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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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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司季夏不仅捏着玉佩的手颤抖着,此刻连声音都带着隐隐的颤抖,“可是识得这块墨玉佩”
司季夏的手是微微颤抖的,声音也是隐隐颤抖的,便是眼眸,都在轻轻晃颤着。
他墨色的瞳眸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些不安与害怕。
“我”李悔跌坐在床前的踏板上,双肩颤抖得厉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抬起了头,定定看着司季夏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墨玉佩,眼眸深处是巨大的悲哀、无尽的痛楚与彻底的悔恨,“我识得。”
司季夏瞳眸微睁,惊得瞬间站起了身,凝视着李悔的眼眸,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墨玉佩捏得紧紧的。
他识得这块玉佩
那便是说
有可能他就是
“那这玉佩上的图案”突然间,司季夏单膝跪到了李悔面前,将他手中的墨玉佩翻了个面,将刻着燕子与柳枝图案的那一面凑到李悔跟前,颤抖着声音紧张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是否也识得”
他若是识得的话,他若是识得的话
李悔在看到墨玉佩另一面上刻着的燕子与柳枝图案时,呼吸与心跳几乎在那一刻停止,倏地抬起手想要握一握那块玉佩,想要抚一抚上边的图案。
司季夏看着他的举动,他觉得他的心口跳动得异常厉害,使得他近乎能听到他自己那猛烈的心跳声。
可李悔的手才抬到一半却顿在了那儿,随后缓缓垂了下来,与此同时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沉得不能再沉道:“我只是曾经见过这块墨玉佩而已,这玉佩上的图案,我并不识得。”
司季夏颤抖着的手突然一僵,那被他捏在手里的玉佩从他手间滑落,打到他的胸膛上,在李悔的眼前一晃又一晃,如一把又一把刀子刺在他的心口,血淋淋的疼,却又难以言说。
或者说是,不能言说。
“是吗”司季夏本是含着期待紧张乃至激动的眼膜瞬间被一层暗沉沉的灰蒙覆上,“原来大人也不识得这个图案”
说这句话时,司季夏嘴角有微扬的弧度,他在笑,笑得清浅,笑得自嘲。
他当是知道的,他不可能找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且他明明就已经决意要走,却为何还会觉得失落,甚至觉得悲哀。
这究竟是为何
是因为院子里的那一片竹子是因为那一个个“安”字还是因为这个看起来很是慈祥温和的人
可这一切,明明就与他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为何,又变得如此可笑
李悔看着司季夏眸中的亮光在一瞬间熄灭,他的心仿佛被人用锋刃拉划着一道又一道刀子,疼得他难以呼吸,疼得他险些想要改口说不,说他不仅识得这块墨玉佩,识得这玉佩上的燕子柳枝图案,不仅识得,并且,没有人比他再清楚熟悉reads;。
然他终究,还是没有改口,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不敢再看司季夏一眼,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话肯定一遍道:“是,我只见过这块玉佩,却从未见过玉佩背面的图案。”
说这句话时,李悔将双手紧紧握成拳,紧得他那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嵌进掌心钉出了血来,他似乎都没有自知。
李悔怕自己忍不住会把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事实说出来,只听他又连忙接着道:“公子来云城所要找寻事情与答案,是否正与这块玉佩有关若是与这块玉佩有关,公子想要知晓什么,尽管问李某便是。”
