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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废后前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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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略思索道:“还是要劳你通报一声,孤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海寿见太孙坚持,躬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出来,脸色不是太好,看来皇爷还是余怒未消。太孙进去从容行礼问安,皇爷见他稳重如常表情到是好了起来。
随手一指道:“坐那儿吧,说说来见朕有什么要紧的事。”
太孙整理好了语言,“皇爷爷,前些日子胡氏小产,孙儿怕事情闹大,封宫清查,这才有了结果,特来禀告。”说着把折子递给海寿。
皇爷接过折子看了,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冒出来,急声道:“这个孽障,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日安生过,如今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年初朕就要废他为庶民,偏你爹那个软包拼了老命给他求情,现在好了。”
太孙见皇爷一句话骂了两个儿子,倒也淡定,“皇爷爷息怒,您是知道爹的,从来见不得骨肉相残。”
他决口不提为汉王开脱,不能立马弄死他已经是仁慈,别的就是皇爷要头疼的事情了。
皇爷一听骨肉相残,可不就是骨肉相残,又问:“胡氏可还好?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把身体养好了才是要紧。”
“胡氏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了,就是精神还有些不好。”
皇爷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还年轻,可不能郁结与于心。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胡氏。”
他以往有多疼爱汉王,如今就有多伤心,本以为最像自己的儿子,如今越发沉不住气了。
要是当初不那么飞扬跋扈,凭他的战功,改立太子的事也不会阻碍重重。
弄到现在这个局面,就更不能放任了,大明经不起更多的内乱了。
“胡广说你经史已经学得很好,还差些办差的经验,你去江浙一带走一趟吧。”想了想又说,“近年江浙欠税越来越严重,盐政也问题严峻,都要人去解决。”
说完挥手让他出去,看来汉王的事情又要冷处理了。
等太孙一出去,皇爷的脸又沉下来,做了多年天下之主,如今却要为个逆子在孙儿面前没脸,这口气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他亲手飞快地写了一道圣旨,交给海寿,“你亲自去一趟乐安,告诉汉王,朕能放过他一次、两次,但不会永远容忍他,朕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让自己他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说。”
太孙出了乾清宫,一路快走,进了太孙宫后殿,见胡善祥不在起居室里,心里的急迫到是缓了下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坐下来吩咐陈芜:“你去把青柳找来,太孙妃如果在忙先不要打扰她。”
青柳跟在陈芜身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进了宫这么久,她和青梅还真没正面跟太孙单独接触过,前些日子主子出了那么大的事,太孙在外人面前还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样子,也不知找他是为了什么。
尽管害怕,青柳还是躬身行礼,等着发落。
太孙慢吞吞地喝了口茶,道:“你和青梅是跟着太孙妃一起进宫的,听说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她待你们自与旁人不同,这些暂且不说。孤想说的是,日后孤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这需要你们行事更加谨慎,脑子也要灵活些。”
青柳听太孙处处为自家主子考虑,心中高兴,恭敬道:“奴婢谨遵殿下教诲。”
太孙想了一下,还是吩咐道:“这些日子,太孙妃见着是好些了,但孤知道她不可能就此释怀,你们日常多劝劝她,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给陈芜说。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要说青柳这会儿的感受,就像忽然间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样,迫切的想要与人分享,握紧拳头,仪态自然的快步往凉殿走去。
推开门,看见胡善祥正趴在纸上写写画画,连下巴上沾上墨了都不知道。
青梅在边上用小炉子煮着花茶。青柳走过去轻轻叫了声:“主子。”
胡善祥等了半天也没下文,不得不抬头看向青柳,这一看可不得了,那眼眶中的眼泪好像胡善祥再不理她就要决堤了一样。
胡善祥赶紧放下笔,拉着她到边上坐下,细声问:“怎么啦?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啦?”
青梅也围过来,焦急的看着她,青柳含泪笑出声,激动道:“小姐,你不知道殿下有多在乎你,奴婢以前还担心殿下不知道你心里的苦呢。”
胡善祥哭笑不得,这都是从哪儿说起来的,好奇的问:“殿下怎么了?”
