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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与耍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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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步申难得一滞,揉着额角无奈道,“这里是我家。”
“……”我仔细的环顾四周,貌似还真是他家!
沈步申一副被我智商击败的样子,我赧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他装作没听见,知会我,“柜子里有衣服,洗漱完去换上,早饭在客厅的餐桌上,你慢慢吃,我还有事,要先走。”
“……好。”我根本没办法拒绝沈步申做的任何决定,虽然我很不想穿那个柜子里任何一件为别的女人准备的衣服,虽然我很想他留下来和我一起吃早饭。
我迅速的处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你不是要走么?”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沈步申没有回答,反问我。
他指的是哪些话?这些年我还能有什么话对他说?倒着背都背得过,可有些话说得多了,只会徒惹别人烦恼。
“没有啊。”他那个压迫性的眼神让我很是慌乱,大爷你能不能给个提示?除了“我喜欢你,你跟我好吧,咱俩处吧”这些,我是真的想不起来要跟他说点儿啥好,于是撞着胆子对他说,“额,要不你晚点儿走,陪我吃个早饭呗。”
见他不应声,我心虚的赶忙接道,“你要是忙也没关系,呵呵,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我提议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就不能长点儿记性,沈步申要是什么时候有专门陪我吃饭的觉悟,我都愿意把《金刚经》抄10遍还愿。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实在是狗腿到感人的地步了,沈步申只是顿了顿,没理我径直走往玄关。当我以为他要甩门离开,走上前才发现,他只是把换齐整的皮鞋又换了回来。?
☆、三十
? 还是那双龙猫拖鞋,笑眯眯的眼睛随着沈步申的脚亦步亦趋,胡须一抖一抖。
我缩了缩脚,把脚趾头藏进那双同款的拖鞋中,很意外他竟然真的留了下来,真是偌大的惊喜,于是我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回来。
沈步申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相连,餐桌就摆在客厅与厨房相交处的角落,上面有几个摆放整齐的精致盘子。菜色不出意料,果然是土豆炖排骨、鱼香茄子和手撕包菜。我这么些年的吃货不是白当的,闻香识菜的技能一试一个准儿,管它是不是在梦中。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谁一大早起吃这些啊,配置也太高了点儿,其实给我杯豆浆两根儿油条我就挺满意。
我俩各自盘踞餐桌的一侧数米粒儿,都没开口。其实我是想坐他旁边儿来着,鉴于他那不太好的脸色,没敢太得寸进尺,默默地坐到了他对面,能这样跟他相对而坐的吃饭我就应该满足了。
“这菜味儿不错,你做的?”早餐是一个多么好的交流平台,不说话也太浪费了,于是我率先打破沉默,从最安全的话题开始准没错。
“不是。”语气冷冷。
“哦,这样啊。”我咬着筷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聊天,也太言简意赅了点儿!
沈步申用指节扣了扣餐桌,把被咬得伤痕累累的筷子从我嘴里拽出来,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在我碗里,“蓉秦记打包的,赶快吃,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我哪有!我想什么了我就胡思乱想了?”我正了正身子,不能认同他的说法,好像我一天就闲着没事儿干光费脑子似的。
沈步申抬眼望我,隔着半张餐桌的距离,让我忍不住陷入他那深邃的眼睛,于是一秒钟之内我的气势彻底弱掉,又唯唯诺诺的重复了一遍,“我哪有……”
沈步申没应声,老神在在地又给我夹了块儿排骨,“吃吧。”我减肥道路上十足十的阻力。
刚才吃得太猛,我现在整个胃都往外反,我揉着肚子忍着胀气又悄悄将排骨挪回到盘子里,嘴里含着笑跟沈步申贫,“这菜做的真不错,我还当我这是又发现了你一个优点,没想到是我想多了,真可惜。”
“也不算想多。”他放下筷子,看着我疑惑的眼神,顿了下又道,“我做的比这个更好而已。吃完去洗碗,我送你回家。”
纳尼……他这算是幽默么?
虽然我压根儿没吃过他做的饭,可还是很捧场的又夸了夸他。可怜我这个在家纯靠亲妈、几乎什么都不做的甩手掌柜只能含着泪默默答应去洗碗。世上还是亲妈好,男人神马的都不靠谱儿,不知道心疼人。
“哎呦!”我惊呼一声,手里的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而脑子里想得只有一件事儿——完蛋了,我把我亲妈这茬儿给忘了!
