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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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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母仪天下,要心系苍生,要以身作则……世间哪儿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就算她贵为皇后,也没办法啊!
她当然也想过,等萧欥回来,她便好好补偿儿子。可是,回来之后的萧欥,虽然嘴里依旧叫她母后,那脸上眼里的神色却无一不说明,那就只是个虚名而已。她对他好,他不推辞;她若冷淡些,他也不在意。
事实上,她怀疑,现在的萧欥对她只有敷衍。而这种态度的转变,不能不说,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儿子心中有怨。
过了五年出生入死、刀光剑影的生活,皇后不得不承认,萧欥有理由怨恨她。她当年做出了二选一、保太子的决定,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
但如今,女儿也这么说……难道这事儿都是她的错不成?
不管怎么说,萧月宁得了皇后的准许,便兴匆匆地出宫去长公主府了。而早朝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场,萧欥便被萧旦拖去了崇文馆。
太子还小、或者是皇帝谕令的时候,太子的学习之所在凌烟阁。而平素时间,太子想读书,通常都呆在东宫的崇文馆。他的伴读幕僚之类,也在这里。
总结起来,崇文馆可算是太子及其心腹才能进的地方,一般人望而止步。萧欥第一次被带进去时还有些吃惊,现在已经熟视无睹了——
爱演?他自然奉陪!
太子的幕僚门客也已经习惯了兄弟二人同时出现。这不,一见到两人进来,他们就识趣地退到外间,留下聊天的余地。
“不过是些外调回来的官员,有什么可谈的?”萧欥问。实际上他当然不这么漫不经心,只是配合萧欥而已。
萧旦坐到主位上,闻言颇不以为然。“这你就错了,七郎。或许往年的外调回来是如此,今年可不同。”
萧欥想了想,觉得皇帝都召集内廷商议过了,他没必要继续装驽钝。“阿兄的意思和父皇一样吗?因为牵扯到吴王?”
萧旦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只是吴王。”
“那还有什么?”萧欥问。今年的入流官员并不多,要说来头,大概只有元光耀和顾东隅两人大一些。元光耀是和吴王有关系,那剩下的就是顾东隅了?
萧旦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口,压低声音道:“这话我可只跟你说。吴王那事情,其实根本不是个事情!”
“啊?”萧欥疑惑。“五年了,都叫没事?”
“你想想,如果吴王真要谋反,他能乖乖呆上五年、还不让其他人替他求情?退一万步说,若是吴王真想谋反,哪怕只有一点点念头,父皇能留他到现在?”
这事儿不用萧旦说,萧欥也猜得出。“但是……”他犹豫道,“若真是如此,又何必花上五年?时间太长了吧?”
然而这次,萧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同样有从龙之功,同样是异姓王,为什么吴王和魏王的境遇大不相同?”
这个问题,早在五年前就有人问了。萧欥在凉府时就决定主动回长安,这个关键问题当然翻来覆去地考虑过——
吴王和魏王确实有很多相同点,但在这件事中,关键的是不同点。比如说,吴王有两个儿子,都在军营混得风生水起;而魏王只有两个女儿,幺子萧竟愚也不是走从军的路子……
这不同便呼之欲出了——兵权。吴王本身便在军中积聚了不少号召力,再加上两个儿子……啧啧,怕是再过几年,那势力便要大得连皇帝也忌惮了!
这便是所谓的功高盖主;就和俗话说的一样,“狡兔死走狗烹”,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不得不说,在羽林军上门时,吴王毫不反抗、束手就擒是个明智的好主意。至于不认罪也不让人说情,更是摆出了一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高姿态。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皇帝硬要回他手中的鱼符或是把他怎么着,恐怕都会引起军中极大的反弹。而皇帝手中证据也确实不足,只能一直晾着……
这么看来,皇帝倒是陷入被动境地了。为了抓住主动权,皇帝只能让人同时扣押萧菡——谁都知道汝南县主萧菡是吴王萧广瑞的心肝;控制住这个准没错,至少不会被人反将一军!
于是,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了,至少面上看着是这样。若是皇帝或者吴王有另外的谋划,那也隐藏在水面下,没人知道。
萧欥觉得,太子所能想到的东西,顶多就和他想到的东西一样。而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明白萧旦一定要和他商量入流官员的意图了——
就算没那个心,但功高盖主依旧没有好下场……就是这个吧!
