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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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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芸娘妹妹如今不但是在母亲面前侍奉,还能每日里跟着母亲学习看账及处理府里的庶务,可见是真的深得母亲器重啊。”,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琪娘,她一脸温柔笑意看着芸娘说道。
这话本是芸娘自己接下去要主动炫耀的,如今被琪娘在这种境况下说出来,倒也是替她解了围,芸娘不由抿唇一笑;喜滋滋说道:“琪姐姐实在是谬赞了,还不是因为琪姐姐你们都有大好的前程要奔忙,母亲才不得不叫了芸娘这个没大用的在跟前作陪的。”
琪娘面上却露出一副羡慕的样子,继续说道:“唉。。。还不知道各人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呢,又能算什么大好前程啊,倒不如妹妹这样,有母亲亲自替你打点安排,定会有份如意。。。。。。”
琪娘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那阿生轻轻咳了两声给打断了,她也马上笑着转移了话头,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娘子自然是不方便如此大喇喇谈论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不过芸娘听了琪娘这话仍是十分得意,因她自己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能嫁给会宁郡公府坊庶出的小爷做正妻,对她这样身份的小娘子来说,实在已经是极好的出路了,那安国郡公不但是宗亲贵族,更是长安城内有名的富庶人家,比起前途未卜的选秀,确实是很难说的清孰优孰略的。
芸娘只顾着沾沾自喜,却没注意到琪娘面上艳羡,眼中却是冷冷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芸娘又说了几句自己如今在顾氏面前如何得意的话,那齐嬷嬷便上来请几位小娘子先回去了,她说五娘如今仍在调养身子,等过阵子她好全了大家再聚也不迟。
四娘一听,便有些着急的样子,她又上前握住了五娘的手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可看着五娘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却仍是清清冷冷的,四娘一噎,便没说出话来了。
待送了三位小娘子离去了,玉华便由阿蛮陪着又躺回了内间的床上休息,阿蛮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下不由焦急,别人不知道,都只觉得五娘自从那夜大哭一场便彻底恢复了往日的乖巧温和,可阿蛮却察觉到五娘私下里性子却是冷淡了许多,以往屋里没别人的时候,她就常常会叽叽喳喳和自己说笑逗趣,如今却是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了。
阿蛮又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玉华的脸色,便轻声开口说道:
“五娘刚才有没有注意,那四娘临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唉,说起来四娘与五娘可真是要好啊,以往在沁芳阁时,您两个除了睡觉,几乎日日都要黏在一起的,如今乍然分开了,难怪那四娘要舍不得呢,五娘是不是也有些挂念四娘啊?”
玉华听了却并未作答,只是冲阿蛮淡淡一笑,又吩咐她去拿那本已经起了毛边的曲谱来给自己看,这曲谱是五娘那夜大哭一场之后,突然有一天从一堆书柬册子里翻出来的,至此后便天天要拿在手上翻看一阵,有时候便那么握在手里就睡过去了,阿蛮见她这样,便暗叹了一口气,依言去取了那本曲谱过来。
玉华接过曲谱先是随意翻看着,而后便一下子打开到了她已经反复看了几十遍的那一页,那页照常记得也是曲谱,但只要把书页用力拉到最大的位置,夹缝里便赫然出现了竖写的一排小字,那字体玉华十分熟悉,正是程娘子的笔迹。
程小妹、王六根、王满福、李嘉月,写着的是一串四个人名。
玉华是在不久前仔仔细细回忆着师傅的一举一动时突然想起这本曲谱的,曲谱是那皇后娘娘省亲前一日时师傅给她的,给她时并未额外多说些什么,只说是师傅自己所作的一些琵琶及琴谱,让她收着以后慢慢看。
