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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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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遇上,不过这只是饕餮的元神。
娘给我说过饕餮的故事,可是娘跟我说的是饕餮只是一只贪吃的小兽来着,跟昨天见到的那只大相径庭。
午饭,贾府饭厅,五张圆桌,二十一人缺一(贾毓昏睡未醒),佳肴满桌,鸦雀无声。
连打个嗝都得忍着,不然声音会很突兀,所以师傅好辛苦吧。
现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闻了那饕餮的口气,现在见了鱼肉就恶心。
少见何如这么这么深沉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没有乱飘眼神,一直闷着,似乎在想大事。
我有不祥的预感,等等,我这不详的预感就没有消去过。
贾澜早忘了何如调戏过丫鬟的事情,对何如毕恭毕敬,亲近异常,就连吃饭也都要蹭过来和我们同桌,给何如添饭布菜,好像他才是何如徒弟,当然因为师傅的关系,他也对我和颜悦色了。
与师傅相反,我的心情不错。
我把弄着手中的牙箸,饶有兴致地瞧着这饭厅里的一干人,各怀各胎地想着事情,忽而对上了一双顾盼流转的凤眸,以我俗之又俗的心思来推测,这小姐——喜——欢——我。
午后,湖畔小亭,何如打着瞌睡,我一人练着气剑。
吐纳——吐纳。
忽而鼻息里有股脂粉味,久不曾闻,遂不经意地睁开了眼睛瞧了一瞧,看见了一丈之外的璧人,四小姐贾汐笑意正浓。
不远处贾澜正信步走来,神色含笑。
明艳照人的脸,笑得毫无城府,那年锦瑟窃走我信笺之时亦是如此笑对的,然而我并没有什么东西让她觊觎的,除了我这可观而不可用的男儿身。
哈哈哈,让我先笑一会。
自然我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多心多疑了些,看到这样贾汐的笑,不由自主地会想到锦瑟。
明明是芳菲花池的景致,竟然也透了些苍凉。
“别分心,练功——功——”
何如半睁半闭着眼睛,练功两字拖着长长的尾音。
“是,师傅。”
我闭上了眼睛,微微颔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香涌动,有丝袖扶额。
“汐小姐。”
师傅的声音?
我不由地一震,何如从不对女人这番冷言,喔,当然是指除了我之外的女人,尤其是对像贾汐这样的漂亮女人,何如一直很温柔,生怕一个大声就吓哭了面前的人。
“莫要打扰何酬练功。”
贾汐的声音爽朗有质:“喂,何师傅,我从昨个儿就注意你了,自己打瞌睡要酬公子练功,你这个师傅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若是跟我徒儿有深仇大恨,就只管去逗弄他,让他练不成功。若是真心地喜欢他,就让他静心练,我自是有我的道理。”
“疯子。”
贾汐语气不耐,又大声道:“喂,傻瓜,可惜了,本来想找你去放纸鸢的,你师傅这样说我就走了啊。”
纸鸢——又是一个遥远的记忆了,有些心动了。
贾澜的声音又传来:“四妹,怎不将你的心迹挑明了,也好让何师傅做主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贾汐大笑:“三哥说笑了,什么心迹的,莫不是说我看上了酬公子,要何师傅给我二人牵红线吧。”
贾澜声音有些沉了:“此言不虚。”
贾汐笑得更大声:“可惜了,这是个傻瓜,是个榆木脑袋,现在我没这个心思了,三哥要喜欢就笑纳了吧,我也就有嫂嫂了。”
贾汐大笑着离开,贾澜又没声了,我皱着眉,将剑气推至天灵又狠狠地压了下来,险些岔气。
“练功心要静,像你这样轻易走神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何如冷道:“你这几天岔气吞血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这样分心我也只有离开这里,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练功了。”
“师傅,分明是……”
“是什么,顶嘴的徒弟不是好徒弟。”
“师傅,你……”
“练功,少废话。”
“……”
分明是你色心懒病一并犯了,想多在这贾府呆的,徒弟对你的无赖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澜少爷,找我有事?”
“嗯。”
“说吧,刚好我现在闲着呢,有事就说,咱们都痛快人说痛快话。”
……
何如才说要我静心,还想找个没人的地儿给我练功,现在又像个话痨一样跟贾澜扯开了话匣子。
“师傅——傅”
我怨念地叫了声。
“什么事?”
