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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凤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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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非晚心中啧啧。如此一来,摆在萧欥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乖乖地继续听别人的话;其二,让别人听他的话!
  然后,今天,她在岭南看到了他。似乎,这位德王殿下已经做出了选择呢……
  元非晚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她开始对萧欥有点兴趣了。
  “……江婆要怎么处置,大娘?”
  这个问句把元非晚的精神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她垂下眼,就看到老婆子还躺在地上,直挺挺的,和尸体一样僵硬。“这个嘛……”她蓄意拖长音,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显然在偷听。“先帮我打点水来,河水就行。”
  仆从不明其意,但还是很快提了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回来。
  “不过是初夏时节,天气就这么热了。”元非晚倚在榻上,懒洋洋地道。“水提过来给我,我要洗洗手。”
  洗手要一桶水?仆从更加疑惑。不过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是他家大娘的要求?所以他不仅把水桶提到榻边,还特意找了个胡凳垫好,好让元非晚轻松碰到水又不容易被溅湿。
  这倒是个机灵会来事儿的,元非晚抬头看了他一眼。“元信,是吧?”她爹素来是个要精不要多的性子,三个随从都是亲信,名字分别叫信、达、雅,一听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文人气息。
  “是。”元信垂手站在一边,恭敬道。
  元非晚没再问,只慢腾腾地把手伸进清水里。河水不比井水,在昨日雨后的天气里依旧沁着冰冷的凉意。她蘸了蘸,貌似不经意地拨动水面,然后抽手出来,再一推——
  哗!
  原本满满的水立刻流了一地。木桶滚下胡凳,重重地砸上了地上人的脑袋。
  “啊啊啊啊!”江婆再也装不下去,尖叫着跳了起来。她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浑身湿淋淋不说,脑门侧面还立时起了一个大包。
  除去在厨房忙活的邱大叔,在场的元信元达元雅全被惊呆了。大娘这是……故意的?就和病好了还要戴帷帽吓唬老夫人一样,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就掉下去了?”被认定为蓄意的元非晚轻飘飘地问,然后伸出一只手。
  元信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元非晚是要干净帕子,立马递上。
  “看起来是凳子不太稳。”面对一身因为湿透而显出层层下垂的赘肉,元非晚多看一秒都觉得脏了眼睛,索性不看。她慢条斯理地擦手,动作优雅又细致。“等会儿罚你拖地,元信。”
  “是我的错。”元信已经回过味来。元非晚就是要发作江婆,这才找了个借口。但他乐于配合——罚拖地算什么事?地板本来就要打扫,罚了和没罚一样啊!“我一定会将这里打扫干净,直到大娘满意!”
  元非晚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而江婆呢?不仅身上冷得哆嗦,嘴唇也气得直哆嗦。她是元家老人了,怎么不知道元非晚每字每句都在刺她?只不过她实在太愤怒,说不出话来,以至于话都被元非晚说完了,补都来不及。“大娘,你……”
  “哟,江婆你醒了?”元非晚打断对方,表情语气就像她刚发现这件事一样。“那真是太好了,刚刚可把我吓个半死。”
  “你……你、你……”江婆脸上瞬时五颜六色,像是开了个染坊。都是些什么屁话?她这么大个人都看不到,眼睛是瞎的吗?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信达雅三人一定都会笑出来。吓个半死?应该是爽个半死吧?
  元非晚才不管老太婆脸色如何。迫于老夫人和二房的存在,还有自己病怏怏的身体,她韬光养晦很久了。这时候换自己地盘,哪儿还有一丝顾虑?
  “哎呀,江婆,你这额头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不赶紧叫邱大叔拿个鸡蛋来敷敷!”她一叠声道,仿佛真的关心一样。
  最靠近厨房的元雅立刻动了起来。不过几秒,他又重新出现,道:“厨房还在收拾,要水煮蛋得半个时辰了。”
  “啊,那便罢了。”元非晚毫不在意地挥手,根本不管这种蓄意推搪,因为她本来就是说说而已。
  “我的衣服……”江婆嘴唇蠕动,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布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样子完全不能看,周围的嘲讽眼神都快转化成实质了!
  “啊?”元非晚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张泛绿的脸。“反正天气热,过一会儿就干了。”
  初夏的天气到底能热到哪里去啊大娘!不论是元信元达还是元雅,都在心中吐槽。反正这里没外人,您直说您要折腾江婆就得了,没人反对的!