玉华想起这本曲谱后边找出来一页一页仔细查看,终于给她找到了这四个名字,前三个名字玉华猜出来应该是师傅妹妹一家三口,而最后一个名字,玉华则也是听师傅说过的,这李嘉月乃是那长乐公主的闺名,这世上如今恐怕并无几个人知晓了。
玉华又伸手在那一排小字上来回摩挲了几遍,便猛的合上了曲谱,命阿蛮去做一个炭盆过来,自己动手一页一页将那曲谱烧了个干干净净,阿生她们自然有些好奇,便叫了阿蛮出去询问,阿蛮因为已经得了玉华提前吩咐,便低声说道:“五娘说那是程平赠送的东西。。。。。。”,阿生听了顿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又过了几日,朝上言官还在为皇后娘娘于永嘉坊遇刺一事而争论不休时,永嘉坊却接到了宫里的圣旨,圣旨言那崔氏五娘崔玉华英勇大义、忠孝两全、才高德显,特此嘉许封为那伊川县县主,并随封赏了玉山、珊瑚床、蝉翼纱等奇珍瑰宝,说是那崔皇后亲手挑的赏赐。
永嘉坊自从皇后娘娘于府里遇刺后便一直风声肃杀,直到今日五娘得了圣上与皇后的嘉许封赏后,才重又喜气洋洋的热闹活络了起来,可这喜庆却没能持续几天,就从北疆传来一个令整个长安城都为之一惊的坏消息,卫老将军卫霖岳,于北疆前线中伏,战死沙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紧补上下半章啊
作者这周末出去玩了一趟,自从开文后,第一次过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周末,玩的很开心,却又很愧疚,因为裸奔的作者没有存稿啊,断更好心虚啊
五娘在挫折中艰难成长,性情也会慢慢有些变化的

  ☆、第93章 军令状

河套平原中段;离着黄河约三里地外的地方,驻扎着一股唐朝大军;营地上军旗被河面上过来的凛冽北风吹打的啪啪作响,隐约间可看的出来上面书着一个大大的“卫”字,而中军的首领大帐里面,空气也同样让人感觉到寒冷刺骨。
一身缟素的小卫将军卫无彻端坐在帐篷中央已经快一个时辰了,除了偶尔眨下眼睛,几乎一动没动,两个侍卫低头守在帐门钱;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启禀将军,前锋营统领李副将求见!”
帐篷外突然传来了守卫通传的声音;守在帐内的两个侍卫都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右手边站着的这个便走上前单膝一跪;向卫无彻询问道:“将军;是否要请那李副将进来?”
卫无彻有些茫然的凝目看了这侍卫一眼,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样子;那侍卫本就是他的亲信,这两天心中也一直都在为他心焦,此刻见他这样,不由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卫无彻这才清醒了过来,他皱眉略一思索,便一挥手说道:“请进来吧!”
李纪在帐外卸了盔甲佩剑,同样也是白衣戴孝,才由卫兵引着弯腰迈进了帐篷。两人见礼落座后,李纪并未多做虚言,一挑眉便问道:“已经两天两夜了,不知道将军对元帅的位置考虑的如何了?”
李纪这话一出,本在他二人身边近身伺候的那个侍卫忍不住就往后轻轻撤了一步,果然,卫无彻一伸手便抓住了手边的刀鞘,清瘦斯文的脸上已经满是怒意,好像随时随刻都会拔刀砍向那李纪一般。
面对顶头上峰的暴怒,李纪却是不动声色,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的继续说道:“如今孙将军大营驻扎我营沿河十里之外,韦将军大营仍在甘州城内,两营距离安倍都护府比我营都要更近些,若再拖过了今日,不管他们哪一位都可以军情紧急的名义,先斩后奏,自请代任元帅一位的,卫将军您的哀痛末将不敢说能感同深受,但末将敢言,若是卫老将军在天有灵,绝不会想看到您在这里妄自忧思,白白延误战机的。”
近旁立着的那个侍卫不由自主的便随着李纪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这其中的道理实在是太浅显了,并不是只有李纪一个人明白,但眼下,却是再无其他人敢这样直通通将话彻底和小卫将军说破,那卫老将军中伏身亡一事来的实在太过突然,尤其对他亲生儿子卫无彻而言,简直有如那晴天霹雳,这主帅于前线阵亡本就是历来极为罕见的事情,更别说还是卫老将军这样的国之栋梁,噩耗甫一传来,几乎没人相信,可一旦信了,几乎人人心中都仿佛听到那擎天巨柱轰然坍塌的巨响。
卫无彻攥着刀鞘的右手已经爆出了根根青筋,可李纪的话却还没说完:“末将所说的这些,想来卫将军心里一定也早就清楚的很了,如今之所以迟迟不敢行动,我看,恐怕是因为卫将军对执掌帅印一事毫无信心吧!”