“多谢大人,暂时不必了。”司季夏微微摇了摇头,缓缓站起了身,语气又恢复了寻常的冷淡,“时辰不早,在下当离去,以免内子挂心。”
“告辞。”司季夏说完话,抓起他的书奁,不待李悔说话,转身便走。
可他只记得拿走他的书奁,却不记得拿走挂在竹椅椅背上的斗篷。
李悔看着司季夏匆忙离开,想要唤住他,想要再看他一眼,可他的声音却像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如何也出不了声。
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季夏离开。
出了卧房才走下屋前竹梯的司季夏忽然身子微微朝前倾,将手轻捂上心口,只见他喉头一动,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正紧随在他身旁送他离开的白拂惊住,关切地问道:“公子”
然他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司季夏微微抬手打断,只见司季夏用手背拭掉自己嘴角及下巴上的血,淡淡道:“在下无事,还劳阁下莫将此事让内子知晓。”
白拂深拧起眉,本想说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只听司季夏又道:“阁下若是信得过在下不会在这相府里四处走动便无需相送,大人已醒,性命已无恙,阁下还是去照顾大人为好,在下自行回菡萏别院便可。”
“公子面色瞧着不佳,白某还是亲自送公子回菡萏别院为好。”白拂的眉心不仅没有舒开,反是拧得更紧,“大人那儿,先由小东照顾着。”
“就让我自己一人走吧。”司季夏忽然蹲下了脚步,并未看身侧的白拂一眼,声音在这忽然间低沉得有些可怕,却也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力感。
白拂怔住,在司季夏继续往前走后没有再迈步跟上,而是定在原地拧眉看着他离开。
半晌,白拂才缓缓转过身,看向透出烛光的卧房。
他和大人之间
方才,发生了何事
司季夏手上没有风灯,是以他只能靠着路旁悬挂着的风灯瞧着路。
他的脚步很慢,且还有些踉跄,每走步,他都要停下歇上一歇,用手捂着心口喘上几口气,才又继续朝前走。
他有在停下时打开他的书奁翻找着能让他的呼吸平缓下来的药,可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竟是连续抓了五六次药瓶都没能成功将其抓起来,便只好作罢,只好将书奁阖上。
可他的手却是颤抖得连书奁上的盒扣都没有办法扣下,不过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而已,他竟是用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当他重新站起身时,只见他往前一个趄趔,竟是没能稳住脚,摔倒在地。
而他这一摔,竟是良久都站不起来,是以他只能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后的廊柱,紧紧抓握着打着钢铆钉的右肩,将脸狠狠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浑身簌簌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挂在游廊下的风灯快要熄灭时,才见得司季夏将手撑在背后的廊柱上,极为缓慢地站起身,待他站稳脚后,才见得他用脚勾起脚边的书奁,将其重新抓握在手里,这才继续往菡萏别院的方向走去。
冬暖故独自一人在湖心亭里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忘了现下是何时辰,她迈着缓慢的脚步,离开湖心亭。
墨空上素月如钩,月华如银,给满院的景色披上了一层浅白色的纱衣,美而静谧reads;。
冬暖故走在湖面的廊桥上,每走几步她都会转头看一眼夜色尽头的门面方向,似是在等待着谁人归来。
直到她走上楼阁前的竹梯,走到二楼的屋廊上,她还是没有等到她等待的人回来。
她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就要把门推开,却又在那一瞬收回了手,转过身,站在栏杆旁,定定望着今日以来她已经望了无数次的方向。
