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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侯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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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绪,照着现场来看犯人应该是做惯了这一行当的老手,任何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此事着实难办。到是曹参军说出的那句轻语令他格外在意。“襄”?莫非就是犯人的名字不成?思量曹参军当时的模样,他到是曾将此人当作女子猜测。只可惜事与愿违。

这些天来,他已将江湖中所有名字带着“襄”字的女人的行踪打听了个遍,结果得到的答案不是死了就是尚未成年。唯一一个合适的是无量剑派掌门的大女儿,偏偏还因为拒婚在一年前逃去峨眉出家为尼,用脚底板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她干的。难道,他当真猜错了?想到此处,余婧凮不觉眉头深锁。倘若再破不了案,纵使曹参军不赶他走,他也不好意思留在此处,他也不好意思留在此处。衙门的差不当到也罢了,只是白白错过了来年的科举倒是格外可惜。

“武禹襄你这狗娘养得龟孙子,别再让老子碰到你,否则老子抽你得皮扒你的筋……”

熟悉的咒骂声令余婧凮不自觉地举目观瞧,不远处便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酒家醉仙楼,年过四十的掌柜郭真中正手忙脚乱的指挥两个年青小伙子把一名壮汉往外拉。

“胆小鬼,龟孙子,有种得出来跟老子单挑,别躲在背后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武禹襄你小子他妈的小心天打雷劈生孩子没屁眼。”壮汉醉得不轻,一边挣扎一边不住口的骂着,不一会儿就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孝敬了个遍。

冷哼一声,余婧凮正待换条巷子走,忽听郭掌柜急道:“李爷,唉哟,您要骂别在小店门口骂呀!万一传到小王爷耳朵里,咱家这醉仙楼可就关门大吉了。”

“怕什么?呕,别看那小子是我们王爷的嫡亲哥哥,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可真不是人干的。凭心来问,咱们王爷是怎么对他的,再瞧瞧他是怎么对咱们王爷的?那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一定……呕……”话未说完,大口的污物已自喉间喷涌而出,吐得郭掌柜满身都是。

郭掌柜碍着他在眼前,不便收拾,反而好言相劝道:“您这话可讲到哪里去了,若小可未见过武禹襄少爷还好说,谁不知太师府的这位二少爷是位抱读诗书,博学多才的谦谦君子?怕是李爷您听信什么传言错怪了他吧?”

听了郭掌柜的话,余婧凮不觉点点头表示赞许。虽然他与武禹襄相识极短,却可算得上交浅言深。此人确如郭掌柜所说是位仁人君子,就连曹参军如此挑剔的一个人,在每每提到他时亦不免赞不绝口。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猛然自余婧凮脑中闪过,震得他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颤。他怎会没想呢?曹参军所提到的人会不会就是武禹襄呢?然而令余婧凮想不通的是倘若他当真是凶手那么杀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更何况,武禹襄究竟会不会武功还是个最大的谜团。这一切都需要一步步慢慢调查。他现在唯一所能做得就是从李平口中套出一点点消息。

每个认识余婧凮的人都知道他很聪明,因为他的脑筋总是比别人转得快那么一两圈,但并不一定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手脚也很快。余婧凮此时已来到醉仙楼前,向郭掌柜陪过不是,还给了他十两银子说是算做衣裳的洗涤费。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为了让他们不出去乱说话而付的封口费。

郭掌柜打着哈哈,嘴里不住说着什么慢行,不送了,小心路滑。心里到是松了口气,回头见两个小倮子还在那里发愣,忙吩咐他们去招呼客人。现今的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活下去的方法只有少说话多做事,否则,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风吹着醉仙楼门前的气死风灯,烛火摇屹,将大红色的灯笼映得格外鲜艳。当乌云飘过,遮住那轮散发着凄凉光芒的下弦月时,那灯笼便成了这黑暗世界中唯一一点光辉。
下卷 第二十一章 真相

“飞花数百里,昨夜恨长歌。情丝斩难断,万事何时休。何时休……”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武韹祺骨子里是个情种,是个诗人。只是他平日里表现在外的风流与不安定让很多女人都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薄义。也正因为如此他活得很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情人,也没有心腹。所有人都离他远去,仅剩一壶被喝下一半的酒和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少女企盼情人的哀怨歌声。

孤独对很多人而言是痛苦的,甚至比锋利的刀砍下手臂,刺入心脏还要痛苦,于是这些人选择了死,因为世上没有比死更快更能忘却痛苦的方法。然而武韹祺却不同,他喜欢这种感觉,孤独忧郁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份孤独是来之不易的,正好比人们对幸福的感觉一样。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台上的灯烛,灯心被偶入房间的风吹动,武韹祺忽然仰起了嘴角,还有什么能比这摇逸的灯心更能比拟他此刻的心情呢?没有!绝对没有!

