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废后前传-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氏坐着好一会儿没动,舒了口气挥手让婆子把她们姐妹带下去,留下林妈单独说话。
  这场简短的会面让胡善祥对自己的识人之能再次绝望,要不是昨晚就知道对方正在打着要她为家族牺牲的主意,就今天这个样子,多半还以为是个慈眉善目的长姐呢,与她设想的面目可憎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这真是大明啊

  晚饭果然热闹,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吃饭,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团圆的喜悦。
  胡善祥望着满桌子好吃的直流口水,越来越希望赶快长大,不然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连吃喝拉撒都控制不了,还说什么反抗,听着都有些好笑。
  胡善围回家之后,没两天就是过年,因为文皇帝驾崩,这个年必须低调的过,胡家刚刚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都有些缓不过来的样子。
  一家人简单的吃了顿团圆饭,胡荣带着两个儿子祭了祖,开祠堂把胡善祥的名字记入了族谱。
  在这个婴儿夭折比例很高的时代,一般人家都会等孩子满周岁之后再取名,入族谱的时间就更不好说了,既有男女之别也有嫡庶之分,像她这样才半岁就上族谱的女孩儿是很少见的。
  提这个建议的正是胡善围,她说:“既然名字都取了,又是个有造化的,看着身子也健康,早早的记入族谱,也是家族的一件幸事。”
  这些兜兜转转的因由离胡善祥很遥远,她只要知道自己死后不会成为孤魂野鬼就行了。
  不管胡善围表现得多和善可亲,胡瑄和胡善祯有志一同的对她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这让胡善祥很诧异,张氏肯定不会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去主动要求兄妹二人对胡善围保持戒心,就他们俩个这十来岁的阅历也不可能看穿胡善围的伪装,难道真的靠本能就可以趋利避害?
  至于胡善祥,胡善围在她心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鬼见愁,这惹不起躲不起的蛋疼人生何时才能拔得云开见月明呢。
  正月一到,大明朝正式进了入永乐元年,胡善祥也最终确定当今圣上就是大名鼎鼎的明太宗朱棣。
  自他登基以后,那些心怀前朝的旧臣早早的踏入黄泉,为朱家的江山社稷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而那些悬崖勒马的、于靖难之役有大功的人也都找到了他们该有的位置,除了皇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外,可以说大明的前朝后宫都进入了蜜月期。
  胡善祥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会儿她正被胡善围抱着,和胡荣在书房里闲谈。
  这就是支撑了胡家未来的几十年的决策三人组最初的相处状态,胡荣身为一家之主是当之无愧的大组长;胡善围有大智谋、决断能力远超许多男子,且为家族贡献最多,也是理所当然的军师。
  最莫名其妙的就是胡善祥,她实在理解不了胡善围的脑回路,就她这话都不会说的鬼样子,被她抱来能起什么作用,总不能拿她当吉祥物吧?还是真的凶残到从婴儿时期就要对她进行洗脑?
  不管心里有再多的不痛快,她都只能憋着。
  胡善围最近对她兴趣大增,一有空就把她抱在怀里。胡善祥必须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能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这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真的是折磨得她夜不能寐,连喝奶都不怎么可口了。
  不是她变矫情了,这婴儿的身体估摸着会分泌一些特定的激素,情绪波动很频繁,她的自控能力有些不大起作用。
  胡善围自有她自己的一套想法,就张氏那种性格连安哥媳妇都压不住,胡善祥如果在她身边长大,别说进宫后为家族某取利益了,不被人害去性命都是万幸。
  她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怀里的胡善祥,把她离宫前的一些细节对胡荣说了一遍,又说:“在善祥长大之前,胡家只需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就是,这些大局暂时影响不到我们。”
  胡荣点头道:“我昨日收到山东布政司左参议轩伯昂的一份拜帖,是我当年到江西公干时结交的一位儒士。他去年腊月被举荐到的山东为官,过完年就把拜帖送来了。照你看该如何处置?”
