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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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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心里此时千头万绪的,突然听到顾氏问这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只点了点头甜笑着说道:“大约是看咱们府上的面子,珏娘对芸娘倒一直是十分照顾的,她家里的那百花苑也很值得一游。”
顾氏亲热的点了点芸娘的额头说道:“你这丫头倒总是这么谦逊,那珏娘啊我可是知道的,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她别人都不喜交往,惟独只看重你,也是因为你这孩子性子柔和绵软,又懂的谦让别人,女孩子啊,就是要你这样的性子才好,讨人喜欢,今后,也必是个有福气的。”
自从打到了永嘉坊,芸娘还从未在顾氏的嘴里听到过这么多的好话,又听到今后的福气几个字,一时都有些忘了自己不能参选的噩耗,喜的脸颊上飞起了两坨红晕,顾氏见状又说道:“会宁郡公府与咱们崔家一贯交好,你们大了总要和各府交际的,难得你和珏娘交好,以后只管常来往,阿水,去把我那个沉香木小妆匣子拿过来。”
饶嬷嬷得令去内室捧了一个褐色的雕花木匣子出来放在了桌几上,顾氏打开匣子,芸娘眼里顿时一亮,里面钗环头面金光熠熠,镶嵌着各色宝石翡翠,都是样式精致贵重的首饰,顾氏随手挑选了四五件出来,命饶嬷嬷用小首饰盒子装了交到了芸娘手里。
芸娘嘴上连忙推辞,眼睛却是已经被锁在了那盒子上,顾氏佯作生气的一瞪眼,说道:“母亲赏的,叫你拿着就拿着,虽那珏娘家里最不缺稀奇的好玩意儿,但咱们府上自然也是都有的,你既要和她交往,总要礼尚往来才好。”
既然顾氏都这么说了,芸娘再也没有理由不收下,她回去沁芳阁的路上,反复琢磨着顾氏的话,不由越来越兴奋起来。可刚上了沁芳阁二楼,就迎面碰上了那一脸喜色的四娘,她顿时又想起参选的事来,一脸纠结郁闷的默默回了自己房里。
四娘也没空搭理她,带着阿平便急匆匆往玉华房里去了,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阿蛮便携着阿平到了门外等候,原先那阿平还并不十分肯听那四娘的吩咐,后来不知阿蛮和她说了些什么,如今倒不怎么管四娘的闲事了。
等房内只剩下玉华和四娘两人,这四娘却难得的沉默起来,她本是拿着自己的妆匣子想来和玉华商量几件新做的衣服该如何搭配的,这会子却只愣愣的看着匣子里各色精美首饰发起呆来。
玉华见惯了四娘看到珠宝就眼睛放光的样子,这会子倒被她唬住了,连忙推了推她问道:“四娘姐姐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吗?”
四娘回过神来,神情仍有些懵懵的,突然开口说道:“五娘,若是真的进了后宫,可是想见你们一面也难了。。。。。。”
玉华一听这话,先是差点咧嘴笑了出来,而后却不由也默然了,虽说这永嘉坊不过只是一个暂且的栖身之处,但几年生活起居下来,这小小的沁芳阁似乎也有了几分暖意,如今虽然还没轮到自己,但被人操纵着各奔东西,显然也是早晚的事情。
四娘伸手拈起一枚坠着祖母绿宝石的点翠簪子,来回转着,让那宝石在随着光线闪烁,四娘有些出神的盯着那绚丽光影,低声说道:
“从前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我那嫡母是商户女出身,当年抬进家里的嫁妆,听说实打实的并不比你家里的五婶差多少,不过我那爹爹也是个有本事的,五百两银子的蛐蛐他也能眼都不眨的就买回家来,自打我记事起,连多吃一口饭,也要看嫡母的脸色,家里姐妹们,除了八娘,连支金钗都没有,出门做客时嫡母拿出她的好东西来让你戴一下,一回家便要如数交上去,那时候知道能到永嘉坊来,我乐的好几天都睡不着呢。。。。。。”
说到这里,四娘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冲着五娘抿嘴一笑,玉华这还是第一次听四娘讲起原来家里的事情,心下越发五味杂陈。
“唉。。。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在家,其实也蛮有意思的,过年过节偶尔瞒着嫡母藏下一个金镯子,也能乐个半天,还有爹爹,虽平日里都见不到面,但每逢我过生辰,他就会记得带我到外面去玩一趟,我最喜欢吃那桃李春酒楼的搅团鱼鱼和一品豆腐,每次去必要吃他个双份的,因为一回家里可就要被罚饿上一整天的。。。。。。”
玉华再也想不到这四娘家里竟是这样一个荒唐的情形,虽然心里还有些发沉,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娘自己也是乐不可支,又扭着玉华不放,问她小时候是怎么过的,玉华自然没法和她说实话,便拉着她的双手,认真的说道:“四娘姐姐很想被选中吗?”