随着李纪话音一落,卫无彻长身而起,手中的宝刀已经锵然出鞘了,寒光一闪,直冲李纪便劈了过来,那李纪不但不闪,反而从位置上也是一个挺身,迎着那刀锋便上去了,两个侍卫齐齐大叫了一声“将军!”,离得近的那个已经忍不住猛一下闭上了眼睛。
哐当一声,那刀锋紧贴着李纪肩膀擦身而过,重重的砍在了他面前的案几上,直震得卫无彻手一抖松开了刀柄,他直愣愣站在当地,怒目圆睁,呆了半响,肩膀陡然一松,脸上慢慢浮起了一片悲怆之色,连双目都变的赤红了起来。
李纪这时才伏身一抱拳说道:“末将情急之下,出言无状了,还请将军以军法处置。”
那卫无彻听了此话却是仰天一阵狂笑,目眦欲裂,与他平日里一贯斯文从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那两个侍卫几欲上前劝慰,却终于还是不敢造次。
“出言无状,哈哈哈,你何来的出言无状呢,你说的可句句都是大实话啊,哈哈哈,本就是我无能、无胆、无决断,不配做我爹的儿子,我不配啊。。。。。。”
眼看着那卫无彻状若疯癫,李纪却只静静的立在一旁,并不上去劝阻一句。
这人啊,有时候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卫老将军卫霖岳出生低微,全靠自己一手一脚从沙场上活活厮杀出来的,从一个略通兵法的百户长,一直做到了可以自创阵法的大将军,可谓真正是天生的将才,而卫老将军家的几个儿子呢,大儿子生于北疆,幼时正逢战乱,胎里带来的弱症,如今还一直病着。二儿子卫无彻从小聪慧机敏,于读书学问一道上极具天分,可对带兵打仗却是始终不得法门。而庶出的三儿子则是最像卫老将军的,天生就好舞刀弄枪不说,于两军阵前初试锋芒,便显出了智勇双全的能耐,可是偏偏他才刚十九岁时,便于卫老将军眼前活活被敌军一箭射落马下战死了。
卫老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本就子嗣不盛,最后也只剩了二爷卫无彻一个可以继承衣钵之人了,卫无彻也并未有任何退缩和推脱,毅然便弃文从武。他本就头脑聪颖、心性沉稳,跟着那卫老将军驰骋沙场多年,兢兢业业辅佐自己父亲,到如今做个征讨将军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可是,这数十万大军的主帅之位,那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胜任的了,卫无彻本就是个聪明人,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管是那孙鲁,还是那韦皋,都比他更具有将才与韬略,若是纯粹以国事论之,他本就不应该去争那元帅之位的。
可是,如今是否要去争那元帅之位,并不是他卫无彻一个人的事情,此事直关他卫家一脉的兴衰,直关他父亲麾下和他自己麾下数万出生入死弟兄的前程,从咋闻父亲中伏身故,到被架在火上要去争夺那元帅之位,不过短短两天,卫无彻心中的悲恸、恐慌、煎熬、羞愧,其他人又如何能体会呢。
待到那两个侍卫已经惊惧不安到了极点,正准备跪求自己的主将息怒的时候,卫无彻却已经是长叹一声,一个退步坐回了案几后面,抱头默然不语。
此时,那李纪才缓步走到小卫将军身前,躬身一拜,扬声说道:“末将李纪不才,愿全力以辅佐卫将军坐上那元帅大位。”
卫无彻猛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李纪从鼻子一声冷哼,沉声叱道:“无知小儿,你只当自己被赞一声天生将种,稍有些胆略与武艺,又有圣上做依仗,便可于这万军阵前目中无人、好勇逞强了么?哼,难道你李纪愿意全力辅佐,我卫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这小卫将军本是极为欣赏李纪的,又因他身份十分特殊,自李纪从军之后,虽说名义是由圣上钦点跟着卫老将军,但实际上,却是由小卫将军一直带在自己身边着力栽培的,两人关系可算颇为亲近与投契,可此刻,这卫无彻看向李纪的眼神却满是鄙夷与厌恶。
李纪却好似浑然不觉,仍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末将实在不敢如此狂妄,但末将如今心中有一事十分的不解,还望将军能点拨教导一二。”
