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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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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元非晚没配合他。不仅没配合,她还退后一步,正儿八经地行了个大礼。“臣妾见过陛下。”
萧欥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起来。“你给我整了小半个时辰,为的就是最后这句话吗?”他们之间,有夫妻之仪就够了,整什么别的都没用!
“那怎么行?”元非晚眨了眨眼,“我可不想被其他人抢在前头。”
萧欥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竟然是要争那个向他正式贺喜的头名!“你真以为,在我心里,有其他人能比过你?”他又好气又好笑。
元非晚又眨了眨眼。她想说太上皇,然而这时候说出来实在太煞风景,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都是一家人,比什么前后?硬要夫君在夫人和父亲之间选一个,那是蠢女人才会做的事!
而她一定要行礼,也正是表明自己的此种态度。他们当然是夫妻,但皇帝皇后可不是一般的夫妻;一个君临天下,一个母仪天下,都有不得不做的事。她一开始就向萧欥表明她会配合他,不正是一个皇后该做的吗?
“你不要想那样多。”萧欥见她略微沉思的模样,又是抱怨,又是怜爱。“我知道你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但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知道么?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希望你任性一点,这样才好让我纵容你,知道吗?”他顿了顿,又忍不住抱怨:“你不要告诉我,我马上就是皇帝了,结果连自己女人都宠不了,嗯?”
“我懂你的意思,而且懂得不能再懂,”元非晚轻声回答,脸颊浮现出浅淡的红晕,“我只怕你把我养娇惯了,以后又后悔……”
“那怎么可能?”萧欥立刻强烈反对。“你莫不是故意说这话来气我的吧?”
“才不是,”元非晚眼珠一转,故意不看他,“那肯定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大的脾气。”
“这你不用担心,我从认识你开始就知道你有多大的脾气了!”看出自家夫人正在和自己耍小心机,萧欥忍不住笑起来。“不然,你以为我会在明知道你不愿自己夫君纳妾的情况下还下定决心要娶你?”
元非晚觉得她真的从来没和萧欥说过这个,口头上。“不对啊,那是我外祖的意思吧?”她爹虽然这么想,但性格使然,绝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啊!
“早在那之前!”萧欥果断否定。“在峯州的时候,我就决定娶你了!而在我下定这个决心之前,我已经知道你府上选女婿的头一条标准就是一心一意……”
“我阿耶真说了?”元非晚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一点惊吓。不可能吧?
萧欥略尴尬地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显然太监宫女们早就识相地退开了。“我听到了国丈和顾爱卿的话,”他把人揽到怀里,终于肯老实承认,“而国丈那么喜欢你这个长女;他若是那个意思,你定然也是那个意思!”
“原来如此……”元非晚恍然大悟。她就说嘛,萧欥怎么能一下子就说服她爹和她外祖,顺遂得像做梦,原来是一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底线、并为此做了充分准备!“那父皇的意思……”想到太上皇曾经主动上门议亲,她觉得她似乎抓到了什么:“莫不是也早知道了?”
“你以为呢?”萧欥反问她。“若不是这样,我能那么顺利地娶到你?我之前就想,娶你做我唯一的夫人;之后又想,娶你做我唯一的皇后……”他低下头,细碎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元非晚想说我都已经嫁给你了、还能如何,但这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不由自主地踮起脚跟,试图去吻萧欥的薄唇——
夫人主动投怀送抱,萧欥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自然是把人抱紧、然后顺理成章地吻个七晕八素了。衮冕的白珠在他们颊侧擦过,带着珍珠沁润的触感,更显得温情脉脉。
“明日再帮我穿一次吧,阿晚。”最后分开的时候,萧欥的声音已经比平时低了一整个八度,带着低沉而沙哑的磁性,听得人心里扑通乱跳。
元非晚依偎在他怀里,同样喘气不匀。“好,七郎。”她软软应道。
“再让父皇给我加冕。”萧欥又说。只要有这两样,他觉得他的登基大典就臻极完美!
元非晚又点了点头,乖巧地像只猫咪。
萧欥很少见到夫人如此百依百顺的模样,心头蹭地一下,火就燃遍了肌肤,叫嚣着想要她。“阿晚……”他轻唤夫人的名字,觉得他们这样真是作孽——他身上还穿着衮服呢!这可是绝对不能弄脏或者弄皱的!