四娘歪着头想了片刻,莹白如玉的脸上渐渐浮起了红霞,她凑近五娘耳边,吃吃一笑说道:“太子哥哥那样的身份,那样的郎君,谁会不倾慕呢?”
玉华倒没想到四娘竟会这样回答,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本想劝她莫要太求表现的话,竟没法说出口了。
待到第二日,齐嬷嬷果然只让玉华和芸娘两个照常课业,单独安排了四娘和琪娘两个跟着李嬷嬷专心学起了参选的规矩来,芸娘眼下两块乌青,显然是一宿没有睡好。
程娘子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多理会,待到了下课时间,照例多留了玉华一个时辰,因程娘子一直对玉华格外厉声严色,几年下来,齐嬷嬷也早不在东厅门口盯着了,一般只留阿蛮在外面听吩咐。
今日里玉华刚一在案几前长身跪坐好了,程娘子见她一脸的喜色,便挑眉问道:“果然是没叫你去参选吗?”
☆、第76章 选秀(下)
第七十五章选 秀(下)
玉华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夫人说我还未及岁,只送了四娘和琪娘去参选;不知为何,也没让那芸娘去。”
程娘子哼了一声,说道:“未及岁,这倒是一个现成的好理由,若他永嘉坊真要想送个人进宫;哪里还需要顾忌这些细枝末节的,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不用去趟这摊浑水;总是好的;你这些日子倒也算没有白费心思。。。。。。呵呵,说起来也难为你了;居然想出请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们去赏油菜花的鬼主意;你倒不怕那粪肥的香气将她们都给熏晕了!”
玉华用帕子掩了嘴;忍着笑说道:“这倒不怕;那西苑的田圃头是个有办法的,并没有直接给那些油菜花上肥水,而是用土来堆肥的,他早早就松了土,分了好几层来沤肥,那些粪肥早都一层一层埋在土里了,最上面的土又铺的厚,真是没什么味道,实在是个极妙的法子,田圃头为此还得了夫人五十两赏银呢,可不是件极好的事情吗。”
程娘子见她得意的样子,也启唇一笑,想了想又问道:“这两日油菜花应该开的极盛了吧。。。。。。”
“嗯,黄灿灿一片的真是漂亮极了,只可惜夫人不肯再多种些,否则照我的主意,把旁边种了茶花的地方也腾出来都种上油菜,定会看着更加壮观。”
听她这样一形容,程娘子眼中也难得露出了几分神往之色,喃喃低声说道:“是啊,这油菜花开起来,是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里高兴的,等花开好了,再把那油菜籽炸了油,还可用来拌马兰头等野菜来吃,辣辣的非常爽口。。。”
“师傅,你小时候并不住在宫里吗?”,玉华忍不住好奇插嘴问道。
程娘子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正色吩咐道:“你这阵子竭力表现,已经让这府里觉得你是个勘作大用的,你越是有用,他们越看重你,今后对你的安排便也能更加精心些,并不会随随便便就打发或者丢弃了,这次没让你去参选,便是一个例证,过两日,你不妨在办差事的时候故意出点小纰漏,然后再主动去和那顾氏坦承认错,你实在已经过于早慧了些,让他们生出了提防之心就不好了。”
玉华连忙点头应下道:“五娘明白,谢谢师傅提点,对了,师傅,不知他们为什么不让芸娘也去参选呢,多一个人难道不更好吗?她昨日急的差点都当着夫人的面就失态哭出来了。”