“……没事。”
无数只乌鸦从头顶灰过——我望着那一方春水,无限惆怅。
“笨死了,你静不下心来练气剑就练灵火术,这个我不教你,你怕是还死磕上了。”
“……”
于是一下午贾澜聆听何如小型的讲经布道会,我才发现何如能引经据典地将天地人哲理说得蔚为宏大,妙语连珠、滔滔不绝,我几次再番盯着何如看,这是我师傅么,是么。
?
☆、竟无语楠派秘术
? 傍晚时分,在连峰山,精挑细选了一处悬崖峭壁,何如半躺着,一只手肘撑着地托住脑袋,一只手在衣服里探来探去,然后遗憾地说:怎么这么干净,找只虱子都找不到。
再一次转过头,我站在悬崖边,迎着凌厉的山风,发丝向后翻腾着。
“是自己跳,还是我踢你一脚送一程。”
何如没睡醒的那种声音传过来。
我扫视了一下四野,群山连绵的景致,可惜没了欣赏的心情。
“嗯?——酬儿。”
“师傅,你这是要谋杀亲徒么?”
“我数三下,一。”
“……”
“二。”
“师傅,来世再见,此生无憾了。”
“……三。”
我飞了下去,他踢的!
……
次日清晨,在何如无数次将我往下踢,加之我自觉地往下跳了一整夜后,御剑术终于练出来了,抓脸,这是有多残忍的训练方法,把一个人从气剑第七层直接给逼到第二十一层,这还不说,还要学御剑,奇迹的是我还真学会了。
与此同时,山里有鬼的事情传了出去,贾家村又沸腾起来了,紧接着这个弄得人心慌慌的事情又走到了吴宫,王城决定派几个道士赶赴连峰山做场法事。
有人说:那鬼从晚上一开始就撕心裂肺地叫啊!
这个说的很对,不过后半夜基本上我就没什么力气了。
有人说:叫什么不回啊,不回啊,应该是轮回投胎,这鬼啊,看来生前也可怜,不想投胎啊,这是何苦呢。
我想了想,貌似我叫的是不会啊。
有人说:听山里人说,晚上的时候就看见崖顶上有两个黑影来的,结果还真是鬼了。
何如表示很无奈,他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我就想笑。
“折腾了一晚上,为师补眠去,你那御剑术还得继续练!”
“……”
我死死地盯着他。
“好,你也睡觉去。”
远处来了一个人。
“何师傅,您回啦。”
“嗯。”
“山那边有鬼,您知道了吧。”
“收了,没事了。”
“哎呀,这——何师傅,您跟那只鬼斗了一夜是吗?”
“是啊,是啊,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那鬼生猛无比,我师傅愣是跟它斗了一夜,一夜啊,想我师傅法术这么高绝,啧啧啧,这只鬼不简单,不简单。”
我抢了他的话回答,就要笑出来了。
“这件事情我不想说出去,免得吴王派人来查,就这样吧。”
何如面对贾府的管家,扶额状。
“好的,好的,您说我们照办就是。”
管家满脸的欣喜,诚然点头哈腰。
……
一直睡到晚饭时分,我醒来发现大家都在讨论一件事情,那就是何如精绝的医术。
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议论这神医。
问了几个丫鬟的话后才知道,原来他——救——人——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特地赶来瞧一眼何如救的人,据说危急,命悬一线,据说找过了吴国里名声最响的大夫看过了,说没救。
按照丫鬟们说的,一路寻了过来,在侧院孤零零坐落的木屋,推开了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咦,怎么不是个美艳婢子,貌似是男的,何如这次又是为什么救他?
他朝内侧躺在床上,似是熟睡中,背影还算好看,且这一头黑发不错。
我又蹑手蹑脚地出来了,几个丫鬟正找我,说是开饭了,大家都等着我动筷。赶去饭厅,一眼便看见贾毓,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对着我笑得无比柔美,看着她这个样子,我觉得跟饕餮那一战很值,也开始意识到何如说的除魔卫道的正义感、荣誉感。
……
酒足饭饱跟着何如坐在屋顶上观星,我是陪坐的。
满天的星星,醉人的迷离,跟何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师傅,你说饕餮跟那只鬼有关系?”
“暂时不清楚,过几日等那饕餮伤养好了,再来犯事的时候便知道了。”
“喔——”
清风幽幽,难得这个时刻不用练功。
“师傅,咱门派的绝技是什么?”
