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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废后前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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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栽满杏树的院子里,姿态优美,青涩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就像早春含苞待放的杏花,真真是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无端的让人心情好了起来,无怪大家都喜欢美女啊。
这次因是专门为太孙选妃,与历来的选妃程序稍有不同,对身形体态、声音容貌、步姿风韵的考察在山东时已经完成,今天主要是由女官检查闺秀们的“内在美”,这实在是最让人崩溃的一个环节,佳丽们依次单独进入院子正北的三间屋子,每间由三位女官负责,胡善祥是最开始的三个人之一。
有些无语的进了屋子,房门立马被人从外边关上,要不是心里一再提醒自己淡定些,胡善祥恨不得夺门而出。
她看着三位女官,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当头的女官向她行了个礼,和颜悦色道:“见过胡三小姐,我是尚宫局尚宫陈二妹、这两位是尚服局尚服黄惟德和尚功局司彩王英。”
另外两位女官也向她行礼问好,这一来一去紧张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轻松的微笑道:“要辛苦陈尚宫、黄尚服和王司彩了。”
陈尚宫温和的表情和仪态与胡善围如出一辙,这不得不让人感慨宫廷教育是如此的成功,能把性格迥异的人训练得如此相像,也因这相像胡善祥完全放松下来,等候指示。
陈尚宫见她轻松的表情,心理点了点头,笑意越发的明显,恭敬的道:“还请三小姐宽衣,然后由我与黄尚服服侍三小姐。”
胡善祥心想这语气、这内容要是一位男子对我说我是不介意把他毁尸灭迹的,还服侍呢。
万幸的是这三位只围着她看了一圈,并没有像传说中的被她们的手各种碰触,难道黄琰给走了个后门?果然还是有人关照日子好过一点。三位女官相互对视,然后互相点头,也没有多余的话,穿好衣服就让她回房去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位小伙伴收藏我了,开心。要是能给个评论就更好了,我一个人战战兢兢的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怎么,期待着啊。
☆、第十六章 点鸳鸯谱的那只手
吃完早饭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下来好好的睡一觉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不睡觉也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出去串门子是个下下之选,外边院子里不但冷还人来人往的。
一觉醒来都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了,青梅就像那找着组织的间谍一样,立马贼眉鼠眼的凑过来低声的向她汇报:
“小姐,您不知道这轮挑选都完了,有的小姐出来就哭了,挺吓人的,据说落选的明天就要被送回家去了。”
做这奇怪的表情,估计是怕她烦闷,专程来搞笑的了,胡善祥实在忍不住一把捂住她的脸,轻笑道:“你一天就打听了这点消息啊,还不把你这奇怪的样子赶紧收起来,进了宫你还这样估计要被女官们训斥的。”
青梅立马端正表情,郁闷地说:“小姐,奴婢就是知道要进宫了,才赶紧趁现在多活动一下啊,以后哪有机会喔。”
黄琰在回宫复命之前来见了她一次,主要提及明天的主考官王贵妃,自先皇后离世,王贵妃受命摄六宫事,位同副后。
胡善祥像一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不但不能反抗,还要自己找个优美的姿势。
胡善祥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这样的细雨绵柔天最好是在被窝里赖上一天。看书和做针线都是不错的选择,曾几何时,以往连缝扣子都不会的女屌丝,如今倒是有点大家闺秀的意思了,做出来的衣服穿出去也不至于丢人,偶尔突发奇想,发挥点想象力还能画出新奇的绣样来。
正在床上胡思乱想时,青梅推开门进来,风夹杂着湿气猛地灌了进来。
胡善祥伸出手摸摸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坐起来,胡乱穿上衣服。