一缕缕淡淡的烛光透过武韹祺侧坐着的身躯投射在桌上那张松木棋盘上,十三颗琉璃石打磨而成的黑白棋子置于盘上,摆成一副残局。他左手投子,另一只手则端着一只茶盏。室内静谧而典雅,偶尔只有棋子轻落棋盘的脆响。对桌无人,武韹祺又在与何人对弈呢?或许只是个影子,或许是他自己。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妥封侯。”

远方的歌声很凄凉,幽怨的曲调催人泪下。孤独的夜像黑色的纱包裹着武韹祺单薄瘦削的身子,他苍白的脸上静如止水。一阵风吹开了本来轻扣上的门,垂挂在门口的青纱飞扬着。执在手中的黑子没有落下,停在半空中,他微垂下眼帘,手中的棋子已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钉在栏杆上,一滴粘稠的液体染上洁白的墙壁,宛如绽放的寒梅。

窗棂上的人影晃动着,摇逸着,而后如一堆腐烂的肉般滩软下去。武韹祺如雪般苍白平静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令人心痛的优美。无边的寂静不断漫延,他突然觉得应该用什么来打破这平静,于是缓缓开口道:“你在吗?”

青纱在风中飞舞着,一个冰冷飘缈的声音穿梭在这飞舞地青纱之中,让昏暗的屋室更显诡秘:“是的,我在。您是否有所吩咐?”

“能不能请你把放在那里的青花瓷瓶给我拿过来,就在那个架子上,与那些龙脑香放在一起的。”顺着武韹祺指过去的地方摆着一排架子,一缕月光从窗缝中透过来,'奇‘书‘网‘整。理'提。供'反射在五光十色的药瓶子上,现出一种不同室内幽静气氛的迷彩。

鬼魂般的身影飘过去,停落在棋盘前,只手递上瓶子。武韹祺抬起头,对他露出轻柔的微笑。荡漾着秋水般孤独的温柔眼神与灯下那双潜藏在丑陋面具之下,胸怀着无比深沉的城府之心的冷酷双瞳。

“你还记得么?这种有着海底幽深气息的沉香可是姨娘最喜欢的,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把这种香精涂在我们额角轻哼着《西洲曲》伴我们入睡。那词是什么来着?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他轻声叹息着,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只白子。“书到用时方恨少,瞧瞧才几年功夫便不记得了。”

那人仍只字不语,他将身形隐在幽暗的壁影中,满身黑衣令他与那影几乎溶为一体。武韹祺如痴呆般自语着:“看到你戴着假脸,我想起前段日子在姑母家也见过的,似乎是仿着海盗们从海那边贩回来的昆仑奴做成的。你那个有什么名堂么?”

“你为什么总不说话?为什么只会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让我恶心?”突然他好像发了疯一样抓起棋缸砸向墙边的木架,随着瓷缸与木架的碰撞声,摆放在架子上的药瓶应声落地,棋子、碎片四散飞落,混合在一起的数十种沉香散布在空气之中,浓郁的有些刺鼻。“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背负着死人之名,寄生在他人的巢穴中吗?你的骄傲呢?你曾经拥有的风采都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所拥有的仍然是寂静,永无止境的寂静,令人毛骨悚然。透过窗棂望出去,不知自何时开始飞舞的漫天飞雪,一层又一层覆盖在这片大周朝的土地上,覆盖住了一幕又一幕血腥的残杀,冻结了深藏在人们内心深处被称为阴谋与背叛的野兽,将洁净还给了充满孤独的月夜。

“嗒嗒哄……”随着一串木屐的轻促脚步声,一道斜斜的影子落在台阶上。身着红铜衣衫的人嬴嬴跪倒,嗡声嗡气地禀道:“小的叩见王爷。”

背光处,武韹祺虽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却认得他的声音。此人名叫普贞,是个宦官,是则天大帝送给他的礼物。听说少时曾在清平观出家,是郭行真最得力的门徒之一,可不知犯下什么过错就给送进宫去了,成了小太监。女帝名意上让他来伺候武韹祺的起居,其实明摆着就是监视。这就是乱世。

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的武韹祺不觉冷音道:“本王不是吩咐过,不准善自打扰么?难道你的耳朵白长了?”