青柳道:“殿下刚刚叫奴婢过去,专门吩咐让奴婢和青梅以后做事要灵活些,还要多劝劝你,不让你伤心呢。”
这个胡善祥还真没想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倒被青柳、青梅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这人也真是的,这个年代,哪有男方去找对方小姐妹的,难怪青柳一脸激动呢,估计从来没人这么干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她的感动
胡善祥心中即烦恼又感动,坐了半天,三个人相顾无言,脸上到都自觉不自觉的挂着微笑。
她也没心思继续刚才的事情,豪爽的站起来,吩咐道:“青梅,把花茶带上,咱们先回去,留你青柳姐姐在这儿收拾。”说完还得意地看了一眼青柳,青柳只觉得炯炯有神,好像很多年前那个小姐又回来了一样。
回去短短的一段路走得胡善祥心浮气躁的,急忙进了起居室,发现太孙拿了本书倒在东次间的椅子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干嘛,上去逮着胳膊就是两个摇晃,口道:“殿下,你怎么睡这儿了,快起来,去洗个澡回房睡。”
太孙睁眼就见对方眼里全是快活,刚刚急于说的话到不想说了,难得能放松这么一小会儿。含笑拉住她伸过来的手,一起去洗簌,这七月的晚上闷热闷热的,有好几天没下过雨了。
估计是有些激动,胡善祥半天睡不着,只得骚扰边上同样睡不着的某人。
“我这些日子帮着皇娘打下手,看账本,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她说,“你说我把太孙宫的事情接过来怎么样?”
“你要不觉得累,当然好,奴才虽然有能力,但他们尽不尽心、忠诚与否都是问题,还是掌握到自己手里好。”太孙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胡善祥说:“我也是这样想,不然以后吃饭、睡觉都感觉不安全。”
“我到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什么也不干,有我去做就好了。”
胡善祥笑着说:“想不到啊,傅秉成,你还是个极端大男子主义者啊。快说,还有多少面目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是太多了,你自己慢慢发现吧。”
“我可以骂人吗?”
“你说呢?”
“睡吧。”胡善祥表示已经不能愉快的进行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等三位美人来请过安。胡善祥召见了昌盛和姜姑姑。
要说昌盛这段日子也真的不好过,一方面来自于主子们的责备,另一方面是他心里这口气怎么也下不去。
他在宫里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做事,费了多少努力才被陛下指派到太孙身边。
从来得到的都是主子的赞赏,如今几十年的老脸一遭丢尽。
想不到一时大意就栽了这么大个跟斗,要不是看在他服侍太孙这么多年,而太孙妃已经做过处罚的份上,陛下和太子妃都不会放过他。
最开始确实存了看不上太孙妃的心思,一个性格软弱、长相普通的女子怎么会是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孙的良配。却也没想到会整出这么大的篓子,照现今的种种迹象看,太孙妃不但不软弱,太孙殿下也多有偏宠。
胡善祥见两人行完了礼,到没搞什么心理战术,开门见山就道:“叫你们来有两件事,一是本宫需要了解太孙宫诸人最近动向,二是以后凡太孙宫重要事务本宫事前需要知道详情,事后需要结果回馈。其余的本宫不会过问,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昌盛有些感激这样的胡善祥,她还愿意用他们这些人就说明以前的事情翻篇了,而她愿意插手太孙宫庶务,也证明她会为下边的人分担,而不是一出事首先死的都是底下办事的人。
越发恭敬地回道:“回主子的话,太孙宫中众人最近都安分守己,无人敢与外人传递消息。”
胡善祥道:“那就好,以后还是要辛苦你们,都先下去做事吧。”
胡善祥认真观察了昌盛离开的背影,步伐依旧坚定,只不过少了当初的漫不经心,这样也好,每个人都在调整自己的位置,都在吸取教训。
太孙出了皇城,使劲一打马,箭一般冲了出去。
说来这是他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单独出行,以往最多也就跟着皇爷往返于两京之间。
后边的随从慌忙打马跟随,就剩陈芜一个人在后边照看一马车的行李。
这可都是太孙妃准备的,要有什么差池就是殿下能放过他,太孙妃也不会放过他。