  江婆牙齿格格作响。一方面是冻的,一方面是气的。她恨不得自己回去拿衣服,也恨不得一巴掌扇掉元非晚脸上碍事的微笑,然而她一个也做不了——
  她能浑身湿透地回元府吗?老脸还要不要了?
  至于扇元非晚……想想就好。别说三个随从会不会让她得手,她要真这么做了,元光耀就得把她往死里整!
  元非晚仿佛完全没看见那双眯缝眼里闪烁的恨意。“没话说了?”她终于擦好手——元信识相地把帕子接走——“那我有点话说。你最后来我院子那日,二房里有谁去过?”
  听见这话,江婆愣住了。她原以为元非晚要说她玩忽职守的问题,然而元非晚却想知道这种事?“时日久远,老奴……不记得了。”
  还跟她嘴硬?元非晚冷冷一笑。“江婆是在祖母跟前伺候的人,就算指,也是指给了永郎,当然不需要听我这大娘的话。不过,你要是不老实说,这事会让祖母和二房一起倒霉。”当然,让老夫人和二房倒霉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但这话停在江婆耳朵里,就变了个味道。她又惊又怒地想,元非晚她竟然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水碧染了水痘是因为碰了永郎换下的衣服……”元非晚拖长音,“你还是不记得谁去过了吗?”
  衣服不就是她拿到元非晚院子里去的?江婆立时骇得脸都白了。她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大娘,这不是老奴干的!打死老奴也没那个胆子啊!”
  “我信。但我信的不是你没那个胆子,而是你自己怕死。”元非晚淡漠道。
  这话正中软肋,江婆浑身一僵。元非晚知道她的居心?
  “所以,那天有谁去了二房?一个不漏地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女主略凶残,就是略凶残~当然,现在只是开始~

  ☆、第31章 毒计

  到这种时候,江婆哪还能藏着掖着?多供出一个人,她的嫌疑就少一分,当然绞尽脑汁地想全了。“容老奴想想……”她皱紧了眉头,“那天老夫人心情好,和黄夫人在小花园里玩了一天长行。”
  长行是一种牌戏,有黄黑子各十五枚,骰子两个。它可对局也可单玩,以先从棋盘上移完子的为胜,十分流行。
  元非晚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没人?”
  没人岂不就是她干的?江婆当然不敢认,只得死命回忆。“不不!那天三房张夫人有来请安!”按理来说,元非晚也该去,只不过她身体虚弱,免掉了。
  “三房?”元非晚问。她刚出自己院子就到了别院,还没见过三房里的任何一个。
  江婆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没错,就是张夫人!三娘四娘五娘也一起来了!”
  “带婢子了吗?”元非晚才不搭理这话里的指向。她自己有脑袋,会思考,可不会被人牵着走!
  江婆又使劲想了想。“带……带了,”她不确定地道,“有两个。”
  元非晚没有反应。就以元非永在二房的地位,想也知道没人替他看着屋子;只要进了二房的人,都有嫌疑。“那我问你,三婶和祖母的关系怎样?三房和二房的关系又怎样?”
  江婆立马卡住了。这话还用得着问?老夫人重男轻女,二房骄横跋扈,和三房关系好才奇怪!
  她不说话,元非晚也能读出这种意思。“那二叔那个偏房呢?”
  “节夫人?”江婆愣了一愣。“节夫人生性淡泊,是个不爱凑热闹的性子。”
  元非晚冷笑了下。就以黄素好妒的个性,这淡泊是真的是装的,还两说呢!“在我得水痘之前,府里有没有人病过?”
  江婆这下真的弄不明白了。“没……”她刚想说没有,忽而又想到:“六娘早前起过一次疹子。就是普通的疹子,喝了药,三天便好了。”
  六娘?那不就是元光宗和节夫人的女儿么?
  元非晚皱了皱眉。她觉得这里头好似有古怪,但一时半会儿串不起来。“把这一天的事情按顺序说说。”
  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江婆哪儿有不照办的道理?“就和平日没什么两样——早晨梳洗后,张夫人带着三个娘子来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就回去了。老夫人用过早饭,便和黄夫人提议打长行,还赢了不少。傍晚时,我想起衣物还未洗,就……”
  后面的话,不用说元非晚也知道,但她现在不关心。三婶和她几个妹妹去给祖母请安,估计是没什么时间做手脚,要做就是那两个婢子。还有二叔的小妾,她有近水楼台的便利,想下手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可无论是三婶还是二房小妾,有什么理由对她动手?照理说,她们都该更恨老夫人或者黄素啊?
