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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将军有点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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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光程凛眼前所见,就有不少将士没留神保护好自己,身负重伤,甚至殒命。
战争,从来都是只有更残酷,没有最残酷!
“一队二十人,外加飞奴也往附近的几座城发消息去了!”胖哥哥答得相当快。
“啊!敢砍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去死吧!”
“兄弟们,快点,换防!”
“水开了!”
“爷爷请你们喝热汤!”
☆、62|7。5
第六十二章雁门关保卫战(四)
“啊!敢砍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去死吧!”阿牛突然一声痛吼,细看之下,他左臂中了一刀,伤口狰狞,疼得傻大个吸溜吸溜直吸冷气。同时,辽兵这刀也把傻大个砍得开始玩命,右手单手执斧,削了下去。短斧锋利,加上这货使出了吃奶的气力,竟一下把对方的头颅砍飞了。
“兄弟们,快点,换防!”曾小胖见状,大胖手一挥,新来的战士们生龙活虎加入战局,瞧好了位置,直接去替换正与敌军正面冲突的同伴。这货没拿自己常用的开山斧,反而手持雁翎刀。毕竟开山斧是长兵器,适合马上战斗,城头争夺战中,反而容易因为兵器太长,失去灵活性。
“水开了!”有个瘦小的火头军兴奋十足。在他进入行伍之后,还从来没听说过火头军也能上阵杀敌的典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战争,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儿味,令瘦小子“尝”到战争的味道。
“爷爷请你们喝热汤!”黑胖火头军头头抄起手边木桶,这也是他们标配的家伙。半桶滚烫滚烫,尚且翻着水泡的热水,黑胖子胆气十足,抡着水桶,疾步前行,来到墙边,半桶水“哗啦啦”劈头盖脑浇下去。
“哎呦,烫死啦!”一名辽兵被烫了个满脸开花,脸上、手上皆是滚烫热水,当下禁受不住,手一松,整个人摔了下去。他下降过程中胡乱抓着,甚至一不小心,连累了下面几名同伴,一起掉进了护城河中。
三十几口大锅前后脚烧开,“咕嘟咕嘟”水泡翻滚,热气腾腾。
“我这里也开了!闪开!咱们火头军今天也开开荤!”又有火头军将士要去拿热水泼人,却被曾小胖喝住。
“你们就管好眼前锅,辽狗一时没杀上来,你们就老老实实给老子烧水!”胖子上了城楼,自觉自发拿自己当了指挥官。这货来回扫了一眼,喊道:“来十几个兄弟,专门抽冷子给我泼水!这帮辽狗要是破不了相,老子单独找你们聊天!”
他这边吆喝得痛快,程凛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起来。
有分工,有合作,和了合理人员调配,生龙活虎的后备力量接替了疲劳的战士,城头局势暂时稳定住,看似凶险万分,双方处于胶着状态,实则城头还在周军掌控之中。
辽军攻势太猛,西门暂时无事,盖因这边并非人家主攻方向,想来北门处更加吃紧,不知道石头将军那边还能不能坚/挺住。
远处,将旗翻飞,迎风招展,仿佛在嘲笑着周军的无力,似乎在说:“看,无论你射落我几次,我依旧在,始终在,有本事;你就再来!”
可是……程凛唇角勾了起来,露出三分嘲讽,三分自信的笑容。辽将,你真当姑奶奶只是要射旗帜,却不知道你在哪里吗?这么长时间没有继续射你,你就大意到敢把脸露出来半张,真觉得这么远的距离,姑奶奶看不见你嘴角得意的二缺笑容吗?
“来人,拿箭来!”程凛身上已无箭羽,厉声叫道。姑奶奶要花开二度,射你个桃花朵朵盛开!