只有太孙宫近身伺侯两位主子的人才知道如今当差可不比以前轻松。
以前殿下万事不理,昌公公也好说话,现在昌公公整日黑着个脸。
他这天天跟在殿下身边的还好点,据其他小兄弟说,昌公公恨不得把太孙宫弄的水都泼不进去,下边的人没少受他折腾,还是姜姑姑手底下的小宫女日子好过些。
要说太孙此刻的心里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迎着有些冷的风,满脑子都是笑傲江湖的旋律,连太孙宫的胡善祥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快马急驰,原定一日的路程在下午就到了,太孙只能停下来等陈芜,那小子最近越来越唠叨,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陈芜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赶紧去洗了把脸,推开太孙的房门,只见太孙赤脚倒在床上就这么看书,赶紧过去抱被子,口中叨叨不停:“主子唉,可不能不当心,主子娘娘可是单独召见奴才,耳提面命要照顾好您的身体,不然回去奴才可要被昌公公罚死。”
太孙拉过被子,放下书感兴趣道:“你们主子娘娘有这么厉害?以前可不见你怕昌盛,他还找孤告过你的黑状,说你太不稳重,整日里带着下边的小内官胡作非为。”
陈芜偷偷的觑了太孙一眼,嬉皮笑脸道:“主子,您可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等这次回去给他带点好东西,看他还好意思不。”打死也不敢妄议主子娘娘是非。
太孙似笑非笑道:“怎么,刚说你滑头,你就拿来对付孤了,孤还不了解你,嗯?”
陈芜见躲不过,只得端正表情道:“主子,那奴才说了您可不要怪罪啊。”
太孙不耐烦道:“赶紧的。”
“主子娘娘才进宫那会儿,奴才心里还打鼓呢。”陈芜说,“看着跟宫里的娘娘们一个样,温柔端庄的,奴才都不太敢在主子娘娘面前多说话呢,就怕嘴上没个把稳把娘娘给得罪了。”
太孙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端过旁边的冷茶喝了一口,怅然道:“是啊,谁又能想到她是这么一个人呢,说来是孤的幸运呢。孤只对你说一遍,往后对她如同对孤一样,这话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连昌盛也不会说,你应该知道孤的意思。”
陈芜见太孙面无表情,口气冷冽,但眼神很温和,恭敬道:“奴婢遵命。”
太孙叹了口气道:“昌盛得皇爷爷看重,能力为人都是没问题的。但他与你不同,他是太孙宫的大总管,而你跟着孤这些年,孤自认可以信任你,这次回宫以后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做得好不好可能关系着孤的性命,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陈芜低头道:“是!”
太孙见该说的都说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吃点饭,早点睡,明日我们走慢些,也好好看一看大明的大好河山。去吧。”
陈芜怎么可能睡得着,这是殿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多话。
这宫里除了太子妃和他怕是没人知道殿下隐藏在温和背后的暴烈和疏离。
太孙宫里摔碎的那些物件可都是他悄悄清理的,如今太孙妃应该也是了解一些的。
连昌盛那个老家伙都号不准殿下的脉,而他除了每日多数时候都在殿下身边伺候,更多的怕是殿下也有意不在他面前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端倪
要说他不羡慕三宝太监那样的成就是在自欺欺人,天生不健全的人也没办法去考虑儿女私情,可大明朝为他这样的人提供了大片的天地去建功立业,只要得主子重用也并不比其他任何人差,现在他等待多年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如何能不紧张和激动。
太孙果然如他说的,慢慢悠悠的一路南下,还有闲情逸致给太子妃和胡善祥挑选礼物。
反正皇爷只吩咐他巡抚两浙,说好听点是代天巡视,说直白点不过是公费旅游外加一个赚外快的机会。
就是他最后什么都不做,怕是皇爷也不会失望,说不定还有人给他供长生牌位感激他不作为、给人留活路呢。
要说太孙这个人对待自己总是有些冷幽默的,明明一身清贵气质,偏要给自己收拾出一副少侠行走江湖的样子来。
连带陈芜也从书童变成剑童了,后边跟着十二个劲装大汉,很是有那么点某门派二货少爷出游的架势。
陈芜只能吐槽,“殿下您这么叼,太孙妃知道吗?”