沈步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地的陶瓷渣子皱眉,“怎么回事?怎么总这么冒失。”
我没有美国时间跟他解释我亲妈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以及我夜不归宿的下场会有多凄惨。我手忙脚乱的边卸手套往外跑边冲他嚷嚷,“完蛋了完蛋了,腿要被打折了……”沈步申走近拦住我,不容拒绝的带我绕过那堆陶瓷渣子在沙发上坐好。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清理一下。”他颇有定力,传递给我的信息就是“你敢动你就死定了”。可是我心急啊,我焦虑啊,这会儿能坐得住才是有鬼,哭丧着脸对着他的背影嚎,“申哥,我夜不归宿,再不回去解释清楚我妈会打死我的T^T”
沈步申抬眼扫过我的脸,“闭嘴,很吵!”我被他的严厉一震,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阿姨知道你在我这里,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你起床了没有,让我叫你起来按时吃早点。”他边蹲下/身捡碎片边面色如常的说出这些,我心里顿时炸了锅。艾晶晶女士未免也倒戈的太快了点儿吧,那边才刚跟我约定好一年之期,这边就能接受我跟人孤男寡女共处一晚了,跨度实在太大。
虽然我有些接受无能,可绷紧到喜马拉雅山顶的心也一下子回到了地平线,只要我妈不纠我的错儿,我相信我就还能活得更久些。
心放下来后就有空回想我搞出的烂摊子,我有些不好意思,cei了人家吃饭的家伙实在不应该。不过以我往常的经验,申哥不会那么小气的,怎么说也是个霸道总裁,几个盘子而已。
我吐了吐舌头,插科打诨,“对不住啊申哥,弄坏了你的东西,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光顾着想我妈收拾我的十八般武艺了,忘记手里还有盘子,意外啊意外。”我默默的道歉,见他不搭腔只顾自清理那些碎片,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帮忙,却被他一手格开,“你不要碰。”
我的手仍停留在一块瓷片上,瞪大眼睛看他,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
我没想到他会生气。沈步申盯着那堆破碎的盘子目光如炬,大概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或者是重要的人送的,我想他一定很喜欢那些盘子。大概,也许,可能,我犯错误了……
我局促的收回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蹲在流理台前在地板上画圆圈。沈步申摇摇头,威严的侧脸柔和了些,看样子是对我无奈了,拎着我的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又将我揪回了沙发。
栽面儿啊……π_π
我分分钟想要爆发小宇宙,可鉴于他的脸色,只嗫嚅道,“不就是cei了你俩盘子么,赔你就是,赔你一打一模一样的!摆什么脸色啊,脸黑的跟黑无常似的……”
“我要是黑无常一定不建议阎王要收了你,地府收人大概也是有选拔机制的。”
“你……”瞧不起我!
沈步申没理我的支支吾吾,甚至看都没看我,绑好垃圾袋往我手里一递,仿佛突然想起来,“我刚才数了数,除了两个盘子,你还打碎了一个碗,也务必记得还给我。现在去倒垃圾。”
“我……”还真让我赔啊……
我咽了口吐沫,腹诽他真是不通情达理,也怪我,谁让我手欠呢。我忿忿的提溜着垃圾袋往门外一戳,“先放门口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顺道带下楼。”
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某人打断,“现在就去,会有味道。”
我就不明白了几个蔬菜叶和几个碎盘子能有什么味道?洁癖狗,好,我忍……
我恶作剧的摆出一副深情的表情回头对沈步申说,“在我心中,你一直都很有味道,这点儿根本不算什么的。”说完提溜着垃圾袋一溜烟的往外跑。看到沈步申因不能置信而瞪大的眼睛,心情顿时如初生的太阳一样光明灿烂,让你丫嘚瑟。
在楼下巡视了一圈我都没有看到收集垃圾桶,一筹莫展间打算放弃从小被我那做学生工作的亲妈培养起来的道德观,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袋子随便丢在某个角落,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姑娘,你是新搬来的住户吧,没看物业管理条例么?垃圾摆自己家门口就行,有专人收的。”我转身,一身穿深蓝色连衣裙看着比我亲妈还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妈和气的提醒。
我顿悟了,我这是被沈步申那厮给骗了。也没什么吐槽他无聊的空,我灵机一动,傻兮兮的冲大妈笑了笑,“对啊,我新搬来的,以前习惯自己扔垃圾,这不是因为顺手了么。”
等我坐在沈步申那辆R8里的时候情绪依然不是特别高涨,乘坐豪车的喜悦与被捉弄的蛋疼基本相互抵消。
“小人!”我轻哼一声传达对他的不满。
沈步申好像没有感受到我的不满,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我小人吗?成全你而已,你不是很喜欢锻炼身体么?”