那种蕴含深厚情欲的声音,元非晚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脚底下不由也有些发软。“赶紧脱下来,”她低声道,有些害臊,“等你脱完还想的话,就……”
不用她说第二遍,萧欥就果断动手除下身上碍事的东西。虽说不能纵欲,但恰到好处地滚一次床单,第二天只会更加容光焕发的!
皇宫可不比德王府。萧欥一进立政殿就逗留不去的消息,不多时便传了开来。懂的人自然微笑以对,不懂的人也在新主子入住的第一天就被科普了——
立政殿里的那位娘娘,可货真价实地是新皇的解语花、心头宝!把她当皇帝一样好好伺候着,就对了!
最懂的大概是尚衣们。因为她们老早就得了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制两种最尊贵的新衣——
一种是皇帝的衮冕,一种是皇后的翟衣!
新皇眼看着就要登基,要新衣无可厚非;但翟衣也要得那样赶,后面代表的意义就多了去了……
如今的后宫,有谁能穿上那一身母仪天下的贵重衣裳?不就只有一个吗?
再一日,临轩行事的时候到来了。
新皇登基,按例先选日子,接着告圆丘、告宗庙,再下来才是百官都参与的登基大典。其中礼节之繁复,简直无法一一说清。总而言之,重头戏就是,太上皇给新帝戴上衮冕,表示自己天命转授。
在众臣鸦雀无声的注视中,太上皇的手依旧很稳。当衮冕的十二串白珠略微遮挡住儿子的脸时,他欣慰地叹了口气。“这天下,以后就交给你了。魏太傅现在是三朝老臣;若你以后有不懂的,大可以向他请教。”
“儿臣一定谨遵父皇的教诲。”萧欥点头保证。
太上皇连连摆手。从这一刻开始,他就真正清闲了,可以当这天下的甩手掌柜。至于他退休的日子会不会幸福,显然就建立在萧欥治国是否有方的基础上。
“别的就没了。”他向刘永福一招手,前内侍监就非常机灵地过来,和另一个太监一起把自家主子安稳地送出了太极殿。
萧欥保持着背对着大臣们的姿势立起身,再转头——
“臣等参见圣人!禀仰睿谟,绍膺宸极!咸在初盛,永惟正统!山川利见,社稷永怀!”
这呼声是如此震耳,以至于在太极殿乃至太极宫上方隐隐回响,盘旋不去。
萧欥折身,终于落座御座。再一招手,便有侍者从边上出来,宣布早已经准备好的诏书——
这新皇登基,总是要大赦天下的!
“朕闻圣人畏天命,帝者奉天时。知皇灵眷命,不敢违而去之;知历数有归,不获已而当之。在昔帝王,靡不繇斯而有天下者也……所司择日,昭告於上帝。
“朕以薄德,谬当重任,既展承天之礼,宜覃率土之泽,可大赦天下,改元曰乾德,大辟罪已下,常赦所不免者,咸赦除之。其逆贼李庭等近亲合累者,不在免限……
“其直言极谏,才堪牧宰,文词博达,武艺绝伦,孝悌力田,沈沦草泽,委所在长官闻荐,诣阙自陈者亦听……
“天下耆寿各赐物五段,侍老版授太守、县令有差,各赐物五段。诸道百姓,委本道采访使差郡县官存问。四方将士各赐马一匹,六品已下赐物十段。天下寺观,各度七人……
“……自古圣帝明王,忠臣烈士,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并令所在致祭。孝子顺孙,义夫节妇,旌表门闾。内外文武官,九品已上各赐两阶,赐勋两转,三品已上赐爵一级……”
侍者念完了这一个打头的重要诏书,接下来还有两卷。底下众臣看着上面不念完不罢休的阵式,觉得新皇显然是要效仿太上皇,要用三连诏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事实还真是如此。一定要说的话,三份诏书总结起来就三条——
第一条,大赦天下;第二条,为太上皇的身体考虑,预备在地势较高的龙首原上修建新的殿宇;第三条,就是要立后!

  ☆、135第 135 章

临轩行事毕竟不是正式的上朝,除了大赦天下,其他两件事都是通知——让大臣们回去考虑利害,具体事项择日再议。
虽然如此,但在大典结束、众臣离开太极殿的时候,依旧没缓过神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陛下这三把火看着是很旺啊!”
“就是!大典之时就备好了这些,可见陛下一定不是个拖拉的性子!”
“当断立断嘛……见了之前平定逼宫的魄力,就该知道会是这样!”
