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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流泪时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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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介绍起许倩和秦小雨来。
  “许倩我知道,真不能小瞧你。我看你还挺老实的,没想到还……”陆军不怀好意地笑着。林小帅跟许倩被他这么一说,脸同时红了,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这就更让陆军得意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见面,再加上有两个女生在旁边,陆军和林小帅竟然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了。秦小雨在一旁哼了一声,责怪着陆军说:“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光和我哥还有倩倩姐打招呼,怎么不跟我打招呼了。”
  这尴尬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陆军愣了愣,有些好笑地说:“不是,我还非得跟你打招呼啊。”
  秦小雨更加气恼了:“那第一次见面不就得打招呼吗!”
  “那你也没跟我打招呼啊。”
  这一次会面混乱了,林小帅和许倩都没想到陆军和秦小雨竟然第一次见面就能吵起来。他们俩呱呱地吵个不停,过往的人群不时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林小帅面皮薄,不得以只得劝开了他俩。
  陆军指着旁边的一辆小卡车说:“这是我的车,能坐两个人,谁上去。咱们去吃一顿饭。”
  林小帅让许倩跟秦小雨去坐,可是秦小雨因为刚才的争吵,死活都不乐意坐陆军的车,许倩一个人也不好意思上车,陆军只好一个人兴致怏怏地开车走了。
  他们约定在了康镇中学对面的小饭馆里就餐,十二中离康镇中学也不远,没多久也就到了。当林小帅再次走进这饭馆的时候,不禁笑出了声。他想起了那次陆军在这饭馆里邀集了一群社会青年报复董盛怀的事情。那是多么冲动与气盛,有时候想起来也是一种壮举,当然陆军也为这种“壮举”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现在开卡车,虽然没到年龄拿驾照,不过在只要不出县城,我爸那边关系也能打通。所以我现在就在县里面到处跑货,车子是我爸给我买的,当然将来挣了钱还是要还他的。”饭桌上的菜还没有上来,陆军就和林小帅他们谈论如今的生活。
  “那也不错。”
  “还行吧,虽然有时候累了点,但也自由,我这算是小打小闹,也不受其他物流公司管辖。我估摸着再干几年挣了钱把我爸的这车钱还清了,就考个驾照,再自己买个大车开开。”陆军说。
  “诶,对,你猜我前几天看见谁了?”陆军意犹未尽地问林小帅。
  “谁?”
  “田玲的男朋友,叫葛鑫吧。对,就叫葛鑫。”
  “田老师的男朋友?”林小帅问,虽然他已经不在康镇中学读书了,可是仍旧很看重田玲。
  “对啊,我之前也不知道,那次跑车的时候碰到的葛鑫,人长得挺不错也挺有气质的,好像跟物流公司有些关系,具体做什么的他也没跟我说。后来一起吃饭时他问我在哪毕业,我就跟他说康镇中学,最后聊着聊着才知道他跟田老师谈上了。”
  过了一会菜终于上齐了,他们才停止谈论,陆军要了几瓶啤酒,他如今在社会上工作了一段时间了,沾染了一些社会人的习气。加之他在康镇中学时就抽烟喝酒,这就更是他看起来像个大人了。
  吃饭的时候,陆军跟秦小雨的筷子经常碰到一块,就像他们俩有共同的饮食爱好。每到这种时候,陆军就把筷子撤开,看着秦小雨得意洋洋地把菜肴往嘴里送。当那辣鱼只剩下一条了的时候,陆军跟秦小雨的筷子又碰到了一起,这一次陆军瞪着秦小雨,也不顾林小帅和许倩诧异的眼神,死死地舍不得退让。
  秦小雨恼怒了,她气愤地说:“我是女的,你该让我!”
  “你哪里像个女的!”陆军反问着,手腕一翻,那辣鱼就落入了他的唇齿间。
  秦小雨真的来气了,她站了起来,向着陆军哼了一声,丢下筷子就跑出了饭馆。
  这顿聚餐在这闹剧中散了,陆军也无心吃下去了,他用奇异地语气问林小帅:“她真是你妹妹?”

