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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盛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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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啊,你别乱想!”
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一本正经的说:“萧姑娘所说的是何意呢?不妨说出来,看看在下是否真的会错意?”
好吧,算你狠,你是官场上的谋士,战场上的军师,和你比气势,和你斗嘴,我自找的。
见我一直沉默以对,他好像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可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既然那么想见到我,那从现在起,做我的侍女,打理我的日常起居。”
我彻底傻了,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老天对我太好了吧,让我天天跟着他,这要是我不小心又在他跟前犯花痴,他会怎样?我设想了无数可能,可回过神来细想,又觉得不对劲。对于刘文静,我这个不速之客来历不明,举止怪异,甚至还有投怀送抱的迹象。他主动留我在身边,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大少,可我本能地不想把他往这方面想;一是他有别的企图,据史书记载,刘文静绝非善类,手段凌厉,计谋狠辣,我欣赏他的气魄与谋略,可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伯邑考似的烂好人。可当下,我毕竟是威胁不到他的吧,他留我在身边,也恐怕只是想看清我,应该不会把我毒杀什么的。思绪过后,我还是决定开心的留在他身边,这种给偶像当助理的事,在现代估计也不是谁都有机会的。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也向他保证,绝不让他失望。
我离开书房的时候,见他若有所思,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怕他反悔,所以快步离开了。
自从贴身打理刘文静的日常以来,我确实是天天能见他了,所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他端茶倒水,研墨,叠衣服,整理被褥什么的,有时还会为他跑跑腿。当然,全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过程中,我认识了两个女人,刘夫人李氏和一个叫蕊儿的小妾。
刘文静婚联李密而入狱,想必这位刘夫人就是李密的女儿。她倒是慈眉善目的,只是一眼便能看出,刘文静和她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并没有什么感情,二人在一起时,礼数多得让人神烦,古人所谓的模范夫妻间的相敬如宾,被他二人演绎得是淋漓尽致。而她似乎也特别享受这种典范一般的相处模式,只是偶尔和那个叫蕊儿的小妾有些不和罢了。
刘文静多半时候都会宿在妾室处,相比刘夫人,蕊儿确实受宠的多,但以我对刘文静的了解,他看蕊儿的眼神里不带有什么情愫。这个小妾不知道是怎么被刘文静看上的,可能是恃宠而骄,所以时不时会挑衅一下刘夫人,但每次都会被打压得一脸苦相。刘文静对此的态度,居然是从来不过问,即不管蕊儿,也不管李氏。
府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和蕊儿很恩爱,都巴结蕊儿的时候,我依然觉得刘文静没有多疼爱这个小妾,甚至不如和李氏表面上呈现出来的相敬如宾。在他的态度里,我清晰感觉到一种名为看不起的姿态。每一次,蕊儿来告状时,刘文静的淡然中,都是一种不耐烦。
古人看不上妾室,做妾的女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影视剧里那些个敢和正室叫板的小妾,要是真的到了古代,分分钟就被灭了。刘文静虽然阻止了李氏灭蕊儿,却也仅此而已。
我很清楚,刘文静两次入狱都是和女人有关。第一次是因为刘夫人,也因此飞黄腾达;而第二次是因为一个失宠的小妾,也因此致命。我不知道这个小妾是不是蕊儿,若是她,我恐怕会盘算着在她闹事前把她送去见阎王,或许这样,就可以保住刘文静,还他一个凌烟阁的位置。
刘文静确实是一个很智慧的人,从平常的待人处事来说,就足以看得出来,他从不将笑脸之外的表情轻易展现。这可以说是世故,却也是身在杨广暴行下的官场最好的盔甲。他总是轻易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很多我看起来麻烦的事情,那些我就算学也学不会的勾心斗角,他也轻易就能解决。
他的博学是我无法想象的,崇尚魏晋的洒脱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当然,他不会让我参与他太多的事,我知道他不露痕迹的提防着我,就像他不露痕迹地看不上蕊儿一样,有时候确实挺生气,可转念又能理解他这么做的缘由。
自从开始为他打理日常,我出刘府的日子也少了许多,不过我却有一丝担忧。每隔几日,无论我有再多的事情要做,刘文静都会让管家给我放假,却从不过问我不做事时都做什么。起初我以为是每个人的优待,却在无意间听见其他下人的对话才了解,只有我有这样的待遇。为此他们也很是眼红我,没给我暗中少使绊,可在我这里,他们不是对我都十分正常的吗,难道他们下的绊,从来没有实施成功过?