接过青梅手里的掐丝珐琅团鹤纹手炉,顿时原地复活。
青梅快速地帮她整理好衣服,又忙着梳头,也不知是怎么设计的屋子,连梳妆台都没有,只能坐到窗边的凳子上,望着窗外的院子发愁,就这阴雨延绵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兆头。
“小姐,一会儿青柳姐姐把早饭端来吃了,就该去送回乡的小姐们了。”青梅边梳头边说,“奴婢听说昨天一共有二十三名小姐落选,咱们济宁州的六位小姐就留下你和另一位王小姐了。”说完利落的给她簪上莲花金簪。
胡善祥诧异地回过头望着青梅:“怎么济宁的闺秀淘汰如此之多?也不知他们挑选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青梅知她心意,答道:“黄公公身边的小路子说,这次还会从这一批小姐中为几名即将行冠礼的皇孙挑选淑女,如果某个待选的小姐选中太孙妃的机会大些,那她所在州的名额会相应减少,以免将来太孙妃和其他皇孙的淑女出自同一地。”
这实在是始料不及的一件事情,之前从未有任何风声说要为其他皇孙挑选淑女。
虽然增加了其他佳丽中选的机会,但到了京城之后大家都知道此行是来应选太孙妃的。
太孙和皇孙一字之差,后院女人们的前途却截然不同,何况只是最低等的淑女。
连得宠的丫鬟也不如,日后正妃进门还不知道有没有活的可能呢,实在是个高危职位啊。
送走落选的佳人,剩下的人纷纷回房里吃午饭,接着要重新梳妆打扮准备进宫。
胡善祥早就想好了今天的穿着,务必显得青春又不失稳重才好。
挽一个随云髻,簪一枚金镶玉玲珑簪,再带一副金镶玉葫芦耳环。
上穿四合如意云纻丝袄,搭配百褶如意月裙。考虑到外边地面湿漉漉的,选了一双小猫戏蝶软底绣鞋。
进宫的马车队伍经长安右门,过外五龙桥至承天门,承天门是进皇城的第一道大门,马车只能在此等候,其余的路要靠步行。
估计选拔此时已经开始,在这样的天气,能够从容走到西宫的佳丽,至少证明身体健康,心态良好,仪态也不错。
佳丽们迎着迷蒙的春雨,披上宫里统一配备的斗篷,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看天空,生怕弄花了妆容。所以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天,胡善祥只记得经过无数的大门以及这细细密密的雨丝。
人手一把红梅白底的雨伞,走在墨玉色的方砖上,在这烟雨朦胧中从远处看定似仙子出游般的飘渺。
进了承天门,经端门后就是午门,以前经常听到什么推出午门斩首之类的估计就是这个门了。
但是她们这群人现在是没有资格走这道门的,只能从左边的左掖门进去,太庙在细雨中庄严虚幻。
沿皇宫的外墙向西至西上南门,进了西上南门,就看到在西华门前等候女官和太监,为首的正是黄琰和陈尚宫,过了这道门才算真正踏入皇宫。
三十五名佳丽紧紧的跟着女官踏进了西华门,沿西长街向北,到达西宫柔仪殿。
先在西暖阁简单收拾妆容、整理衣服,辛亏地面未曾积水,不然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自有伶俐的宫女上前服侍,然后是七人一组进柔仪殿进行殿选。
这次胡善祥被分到第三组,暂时可以坐下来喝杯热茶,缓解一下心情。其他闺秀不管沉稳的、胆小的无不闭紧了嘴,以最端庄的姿态坐着等候。
影影约约可以听到正殿里传出的声音,但因听不清楚,又无端的让人心烦意乱。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轮到她们这一组,胡善祥到是情愿早点选完,免得心神不宁的。
在这样一种氛围下不由得人不紧张,王小碗因为与她是同乡,现在又分在一组,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胡善祥对她安抚的笑了笑,跟在带路的女官身后安静地向大殿走去。
在走向正殿的这不足百步的回廊上,胡善祥像个濒临死亡的人一样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前世今生亲人们的音容相貌,这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进了殿门,七个人一起盈盈的向上座的王贵妃、张贵妃、太子妃行礼道安,只听得一道柔和清丽的声音说道:“都免礼吧。”
万幸的是无须行跪拜大礼,大家都以最标准的抬头挺胸收腹的姿势站成一排。
关键是视线要稍微向下,她们最多只能看到上座王贵妃的下巴。
这样即便于上位者看清楚各位闺秀的样貌,又谨守了位卑者的礼仪。
因王贵妃面向南坐,隐约可见她头戴九翟冠,身穿织金云霞凤纹大衫,深青霞帔、五彩大绶等。至于张贵妃和太子妃是不好左顾右盼去细看的,胡善祥迅速的瞟到了张贵妃一双苍白的手。
黄琰立于王贵妃宝座右侧,对各位佳丽逐一进行点名并介绍家庭背景,然后由几位贵人提问。
黄琰用他那尖利奇特的嗓音唱道:“济宁州胡荣之女胡善祥,年十六。”
胡善祥紧忙上前一步,作垂首聆听状,只听王贵妃带着笑意问:“可是前尚宫胡善围之妹?”
