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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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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六岁的开销,钱氏的眼睛虽然长在了头顶却并不瞎,以自己现在的五官轮廓便看得出,将来就算不出落得花容月貌也绝不会太差。
而韩氏当初之所以把她当男孩养,是因为韩氏一直想替丈夫生个儿子,常言道“上阵父子兵”。在怀孕五个月时听闻丈夫噩耗,韩氏便决定怀的若是女孩,也报男孩户籍,只有这样,将来方有机会替夫报仇。
原本这事儿还不太好瞒,偏偏钱氏心黑,一听说夏青扬战死,便将韩氏赶到夏家一栋堆放杂物的废弃老屋,所以至今只有奶娘一人知道她是女儿身。
如果夏辰还是原来的夏辰,定瞒不过外祖母一家人,可她已经不是,在她看来在这种时代当男人可比当女人方便,女子想出个门儿都要受许多限制,何况她一现代人,就算没达到“女汉子”的程度可也差不多了,实在做不来古代女孩家的姿态。
一进院,大花和大黄兴奋地迎上来,围着他不停摇尾巴。夏辰摸摸它们的头:“快回窝睡觉。”
两只狗像是听懂了似的,呜呜两声回了窝。
韩安把她送到后院:“早点睡吧,别看书了,累眼睛。”说完转身回前院去了。
夏辰所住的屋子本是间书房,中间是一小厅,两边有耳房,靠东一间有个暖阁,打从她来到这儿,这里就成了他的睡房。
其实夏辰的外祖父韩义并不识几个字,这书房是韩家祖上留下来的,韩家原本是当地的大地主,家境颇为富庶。到了韩老太爷那辈儿,家里巴望着能有个做官的光宗耀祖,于是把他送到县里读书,没想到功名没考上,却学会了吃喝嫖賭,很快就把家业败了个精光,幸好韩老太爷没的早,不然这几间房怕是也会给他输掉。
韩老太爷去世时,只留下韩义一个独子,当时年方九岁,家道中落自然也就顾不得读书的事儿了,于是跟着一名木匠去学手艺,仗着手巧,很快便出了徒,如今十里八村的要打个家具,修个马车农具的都找他,一来二去总算把家给撑下来了。
外祖母乔氏出身书本网,与韩义订的娃娃亲,看着韩家落魄,乔氏的娘家想悔婚,但乔氏却坚持嫁给韩义,为此和还娘家闹得很僵,这几年关系才有所缓和。
乔氏持家有道,如今大儿子韩安、次子韩然都能赚钱了,家里的日子倒也过得去。让夏辰有些尴尬的是,小姨母只有十岁,三舅舅韩奇十四岁,她的娘亲韩秀雪是家中长女,韩安二十有四,韩然二十二,说起来都没她大呢,她穿越到这儿时就已经二十三,如今又两年过去。
韩奇去年通过了童试入了县学,因为路途有些远,县学的乔先生又是外祖母的亲戚,所以平时便住在先生家,十天半月才回来一趟。
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怀念起有韩奇撑腰的日子,简直就像带了只神兽一样,“领”着他到处耀武扬威,那是何等的威风。大舅舅他们虽然护短,也不好插手孩子间的事,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明天的目标是四家子村李老丈的瓜田!一定要想个周详的计划,能不能在一帮小子中树立起威信,这次成败极为关键

☆、第四章 偷瓜

东方刚泛白,夏辰便起了床,对外祖母说约了石头他们去捡粪,便拿着篮子和小铲子出了门儿。因为此地农田少,多数人家以养马放牧为生,燃薪不足便用晒干的牛马粪当燃料。
临出门前她听见外祖母叨咕:“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么?这孩子平时不睡到日头晒屁股都不起来。”
来到村头的老榆树下,石头他们已经到了,这种事他们向来积极。