  胡善围冷淡一笑,说:“爹您尽管应下来就是,胡家有这么一位大人在也更保险些。”
  “那我过后就给他回帖子,我也想着如今胡家没有什么好被外人惦记的,对方找上门来更多的怕是记得当日的援手之情。”
  胡善围对这些全不在乎,她看尽了人世间的繁华和落魄,对情绪的控制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一般的事情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看着外面的雪,她悠然道:“这雪是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今年济宁州能不能太平的渡过,京城要比家里暖和许多。”
  “我听说陛下因流民初归故里,下旨免了济宁州今年的丝革野味等岁贡,百姓多少能轻松些。”
  胡善围沉默不语,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忧国忧民的,说这么一句更多的怕是对过往生活的怀念,说到底这儿虽然是她的家,但是皇宫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他们后来还说了些别的事情,胡善祥抵不过睡神的召唤,呼噜噜的睡了过去。
  胡善围仔细替她拉好襁褓,神色非常温柔,脸上的疼惜也是真真切切的。
  胡荣见了又是一阵愧疚,要是平常人家的闺女,三十五岁早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如何会像长女这样只身一人。
  胡善祥虽然还是会在胡善围出现的时候战战兢兢的装鹌鹑,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她这个鹌鹑装久了,也被岁月这把刀杀过无数次,最后像个受虐狂一样竟然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两个月眨眼而过,说时光如流水也不为过的。不事生产的人总是极容易忽略时间流逝的,说什么一晃而过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边,这是胡善祥真实的生活感受。
  二月二春龙节,张氏早早起床张罗熏炕床,叫熏虫儿,意指引龙至而虫不出。
  午饭吃的也很有特色,主食春饼和面条,还有一大盆猪头肉,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得很高兴。据说吃这些能够唤醒龙王,图个祈求龙王保佑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的意思。
  胡善祥能看不能吃,光听这些传说就很高兴了。
  让她不高兴的是吃了午饭,家里的五个小孩被拉到院子里一字排开,当然她只能由奶娘抱着凑数,接下来的活动就是剃头发。
  大明朝从皇子龙孙到庶民子女,无不讲究剃个利索的小光头,一般要到十二三岁才会开始留发。有的直接把头发剃光做个光溜溜的小和尚,有的会在头顶左右两侧各留一小圈头发,用红线扎两个小发髻。
  胡瑄快满十二岁了,去年就申请留发,后来被无情的拒绝了。
  这个冬天他羞于顶着个光头乱晃,带了个大红色的帽子稍微遮掩了一下。
  这个帽子有个高大上的官方名字叫六合一统帽,其实就是后世常说的瓜皮帽,很有喜感。
  他今年的申请居然又被莫名的否决了,帽子被人强行摘了下来,张氏跟个监工似的盯着他。
  冷风一吹,他看着下人手里的刀子,连连打了几个冷颤,心里涌起少男心事无人懂的悲愤来。
  胡善祥脑袋上的胎发被无情的剃了个精光,所幸她还有襁褓可以稍微遮挡,出门也会有细棉布做的小帽子,不然一出生就要做个尼姑样,大大的不吉利啊。
  这一年除了年头上这些琐碎的习俗小事,有两件事情足以记入胡家的发家史或者叫创业史?
  一是胡善祥脱离了时时要人抱,口不能言,饭不能吃的窘迫境地。到四五月的时候不止说话很利索了,走路也是稳稳哒。
  还有一件就是她以为永远都无法摆脱的胡善围要嫁人了,只要她不在这个家里了,就胡荣那老好人的性子,胡善祥自认可以搞得定。
  所以如果说这个家里对胡善围嫁人最高兴的肯定就是她了,没有之一。
  她大姐夫是正月到家里来拜访的轩伯昂二子轩敬之,三十有八,前头死了两个妻子,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无业游民,家产未知。
  媒婆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张氏作为继母出面应付了下来。表达了要与家中老爷和大姐商议的意思,媒人也很爽快的拿着赏钱走了。
  胡善祥起初猜测这门婚事肯定是不会成的,她观察了胡善围快一年的时间,就没见她有任何不自在或者是想嫁人的意思,反而是为胡家的未来殚精竭虑,心心念念的都是延续祖宗的富贵。
  其实胡家能追溯的就是她曾祖做过一个叫侯官的小地方的县丞,在下来就是她爹当了个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要说是什么世家根本是扯淡。
  虽然胡家家世不显,但胡善围这个人本身绝对算得上是这个时代女人中的佼佼者,聪慧美貌先不说,那份不输给男人的冷酷和果决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当然胡善祥对她的了解还非常片面,直到胡善围定亲前她有幸聆听了父女二人的谈话才算对胡善围这个人的冷酷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或者也不叫冷酷,而是在看透世事后对世俗万事的果断抉择,该牺牲的绝不犹豫,该舍去的也不会舍不得,当然在胡善祥这样的升斗小民看来这就是□□裸的冷酷了。