普贞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叩了个头,道:“回禀王爷,不是小的斗胆,只因应天府余大人求见。”

倚在软榻上,自未被打翻的棋缸里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态度更加冷寒:“只不过是应天府里养得一条狗哪里值得本王接见?速速赶走!”

“是。”普贞应了一声,便要退去,却被武韹祺唤住脚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慢着!这位余大人可是名婧凮?”

“是的。”

“是吗?”沉吟片刻,武韹祺吩咐道:“先让他在大厅侯着吧。”

普贞应允着退下,带着面具的影子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你怎么看?”武韹祺懒懒一动,坐直了身躯。

“余婧凮此次必是有备而来,怕是为着宫里的那件案子找上你了。不过……”略一沉吟,他突然坐了起来,笑声宛如一只暗夜中飞腾的蝙蝠。“纵然他握着什么线索,怕是只会越陷越深,最后亦将掉入死亡的深渊。我们到不如将计就计……”

“我明白了。”站起身形,武韹祺缓缓步出室外。他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一双眼眸中却带着说不出的空虚、萧索之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来人!更衣!”

话音方落,武韹祺已如孤傲地苍鹰般夺门而出,仅在这孤独的小室里留下那戴着面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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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罢?同样的建筑,同样的正厅,不同的只是时间与在场的人。在走进大门时,李平便被家丁接了过去,仅留他一个人在这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侍候的丫环端来了香片子,茉莉花的香气很浓。不过比这更浓的却是一种散发着海底幽深气息的奇香,弥漫在整间大厅里,让人有宁静深远之感。余婧凮颌上眼帘,享受着这份不易的宁胸。一种突如其来的想法闪电般在他脑中逝过,留下惊人的鸣动。他猛然睁开双眼,向待立一旁的丫环询问道:“这种香可是王爷府上独有的?”

丫环先是一愣,随即娇笑道:“想不到大人这样的武官到也懂得风雅之物,您所猜不假,燃于室内的香薰乃是我家王爷向庐陵王,也就是被王上废掉的中宗讨得,整个长安城怕是只有本府才有这样的玩意儿。”

余婧凮略一沉吟,自囊中取了锭银子,悄悄塞给她,问道:“那么殊琉王大人可曾将此物转赠予他人呢?”那丫环低头想了想,否认道:“好像不曾有过。这香向来由婢子管理,就算平日里用去多少斤两也是有所记录的。”

没有么?那么被杀的太监又是自何处薰染而来的呢?余婧凮陷入混乱的思绪中。等等!他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与其说是沾染的到不如说是透过血腥味由肌肤上传来的,简直就像是成日里泡在香味里的公子哥儿。不仅如此,当日范小宁的尸身上似乎也沾上了这种味道。

“啊!婢子想起来了。”那丫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眨了眨她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顾作神秘道:“本来此事是不便与别人讲的,可大人既非本府中人到也无妨了。婢子有个姐妹,被唤作凤丫头的。半年多前曾向婢子讨过一个香囊,说是要送给自己心上人。只因婢子一时糊涂,随手拿了王爷用得给了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你可知她送了给谁?”余婧凮追问道:“送了给谁婢子也不是完全知道。”见丫环盯着自己身上的玉佩,余婧凮连忙解下来放在她手中。丫环满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婢子记得凤丫头曾说过那小白脸叫什么襄的,住在城东五里处。”

又是“襄”?!余婧凮感觉身子微微一震,腾的站起身来,欲不告而别。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余大人好大的脾气,怕是本王得罪你了。”听到此话,余婧凮两条腿宛如灌铅般再也无法向前迈动半分。一条红如火,艳如阳的身影正缓缓向他逼近,夜风鼓起他宽大的衣袖,飞舞着未挽成髻的长发。认清此人的瞬间,余婧凮已是面如土色,颤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呢?”