不过,萧欥还有一点想知道。这功高盖主的主,说的是皇帝呢,还是说萧旦自己?若是后者的话,这脸可真大呀!
“我似乎有点想到,又有些不确定。”一番思索后,萧欥给出了他的官方回答。“是因为魏王手中已经没有了兵权吗?”
萧旦见萧欥沉思半天,还觉得自己今天这招隔山打虎做得不错。可听见萧欥的话,他简直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按理来说,魏王手中没有兵权,所以皇帝不忌惮他,也能说得过去。
然而萧欥隐含的意思,不就是手里没兵权就没事?鱼符还真是从未到萧欥手里过,但谁能说萧欥没有威胁?
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这肯定不是偶然或者瞎扯吧?
萧旦憋得简直要内伤。然而,他还真不能说萧欥说得不对。“确实如此。若是论起保全自己和澄清自己的两全法,怕是没有比吴王做得更好的了。”
“所以阿兄你才说,吴王那件事其实不是个事儿?”萧欥点头,表示虚心受教。“我明白了。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需要考虑的?”
其实,在自己精心准备的大招打空之后,萧旦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谈话的心情了。然而他自己挖的坑还没填平,只得继续道:“我说的是顾家。顾司业的阿兄是顾常侍,想必你知道吧?”
萧欥点头。
“顾家上有老人,照理来说,顾司业回到长安,就该回到顾家住。”萧旦道,“只不过,前一日我听人说,顾司业并没有回去,而是寓居元司业府上。”
萧欥早知道这个,然而他并不显露出来。“我听说,元司业和顾司业是十年挚交,关系非常人可比。若真有此事,大概也只能验证这种说法。左右中秋快到了,我想,顾司业定然会回去的。”
萧旦果断摇头。“顾司业去了岭南三年,回来连家门都不过,这难道是正常的吗?”
这确实没法反驳。“那阿兄你的意思是……?”
“他们毕竟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要再一天,顾司业才上朝,但这些事肯定要在他们见面之前搞清楚。”
“阿兄果真体察入微。”萧欥适时地拍了句马屁。
这话别人说来大概还能让萧旦开心个一二,但从萧欥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刚才恍若毫无所觉地挡掉他大招的萧欥嘴里说出来,便像一个十成十的嘲讽!
萧旦一肚子暗火,然而不能对着萧欥发。“你也注意着些。到时候父皇提起,也好有个交代。”
“多谢阿兄提点。”萧欥礼数周到地回了一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告退了?”
萧旦身心俱疲,还得端出一副笑模样,把人送到门口。再转过头,他的脸便黑了——
李庭说得没错!他这弟弟,果真是心腹大患!从前是,现在更是!
什么?问萧欥怎么在小时候就让萧旦觉得是个威胁?
魏王的回忆可以揭晓答案——
因为萧欥深得高祖喜爱,那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对太子的。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在众多孙辈中,萧欥长得最像高祖,并且言出必行的脾性也对高祖的胃口。
那时候,当今皇帝尚未登基,萧旦也不是太子;但他深深记住了这点。在皇后眼里,太子的最大劲敌是秦王萧旭;而在他眼里,这份名单还得再加上一个——
能让高祖逢人就夸“此子与朕肖似,将来必定有大作为”的人,难道还不够格成为心腹大患吗?
宫里的勾心斗角,元非晚此时还一无所知。因为中秋快到了,元光耀又要去国子监熟悉环境,她便担起了给家中购置过节之物的重任。
“大娘,这事儿您只需要拟个单子,我和谷蓝自然会给您都买回来的!”在海食铺子里,水碧瞧着四周有意无意投射过来的目光,颇有些紧张。
元非晚不以为意。“有什么的?他们只是没见过大小姐一个人出来买东西,习惯就好了。”
此话一出,别说水碧哭丧着脸,一贯心大的谷蓝都扛不住了。“大娘,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出来?”这好像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大娘低调的作风吧?
“只要你们不嚷嚷,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元非晚反问,视线还在干贝等海货上流连。“要是有新鲜的就好了……”
水碧和谷蓝一起在心中哀嚎。大娘,求您给婢子们留条活路吧?您把婢子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那还要婢子们做什么呀!