这种说法还真不是马后炮,因为萧欥对父亲健康的关注和对夫人的极度宠爱,众人都有所听闻。中风的太上皇不宜长居湿气汇聚的低处,所以新宫修在龙首原顶非常正常;而皇帝就只有元非晚一位夫人,想顺势早点把皇后定下来也无可厚非——
不然这后宫的大小事务,还能交给谁去做?就算继续往后宫里填充新人,也要皇后来主事啊!总不能叫太后做吧?
不管是觉得萧欥进入角色太快、还是觉得萧欥太过心急,都没人觉得,让太后给皇帝纳妃是个好主意。之前皇帝还是德王的时候,两人为了德王妃的人选就差点掐起来,原本不小罅隙愈发大了;如果现在还提这点,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赶着给皇帝找不痛快吗?
众臣衡量了一下鱼家,再衡量了一下元家,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得罪现在长安城里正当红的炸子鸡——
鱼家已经奄奄一息,而元家和吴王府却是眼看着前途大好的。另外,虽然国丈和吴王性格迥异,但至少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正气凛然。鱼德威是没有李庭那么阴险而有野心,但比起这两位,那还是远远不如!
还有,虽然皇帝话不多,却是个极有主见、说一不二的主儿。他想立后理所应当;若他们反对、又找不出台面理由的话,岂不是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吗?
想想,如果反对册立皇后这个提案,就是要和元府作对、和吴王府作对、乃至于和皇帝本人作对……
简直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们脑袋又不是进水了!有那反对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和国丈打交道,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点上去呢!
元光耀溜得了一次,溜不了第二次。就在众臣都准备对他进行围追堵截的时候,却又傻眼了——
哎哟我去,他们国丈今天和魏太傅一起走了啊!
魏群玉那是何人?骂起人来连皇帝都得听的那种。若是在他面前弄幺蛾子,那也距离被御史参一本没多远了!
有些小心思的官员只得悻悻然地走掉了。他们想要的是套关系,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老夫今日才发现,老夫竟是个绝好的挡箭牌。”魏群玉见着几个人摇头远去,不由捋着花白胡须笑了起来。
“太傅,您这自比,可是吓煞我等。”元光耀也笑道,因为他知道魏群玉并不是真心抱怨。
“话说回来,老夫还没恭喜你呢。”魏群玉继续道,“这眼看着你就要成国丈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没错。”一边的郑珣毓点头表示同意,脸色难得柔和。“元家果然家风严谨,教女有方,这才能胜任皇后之位。说起来,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啊,元大!”
听了这话,顾东隅不由抚掌大笑。“这么说来,是不是我这个世叔也是大大地沾光了?”
“你若是腆着脸说有,想必元大也不会介意。”郑珣毓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
元光耀本对萧欥如此雷厉风行的举动有些细小的担忧,但看到众人这种反应,他终于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承蒙陛下厚爱,让元府门楣生辉。等到那一日,元某必定备下薄席,诸位可一定要赏光!”
“元大难得设宴,自然要吃!”魏群玉哈哈一笑。“说不定老夫吃了酒,还能顺道学点东西,回去教导曾孙女呢!”
就连元光耀这种要见到册书才能安心的谨慎性格都许诺了要请客,可想而知这事儿有多么板上钉钉。就连想要捣乱的秦王江王,也觉得他们这边不好办——
“老七这学的是父皇?”萧晨一想到这个就极度不爽,“一个两个,都来一连发三份诏书这套?老七是不是还好点,至少没一下子定死?”
“我觉得不一定。”萧旭不怎么赞同。“虽然后头两个目前还没定,但你想想,谁会去反对?”
萧晨还真没想过。被哥哥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萧欥的官方说法是“朕有这个意愿、你们回去就此事写个折子上来研究研究”;但事实上,可不就是和萧旭说的一样——没人会反对——吗?
百善孝为先,为了太上皇的健康,朕要修新的宫殿;
攘外必先安内,为了前朝后宫安宁,朕要立朕喜欢的女人为后……
哪个不是冠冕堂皇、无法反驳的理由啊!像他们或者鱼家那种心中犹有不平的,也只能不平而已——
若拿不出有力的论据,只能憋死!
“不管男女,怎么都那么难搞?”萧晨终于慢半拍地意识到这点。
萧欥从来很难对付,他知道;而在他身后的女人,他总觉得是沾了萧欥的光。但直到现在,他无法在他曾经轻视的女人身上找到任何突破口(妇德不行、品性不善之类),这才发现,她即将当上皇后,不仅仅是他以为的、只有她一个人选的缘故……
这反应来得迟缓,萧旭不由皱眉看弟弟。“母妃给我们说的时候,你倒是全然没放在心里?”