说完也不待卫无彻拒绝,便马上继续说道:“如今我军中将领人人都知道,自从那薛延陀首领碓男带人投靠回鹘后,这回鹘人行军作战风格便突然剧变,不但起了那长期霸占我北疆诸地的野心,更是极擅诡计谋略,用兵布阵间往往出人意表,让人防不胜防。但是末将却不懂,这碓男既有如此的雄才大略,难道会甘心久居这附属之位吗,那回鹘可汗拉赤羽生性暴戾乖张,可并不是个能容人的呢。如今我大军倾力全线逼近,这回鹘人虽仍在负隅顽抗,可是毕竟实力悬殊,已经渐渐露了败象,末将倒是十分好奇,这碓男,如今心中究竟会是个什么想法呢?”
待听到李纪说了一半,卫无彻神情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听完了李纪最后一句,便不由自主答道:
“你这是想说我们应该设法连纵那薛延陀的碓男,设法离间他两族之人吗?此计我与父亲并不是没有商议过,但其间风险与变数都极大,在如今我军局势占优之际,并不是什么良策。更别说这薛延陀一族长期远避关外,与我朝一贯并无来往,别说他的为人与脾气,就连他长的什么摸样我们都毫无所知呢,若论熟悉,还远远不如那回鹘的拉赤羽,如今这仓促之下,又如何能与他拉上关系且结为联盟呢,说不定趁机被他反咬一口也未可知啊。”
李纪心中一叹,这小卫将军心思缜密,但为人确实是不善应变、缺乏决断,他想了想便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现在可谓是非常时期,末将虽力劝将军去争夺那主帅之位,但想那孙韦两位将军对这帅位也俱是势在必得的,将军您如今最大的优势,不过是姓卫而已,您若放手去争,这朝廷上全盘权衡之下,您这胜算倒也是很有几分的,但若这战事再拖上他个一二年,没了卫老将军的运筹帷幄,再加上孙韦二人的各怀心思,卫将军您可还有把握在这帅位上坐上多久呢。。。。。。”
李纪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一句已经是接近耳语,可听在卫无彻耳中,却犹如炸响了一个惊雷,他不由一抬头便凝神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李纪。
这李纪今年不过刚刚年满二十,但其身形高大异于常人,近年来又常年征战沙场,面色黧黑刚毅,行动沉稳如山,再想想他一贯于阵前的刚猛凶悍之态,实在是让人不由常常忘记了他的年纪和身份。
卫无彻心中也是一阵感概,这“天份”两字,确实不是人力所能强求的,经过李纪这一番说解,他思路也已经是逐渐明晰起来,这主帅一位,无论自己如何的犹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但最最紧要的,却是自己怎样才能以三军元帅的身份领兵大胜那回鹘人,得以完成父亲的遗愿,并保全卫家军声名不堕。
这边小卫将军还在思绪万千,那边李纪已经又是向前迈了一步,抱拳沉声说道:
“末将前锋营统领李纪请令,请将军派精锐五十人与末将,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三十日内必与那薛延陀碓男结下盟约,前后夹击,以彻底铲灭回鹘大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男主来了吧,满满一章都看他一个人表演啊
咋样,亲们满意不
啥?打仗不爱看,要看谈粘爱啊
不好好打仗,哪有资格谈粘爱呢

  ☆、第94章 喜事

回到了自己帐中;李纪又命自己的小随从小六把舆图拿出来仔细勘察起来,帐子里除了小六;那山匪头子刘腊也在,他自从招安后便一直跟在李纪左右听命,如今身上也背了一个御骑校尉的职位。
见李纪看的专心,刘腊先是不敢打扰,围着帐内转悠了几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纪哥儿,你何苦为了那卫家的事情冒上这么大的风险;就算咱们不愿意那孙鲁坐上帅位,就算咱们要扶持卫家;也没必要一定就要出此险招啊。”
李纪仍埋头舆图上并未看他,只淡然说道:“所谓富贵险中求;我如今虽不求富贵;但却也是在求一个出头的机会,这卫老将军意外中伏一事;虽为我国极大噩耗与损失,但于军中诸人,却也是改朝换代的大好机会,若我只图谋一介将军之位,确实无需如此冒险的,只要稳扎稳打、徐徐图之,自有皇伯父与三哥替我做主,但你刘腊也是知道的,我李纪从不是一个甘居人下之人,既然已决心于军中建功,自然是奔着那统领三军兵马大元帅之位去的,既有所图,又何谈什么风险不风险的?”