吐槽完还是要乖乖地抱着把镶满五彩宝石的宝剑跟着太孙招摇过市。
真是奴才也是要面子的好吗,忒丢人了,好几次到嘴边的劝诫只能憋回肚子里,难得殿下有这么好的心情胡闹。
也就是这么高调的一路行来,不但避过了官府的眼线,连江湖上也没人来找他麻烦。
一来一看他就是个草包,二来看着还是个有点背景的草包,实在没必要去招惹他。
来之前,胡广曾经说过江浙地方错综复杂的势力,这里边既有皇爷的亲信,也不乏各地藩王的人手。
皇爷的兄弟们这些年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倒是儿子汉王和赵王不甘寂寞一直肆意扩张势力范围,自然不会放过江浙这个钱袋子,就连东宫也不是没人在其中搅合。
谁也没有本事一家独大,只能彼此牵制,勉强维持着太平繁华的假象。
自皇爷登基,励精图治,郑和五下西洋,从永乐四年开始对安南的不断用兵。
永乐八年、十二年对漠北鞑靼和瓦刺的征讨。十一年西南思南、思州土司叛乱的平定。
近两年北京宫城的兴建无不耗费朝廷大量的金银物资,致使国库日渐空虚。
而作为全国税赋的主要来源地之一的浙江,近年来民不聊生。
因繁重税负而出逃的民众比比皆是,各地欠税累积越来越多,已到几不可控的地步。
太孙也清楚胡广的担忧,无非是怕他年少气盛,一头搅进这错综复杂的困局里去。
而皇爷对他目前的期待并不是要做出多少针砭时弊的事情来,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和磨砺,给天下看到大明是后继有人的就足够了。
他要真参合进去,怕是好日子也到头了。连皇爷这么强悍的君主也镇不住那些一心发财的官员们,太孙不以为凭他单枪匹马能有多大作为。
不过是出来透透气,顺便接受皇爷对他的安抚,汉王的事情太孙宫吃了大亏。
如今汉王只是闭门思过,皇爷总是要给太孙宫一些好处的,反正就算太孙不拿这些好处,别的王爷、大臣自然也会拿,皇爷心知肚明。
太孙这样消沉或说漫不经心的态度,在遇见第一批北上的流民时荡然无存。
衣衫褴褛、神情麻木,和世间所有失去希望的人一样。
哪怕是行走在路上也让人看不到任何生气,与初秋衰败的杂草一起给太孙勾画出了一幅盛世的凄惶画卷,在这号称太平盛世的大明朝还是有那么多人连生存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太孙此时像个忧国忧民的老者,也像个愤世嫉俗的青年,能像的却只能是无知所谓的少年,冷眼旁观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一个词。
少侠的白衣广袖在此刻好像也沾染上了尘埃,太孙能做的不过是找来陈芜吩咐:“你去,找他们的领头人,给他一份孤的证明,到地头了也好不叫官府为难他们,适当给些盘缠,让他们不至于与饿死在路上。”
陈芜很快赶上前边施施然慢走的太孙,侍卫远远的跟在身后,那周身的疏离让陈芜也想远远的跟在后边,明明是疏朗挺拔的少年人,背影却像久病的老人。
陈芜偷偷擦了额头的汗,一步上前回禀道:“主子,都按您吩咐的安排办好了。”
太孙回望渐渐远去的人群,道了句:“知道了。”
眼神渺然也不知在想什么,陈芜不敢多看,退后一步,走在太孙的身后。
这一行十四人,用时大半个月,经宁庆府、宁国府、徽州府、绍兴府,绕了一大圈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杭州府。
杭州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文人才子,佳人美妇,桑田良舍,如织人潮,延绵屋舍,微沉霞光,无一不彰显它的繁盛和华美。
太孙直接到了杭州知府衙门,现任知府谷继宗是太子的人,太孙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谷继宗早先收到老师张锳的信,一再叮嘱他要辅佐好太孙。
这可是太孙第一次到地方办差,可是左等右等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太孙的影子。
所以一听属下来报太孙殿下到了,赶紧整理好官服出去迎接。
谷继宗虽未见过太孙,但从多方传来的信息无不表明太孙是位学识能力皆不俗的天之骄子,可到大堂一看,不免心惊,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少侠难道只是来打前站的侍从?
太孙倒也坦然,微笑道:“怎么,谷大人见了孤还有什么疑虑不成?”