阴贵妃在知道元非晚带兵进玄武门这件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错过的好媳妇。因为被萧晨认为是马后炮、没大用,所以他确实没听到耳朵里。
此时见兄长不高兴,他只得陪了个笑:“那不是因为,不管母妃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们和他们是敌对的这种结果吗?”
萧旭的脸色和缓了一点。“你说得也对。这事儿恐怕拖不下去,就顺他们的意好了。咱们现在没做好准备,就不要太过引人注意。”
虽然确实没法做什么,但萧晨依旧觉得憋屈。他紧抿着嘴,跟着萧旭走出好几步,忽而又想到一点:“吐蕃那些人还没走?”
“确实没。虽然那些事基本上都是老大做的,但他们至少也有个失察的罪名。只是因为老七要登基,所有人都忙得顾不上他们,这事儿便往后拖了。”萧旭回答,“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萧晨嘿嘿一笑,对萧旭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真的?”萧旭被自己听到的东西震惊了。
“真的不能再真!”萧晨拍胸脯保证,“老大那种技俩他们都乖乖上当了,咱们俩上还有什么不能成的?”
萧旭好容易消化完他刚知道的事实。“左右夹击,也是个办法。”他沉吟道,“先得把人留下来……你去交代下。”
“好咧!”
三封诏书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往朝堂这口大湖里扔石头的萧欥却不怎么在意。临轩行事后就该去拜见太后,太上皇之前交代他去西内苑也是这个原因。
虽然萧欥觉得该带元非晚一起去,但他同时还觉得,等他正式册后以后再携同夫人过去更好。因为他知道太后一直不喜欢他夫人,而他完全不想让他夫人受气或者堵心——
什么?以他夫人的凶残程度,受气或者堵心的只可能是太后?
那他也不干啊!有让夫人置气的时间,还不如让夫人在立政殿里眯一阵子呢!
而等他夫人真成了皇后……哼哼,光是那一身皇后衣裳就能让太后堵心死;唇枪舌剑都不用过阵,直接高下立判!
什么?说他偏心?那可真不好意思,人的心都是偏的,更何况以前那个孝顺母亲的萧欥早就死了呢?
萧欥心里不把太后当一回事,态度就轻慢。因为他一贯没什么表情,所以外人基本看不出来——在他们眼里,就是新皇照规矩来见太后了,没什么可说的。
虽然太后也看不懂儿子脸上的表情,但她至少不蠢,知道自己处境尴尬。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无法被改变,她也就不拘着自己多问话了:“本宫听说,皇帝刚刚宣召,要在龙首原上兴建殿宇?”
“是。”萧欥觉得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初步定名叫大兴宫,具体规模等工部勘验过后再说。”
太后顿了顿。这宫殿说白了就是为太上皇建的;若是她将来搬过去,也只是捎带。虽然为时已晚,但她仍然觉得难受。
“本宫还听说,皇帝打算立后了?”她定了定神,又问。
“是。”萧欥这回承认得比上一回还快。“登基后即刻立后,四方人心皆会平定。且阿晚贤良慧德,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太后只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所谓天下女子,是不是也包括她?反正在她儿子心里,她估计已经被分到最差劲的女人且没有之一的那个类别里去了吧?
虽然萧欥有问必答,也听不出什么故意找麻烦的心思,但太后完全没有底气,自然觉得字字诛心。“这新宫之事,太上皇已经知道了?”
“嗯。”萧欥第三次肯定回答,“父皇刚开始觉得有些大动干戈,不太赞成。但父皇同时也答应,若是臣民们同意此举,那就建。”
太后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插成了筛子。呵呵,又是他们全知道、就她一个被蒙在鼓里!她这个太后,果然是形同虚设吧?
可就算太后心再塞,也没有用处。因为现在御座上的人是萧欥;他想要和太上皇商议宫殿的事情、而不是和太后商议,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权势旁落,太后自己不甘心而已。
然而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已经决定破拐子破摔,但考虑到自己以后还得靠着皇帝过活,太后并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别的不说,若惹毛萧欥,那鱼德威还想被起复了不成?