那个时候,杨广兴修大运河,大隋怨声四起。再加之杨广身边聚集了一种类似宇文化及般的奸臣,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确实已是民不聊生。
记得有一天,刘家家族聚会,老夫人和刘文起也都在,蕊儿是妾室,不可上桌,席上只有老夫人和刘氏两兄弟的正房夫人。身旁伺候的人也不多,当然,我是其中之一。那天大家都很开心,刘文起又喝多了,趁着酒兴,他嚷道:“当今圣上,鱼肉百姓,昏庸无道啊!”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清醒了。
刘文起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山野莽夫,口不择言。若不是他失言,刘文静也不会被冠上谋反之罪了。
“二爷此言差已,当今圣上乾纲独断,雷厉风行,颇有霸主之资。昔日的秦皇汉武,谁不是拥有如此风度。若秦皇懦弱,恐怕此时中原还是诸侯割据,延续战国风貌。万里长城也不复存在,北方胡虏恐怕随时入侵,搅得我华夏民不聊生。若汉武仅仅承袭文景之风,继续送公主与单于和亲,而不打击。恐怕卫霍此等千古名将也就此被埋没,而匈奴恐怕也不会被卫霍二人赶出漠南,河西一带只怕至今属于匈奴,更胜者,今中原一带,也怕是匈奴人的天下。当今圣上……”我突然意识到我干了什么,戛然而止。糟糕了,看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我知道我这次是闯祸了。
“说下去。”唯独刘文静听得津津有味,虽然眼神中仍然带着讶异。
“当今圣上,也有秦皇汉武的雄才伟略。纵观整个历史,又有哪一位拥有丰功伟绩的君主不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呢?当今圣上是能干出一番千古功绩的君王,而所谓的民不聊生,恐怕也是以宇文化及为首的那些个奸臣所犯下的罪行。小女子的一番拙见,还请各位不要当真便是。”说到这里,我几乎连盘子都端不稳了,只有欠了欠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当然,之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其他下人们说,老夫人问刘文静,从哪里弄来这么个丫头之类的话,貌似还说要尽快赶走,免得惹祸上身什么的。我平时也不跟其他下人来往,他们似乎也觉得我眼里只有刘大人,不削跟我攀谈。所以我也只能问个大概了。
深夜,我依然躲在房间里,全身还是在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结局。或许应该收拾好包袱,自己走人。我也幻想着其它各种倒霉的下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思绪再一次被门外的叫喊声打断了。
刘文静唤我去书房。我知道,他必须处理今天的事,或许我该跪下求情,又或许优雅的离开。可是,如果离开刘府,我能去哪里?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书房的门,缩在门边站着。刘文静屏退了其他人,唤我关上门。这是要关门放狗的架势吗?他脸上也没有平常的笑容,我猜不到他那没有表情的脸下,到底藏着什么。
“过来坐,站在那里干什么?方才不是很勇猛?” 他脸上虽看不出怒色,语气也平和,若按照我的言行,这不该是他此时的反应。
“汐蓝,你可知方才你的举动,会让所有人以为你是圣上身边的人?否则,会急于给圣上辩驳,打断文起,还赞扬圣上的,恐怕不是细作,也说不过去了。”
我依旧站在原地,“大人,我错了,我也是怕……”
“也是怕文起说了混账话,牵连到我,所以着急打断他”他接着我的话说道。“你来刘府数月,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最谨言慎行的一个,哪怕谁再言什么混账话,你也不过一笑了之,可今儿却反常的很”。
“大人,汐蓝自知错犯大了,还请大人责罚”,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只是让我惊奇的是,平日里似乎从不多瞧我一眼的他,却观察我如此细致,知道我的谨言慎行,也知道我的不在乎,看来他留我在身边的用意,确实如我所料。也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他,早在来晋阳的第一夜,我就已经是他留意名单上的首席VIP对象。可是,让我欣慰的是,我没有解释,他竟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
他又是风轻云淡的一笑,“责罚,为甚?为了你及时断了文起的混账话?”他斟了杯茶端到我面前,“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来自蛮夷之地,行为举止古怪,却也无可厚非。然今天才明白,原来你是深藏不露”。
“大人,您误会了”,我手心直冒汗。
“误会?误会了你和其他女子不一样?还是误会了你绝不是只读《女诫》和《烈女传》的女子?今天的你,让不少人认为你是细作,却让我确定了,你不是。”他边说,边把茶放在我的手上。接着道,“汐蓝,你都读过些什么书?”