胡善祥躬身答是,心里却想:“这不是白问嘛,我的祖宗十八代估计在座的三位都心知肚明了,估计黄琰还加了好多调料在里边。”
又听得王贵妃问:“可曾熟读诗书?”
她恭谨地答道:“小女学过《女训》、《内训》、《大学》、《论语》等典籍,不敢自言通晓诗书。”
本朝并不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从洪武元年开始,内廷无论是选女官或是妃嫔,大多采选知书识礼之人,这也促使女子在《女训》一类书籍之外还可以学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等。
只听王贵妃对太子妃道:“太子妃,你看此女气度雍容、知书识礼,实乃闺阁典范。”
太子妃带着笑意说:“娘娘说的是,此女各方面都尚佳,实属难得。”
接着太子妃又问了她对《内训》的理解,果然跟预测的一样,恍然间有种押中高考题的欢乐感觉,恭敬的做了回答,无非先复述《内训》经典内容若干,再言辞恳切的联系自身,最后陈述将以此来严格要求自己的决心。
回答完毕,她后退一步安静的站着,王贵妃接着面试其他六位闺秀。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却是有人因为紧张答得啃啃巴巴的,到也不见上坐的三位有任何的不满,涵养气度都可见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有点矫情的她
回到西暖阁的时候,胡善祥才发现背上都是汗水,果然宫廷不是好混的,以后要是天天都这样生活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短短的十几分钟,简短的几个问题,除了王贵妃精致的下巴和张贵妃纤柔苍白的手,竟然一个人的样貌都没有偷看到,实在有点失败。
大家要一起等着所有人殿选完毕,再由内官统一送回长安街后的院子,明天就会有相应的旨意下来。
闺秀们不知道的是,从第一波阅看开始,太孙就坐在大殿右后侧的珠帘后面。陈芜时常偷窥他的表情,无论前来应选的闺秀是美是丑,完全不见他的表情有丝毫波动。不耐烦的时候还要示意陈芜给他端茶倒水,揉肩捏背。
等最后一拨人都出去了,王贵妃笑道:“太孙请出来吧,说说看可有中意的。”
太孙漫不经心的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起身出来到太子妃身边就坐。
“多谢王娘娘挂念,孤听长辈的安排就是了。”太孙说得很诚恳。
太子妃接着说:“娘娘不必顾忌他,小孩子的眼光哪能作准,可不能光凭他的喜好。”
“太孙妃是未来的国母,自然还要考虑别的。”张贵妃中气不足地说,“陛下多次说起太孙的婚事,言少年人哪有不好颜色好的,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忽略了太孙的意见。”
这位娘娘出身英国公府,性子直爽单纯,但因常年多病很少参与宫中事务,刚刚也很少说话,但她开口了,王贵妃就不得不重视。
王贵妃思索片刻,说:“太孙如果有什么想法定要告诉本宫,晚间陛下定会过问此事,到时候也好分说。”
“多谢娘娘关怀,一且都听皇爷爷圣裁便是。”太孙还是态度中肯,不愿多漏一丝情绪。
王贵妃见问不出他真实的想法,摇摇头作罢。她虽然历来亲近东宫一系,但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当事人都不原多说,她也使不上劲。
“那就先散了吧,等候陛下的旨义就是了。”王贵妃如释重负地说,今天这一场选秀并不比处理宫务轻松。
当胡善祥她们离开柔仪殿的时候,已是夜幕初垂,雨已经停了。
沿着原路向宫外走去,高钎烛灯摇曳的烛光投射在青砖铺就的依依泛着水光的西长街上。
让人无端的多了一种堪称荒谬的不真实感,好似西长街永远没有尽头般漫长。
当一群人出了承天门,都忍不住眼眶泛红,娇弱一点的直接流下泪来。
青柳快步上前把手炉递给胡善祥,她侧身和王小碗简单道别,立刻坐上马车往回走。
在车轮的咕咕声中,这场历时两个月的太孙妃选拔落下帷幕。
都说各找各妈,可是她们这一群人在京城是没有家可以回的,只能在长安街后的院子里等着明日的旨意,等着各自的前程。
胡善祥很多年后常常回想起她初次进宫的这一天,也曾猜想那只乱点鸳鸯谱的手,不知道属于皇家的哪位贵人。
第二日旨义下来,胡善祥为太孙妃,孙妙容未经选秀直接被定为太孙嫔,吴喜妹为太孙选侍,何忘忧为太孙淑女。
另有十二名闺秀,被赐给六位即将成年的皇孙,她们将在这座院子里接受宫廷礼仪的培训,待皇孙们行了冠礼后,才会被送到宫廷西南角的诸王宫室里去伺候皇孙。
其余的人均充做宫女,下午已经被宫里的女官接走了,经过培训后,会成为宫廷里日夜劳作的小宫女,运气好一些的可能会成为宫中女官,或成为帝王的新宠也未可知,王小碗便是其中的一名。
这是胡善祥在这个院子里的最后一个夜晚,日间与几个较熟悉的少女惜别,彼此都很克制。命运让大家有了短暂的交集,都只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匆匆忙忙相见,波澜不惊地遗忘是最好。
胡家御赐的府邸在西安门外大街过去,复成桥附近。是三进正房六间的大宅子,据此估计胡荣被封的官职应该不会低于正五品,大明朝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用正房五到七间的宅子。
胡善祥早早坐马车赶回去,远远看着她爹和大哥在门前张望,因胡荣官职未定,门前暂未摆放石狮,她爹和大哥就像安家镇宅的石狮子一样,既让人觉得可靠,又多少有些心酸。
越到近前眼泪越发涌上来,短短几日未见,却好像一生那么漫长,说恍如隔世也不为过。下了车,胡荣见她面色名凝重,慌忙上前几步问道:“善祥,是不是受委屈了?”