  她永远记得当胡荣问胡善围对这门亲事的看法时,胡善围冷淡的说:“父亲尽管应下就是了。”
  胡荣是不看好这门亲事的,照他看来这天下间就没有男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大女儿,他不是很情愿地说:“可是轩敬之克妻不说,本身也没什么本事,如今也没个正经差事。”
  “那就让他家给他在济宁安排一份差事好了,我正好不愿意离开济宁。”胡善围大开大合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没有一丝的羞涩和迟疑。
  “我也舍不得你远嫁。”胡荣不自觉地点头,女儿能在济宁安家就再好不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能坚持立场,阴沉着脸说:“你知道,轩敬之根本不上你。”
  胡善围轻笑道:“看您说的,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女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何况嫁给他对家里也有好处。”
  “家里可以慢慢来,善祥不是一天天在长大吗?”胡善祥假装听不懂的望着她爹,胡荣讪讪的移开了视线,对这一大一小俩个女儿都没辙了。
  “难道我不是胡家的女儿?”
  “你……,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谈话陷入僵局,妥协的自然是胡荣这个心软的老头子。
  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胡善围就把自己给嫁了,不止对别人冷酷,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新婚的胡善围

  轩家对这门亲事很上心,聘礼完全按照娶头婚太太的礼仪,连胡善围看过之后都点头。
  十月底成亲的时候,轩敬之不但在城东头买好了宅子,而且已经走马上任做了济宁州从七品的判官。
  以胡善祥看来还真说不准他俩是谁配不上谁,站在己方立场上能挑出对方一大推毛病,站在对方立场上也不是不能说出过一二三来。拼拼凑凑的好像也没什么配不配的事情了。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胡善围打算常驻济宁,继续为胡家的发家大业增光添彩,幻想中脱离魔掌后的自在日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永乐元年十月二六日,吉日,胡善围的嫁期。天气算不得好,冷风吹得人脸上生疼。
  但是胡府铺红挂彩的气氛,衬托得庭院屋舍都从沉寂中苏醒过来。
  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时常有欢声笑语传出,喜庆的气氛很浓烈。
  胡家因为胡荣在官场混过,勉强算得上官宦之家,轩家自然是实打实的官宦之家。
  这决定了这场婚事可以按照品官之家的风仪进行。大明朝尤其讲究门当户对,特别是婚丧嫁娶按阶层做出了严格的规定和限制。
  胡善祥搞不懂这里边的弯弯道道,只顾着转着眼珠子到处乱砍,她走路比说话迟一些,现在都还不是很利索,身边时常跟着个下丫头,深怕她一个人乱跑给磕着碰着。
  因为胡善围的强势,她的奶娘被早早的打发了出去,据说是怕她受对方那温吞脾气的影响,胡善祥觉着这话更像是在说她娘。
  昨晚半夜之后,家里就动起来了,胡善围要早早的开始收拾打扮,张氏要忙着到处张罗,胡善祥也跟着没了睡意。
  嫁衣是大红纻丝四兽朝麒麟圆领通袖袍,配素银革带;头挽朝云近香髻,戴翟冠,冠上铺满点翠云朵,冠顶插一对白玉嵌宝的金翟簪,簪口各衔一长串珠结,珠结齐肩,配珍珠葫芦耳环。
  在胡善祥看来,这幅打扮可比后世的古装电视剧上的新娘子好看多了,在好看中还带着点严肃,就是少了点喜庆。
  胡善祥一早被放到她大姐的闺房里,就这么和胡善祯一起端坐在炕上看着胡善围穿上嫁衣,画好妆容,她的气质真的适合这种制服一样的冠服,有一种厚重浓郁的美。
  胡善围的五官也被这身喜庆的冠服衬得活色生香,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脸上挂着漠然的表情,没有一点新娘子该有的娇羞和期盼。
  隐约听见鼓乐之声渐近,一会儿鞭炮声已到家门前,胡善祯拉着胡善祥跑了出去。
  嫁妆陆续抬出大门,摆出长长的队伍,街边有争相观看的妇人指指点点,小孩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好不热闹。
  吉时一到嫁妆先行,胡善围起身到正堂哭别父母亲人,盖上大红的文王百子锦袱,由喜娘搀扶着上了四人抬的小娇,慢慢的随着迎亲队伍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
  胡善祥轻轻擦了眼泪,转身往回走,好像这个人离开了,她也没有自以为的那样高兴。
  回门那天胡善祥也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早早的等在门边,引得家人一阵好笑,都说她是想大姐了。天知道她对胡善围完全是心惊胆战的感觉,就怕她哪天看自己不顺眼又整出什么事情来,她的小身板扛不住任何的打击啊。
  新婚的胡善围好像也没多大变化,看不出有多高兴。