“啊?!”我的思路似乎还没跟他搭上边,“大人,您这是要罚我呢,还是不怪我了?”
“有何可责怪你的,只不过是惊讶我刘文静身边居然有如此奇女子而已。”他坐到桌案旁,再次示意我坐下。我听他不责怪我,也回了神,坐到了茶几旁。
“汐蓝,你对当今宰辅宇文化及有何看法?”他专注的看着我,似乎不是在考我,而是和朋友谈天似的。
“奸臣一个,绝对要被后人唾骂一辈子的,感觉宇文这个姓氏都被他毁了。小时候,第一个听说了宇文化及,知道他是个大奸臣,后来再听到宇文邕时,想都没想就以为他也是坏人。那些反面角色里,至少靠山王杨林还能被歌颂,可宇文一家的结局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么,倘若某天我取代了宇文化及,可否做一个姜尚管仲般的贤相?”他似乎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大人何不等到当上纳言那一天,再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不过,那时恐怕宇文化及已经看不到大人如何做贤相了。”我各种信心满满的告诉他,只是,我需要告诉他吗?待他登上宰辅之位,只恐怕离生命的尽头也就不远了。
“那么,你当真觉着当今圣上是一位能干出千古伟绩的贤君吗?”
“贤君、明君、昏君、暴君,谁说这些一定是相冲突的概念?就秦皇而言,他统一六国,平定战乱,修筑万里长城,谁敢说此举不贤?他焚书坑儒,大修宫殿陵寝,坑杀工匠,此举难道不残暴?他听信谗臣之言,怀疑公子扶苏,大炼长生之药,此举可谓昏庸。当今圣上如秦皇一般,确实会干出一番功绩,也会被后人所铭记,只是此举确实如始皇帝修长城一般,必将耗尽大隋气数。”
隋炀帝兴修大运河,贯通南北水系,至今也是震惊世界的壮举,只是,也确实如秦朝一般,辉煌而短命。当然,我相信他并非李渊父子所说的那般无德无能,大隋的江山他打下大片,在杨姓后人心中,他是隋明帝。
他脸上又是一丝诧异,只是这次并未刻意去掩饰,难道今天我给了他太多惊讶吗?他起身走到茶几旁,端着自己的茶杯,“汐蓝,我敬你,不为别的,为知己。”
我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成他的知己了,难道他对大隋的命运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今夜我知道了,刘文静是有野心的,他绝不甘于只做一个晋阳令,一县之主本不如一人之下,当然,他也有才华去承担更高的职位。至少,书房那半个屋子的书,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博学多识。至于他的智慧,除我了解的,史书上也没少记载,比如那个劝说李渊起兵的理由,便是出自刘文静。
那天之后,我不用再做杂活,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刘文静磨墨斟茶,还时不时和他讨论诗书和政治。他也没有再刻意提防我,甚至友人登门拜访,讨论些离经叛道的话题,他也允许我在场。还有,自那以后,我不再唤他大人,而是改口称他先生。觉得唤大人总是相当奇怪,于是在我提出来的时候,他便欣然应允了。
之后,他又不太允许我参与那些讨论了,只会在讨论后单独和我谈他的看法。其实他不讲我也知道,有时候我会得意忘形,然后口不择言,再加之言行古怪,恐怕已经遭受了不少非议。所以,我的日常生活里又多了一项,学习。
☆、第三章 盛世之礼
先生为我安排的课程比任何一个阶段都要繁琐,虽然不是逆天的数理化,或者大学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基础课或是专业课,但种类之繁多,内容之实用,让我觉得自己简直会在半年后被送进宫中。