刘腊也还是第一次听李纪将自己所谋的如此直白的讲了出来,他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刘腊听的越是心惊,他自己本也是个胸中颇有些野心与韬略的,但是每每于这皇族青年面前,却总是一次次不得不心生敬畏、甘拜下风。
他想了想又说道:“纪哥儿,就算那事能成,你难道不怕那小卫将军贪墨了你的功劳吗?卫家于军中已经苦苦经营数十年,将来又怎会心甘情愿将大权乖乖交出呢?”
李纪这才抬眼看了看刘腊,一笑说道:“老刘,卫无彻这人别的尚且一般,却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思路缜密谨慎,又极为通晓从兵部到府军的各种弯弯绕绕,虽不是个帅才,倒绝对是个副将的好料子,卫老将军于知命之年还能屡屡攻城克寨,实在是缺不了他的一份功劳。他是个聪明人,如今他身边强敌环绕,你想想看,除了我,他还有何更合适的盟友吗?”
刘腊听他这样一说,便也想明白了,李纪虽一门心思于军中发展,但却与卫、孙、韦等各家情形均不相同,他这圣上亲侄的身份,让他可以超然于众人之上,对卫家而言,辅佐李纪这个未来的亲王,和白白让权于孙韦两人,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李纪显然并不在意刘腊是否能想的明白,他的心思仍在那舆图之上,又勘研了半天,在一处地方拍了拍说道:“老刘,明日派几个兄弟去趟甘州,想办法和当地的胡匪搭上线,许以重金,只求那碓男的行踪消息。”
说完又仰脸冲刘腊捉挟一笑道:“说起来,我最喜欢和你们土匪打交道了,一切都可以用银子说话,实在爽利的很。”
一旁捧着热茶的小六听了李纪这话不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刘腊也不由龇牙摇头的苦笑了起来,这李纪唯有想捉弄戏耍别人时才难得会露出点少年人的活泛,平日里一张冷面刀疤脸总是煞气腾腾的。
刘腊又问了些明日里行动的细节,末尾还是忍不住问道:“纪哥儿,你就那么有把握那碓男会与我军结盟吗?”
“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七八分吧,这世间万事均有其理,老刘,你若是碓男,一边是臣服于拉赤羽继续与我朝大军胶着缠战,一边是和我朝大军结盟取代那拉赤羽占了高昌城称王,你会如何抉择呢?”