  ☆、NO。23爱恨是极致下的转换

  生活美丽与痛苦的原因是一致的,爱恨情仇的交织,荣辱兴衰的更替,编写出许许多多或宏大或平凡的故事。无论舞台的大小,无论观众的多少,人人都在无意识中参演着种种不同的戏剧。而这种戏剧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主角,每一个人也能沦为过客。
  如果能以一个极高的视角去俯视十二中,你会发现那地面上的人如同蚂蚁一般渺小。无论显贵者还是平庸者,在这一刻都浓缩为一个黑点,卓越与卑劣的区别还存在于什么地方呢。人不过都是为各自的欲望与念想而活着,虽然这种欲望与念想有高低贵贱之分,但究其本质来说,都不过是人对自身存在的认定的渴求。
  李文浩现在真正的痛苦了,他对自己产生很严重的怀疑。秦小雨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由此而扩散,他偏执地想到,自己的存在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的。换而言之,就是说他在他所看重的人中的地位是卑贱的。
  这种情况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李文浩想到自己不应该让别人轻视,这种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的强烈。他渐渐从开始的绝望中脱离出来,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有斗志了。
  他想啊,他以前的想法都是错误的,他不比任何人差,一切的不如意都只是自己不够努力。
  下课的时候他找到秦小雨,堵在她的前边,他傲气地说:“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是看不起我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秦小雨不想理会,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就往旁边闪去。李文浩忙移了一步,继续堵在她的面前。秦小雨瞟了个白眼,说:“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关你什么事,你真的很讨厌,不要以为你真是我什么人。”
  她一点情面也不留,可是李文浩也不是当日那个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人了,他继续说:“我不信我没有机会,你告诉我,怎么你才能给我机会。”
  “你……”秦小雨看着眼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李文浩,对他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更加厌恶了。但她也没有办法去劝服李文浩。她不耐烦地走顾右盼,忽然看见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齐海,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说:“你看见她脖子上那副链子了没,你要是能送我一副差不多的,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李文浩转过头去,齐海正好从他身边经过。他当然看到了齐海脖子上那闪烁着光芒的精美链子,虽然不是金银打造,却也是一种好看的不知名的材料。这链子之前李文浩见到过,跟齐海聊天时也知道这链子的珍贵,没有好几千是买不下来的。秦小雨看着李文浩发呆的样子,心里更加得意了。她可不相信李文浩能够真的拿出这样的珍贵礼物来,即使拿得出来,恐怕他也不会舍得送给自己。
  听到秦小雨的话,李文浩蓦地转过头来,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不承认。”
  看着他肯定的神情,秦小雨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种预感很快被她抛却了,她可不相信李文浩真会拿出这样的东西来。
  她哪里知道,这次李文浩是真正的失望了。通过秦小雨的话,他猜想到秦小雨原来是这样势利的一个人。秦小雨在她心里纯洁而灵动的形象完全粉碎了,他心里属于秦小雨的位置瞬间从天堂落入了地狱。可是李文浩却不想在秦小雨面前变现出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只能这样强装着能做到秦小雨的要求。
  世上的爱与恨就是如此的奇妙,它们或许本就是一体,爱到极点可以生恨,恨到无力可以生爱。太多的时候,我们过于执着于一念,在那种盲目的坚持中,即使原本的目标发生了转变我们也毫无察觉,这就导致了爱恨的相互转变。
  不在乎就不会比较,不计较就不会有痛苦,你不在乎,我不在乎,这是人生最过美好的状态,只是你我都不愿去相信。
  时间迈入十二月,阳历新年的脚步临近了。渐凉的风儿呼啸着康镇的大地,人们身上的衣物渐渐多了起来。这座小镇并不因为天气转寒而变得萧肃,反而更加热闹了起来。在中国大地上最为注重的洋节莫过于圣诞与元旦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街上的节日气氛更加浓烈了。十二中校门外理发店里的玻璃门上出现了圣诞老人的贴画,文具店里柜台上成列着一张张祝福卡片,甚至连平安夜的苹果都在钟表店外头的桌子上被售卖。
  圣诞节那天,林小帅意外地接待了一位“客人”。他的母亲陈芳琴拎着两个大包来到了十二中。这位打扮时髦的城市女性很快引起了学生们的注意。秦小雨飞快的跑了出去,亲热地跟母亲交谈着。不时地,她们母女俩会瞟向教室里看向另一边窗户的林小帅。陈芳琴戴着墨镜,谁也看不到他眼神里的色彩。