胡善祥摇了摇头,说:“爹,我没受委屈,只是心疼您和大哥,这么冷的天,也不知您们等了多久了,我应该早些赶回来的。”
胡安仔细看了看她,确定没有说谎才释然的笑了笑,招呼大家赶紧进去。
她赶紧搀扶着胡荣走进大门,摸到他的手果然是冰冷的,忙吩咐青梅去找个暖手炉来。
远远的打发了下人,这些都是宫里安排的,远不如家里的可靠。
进了正堂,虽然一应摆设都是全的,估计是因为没有女主人在,显得有些冷清。
当她还在左顾右盼观察这屋子的时候,胡荣和胡安肃然的就要向她行礼,她惊呼出声道:“父亲、大哥,您们这是做什么?”
胡善祥连忙伸手去扶,却是顾此失彼。终于胡荣和胡安直起身,彼此无奈的对望了一眼,于他们而言虽有不舍,但礼仪历来如此,想不到这孩子反映这么大。
胡荣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西边的椅子上,没有人愿意去坐上座。
胡荣劝道:“你即得封太孙妃,往后这些规矩都是要守的,你务要如此介怀。”
胡善祥有些不好意思,怏怏地说:“可是爹,我自小在您们手中长大,未及侍奉老父慈母,如今竟要您们向我行如此大礼,我如何受得起。日后一旦入了宫,要见您们一面都千难万难,在家里没有什么太孙妃,只有爹娘的女儿。”
胡荣看向她的目光中复杂难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自小绝强的女儿,为了家族,为了她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以后也只能更加坚决地走下去。
在这间宽阔雅致的厅堂里,胡善祥从未如此清醒。早先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可一回到家里,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无法坚持下去,再多理智在某些时候都是没什么用的。
现在终于能够理解那些不得善终的皇后们,为什么明明应该母仪天下,却活的如履薄冰。
那是因为她们一开始就得到了别人一生都得不到的地位和尊荣。
当你进无可进的时候,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而那些位卑者,却有万千的可能去争夺她现在没有的。
她们充满斗志,有着合纵连横、前仆后继的无数同盟者。
胡善祥慢慢平静下来,坚定地说:“爹,您放心,我不会给家里丢人的,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胡荣欣慰地说:“宫中生活有太多的不容易,不求你一朝凌云展翅,只求我儿平安快乐。”
青梅此时方抱着暖手炉进来,胡善祥看看屋子里的这三个人,脸上的关切是那样真实,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轻轻扬手让青梅先出去。
胡荣见她完全平静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才说:“昨日得到旨义搬家,我早打发家人回去接你母亲他们,你母亲和大姐会尽快赶来为你操办婚事,其他人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也会在你成婚前赶到京城。”
胡善祥欣喜地说:“我也想娘她们了呢,她们能早些到就好了。”
胡善祥忙忙碌碌的备嫁即将开始,吃了早饭先去安排明日宫中派来的女官和太监的住处。
要理一理家里的下人,还要照顾父亲和大哥的衣食起居,今天还真是任务繁重。
伤心矫情什么的,画风严重不符啊,只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悄悄的哭一场了。
明天开始就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太孙妃上岗培训了,估计也不会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皇家的大手笔
这厢胡善祥有些神经错乱,心情复杂,刚走出文华殿的太孙也立刻拉下了一张脸,越走越慢。
唬得陈芜冷汗直冒,自从万岁下旨要给殿下选妃,这位的脸就像这春雨一样,说下就下。
他连忙凑过去,低声说:“主子,太子妃娘娘还等着您一起吃午饭呢,可得快着些。”