“这就来!用哥哥我的,老曾家特制铁齿倒钩箭,只要射中他,当场不死,回去都得让丫疼死!”曾小胖家学渊源,属于不务正业,不学有术的自学创新一派。研究排兵布阵不见得比旁人家强,可这些“歪门邪道”一门灵得很。曾老爹疼儿子,把家里压箱底的宝贝没少往外拿,这铁齿倒钩箭便是其中一种。
铁齿倒钩,顾名思义,箭尖铁制,刃处锯齿倒立,只要射入敌人肉体之中,想拔出来,对不起,得直接拿刀划开才能取出来。想要生生拽出来,不是不成,怎么着也得顺带拉下来四两带血鲜肉,疼死人不偿命。
程凛也不答话,直接伸手接过曾小胖递过来的箭囊,挂在右后腰方便取箭之处。箭是特制的,这箭囊同样是特制的,只放了五支箭的量的。
此时,天地仿佛被大战惊动,静静屏住了呼吸,夜深,无风。
一箭定胜负!
若是此箭中,敌军主将无论是身受重伤还是中箭无救,都会让辽军鸣金收兵,这一夜守城战就算是某种意义的大获全胜!若是此箭失败,只怕敌将这只老狐狸,再也不会,也不敢再在军前露脸,到时候再想弄死他,只怕比登天还难!
曾小胖眼睁睁看着一名刀斧手因为长时间机械的挥动短斧,一个不留神,被攻城的敌人弯刀刺中咽喉,在临死之时,还凭借心中一口杀气,为自己报了仇!
“不好了,敌人攻上来了,兄弟们顶住!不过一个小口子!杀!把辽狗打回去!”甲胄在身的曾小胖,举着雁翎刀高声呼喊,迈着大胖腿冲了上去,好似猛犸巨象般横冲直撞,带人去堵缺口。
可留下的口子就是口子,下面的辽兵灵活的像只猴子,已经蹿了上来。论起一对一的战斗力,常年身处小规模战斗磨练出的辽兵比起雁门关守城小卒强上自然不是一星半点儿。可在咱们大周的地界上,在雁门关咱爷们的盘子里,谁和你一对一?曾大恶少,那是“纨绔子弟”的典型代表,人生字典里从没有打架的时候还要一对一这种词汇!
以多打少,十几个黑羽军外加曾小胖把一不小心“游”过来的辽军“小鱼”五只团团一围,剩下的刀斧手不用废话,重新占位,守住城头缺口,继续守株待兔,来一个,砍一个,来俩个,杀一双,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肉搏战,流氓大兵外加比流氓还流氓一点点的恶少爷才不讲什么狗屁规矩,雁翎刀齐举,不过盏茶时间,便把那五个辽军乱刀砍死。
“上好檑木!扔下去,为咱们爷们守城!”抠门孩子曾小胖一抹脸,脚尖一踢辽兵尸体,大手一挥,唤来正往下面浇热汤的小卒俩位,如是吩咐道。
黑羽军的流氓闻言,蹿了过来,手疾眼快,亲自上手,抬了尸体就往城外扔!这等“穷凶极恶”的事儿怎么能假借人手?
“镇北将军,北门那边快扛不住了!辽狗攻势太猛!邱将军已将后备队全部调了过去!他请求您务必顶住!”匆忙间,有传令小卒跑到程凛身前禀告。
“知道了!”曾小胖闻言插嘴道,便挥手将人打发了。他深知程凛正在集中精神要尝试可实现概率微乎其微的奇迹,没错,就是奇迹!