刘腊被李纪问的哑口无言,不得不点头称是,李纪又扯唇一笑说道:“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很想会会那碓男,这人实在是不俗,我如今十分怀疑他一味鼓动那拉赤羽与我军持久作战,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恐怕就是想借机消耗回鹘人实力也不一定。”
这北疆前线,小卫将军与李纪各自谋划商议暂且不提,长安城内却因为那卫老将军的死讯而陷入了一片恐慌,这北疆战事本就不如预期的顺利,已经拖的国力十分艰难了,如今兵马大元帅却又突然遇袭阵亡,圣上李盛连着几日在那紫宸殿召集太子及三相闭门商议大事,宫里上下诸人连睡觉吃饭都不敢出大气,而长安城内,一时间家家户户均闭门谢客起来,各种宴饮也都赶紧停了,那选秀之事自然也是又延期了。
不过选秀虽暂停了,但不代表其他喜事不能悄声无息的操办起来,这一日,永嘉坊内院便来了一个访客,并不是什么夫人贵客,只是会宁郡公府里一个掌事的嬷嬷,不过仍是得了郡公夫人顾氏的亲自接见,待送走了这嬷嬷之后,顾氏便命人去沁芳阁请芸娘过来。
因为是顾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阿生亲自去沁芳阁请的人,崔云姿一下便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寻常,待听到那阿生话里话外对自己又十分的客气和奉承后,芸娘脸上的笑影便再也憋不住了,一路坐在软兜上往那主院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
自从五娘被封了县主后,芸娘可是好一阵子都没笑过了,虽然这永嘉坊的各人一直都偏宠着五娘,虽然她也在那五娘手下吃过好几次亏了,可于芸娘心里,五娘却总也脱不了当初在安邑坊里那个呆木丫头的影子,如今五娘一下子变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县主,实在是结结实实给了芸娘一记闷棍,打的她好些天都缓不来气。
不过芸娘这人最大的长处便是识时务,想通了之后,便马上拿着自己绣的荷包鞋子等物去宝月轩拜访那新出炉的县主去了,却没想到一连着吃了好几天闭门羹,到如今也没能单独与五娘叙叙旧,弄的芸娘到现在心中还十分不安,生怕那五娘是暗地里记了自己的仇。
待被引进了顾氏的房里,芸娘一眼便看到了顾氏手边的案几上摆着的一个戗金描漆百鸟纹多宝格盒,那金片锁上赫然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映着窗棂里透过来的光线,直晃人眼。
“芸娘过来我身边坐。”,顾氏脸上笑盈盈的招呼芸娘坐在了榻上,又握了她的手,将她上下仔细端量了一番,说道:
“我们芸娘真是越大越标致了,很少有人能将丁香、耦合这样清淡的颜色穿的这么娇艳的。”
芸娘此刻心中已经是十分笃定了,她两颊羞的绯红,眼睛莹亮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果然,那顾氏伸手敲了敲手边的多宝盒,笑着说道:“芸娘,今日那会宁郡公府遣人过来了,和我们府上商议要求娶你去做那会宁郡公的侧室呢,我和你父亲已经答应他们家了。。。。。。”
芸娘半倚半坐的垂头挨在顾氏身边,听了这话,猛然抬起了头,唇边的笑意还没退去呢,脸却已经僵了。
顾氏不知还在嘁嘁喳喳的说着些什么,芸娘却是怎么听都听不明白,她耳边嗡嗡的直响,眼前也有些发花了。
“怎么?芸娘看样子似乎不太欢喜?”