  一大早来,吃过午饭就走。大人们忙着走礼仪,忙着互相问候,没人有功夫来搭理胡善祥,她乐的清净又有些淡淡的别扭,强势如胡善围好像也收敛了满身的傲骨,姿态摆的很合适宜,这大概就是在什么环境做什么样子的人罢。
  胡善祥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摆正心态只是第一步。融入一个时代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这个时代对她无限包容,于这包容之中自有严苛。
  到快过年的时候张氏被诊断出又有喜了,上次生胡善祥难产,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现在意外的怀上了,全家人都跟着愁云惨淡的焦心。
  胡善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她娘的屋里,林妈见她进来自觉的关上门守到外边去了。
  现在下人都知道在这个家里才刚会走路没多久的三小姐有许多怪癖,比如同夫人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呆在边上,又比如小小年纪爱板着个脸说话。
  胡善祥当然不知道这个看似老实的林妈在心里吐槽她,见她识趣还真的停下来端正表情对她赞许的点了点头。
  张氏见她跑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拿起帕子边给她擦边低声数落:“大冷天的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到时候病了受苦的可是你。”
  胡善祥不耐烦听这些,伸手把她娘的手拨开,“娘,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娘好的很,倒是你大姐出嫁了,我也没精神管你,往后你要乖一点喔。”
  “您看我哪天不乖了,您也要乖乖的休息。”也不知是她越来越回归本真了还是装小孩装习惯了,刚刚这句话一出,声音都在打颤,不过因为她太小,话说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奇怪。所以张氏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张氏郑重的说:“家里的姨娘你是见过的,以后没有大人在身边的时候见着她们要离远一点知道吗?”她现在很多时候都会忘了自己的女儿才一岁多的事情,说话都是按着对大孩子的款式来的,这也是胡善祥相对比较喜欢她娘的原因。
  “我知道了,保证见者她们的裙角我就跑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严防死守,张氏嘱咐她不过是母亲对子女的过度操心。
  胡荣的三个侍妾,大姨娘四十多岁,近年来几乎不出她的院门,一心吃斋念佛。二姨娘三十出头,是张氏当初生胡瑄的时候做主纳的农户家的女儿,为人老实本分。三姨娘是胡荣的上峰送的,长得最为娇艳动人,本来是一块宅斗的好料子,可惜胡家没有一点能引起人宅斗的氛围。
  首先胡荣自己六十出头的人了,对女色早已看淡,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正院或前院书房里。张氏也不是个会主动去揉搓侍妾的主母,最多是眼不见为净,一月就见她们两次。三姨娘偏又是个单纯好动的性子,要想斗起来除非这几位中的某一个人忽然被穿越了。
  “娘,你让大嫂管家吧。反正现在也差不多是她在管着。”胡善祥说得漫不经心,说完也不等她娘回答,自己跑到旁边桌子上去拿糕点吃了,小孩长得快也饿得快,她现在恨不得一天吃八顿。
  张氏可不像她这样心大,心绪起伏不定的看了她半响,见她就像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是一样,有些复杂的摇了摇头,“你这些话出了这一道门可不能说给别人听,特别是你大姐,听到了没有?”说道最后竟然是厉声逼问的口气。
  胡善祥深感自己把娘刺激的不轻,跑到张氏身边挨着坐下,眨巴着小眼睛说:“娘,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她也是考察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才确定不管她变成何种样子,张氏都不会嫌弃她,这才在她面前说话直接了些,不然憋久了真的变成小孩子智商了怎么办。在胡善围和她爹面前她一贯是表现得既不突出也不傻,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胡善围。
  张氏摸着她的头,眼中既有惊疑不定又有说不出的骄傲。这个女儿不管有多少异于常人的地方,都是她用尽全力生下来的,再说女儿出生时有神迹降临就是早慧些也没什么不对。
  这一年多,因为有胡善围在中间参合,她大嫂不知是被教训了还是自己想通了,趁着胡善围出嫁回来帮忙的契机,全家人都搬了回来,也不再提以前的事情,张氏也未对此发表过意见。
  “让她管家也好,你爹因为他们搬出去住暗地里伤心了很久。娘以后就等着享你们兄妹几个的福了。”
  胡善祥听着张氏随口的期许,忽然有了一种自己被人需要的感觉,高兴得恨不得立刻表决心,可惜这情绪很快被理智扑灭,现实哪有那么简单,胡善围指不定哪天就杀个回马枪,而枪头对着的就是她。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娘,我听说二叔他们要回来过年呢?”