万军从中,箭取上将首级!不是百步,不是三百步,那是将近五百步的距离,在重重盾阵保护之下……
局势紧张,辽军攻势不减,越来越猛,城下,尸体成山。
深吸一口气,程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铁齿倒钩箭珍而重之握在手中。城池上,战场中,俩军厮杀,于程凛不过无声背景,已经对她起不到一丝干扰。
看到了,是如此清晰……
辽军将领从盾阵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张脸,露出了项上头盔,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半张嘴,上边的唇片已经扭曲到了一定程度,所能射击的区域甚至比一只女人的手掌不相上下。
三石弓,拉满如圆月,程凛波澜不惊,身心合一,便是现在,右手松,箭出弦。无声无息,暗杀箭,箭身漆黑,与黑夜完美的融为一体,哪怕在灯火通明处,依旧只有一道淡淡影子,快,快到不可思议,几百步的距离,眨眼即到。
不过一会儿功夫,竟然又被辽军撕裂了几道口子,西门城头上,攻入了一小股辽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箭出手后,程凛一见局势紧张,雁翎刀出鞘,加入战团。打狗棒法,以刀为棒,砍狗头,斩狗腿,断狗腰,游走在辽兵之中,好似翩翩蝴蝶,花丛中飞舞,出手毫不容情,下手必定致命。
白衣银甲,少年挥刀,血染甲胄,恍如杀神。
火头军的伙夫们不再烧水,各个抄起大铁勺,挺身迎敌。勺面大,这帮伙夫也够坏的,早在火上烤了不少时间,勺柄是木头的,烫不到他们自己,倒是过来个辽军就往对方脸上糊。烧得通红的铁勺糊到哪里烙哪里,俨然酷刑战场版。
人少是硬伤,西门之上,守城将士本来就少,机动部队全都先调到北门之上,人数上捉襟见肘。攻城战逐步演化到了城头争夺战,近身肉搏战的阶段。
敌我双方都在竭尽全力,争夺着城头的归属权。不错,城头万一失去,就相当于城门即将被打开,到时候辽兵长驱直入,再无换回败局的机会。到时候良田万万的大周,后果不堪设想……
黎明破晓前,最最黑暗的时刻。
辽军本阵大乱,金鼓齐鸣。闻金收兵,望着尸体成山的雁门关,在奋勇上前的辽军战士恋恋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便后队转前队,如潮来,如潮退,独留已经攻上城墙的同伴,无法顾及。
城头压力突然一轻,已经攻上来的辽兵发现自己成了弃子,精神萎靡,还过多久,便被乱刀砍死。
“杀!一个都不要给老子留!”程凛杀得双目赤红,面对举手想要投降的辽军都不姑息,照样一刀砍了了事。
杀人者,人恒杀之!侵略者,举刀之前便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糟糕!牛卉那混蛋怎么跑出去追击了?”
☆、63|18。7。5
第六十三章雁门关保卫战…第二波来袭(一)
“糟糕!牛卉那混蛋怎么跑出去追击了?”辽军如潮涌般的退去,众人一片欢呼雀跃之际,曾小胖突然一指城外,又急又恼喊了起来。他声音经过一夜厮杀嚎叫,早已嗓子出血,声嘶力竭,若非程凛在他附近,耳力又好,否则根本听不出他到底在跳脚什么。
“邱将军怎么也不拦着点?来人,鸣金收兵!”程凛一看,也急了。牛卉这作死的熊逼孩子,带了几百人就骑着马冲了出去,你tm是要给对方送菜,送的还是大荤是不?
还没等金鼓声响,牛卉那边一拉缰绳,停在当地,身后都是黑衣黑甲的流氓大兵,摇旗呐喊,以刀撞击长/枪,耀武扬威,分外骚包!这货儿骨子里一定和流氓大兵一样一样的!
辽兵接了命令,真无一人回头去找便宜。如此一来,看着好似牛卉带着几百人铁骑就把数万大军逼退一般!此行虽然凶险,却是有惊无险。
东方破晓,旭日升。
雁门关撑过了最为凶险的第一夜,守城战以敌方虎头蛇尾的行动而宣告胜利。程凛看了犹掩琵笆半遮面的初升太阳,闭上双眼,闻着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之前活蹦乱跳的汉子,有身中数刀为国捐躯的,有断臂重伤,早早被同伴送到城内养伤的,有轻伤不下最前线,咬牙硬扛的……
“镇北将军威武!雁门关万岁!万岁!万万岁!”曾小胖举着唯一好胳膊振臂高呼,无论如何,我们迎来的新的一天,赢了战斗的胜利!守住了大周的北大门!
兵卒们欢呼雀跃,击掌而庆,享受着战斗胜利的甜美果实。
“哈哈哈,镇北将军威武,箭毙敌酋!威武!威武!”阿牛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他比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程凛这位新任的、沉默寡言的镇北将军到底在战局中起到了怎样关键的作用。
敌军攻势如潮,却在最最关键的时候鸣金收兵,答案只有一个:程凛的箭就算没把对方首领弄死,起码也给弄残了!