程娘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崔府的一个太子侧妃,那是板上钉钉跑也跑不了的,多一个人也没什么用,若将你送去参选,于这府里而言是大材小用,太可惜了,但要送芸娘进去,恐怕只会给他们自己惹麻烦,那孩子心智浅薄,性情不稳,又是个满肚子歪心思的,到了宫里那种地方,弄不好只会自作主张的坏事,还不如四娘这样心思浅显些,娇憨直性的倒更好用,就算小有行差踏错,别人也不会疑心什么。”
玉华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嗯了一声,又从袖笼里拿出一片小纸笺来塞到了案几上摊开的琴谱下面,推到了程娘子跟前,自从她们几个能在永嘉坊内院随意走动之后,这小纸条就不单是程娘子塞给她看了,程娘子吩咐玉华将自己在府内听到的各色消息也都及时记下来告诉自己,她自从被崔泽厚带回永嘉坊,倒唯有每日里和玉华单独在一起的这一个时辰,还能有一丝活气。
去年宫里还未传出选秀消息的时候,程娘子便已经和玉华说过,若是太子妃年底还不能有孕的话,恐怕这事便要波及她们几个小娘子了,而与琪娘的满心期待不同,玉华却是早早就知道了这太子的侧妃并不那么好做的,当年车芷兰刚被赐为了太子妃之时,众人还在看永嘉坊热闹呢,这边程娘子已经告诉玉华,恐怕这崔皇后是对太子起了异心。
那时玉华毕竟年纪还小,一时还不能理解的那么透彻,而到了今时今日,在程娘子的精心教导之下,玉华对这些朝堂宫闱的秘事,倒也算理解的有几分深入了。
玉华将纸笺给了程娘子后,自己却有些愣怔怔的发起呆来。
“你怎么了?”,程娘子皱眉问道。
“师傅,那太子殿下今后会如何呢?你看他一定不能成事吗?”,玉华声音压得极低的问道。
程娘子仰首思忖了片刻,才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等事情,其中的变数不下千百个,谁人又敢断言什么,那太子如今虽然势微,但崔家霸占朝政多载,自然也早有人极为不满了,既然大家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崔家可以做初一,别人自然也可以做十五,太子殿下毕竟占着正统二字,于这朝堂之上,各方角力之下,若想要国体稳固,这正统两字从来都是极为重要的,否则以当今圣上的性情,又如何能坐稳朝政这些年呢?故而,太子殿下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玉华听了这话,一方面心中颇有领悟,一方面却又动了点其他心思,她犹疑了一下便脱口问了出来:“师傅,既然如此,那给太子做个侧妃,倒也并不是死路一条喽?”
程娘子被她说的倒是一愣,她上下仔细打量着玉华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五娘,你这是担心四娘呢,还是。。。自己也动心了吗?”
“是啊!”,玉华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那太子殿下脾气温和可亲,太子妃车县主又是个行事最端正不过的,若不是怕出那大变故,这太子侧妃倒是个不错的位置。”
程娘子刚才还以为这五娘是到了年纪,也动了春心呢,如今看她说的一本正经的,心下不由也有些好笑,便故意逗弄她说:“我看你对这太子殿下倒是印象不错啊?”