  直到上了课,林小帅才在同学诧异的眼神中离开了教室。陈芳琴还守在门外,看见小帅走了过来,她取下自己的墨镜,眼睛里露出欣喜的光彩,有一团泪花在打转。她伸出手去抚摸林小帅的脸颊,林小帅偏开了头,退后一步说:“你跟我来。”
  他带着他母亲来到楼梯的转角,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很冷静地对陈芳琴说:“你已经见到了小雨,为什么还不走。”
  “我……”
  “不要告诉我你想看我!”林小帅咳了一下,尽量抚平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
  陈芳琴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林小帅,久久说不出话来。即使儿子就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两行清泪就要滑下,她赶忙擦拭自己的眼角。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林小帅,她颤着声说:“你原谅妈妈。”
  “我今天不想说这些。”林小帅将她伸向自己的手拍开,异常冷漠地说。他从没有这样无情地对待过一个人,没想到生平第一次的残酷苛责竟然是针对自己的母亲。
  楼梯口的风在呼啸着,像是空中莫名传来的嘲讽声。他们母子俩十六年来的隔阂与积怨在这里完完全全地迸发出来。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有的只是冷漠的对话。他们母子俩的心里都被狠狠扎进了一根钢针,而且力道是那样的巨大而缓慢,让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一寸寸钻进血肉里的刺痛感。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他对你好吗?”林小帅问。在这一瞬,他与陈芳琴的身份发生了对调,仿佛他才是大人,而他的母亲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家长地惩罚。
  听了林小帅的话,陈芳琴愁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她欣慰地说:“妈妈谢谢你的关心,我都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
  又是良久的寂静。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都显得那样的来之不易,需要大量的理由去铺垫。若不去看他们俩相似的脸庞,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母子。
  “那你为什么让小雨来康镇读书,我不觉得那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让小雨来十二中这种地方。他舍得吗?”
  陈芳琴叹了口气,她不敢去面对林小帅的目光,只能低着声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管的。让小雨来这里是我的意思。”
  林小帅皱着眉,说:“算了,我不问你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之间的事情再影响到小雨。我不想我的妹妹像我一样。”
  他说完就要回教室,陈芳琴赶紧拉住他的手,将手里的购物袋塞给他,祈求似的说:“你拿着。”
  他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忽然之间鼻子一酸,吸了一口气,他说:“我拿了你会好受一些是吗。”这话像是询问,又像是陈述,他说完不再回头,接过陈芳琴交给他的礼物就往教室里走去。陈芳琴看着他高大的让她陌生的背影,泪水终于放弃了坚守。她无力地扶着楼梯,仿佛一松手,她就将倒下。
  回到教室,林小帅就将脑袋耷拉在桌子上,心里万千的思绪终于混乱的冲撞起来。秦小雨默默地看着他,不敢去打扰。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得让林小帅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讲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心情,他也不愿去深究于自己对陈芳琴到底是什么感情。这十六年来的爱恨纠缠已经将他的心折磨得千疮百孔。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对陈芳琴或许有怨,但却不再有恨了。就像火山的爆发,就像海啸的来临,他的心曾在灾难般的境地里苦苦挣扎。担当结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烈日无声的炙烤。可这安静的炙烤却比火山海啸更要残酷,因为它会更加的持久,它将使那满目苍夷的废墟彻底的暴露,无所遁形。

  ☆、NO。24叶的枯与荣

  没有谁的人生将是完满的,即使是佛,也将经历九世的生死轮回,积累无量功德才能修成正果。这世上无佛,佛只是人类对自身最完美状况的一种向往和假想,佛尚且要尝尽万千疾苦才能修得大道,更何况乎人呢。
  人活着,从本质来说是从生到死,最后终究变为一抔黄土。这中间要经历太多的辛酸苦辣,人都想在这过程中活出一个最完美的姿态,于是就产生了私心。很多时候,爱恨纠葛就是由于人们的私心冲撞而产生,不论有多少充满悔恨的前车之鉴,我们也无法组织残破结局的发生,只因人都有利己之心。