元非晚当然不会说,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好好逛过街,想要找补回来——
没错,芷溪公主想出街就出街,然而每次出去都前呼后拥的。人人都扒着窗户门框以及护卫的肩膀之类,试图看清她的脸。这么一趟下来,根本不是她逛街,而是她游街!
虽然现在依旧有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已经比那种人山人海的阵势好得多了!
“行啦,让我先逛逛。要是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下午就你们俩带人出来吧。”元非晚到底不忍心看到两个婢子长长的苦瓜脸。
“嗯!”水碧和谷蓝高兴地应道,同时交换了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她们家大娘果然还是有分寸的!
从海味铺子里出来,元非晚又被斜对面的绸缎铺子吸引住了。虽然那些布料她都看不上,然而见到别人挑挑拣拣,她就想凑个热闹——
这样就算她也尝试过了嘛!
只可惜,店主闻到她身上沾染的鱼腥味儿,眉宇间便流露出了不耐。要不是看在她身上料子不错、后头还跟着两个侍女,说不定就直接赶人了。
元非晚自然把这些都收在眼里。本来她不想做什么,现在却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左右一看,她便指着店里最好的布料道:“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拿下来。”
店主满心不情愿,然而又不能拒绝大客户的诱惑,便都拿了。元非晚故意左挑右捡,好笑地看着对方的眼鼻口皱成一团,想是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污染了布料,只不过暂时忍着。
所以,当元非晚最后干脆地说都不要的时候,店主再也忍耐不住,骂道:“没钱你还看什么?”她收拾也不收拾,叉着腰,显然准备指着鼻子骂街。
元非晚眉毛一挑,正待反击:“你……”
可惜她这个蓄谋已久的句子刚说了一个开头,后头便响起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过几匹布,有什么值当的?若是小娘子喜欢,这整家店,我都买给你!”
水碧和谷蓝见店主竟然敢骂她们家大娘,已经捋着袖子准备上了。猛然听到这一把男声,两人瞬时僵立原地——
这来人特么是谁啊?一开口就是一家店,排场很大的样子啊?
元非晚也惊呆了。她回头去看,只是外头阳光耀眼,一时只能看到来人颜色偏浅的衣衫上绣着几枝挺秀的墨竹。
完全不认识……和水碧谷蓝的大排场想法不同,元非晚脑袋里只有这五个字。哪家土豪没事撒钱玩,撒到她头上了?
☆、72第 72 章
店主是个半老徐娘,正处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容易无理取闹的年纪。本来就没骂够,突然还来了个张口就要她店的,自然更加不爽:“你他妈算老几?关你屁事!”这不,粗口都带上了。
来人进得店来,语调却变了。“我本是随口一说,但今天这钱看来是不得不花了。”他收起扇子,唇边的微笑却有些令人胆寒。
他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侍卫从他身后出来,面无表情地给了店主一张飞钱。
“你……”店主卡住了。花式骂人她当然会,然而年轻公子的随扈太过人高马大,她不由生了忌惮。等她再看到飞钱,脸色就完全变了,先红再白。
“怎么,嫌不够吗?”那青年问,脸上依旧是副笑模样。
店主激灵灵地抖了一下,赶紧拿过飞钱。“不不不,够了!”她慌里慌张地说,“这些布匹都归您……”接触到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又急忙改口道:“都归这位小娘子!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地上踩也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挑起帘子窜向后堂,动作快得就和后面有狼在追一样。
水碧和谷蓝面面相觑。才几句话功夫,态度落差这么大,真不是逗她们玩?都已经不是前倨后恭,而是前倨后怕了?她们说好的忠心护主戏份呢?
至于元非晚,她现在终于能看清来人的样貌了——
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眼若流星,唇若涂抹。弱冠刚过的风华,再配上一看就是大师剪裁的衣服以及相得益彰的折扇,端得是品貌非凡,人才出众。
几乎是看清人的第一眼,元非晚就能确定,这位青年非富即贵,而且贵的概率更大些。因为,若仅仅是有钱,那店主不会露出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想想就知道,那张飞钱上定然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但问题在于,这种有身份的人,肯定不会没事儿滥好心的。她不认识他,又什么都还没干,怎么能招到这么大一尊佛?