  元非晚忽而一凛。
  江婆很怕元光耀,为了防止众口相传,她让水碧帮她洗衣服的事情就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那些衣服本该江婆洗,下手之人的第一个目标明显便是江婆。
  什么,问为什么是第一个?水痘这种高传染性的疾病,要病起来,怎么可能只病一个?而且,谁没事对一个婆子下手?他们的真正目标,定然是江婆背后的主子——不是老夫人,就是黄素,再到整个二房!
  这么想想,三房的嫌疑实在很大。若是借刀杀人之计,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你说,祖母那天很高兴?是因为赢了钱吗?”元非晚冷不丁问。
  “不,早晨时老夫人就很高兴了。”江婆道,脸上显出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您不知道,老夫人每次训过张夫人,心情都会不错。”
  元非晚无语了。感情她三婶就是个受气包?也是够倒霉的,生女儿生儿子这种事,难道可以自己控制?“那节夫人呢?怎么没陪着老夫人打牌?”
  江婆不由又迟疑了一下。“节夫人……手头紧。”
  这下元非晚真愣住了。没钱?这是什么理由?还是说,和老夫人打牌,就得准备好一大堆输给老夫人的通宝?
  认真的吗?平时又不是没有孝敬,老夫人这是钻到钱眼里去了?看起来二婶也不容易啊……元非晚毫无同情心地想。
  江婆有心帮老夫人说几句好话,然而她张了张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实在是她都找不到老夫人有什么优点!
  “节夫人那天出门没有?”元非晚又问。
  “没。”江婆摇摇头,“她说自己身上不舒服,连给老夫人请安都免了。”
  元非晚心中一动。“五郎和六娘是不是也没出现?”
  “是……”江婆大为诧异,不知道元非晚怎么会未卜先知。
  “六娘不是出了疹子?她三天就好了,是你们亲眼看见的吗?”元非晚追问。
  江婆这下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不,是节夫人说的。从六娘病了到我们再看见六娘,差不多有十几天。”
  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觉得不对。那多出来的一周多,六娘足不出户,在房里做什么?莫不是还没好、却谎称好了?反正以六娘微薄的存在感,根本不会有人去查证!
  元非晚就知道是这样。她是大房嫡女,病了尚且没人看,偏房庶女哪儿会被注意?她现在怀疑,她找到水痘脓液的来源了——
  她六妹妹得的估计不是疹子,而是水痘!但是节夫人深谙这事披露的后果,就硬压下来,说是疹子!节夫人自己可能也染了,但好在她们一直不被放在眼里,所以只要随便扯个理由,不出现在老夫人和黄素面前就行!
  谁说小妾都是白莲花?她看她二叔这小妾就机灵得很嘛!
  江婆之前从未想到这等细节,不由暗自心惊——大娘之前果然只是懒得管!“就算六娘得的不是普通疹子,这事也一定和节夫人没关系!”她急急道。
  元非晚一挑眉。“现在你又知道了?”还能让江婆帮忙说话,看来节夫人的功力不简单啊!
  这话里满是嘲讽,但江婆顾不上了。“这事肯定是张夫人让婢子做的!”
  这么一口咬定,三房和她有仇,还是她一定要把二房从这事情里摘出去?后者的概率高一些吧?元非晚眉峰一挑,也不指明。“证据呢?”
  “那个……”江婆张口结舌。老夫人不喜欢三儿媳妇,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长眼睛的都看得见,还要什么证据?
  元非晚眯眼看过去。“你不知道也没关系。等我问问二婶三婶,自会水落石出。”
  江婆顿时慌了神。
  她为什么老实交代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摘除自己的嫌疑吗?如果元非晚真拿这件事去询问黄素和张婉之,她们难道会替她考虑?不管到底是谁做的,都会推到她身上啊!就算捅到老夫人那里……不不,更不行,老夫人肯定只会让她自己解决!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是她之前有回护主子的心,现在也知道太天真了——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讨好别人?省省力气吧!