出了村子,将篮子藏在草丛中,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黄土小径一路向西直奔瓜田。
这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皆隶属玉顶县管辖,夏辰所居的村子叫赵家村,全村约有五六十户人家,以一条街分头西两头,村中赵姓者占大半,因而得名。
往西方圆四五里是一片农田,大部份属本村,有一小部份属西边四家子村。若往北走约五六里有一条小河,河水不深,水流也极细缓,没有明显的河道,河两岸除了部份林地皆为盐碱滩,长满了芦苇、蒲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草,人称苇塘子。过了苇塘子有一个大北村,约有百十户人家,是河两岸最大的村子。而北甸子则是西北大片池泽遍布的杂草地。
玉顶县地处大云国北部边界东端,因北边白头山脉中最高峰玉顶山得名,四季分明,气候相较中原干旱寒冷,又多山地,故人烟稀少。百十年前,黄沙河连年大水,部份逃荒的人到了这里,垦荒放牧,几代下来才渐渐繁荣。
因为有白头山脉阻隔,也因山脉北麓有一个大湖泊,所以此地虽与北方日渐强大的玄国接壤,却极少受到战乱影响。
虽然西北百十里处有一条河水冲刷而成的峡谷可通玄国,但那峡谷极为曲折险峻,到处是山体滑坡冲下的岩石泥沙,河道时常堵塞,每逢雨水多的年头,河岸尽为河水所淹没,故大军绝无法通行。如今仍有少数做商人,在恰当的时候,不辞辛苦从那里往来做买卖,其中也不乏玄国人,毕竟打仗归打仗,老百姓总要营生。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晨雾还未散去,草叶上还带着昨夜的露珠,空气湿润得像是下着蒙蒙细雨。
还未到瓜田,风中便传来一股股甜香,夏辰示意他们蹲下,然后小声道:“一会儿若是被李老丈发现,谁也不许跑,咱们跟他玩老鹰抓小鸡。”
赵三姑娘道:“那要是咱们其中一只被他抓到怎么办?”
夏辰敲了他的头一下:“什么一只啊!”然后继续道:“那别的人就使劲儿摘瓜,他一定会去追摘瓜的人。”
赵小六道:“黄毛就是聪明。”
夏辰很大义凛然地道:“不管谁摘到瓜,就往苇塘子那边跑,老地方集合,回头咱们平分。我最后跑,如果非得有一个被抓,就让他来抓我好了。”她心知这种事外祖母和舅舅就算知道,顶多说她几句,但这绝不能告诉他们。
果然,李三闻言十分敬仰地看着她:“黄毛,你太仗义了。”
夏辰故作无奈地道:“好将军打仗时必然身先士卒,既然我现在是你们的头,当然要保护你们。”
石头原本还有些不服气,此时却愣愣地看着她。夏辰心想,这么快就被自己折服了,真是没什么挑战性。
这时石头冒出一句:“黄毛,身先士卒是啥意思?”
……夏辰心中顿时有些挫败感,不过也懒得和他解释,手伸到草丛中沾了点泥抹在脸上。
这个自不必多作解释,他们马上明白过来,都照着她的样子往脸上抹了些泥,然后互相看着傻笑。
夏辰翻了下眼皮儿:“都快点,一会儿雾散了这点伪装可不顶用。”
赵三姑娘立刻猫腰开始脱裤子,夏辰见状暗暗苦笑,心道:又来了!
有一回她带赵三姑娘去抓鱼,结果那天抓得多,偏偏没带筐篓,于是便让赵三姑娘把裤子脱下来,用草扎上裤腿当成袋子装鱼,结果发现这种袋子不仅能装拿着也极方便,往肩上一搭都不必用手扶,赵三姑娘从此便惯瘾儿了。
所幸的是那次是深秋,这会儿也已入秋月余,他们里边都穿了衬裤,要不然她大概就要面对几个白花花的屁股,那可晦气死了。
让她惊讶的是,赵三姑娘不知何时把这个“秘方”传给了另几个家伙,他们此时手上都多了一条“裤袋子”。
一切准备就绪,夏辰作了最后一番战前动员:“下定决心去偷瓜,排除万难往里爬。不怕牺牲挑大个,争取胜利往家拿。”然后手一挥:“上。”
一阵微风吹过,几个小脑袋一个挨一个地露出草丛,个个都像刚摔了个狗啃泥似的。一看没什么动静,排着队弓着腰蹑手蹑脚地溜进瓜田,然后迅速散开。
赵三姑娘摘了个瓜咬了一口,然后苦着脸吐了出去:“娘的!生瓜!”