元非晚十分莫名。她转头看了看自己两个不知如何是好的婢子,再转过去对上青年笑盈盈的目光,不免觉得有些头痛——
她只是逛了个街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出门前没看黄历?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然而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多谢这位郎君美意。”元非晚朝着对方轻轻点头,“不过,我本来也不打算买,这店,就……”她没往下说,因为她相信对方理解她的意思——
本来就是逗店主玩的,为什么要买啊?
然而那青年脸上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我想也知道,你看不上这店里的东西。不过是店主狗眼看人低,你想给她长点教训而已。”他说到这里,笑容更大了一些:“现在的教训,你觉得如何呢?”
元非晚默默盯着他。教训?用钱和权糊店主一脸的教训吗?她得说干得漂亮,然而……
想发个威还被人抢戏,伐开心!
青年见她不吭声,便露出了一丝遗憾神色。“看来我来得不太巧。”他摇头道,“要再晚一些才好。”
听了这话,元非晚默默扭头。
怎么猜得这么准?似乎确实有点了解她?可这不可能啊!她真不认识这个人吧?为什么对方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她家根本没有什么高门显贵的亲戚——外祖那头不算——所以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元非晚挺想知道这个,但她并不会当面问出来。
因为她觉得,对方不可能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不管早些还是晚些,对方肯定都已经注意到她了。而她弄不清对方的意图,最好还是不要贸贸然动作。要知道,她今天出来本就是自己坚持,要是弄出什么麻烦,回去怎么和她爹交代啊?
“既然郎君已经买下了这家店,我等又有其他事情,便先行告辞了。”元非晚最后这么说。她行了个礼,便示意水碧谷蓝跟她走。
那青年依旧笑盈盈的,凤眼流光。见人出去,他也不阻拦,似乎元非晚的所有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
等元非晚走出他的视线后,帷帽下的表情才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谷蓝觉得她们已经走得足够远,便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觉得,那位郎君好像认识大娘您呢?”
“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元非晚轻声道。
难道是之前的元非晚认识吗?但也不对啊……若真是那样,对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就同意她离开?
想到这里,她便看了看水碧——她之前就已经看过了;正是因为水碧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才敢干脆告辞。
果不其然,水碧蹙着眉,同意道:“感觉确实像认识,但婢子也没有印象……”
元非晚眨了眨眼睛。水碧是五年前到她身边的,她那时候也就八九岁。若是那人连水碧都没见过,就意味着若是他们之前真见过,也已经超过五年。自己说不认识,理由相当充分。
但是,若真是那么久了,对方念念不忘到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元非晚只觉得,今日之事,相当之怪,让她有种背后起毛的危机感;像所谓的守株待兔,她就是被守的那只兔子。可是,既然知道前头是个树桩,那兔子还会傻乎乎地撞上去吗?
“得了,忘记这件事吧。”她最后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咱们还有什么没买?利落些。”
这边元非晚继续带人在街肆中转悠,那边萧旸依旧伫立在布店里。
他帮她解了围,竟然一声谢都没换到?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完全能处理,所以他的举动完全就是搅合?还是说,谢过以后就是欠人情,她不想欠人情,所以故意避开了这个问题?又或者,二者皆有?
萧旸在心里把这件事翻来覆去想了两遍,最终只能得出两个结论:一,他心急了;二,她更机灵了。
然而萧旸并不后悔。无意偶遇,他一时没按捺住,实在正常。重要的是,她确实回来了!
“王爷,”随身侍卫小声询问,以不让门口探头探脑的人听见,“咱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萧旸抬眼一扫,目光轻飘飘,恍无实质,但外头围观的人们顿时各个缩回了头。“没事儿了,走吧。”
“那这店……”侍卫迟疑着问。
“回去告诉总管,让他处理。”萧欥回答。“还有原来的店主……就这么告诉他,他会懂的。”
侍卫立即点头应是,然后便护着主子出门了。别看他表面一派镇定,其实心里的好奇已经突破了天际——
别看他们王爷总是一脸笑模样,实际上心那叫一个黑啊!瞧,刚才王爷开口就说要买店,但那真的是乱砸钱吗?呵呵,看店主捏软柿子却撞上铁板的反应,就知道他们王爷不好惹了!王爷还说让总管料理此事,那店主肯定要倒霉!
不过,他一点也不同情那女人。捧高踩低、欺软怕硬,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话再说回来,他们王爷平时待人接物都十分温和,可那绝不是真的!至少,作为一个合格的随身侍卫,他就从没见过他们王爷和谁比较熟、走动比较频繁!