想起那晚我宣称的“锻炼身体”这个挫事儿,脸红了红,轻声嘀咕,“这是让我乘电梯锻炼身体么?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原来是乘电梯,我以为你是走楼梯。”沈步申笑意更见浓重。
离开的时候老白和小李一对好基友在保安室冲我挤眉弄眼,我跟他们招招手说再见,劝他们有空的时候去治治眼睛,眼睛眨得都流迎风泪了。老白暗暗抹泪欲言又止,叹口气,只说让我有空的时候再来找他们八卦。
我还是很开心的,沈步申家小区的保安都成了我的自己人,那他还会远么?
不会!
回家后我妈也没说我什么,倒是爷爷给我讲了大半天道理,一条条跟我列举女孩子夜不归宿的十大危害,我乖乖写了“下不为例”的保证书他才放过我。
我亲妈摩挲着保证书上的红手印,意味深长地瞪了我一眼,“该!”
嘿,这话打哪儿说起,明明是她自己默许的,真冤枉。?
☆、三十一&三十二
? 我特别庆幸我是文科生,与那些常年待实验室的盆友们比起来,我还能有个完整的假期简直是幸福到飞起。好在后来我妈没再逼着我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婚礼,我乐得轻松,在逛吃逛吃中就这么度过我研究生的第二个暑假,从此以后变成我们师门名副其实的大师姐,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那天后沈步申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有几次主动打电话给他,他皆是敷衍几句就挂断,后来再想打给他的时候我就忍住了。还是那句老话,我脸皮再厚也好歹是个女孩子,被打击了这么多次也得有个缓冲期让我缓缓。
灰心是有的,但拼搏精神也是有的,有时候我都想去他们家蹲点抓人,最后也还是忍住了。
沈步申那边让我碰了一鼻子灰,可有失有得,这个暑假最让我开心的收获则是我的欢乐豆一步步升至90000多,终于在斗地主界脱了贫致了富,这多亏了整日与我合力打通牌的SAS君。我不禁感叹,有此神助攻,夫复何求啊。
鉴于此,最近我对SAS君是颇多信任,什么话都给他倒,上至上下五千年,下至尼采福楼拜,让他叹为观止,不断地给我发扣扣默认的那个骷髅头小表情以表达崇拜之情。能有粉丝仰慕,我hin得意啊,于是霸气侧漏的跟他嘚瑟,“你不能小瞧一个学思想政治教育的文科生的文学素养。”换来了更多的骷髅头小表情,我反正当他是在赞美我,不会承认是我自恋。
信任度进一步提高的时候,我开始跟他絮叨沈步申了。其实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从未见过面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见面的陌生人,他又不知道我是谁,我的男生朋友不多,能探讨这种感情问题的更是寥寥无几,听听他的意见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参考。
等到我快返校的时候,下了好几天雨的青南市突然晴了起来,一连在家待了好几天,除了斗地主就是消消乐,我整个人闲的都快发了毛。正当我无聊的躺在床上努力收集最后一颗金豆荚,蓦地屏幕一黑,那个被我牢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就这么显示在我的手机上,兴奋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只能说是令人激动的意外收获。
我一个机灵坐起身滑了接听键,手都不利索了。
“喂……”我刻意压了嗓音,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磁性些,等着对方先说话。
沈步申听到我做作的声音后明显窒了一下,轻咳一声,“马上要开学了?”
“嗯哪,其实我这开不开学都一样,跟老师那儿刷个脸,研三了,都是找工作,基本没人管的。”
“那论文准备的怎么样,开始写了么?”他又问。
“老师看过开题了,这次回去就是为了给他看中期报告,小论文也发了。”我老老实实的又回答了他。
“你的论文名称是什么?”