“你还学不上。”
何如淡淡地说了句。
“喔——为何?”
“你年纪尚小。”
“和年纪有关?”
“嗯——”
何如长长的尾音特别地有磁性。
“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返老还童术?哈哈——哈。”
何如望着我笑了笑:“徒儿当真想知道?”
“嗯嗯——师傅快说,别卖关子。”
“双修术。”
“呵呵——呵。”
我干笑了几声,瞧着何如那挑逗的眼神,无比欠揍的眉眼笑得正欢。
“双修”,哈哈——哈,自找的尴尬。
师傅用了一个很道家的说法,这个俗话又叫“房中术”。
我在龙涎城长大,阿爹家中有七个老婆,外面情人用指头是数不过来的,他风月之事从不含糊,但是我知道“双修”这个事情却不是从阿爹身上晓得的,而是阿爹的一个门客——李厢。
李厢,其人俊美异常,他本身貌似是一个极其贪恋美色之人,而且他房中的书籍成架成架的都是春宫、或者御女之术之类的图册。
当然在我没进他书房之前,我一度认为李厢是一个博学多才、风流倜傥的才子,里面的书应该也是讲琴乐书画、文物古籍鉴赏之类的。
呵呵,直到一次我和龙云想看看李厢那秘密书房里到底藏着些什么书,便偷偷猫进他的秘密书房,见证了那满屋的那种书。
龙云羞红了脸拉着要把我拽出去,当时我随手翻了一个,才看到一本名为《素女秘要》的书的前面一章,不巧我们争执的声音把李厢给引来了,就被他请了出来。
《素女秘要》这本书,乍看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些养颜护肤什么的书籍,这种书几个姨娘甚是喜欢,不过翻开了第一页,才发现不是那回事。
第一页开篇便说人之求生,求长生,求升仙,以道教的一种修生养性的方法“双修”最为玄秘,阴阳调和,男女因此祛病长寿云云,关键是当时里面还有很精美的配图,画技高超,惟妙惟肖。
何如这是什么门派,不是说楠派在天下间顶尖的仙道派中位居前三,百年间难得有道友飞升,一旦有多半也是楠派出生,怎么门派的绝技是这个?难道那些楠派飞升的道友们,都会这绝技吗?
我不敢过多联想了,何如笑得正欢。
“师傅——你膈应到我了。”
“哈哈——哈,若不是你年纪尚小,师傅还真想和你试上一试这双修的玄妙。”
话毕,刚刚在屋檐上露出半个脑袋的贾澜不见了,听得砰的一声,哎哟叫得惨不忍睹。
何如和我飞身相下去一看,贾澜摔在地上面目扭曲。
“啧啧啧——怎地那么好的轻功还摔成这个模样?”
我怪腔怪调地说着,何如已经伏身去扶他了。
贾澜即使摔得痛,含泪的眼框里那眼珠转得格外的诡异,像极了那晚的眼神,我暗笑得岔气。
唉,知道偷听讲话不好了吧。
哈哈——哈,被何如膈应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现在全被贾澜这副可圈可点的惨状逗笑了,贾澜是不知内情,我呀,是女子。
哈哈,贾澜啊,贾澜,你不是想做何如的徒弟莫,这等美差还要不要。
?
☆、不归旧时一叶差
? 这个不太平的世界上有一个从来都不太平的江湖,而这个江湖上总会有几个高手,因为各种名目时不时约着打一场架,而作为一枚俗人,我对于今夜在吴宫凤紫殿楼顶的对决分外感兴趣。
这两个胆儿也够肥了,竟然不把王城的禁卫军放在眼里,把决斗地点挑在那儿,时间还是子时,夜黑风高的。
要是没有月亮的话什么都看不清,叫我们这些想观战的情何以堪,话说果真和传闻中一样是绝世高手吗?
今早一起床就听见人们在议论西门雪和紫偃月的这场对决,什么十年之约,家仇国恨情伤云云,不知道哪个版本可靠。
于一般人来说,这场对决的时间、地点,知道了跟不知道是一个样儿的,设在凤紫殿之上,摆明了是不想被市井之民围观。
还好吴王本身是个武林佼佼者,获悉这个事情,索性发了英雄帖许各界有名有号的豪杰夜来一观,据说一些权贵也得了英雄帖,这样的阵势让我更加迫不及待。
我摇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何如:“师傅,我想去看。”
何如皱了皱眉:“那你只能一个人去了,我须在这里候着饕餮。”
我挑挑眉:“你就放心你徒弟一个人去观战?高手对决哟,气场分外强大的,要是被误伤了怎么办。”
何如看我这副样子,只是笑笑说:“我可以撤回对你施下的变身术,将这些收回的法力给你布一个结界出来,如此自然是不会被伤到的。”
我大笑:“哇哈——哈——哈,师傅,你是天下最可爱的师傅了!”