首先是言语方面的,这部分课程主要是重习四书五经和一些史籍,为的是让我在交谈时不再说出些奇怪的词语或者莫名其妙的典故。虽然以前也极力去模仿古人的言行,可是还是会分不清。当然,在先生看来,我不过是生长在蛮夷之地,言语中带着蛮夷的习惯而已。
也不知道先生何时有了那么多时间,给我讲那些古籍经典,他不算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老师,还很严厉,可讲的东西还是很容易懂的。再加之我之前还是学过不少古文,学起来也算是轻松。
我很喜欢听先生讲书,或者我根本就喜欢听他说话,他讲的东西,我甚至不过脑思考,就已经当做真理牢牢记住了。在他的引领下,我开始发现古文中那些真正有意思的内容,无论是《战国策》之类的史书,还是《离骚》那样晦涩难懂的诗歌。我喜欢先生对每一件事情的见解,只要出于他口,我几乎可以照单全收,当然也会偶尔说说自己的观点,让先生刮目相看一番。
“先生,‘柳絮因风起’一说,妙在何处,如何让谢娘得以被颂?”
“从古至今,何处可寻得如此妙哉的比喻,男子都不得此感,确实让一个女子真切感受到,为何不妙。”
“各有见地不是?虽然我不知这个比喻是否称得上最好的,我却更爱那天外之花的比喻。但女性心思多细腻,引喻处,本就该和男子平分秋色,为何要因为谢娘是女子而另眼相看。”
“天外之花,这也乃绝佳的比喻,确实可与谢娘一较高下。”
“那古人为何要云‘愿言不获,终然永思’”?
“千年来,有太多的人,总是得到后便不再珍视,不如得不到,那美好便永远留在心中。你认为如何?”
“汐蓝觉得,明明可以抓住的,偏偏要成就残缺,那是典型的自我虐待,也就是所谓的病态美。若是物也就罢了,若是人,本该一生一代比翼双飞,却落得个相思相望两处销魂,岂不白白亏了来之不易的情感,负了命运,负了彼此?倘若得不到才会重视,何谓言之此乃真心爱之,爱至心头,怕是得到了,也会时刻害怕失去才是,岂有不珍惜之说。”
先生没有评论我的一番言论,只是低头笑而不语。
除了习诗书,还要学书法。先生诧异我一个还算是博学的女子,为何写了一手惨不忍睹的书法,而且一旦用毛笔,必然浑身是墨汁,他怀疑我从来都是只读不写。最开始,他还会把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我,可每次不但我弄得满身是墨,他也无法幸免。到后来,他索性站得远,只是看着而已。直到有一天,我因为受不了书法课,将厨房正准备宰杀的公鸡尾羽狠心地拔了一根下来,用硬笔书法默写了一篇《桃花源记》给先生,他才终于相信我原来是会写字的。但是,书法课却还是要上,我负责浑身是墨,他负责隔岸观火。
除了习典籍和书法,还学习弹奏古琴,这点先生倒是十分满意我的进步,我本就有基础,能很快掌握他新教的古琴手法,奏乐也能很快进入状态,先生教的曲子能很快记住音律,偶尔还会弹奏些他没听过的调子。他打趣我恐怕所有的天赋都在音律上了,所以只通丝竹,不懂水墨丹青。
当然,绘画不仅让我抓狂,连先生都快疯了吧。本来我就拿不稳毛笔,连字都写不好,画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知是何物,浪费了先生不少上好的纸张,最终还是只能画些火柴人,先生无奈也就放弃了。