谷继宗赶紧收回视线,行礼口道:“参见太孙殿下,下官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太孙虚扶一把,各自就坐,太孙看了一眼面前尚算精干的谷继宗,开口道:“谷大人何罪之有,是孤有意隐藏行踪,一路到是长了不少见识,不虚此行啊。”
谷继宗拿不准这话是表面的意思呢还是话里有话,只能恭敬道:“殿下,今日时辰不早了,下官吩咐人先准备晚饭,然后殿下休息一夜,明日再见这杭州城的大小官员,您看可使得。”
太孙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热茶,舒了一口气懒洋洋地说:“今晚孤先休息,明日只见浙江布政使司的人,其余的一律不见,这也是为了不打扰地方,你让他们理解。”
谷继宗把太孙安置好了,才敢稍稍放下惶恐的情绪,疾步走入后书房。
杭州府数得上号的官员全在这里等候。见他进来,无不急着起身相迎。
通判王广性子急躁,见他坐下来立刻就问:“太孙殿下有没有什么指示?还有是否要通知郑番台他们?”
谷继宗心里清楚,浙江的左右布政使明面上都是万岁的亲信、
可暗地里一位偏向太子、一位偏向汉王,连着下边的参政、参议都各有立场。
这些年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能从对方手里讨到便宜。
反倒是他们这些更下一级的官员夹在两派之间遭罪,杭州府衙门和浙江的三司衙门都在杭州城里,他这个知府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夹着尾巴做人、做官,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滋味。
这些暂且不说,这次万岁派太孙来浙江,肯定也有敲打众人的意思在里面。
怕就怕太孙年少,非要往深了追究,历来官场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能掌控的了。
谷继宗越想心里越不安,勉强稳定心神,对着同样焦虑的下属安抚道:“殿下已经安置下来,也吩咐明日只见浙江布政使司的官员,跟在座诸位关系不是太大,诸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即可,这段日子大家务必谨慎勤勉些,如果我杭州知府衙门出了岔子,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在坐的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自然能领会这话中的意思。
太孙或许没有擅自处置五品以上官员的权利,可他们这些六七品的小官要是犯在太孙手里,谁也救不了他们。
同知张宣考虑的更深些,躬身建议道:“府台,您看是不是您亲自到布政使司衙门走一趟,向郑番台、郭番台汇报殿下的指示,也好向二位大人请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谷继宗略一思索,道:“你说得对,本府这就去一趟,诸位先回去,有什么安排明日再说。”
等众人都退出去了,谷继宗并未立刻起身,坐在他坐了三年多的大椅子上绷紧了身子。
看了一会儿外面已经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问了句:“简诚,你怎么看?”
他历来信任自己的这位师爷,二人搭档十几年,都知对方至深。
侯玮芹这才从他身旁走出来坐到下手,谨慎道:“大人,如今的形式是,如果殿下只是例行公事过问浙江政务,有两位番台在,自然没有杭州府什么事情。可万一殿下要往细里追究,就怕浙江布政使司拿杭州府做替罪羔羊。”
谷继宗有些颓然道:“你说的也正是我顾虑的,老师在信中也只是提到要我照顾好太孙殿下,郑番台虽然追随东宫,但他本人也不是什么清白无辜的人,真要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是万万指望不上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今天晚上起要去西安访友,估计要下周才能更新了。亲们不要抛弃我喔。
☆、端倪(二)
侯玮芹劝道:“大人也无需太过忧虑,大人为官为人如何杭州城百姓尽知,殿下纵使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也会给大人申诉的机会。”
谷继宗见天色越来越晚,站起来道:“但愿吧,我还要去一趟布政使司衙门,去晚了怕是又有一番折腾。你注意太孙殿下是否有什么需要,我快去快回吧。”
不说谷继宗这一去给浙江布政使司官员造成的影响,恐怕稍微有点干系的人都要彻夜商讨对策,以期明日安全渡过。
就是太孙也是毫无睡意,明日不仅对浙江的官员是个考验,对他自己何尝不是个考验,这里边的分寸要是拿捏不准,他皇太孙的威风怕也只能耍这一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见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官员的原因,先不说里面大小官员几乎没有东宫亲信,就是有他也不敢把手伸得过长。
皇爷对军队的掌控力堪称历代君王里的佼佼者,除了汉王能在其中分一杯羹,其他人简直是妄想。