不过,也正是因为保持了良好的距离感,大家才都以为,王爷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病美人吧?虽然他觉得,美人这点确实不算瞎扯淡,但病什么的,还真是差的十万八千里。当然了,不管是哪一点,都必须不能让主子知道……
咳咳,扯远了。综合以上几点,今天的事情,侍卫和元非晚一样疑惑——
前一刻还在楼上喝茶,后一刻就要立刻下去!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然能劳动他们王爷管这样的小事?从来没听过啊!看起来还是他资历太浅,应该回去问问几个资深的!
这时候,萧旸已经坐上了马车。自家侍卫脸上变幻的表情虽然不太明显,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便不要说了。”
侍卫正打算驾起马车,闻言脊背一僵。“是!”他忍不住在心中痛哭流涕——他们王爷真是目光如炬、又令人捉摸不透啊!看起来他得憋死了!
不过,他们的马车驶过街道、正准备拐弯时,就见到了前头向他们驶来的另一辆马车。
“殿下,”侍卫一眼就认出对面是谁,不由出声提醒道:“太华公主从前面过来了。”
“嗯?”萧旸略有些意外。他当然能听到另一辆马车的轱辘声,然而他没想到是萧月宁的。太华公主府可不是那个方向!若是说从宫里回来,也不是!
但萧旸和萧月宁的关系并不算亲近,所以他只淡然吩咐了一句:“停在边上,让对面先过去。”
礼节确实该如此,更何况萧月宁是帝后亲女。侍卫依言照做。
可对面萧月宁也得到了车夫的报告,知道自己在路上碰见了萧旸。她刚从南宫长公主那里得到了准许,此时想了一想,便道:“停下来,替我给泰王带句话。”
所以萧旸等了一小会儿,没等到马蹄靠近又远去,而是等到了萧月宁的口信——好事临近,这身体一定要好生照顾着。
“请转告阿姊,谢谢她的关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萧旸笑着回答。可等人离开、马车也离开后,他的表情就垮下来——
最近有什么好事?不就是老七德王要娶正妃、结果演变成他们一大票兄弟都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夫人人选吗?
德王和太华公主是亲姊弟,太华公主关心这事再正常不过。但若是关心到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上来,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母妃说已经替他拒了纳侧妃的提议,这应当不是假话。那么,太华公主提醒他,莫非是宫里有消息要让他早点迎娶正妃?
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在刚才的小插曲过后,萧旸略微有些烦躁。
照一般情况,采选通常在十三到十八岁的适龄少女间挑选。而如果他没记错,元非晚的年纪应该是符合要求的。再考虑到元光耀那个还能算偏上的职位,绝对不可能被人忽略……
可那怎么行?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的!
萧月宁可不知道,她中秋拜月的帖子还没发出去,一群王爷们就已经开始画地自圈了——
哪家官员有女儿,能不能娶到手,有没有好处……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而如果说这些都是正常的权势争夺的话,再加上儿女情长,就显得更加复杂了。
但就算如此,也不影响萧月宁派帖子的效率。其实,昨天下午,她就已经着人写帖子,就等着今天皇后点头发出去。如今她连场地都借好了,更是不愿意再拖——
今天已经八月十二,离中秋只剩三天了!虽然名头是拜月,然而既然是采选的前奏,她总得给姑娘们留下挑选衣服饰品的时间吧?
元府离太华公主府并不算太远,再加上元光耀还没正式入职,结果导致他回来后就先收到了那封装帧精致的帖子。
“公主殿下这是……”元光耀完全没猜出来。因为他回来以后满心扑在国子监、李庭、夫人的事情上,根本没顾得上打听德王选妃之类的消息。
“要咱说,元司业,你这回来得太是时候了。”送帖子的下人这么告诉元光耀,“这不早不晚,正好在这个当口。”
元光耀更加糊涂了。什么当口?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一样?他没忍住回头去看顾东隅,见对方朝他轻微点头,便让人先离开了。当然了,必要的好处是一定给的。
等人离开,元光耀还没把帖子拆开,就忍不住问道:“东隅,这事儿你知道?”