朦朦胧胧中,芸娘却一下听清楚了这一句,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前,顾氏正冷冷看着自己,芸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急忙挤出一个笑来,俯首颤声说道:“女儿一切但凭母亲做主。”
顾氏既得了她这句话,脸上便又重新浮出一个和煦可亲的笑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这会宁郡公李尚已经过世的夫人,是那范阳卢氏的嫡女,他二人也算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会宁郡公能有今日的派头,那卢家可是帮了他不少的,如今会宁郡公府的几位嫡出的小爷和娘子也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管是他岳家,还是会宁郡公他自己,俱是没有再续娶嫡妻的意思,你这过去他们府上,以后便是内院当家做主的人了,你又一贯与他府上的人交好,若日后真得了会宁郡公的青眼,他自然会替你去挣个诰命回来的。”
芸娘只垂着头细声应着,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顾氏又命人捧了那多宝盒交到了芸娘身边的大丫鬟阿金的手上,说道:“这是那珏娘特意送来给你的,这会宁郡公府上的东西,别家是再也没有那么精巧的了,光是这盒子,也是别具机巧呢。”
说完,便命那阿金打开那多宝盒一步步展示给芸娘看,光看外表,这件多宝盒仿佛是个再规矩不过的方盒子,但拉开来抽去隔板后,却又可推出四个扇形小斗格来。从上面看下去竟然拼成了一个可以转动的风车一般。这四个斗格里,大大小小竟然藏了二十来件珍玩,除了玉器、珐琅雕、小金鼎,还有那西洋舶来的镶钟表宝石盒和钟表戒指,无一件不是精美华贵的。
连那方盒底部薄薄一层的须弥座,竟然也能单独抽出来,里头还另外藏着珍玩十来件,全部都是各式翡翠玉器,且每个玉器都是正好嵌在那须弥座上挖出的凹槽里的,随便这盒子如何搬动摇晃,都丝毫损伤不到里面这件件不凡的玉件儿。
虽在永嘉坊生活了这么多年后,芸娘也算是早开了眼界的,这宫里赏下来的各类珍宝,她也已经见识过许多了,但这样一件多宝盒打了开来,还是一下迷花了她的眼,一时定定的看住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顾氏在一旁看了,唇边略过一个冷笑,便命人收拾好东西,送这芸娘回去了,而后不久,这芸娘要去给那会宁郡公做侧室的消息,便一下传遍了永嘉坊。
四娘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听说后只是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不是好像都说是那家的庶出的小爷么,怎么又换成了老的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那阿平哭笑不得的赶紧给堵回去了。
而那琪娘听到了,却是冷冷的哼声一笑,心想这崔柳云姿的美梦总算要醒了,还想着去做那庶出小爷的嫡妻呢,也不想想这永嘉坊为什么要养着自己几个人,难道真是为了要给她们寻户好人家么。琪娘才笑了没几声,却一下想起了那五娘来,她脸上顿时收了笑意,变得冰冷阴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明明、星佑灵茜和一只的霸王
谢谢星佑灵茜的长评,好有充电感

  ☆、第95章 大捷

第九十五章大捷
崔泽厚与卢彦孝和黄一郎等三人;连着四五日都没有出大明宫了,夜里也是直接在集贤殿偏殿里直接设了卧榻歇息;其实虽然是设了卧榻,但三人每天也并未能真正睡上几个时辰。
到了收到卫老将军中伏驿报的第十五日上,在又陆续收到了卫、孙、韦三家的各路消息后,紫宸殿内几人才终于做了决断,由兵部草拟,圣上李盛颁旨任命那镇边将军卫无彻为兵马大元帅,任命那云麾将军孙鲁为副元帅;并加送粮草万担紧急送往了前线。
饶是崔泽厚素日保养得当,到终于能回到自己府中歇息的时候也是已经累的脚下虚晃、腰膝酸软了;即便这样,他回府后也没马上更衣就寝;先是到外院与武子习、杨律二人各自细细交代了一番后;又强撑着回到了内院。
顾氏得了通报,早已带着众人在院内迎着他了;一等郡公进门,便和几个丫鬟一起扶着崔泽厚马上去了净房,待几人合力伺候着他褪了衣衫泡到了热腾腾的浴桶中后,崔泽厚便挥了挥手命其他人都退下了,只由顾氏亲自伺候着他沐浴。
等到那热水将崔泽厚已然僵木的骨骼肌肉都浸的舒展开来的时候,崔泽厚才长舒了一口气,一边由顾氏贴身替他用木槌来回敲打着肩头后背,一边对她说道:“如今不管各方如的何博弈,北疆战事都是容不得开玩笑的,当下这种情形,这元帅人选唯有先给了那卫家才能安抚军心,不会横生枝节,但以那小卫的才能,不知道这战事又会要被拖到什么时候去了,也不知道明年此刻能不能过个安稳的大年呢,如今圣上心里也有了疑虑,才又任了那孙鲁做副帅的,不管如何,这前线局势总是变幻无常的,这任命谁做元帅是一回事,谁能将帅位做到最后又是另一回事,你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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