  “是啊,他们今年要回来。今年就全由你大嫂去操持吧,娘实在也没精神。”张氏语气消沉,对二房一家的回来很是默然。
  胡善祥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地说:“娘,二婶真的是个泼妇啊?”
  “闭嘴,什么泼妇,哪个教你这么说的?”张氏沉下脸呵斥道。
  “呃……”胡善祥无话可说。想与自己娘成为闺蜜的愿望果然是个奢望啊。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这个话要是让家里人听到了有你好受的。再说小孩子怎么可以随便议论长辈的是非,以后不准这样了。”
  胡善祥垂目忏悔,“知道了,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这满满的恶意

  时光都去哪儿了?很匆忙的就到了永乐五年初春,这几年胡善围充分的向胡善祥展示了何为拔苗助长。
  从胡善祥满两岁那一天起,筷子都拿不利索的小萝莉首先学的就是拿毛笔,因为心里有怨气,她总是试图偷懒,在与胡善围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总结了大量的敌我斗争经验,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她可怜的自尊。
  现在已经可以写一手尚算工整的大字,神韵什么的离她还太遥远。就这还是这三年日夜不停苦练的结果,老天并不会因为她是穿越的就给她开金手指,其实在绝大多数时候她感受到的都是老天对她满满的恶意。
  胡善围有一套非常详细的培训计划,大到学识观念小到言行举止,完全是一条龙服务。
  她是既有理论知识也有实践经验,本来以为教个小孩子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她老早就注意到洗脑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在胡善祥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抱着到书房谈事,可是她怎么也算不到胡善祥不是个本土小婴儿,不仅如此胡善祥还是个有点死脑筋的人,认准了胡善围不安好心,防御系统是随时开着的,直接后果就是教学进度严重落后,教学成果也达不到预期。
  胡善围怒了的结果就是放弃她和蔼可亲的教育模式,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教学手段。写不好就一遍一遍的写,记不住就一遍一遍的背,再不行就是惩罚,打手心、罚饿饭都是常有的事情。
  这对于初学古文且没有白话文对照的胡善祥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灾难,幸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咳,发明创造。
  在自制了一本简易的小字典后,她已经勉强可以通读一篇一二百字的古文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可能无意间发现了人类文明进步的途径:压迫、反抗、被镇压、找对策、继续反抗……
  胡善围对她的评价是:“聪慧有限、志向缺乏、意志薄弱、好吃懒做。”
  这样充满了夸张式嘲讽的评语一度让胡善祥深恶痛绝,差点就相信了,幸好屌丝强大的精神胜利法拯救了她迷途的灵魂。
  如今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更恶毒的评语了,当然这个对象仅限胡善围。其他人要敢这样打击她不是她把对方弄死就是她自己去死一死。
  就一本如雷贯耳的《三字经》也费了她大半年的光景才能背得滚瓜烂熟,这还要归功于小孩子记性好。
  日常生活礼仪的规范过程也弄得她恨不得再去死一次,明明是个屌丝的灵魂偏要做出贵族的行为,那个违和感不是靠觉悟就能化解的。
  张氏虽然对胡善围满怀戒心,但是听到胡善祥抱怨学习辛苦,说出口的永远都是:“你要认真啊,哪能老想着偷懒呢,女孩儿家多学点东西是没有坏处的,娘当年就是想学都没有机会,所以现在什么都教不了你……”
  接着就是一番自怜生世的感怀,听第一遍的时候,胡善祥跟着一起伤心觉得封建社会的女人咋那么不容易呢。第十遍还是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懒得说了,其实张氏没说出口的话是“你有神迹加身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呢,别人羡都羡慕不来啊。”
  所以古人一旦陷入迷信思想是没有人可以拯救她们的,不想被他们洗脑就只能离他们远点。这是胡善祥的生存准则之一。
  相比而言早满了两岁的四妹妹善祈并没有人提起要让她开始学习,每天过的像个小猪。