太孙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陈芜,实在是看着不顺眼,挥手赶开他,嫌弃道:“你给孤滚远点,少啰嗦。”
陈芜只得听话地滚远点,还是要焦急的盯着他家殿下这如淑女般缓慢的步伐,去得晚了,太子妃娘娘该不高兴了。
太孙走在宫道上,心里烦躁得都想给自己两耳光,这日子本来就过得不舒坦,还娶什么妃,宫里那些个女人偶尔看一眼都会胃疼,这往后要与一个陌生女人日日相对,小老婆还会时不时会冒出来捣一下乱,想着都觉得前途一片暗淡。
偏偏内阁的大人们还要来打趣恭贺,看着那几个老头的老脸上真的笑出了一朵菊花,太孙殿下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胡善祥欣喜的是来给她做培训的都是熟人,太监黄琰、尚宫陈二妹、尚服黄惟德、司彩王英,各自带着小跟班无数。
皇家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这熟人嘛自然有什么事情都好说,再说几位看样子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万一来几个面暖心黑的,她还不得脱层皮。
培训的内容大多都已跟胡善围学过,只是这次更系统、更有针对性一些。
主要的倒不是学规矩礼仪,而是打听宫中诸位长辈的性情和喜好。
虽然他们说的不一定完全是真的、该说的也不一定都会说,但多少还是能打听到一些的,至少黄琰对能说的绝对不会对她隐瞒就是了。
家人陆陆续续到来,胡善围对她又是欣慰又是不舍。所能叮嘱的无非是安身立命、谋定而后动。
进入三月,胡府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味道。
这一日天高云淡,清风柔然,难得天气暖和了些。一大早就有小宦官来通报,不多时宫中将有旨义到。
胡荣忙着在正堂设案,又是整理穿着仪容,又是和宣旨的太监周旋,接圣旨的流程肃穆有序。
在鞭炮声里胡荣成了大明朝正三品的光禄寺卿。
以后就负责祭祀、朝会、朝宴等大型活动的的膳食、珍馐、酿酝等事。
光禄寺与尚膳监、尚食局一起构成了大明朝的皇家膳食系统,是个即清贵又不招人眼的位置。
胡善祥很庆幸,做太孙妃还是有诸多好处的,不像亲王、郡王妃之父兄是不能任京官的。
哪怕原来是京官的都要调任外地,实在是有点悲凉。
多年后胡善祥回想起她此刻对父亲官职的评价,多少要自嘲的笑笑,还是太天真了些,皇权之争就没有到不了的角落,哪会有什么清贵衙门。
胡善祥仔细研究了一番自己见到的第一道圣旨,贴金轴、彩色绢布、绣有祥云瑞鹤。
防伪标志主要有两个,一是圣旨两端各一翻飞银色巨龙,二是印满绢布的祥云。
胡荣封官后就是“纳采、问名”礼,驸马都尉西宁侯宋琥为正使、隆平侯张姓为副使与礼部官员一起,把制书和礼品送到胡家。胡荣穿朝服出大门迎接,入正堂行礼,然后还要设宴款待各位使者,吃好喝足再把他们送到大门外就算礼成。
这些其实都跟胡善祥关系不大,她去看了看自己未来的家底。
由内官监御制的嫁妆果真无一不是精品,据黄琰透露这比亲王妃之礼还要多些。
盖因太孙深得当今宠爱,又早晚会是大明朝的主人,是没有人敢不尽心的。
不过一想到以后哪怕要动用里边一根簪子都要登记在册,胡善祥就有说不出的郁闷。
接着是“纳吉、纳征、告期”礼,还是原来那波人,礼仪也差不多。
主要是交换生辰八字、确定婚姻成立、问女家成亲吉日,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胡善祥此时多少被这些繁杂的礼仪搞的有些麻木,看着一群人一丝不苟地做着这些事情。
而你只能在局外得知点只言片语,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这与自己有多大关系。
皇家给她发了个身份证明文件,“太孙妃金册”,内容如下:“帝王主宰天下必重嫡长以隆万世之本,必谨婚姻以正王化之原,此天地之常,国家之大典也。郑嫡长皇太孙,天资英明、孝敬仁厚,年长已冠,宜谐室家尔,胡氏光禄寺卿胡荣之女,天作之合。兹特授金册立尔为皇太孙妃,尔其恪守妇道,恭顺以事,上勤俭以持身,柔嘉之令仪,崇雍睦之懿,德宽惠逮下,益张麟趾之仁,嗣续维番用,衍螽斯之盛,永隆内助,光显万年,尔其敬之。”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份皇家入门券,不得不感慨皇家果真高端大气上档次,纯金制作的呢。