李三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了两个大的塞到袋子里。
夏辰一边瞄着瓜窝棚,一边用脚尖巴拉着瓜,经验证明大的不一定都是熟的,古人有云:瓜熟蒂落,一踢就掉下来的绝对甜。有一次偷瓜被发现,石头他们扯着几根瓜秧便跑,夏辰跑在后边捡到的全是熟瓜,而他们从瓜秧上揪下来的全是生的,自那以后,但遇到类似情况,她都很“英勇”地殿后。以前在现代她生活在大城市,完全不懂这些,真理源于生活果然没错。
忽然草帘门一动,夏辰低呼一声:“准备。”
李老丈睡眼惺忪地从窝棚里走出来,看到瓜园中的景像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眼睛猛地瞪得溜圆,随手抄起一旁的扫帚,扯开嗓子喊道:“哪家的小崽子,看我不打拆你们的腿。”
赵小六第一反应是跑,刚跑几步见夏辰他们围着李老丈兜圈子,折返回来弯身又摘了两个瓜,道:“这两个瓜可真大。”
李老丈刚扯住李三的衣襟,闻言松开李三掉头奔赵小六而去。
眼看赵小六被追到窝棚前无处可躲,赵三姑娘软声道:“快来、快来,这边都是大个儿的。”
李老丈只好又转身去追赵三姑娘,刚跑没两步,石头含糊不清地道:“唔,好吃,这瓜真甜。”
当李老丈又奔石头跑去,夏辰便给赵小六使眼色……
李老丈体格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嘘嘘,上气接不上下气地骂着:“你们这帮,小、小崽子,别让我逮住,不然非把你们的屁股打开、开花……给我站住!”
夏辰见石头他们皆已满载,正准备喊撤退,不想李老丈竟直奔她而来,显然他已发现这几个孩童都在听她指挥。夏辰高喊一声:“跑哇。”脚下已拔腿开溜。
李老丈既已打定主意,哪里肯放过她,一路穷追不舍,大有不抓住夏辰誓不罢休之势。
因为有露水,田间的小路又湿又滑,夏辰个子小,一些高大的野草都成了障碍,视线极为不佳,不过一刻工夫,眼看便要被他追上,心中暗暗叫苦,百密一疏,忘了事先侦察一下逃跑线路了。
李老丈几次摸到夏辰的衣角,却都被夏辰几个急拐弯躲过,气得大喊:“站住!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站住。”已然上气接不上下气。
忽见路边有一口枯井,夏辰灵机一动,一个完美的九十度转弯,绕着井开始兜圈子,心想自己还没消耗多少体力,不信累不趴下这老头。
李老丈腿长步大,若一直跑下去夏辰迟早会被逮住,可他毕竟年事已高,腿脚不若夏辰灵活,何况夏辰还曾是个练家子,步伐那叫风*骚。
足足绕了一盏茶的工夫,他连夏辰的衣角也没碰到,怒气一阵上涌,不由得头晕眼花,情急之下隔着井伸手便去扯夏辰的衣襟。夏辰又岂是那么容易抓的,她猛一闪身,李老丈脚下一个不稳,不偏不倚地栽进井里。

☆、第五章 报信

夏辰立即掉头开溜,刚跑没几步便听李老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哟,疼死我了,谁来拉我上去!救命……救命啊……哎哟。”
她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貌似李老丈自个儿无法从井里爬上来,于是背着小手一蹦一跳地顺着一条小道向北跑去。
来到苇塘子边儿,找到那棵歪脖小树,正对着的苇丛就是他们的聚点。拔开与她个头差不多高的苇子,石头他们果然都在,每人手里捧着个瓜吃得正欢。
赵三姑娘忙捡了个瓜蹭了两蹭递给她:“黄毛,我们还担心你被李老丈抓住呢。”
夏辰微微一扬下巴:“想抓我,哪那么容易。”
赵小六向她身后望了一眼:“李老丈不会故意放走你,再跟着看是哪家的吧?”
夏辰坐在早搬到这来的一块木墩上:“你以为李老丈像你一样有那么多歪心眼?放心吧,他掉到那口枯井里了。”
李三一愣:“啥?他咋掉进去的?”