何如也大笑:“哈哈——哈,少拍马屁,前提是晚饭前灵火术练熟第二层,气剑再进一层!”
“……”
黄昏时分,何如检查完我的功课,很满意地撤去了施在我身上的变身术。穿戴起了早前收好的锦衣和金镯,化为原貌的我,感受得到浑身罩上了一层结界,何如说没有高深法术的人根本看不到。
我表示看不到结界。
他对着我端详一阵子后,幽幽地说:“这个样子其实也好,那以后就不变回来了吧。”
我无奈至极:“……本来就好。”
他啃了口苹果,嚼了好久,似是想起什么话还要补充一下:“对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说你是剑仙乱七的关门弟子。”
我一听,眼帘拉下来了一半,有些鄙夷地说:“师傅,开玩笑,剑仙乱七——师傅?!”
半晌意识到了什么。
乱七?!何如?!
又瞧了瞧那个流氓似得睡卧在楠木桌上的何如,一下子明白了乱七这个名字的猥琐之处,接着乱七前辈那些情史在我脑海中走马观花地联想了一遍之后,我终于了解“何如”两字的缘由——何如薄幸莫相识。
何如竟然是乱七剑仙,我语无伦次地问了很多遍,何如只是啃他的苹果。
哈哈——哈,我竟然是剑仙乱七的关门弟子,哈哈——哈。
何如抠了抠鼻子,这个动作一下子给我再次燃起来的敬仰之情浇了个熄。
“万一要真的跟人死磕上了,就把这药丸吃一颗下去,至少还有小命回来叫师傅帮你报仇。”
他哈哈几声大笑,扔了一个小瓶在桌上,一个轻功飞身,穿过了垂花帘进得里间,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我要睡觉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剩下我一个人凌乱中。
北芝林南乱七,想不到我竟然是乱七的关门弟子,忽然觉得上天一直在给我惊喜。而且何如说过,他只有我一个徒弟,如今说我是关门弟子,也就是说何如以后也不会收徒弟!
唉,身上的担子好重啊,要承继剑仙乱七的衣钵,压力排山倒海地袭来。
“师傅啊——”
“还有事?”
“嗯啊——你以后真的不收徒弟了吗?”
“有你一个就够折腾了,不收了。”
“喔——呵呵。”
我收起小瓶,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将门轻轻地带上。
日暮时分,天上施展着轻功飞过的人不少,地上一些人或骑马、或加快脚力往王城的方向赶去,我也运着轻功往那边赶,没过半个时辰就瞧见了朱红的城墙,巍峨的王城之门。
慢慢地放缓脚步,身侧不少人拿着英雄帖往里面走,各色衣着的人物,有老者,有青年,有美妇,有少年,能看出来他们都是高手。
这个时候听得一旁有人说:怎么还有小孩子往这边来了。
一说:大概小孩子看见这边热闹吧。
很多人说……
各种对我来这里的猜测,我发现这些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连我这个小娃都要揣测一番。
我问一个守城的侍卫:“大哥,是不是非得英雄帖才能进?”
侍卫朝我望了一眼,笑了笑:“两条路,要走城门呢,就拿英雄帖,否则没得进。再一条路就是从上面过去,没英雄帖也不打紧。”
侍卫大哥指着那少说有五丈高的城墙,笑得发颤,这时一个少侠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他欣长的身影挡住了夕阳的余辉,将我包在了他的影子里,拿出英雄帖给侍卫说:“这英雄帖是她落下的,我方才捡到了。”
侍卫一愣,拿着英雄帖一看,忙改了番口吻说:“原来是芝林前辈门下的,失敬失敬,小女侠里面请。”
诶?这少侠是芝林前辈门下的!