哪天落难了还可以熔了救命呢,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就是了。
在授金册的第三天还有个意外之喜,胡安被封为正四品府军前卫指挥佥事,赐冠带衣服。
他暂时不需要到卫所做事,就跟在太孙身边打酱油。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太孙面子上好看点,给他的大舅哥一个荣誉头衔。
但这对于胡家来说绝对算是一个不错的位置,胡安能力一般,要真给个有实权的官职,估计最终还得惹出点事来,还不如就这样光拿俸禄不干事。
也不知是前一段大家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成个皇亲国戚家里人的心脏都变得坚强了。出嫁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平常的吃了个晚饭,谁也没提明日的离别。
然后各自回房早早睡下,胡善祥在睡前感慨一句,“这真是最好的道别了,好像随时可以回来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坑人的大婚仪
第二天,天微亮就起,着燕居冠服随父母到祠堂行醮戒礼。
而后父母正堂上座,由女官引导胡善祥向父母行四拜礼,算是真正的道别。
胡荣一时千头万绪,当着满屋子的女官也不好开口多说,只能尊礼告诫道:“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毋违。”
张氏早就伤心的不行,还要注意不能哭出声来,真的是没有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了。
凝噎道:“尔父有训,尔当敬承。”其实就是我没什么好说的,听你爹的吧,胡善祥一边面无表情,一边吐槽。
胡善祥俯身答道:“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然后转身拜谢兄嫂和大姐。
胡善祥有点像个提线木偶,旁边的女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表面是平静的,内心是崩溃的。
别人家嫁女都要哭别,到她这儿只能像个机器人,女官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
不但不能哭,还要做出一副我很淡定、很高贵、很稳重的鬼样子来。
掐着时辰由女官引着去换礼服,太孙妃婚礼礼仪服饰均参照亲王妃。
戴九翟冠,冠身覆以黑绉纱,前后饰珠牡丹花、珠翠等,冠顶插金凤一对,口衔两串长珠结,珠长齐肩,配金丝穿六珠耳环。胡善祥感觉这得有三公斤重了吧,果然位高权重都要从这不能承受之重开始啊。
外穿红罗大衫,直领、对襟、大袖的款式。深青色霞帔,饰织金云霞凤纹,底端一个大大的金坠子;里面穿青色圆领鞠衣。
胡善祥还是很喜欢这套衣服的,不像皇后的礼服那样是深青色的。
不能穿白的婚纱,至少大红衣衫还是可以接受的。
此外还有大带、玉革带、玉花采结绶、玉佩、玉谷圭配饰等。
脚穿青纻丝描金云龙滴珍珠舄,配系带青罗袜。
昨日有专人给她开了脸,胡善祥这才真切体会到古人为了美简直不择手段,就那么用两根线把她脸上的汗毛全给绞了下来。妆容很简单,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只是淡扫峨眉,仅嘴唇画的比较鲜艳。
不一会儿,有女官禀报太孙殿下已到大门外,她爹先去迎接了。
这边赶紧收拾妥当由女官引至房门前,随着女官一声中气十足唱道:“升舆!”
胡善祥稳了稳神,被女官搀扶着上了彩舆,出了中门,至大门外下。
然后由太孙揭帘,换乘凤轿。这次胡善祥看到了太孙殿下的一只手,心中絮乱不定的情绪让她没功夫想太多。
礼乐先行,仪卫骑马开道,太孙车辂、太孙妃凤轿随其后,卤簿仪仗渐次铺陈,浩浩荡荡地向洪武门驶去。
胡善祥的心一上车就狂跳不止,做了多少心理暗示都不管用,她真怕自己猝死在车里,那才真是个笑话,古来第一个被自己吓死的皇家儿媳妇。
到洪武门仪卫都要下马,由洪武门进,经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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