夏辰一挑眉:“自然是被我踹下去的!”
石头拍了下她的肩头:“黄毛,真有你的啊,下次我们还这样对付他。”
赵三姑娘忽然惊呼一声:“那个枯井虽淹不死人,但也够深的,李老丈跌下去,不会……”说到这儿捂住了嘴。
其实夏辰一直在努力压抑着心底那丝不安,赵三姑娘说的她不是没想过,可惜当时只顾着高兴,忘了过去看看情况。
她依稀记得那口废井底下全是淤泥,应该不会摔太重才是,可李老丈是倒栽葱下扎去的,井壁又是石砌的,万一真摔个好歹的怎么办?说白了自己就是图个乐,玩儿死人可就不好了。
石头道:“我们若回去救他,岂不被抓个正着?”
赵小六瞪着大眼睛:“就是,那样可就不止是挨顿打,我爹非关我个十天半月不可。”
李三道:“好容易逃出来的,我可不回去。”
赵三姑娘诺诺地道:“也是啊,这回咱们一个也没被他抓到,他就算认出谁来咱们不承认他也没招儿,可要是回去等于是自己送上了门儿。”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夏辰却一句没听进去,耳边萦绕着李老汉凄惨的求救声。而她更在意的是,把李老丈绕井里的可是自己,这几个家伙现在就这德行,还能指望他们宁死不屈?转念一想不过是几个毛孩子,收来当跟班儿还凑和,其他的也别指望了。
其实偷瓜很正常,只要被没人脏并获,家里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是一帮小毛孩子,家境又都不好,平日里连个零嘴也没有,偶尔嘴馋摸几个瓜也可以理解,只要不偷粮偷米,不霍霍家畜就不算大过错。
可对于看瓜的人来说,却不能容,一来靠着瓜换钱养家,二来这帮孩子每次到瓜田,遭尽的比吃得多,所以只要发现皆往死里辇,木棒子、石头块子统统往身上招呼。在这一点上,李老丈相较别家看瓜的就仁慈得多,从不会下重手打,被他抓到不过是交给家里人管教,偶尔摘个瓜吃,他骂两句就拉倒。
夏辰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李老丈万一伤得很重,或是一半天儿没人从那经过……她有点不愿往下想了。
石头推了他一把:“黄毛,发什么呆呢,我都饿了,咱们分瓜回家。”
夏辰站起身来:“你们回去吧,我得想法把李老丈弄出来,不然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岂不造孽。”心想若因此吃了官司,那就太悲催了,这年头可没有未成年人量刑法。要是见义勇为或是上阵杀敌壮烈牺牲还算值得,为偷几个瓜赔上命,两世英明都毁了。
赵小六望着她:“黄毛,你说的对,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啊。”
李三眨巴了一下小眼睛,道:“瓜我们给你留一份儿。”
夏辰翻了下眼皮儿,弯腰挑了两个大瓜:“我要这两个就够,你们都回去吧。”
石头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夏辰一边想李老丈的事着怎么才能有个好说辞,一边往西村的三姨姥家走去。
到了她家口,夏辰还在犹豫,门竟然打开了,只见三姨姥端着灰正准备往房后倒。
乔三娘看见她有些惊讶:“辰儿?这一大早怎地跑三姨姥家来了?”
夏辰笑嘻嘻地举着两个瓜:“三姨姥,昨天姚二婶子送了几个瓜来,外祖母让我给你送两个来尝个鲜儿。”
乔三娘笑了下:“你这脸怎么弄这么脏,快进屋去洗洗,我这把灰倒了去。”
夏辰硬着头皮进了屋,舀了盆水一边洗脸,一边纠结着要找个什么样的时机说这事。刚才明明还志得意满的,现在却反难启齿,果然再威风的贼也上不得台面儿啊!
乔三娘倒完灰把簸箕放在门边儿拍拍袖子,见夏辰在脸盆架子边儿站着,道:“几天没来怎么还外道了?到大屋坐啊!还没吃饭吧?桌子还没撤,灶里的火也见成的,我给你做碗疙瘩汤。”
夏辰这一早上可没轻折腾,这会儿的确饿得慌,何况疙瘩汤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上的,三姨姥这是疼她才舍得,于是点点头:“谢谢三姨姥,姨姥爷他们呢?”