  “千万不要啊,大娘!”想到这里,江婆磕头如捣蒜,也管不了地上依旧湿淋淋。“求大娘放老奴一条生路吧!”
  元非晚心中冷笑。现在求她给一条生路,当初做什么去了?“证据。”她冷冷重复,隐约意识到江婆肯定还知道些什么。不然,跟老夫人几十年是白跟的吗?
  “大娘……”江婆从地上抬起头,环顾四周,颇有些犹豫。
  元非晚看得出对方的顾忌,但她可不会让信达雅三个离她们太远。“要么现在说,要么你和老夫人说理去。”
  江婆立时颤抖起来。“不不!”她飞快摇头,再也顾不得别的,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因为老夫人嫌弃张夫人不能生儿子,所以给她下了毒!”
  什么?!
  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别说元非晚,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为了孙子,婆婆给儿媳下毒?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人和二三房都是一圈儿浑水╮( ̄▽ ̄”)╭

  ☆、第32章 阳谋

  元非晚脸一沉,喝道:“放肆!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
  “大娘,老奴所说,句句属实!”江婆慌忙道,一边说一边磕头。“如果没有这事,老奴自己哪里想得出来?”
  “是吗?”元非晚反问。她倒觉得,江婆自己肯定也不是个好货!“这事,是老夫人让你干的不成?”
  “不是我,是水红!”江婆急于撇清自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老夫人怕被发现,是让水红分开来,一点一点加进茶叶和茶水里的!”
  茶叶和茶水?元非晚想了想,顿时悟了。
  她那个三叔,虽说名字里带进,可是人一点也不上进。元光宗好歹还天天出门干点闲差,元光进却是窝在家里,摆弄些花草蛐蛐儿,整一个扶不上墙的刘阿斗。
  女人跟了这种男人,哪里讨得了好?
  想想便知,三房的经济状况如何——根本没钱给张婉之做一家主母!老夫人年纪大了,大房萧菡又不在,这统管后宅经济大权的自然只能是黄素。每月的银钱实物都是从二房发出去的,老夫人想做手脚还不简单?
  听江婆的意思,还是个两种碰一块才有毒的东西;一种在每月发放的茶叶里,一种在给张婉之请安时喝的茶水里!
  “你这么说的话……”元非晚手指轻轻敲着榻上靠枕,“莫非二婶知道此事,三婶自己也知道了?”不然,为什么江婆一口咬定肯定是三房弄的脓液?
  江婆浑身一抖,更低地伏下身去。“大娘明察!这事和老奴半文关系都没有啊!”
  这明摆着是默认。
  信达雅三人都被老夫人的阴狠给震惊了。这老太婆,平日里看着也就是挑剔爱财,怎么连下毒这种事都干得出?
  “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元非晚哼笑一声,祖母也不叫了,“着急着给三叔留后?”弄死张婉之,好给元光进娶续弦?元光进自己都不急,老夫人跳什么脚?真正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江婆听着元非晚没继续抓她小辫子的意思,这才敢抬起头。
  但元非晚并没完全相信。“这事理应做得机密,三婶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三婶知道了?”
  “老奴不小心看到……”江婆觉得她今天已经被掏空了,只得破罐子破摔,“看到张夫人暗地里看老夫人的眼神!并且,老奴听三房下人说,近些时日,她不爱喝茶了,定然是发现了什么!除了这件事,老奴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别的什么缘故。但……张夫人怎么知道的,老奴猜不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显示,她根本是大惑不解。
  元非晚有些沉吟。“这事,你没和其他人提?”
  江婆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老夫人心眼小,又多疑,她去汇报不在自己分内的事,不是脑子进水、自讨苦吃么?反正下毒的主使和经手都不是她,她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元非晚点了点头。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水碧死也不愿意回老夫人那里了。和在老夫人身边相比,留在大房做内应实在是个好差事。受气是受气,但却不用做一些沾血的事!
  原本看起来像是二房想弄死她,查起来却更像三房借刀杀人;再了解一点内情,又扯到三房和老夫人的恩怨去了……
  她这水痘,莫不是躺着也中枪吧?
  要真是这样,元非晚只能认为自己时运不济。但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他们都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二房就不用提了;若真是三房弄了个乌龙出来,也没见他们显出什么歉意。
  总而言之,全不是好的!