顾东隅的目光落在帖子漂亮的花纹纸面上,没肯定也没否定。“今天在国子监,我听见有学生在议论这个,但没听太清。然而,我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事,公主殿下大概也不会这么劳师动众。”
“什么?”元光耀表示完全不懂。顺着顾东隅的目光,他利落地拆了封。在看到请帖里头写着的内容后,他不由念了出来:“……八月十五,南宫长公主府,中秋拜月?”
“请的不是你,而是芷溪吧?”顾东隅肯定地道。“那我就没听错了。”
元光耀隐约生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你的意思难道是……”
“看来你事情的确太多了。”顾东隅理解地道,“我想你猜的和我听的可能差不多……德王和燕王要选妃了。”
最坏的猜测被验证,元光耀脸白了。“我们刚回来,怎么就摊上这事……”嫁到皇室里,有什么好的?因为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都是后宫之中的一员啊!
元光耀的择婿标准,顾东隅当然清楚。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元光耀不想就能避免的。“要是帖子没送上门,也就算了;但送都送来了……太华公主加上南宫长公主,后头估计还有圣人和皇后的示意,这事儿躲是躲不了的。”
“……这样都行?”元光耀愣了半天,才无力道。明明他们刚回到长安,被漏下来是很正常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那也就意味着上头的准备工作很认真,誓要把所有适龄女子都拉出来品评一番。
“阿晚才十三四啊……”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顾东隅:“你觉着,我能以不杖期的名义婉拒吗?”
所谓不杖期,是守孝的一种。老夫人过世后,按照规矩,作为孙女的元非晚该为她守孝九个月。
顾东隅也十分无奈。他理解老友的想法,并不意味着他就能瞎说。“要算时间,这事儿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若是父母首肯,这期间的儿女,便是婚嫁也可。再说了,你是被夺情起复。圣人如此恩德,那叫你让女儿参加一个并非公开庆祝的活动,又怎么了?”
这些事实,元光耀也知道。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便和落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是我想多了。”
“而且,拜月这事儿,芷溪不仅要去,而且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顾东隅继续道。“不是说浓妆艳抹,但绝不可敷衍了事。若是给别人看出你不愿意,这事情就麻烦了。”
这挑儿媳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啊!是要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明目张胆地嫌弃王妃不好吧?
正因为知道这个,元光耀才更觉得头疼。要是女儿不那么漂亮,或者不那么有才,他大概还会放心点;然而这两样都注定了,声名都传了出去,掩饰都不好掩饰!
看老友愁眉苦脸的模样,顾东隅略不忍心。“不过,我想,就算不能叫芷溪故意藏拙,可能也并没有很大的关系。”他分析道,“要知道,才貌只是选上王妃的条件之一。更重要的,是门当户对,还有嫁娶所能带来的好处。”
元光耀一听就悟了。
就算是平民嫁娶,都得看看门户呢!虽说他被起复了,官职品级勉强还能入眼,但真要比身家背景什么的,元家哪里能比得上一票背景雄厚的世族?便是元非晚再有才再有貌,这点过不去,也不会被人选上!
“这时候,我倒是万般庆幸,家族势单力薄了。”元光耀不由感慨。王妃不王妃的,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想给女儿选个一心一意的乘风快婿,其他的什么都靠边站!
顾东隅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该庆幸,大家都不和你这么想。要是只看人不看家世的话,芷溪老早就被人盯上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元非晚刚从外头满载而归,听说老爹和世叔已经提前回来,便让婢子把东西安置好,自己直接到了前厅。结果正好听见顾东隅的后半句话,她颇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被盯上了,世叔?”
见人回来,顾东隅难得尴尬,轻咳一声。“这事儿,让元大和你说吧,我先回避一下。”说着,他就毫不犹豫地朝后面庭院走去了。
“怎么啦,阿耶?”元非晚有些不明白。什么事情说起来还要避嫌?
元光耀不得不把那封请柬递给女儿。“你看看这个。”
元非晚接过来看了一眼,立时就明白了。
她刚刚才从外头听了一街肆的八卦回来,德王燕王要选妃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华公主做了一个针对未婚官家姑娘的活动,说不得是先看看模样。燕王暂且不提,德王可是太华公主亲弟弟啊!
“这是一定要去吧?”元非晚凝神打量请帖上只有皇室能用的花纹,“女儿要做什么准备比较好?”
这反应实在冷静,以至于元光耀原本准备好的话都派不上用场了。他不由怀疑,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不想让女儿嫁到皇室?“阿晚,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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