“东头老刘家盖房子,一早就出去帮工了。”一边说着一边从米柜里取出个小袋子,极是小心地舀了半瓢面粉倒在盆里。
等把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喝下肚,夏辰帮三姨姥收拾完碗碟:“三姨姥,三舅舅今天可能回来,我先回去了。”
乔三娘从炕柜里拿了两块糖塞到她手上:“那我不留你了,有空过来玩。”
夏辰心想一碗疙瘩汤加两块糖,可比两个瓜更难得,她这还算赚了。把糖揣在兜里便往外走,三姨姥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慢点走!”
夏辰跑了几步回头喊道:“三姨姥,你们村看瓜的李老丈掉枯井里了,你快找人把他拉上来去。”说完一溜烟地没影了。
告诉完李老丈的事,夏辰心里轻松多了,一路边看着风景回了家。
一进屋,看见外祖母正拿着件衣服缝绣,姚二婶在一旁仔细看着,想必又是衣服做的不合身,找外祖母帮忙改来了。
在夏辰看来,这姚二婶子也算得上奇葩一枚,村里的妇人哪个看起来都是邋邋遢遢,唯独她年近四旬仍旧鬓挽乌云,光彩照人,虽无十分姿色,却有千般风情。
因为这,村里的女人都将她拒之门外,男人若是多看她几眼,免不了被媳妇拧耳朵,按现代话说那叫美到没朋友。外祖母待任何人都一样和善,所以她偶尔会来小坐一会儿。
通常这种女人都不是一般男人能消受的,嫁给姚二叔那样的硬汉,也算得上美女配英雄了。
敢惹姚二叔那绝对是作死,村西头一个无赖因为和姚二婶搭讪,被姚二叔一铁铲肩膀连带胳膊都给劈了下来,落了个终身残废,这还得说那无赖躲得快,要是慢一点儿非得脑袋开花。
姚二婶见她进屋,微笑着道:“辰儿回来了。”
乔氏看了她一眼:“又跑哪野去了?这会子才回。我就说么!指望你捡粪烧火,全家都吃不上饭。”
夏辰小脸笑得跟花儿似的:“本来是想捡的,忽然有点想三姨姥,就去看她了。”
这时韩香打里屋出来,手里拿着半个瓜:“辰儿,这瓜真甜。”
夏辰嘴角抽动了一下:“这瓜是?”
韩香笑道:“赵三姑娘和李小眼送来的,后屋还有,你要不要?”因为年龄相仿,背里也叫着他们的外号。
夏辰一边心道:这两个家伙,乱献什么殷勤啊!一边装着糊涂:“他们送来的啊?想是谢我教他们写名字,要不是……”
韩香走上前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就编吧。”
夏辰掏出兜里的糖递给韩香:“三姨姥给的。”
韩香高兴地接了去放在兜里:“算你有孝心,我留着待会儿吃,不然瓜就不甜了。”
夏辰也不与韩香计较,韩家把自己当宝贝,她则把这个小姨母当宝贝。韩香生得面若粉桃、秀眉杏眼,笑起来时还有两个小梨窝,极为甜美可人。
乔氏叹了口气:“那李老丈一把年纪,又孤身一人,你莫要再去偷他的瓜了。”
夏辰摸了下鼻子:“知道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不偷他的偷谁的去啊,张家和陈家的瓜田都是壮男看着,偷个瓜要冒生命危险,她可没那么英勇无畏。
姚二婶道:“辰儿,我院子里的海棠果有熟的了,你回头去摘些来。”
夏辰坐在椅子上:“好啊。婶子,姚二叔近来有没有出去打猎啊?”
“半月没见出去,旧伤犯了。你的嘴又馋了吧?”