冬暖故这一站,不知又是站了多久,就当她觉得夜凉得沁骨正欲转身回屋时,只见她眸光一晃,紧着是双手紧紧抓在栏杆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弯弯折折延伸往月门处的廊桥方向。
少顷,只见她提起裙子飞快地跑下竹梯,朝廊桥上跑去,朝廊桥上那正缓缓朝楼阁方向走来的人影跑去。
司季夏正停下脚步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忽而听得前方传来哒哒的跑步声,抬眸,瞧见的便是一抹浅绿色的身影,踩着一地的昏黄火光,朝他跑来。
只见那抹身影跑得很急,像是恨不得三两步就能冲到他面前来一般,让他很想要快步上前让她能快一些来到他面前,可是
他走不快,此时此刻的他,连行走都已然困难,更何况是奔走。
他若是硬要奔走的话,只怕连两步都走不到便会跌趴下,而他,不能在阿暖面前跌下。
他若跌下摔下,他的阿暖,会心疼,会难过,会哀伤。
所以,他要站着。
他必须站着。
“阿暖。”司季夏再朝前走了两步,冬暖故便已来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司季夏则是面色微沉,亦是有些紧张地问,“阿暖怎的这么晚还未睡”
“睡不着。”冬暖故微微摇了摇头,忽尔注意到司季夏衣襟上的三滴血点,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暗暗沉沉,以及那块本该收在衣襟后的墨玉佩,此刻却是挂在衣襟外,冬暖故握着司季夏的手一紧,心跳得有些厉害,微抬着头凝视着司季夏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边抬手抚着他的脸颊边轻声问道,“不是说卯时才能回来的么现在到卯时了么”
“想阿暖了reads;。”司季夏感受着冬暖故掌心的温度,浅浅笑了起来,“所以就回来了。”
冬暖故的手微微一抖,忽然间将司季夏紧紧抱住,少顷才将他松开,拿过他手里的书奁,抓着他的左手往楼阁方向走。
而就当冬暖故伸手去提司季夏的书奁时,她才发现,他身上,未披斗篷,而在他去看诊前,她明明就帮他系上了。
当是他走得匆忙,忘了他还有一件斗篷。
而他又为何走得匆忙
尽管他什么都还未与她说,可从他的神色及眼神来看,她已猜得出事情的大半。
“平安饿不饿我给平安留了饭菜,平安回屋坐下后我去给平安热一热。”冬暖故拉着司季夏就往楼阁方向走,边走边故作寻常道,“想着平安回来时定是很累了,所以我便让融雪和冰刃兄与我一起把厨房给收拾了。”
可冬暖故已经迈开两步,司季夏还定在原地,紧紧握着冬暖故的手,柔柔唤她一声道:“阿暖。”
冬暖故的手蓦地一颤,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司季夏。
竹林别院里,李悔就这么一直坐在床榻上的踏板上,久久不起来。
   

067、世上再无诡公子【二更】

“阿暖。”司季夏定在原地,紧握着冬暖故的手,声音柔柔地唤她一声。
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冬暖故的手蓦地一颤,只见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司季夏,重新凝视着他的眼眸。
只见司季夏微微垂了眼睑,有些惭愧道“阿暖可否扶我一把,我有些无力。”
司季夏说这句话时,将冬暖故的手抓紧得更用力一分,他在紧张。
因为,他怕他的阿暖心生不安。
可,若没有她的搀扶,只怕他根本迈不开一步,与其选择倒下,不如与阿暖实说。
这一路从竹林别院回来,他强忍着一口气,一定要走回来,走回来,而回到了这儿,回到了阿暖面前,见到了她,他忽然觉得疲乏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压得他呼吸困难,竟是连脚步都迈不动了。
也只有到了阿暖面前,他才会如此,才敢如此。
冬暖故的手再次一抖,站到了司季夏的左侧来,将他的手臂抬起,搭到了自己肩,手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微颤着声轻轻问“这样可走么,平安”
“嗯。”司季夏微微点头,将身体的重量稍稍往冬暖故一侧轻压,却也只敢稍稍而已,他怕把他纤弱的阿暖给压疼了。
然冬暖故却像是要把他重量全都搬到自己身来似的,不仅紧紧握着他的手,便是他的腰,她也抱得紧紧的,紧得司季夏有些心疼道“阿暖莫这样,我会压得阿暖的。”