“镇北将军威武!威武!威武!”新一轮的欢呼声响彻雁门关上空,远远传了出去,久久不息。
良久,才有人上前问道:“将军,咱们抓了些俘虏,该如何?”
“本将军没看见过有俘虏!本将军的战斗,也从来没有俘虏一说!”程凛看都不看那些被捆成一团的辽军残兵败将,冷冷道。
语言不通,问不出军事机密!就算对方有懂汉语的,若是职位低下,依旧问不出什么重要东西来。难道还指望他们有幡然悔悟之心,肯给自己带路去反攻辽军?别开玩笑了,就算俘虏中有人打着这种主意,叛主之人,哪个敢信?既然炮灰们连一点点价值都没有,难道留下来天天养着他们浪费粮食?索性杀了,还能出口恶气,提升一下士气!
“就是,本将军也没看见俘虏,杀!”熊逼孩子曾小胖亲自操刀,招呼着流氓大兵们一起下手……
“阿牛,帮忙统计下战死的兄弟名录,他日慰灵碑前再敬酒。能寻到家人的,程某出资,皆赠银五十两。今日参战的兄弟们,名册也录了,程某为诸位向圣上请功!”程凛说话掷地有声,有功之人当奖,为国捐躯者该敬。这是活着的人能为牺牲者所能做的唯一事情。
“将军,遵命!”阿牛突然跪在在地,冲着程凛一拜,语声中带着抽噎:“阿牛替众位兄弟谢谢将军!”这位铁打的汉子在自己被砍伤的时候没哭,在生死搏斗中忘记了一切,却在战后,为程凛一句话跪了,哭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黑羽军被称为流氓军并非没有历史缘由的。以阿牛为例,这货在先前的军营里,军饷被克扣,到最后连三餐都混不饱,忍无可忍之后,跑去找上官理论。他嘴巴笨,非但没讨到说法,反而被上官扣口黑锅,罚了三月军饷。熊逼孩子一时没忍住气,趁着夜黑风高,把上官给揍了个三月生活不能自理。这下算惹了祸,最后被打发到了雁门关。若非石头将军赏识他,只怕早就沦为关外游民马贼了。
“哭什么哭!是爷们是给老子站起来!”程凛面冷声冷,又补刀一句:“再不起来,信不信老子踹你!”
程凛平素为人还算不错,可在军营当中,需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她身份特殊,万一被人发现真实身份,麻烦估计比捅破天小不了什么。若是从一开始就走冷面将军杀神路线,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儿。
“别踹别踹,阿牛我起来还不成?”傻大个蹭蹭眼泪,站了起来,回头冲着看热闹的就喊:“看什么看!没看过老爷们给将军磕头是吧!”
一番插科打诨,众人精神稍缓,程凛道:“兄弟们,轮流值守,两个时辰一换,当值的兄弟们都惊醒点!只怕辽军这次退得不甘心,雁门关是他们南下必经之地,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雁门关只没了个吕城守,以及一个有权无实名的小舅子上官。中下级的兵头不少,人家军中自有规律,一切井然有序进行当中,根本不用程凛与曾小胖操心。
“程老弟,咱们是不是去寻邱磊。”曾小胖弄了块破布,把伤胳膊挂在脖子上,刚摆弄好,便问程凛意见。
“曾将军,战场之上,请称我程将军!”程凛气场全开。她之前杀人不少,此刻竟有不怒自威之感,哄得曾博彦一愣一愣的。
“啊?哦!程将军!”曾小胖是个好同志,善于吸取教训,立马改口。
士卒们可以轮班休息,可程凛他们不敢,匆匆去寻了邱磊,商谈下一步的城防适宜。
城下一处大户宅子,主人家上个月跑路去投奔京城的亲戚,正好空了出来,被邱磊老实不客气的占了,才充当临时指挥场所。
大厅中,宽敞明亮,有手下人给几位主官奉上茶水。
“牛老弟,你没事能不能别这么冲动?真是胆大包天,带了几百人你就敢敞开城门去追击!你厉害,曾某我佩服佩服!”曾小胖看见牛卉意气风发坐在那里,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幸好你目前没危险,万一你真有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嘛,牛某自有分寸!”牛卉笑嘻嘻答道。他现在也察觉出自己之前有点冒失,想起来后怕不已,偏又不肯认熊儿,不过语气上倒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俩货儿逗了俩句嘴,这事儿算翻篇过去了。
“邱将军,辽军撤兵只是暂时,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卷土重来,早作打算才是。”程凛把自己带入,只觉若自己是辽人上层,雁门关又是必取之地,自然要一鼓作气攻下来再说。否则一旦大周支援,那好好的闪电战就要变成攻防拉锯战。北辽粮草紧张,否则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让士兵来打草谷。时间拖得越久,于辽军越不利!