  林小帅如今也不恨陈芳琴了,他晓得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他不知晓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当年到底是怎样分开,又是怎样让秦小雨的父亲插足进他们夫妻间,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一切都只存留在了过去。情人之间,永远不要去怪罪于谁离开了谁。爱情说到底是两人之间的默认契约,前提是互相能提供温暖和其他所需,当有一天前提不复存在,一方注定要离开另一方的世界,这无可厚非。
  但是林小帅却仍然怨着陈芳琴。怨与恨是不相同的,恨是表象,而怨是根源。恨容易放下,但怨却植根于心灵,要放下怨,就得让心彻底地经受洗涤。在婚姻里,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但并不该成为维系夫妻关系的纽带,去束缚双方对幸福的渴望。但是就算有一天夫妻间分道扬镳,孩子却是共同的,谁也不应抛却对孩子应尽的义务。在林小帅过去的十六年里,陈芳琴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他怨她。
  在这样的一个故事里,人们大多关注于林小帅与陈芳琴各自的不幸,为他们的生活跌宕而牵动己心。但在这个故事里还有许许多多不幸的人,这其中最为让人心酸的就是秦小雨。她夹在母亲与哥哥的中间,为他们心痛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抽泣。
  她晓得哥哥这么多年来的不易,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林小帅自己的肩膀上。很多年来,他概念中的家只是他跟他的奶奶,当然如今多了个秦小雨。而奶奶也仅仅能成为他儿时的坚强守护。随着年月的增长,这种关系已经发生了对调,没有人知道林小帅在这过程中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的委屈。但是秦小雨也同样理解和心疼母亲。她与陈芳琴在一起的时间更久,因此更加了解陈芳琴。陈芳琴不是不愿意去照顾林小帅,而是因为秦小雨父亲的阻隔。在这些年里,陈芳琴受到那个男人的管制太严重,他不让陈芳琴母女俩回到康镇,甚至连秦小雨回康镇的外婆家的次数都很少。在家里,陈芳琴是没有多大的地位的。她想要离开,但是经历了一次婚姻的失败,她却失去了这勇气。同时,她也害怕将来秦小雨也会如林小帅一样,她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
  秦小雨在心里是恨着她的父亲的。她已经把母亲与哥哥所遭受的一切不幸归罪于她父亲,她自小感受到的父爱也少的可怜,这就造成了她们父女俩之间恶劣关系的不可逆。
  她对她哥哥说:“要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原谅妈妈。”
  林小帅看着窗外落了一地的枯黄树叶,并不回答秦小雨的问题,反而感叹起时节的变化了。他说:“书上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植物是不会枯死的。就像外边的梧桐,即使今年落了一地的叶,也会化为泥土,滋润树根,到明年又会长出新的叶。这也能算树叶的另类重生。但其实,落下的叶已经凋零杂合,新长的叶已经不是原来的叶子了。哎,这么感叹,好像我是哲学家似的。”
  秦小雨沉默了,这几天里她罕见的没有了以前的刁蛮与任性。良久,她叹着气说:“我知道,你跟妈的关系不可逆转,但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如果你知道妈真的爱你,我想请你原谅她。”
  如果这世界真有因果循环,那么在陈芳琴他们那一代人都感到了痛苦的时候,这些纷纷扰扰的愁源就应该被截断,而不应该遗留给下一代,让他们来继续承受同样程度的痛苦。但是就像某些蛮人所说那样,父辈是什么模样,那么子辈不管如何去改变,最终的结局也将与父辈差不离——生活的苦难并不因为对象的改变而终止。
  毕竟女性的心思要比男性细腻的多,所以当苦难来临时,女人要比男人更难走出痛苦。秦小雨不再那样的活泼了,她现在甚至很少走出教室,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操心母亲与哥哥之间的事情。有时候许倩看得不忍心,叫她一起去散散心,她也不去,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教室里。
  时间渐入严冬,元旦已经过去几天了,益城罕见地在小寒之前飘起雪来。这寒冬时候,离过年也还有一个月,康镇因此而萧条起来,街道上不再似往常那样穿流不息。陆军的跑货业务也因此受到影响,大概过了下雪时候,年关将近时,生意才会再一次红火起来。陆军干脆也就将这闲暇日子当一次休假,难得地休息一两天。
  他于是开着卡车来到十二中,每次到这校门口,他就有一种别样的思绪。本来按理来说,他如今也应当是一位在学校学习的孩子,可是他却过早地过上了社会人的生活。他心里怎能没有遗憾与羡慕呢。他今天带了一个篮球过来,上初中那会他就特别喜爱打篮球呢,如今想想,却是有很多时日再没有碰触过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拿着篮球就跳了下来。十二中室内的篮球场配置很好,最主要的是对外开放,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挥洒一翻汗水,是陆军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消遣了。他抱着篮球往学校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忙跑了上去。
  他看着搓着手前行的秦小雨,嘿了一声算是打招呼,问道:“你哥呢?”