玉华侧头认真想了想,脑中却浮现出李济民当年带着自己几人游玩大明宫时的情形,当日懵懵懂懂的并没什么感觉,现在回想来却总隐隐觉得这李济民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其实算起来,她一共也没并见过那李济民几次。
想到这儿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也不是说那东宫一定就是个好去处,只是那里,起码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点底细,以这府里的心思之大,我和芸娘,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和安排呢……”
说到这里,玉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跪坐着紧挪了几步凑到程娘子身前,低声问道:“师傅,你上次说过,元娘姐姐的亲事恐怕背后有诸多蹊跷,这几次元娘姐姐回来,都特意把我一个单独叫过去说话,又送了不少好东西给我,起初我还不觉得的,但有一次我进了内院,却看到那安南王世子也在那里坐着,虽然只打了一个照面就回避了,可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师傅,你说夫人会不会想让我……”
程娘子凝神看着玉华,一时并未马上回答她,她其实早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当初圣上赐婚那崔玉林时,程娘子便暗自吃了一大惊,那安南王虽长期远避南疆,却是宗室王族里难得文武双全、谋略深远的亲王,当年那郑太后和长乐公主失势被软禁后,也曾想过要去联纵那安南王共谋大事的,无奈安南王彼时却已经不看好她们了,并未答应,但这安南王本身的野心却是从未有消减过的,隆庆之乱时,也有他趁混作乱的痕迹。这次,他竟然肯乖乖将世子送到了长安城来参加太子大婚的仪式,又让他在这边成婚开府,就实在有些诡异了。
而崔府也是一样,这崔泽厚竟会愿意将元娘许配了安南王世子,也实在是出人意料,虽崔玉林今后若真能做了那安南王妃也是极为风光和体面的事情,但毕竟山高路远,而安南王本人又还正值壮年,要一直熬到那安南王世子顺利继位,其中的变数就实在有些太多了。
“你既然见过那安南王世子,觉得他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程娘子问玉华道。
玉华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和他远远见过几面,并未有任何其他接触,他好像并不是个活络的性子,说话行事都很沉稳,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就是他生的十分漂亮,听说他母妃是白蛮人,这安南王世子生的和中原人长的并不太一样,肤色黝黑,眉眼五官特别深刻,看着就十分引人注目。”
程娘子点了点头说道:“要说起来,他这情形倒和你有些类似,中原人和异族人血统混杂后,倒是生的漂亮的居多,你的猜想不错,我也早就疑心那顾氏有将你送进安南王府去辅助元娘的打算,现在看来,比起太子那里,他们倒是更看重这安南王府的,不过你也不必为此就忧心忡忡的,还是那句话,万事顺势而为居上,尽力就好,我之所以没有早些和你说起这个,也是不想看你每日在那里瞎操心。”
程娘子说这些话时的口气虽然还是一贯的讥诮和淡漠,但玉华却一下懂了她的苦心,心怀感激的连声点头应下了。程娘子看着她又说道:“我听那娟娘说,你好像对治疗外伤的方子特别感兴趣?反倒对她教授你的那些有些漫不经心。”
玉华有些心虚垂下了脑袋,她因赵蜜儿的事情,总有些心结,便老缠着那娟娘教自己一些治疗外伤创口的法子和秘方,对娟娘所教授的妇科调理的事情却并不十分感兴趣,今日听程娘子突然提起来,便以为自己肯定要挨师傅骂了。
谁知程娘子并未责骂她,反倒是罕见的柔声说道:“恩,你若感兴趣,也有这个精力,不论什么,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只是我让娟娘所教授你的有关妇人身子调理与生育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要的,你万万不能因为自己不喜,便偷懒懈怠的不去好好学习,你可知道了吗?”