“不错!”邱磊的身上挂了伤,与曾小胖一样,现在一只胳膊包扎好,挂在脖子上,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上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
“来人,把地图拿过来!”他唤了一声,自有亲兵把大地图摆到桌上。
程凛没见过古代行军用的地图,凑着脑袋来看,牛卉与曾小胖也不斗嘴了,一起都围了过来。
“看,这是雁门关。”石头将军找了支竹筷,指着地图上的小房子道。程凛一捂脸,简直想吐槽,画得真够抽象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罢了。
“往北怎么没细画出来?”程凛关心的是自己的驱虎吞狼,借刀杀人计,心中万分想要一份北辽或者西夏的详细地图。哪怕再抽象些,也比俩眼一抹黑强太多。
“雁门关是大周边境,再往北,那是辽人的燕云九郡。地图不好弄啊,真有的话,大周早就打到耶律的狗窝去了!”邱磊如是道。不知为何,程凛就觉得他话里话外似乎流露出些嘲讽意味。
“先不想那些!出去求援的兄弟可有消息传回来?”程凛叹了口气,先捡最重要的问题问。
“还没有。雁门关附近的城池就那么几座,兵不多。这些鸡贼玩意儿,只怕听了辽军要南下,恨不能把持住自己手里的兵,哪里还肯真的出兵相助!”邱磊一拍大腿,狠狠道。非不想也,是不能也!石头口中骂他们鸡贼,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苦楚。兵本来就不多,若自己身处他们的位置,只怕也得拒绝吧。
“大军行进,从京城到雁门关,大约需要多久?”程凛掐着手指算算,要是别人都不能指望,还是指望左大将军吧。老人家靠谱!
“急行军,四五日!要是与粮草一起上路,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用指望了!”牛卉接口道。这些事他老子都和他讲过,此时正好用上。
“对了!咱那一千御林军是不是快到了?”曾小胖灌了几口水,提醒同僚。苍蝇再小也是肉,一千人少不少,少,放战场上没准一会儿就被淹没了,可放到守城战中,也算新鲜血液注入。
胖子一灌水,五脏庙叫了起来,毕竟战斗了一夜,体力精力早已耗光!
“哈哈!来人,上点菜,上点白面馍,大家先垫垫肚子!”邱磊闻听,笑了起来。
饥饿的感觉会传染……
好不容易等饭菜上桌,四个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曾小胖简直没法看,一人抓了四个白面馍,左一口,右一口吃得正欢实。
“报告将军!大事不好!辽兵又开始攻城了!他们简直……简直不是人!居然驱使老百姓!”
“什么?”
“走!去看看!”
☆、64|30。18。7。5
第六十四章雁门关守城战愿负天下罪
“报告将军!大事不好!辽兵又开始攻城了!他们简直……简直不是人!居然驱使老百姓!”来人声音都劈儿了,眼眶通红,气得双手直哆嗦。
“什么?”邱磊双目圆睁,单手一拍桌子,“咣当”一声,震得一碗热汤面都洒到地上。曾小胖白面馍也不吃了,往盘子里一扔,“噌”的蹿了起来,还不忘把受伤的胳膊放得更舒服些。
“走!去看看!”程凛吃相斯文,刚不过吃了半个馍而已,此时也不讲究了,直接拿手背蹭蹭,带头就往外走,疾如风。里外里不过一个多时辰,对方怎么有那么大精神头儿又跑回来找事呢?