“你是把我骨头压折了,我都愿意。”冬暖故未松手,这么搀扶着司季夏一步一缓地朝楼阁方向走,声音轻柔,却是坚定磐石的语气,让司季夏的心猛然一缩,又缓缓舒张。
冬暖故虽然全副心思都系在司季夏身,然见着他这般疲惫无力至极的模样,她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
可这一次她不问,司季夏却是缓缓张口了,“内力用得太多,身子有些吃不消了。”
他说过,回来时会把事情与她说,他不会食言,尽管她会不安。
他不想阿暖不安,可是,他不能骗她,他说了,要做到。
冬暖故环在司季夏腰的手紧了紧,少顷,才接话道“那位大人的病,很重么”
“嗯。”司季夏微微点头,“不过现下没事了。”
“可是你有事。”冬暖故目光沉沉,连声音都变得低沉。
司季夏一怔,随即又微微扬了扬嘴角,回握着冬暖故微颤不已的手,用极为温和的声音的道“我歇一歇便没事了,阿暖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平安。”在走楼阁竹梯前,冬暖故忽然转过身,以双手紧紧抱住了司季夏,司季夏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可未防冬暖故会随他一齐跌倒在地,是以在他要栽倒在地的那一瞬间他尽力稳住脚步,与此同时倏地转身,将背靠到竹梯的栏杆,动作之突然,震得栏杆微微摇晃。
只见冬暖故像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似的,只是紧紧搂着司季夏的腰,将脸深深埋在他的心口位置,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平安,平安,平安。”
“阿暖怎么了”司季夏被冬暖故这忽然的拥抱惊住了,再听着她那一声声轻呢,他的心瞬间慌乱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只能以自己的拥抱回应着她,且习惯性地用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轻缓小心地说着话,生怕吓着了冬暖故似的,“阿暖怎么了嗯告诉我可好”
冬暖故没有回答,仍旧只是一声声地唤着司季夏,唤着她的平安。
“阿暖,我在,我一直都在。”此时此刻的冬暖故让司季夏心慌,亦让他心疼,冬暖故每唤他一声,他应一声“我在”,不厌其烦,还轻轻抚着冬暖故的背,依旧柔声道,“阿暖,我在的,我一直都会在阿暖身边,我还好好的不是阿暖别慌,别慌。”
阿暖一向是冷静的,只有在面对他的事情时才会失控。
他自然知道阿暖为何会突然这般紧紧地拥抱他,因为她在害怕,因为他而担忧而害怕。
她怕他疼怕他伤怕他倒下。
她怕失去他。
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害怕着他自己会倒下,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阿暖。
可也正因为害怕再也见不到阿暖,所以他绝不会倒下,他会一直活下去,陪着阿暖一直活下去。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不管这个世的人是欢迎他还是厌恶他,只要一个阿暖在,他会努力活下去。
他不为谁而活,他只为阿暖而活。
因为,他也只有阿暖而已了。
“你现在是好好的,可我不知道你下一刻是否还会好好的。”冬暖故在司季夏怀里紧紧闭着眼,双肩轻颤,声音轻抖,“平安,你可以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只要你好好的,行,我只要你好好的”
他这一趟去看诊,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她猜得到。
猜得到他的心一定又受到了伤害,否则他不会连走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心若是欢愉的,算身体有再大的苦痛折磨,他也会笑着走回到她面前来,而不是笑得这么忧伤。
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到他眸子深处的忧伤,或许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了,可他是她的平安,算他的心事藏的再好,她也能察觉得到。