  秦小雨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是陆军,立马就皱起眉来。她想到了之前那次与陆军的不愉快,加之最近一应的烦恼事情,她就更懒得理会陆军了。她瞟了陆军一眼,露出嫌弃的眼神,自顾自地走向校门口。
  “喂,我问你话呢?”陆军有些莫名其妙,他觉得秦小雨有些下意识的针对他了。他的性格就是受不得挤兑,于是跑了上去,拦在了秦小雨面前。
  陆军挺着胸膛,他身躯本来就高大,这样一来,秦小雨就更加推不动他了。秦小雨只能埋怨着说:“你干什么,让开。”
  “嘿嘿,不让,就不让。”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秦小雨无能为力的样子,陆军更加得意了。他左右飘忽着身子,让秦小雨没有绕过自己的可能。秦小雨气急败坏,恼怒着说:“你让不让,再不让我叫了啊!”
  陆军自然不信秦小雨会真的喊叫,毕竟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现在已经快到午餐时间,一些上体育课的学生提早的放了学,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在他们身边经过,他不信秦小雨真能喊一嗓子,那样不先丢了她自己的脸才怪。
  “啊!救命啊!”让陆军没想到的是,秦小雨竟然往他怀里钻,同时一只手抓过陆军的手就往自己的腰上搭。她疯狂地喊叫了起来,尖利的声音让陆军脑袋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秦小雨那尖利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些路人看去,分明是陆军一只手搭着秦小雨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十几道锋利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他们俩人身上。陆军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就把秦小雨往前边一推,秦小雨一下子没站稳,就被他推到在了雪地里。秦小雨摔了个正着,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她呜呜埋下头哭了起来。这下陆军慌了神,他哪里见过这阵仗,连忙跑过去想要拉起秦小雨。
  陆军蹲下身子,急切地问:“你没事吧?”他却没有注意,他脸与秦小雨的脸距离不足十公分。秦小雨听到耳旁传来陆军的声音,知晓陆军上了当,头一仰就往地上躺了去,顺带着还拉了陆军一把。这下可好,陆军原本蹲着的身子失了重,往前一扑,严严实实地压在了秦小雨身上。
  “救命啊,色狼啊。社会人非礼学生!”秦小雨尖叫着推搡着身上的陆军。这边的声音和景象一下子吸引了更多的路人。十二中的学生们迅速的围拢了过来,两个和秦小雨同班的学生跑上前去狠狠地把陆军扯到了旁边的雪地里。这事发的现场离校门口的门卫室也不过十米的距离,门卫们立马也闻讯赶了过来。一群人铁桶一般地将陆军围在了中间。谁也没有注意到,秦小雨此刻却站起了身子,慢慢地退出了人群,几个快步,她就消失在了校门口。

  ☆、NO。25光影斑斓

  陆军被抓紧了十二中的门卫室,一群校警和他吵了起来。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要非礼秦小雨了。他心里恨死秦小雨了。陆军原以为秦小雨不过是刁蛮任性了一些,现在想来,她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他尴尬地待在门卫室,外边还有一群学生趴在窗户上偷看,他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军想找到秦小雨当面对质,可惜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的她早已经躲了起来,陆军有口难辩。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林小帅。林小帅火急火燎地赶到门卫室,又打电话给秦小雨,秦小雨这才无可奈何地出现了。
  门卫和校警们瞪着陆军,有一个瘦削的校警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小妹子。不要怕,放心大胆地说。”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直至现在还是怀疑陆军。秦小雨当然乐得见到这场面,他刚想添油加醋一翻,那边林小帅就头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心里有些害怕,只好说了实情。
  “什么!”那些门卫和校警的脸一下子绿了,搞了半天,原来他们这群人都被这小女孩耍得团团转呢。陆军倒是得意了,朝着那些门卫和校警狠狠地骂了几句,警告了一翻,施施然走出了门卫室。
  秦小雨倒了大霉,这件事情可不算小事,一群门卫和校警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最后又叫来了她班主任,把她给带走了。林小帅也在一边陪着她挨骂。等到从教室办公室出来,林小帅又强作恶相地说了她几句。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一想到陆军那吃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你还笑!”林小帅气呼呼地说。
  秦小雨挽着他的手,撒娇起来:“哥,你说那什么陆军怎么这么蠢!”她一点也不掩饰笑容中的得意。
  林小帅肺都快气炸了,他怒着声说:“以后别惹事了,要不是我死命的说好话,没准你还得记过呢。到时候广播里通告批评,他们怎么说,说是‘389班某某女生,与校外男生存在不正当关系,被学校及时发现,因其态度良好,记大过一次’这么说好听吗?”