  元非晚长长吐了一口气。“行了,你下去吧。”
  她现在得把剩下的两个问题弄清楚:其一,是不是三房的人把水痘脓液弄到元非永的衣物上;其二,节夫人在此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照她的推测,真相也就两种可能。一种是三房张夫人从节夫人那里弄到了脏东西,下手时却出了岔子;另一种则是节夫人自编自导自演,却栽赃嫁祸给三房!
  其他暂且不论,节夫人至少是个知情不报!一个侧房小妾,还真不把她这个大娘放在眼里了!
  看着江婆退下,元信有些疑惑。“大娘,您不怕她告诉老夫人吗?哪怕一点点?”
  “也要她敢。”元非晚随口回答。“从她出府开始,就甭想过安生日子了。”
  这语气轻飘飘,但在场三个随从顿时脊背一凉。是啊,老夫人本就多疑,而且是个连儿媳都敢下手的狠毒角色!如果被她知道江婆把秘密说出去了,还不立刻杀人灭口?
  反观元非晚,她正是捏准了江婆怕死的心理,让江婆交代了一切;而就算明着吃了亏,江婆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江婆没有其他路子可选、只能老实受着呢?
  “大娘,您真厉害。”元信衷心地说。暗地里使绊子,简单;明着不让你好过、还偏偏不能反击,可难得很!
  元非晚听见了,然而并没往心里去。她只是不爱折腾,并不代表她不会折腾。送到眼前来添堵的,她也只能发发善心,送他们一程了!
  但话说回来,同样看不顺眼,老夫人倒没在她身上用毒。大概是怕被元光耀发现?毕竟,她若病了,元光耀定然会找来最好的大夫;若发现她身上毒素沉积,下毒之人肯定立刻露馅。
  没错!这样只能使一些不露痕迹的阴招,比如说撺掇她小弟欺负她!
  元非晚在心里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测。那么,除去前面的两个问题,就剩下最后一个了:张婉之到底是怎么确定自己被老夫人下毒的?仅仅因为平日关系恶劣吗?
  与此同时,二楼上。
  谷蓝正擦着桌子,忽而注意到水碧站在楼道口,手里拿着块布,好像要擦扶手,却一动不动。“水碧姐姐,你还好吧?”她不由问。
  水碧根本没听见。等到谷蓝再问时,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摇头。
  “水碧姐姐,你是不是还头晕?脸色那么难看?”谷蓝关心地问。瞧瞧,脸都白成什么样儿了!
  水碧赶紧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真没事,咱们继续干活吧。”说着,她就忙活起来,十分认真。
  谷蓝瞅着水碧头上还没拆的绷带,略为忧心。但水碧已经说了没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每隔一会儿就看一眼,就怕水碧过分逞强、一不小心晕过去。
  然而,水碧脸色煞白,并不是因为头伤,而是因为她无意中觑见了底下发生的事。老夫人的可怖被坐实了;另外,在元非晚手里,平时把人呼来喝去的江婆不到半刻钟就彻底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一身湿透的衣裳,一个脑门的大包,还有一大堆自己的把柄,这是江婆付出的代价。而元非晚呢?从头到尾倚在榻上,就懒洋洋地洗了个手。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全景如何,但水碧依旧心惊胆战。幸好她自己主动认错;不然,等大娘自己查出来、再把她扔回老夫人那儿……那还有她活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第33章 权衡

  花严寺里,元光耀打开信封,刚看了第一句,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时候,萧欥已经先行告辞,亭子里只有元光耀和顾东隅。而顾东隅对老友这样的反应毫不惊讶。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保持沉默,耐心等人把信看完。
  信并不长。不用多少时间,元光耀便把信来回看了四五遍。最后,他放下信纸,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泪水,不由伸手去拭干。“又让你见笑了,东隅。”
  顾东隅摇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非是如何?”
  “他在信里说,他一切安好,还立了功,叫我不要挂念。这几年发生了许多,等下次见面时他再一一告诉我。”元光耀回答,语气里一半是骄傲一半是担忧:“虽说立功不错,但只要非是一切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顾东隅点头赞同。他这老友向来不是不知足的人;如今,虽然家人天各一方,但能知道大家身体都还健康,也是一种安慰。“那实在该恭喜你。都说军中前几年是最艰难的,非是挺了过去,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先谢你吉言。”元光耀笑起来,其中依旧掩杂着一抹忧虑。
  不用说出口,顾东隅就知道元光耀在担心什么。从萧欥出现之后,暗藏的忧虑就没从元光耀脸上下去过。“非是……没有提到七殿下么?”