雁门关,西门城头上。
“将军,您可来了!看!这群辽狗太不是东西了!连平民老百姓都不放过!”先前守城的战士们都认出程凛,见大头头们都来了,连忙指着城外,上前禀报。
清晨阳光柔和,微风拂过,含了一丝冷意。可风再冷,不过冷到身上,无论如何抵不过辽兵所带来的心冷,如坠寒潭。
城外,衣衫褴褛的大周百姓,下有七岁孩童,尚有古稀老者,甚至还有挺着肚子的待产孕妇,他们被辽兵用弯刀逼着,一步一步往前挪,失望、绝望、愤怒、无奈、愤恨、或是麻木,种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着、变换着。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到了雁门关将士弓箭射程之内。
“雁门关的老爷们,求你们,救救我们啊!”
……
“求你们了!”
……
关外百姓的声音愁苦,随着风声,送到雁门关将士耳中,简直让人撕心裂肺的难受。辽军这招太阴损了!利用人心弱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军往前推进了不少。若城中守将心软,只等辽军到了城池底下,再驱赶百姓攻城,十有八/九奸计得逞!若是城中守将心狠,现在就下令不论敌我,一律射杀,那么等于将自己置于道德底线之外,无论如何,雁门关守住也好,城池丢失也罢,这都是黑历史,挥之不去,伴随终生。
“投降献城,高官厚禄!负隅顽抗,死路一条!”辽军突然齐声高呼,这口号简单明了,汉语讲得极好。显然是之前有心人教了他们俩句,专门用来扰乱雁门关上下军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辽军只出动了三四千人,而非昨晚几万大军压境。
“怎么办?”牛卉望着城外几百名穷苦百姓,眉头锁成了川字,出言问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牛老爹把能想到的情况都与儿子推演过,就是没想到辽军会这么无耻,驱赶百姓攻城,简直禽兽不如。老牛家素来讲究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取胜,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md,这群孙子!有本事真刀真枪,战场厮杀!这般下作,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草原上的雄鹰,马背上的勇士,你们雄鹰个屁!勇士个屁!”曾小胖气得跳脚,口不择言。
邱磊沉默不言,任由辽军逼近到城池底下,意味着什么,这位雁门关老将比谁都明白,比谁都了解最终的后果,可那个军令他不能下,不敢下,甚至,连那种想法都只敢在脑海中转上那么一圈。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死!”程凛眼帘垂了下来,静静道。平静的表面下,激荡着火山即将爆发的盛怒。白衣银甲,少年的手紧紧握在雁翎刀的刀柄之上,一字一顿道:“我们生者……能为他们做的,唯有报!仇!雪!恨!”
“没错,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死!”邱磊无法再沉默下去,低声赞同道,带着挥之不去的惆怅与无奈。
“雁门关所有将士,为这些为国捐躯的百姓,谢罪!”程凛刀出手,单膝跪倒,朗声道:“程某对不起你们!今日能做的,便是……多杀些辽狗为你们陪葬!安心上路!”
不论缘由如何,若屠戮自己人是为罪,程某愿负天下罪,背负一生污名,只为雁门关不失我手,阻辽人于雁门之北!
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雁门关城上,铁打的汉子们个个单膝跪地,泪水顺着面颊而下。几滴英雄泪,侠骨有柔肠!
“末将恳请,这命令让末将下吧!”曾小胖先一步站起身来,不等程凛答应,单手高举雁翎刀,正要喊。牛卉却起身,上前疾行一步,去敲曾小胖的脑壳,骂道:“曾胖子,你丫少逞能!都给老子听着!弓箭手!”
难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了?一点点努力都不做?就这么轻言放弃!放弃这些本该由军人去保护的无辜百姓?
才不要!人定胜天!程凛豪气起!雁门关,天险地,有机会!