我望着那少侠,他对着我使了一个眼神,我会意了。
但是,作为与芝林齐名的剑仙乱七唯一的徒弟我,怎么能以芝林前辈的徒弟之名进去。
于是笑了笑,摆摆手对那少侠说:“少侠认错了,这个不是我落下的。”
少侠那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在微笑中掩去。
侍卫饶有兴致地将目光在我和那少侠之间游移,少侠微微颔首,飞身往城墙上去,虹影消失在目送中。
我的轻功还不至于一下子上这么高的城墙,看来不得不御剑上去了,原来何如要我今天将御剑术进一层是有预见的,此刻我对何如的严苛很高兴。
侍卫仍然盯着我,不仅仅是那侍卫,因为刚才那一出,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来往的宫人、侠士、侍卫所有的目光汇集我处,头皮有些发麻。
我对那侍卫大哥来了一个江湖式的标准抱拳:“那我就从上面过去了。”
那侍卫大哥有些愣了,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中,我施展了连贯的一套动作:念动划气,剑出幻形,飞身踩剑,御剑过墙。
我自认为这是我完成得最流畅的一次了,为了增强视觉效果,还将气剑增强了些剑气,微微泛着金色的光。
身后滔滔的议论,许多的感叹,可能在想如斯年幼,竟然已经到了金辉的修炼级别,他们哪里知道是因为我体内的那道气正是剑仙乱七灌注的,与我本身的修为无关。
我想了想,龙涎城与现在吴国的王城是并肩而论的,若是按照国与国之间的礼仪,身为龙涎城城主的嫡长女,至少要派两队宫人来迎我才算合乎礼节,如今不仅要我自己来,还要从城墙上来,这事情怪诞得很。
一路御剑在宫城之上,身下许多宫人朝我这边看来,自觉有些招摇了,便缓缓地落到地面上,气剑自行消退,化为一缕气进入体内。
?
☆、灯火阑珊又逢君
? 正值华灯初上,宫灯波光流转,衬得王城内愈加金碧辉煌,然而满城静寂,似乎为了迎接那场旷世之战而营造了这庄重的气氛。
亭台楼阁俱是雕琢精美,三宫四院华奢无比,看来吴国王室很有钱嘛,我一边赞叹着这修建楼榭的巨大耗费,一边又想着我们龙家的钱哪里去了。
“母妃!不要带走母妃……”
“那个女人不配为妃,竟然与太医有染,被杖毙后还能入王陵已经是王上的恩泽了。”
踱步穿行在宽阔的宫道上,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嚎叫。
前面一群宫人正围在一起,斥责漫骂之声在这肃穆的氛围里格格不入,不由地近前去一探究竟。
“我母妃是好女人,你们不能这样损她名节!”
稚气的顶撞声音,倔强有余。
“还母妃,王都削了她的封号了。”
宫灯照亮了那一方之地,我瞧见一个宫人拉扯着一个十来岁的华服小孩,那华服褪色了,显得有些年岁的样子,概是旧衣,而宫人装束富丽,模样凶狠有余,主仆姿态显然颠倒了。
“我要去告诉父王,你们……”
一群宫人将那小孩围住,掐胳膊掰腿地折腾他,而那小孩没有哭,只是绷着含泪的脸望着深宫那边,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一行侍卫正抬着一白色担架走远。
“王上下令驱逐你出王城,你还硬留在这作甚,来人,把他扔出去。”
那小孩像小兽一般被他们□□,拳打脚踢,可他仍然要往里面追去的样子,瑟缩在墙边直到不能动弹。
他□□着:“母妃……”
我走近了,瞧着他们,故意用冷冷的童音说:“你们放开他。”
一绿衣宫人瞧着我说:“哪里来的不懂事的?”
那小孩也忽地看了过来,停止了□□,只是那样瞧着我,眼瞳里冷疑交缠,他嘴角还流着血,脸稚嫩却苍凉,这世间竟然会有这样不和谐的表情,那超越年龄的质疑眼神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摘了一个下来,递与那说话的宫人。为了不相识的人拿这么一个镯子去换,我有些肉疼。
说话的宫人一接过瞧了瞧,眸中含笑,一副得了宝的样子。
又有人轻咳了几声,暗处走出一紫衣来,那绿衣宫人闻声将镯子递给那穿紫衣的宫人,紫衣宫人貌似阶位更高些,因为吴国以紫色为贵,只有王室和阶品高的的人才能穿。
绿衣宫人谄媚地说:“司仪姑姑,这镯子看上去值不少钱啊。”
呵呵——呵,当然值钱,这可是南方罕有的紫金打造的双凤镯,当年吴城老城主送与龙涎城用来缔结友谊的象征,据说是吴国一巧匠花三年时间才完成的呕心沥血之作,后来爹娘在我周岁的时候送与了我。
紫衣脸色浮现出疑虑来,那霜色褪去,瞧着我俨然换了副恭敬之色道:“莫非是龙涎城来的贵人?”