哪知来人却似没有听到,一步步走到首位坐下,缓缓道:“真是好久不见了余大人,您一定想不到我这个杭州城里的恶霸会有一天坐上王爷的御座吧?或者说你正在为自己曾对我做过的一切感到悔恨恐惧。”

面对武韹祺充满讽刺、挑衅的话语,余婧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复之一笑,“在下的确没有想到,前日里刚刚关入大牢的窃贼会出来的如此之快。”

武韹祺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端起侍女奉上的香茗,品了一口:“算起来本王与余大人也算有缘,若非同朝为官,怕遭人非议,到真可请余兄把酒言欢,一叙旧情。更何况……”他话峰一转,笑得及其暧昧。“你我曾有段舅婿之情。”

只说得余婧凮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干笑两声道:“小王爷可真是爱说笑,余某何得何能足以攀龙敷凤?若此话传入圣上耳中,怕是会乌纱不保。”

“是么?到是本王错了。”放下杯盏,武韹祺仰天长笑道:“外面盛传为官者都想与武氏扮亲带故得以加官进爵,像余大人这样忙着撇清关系的,到还真不多。”

余婧凮拢手道:“下官不才,让小王爷见笑了。”

“罢了,余大人此次前来怕是有什么事吧?总不会只为着本王那个不成材的手下,劳烦这趟吧?”

“确是为着贵管家前来,并无他事。”余婧凮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那么本王也就不便留你。来人,送客。”武韹祺脸色一沉,冲着立在门外的普贞吩咐道。

“王爷珍重,下官就此拜别。”冷冷说完,余婧凮转身稳稳走向门口。左脚刚刚踏出门槛,脑后却传来“砰”得一声巨响,他忍不住回过头去,正对上武韹祺那双因愤怒而燃烧着的眸子,而那双眸子盯着的地方正倒着一具因痛苦翻滚着的身躯。

心中一寒,余婧凮想退回屋中制止武韹祺草贱人命,身体已被普贞挡下,带着胁迫的语调道:“您要往哪儿去呀?大门是在这边。”

狠狠瞪了普贞一眼,他只有走,怀着无限失望与不信,匆匆独向寒月夜。倘若他能够再度回头,或许就可以望见武韹祺眼中渐渐润开的怨伤以及那枚掉落在墙角的子母镖。

“事情都办妥了么?”幽暗的院落中阴森森地声音低问。

“是的。再过半个时辰,药性便会发作。”后者显得有些无奈。

“开心些吧,你马上就可以摆脱这种生活过自己所期盼的日子了。呵呵呵!”奇诡的笑声格外骇人。

“但愿如此吧。”

一切声音瞬间消失在无情地风雪中,酝酿已久的阴谋也就在这份寂静中悄悄落下了帷幕。

最近长安城中传得最离奇的案子让少女们几乎哭断肠,卖帕子的店家全都发了大财。有个外来的行商不明就理,问着熟悉的店小二。

“哎哟,赵大官人,您还不知道呢?”

“啥事儿啊?怪怪的。”

“来来听我道来。这其一嘛!数日前,应天府新任的捕头余婧凮杀了近卫军统领曹大人,被判了个斩监侯。谁都知道姓余的人长的不错,又嫉恶如仇。城里倾慕他的姐儿多如过江之鲫,当然个个如丧考妣啦!”

“那其儿呢?”

“您别急嘛!咱们一样样的说。这长安城里有个殊琉王府,王爷的爹就是前任太师,可不知是不是中了邪,王爷府上的大管家李平发疯竟杀光太师府上老老小小几十口。圣上动怒,不仅抓了他,连小王爷也受到牵连。”

“哦,那么姓李的跟姓余的一起问斩啦?”

“谁告诉的,少瞎猜。这李平没用刑就什么都招了,包括他陷害余大人的事。”

“那还哭什么啊?她们心爱的人不是平安无事吗?”