“《论我国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提升路径》。”
“哦,挺好。”他话峰一转,“工作找得怎么样?”
“一般般,我妈想让我考公务员,我爸想让我读博士接他的班当老师,我爷爷想让我进国企,我自己没什么想法,所以让他们吵一架之后告诉我结果我照做就行,答辩前应该还不会太忙。”
“好,那我知道了。”
沈步申有问,我必答,甚至还举一反三,不过这也太奇怪了,他今儿怎么有空关心我学术上的问题了,也是闲的蛋疼吧?我的兴奋感已经被他一马平川的语调浇得熄了火,最后实在憋不住了脱口道,“申哥你能别跟我绕圈子么,你有话就直说,听着怪累人的。”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开学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你们学校不远。”说完就给我扣了电话。
我憋屈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猛地扔在床上。什么鬼啊,开学后就开始什么工作啊,给我找了实习单位?就不能给点儿提示么!我再回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变成了占线,可给我郁闷坏了,他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故意调/戏我的。
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晚上斗地主的时候我就把我俩的对话原封不动的照搬给了我的游戏好基友SAS君以寻求他的帮助,想让他从男人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沈步申说这些话到底是想干嘛。他先是打过来一串省略号,接着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答应了人家什么事儿却又忘记了。
不要叫我毛毛:我答应了他那么多事儿,我怎么记得是哪一件,神经病,也不说清楚,让我瞎猜。
SAS:他提到他住的地方,会不会是想让你去他家……
不要叫我毛毛:!!!
SAS:我随便说说而已……【骷髅头】
不要叫我毛毛:他那么闷,内心指不定得骚成什么样儿,一定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没错!他说话总是曲里拐弯的,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接受能力,想让我去他家倒是直说啊,我怎么可能拒绝。哎,你说,他要是真对我做什么我该怎么办?其实我倒挺希望他对我做点儿什么……
艾玛,好羞耻,尽管没人看见,我还是捂着脸摇了摇头,想甩掉我脑子里的无数猥琐思想。我脑子里旖思一片,对于S君就没那么多顾及了,换上了一副八卦嘴脸开始刨根问底,我做人很实在的,向来不扒则已,一扒就是刨祖坟。
不要叫我毛毛:酷爱告诉我你跟女朋友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样儿的情况下发生的,有没有坚持到5分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爽歪歪?【坏笑】
SAS:……没有什么第一次,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就跟别人跑了。
不要叫我毛毛:额,抱歉啊,节哀。不过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处/男。
我有些汗颜,没想到会戳到人家的伤疤。聊了这么久,我只知道他是青南市人,三十多岁,未婚,现在又多了一条——处男。三十多岁的处/男,不是颜值低就是有隐疾,真是呵呵哒。不过我不会歧视他的,作为好基友,我应该鼓励他。
不要叫我毛毛:女朋友会有的,XX套也是会用到的,加油!【拥抱】
SAS:【拜拜手】我要去睡觉了……
摆明不想聊。
不要叫我毛毛:哦,那好,咱下次再聊。
SAS: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喜欢的人在想些什么,或者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妨直接问他。他即使没有给你明确的答案,一定也会在细微处有所表示,你这么聪明,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哦对,最后提醒你一下,不要随便说一个男人是处/男……
不要叫我毛毛:……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由衷的想说——我聪明个狗/屎!我要是真聪明早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哪会执着至此。聪明需要代价,我宁可笨一辈子,静静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幸福被我抓住。我没有再回复他,关掉电脑上了床。不过他有句话是说的特别对,想要了解别人在想什么,那就直接问,太委婉对方未必懂。
一夜无梦,第二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我亲妈说这种天气特适合我拎包滚回学校,于是……我就滚了。
我亲爱的两个小伙伴能够作证,我最不爱待的地方就是学校。我们学校虽然也算是知名学府,可环境条件实在太特么差了,尤其是住宿条件。
狭小,拥挤,桌子上和地上都堆满了各种零碎的物件儿,一进宿舍门我就觉得自己是来受苦受难来的,苦着脸硬给自己找了一小方容身之地。
“少女啊,赶紧收拾收拾,差不多饭点儿了。”花朵用一根手指推开我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把装着老干妈的塑料袋往上一撂,嫌弃的拍了拍手。太平站在破旧的门板边,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皱着眉连进门都不愿意。
我用卫生纸随便擦了擦椅子,一屁股坐下埋头吃虾条,实在是懒得动。
“你耳朵长得跟弥勒佛似的,怎么就听不见人说话呢,让你收拾呢,至少把行李收收吧。”袖子被拉起了一角,花朵又推了推我。
我躲开,挑挑眉,“不是有你么,你帮我呗。”
“我欠你啊,一大早懒觉都没睡成就被你拽过来当搬运工,我特么又不是农夫山泉。这种粗活你都让我干!”宿舍挺久没人住,壁角都结蜘蛛网了。花朵自认形象气质佳,绝对不能忍自己一脸灰什么的,太影响公众形象,怎么说也是平南省播音主持界的一枚小粉。
我摆摆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花朵叹气,“我特么上辈子还真是欠了你。”最终我还是要了点儿脸,没好意思把活儿全让花朵干,我们一起把我的地盘拾掇好,摊坐在椅子上,太平才勉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问,“你这墙上贴的都什么鬼?”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我贴在墙上用以自勉的对联——减肥道路且长且珍惜,吃货人生且胖且悔改,横批:To eat or not to eat?