玉华见程娘子没有骂她,倒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师傅如此为自己精心打算,自己却不知好歹的任性胡来,实在是太对不起师傅了,她红了脸凑上前去说道:“师傅,你好久都没发脾气责罚我了,要不今天……”。
她两人之前为了避人耳目,程娘子隔断时间便会佯装发火责罚玉华一顿的,或罚跪、或打她手板子、或几日里不给她授课,这段时间玉华也忙碌,经常休沐不来上学,确实是好一段时间没上演这出戏码了。
程娘子好似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只斜了她一眼,嗤一声说道:“你不用在我这里搞鬼,今日时间也到了,你回去吧。”
玉华吐了吐舌头,便起身施礼往外走了,程娘子突然又叫住了她,玉华回身等她吩咐,程娘子却半响也没说话,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待玉华离开已经半响,程娘子却仍旧坐在原地没动,眉心间不由自主的拧起了一个疙瘩。对着五娘,她虽说的轻松,可心里却很清楚,有时候所谓的“顺势而为”不过是放弃的抵抗后的一种自我安慰而已,于滔天权势之下,无根无基的人命,比那蝼蚁更卑微百倍,无论五娘多么聪颖,无论自己如何尽力辅助,她的命运也依旧是被人捏在手里随意搓弄的。
博陵崔氏与那安南王之间必有更深一步的谋算,若玉华真到了安南王府,其前途的不可预测与艰难并不会比那子的东宫更容易多少,而自己这里呢,却也许很快就再也不能帮她什么了。
直到用晚膳时,伺候程娘子的小丫鬟在她房里没找到人,便寻到了这东厅里来,却看到程娘子跪坐在案几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发呆,那小丫鬟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第77章 皇后省亲
程娘子与玉华在沁芳阁担心这安南王世子的事情;那大明宫含凉殿里,当今圣上与皇后却也同样在说此事。
圣上李盛与皇后崔泽芳两人于内殿的广榻上并肩坐着;李盛见崔泽芳将一个佛手瓜颠过来倒过去的来回把弄着,眉头却一直紧皱,脸上也看不到一丝喜色,便不由伸手探过去在她眉间轻轻揉了起来。
崔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李盛;轻叫了一声“大兄”,而后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兄,泽芳这一辈子实在欠我那大哥太多太多了;元娘这样乖巧;从小被以一国宗妇的要求苛责教养长大,我却没能兑现承诺;让她做了太子妃放在自己身边小心庇护着;现在又因形势逼迫;将她许给了那安南王府;我那嫂子早就已替她看好了几户人口简单的清贵人家,却终究为了朝廷,又牺牲了一回,那安南王府远在南疆,安南王又是个手段狠辣的,若是元娘今后出了什么纰漏,我可拿什么颜面来面对我的兄嫂。”
李盛也是轻叹了一口气,半响才说道:“唉……此事若不是泽厚自己再三坚持,朕是绝对不会应允的。”
一听李盛这样说,崔皇后顿时竖起了双眉,一把将李盛的手从自己脸上抚开,语带哽咽的说道:“那大兄你说,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更好解决办法,安南王有异心不止一天两天,若不是这回南疆受了洪涝大灾,实在民不聊生,他怎么会肯向朝廷低头,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将他收服,我们怎么能放过,他提出来一定要娶元娘为世子妃的条件,以我大哥的脾气,怎么会不一口答应呢,他若不答应,朝上你那些能臣还不活活将他生吞了,大兄你现在这么说,好像是我崔家在自找苦吃一般;你你……”
崔泽芳越说越气,扭身就要走,李盛连忙一把将她捉住了,他刚才那话哪里是在说崔家自讨苦吃的意思呢,他自然也知道此次崔泽厚是为了朝政安稳,才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女儿,作为一朝首相,这也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不过李盛面对崔泽芳时,仍是难免觉得愧疚,知道她为了这事已经积郁在心此好多天了,此时见她无理取闹,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让她好好发一通火出来反而更好些,便只将她死死揽在怀里,柔声细气的好言安慰着。