  胡善祥因为心里不平衡和这个小丫头是见了面就要互相翻白眼的,在某一瞬间她俩已经超越了年龄对人的划分,完全走向了脑残的方向。
  这日午后,小院里春光明媚,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胡善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昏昏然的准备回房睡个午觉。丫鬟青柳把她扶了起来,留下青梅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这两个小丫鬟是去年胡善围通过轩家的路子给她弄来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据说接受训练的年纪比她还小,所以她对这两个小丫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难得没有被她贴上胡善围的标签。
  打发了两个小丫头,等真的躺到了床上,睡意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躺着胡思乱想。
  读了几本书,听了些闲谈,她总算对这个时代有了点清醒的认识,比如穿什么布料、住多大房子都要严格按身份地位进行区分,比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如威严赫赫的家长制度,比如血雨腥风的皇权制度等等。
  胡家如果在近二十年内不能出个当官的,怕是要彻底去做一回庶民了。
  胡安这些年帮着家里打理些铺子田庄的庶务,靠他自己连官府的门槛都摸不着。
  胡瑄就是个二傻子,人到是很善良,读了十来年的书还比不上胡善祥这个才读了两三年的,打断了无数根戒尺也拯救不了他那顽固的脑壳,这孩子文不成武不就的,看着都让人发愁。
  胡善祥到是最喜欢这个憨憨的二哥,他可能是这个家里最没心机的了,连四妹妹都比他来的聪明些,人家可只有两岁多点。
  说来胡家女儿缘分太好,先出了胡善围那么位厉害人物,后来又有了温柔可人的胡善祯,加上半路冒出来的奇葩胡善祥,永乐二年张氏生的小精灵胡善祈,永乐三年二姨娘和三姨娘生的两个庶妹,胡家正式凑成了七仙女组合。按胡善围的话来说胡家的未来怕是要靠这些妹妹们了。
  越想越心烦的胡善祥翻身跳下床,穿上鞋收拾一通,抓了几个装了铜钱的荷包往口袋里一装,猫着腰用极快的速度向后院的小角门跑去。守门的廖老头有把柄在她手里要出去只能从他那儿走。
  其实在之前她就已经策划过很多次离家出走什么的了,最后还是败在了她的贪生怕死之下,这次完全是心血来潮。她也是被憋很了,这几年去过最远的地就是轩家,还是坐马车去的,她都快忘了走远路是个什么感觉了。
  廖老头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因为老婆子早死也没个孩子,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乱糟糟的,看着像个六十多的老头,说是把柄其实不过是她有一次心血来潮想要跑出去恰巧看到他在喝酒,自她大嫂管家之后实行的是完全严苛的管理,下人们无不小心翼翼的当差,胡家给的工钱完全对得起主人家提出的严苛要求。
  这会儿廖老头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墙边的杏子树下晒天阳,“胡老爹,我要出去,你把门锁了跟我去一趟吧。”
  廖老头吓得差点滚到地上,胡家下人是见过当年胡善祥出生时异像的,再加上这几年主子们对胡善祥的重视,关于她的传说在下人中有好几个版本,大家对她多少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可这个祖宗怎么就窜到他面前了。看那严肃的小脸,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几次都说不出来。
  胡善祥不耐烦等他慢慢的考虑,再不快点估计青柳她们就要发现了,“你不带我去我就去告诉大嫂你以前当值得时候喝酒的事情,我只出去小半个时辰,我们快去快回的话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往天这会我都在午睡,快走吧。”
  廖老头被她一吓一糊弄妥协的爬起来,出了小门从外面把门锁死。胡善祥狠狠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感觉外边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甜气。
  她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沿着街道一阵快跑,这一片住的不是正在做官的就是曾经做过官的,街面上严禁小贩商户进来,除了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