“唉!话是这么说,可谁想到,殊琉王竟然以死谢罪,服毒自尽了。”

“真是可惜。”

话匣子一打开,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

“那么后来呢?余婧凮到哪里去了?”小孩子总是好奇的,有着问不完的问题。

顿了顿,老人抬起头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起,窗外竟下起了绵绵细雨。故事讲到此处或许应该画上休止符,倘若当真如此老人眼中的忧郁又是从何而来呢?良久他终于又开口,讲述了一段故事之外的故事……

大漠,炽热的阳光照在脸上火辣辣的。一人一马顶着酷热缓缓前行,风沙盖过马蹄踏过的痕迹,让人就算回头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他,没有退路,只有向前。隐隐的风声中,飘荡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孤独。

风呼啸,前方迷茫的路上竟不知何时现出一条白色的身影。骑士拉住疆绳跳下马来,一步步走过去,停在对方身前二十步处。风吹散了白衣人的发髻,发丝与衣袍一同在风中如海浪般起伏着。

骑士盯着白衣人的背影,眼神很深沉,“是你?”他的语调有些忧愁。

“拔出你的剑。”白衣人悲愤、无奈的语调自风中响起。“今天我要你为无辜死去的人做个交代。”

“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骑士思绪复杂不知从何说起,“到底知道了什么?”

白衣人厉声道:“入狱那天,我想通了一件事。曹参军纵然与我父是旧识,却也不会无缘无帮让我进应天府。你利用曹参军引我来京城,让我以为宫里的太监是武禹襄所杀,后又让李平以为高丽公主所怀的孩子是武禹襄的。然而,你府中的丫环却无意间对我说出一个香薰的秘密。正因如此,她才会遭到你的毒手。将一切串连起来,我才知道死的人就是武禹襄。虽然我还不知你的目的是究竟是什么,但这一次我定要拿你归案。武韹祺!”

风卷起狂砂,覆盖着两条人影。裹在骑士身上的斗篷飞向空中,露出武韹祺那张带着一丝苦笑的脸。

“余婧凮你又是何苦呢?此事本与你无关。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活的往往越短。难道你不明白吗?尽管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他向前进了十步,站下。抬起头望着天空,两只苍鹰相互撕咬着。余婧凮转过身来,缓缓道:“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的相遇,或许一切将会有所不同。也许我们会成为……”

“朋友”两个字还未出口,他便再也说不出了。不知何时,武韹祺竟扑到身前用血肉之躯替他挡了不知从何处刺来的一剑。他还来不及接住他的倒下的身躯,武韹祺已如断线的风筝落在金黄色的沙丘上。一柄剑抵在余婧凮的咽喉上,威胁的声音听起来嘶哑极了。

“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斜了来人一眼,余婧凮咬牙切齿道:“你又是谁?”

“一个死人。”那人的脸上挂着一个极其可怖的面具,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会杀人的死人。”

余婧凮定定地盯着他,许久,忽然惊呼出声,“是你,一定是你!可是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既然你已知我是谁,你为何还不动手?”面具下的声音冷森森地笑着,他挪开了手中的剑。“我可不想杀一个木头人。”

余婧凮不再说什么,此时此刻他已无话可说。“呛”的拨出青锋,左手持剑,一剑刺了过去。面具人不闪不躲反刺出一剑竟与余婧凮招数相同,但听“呛啷”一声巨响,声如龙吟,接着一道青光,斜刺飞出,插在沙丘上的竟是半截剑身,而余婧凮掌中剑亦已仅剩半截。

面具人笑道:“你的剑法是我一手教授,你又如何与我斗?”

余婧凮身形踉跄后退几步,惨笑道:“好快的剑。”鲜血随着他轻颤的手腕滴落下来,右手筋骨赫然已被挑断。“技不如人本应死而无怨。我只要你,将一切始末告知,以求死而瞑目。”

面具下冷寒的目光似有所动,隔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四十几年前,天下还是唐土。三个世家少年坐在河边望着星空许愿,发誓要一同为朝廷效力,做出一翻世业。几年后,少年甲随其父出史番地,谁知落下悬崖,被吐蕃少女所救。他们相爱并生下一子一女。长子年满十岁时,其中一个朋友,奉朝廷之命出使蕃邦。甲夫妇好心招待于他,谁知这个朋友竟然因妇人美貌意欲强奸。甲为保护其妻被此人杀害,年幼的女儿也被抢走。只有妇人逃了出来,她曾在一大夫家中帮忙。当那人听说她身怀有孕时竟狠心将待产的她赶出家门,令其流落街头……”说到此处,他居然再无法讲下去。