夏辰抗议道:“我可是能帮二叔看马背弓箭呢。”打猎有趣又刺激,而在现代叫个野生动物都受保护,根本没机会。
姚二婶笑笑:“是,你不跟着去,你二叔自己都不爱动弹了。”
韩香嘀咕道:“除了辰儿,附近几个村儿没一个孩子敢到姚二哥跟前儿的。”村里人的称呼是论辈份的,在这一点上夏辰可是吃大亏了。
乔氏立刻瞪了女儿一眼:“瞎说什么。”
韩香一吐舌头,不再作声。
姚二婶掩唇笑道:“香儿说得也没错,我家那个脾气不好,又怕吵闹,对孩子们是凶了点。不过辰儿聪明伶俐,又有眼力,他二叔可是打心眼里喜欢。”
韩香嘟了下嘴巴:“我看啊,是因为辰儿长了一头黄毛,姚二哥的那只猎狗好像叫黑毛,刚好和他一对儿。”
听她取笑,夏辰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去追她,嘴里喊道:“我头发黄怎么了?你也不见得有多黑。”
韩香边躲边道:“那怎么没人管我叫黄毛呢?”
正闹着,忽听院中狗叫,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乔氏放下手中的针线,冲门口努了下嘴:“人家找上门了。”

☆、第六章 闻琴

来人果然是李老丈,还有他们村一名百夫长,三姨姥也跟着来了。
一见到夏辰李老丈便道:“没错了!虽然涂了脸,这头发我绝不会认错。”
夏辰闻言心中暗暗叫苦,忘了遮掩自己最明显的特征,想赖怕是赖不掉了。
三姨姥说:“辰儿啊,还不快给李姥爷赔不是。”这十里八村的都沾着点亲,再说远亲不如近邻居,所以只要是相熟的,都按着辈份儿叫得亲近。夏辰的外祖父和李老丈称兄论弟,所以他背里叫老丈,人前却要叫李姥爷。
乔氏忙问:“老李大哥,辰儿又闯了什么祸,惹你生这么大气?”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乔氏照着夏辰的后背就是两巴掌:“你这孩子,当真不懂事,幸好你李姥爷没伤着。”
夏辰这可是头一次挨外祖母打,看她脸色当真是生气了。“外祖母,辰儿早知错了,辰儿本也不是故意的。”
乔氏冲正在偷笑的小女儿道:“香儿,去地里把你爹找回来,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李老丈一听忙道:“别麻烦了。辰儿,当时还有四个孩子,都是哪家的?”
乔氏闻言瞪着夏辰:“还不快说!”
夏辰这下可为难了,要是说了便是出卖兄弟,自己刚当上他们的头,这就出卖他们以后她怎么混啊,可要是不说这事怕是没完。
左思右想,十分郑重地向李老丈鞠了一躬:“都抹着脸,辰儿也不认不出,不过是在瓜田边碰巧遇上的,所谓志同道合,便一起去摘瓜了。事后他们都跑了,辰儿担心李姥爷摔伤,或是渴着、饿着了,丝毫不敢犹豫,饭也没顾上吃,立刻跑去找人相救。”说罢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邪。
而夏辰心里清楚,这话由自己来说,自然比外祖母去说来得有效,谁能当着众多长辈的面,与人家认了错的孩子较真呢!当孩子自然有当孩子的好处。
后来她听小姨母说,她当时的表情那叫正经,简直像一教书的先生。只不过一个不过八岁的孩子咬文嚼字,还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任谁见了都忍俊不住。
夏辰刚说完,便听一声轻笑,抬眼一看,是三舅舅回来了。
韩奇上前施一揖:“李大伯,辰儿胡闹惹您生气,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待家父回来定会严加管教。”
李老丈好似没听到韩奇说话,只看着夏辰眼圈慢慢地红了。想他妻子早亡膝下无儿无女,平时哪有人担心惦记过他,于是一摇手:“罢了,罢了,只怪我老眼昏花,腿脚不好,辰儿虽顽皮,心倒是挺善的。”
夏辰心想这李老丈总算良心发现了,于是继续卖乖:“李姥爷,您真是大人有大量,辰儿知错了,以后一定再不偷您家的瓜,您若是还生辰儿的气,就打辰儿两巴掌。”说罢扬起小脸儿,摆出招牌式的微笑。若是自己这模样还有人能下去手打,那人定是个**,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张孩子笑脸,一个极为漂亮的孩子的笑脸。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靠脸混的一天。
李老丈嗔笑道:“这孩子!当真懂事。以后若馋了就去瓜地吃。”
除了李老丈和夏辰,其余的人听了这话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明明是找上门算帐的,而罪魁祸首就是夏辰,这怎么这会儿反成懂事的了?