  元光耀摇头。“都这样了,说与不说,都没有太大意义。”萧欥给元非是带信,已经说明了一切,哪里还需要浪费墨水!
  “倒也是这个理儿。”顾东隅下意识地捋了捋胡子。“七殿下这次来,说是巡视边防,然而你我都明白,他为的不可能是这个。”
  这正戳中元光耀的心坎。“是。”他点头,“长安肯定出了些变动,但我们不知道。”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岭南山高皇帝远,消息迟滞是自然的。另外,他们不敢说萧欥来此就是为了他们俩,但萧欥肯定存着拉拢人的心。
  “不应也就罢了,如若应许七殿下,七殿下很可能会找办法将咱们召回长安去。远在岭南,于大局无益。”顾东隅明智道。他这话完全没有感情成分,只是就事论事,试图把所有好处坏处都分析出来。“你觉得呢?”
  这事,元光耀又怎么不知?“我又何尝不想回长安?”他不由仰天长叹。一家团聚,他们多久都没有过了?“但应了七殿下,即便回了长安,日子也不会太平。”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当今皇帝已经立了太子;如果萧欥对龙椅有所垂涎——这基本是必然的,否则萧欥就不会出现在岭南——那么,他们就肯定会和太子党杠上,拼关系拼能力拼心机的事儿少不了。
  客观地说,太子和德王是亲兄弟,德王又常年不在长安,那德王在长安城里的人际关系就明显处于下风,绝大部分王亲宗贵都会向着太子。
  至于能力,德王打仗的能力显然不一般,其他地方有待深究。太子呢,中规中矩,不好不坏的感觉。
  最后再来说心机。到底是不是太子想要德王回长安,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所以长安的形势不明。但他们至少能肯定,在动身到岭南之前,德王就已经准备迎战!
  这么分析一下,局势错综复杂,实在很难拿主意。
  元光耀颇有些头疼。因为他不仅仅要考虑大儿子在军中的前途以及女儿、小儿子的成长环境,还得考虑夫人萧菡以及她存在感极强的父亲兄弟。
  为了儿女妻子,当然是回长安更好;但加上丈人吴王和大舅子萧芳萧芸手里的兵权,就很难说了。
  “这事儿实在是难。”元光耀蹙紧了眉。“莫不是我清闲日子过得太多,已经忘记长安就该是这样的?”但他没发现,他下意识地把老夫人和二三房剔除考虑,选择难度已经降了不少。
  “想必七殿下也不急在一时。”顾东隅宽慰道。“看七殿下的模样,肯定不想要一个仓促的答案。你好好想想再回复七殿下,完全来得及。”
  元光耀此时满腹心事,不然肯定能听出顾东隅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说得不错,我回去再权衡一二。”说完,他便起身告辞,下山回别院——开玩笑,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去州学上课吗?
  顾东隅目送他离开。他们都是因为朋党倾轧而被贬岭南,对站派多少有些心理阴影。况且,元光耀有老婆孩子要看顾,想的自然比较多。
  至于他自己,孤家寡人,做决定容易得很——
  萧欥近年来立下的军功数不胜数,在众臣之中的威望远胜于太子,尤其是武将。虽然明面上,萧欥手无鱼符,但只要武将们都支持他,那不就够了?
  当然,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这位德王殿下要真和面上看起来的一样,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而被认为需要硬心肠的萧欥,此时已经行到了山脚下。那座两层木楼掩映在高大树木的绿荫里,他远远地望了一眼,便扬起马鞭,踏上了回县城的路。
  反正元光耀已经答应请他喝茶,他现在着急做什么的话,不是画蛇添足吗?
  萧欥这一出一进的功夫,卢阳明和公孙问之早已将事情做好,三人约在一家酒楼见面。
  “峯州没什么好注意的,”卢阳明向萧欥汇报结果,“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八百年都出不了事。”
  萧欥听了,不置可否。他们说的“出事”,不是别的,而是打仗。不出事就意味着军权薄弱,掀不起大风浪。
  想想也是,不然该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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