若那个人是燕苏,若燕苏是平安的生身父亲,他应当不会认不出平安,毕竟
平安与他的生身母亲长得尤为相像,她虽从未见过段府的大小姐,但从段府太夫人及她身边那个姑姑见到平安时的反应来看,能看得出平安必是与段府的大小姐长得极为相像的,若非如此,她们的反应又怎会那般的大。
算那个人真的未从平安的相貌看出什么来,那他也看见了平安脖子挂着的那块墨玉佩了才是,若他没有瞧见那块墨玉佩,那块玉佩会一直藏在平安的衣襟后,而不是挂在衣襟外。
瞧见了那块墨玉佩,他不会什么都联想不到,能坐在相位二十年之久的人,不可能是个愚蠢的人。
明明什么都有了,明明平安想要知道的一切答案在眼前了
平安为何还会如此受伤
必是,对方说了什么。
而对方,究竟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阿暖,阿暖别这样”司季夏心疼得紧,远他身的疼痛要疼千百倍,“我答应过阿暖的,我会好好地一直陪着阿暖,我一定不会有事,阿暖相信我,相信我。”
“我真的只是要歇一歇便好,真的。”司季夏愈说愈急,“阿暖若是不信的话,日后我要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一定会经过阿暖允准我才去做,这般的话,阿暖能否相信我了”
“我是妻子,不是丈夫,平安这般做的话,岂不是乱了夫唱妇随的套”冬暖故将脸埋在司季夏的心口,听着他并非太强实的心跳,将发涩的鼻尖在他衣裳蹭了蹭,终是抬起头来迎了他的视线。
司季夏见着冬暖故终于肯抬头了,紧拧的心才稍稍舒展,柔柔一笑道“不妨事,我可以妇唱夫随的,只要阿暖高兴,怎么都好。”
“这算什么话。”冬暖故白了司季夏一眼,只见司季夏手臂一紧,低下头,吻了冬暖故的唇,吻住了她的话。
这个吻很浅很轻,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心疼,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冬暖故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季夏的眉眼,不由缓缓闭起眼,轻柔地回应着司季夏的这个吻。
吻虽温柔,拥抱却是异常的紧,仿佛要将对方都拥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才肯罢休。
墨空的素月有些羞,慢慢藏到了云层后。
司季夏结束这个吻时,他将下巴再次轻扣在冬暖故头顶,轻轻地蹭着,“阿暖,相信我。”
相信他,不会离开她,会一直陪着她。
“傻木头,我当然相信你。”冬暖故的双手紧紧抓着司季夏的双肩,“我只是,不忍看你太累。”
“我知道,我注意着的,我不会有事的。”司季夏眸光深沉,“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诡公子的身份出诊,从今往后”
“世再无诡公子。”
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值得他以诡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的事了,从前,“诡公子”会出现,是因为他要寻找他的阿娘,如今,阿娘早已不再人世,他的身世,也已然不重要了,“诡公子”也没再出现的必要了。
从今往后,他连司季夏都不是,他只是平安,那个在水月县山生活的寻常百姓平安,为阿暖而活的平安。
只要回到水月镇,他从前的生活便可以画休止符。
而后,他可以与阿暖过寻常人的平静日子,过他们一直所向往的寻常的平静的日子。
“嗯。”冬暖故将司季夏肩膀抓得紧紧的,在他怀里用力点了点头,良久,她才离开司季夏的怀抱,站起身,将司季夏的手臂重新搭到自己肩,道,“走了傻木头,你还要在这儿站到天亮么”
“嗯,这走。”冬暖故的话让司季夏不由浅浅一笑,由她搀扶着了竹梯,冬暖故默了默后,问道,“傻木头是去帮丞相大人看的诊”
“嗯,是。”司季夏微微点头,“阿暖不是已经知晓了”
“旁人告诉我的能和平安告诉我的一样”冬暖故在司季夏手背轻轻掐了一把。
“是不一样。”司季夏笑了笑,“回了屋我便与阿暖说。”
虽是这般说,然司季夏回了屋喝了冬暖故递来的一杯水后,什么都没有说,便沉沉睡了过去。