老娘1米65的个儿,120斤,在微胖界至少也能扛面大旗。本来觉得自己属于标准身材,后来实在见不得花朵时不时在我面前花枝招展的秀身材,我就每天绕学校跑10圈保底,结果不但没瘦反倒胖了两斤,大爷的。
这个对联本就是用来自我鼓励的,一度还被自己的才华感动到,然并卵,微胖界依然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
太平自下而上的打量了我一番,淡淡的插了一句,“我看你就是不知悔改。你就是虾条辣条吃得太多,所以脑子才不够数了。”不揭穿我们还是好盆友……我打了个嗝,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默默收起了虾条。
“你们宿舍的妹子呢?怎么就你一个?”花朵摸着我的那副对联问。
“有两个都退宿搬走了,还有一个不知道哪儿去了,从来没回来过。”
“啊,那就剩你一个了啊。那你怎么不搬,住我那儿多好,不收房租还管三餐。我形单影只的好可怜,你都不知道我多怀念我们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本科时候我俩把宿舍当宾馆的标间住,那叫一个惬意。花朵挤挤眼睛,看来是很想和我一起重温一下大学时的同/居时光,我有点儿心动。
不过太平又很及时的给我泼了一瓢冷水,“我劝你还是别了,花主播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等哪天你的地位能高过四喜了再考虑跟她合住吧,不然你就只能充当一只宠物的babysister。”
我的地位能不如一只拉布拉多?看到花朵微微变了变的表情,嘿,我还真不如。正待发火,有个挺漂亮的妹子突然从我对面的床上坐起来用眼神阻断了我的话,一脸的不耐烦的说,“吵死了。”
我们三个一回过头还当闹了鬼。
关键这妹子脸太白了,跟刷了白漆似的,我对这种病态冰美人一向没啥好感,而且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躺到我们宿舍来,我心就是再大也有点儿接受无能,没第一时间喊抓贼就不错了。
满是灰的宿舍越发的安静了,也没人先开口。那姑娘诈尸一样起来说了一句话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给躺了回去,真够淡定的。我看她挺眼熟,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没动,反正有太平这个万能脑子帮我想。我冲太平使了个眼色,她摊摊手摇摇头,朝着花朵呶了呶嘴。
得,正主儿原来是这位。果然花朵上前了一步,斜靠在高低床的柱子上,也不管人家还躺着,开口就是讽刺,“呦,这不是咱们安大美女么,不是说青南的宿舍像猪圈,怎么舍得回来睡猪圈了,不怕不习惯?”语气轻蔑又不屑。花朵虽然老在我们这群朋友面前吃瘪,可要是真在外面受了气,那战斗力比起一架战斗机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起身往门外走,这个所谓的安大美女跟花朵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目测我们也插不上话,还不如出门躲躲清净。可花朵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对那个姑娘貌似完全不起作用,人家就是不动如山的躺着,花朵气得猛摇床。
我走上去拦了拦她,没拦住。床上面那姑娘又坐了起来,俯视着我们,“还有完么?还让不让人睡觉。”语气极像是妈在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我向来帮亲不帮理,见不得我的朋友受欺负,虽然这也不算欺负,可我就是不爽。
“您可真讲理,这能有完么?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什么嘛?叫私闯民宅!”我隔开花朵,直接站在高低床第二层的梯子上掀开了女人的被子,“要不您先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不然我就真报警了,警察一来都甭想安生,丢个东西什么的也说不清楚。”我越说越狠,安姑娘惊得话都不会说了,拽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直发楞,老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这是学校给我安排的!”