所以太后最后只能道:“本宫明白了。若皇帝有空,就去太上皇那里看看罢。”
萧欥巴不得走。此时听到送客令,他毫不犹豫地说了最后两句客套话,就大步离开了,快得简直像阵风。
这回太后注视着空荡荡的殿门,连砸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都是孽啊!
他们说话时,太后的四个随侍宫女也在边上。见得皇帝登基后和自家主子的第一面就如此尴尬冷场,四人都缄默了——
感觉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啊,怎么办?
答案当然是没怎么办。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当年太后逼着皇帝走上了死路,自己选择了生路;未曾想风水轮流转,生路前头变成了荆棘,而死路的悬崖下面却是坦途。
这时候再来怨别人对你不好、不帮着你?
呵呵,早干嘛去了?尤其当别人在悬崖上挣扎的时候?
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都要走完!
而立政殿里的气氛却和太后的含章殿完全相反。前朝皇帝宣布了要立后,后脚这消息就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后宫——
“太好了……”水碧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表情愣怔怔的。
“娘娘!您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谷蓝乐得要跳起来。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满殿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这绝不能说是他们过于谄媚,而是真心实意的道贺。毕竟,像他们主子一样注定会成为皇后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都起来罢。”元非晚也很高兴。
说实话,她隐约察觉了这种趋势;但萧欥不打算说,她也就配合一下,当自己不知道。不过,萧欥的动作还真是很快——
还没等正式上朝呢,就让下面的大臣准备商议了!比她想的还快!
“怪不得不让我搬别的殿里,”她低声道,唇边带着笑意,“原来早准备在这里等着我呢!”
底下诸人听得这话,不由小幅度地交换目光。果然原来德王府老人们的教导是对的:陛下对娘娘的宠爱,确实已经登峰造极!
既然没有反对的理由,第二天的朝议上,所有大臣众口一词,都觉得兴建新宫和册立皇后是皇帝英明神武的决定。
萧欥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中书省即刻去拟定册书,不要耽误。阴尚书,大兴宫的事情,就交予你了。”
暂时兼任中书令的顾东隅和工部尚书阴秀出列领命,阴秀还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顾东隅一眼——
没法啊,修宫殿要钱,而钱不正是从太府卿顾东隅那里划拨出来的吗?虽说顾东隅的情况不能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来形容,但和元家沾上关系的,都升迁得特别快啊!
阴秀又哪里知道,萧欥敢重用顾东隅,是因为他确实了解顾东隅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不管是萧欥还是顾东隅,他们都不会特意宣扬当年在岭南的那些交汇,外人看着自然容易想歪。
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略带怀疑掂量的目光,顾东隅就知道,阴秀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沾了元府的光。换做是以前,他大概会激动地解释那是自己的实力;但到现在……
谁管他们怎么想?外人就是外人!等到最后关头,他们就会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了!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的胜利比一路全胜来得更有趣,不是吗?
如此一来,皇帝要立后的消息就和长了飞毛腿一样,旦夕之间就跑遍了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因为萧欥之前对元非晚的宠爱太过明显,大多数民众都敢拍着自己胸脯说自己是预言帝——
“这皇后,除了德王妃,还有谁能当?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种在民间毫无争议的事情,到了王府后院,就变成了麻烦,而且是极大的麻烦。
前两年,李安书、李安棋、顾芳唯、孙华越先后嫁了出去。她们本就相熟,嫁人不过是从贵女圈子变成了贵妇圈子,彼此自然还继续走动。
这几人中只有李安书是正室,她还为此得意了许久。可现在,李庭倒了,黄源洁跟着倒了;嫁入黄家的李安书自然好不了,直接被卖做官奴,连着她的幼子一起。
虽说这件事已经过了七八天,但顾芳唯提起来的时候,还觉得心有戚戚焉。“……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李安琴和李安书姐妹俩一向是长安贵女圈里顶级的人物,尤其当李安琴嫁给原太子后。谁能想到,李安琴的结局不是成为皇后乃至皇太后,而是被发配幽州呢?谁又能想到,李安书本来注定了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这会儿却变成了生生世世的做牛做马?
“确实如此。”孙华越也唏嘘不已。同为李党,孙家本就是小喽罗;受罚是受罚了,但毕竟没牵扯到逼宫这种要命的事情里,还算保得全家老小安全。“这树大招风,我可算是领教了!”
顾芳唯用力点头。“谁说不是呢?”真要说起来,他们顾家受到的牵连比孙家还大些!人命是还没出,但顾东岭的右散骑常侍之位没了,整个顾家在朝中的地位立时一落千丈——
本来就很一般,再这么个掉法,以后她怎么在秦王府后宅混啊?