崔泽芳闹了一场,却仍旧不见有任何开怀,连晚膳也说身子不爽利,不想用了,李盛也算出尽百宝,连古琴拿出来弹奏了也不见成效,他突然想起李济民大婚时他夫妇二人的说起过的闲话,便灵机一动说道:“阿阮,你不是曾说过想要归府省亲的吗;要不趁今年元娘还留在长安,你便尽早去吧。”
崔泽芳倒没料到李盛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由扭头瞪着李盛,彻底愣住了。
过了几日,这当今崔皇后要归永嘉坊省亲的事情便定了下来,历代皇后,能有如此荣宠者,也是寥寥无几的,李盛又御笔一挥,言那安国郡公崔泽厚乃国之栋梁,辅君匡国功劳深远重大,其忠心罕有,特赏了金银千万两,命他修缮府邸,好迎接皇后省亲之用。
崔泽厚哪里会要这个银子,连忙上了几道奏折,言明如今国家正是天灾不断,能迎接皇后省亲,本就是博陵崔氏无上之荣耀,绝不可再受此赏银,几番推脱之后,李盛也知道崔泽厚是断不能拿这个银子的,才改由赏了大批宫中珍藏的玉山珠宝给永嘉坊,这才算名正言顺。
一时间,长安城内人人都知道这崔府的尊荣是又上了一个台阶,顾氏那里每天接到的帖子可谓不计其数,她却一时无暇开心庆贺,迎接皇后省亲,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永嘉坊人手本就稀薄,要她如何能应承的起来,好在不久便接到了皇后的懿旨,派了户部与宫中女官两路人马来给她差遣,顾氏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且不说永嘉坊为了皇后省亲一事,如何忙乱成了一团,那程娘子于沁芳阁里听了这消息,却是心中一动,她思虑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日便命伺候自己的小丫鬟递出话去,说想要见那郡公爷一面。
☆、第78章 谋
程娘子并未指望一定就能见到崔泽厚;其实算起来,她已经起码有大半年没见到过这男人了;可没想到,不久那小丫鬟便来回话了,说老爷吩咐了,请程娘子明晚上到外院书房去一趟。
刚才崔军进去禀告程娘子的事情时,安国郡公崔泽厚正在与幕僚们议事;自从与安南王那边接上头后,有些谋划的脚步便可以加快一些了,这安南王别的不论;养兵统兵是真有一套的;那南诏国的蛮子狠戾好战,原先老安南王在的时候;都已经被那南诏国一直侵占到了南盘江的北边来了;白白送了个女儿出去和亲;却不到一年便不明不白的死在南诏国了。
直到如今的安南王李列继位;先是亲自帅兵将南诏国一口气赶回了南盘江那边,后经两方和谈,又娶了南诏国大公主为王妃,这才将南疆的形势重新稳固了下来,现在他手下不但有大唐的府兵,竟然还有一支蛮子兵,据传还会什么蛊术妖法,颇为诡谲。
“主公,不知道这几日,郡主那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传回来吗?”,
先说话的是杨律,他与武子习两个均为崔泽厚精心网罗来的幕僚,若是出仕,也算有状元之才的,如今却都只在永嘉坊挂了个先生的名头,不过在坊内倒是人人极为尊重的,携了家眷就住在这“忠泽院”内,吃穿用度也只比正经主子们稍逊一筹,比起玉华她们几个来,或许还要好些呢,除了与崔泽厚极为亲近之人,外面人对这两人均是所知不多,就连玉华的亲爹崔泽观,也只与他们见过一两面而已。
崔泽厚摇了摇头说道:“并无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只证实了那安南王嫡次子所得的弱症确实就是痨病而已,他们派了暗卫去寻医,被咱们的人发现了。”
待崔泽厚刚一说完,另一名幕僚武子习便摇头晃脑的说道:“主公,那么到现今为止,咱们所查到的,都已是证实了与那安南王所述的俱是相符的,那南疆这两年确实是天灾不断,安南都护府的日子也确实是极不好过,他们想要合并义州与陆州两个平原大州过去,以缓解山地农产不丰、灾情频发的症结,倒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而且现今这安南王已经承诺在嫡孙出生前,都不会要求世子和郡主回安南去,这长子长孙都在咱们手里握着,他还能留了什么了不起的后招吗,想来若是今后四皇子登基,他能一举从亲王变成了藩王,已经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他成了藩王之后再想图谋其他的,到时咱们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的。”