有关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都是先生亲自教我,这使我再一次不得不感叹他的博学。在我眼里,除了未来,他恐怕没有什么不知晓的,真是神一级的存在了。诸子百家典籍、当世的经典,他几乎没有未曾看过的。他很特别的是,崇尚道家的逍遥自在,却始终觉得治国之道,理应在诸子百家中取长补短。他认为盛世该崇尚儒家的仁政,乱世却因采取韩非子之理,更崇尚墨家的兼爱与尚贤,他还十分肯定道家关于优质皇权的论述,所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毁之。”所以,无论儒、道、墨家还是法家经典,他都烂熟于心。我无法和他相比,说几句还行,说多了只能恬不知耻地套用些未来的传世之作,充充场面。
当然,也有他不方便教我的礼仪,女红之类,他便为我找了一个老师。
这一天天气挺好的,先生也没什么公务要处理,他让人将我带到府院西边的凉亭。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同陪他等候的,还有一位体态丰满,身着褐色襦裙的中年妇人,先生唤她绘姨。她告诉我自己夫家姓唐,我可以称她唐夫人,也可和先生一般唤她绘姨。
唐夫人是先生找来教授我礼仪和女红的人,她倒是出奇的耐心,在她身上,充分印证了那个心宽体胖的道理。她还有一个让我很抓狂的嗜好,这一度让我认为她恐怕是媒婆出生。她总喜欢跟我咕哝哪家的小伙子为人谦和,哪家的小伙子又是一表人才,我心中总是很不喜听到这些。因为每每听到这些话,我都会认为先生终究是盘算着将我快些送出刘府,以免他费神。可又在每次见到先生时,从他的举止中打消了这种念头。
自从先生开始让我习礼后,我便搬出了原来住的下人房。先生差人为我腾了一个小屋子,有一个类似小阳台的院落,用石头堆砌而成。院落外便是刘府的一道后门,我可以随时从这里出入而不用经过前厅,平日唐夫人也是从这里进出。
这一日,唐夫人有事无法前来,我便得了先生的应允去城外透透气。可倒霉的是,刚出了刘府后门,便撞上了平日里那个龇牙咧嘴的小妾蕊儿。虽然我与先生清清白白,可流言和女人的嫉妒心总能各种无中生有,蕊儿也自然以为我便是与她争宠的一员,女人对此有准确定义:狐媚蛾子。刘府里也有流言说我和蕊儿早已水火不容,甚至还有人打赌我们最终谁会在这场女人的战争中获胜。虽然先生也压制过,但还是避之不及。
见到蕊儿,我还没上去问候,她的婢女便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那勾住大人的狐媚主吗?这厢是要偷溜出去会哪个相好的呀?”好一个开门见山的婢女,连弯都不转就挑衅上了。蕊儿在一旁扇着团扇,好似在看热闹。见我低头不语,她也迎了上来。“馥儿,说话小心着点,万一哪天人家真把大人的魂给勾了去,咱们还得求她给条活路呢。我听说,大人将自己的乳娘都请来照顾她了,恐怕这过不久,便直接休了夫人,娶她填房去了。”
唐夫人是先生的乳母?也是,毕竟先生担心我的怪异会捅娄子,将自己至亲的乳母请来教我,也是一种保障。只是,这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成了我会取夫人而代之的说辞。虽然我从不认为古人愚昧,也坚信这些祖先们的智慧与眼界,可眼前的这两女人,却当不起这样的身份。骂街吵架我不擅长,唇枪舌剑,明朝暗讽我更是不会,可是对付这种女人,也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
“二位放一百个心便是,汐蓝自小受家族的耳濡目染,早已养成了断袖之癖,汐蓝只想将夫人的魂勾了去,对大人,不过是兄弟之情罢了。”说完,我还用手抬了抬蕊儿的下颚,然后转身扬长而去,独留蕊儿和馥儿在风中凌乱。
因为忘不了蕊儿那惊恐的目光,总觉得今天城郊的花开得格外灿烂。我摘了很大一束,准备一分为二,给先生的书房里也插一束。
伴着好心情,我边哼着小曲,边在花丛里蹦蹦跳跳,无意间竟撞上了人。对方很是高大,倒是我摔在了地上,对方很绅士地将我扶起。
“原来是县令府的姑娘,可有伤到哪里?”