顾芳唯眉宇之间一朵挥之不去的愁云,孙华越很容易看出来。她往常没多少好心,但孙家和顾家都遭了难,她不免产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感:“没事,芳唯。你想,以你家的立场,你在秦王府的立场本就是尴尬;现下没了那些碍事的,受的苦怕是要少些呢!”
顾芳唯一想也是。她家一个太子党的立场,总让她在秦王府里受刁难。如今太子没了,大概就没人整天盯着她找麻烦了。“你说得对,”她苦笑道,“一定要比的话,被人无视总比被人针对舒服些。”
这是苦中作乐的想法,被萧旸无视的孙华越很能理解,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没办法,为今之计,还是先保住自己,再来谈别的。你想想,那李安棋嫁给纪王殿下,是不是比你更糟?”
按理说李安棋和李安琴李安书是同辈的,连带着顾芳唯和孙华越一起熟悉很正常;但介于李安书对李安棋的敌意深厚,和李安书混得好的基本都无视李安棋,就比如说顾芳唯和孙华越。现今两人见面,也没李安棋什么事儿。
这也正是顾芳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李安棋的原因。“我都忘了她了……”她被提醒才恍然大悟,“听闻纪王殿下深受王昭容的影响,没什么主意?”
“你这话说得是真客气。”孙华越撇着唇道,“不过是墙头草两边倒罢了。听说李安棋之前在纪王府里混得风生水起,我估计着,还是靠着李家的背景、纪王纵容她的概率更大。此时李家倒了,你觉得纪王会对她如何?”
“自然是能撇清干系就撇清干系了。”顾芳唯下意识地接道。
“可不就是那样吗?”孙华越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有她垫底,你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至少秦王殿下没那么善变,对吧?”
虽说孙华越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安慰方式不怎么入流,但顾芳唯确实觉得轻松了不少。“阿越,多谢你。”
“这就不用和我客气了。”孙华越一挥手道,想起别的,又酸溜溜的:“当时中秋宴上临近三人,竟然是我眼光最差!”
顾芳唯听了,不由也抿紧了唇。当时元非晚、王真、孙华越在流水席上坐在一块儿,她还去找过;谁曾想,现在元非晚马上就要成为一国之母了呢?王真与她交好,愣也是混了个燕王妃!哪个的未来不比她们好啊?
“要她还是德王妃,咱们还能想想打关系;可这立政殿里的皇后……”孙华越一边说一边摇头,对自己极不满意,“也就只能等着王妃去碰上了……啧啧!”
这后面调子拐得生硬,顾芳唯注意到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她一头雾水,“我怎么一点也不懂?”为什么孙华越一副“泰王妃碰上皇后就有好戏唱”的表情?
孙华越看了看四周,这才靠近顾芳唯,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我也刚发现,你可别告诉别人!”
秘密对人总有很大的吸引力,尤其在噱头足够的情况下。顾芳唯也不例外。只不过,当听完时,她不受控制地瞪圆眼睛张大嘴巴,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孙华越很满意自己丢炸弹的成果。“左右不干咱们的事情,看看热闹就好!”她最后如此总结。“册后之后,皇后娘娘会见外命妇,想想就很期待啊……”
见顾芳唯还是呆着,她不由再强调了一句:“不要说出去啊!若是传到别人耳里,咱们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136第 136 章

此种等着看好戏的阴暗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不管是孙华越还是顾芳唯,她们都对正在紧锣密鼓准备中的册后没有任何影响力,自然也就没人在意。
一般情况下,领导关注的事情会办得特别快,尤其在这件事还是公众同样关注的大事时。礼部尚书周雅靖和鸿胪寺卿吴炜为登基和册后这两件接连的大事忙得焦头烂额,但好在诸人配合、一切顺利——
“王者建邦,设内辅之职;圣人作则,崇阴教之道。式清四海,以正二仪。皇帝妃元氏,冠荩盛门,幽闲令德,艺兼图史,训备公宫。顷属艰危,克扬功烈,聿兴昌运,实赖赞成。正位六宫,宜膺盛典。可册为皇后。”
负责宣诏的是宗正卿,也就是相王萧承庆。他之前和萧旦混得好,不过却没谋反的胆子,太上皇便看在他们多年兄弟情谊的面子上,暂且不追究他的责任——
太上皇就这么一个庶出的弟弟;要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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