武子习身量不高,却是个急脾气,他噼里啪啦一通说完之后,崔泽厚却没马上理他,反而是转头瞟了那杨律一眼,他这幕僚二人也算各有特色,武子习谋事从不按常理,为人果决有急智,但略显浮躁,杨律却是个喜欢说两句留三句的脾气,思路缜密细致,从不轻易下结论。
见主公瞄着自己,杨律自然也不敢再藏着掖着,想了想便说道:“启禀主公,以那安南王一贯行事的风格,并不是一个藩王便能满足他的,他如今盘踞南疆自成一体,并不比名正言顺做藩王相差多少,单单义州与陆州这两州之地,岂能填饱他的胃口,但是,他如今竟肯将世子留在咱们手里,小人一时也弄不清他的图谋,不过依小人之见,与这安南王联盟,还是需要时刻小心提防为上的。”
崔泽厚半眯着眼睛,不由想起了太子大婚之时,那安南王李列突然易装到访的情景,他当时开门见山的对自己说道:“安国郡公,若那四皇子有意太子之位,我安南都护府的府军愿助一臂之力。”
崔泽厚并没有与李列打过几次交道,李列相貌与李盛颇有几分相似,同样是端正俊朗,但一个斯文静逸,一个却是眼底唇边的都透出坚毅狠决。
两人没用多长时间便探明了双方的意图,于是没过几日,那安南王便上了奏折,言明交州这两年先是遭了山洪,紧接着又是遭了虫灾,损失惨重,民不聊生,不但不能上交税负,还要请朝廷赈灾善款数千万之多。
这安南王素来不买朝廷的帐,拖欠税负也是常有的事,如今自己求到跟前来,朝中诸人自然不能轻易让他如愿,作为三相之首的崔泽厚,当朝便提出了要让安南王世子留在长安城侍奉皇伯父十年的要求,一番拉锯之后,安南王则突然提出,留下世子李守也可以,但却一定要圣上赐婚顺华郡主为世子妃,而后才有了如今这般的情形。
现在的状况,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崔泽厚都是很满意的,表面上他这个首相一心忠君爱国,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嫡长女换取了安南王的臣服,而于暗地里,却是博陵崔氏与安南王达成了协议,如今圣上给了崔氏皇后归府省亲这样过盛的荣宠,全朝上下竟然没人有话要说,心里恐怕都有点觉得亏欠了崔家什么一样。
想到此处,崔泽厚不由先哼然笑了两声,才开口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如今状况之下,咱们与那安南王联手是大势所趋、理所应当的,但是却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至于等今后四皇子登基之后,咱们是否要履约吗,到时再看情况便是!”
此时那崔军崔管事前来禀告程娘子的事情,崔泽厚心情正好,想了想便让崔军明晚送她到外院来。
到了第二日晚上,崔泽厚到书房的时候,程娘子已经一丝不缕的在榻上等他了,崔泽厚却并不急着做什么,只笑眯眯的差遣她研墨、泡茶、捶腿,直到程娘子白皙的身子上爬满了鸡皮疙瘩,冻得哆哆嗦嗦连话也说不来了,他才一把薅着头发将她甩在了榻上。
这一晚,崔泽厚翻来覆去,拿出一匣子助兴的器具,一会儿榻上,一会儿桌上的,磋磨了程娘子整整三个时辰,这却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崔泽厚一贯爱惜身子,体格本也不是个强健的,能有这样的精力与劲头,显见是吃了药才来的。
待崔泽厚终于满意了,精疲力尽的躺在榻上休憩时,程娘子已经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她仍是咬着牙勉力爬起来跪在了崔泽厚身边,低声问道:“程平有一事一直想探问郡公爷,不知郡公爷是否能如实相告,到底打算如何处置程平?”
崔泽厚本来迷迷糊糊的正想叫人进来送程娘子回去,听了她这话,便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程娘子此时正蜷缩着白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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