冬暖故坐在床沿,用拇指摩挲着司季夏堆积着浓重青灰的下眼睑,满眼疼惜,半晌后才帮司季夏脱了鞋袜与外袍,再在盛了清水的铜盆里绞了棉巾,极为认真地替他擦了脸与手,继而才帮他将薄衾盖,又是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末了倾过身在他眉心落下轻轻一吻,这才站起身,将床帐放下,离开了床榻,走到了屋子正央摆放着的八仙桌前。
桌子摆放着方才司季夏用过的那只杯盏,杯还剩着一个杯底的水,冬暖故将杯盏与水壶一并拿起,走到了屋外。
只见她将杯里的水倒掉,再用壶里的水将杯盏冲洗一遍,这才转身回屋,将杯盏和水壶放回到桌子。
冬暖故将杯盏和水壶放回到桌后,看向床榻方向,少顷,她转身再次离开了屋子,不忘将门掩紧。
冬暖故下了竹梯,往楼阁北边方向走,那儿有着这个菡萏别院除了荷花之外的第二种植物,一片芍药花丛,然却是只有叶而无花。
冬暖故在这片芍药花丛前站住脚,抬眸看一眼这片花丛后的高高的院墙,而后躬下腰,拨开了面前的花丛,朝墙根走去。
只见被拨开的花丛后的墙根处,有一个三尺左右大小的洞
冬暖故定定看着那个“狗洞”,眼神暗暗沉沉,半晌,只见她提起裙子,趴下身,朝那个“狗洞”钻了过去
------题外话------
看看看叔又二更了叔都要觉得这不是叔了哈哈哈~看叔多勤劳啊多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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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阿远公子【一更】

冬暖故之所以会向融雪询问这个“狗洞”的位置,是因为她想
到高墙的外边去。 
这菡萏别院虽然只有他们所谓的“客人”而再没有这相府的其他人,看起来行动很是自由随意,然她知,若是没有白拂的允准的话,他们走出不出这个菡萏别院。
因为是连那生性跳脱的冰刃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菡萏别院里而没有到这相府的其他地方走一走,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于相府这样的地方来说,于白拂那样的人来说,影卫必然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算这座菡萏别院里没有其余人,而一旦他们有任何举动,那些他们看不见的“眼睛”都会如影随形。
是以,她想要到这菡萏别院外边去,必须避开那些“眼睛”,若是被发现,她怕是走不出这个别院。
而这个菡萏别院还有一点好处是,这座别院是白拂的,那些影卫,不会存在于这别院里,最多只会是在别院外。
再看融雪,她既能安然无恙地钻过这个“狗洞”误入到这菡萏别院来,证明她走过的地方,或许没有影卫,又或许正是影卫视线的四角。
她现下走融雪走过的路,应当不会被影卫发现,且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她不仅不会被影卫发现,并且还能去到她想去的地方。
虽然钻这样的一个“狗洞”于她来说尤为耻辱,可为了平安,耻辱,又何妨。
冬暖故面色阴沉地钻过那个小小的洞眼,那洞眼当不会是狗洞,应当是小孩子刨挖出的,因为那小小的洞眼,怎么看都像是容小孩子钻爬着通过的,而因为冬暖故与融雪身材相反,皆是偏瘦小,是以冬暖故现下勉强能顺利钻过那个洞眼。
不过,当她在洞眼外高墙的另一侧站起身时,她的身与头发都沾满了枯黄的碎草枯叶以及蛛,使得她的脸色更暗沉了一分。
高墙的另一侧,依然是花丛,依然是芍药花,依然是只有叶而无花的芍药花丛,只不过这边的芍药花丛要菡萏别院那一侧的要多,且长得那边的高,却是有些杂乱,像是许久许久都没人打理过了似的。
而这边,除了大片的芍药花丛外,便是桃树,放眼望去,除了桃树,还是桃树。
因为天正蒙蒙亮起的关系,冬暖故能瞧见每一株桃树都绽放着妍艳的桃花,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即便天光很白蒙,却已然足够观者能想象得到日出之后这满院桃花如霞云般的美景。
正如融雪所说,“狗洞”的这一边,全是桃树,桃花开得异常烂漫,漂亮极了,像菡萏别院一般,除了荷花还是荷花。
融雪还捏着自己的耳朵思忖着猜说道,那院子里那么多桃花,不知是不是叫桃花别院
冬暖故觉得,或许融雪没有猜错。
冬暖故拍掉身沾着的枯叶碎草,也拍了拍了自己的头发,只是没有拍净,她的头顶还粘着一缕蛛,她没有发现罢了。