夏辰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他之所以找人救李老丈,与其说是好心莫不如说是怕闹出人命。如今李老丈不与自己计较,倒让她心里真有几分过意不去。“谢谢李姥爷,等下瓜时,辰儿去帮您忙。”
李老丈笑着满口答应:“行啊,等卖了瓜,姥爷给你买糖球。”
送走李老丈,三姨姥又坐了会儿。因为乔氏责怪她怎地把外孙给供出去了,她便怪夏辰没说实话。
“我哪知道到底咋回事,辰儿丢下句话就跑了,我还当咱们孩子这是做了好事,一直向人夸耀呢!”
韩奇道:“你们啊,都护辰儿的短,我小时候偷瓜可没少挨爹的鞭子。”
韩香笑眯眯地道:“谁叫咱们家辰儿有一头黄毛呢。”
夏辰一瞪眼:“你还说!”
韩奇道:“辰儿,你也真行,竟把李大伯哄的差点掉眼泪。”
夏辰道:“我的话句句出自肺腑,他当然感动。”
韩奇大笑道:“哈!你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令我意外了。”
夏辰吐了下舌头:“三舅舅,你这分明是小人之心。”
乔氏用手指戳了下夏辰的额头:“不晓得跟哪个学得这张巧嘴。”
夏辰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她可是考古界的名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假的。
偷瓜之事就算过去,夏辰挨了不疼不痒的两巴掌,却得到了瓜地吃瓜的特权,心想着也挺划算。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午后的风轻柔煦暖。夏辰准备去姚二叔家看看他,顺便摘些果子回来。
姚二叔的大名叫姚震,是一名因伤退役回来的老兵,听说他在战场上杀了不下百人,还曾冒死救过一位将军的命,这名字便是那位将军替他起的——在这种时代,认字的人不多,许多孩子的名字便是姓加上排行,比如李三和赵小六,或是取个顺嘴儿的名儿,像石头。
听说那位将军当时想举荐姚二叔当校尉,却被姚二叔以自己不识字只是一介莽夫为由拒绝了,于是那位将军便把家传的一把宝剑送给了姚二叔。
他从战场回来第二年,县里来征兵,名单上又有姚家,姚二叔二话没说,骑马提刀去了县里,他回来时知县竟然派了四名衙差相送,并带了不少米面酒肉。现在姚家所有的赋税徭役皆免,每逢过年,知县还会差人送酒肉来。正因为如此,那个被砍成残废的无赖更是屁也没敢放一个。
夏辰曾好奇地问:“姚二叔,知县为啥那么怕你啊?难道你那天直接把刀驾在他脖子上了?”
姚震面带苦涩:“若是那样,我早就下大狱了,我只是脱了衣服给他看,并告诉他姚家只剩我一人了。”
夏辰立刻明白了,有一次她过来,正碰上姚二叔赤着上身洗头发,当时她也着实吓了一跳,姚二叔身上几乎连巴掌大的完好肌肤也没有,箭痕叠着刀疤,红红白白扭曲交错密密麻麻,有几处更是惯通伤,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身躯,谁能不生敬畏之心啊,况且姚二叔虽然面容看着比实际年龄不只大十岁,但眼光却如鹰隼般凌利,一般人很难直视。夏辰知道那是一个久经沙场人的,在你死我活中练就出来的杀气。有句老话说:人杀多了,身上就会染上戾气,神鬼也会惧怕三分。
来到姚二叔门前,夏辰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却无人回应,她心中有些纳闷,难道姚二叔和姚二婶去地里干活了?刚想转身离开,隐约听见一阵琴声传来。
夏辰转回身刚想把耳朵凑到门前仔细听听,门开了一个缝,一只大黑狗挤身出来摇着尾巴向她撒娇。
夏辰弯下身挠着它的脖子:“小黑毛,你想我了吧?怎么是你开的门?姚二叔呢?”姚二叔去哪儿都带着黑毛,它若在家,姚二叔一定在家,许是到马厩去了才没听到敲门。黑毛像是听懂了似的,用鼻子拱着她往院里进。
这只大黑狗不知姚二叔打哪儿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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