  “谁跟他有不正当关系!”
  这世上最留不住的就是时间,在康镇人喜悦的心情中,新年到来了。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起来。今年林小帅家里多了一个人过年,那就是秦小雨。本来陈芳琴要她回去的,可她却执意要陪哥哥过年,这让林小帅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翻。大年过后,一切照旧,从外地回来的打工者又踏上了新的征程。陆军又忙了起来,十五没过就开着车到处拉货,春节过去后这生意可红火着哩。
  陆军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劳动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虽然每次驾车经过康镇中学和十二中,他的心底都会生出淡淡的遗憾,但是他也知晓,这世上的人的生活路途是各不相同的,他不因此而感到过于伤感。毕竟,这世界不是某一群人的世界,这世界由许许多多不同层面的人共同拥有。
  在这种忙碌的生活中,冬去春来,夏天的脚步也在悄悄地靠近了。陆军的生活也如过去一样规整,但是这种规整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乏味。原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使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他很想自己能够尽快的发一笔大财,好让自己能够梦寐以求地换一辆大车,慢慢地拥有自己的物流公司。
  他每天想尽办法去多找些业务,也撺掇他父亲为他多拉拢一些客户。陆军的父亲在地方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他买一辆卡车。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活却和过去没有大的改观,这让他越加的心急了。
  在一次出车的业务中,他又碰到了葛鑫。在外地能碰到一个康镇的老乡,他们自然都很欣喜。在酒桌上,陆军向葛鑫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葛鑫给陆军斟上一杯酒,笑着说:“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急功近利。你告诉我,这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军将杯中的酒抿了一口,龇牙咧嘴地深吸一口气,说:“当然是效率了,哦,还有态度。这生意不外乎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交往。你要是能让客户满意了,那生意还不滚滚地来。”
  葛鑫似笑非笑地哼哼两声,打量着陆军说:“要不说老弟你年轻,你说的这些对做生意来说是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客户。客户哪里来,客户当然要靠自己去寻找了。你想啊,好的客户,跑一次就能挣好几千,有些客户呢,跑一次也就一些油钱外加人工费。你想要挣大钱啊,首先就得找个能出得钱起的好客户。”
  陆军叹了一口气,说:“这我自然也知道,不过你看我这样的小卡车,也不像那些后八轮,一般的大客户怎么看得上我这样的小场合。”
  “你别急啊,我这还没说完呢。”葛鑫得意地笑笑,接着说:“这客户也不是等着你去找的。你想啊,你自己找不到,别人能找到啊。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你自己一个人找,肯定找不找,要是你多找别人帮忙,那还不简单得多呢。”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陆军恍然大悟,抿了一口老酒,又惆怅起来:“不过这社会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能找谁帮忙呢。我自己家的老爸都懒得搭理我,更何况别人了。”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别人谁能随随便便帮你,你想啊,你肯定得付出点代价的。但是你付出一丁点的代价,获得的利益却是代价的十倍百倍,何乐而不为。像我之前也跟朋友搞过物流,我们那时候不一样找人帮忙,一样给人塞钱。后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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