他这个太孙一无实权二无资历,太早与这帮人接触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到时候惹火烧身了再想脱干系就晚了,还不如从来就没接触的好。
千里之外的胡善祥破天荒的也失眠了。
太孙走后的大半个月日子到是安静,只要你自己不想刷存在感,宫里是不会有人硬要把你拉出来摆到台面上去。
作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就结了一次婚的女屌丝来说,性格中的那极少的温柔全部都用到了太孙身上,他在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等他离开了,一个人的时候不得不下决心去思考彼此的未来。
可不管怎么想未来都不会是一片坦途,目前的这些宁静,只不过是两人都还没有暴露自己性格中的菱角,这就是没有经过恋爱相处而直接结婚的最大弊端了。
胡善祥虽不是什么太过聪明的人,但几个月在宫里经历过的、看过的、听过的比她以往设想的还要残酷复杂百倍,宫廷生活对她思考方式的影响越来越大,以至于行为方式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其实要换一个土生土长的姑娘来做这个太孙妃,怕是要比她称职的多。
她虽然能与太孙有些许共同话题,与太子妃及弟妹相处和乐。
但太子的微妙态度,皇爷的忽视,太孙宫嫔妃相处的非正常状态,无一不是她不合格的表现,这任何一桩他日一旦爆发都足以自她于死地了。
她目前仅有的优势就是与太孙共同的秘密,可以后一旦两人翻脸,这自然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催命符。
除了两人之间的问题要面对,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敌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太孙宫,如何自保,是在宫里生活的所有人都必须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心存侥幸的人,早已尸骨无存,烟消云散了。
于太孙而言,胡善祥是他两辈子遇到过的最奇特的一个女人。
在孤傲偏激里隐藏着温柔坚韧,加上被十几年封建世俗的淑女教育培养出来的大气温婉,整个人充满了矛盾的张力和诱惑。
这也是他在时隔多年以后还会放任自己去亲近一个女人的原因之一。
可对他来说爱恋就会带来软弱,而软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她之于他到底是救赎还是毁灭,也是这一次远行必须要想清楚的问题。
太孙自胡善祥入宫后就少有失眠,可昨夜想了一整夜也没有最终的结论。
以至于一起床,他整个人都布满了低气压,陈芜看着也不敢吱声。安静地服侍太孙梳洗。
随后端来早饭,太孙倒是胃口很好的样子,只因他多年前就曾答应过一个女人只要活着一日就要善待自己,按时吃饭。
再糟糕的心情也影响不了他对吃饭的执着,这或许也是他这个人少有的优点了。
谷继宗掐着点进来请安,太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温文尔雅、心怀天下的皇太孙状态,随手免了谷继宗的礼,甚至还扬起笑问:“是各位大人来见孤呢,还是要孤上布政使司衙门去见各位大人?”
谷继宗恭敬答道:“两位番台并左右参政、参议刚刚已经过来了,正等着殿下召见,下官特意前来禀告。此外晚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接风宴,这是布政使司上下的一点心意,请殿下务必赏脸。”
太孙爽快的道:“难为他们想的如此周到,客随主便吧,孤自然只有感激的理。你去叫他们进来吧。”
谷继宗仔细体会太孙说的客随主便四个字,这恐怕也是这位主子在表态了,至于具体如何还要看接下来的会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是,下官先行告退。”
太孙趁谷继宗去叫人的空当,理了理思绪,虽然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但如果能在适当的范围内弄掉汉王的一些亲信,即能为大明肃清奸佞,也能为东宫争取主动。
不多时,谷继宗随着六位大人进来,打头的两位,一位高而清瘦,一位矮而痴肥。
众人见太孙拿着个茶杯表情微妙的端坐着,赶紧上前恭敬行礼:“下官参见太孙殿下。”
太孙放下茶杯,温和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坐下喝杯茶吧。”
众人闻言纷纷就坐,一摸冰冷的茶杯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入口就是一片冷意,哪怕因昨晚未睡而强打精神的此刻也变得无比清醒了。
太孙见众人都喝了,体恤道:“孤知道各位大人身为浙江一省父母官,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因为孤的到来难免给各位添加麻烦,特备了一杯清茶,算是感谢各位为我大明江山社稷做出的努力。”
众人放下茶杯,口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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