冬暖故拍净身沾着的枯叶碎草后,离开了那片芍药花丛,慢慢地在桃林间穿行。
林有碎石小路,只是这小路不是一条,而是无数条,曲曲折折绕在一起,根本让人辨不明当走哪一条才对,当走哪一条才能从这些开得正好的桃花离开。
冬暖故的脚步很缓慢,似是在研究什么,走着走着,她发现这桃林见的碎石小路与菡萏别院里那些迂迂回回的廊桥竟是同样的排布方式,是以她在走了半盏茶时间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再认真看一次面前那交错在一起的无数条小道,照着心顺出来的感觉,择其一条小道,朝西北方向而走。
菡萏别院里的楼阁位于整个别院的西南方,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现下所处的这个地方若真是如菡萏别院一般也是一座别院的话,那这座别院里的楼阁也应当在西南方向,或者,西北方向。
冬暖故先择西北方向而去,因为较近,而当她依着高墙为对照走到高墙的尽头时,她所见到的,除了桃树,还是桃树。
那么,便只剩下西北方向了。
冬暖故继续循着高墙而走,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才走到高墙的又一个尽头,而后转身,看一眼走过的方向,而后才看向桃林间交错的小道,择一条,朝东南方向而走。
走着走着,她的视线里开始出现屋顶的飞檐,再走着走着,一幢同菡萏别院那边一般的两层楼阁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只不过菡萏别院的楼阁是被荷花簇拥着,而这边,是环抱在开得烂漫的桃花之。
而后,冬暖故听到了甚是熟悉的声音。
因为隔得远,这声音不大,可冬暖故的耳力好,她听得清楚。
准确来说,是嚎叫声与嫌弃声。
“啊啊啊,疼疼疼啊,秋桐姐姐,下手轻点儿啊,为何我都说了那么多次,你这手还是不能变得像春荞一般温柔呢”
“当然不能,这个药是要狠劲的才有效,爷你别嚎了,别嚎得像我在欺负你一样,你自个儿忍着点不行吗非要每一回都嚎得这么大声才觉得舒坦”
“这本来疼,不嚎的话更疼,秋桐啊,你可不能对爷这么残忍,啊啊啊啊,轻点轻点,骨头要碎了。”
“爷你可烦啊,你要是觉得我伺候得你不舒服的话,你让春荞来伺候你啊,还偏把春荞借给白拂公子使唤,爷这是自己把春荞的胳膊肘往外拧。”
“秋桐啊,你这么个粗心眼的姑娘,爷可真是替阿满伤心哪。”
“爷为何要替阿满伤心我粗心眼还碍着他的事了”
“可怜的阿满哪”
“爷你别光感叹,先把话说清楚我粗心关着阿满什么事了”
“嘘来来来,秋桐啊,这药先别了,先替爷到外边接接客人,这客人都走到门前来了,再不接待的话,可是我们失了礼数了。”
“客人”秋桐本是嫌弃着的眼神忽然一冷,连忙将手的药瓶扔掉,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剑转身便迅速地冲出了屋,冷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桃林别院”
“原来这儿真的叫桃林别院。”只听有女子轻轻一笑,声音缓缓,不惊不乱,“和融雪猜的桃花别院只差一个字而已。”
“你八”秋桐正将手的长剑抽出剑鞘,然当她看到嘴角含着浅笑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时,她不仅动作顿住了,便是眸的冷意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震惊。
“许久不见。”冬暖故正从楼阁旁处慢慢走到正前方来,看着正要拔剑出鞘却满面震惊的秋桐,微微笑着,“秋桐姑娘,别来无恙。”
“八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秋桐不可置信地看着冬暖故,将剑收回鞘。
“自然是有事而来见右相大人。”冬暖故神情平静地看着秋桐,而后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屋子,态度很是客气。
秋桐听着冬暖故的话,心下震惊更甚,眸刚刚退下的冷意瞬间又漫了来,虽未将剑再拔出鞘,却是将剑柄握得紧紧的。
她如何知道爷在这儿是融雪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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