“难道你所说的那个朋友是……”余婧凮只觉脑袋嗡得一声巨响,不敢再去推测。

“不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你的父亲!而往为人医的大夫即是范神医!”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了情感的波动,“我苦等数十年,为的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只不过……”他顿了顿,又笑道:“倘若就这么简简单单杀掉你们,又如何能消掉我心头之恨。所以我等,等他们生下的杂种长大,也要他们偿上一偿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么,武韹祺呢?他又与你有何仇恨?为何你要利用他来完成你的复仇?”余婧凮低吼着,“甚至在他受伤时仍不放过?”

摇摇头,那人语调满含嘲讽,“想不到此时你仍护着他,要知道你们可是天生的仇敌啊。”

“什么……”

“他……是我亲弟弟,父亲的遗腹子。”顿了顿,面具人目光很痛苦。“长年养尊处优让他变得善良儒弱,我这不过是为着教训他,不应对仇人手软。”

风渐停渐竭,沙尘散落,余婧凮沉默了。此时,他几乎已失去了一切感觉,就连剑刺入身体也不觉疼痛。他慢慢倒下,在接触到滚烫黄沙的那一刹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粘稠的血液自被剑开了的洞中流淌出来。朦胧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诉说着比海还要深沉地伤痛。

‘也许你已不记得,在很早以前我们就已相识。但我却记得你,因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我温柔微笑的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小时候,娘总是教导我什么叫仇恨,什么叫杀戮。在我七岁那一年,我第一次杀了人,而那个人就是武韹祺。我代替了他的名字与身份,为我唯一的兄弟铺好了一条通往复仇的道路。很可笑对吗?还记得你姐姐么?其实她并不是余家的孩子,她就是故事中那个被抢走的女儿,可是她却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兄弟。她死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因为从今往后她再也不需要忍受你父亲的侮辱,也不需要再承受那份不该拥有的爱情所带来的痛苦。你知道吗?女人都是可怕的。武家的灭亡,只不过是娘跟太平公主的约定,这就是唯一的原因。为什么会有江湖?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又会有仇恨?你无法告诉我。所以,余婧凮,我要你活着去承受所有痛苦。为此,我杀了哥哥。就算你忘记一切,也要记住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你最后的江湖……’

p。s。我就不说那个人是谁啦!你们自己猜吧~~~坏心眼的织织留
下卷 尾声 曲终人尽

神龙元年则天武后驾崩,中宗复位

其后一十三年

黄昏时分,随着雨的停歇,小店开始热络起来。两个小童的母亲似乎已买完了生活所需的物品,将孩子带了回去。老人又坐了一会儿,喝完茶,将几枚铜板交给小二,拿起胡琴不急不徐的向外走去。落日的余辉落在他满头华发上,染得通红。向左走是一条长街,街中有间书馆。老人走进去,一名青衣小僮仰上来,行了一礼:“先生回来了。”

“咳,咳!”老人咳了两声,将胡琴递给小僮。“馆主可在么?”

“申时三刻,馆主独自一人去了西郊。”小僮回到。

老人不再问什么,更换衣物回房休息去了。

那一晚,躺在竹榻上,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江南稀沥沥地雨声,以及歌女们满怀心酸地曲调。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欲露为霜。

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

烛火安静的燃烧着,迷离、幽暗的通道,一条白色的人影快速走来。推开通道另一端的门,慢慢走到平铺着的地席前跪下来,伸过手去从雪白的罩下抓住了一络什么东西。昏暗的灯光照在此人脸上,映出一张爬满了岁月痕迹,但依然美丽的面孔,以及她手中的那缕蚕丝般的白发。

(后记:

武韹祺,或者说是代替他存在的那个人,孤独的死在一家书馆中。在他死后的一年,善美公主病危。他们的女儿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一部手册,上面记载着她父亲的回忆。然而,为了保留父亲殊琉王一生的清誉,她将之一烛焚去。自此,三十年的仇恨画下了一个句点。至于余婧凮,没有人知道他的下场,或许他同样带着遗恨,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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