我伸出另一只手,掀开袖子,将腕上的镯子给她瞧,她忙不迭地把另一只镯子双手托住送还与我。
我心里莫名地高兴,这是个真正识货的,看来不用割爱了,哈哈——哈。
强行压制住喜色,冷冷地说:“自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也就不挑明了,方才我说的话你们若是听清楚了就退下。”
紫衣宫人又说:“小贵人不知,我们须得将这孩子送出王城去,这是王上的指令。”
我瞧了瞧他,他还是那副表情看着我,转过头对那紫衣宫人说道:“你们王上见了我都得给分薄面,如今我也不难为你们,且退下,我保证他会在一个时辰内离开王城。”
紫衣宫人犹疑了下招呼一干奴才退去,留下那小孩和我对视着。
我准备扶他起来,谁知他推开了我,撑着城墙摇晃着站了起来,腿还是有些发弯地靠着墙,冷冷地说:“救我,你图的是什么?”
我眉毛不禁跳了几下,有些气结,冷笑说:“我吃饱了撑的救了你,怎样。”
他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我不会欠你人情的,将来我会用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答谢你。”
我瞧他那副模样,从怀里掏出何如给我的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干笑了几声:“敢情好,随便你,还有这个吃下去,我师傅给我保命用的药丸。”
他疑惑地瞧着我递给他的药丸,我不耐地迅捷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冷道:“要是想毒你也不是这个时候。”
话毕,他咽了下去,说:“你等我,我将来会娶你为后,把世界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给你,都给你。”
我笑了笑,瞧着他那落魄的身姿,不忍继续打击他的王梦:“哈哈——哈,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踉跄地沿着城墙走着:“你的气味我记住了,等我。”
黑线——气味?
“诶,你去哪?”
我喊着。
只听他说:“我不为难我的王后,我会自己走出这王城……”
后世评说樱房的一段话中有:公子樱离王城,遇芷后定情,约三生不变,樱房遂为红颜一争天下,誓平诸国之乱大统江山,一朝称霸史载《春秋》。
春秋得名全因当时鲁国史官把各国报导的重大事件,按年季月日记录下来,一年分春、夏、秋、冬四季记录,得了部编年史名为《春秋》。
这个固然是后人将这件事情浪漫化了,也因当时吴王掩家丑宣称樱房猝死,直到樱房掌权后令史官改了那猝死之说,当然不是写上被逐王城的那段,所以史官们只得通过野史记载虚构情节。
再回忆,当时公子樱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孑然虚弱,不曾想过十二年后他竟然强大得可以一度掌控半壁天下,但是乱七知道。
他知道,所以他给我药丸,事实上那药丸从一开始就不是准备保我命用的,是仲樱房的,记得那年是天元前三十七年,乱七给我下了第一张护命符,而我浑然不知。
乱七说我是世上唯一一个他下定决心要保护的女人,因我注定是他唯一的徒弟,因我的人生将比常人来得更坎坷曲折,因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情难自禁。
?
☆、错笔书下三生花
? 我自知他吃了何如给的药就没事的,而且他那么倔,我便仍由他走着,直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皎月高悬,夜深如织,我才发现已经戌时了,捉急的是还没有找到凤紫殿。
这里并没有什么宫人经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望去,只有千回百转的宫道,还有那忽明忽暗的宫灯,这场景不止一点可怕,一时间我那黑暗梦境与现实交叠,脊背凉了个透。
怕黑,吸了口冷气,我幻化了气剑升至上空,手心腾起一个红色光球,那正是灵火术第二层的灵辉之赤,执光而前。
如此御剑行了一段路,本想循个点点人影问路,却见灯火耀人的地方聚集了好些人,便一径过去了,却见匾额上书“凤紫殿”三字,而长廊阑珊处有人正瞧着我的方向,不是别人,正是早前那个少侠。
他长身玉立,一根青玉簪挽起了长发,我收了法术,落定在他面前,欣然与笑。
“多谢少侠白日里有心助我进来。”
“不谢,看你的样子亦不需要我的帮助的。”
“呵呵——呵,怪我懒,想着若是能不费精神动法直接走进来更好。”
他笑了,笑得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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