依旧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程凛极尽目力,只看到三四千辽军,皆是步兵,未带弓箭,昨晚出动的辽军少说也有三四万,可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守城方固然累得要死要活的,攻城方却消耗更大,大部分辽兵应该还在休息当中。敌人用的是扰敌之术。只怕这一天,他们还依旧会化整为零,一波接一波的来骚扰。现在辽兵还能如此,要么是昨天的辽军将领没死,要么是另外有能挑大梁的将军。
对方是在试探!关外百姓就这么多,用完这一批,只怕他们也就找不到旁的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程凛自允不是郭靖那样的大侠,却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能救一个是一个,只是战场上,生死有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不过区区几千兵,真当我大周无人?不过区区几千人,便敢来此耀武扬威,找死!
雁门关北面道路处于俩峡之间,外有护城河,平素开西门,门小,吊桥窄。北门门高且厚,平时基本不开。好地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程凛所依仗便是地利人和!
“弓箭手!主攻辽军,制造混乱,为百姓逃跑,制造一丝生机!西门随时准备打开,迎百姓进门!到时候看住了,一个都不许他们乱跑,防止奸细混入!黑羽军,盾卫者六百人,随本将出阵!”程凛才不管那俩正争着抢着要说杀人的主儿,直接下了城楼,点兵去了!
俩正挣着要背黑锅的主儿当场就愣住了,刚才这不是要直接下令杀人的节奏嘛?我们俩领会错了?
城头上。
“还愣着干什么?”邱磊暗道一声惭愧,扯着嗓子开始指挥战斗:“弓箭手!射!给老子狠狠的射!哪个萎了,敢扯本将军的后腿,哪个的箭不长眼睛射错了人,老子挖了他的眼珠子当泡儿踩!攻城弩给老子推出来,天亮了,让辽狗见识见识什么叫无坚不摧!”
他这一骂,缓解了不少紧张气氛。弓箭手纷纷拉弓引箭,箭雨满天,绕过大部分大周百姓,铺天盖地射向辽军。之前这群辽军逼着周的百姓往前走,见雁门关一点动静没有,还洋洋自得。哪成想对方说打就打,半点征兆没有。手忙脚乱之下,纷纷举了盾牌护住自己。
这群百姓中有人机灵,身体先于思想,往前冲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啊!乡亲们,快跑啊!”
老人拉着孩童,男人拉着女人,先前奔去。他们身后被辽人包围,唯一的生路便是雁门关。
大周每座城池上都配有四架攻城弩,名为攻城,实际在周军这里,就是往城墙上一放,把移动的攻城神器生生变成了只能在城墙之上小规模移动的守城工具。
这弩车下有车轮,方便推拉,弩/箭一人多长,恨不得俩大棒小伙才能填装上。邱磊是不折不扣,十足真金不掺假的战争狂人,见弩/箭上膛,亲自调整射程远近,四处寻着可狩猎的目标。
西门城门缓缓打开,程凛带着银色面具,单人独骑,冲了出来,人过桥,便一勒缰绳,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她身后,六百盾卫分列俩边,结盾阵!
“兄弟们,雁门关城门已开,进攻!”辽军千夫长催马前冲,下令攻城。他自己一马当先,满脸狰狞,碾压上来,追上大周百姓,便从后面给上一刀,怎一个凶残了得!
程凛催马,站在那里,无悲无喜,不怒不惊。她出来是为了让能逃出升天的百姓能有一道庇护,绝不会二愣子一般一人对上千军万马!
弩/箭出,呼呼带响!一箭贯穿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千夫长与棕色坐骑,斜斜插到了地上,人马串,成!
短短百步距离,大周百姓们却只跑过来三四十人,剩下的皆被辽兵杀害。这些人通过了六百盾卫,冲进了雁门关西门。直到最后一人跑到了吊桥,盾卫左右集中,二合为一,缓缓往后退去。
三千辽兵如潮,已全线压上,目标:攻克雁门关西门!
辽军一名年纪轻轻的将领拍马冲了上来,直奔程凛,将对将,兵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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