我没理她说什么,蛋腚的在心中给自己点了根儿蜡。原谅我又一次掀了一个女人的被子,还好这次我克制了一下,没有顺便把她的胸/罩也给扒了,毕竟她没抢我男人。
++
“可是她抢了我男人……”花朵垂眉耷眼的坐在太平和我身边可怜兮兮的诉苦,作为公众人物那点儿“一直美下去”的觉悟全给丢了。
我跟太平对视一眼,问她,“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花朵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缕了缕,无非是被抢了男人的女人以及抢了男人的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所以大三那年我举报她作弊来着,谁承想人竟然不但没受处分还保研了,后台太硬了,不公平。天啊,你错堪贤愚枉作天!”
“Stop,别演了。”我上手捂花朵的嘴,“谁让你是软柿子,人家就专抢你。老娘这十年可是智斗了不少要跟我抢男人的女人,多学着点儿。”
“学你搞掀被子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么?”花朵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一段几乎忘记发生在什么时候的过期恋爱因为有了瑕疵才让人耿耿于怀,既然能摘掉那根刺,这会儿她当然有心情开玩笑了。
“嘿,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甩你那男人的脸你都忘记长啥样儿了吧,最近不是跟项玉打的火热?”
“说什么呢你!我看见安咪那女人得意就高兴不起来,你以后要是跟她住一块儿就多虐虐她。”我没回答,转身递了个卤蛋给太平,“昨儿申哥说我可以上班了,他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实习神马的,我也闹不清他是几个意思,太平你帮我问问呗。”
太平难得没拒绝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花朵八卦兮兮的戳戳我,“呦,联系这么紧密,看来你和沈大哥处得很好啊?是不是快要勇攀高峰了?”
“并没有。”我摸摸鼻子,“但至少别的女人不敢乱在他面前蹦哒。”有没有女人蹦哒我真心不知道,但愿没有。
我和花朵聊的热火朝天,太平神来之笔做了总结,“所以,其实男人的态度最重要,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是浮云。”
花朵和我都点点头,深以为然,我引申为具有选择权那方的态度是最为重要的。
最终我勉强同意了安咪住下,因为不同意也没办法,学校安排的我也不能拒绝。可我实在小瞧了这妹子,太能蹦哒了,到最后让我觉得不收拾她都是不给她面子,不过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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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前不久新盖了栋楼,人称红楼。我们院和人文学院经过与其他院激烈的角逐层层选拔后被批准从以前的旧楼挪了过来。这楼挺气派,就是名字略文艺,也不知道是哪个造诣颇深的文青给起的,搞得我每次去找我老师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像刘姥姥。
今儿跟老师约好给我改论文,我拿着我的中期报告敲了敲门,也没等允许就直接进到屋里。
“来了?”我老师不以为忤,抬头看我一眼又继续看文件。
我老师姓魏,是个特乐天的小老头,在我们这个领域也算是泰斗一枚,著作七八本,论文也有三五十篇,还是某时政杂志的特约评论员,快七十岁被我们学校返聘回来,就收了我师姐、我还有我师弟仨学生,当初还是我死皮赖脸硬缠着他收了我。师姐今年上半年已经毕业了,于是在新一届学生来之前,我们师门就剩了我和师弟俩独苗子。魏老师脾气贼好,像我爷爷,我跟他的相处一向很随意。
一进门我就发现老头儿今儿状态不大对劲,我试探的问了句,“老板,您今儿是不是不舒服?论文改天看也行,我这儿都改的差不多了。”
魏老师揉了揉额间,嗤笑一声,“差不多是差多少?我哪还敢不舒服,你跟齐实甭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最近见齐实了么,这小子最近干嘛呢?”
我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很有眼色的给老师揉肩捶背,“呦,您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俩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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