李建成就这么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他今天的打扮不同于那日,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小女子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小女子一切安好。”
“不碍事,可是又独自跑出来了?”
“是,不过这次不会迷路了。上次公子相送之恩还未报答,小女子在此先谢过恩人。”
“汐蓝姑娘切莫多礼,若姑娘不着急回府,可否赏脸同在下走一程?”
“小女子遵命。”
我和李建成一前一后走在花丛中,也许同情他悲凉的结局,一看到他,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我不能多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有静静跟在他的身后。
“上次在下叮嘱过姑娘,一人出行不安全,姑娘怎忘到九霄云外了?”
“抱歉公子,只因为县衙平日太过无聊,小女子又喜爱郊外这些个花花草草,这才出来摘一些回去。日后,定当叫几个姐妹同行。”
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
“公子这身装扮,可是要出远门?”
“是啊,回晋阳的日子结束了,下次还不知何时回来?”
“公子的家人在这里不是吗?总会有机会回来的。汐蓝还等着有朝一日报答公子,公子定要给汐蓝一个机会才是。”
“托姑娘吉言。只是此番前去,路途艰险,前途未卜,可却又身不由己。”
“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这花送给公子,愿公子在长安一切顺利。”
他露出了一个很疑惑的表情,却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快些回府,便离去了。
待我推门进入自己的小屋,却发现先生已经坐在里面,一边捧着茶盏,一边玩味地看着我。“听说你有断袖之癖?这厢是想勾刘府谁的魂去了?”
很好,蕊儿果然去跟先生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只是天晓得她如何说的。
见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倒是似笑非笑,“今日蕊儿来跟我说你有断袖之癖时,我差点被茶水呛到”。
“你相信?”我一边修剪摘回来的野花,一边听他讲。
“我若信了,恐怕在你心里,我便成了和蕊儿一般见地之人,怕是日后你再不会同我讲话。我只是惊讶,居然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去堵别人的口,可转念一想便知这是你的作风。你一姑娘家,就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她闭嘴罢了。”确实,我哪管得着别人怎么传我,我本身也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
“罢了,以后还是少说这类混账话,多跟绘姨学学才是。”他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我将修好的花递给他,嘱咐他插在书房中。他也未道谢,只是以简单的微笑回应。在他走出房门时,我似乎听他轻声低语,“你宁可被说成断袖,也不愿与我扯上关系?”
之后的些许日子,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唐夫人教我礼仪时,先生会过来看着,有时提些自己的意见,有时只是静静在一旁看书。唐夫人倒是来了劲,一味地跟先生说她觉得哪家的小伙子不错,估摸着给我说个婆家。先生嘴上偶尔应着,可是那眼神冷得似乎可以将一汪水冻结起来,也不知唐夫人察觉没有。
夏天快来的时候,唐夫人告了几天病假,之后又照常出现在了刘府。可看她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大病过一场的人。见到唐夫人时,她倒是没有如常的教我,一旁的先生被小厮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去。他神色并不如之前那般淡定,却在走前微笑着跟我说:“你先跟绘姨聊,我处理些事情便回来。”唐夫人将我拉到了回廊坐下,一副怪模样。
“唐夫人,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萧姑娘不必多虑,肇仁自小便是这样。”
她显然是在安慰我,自从我来到刘府,认识先生,他从未有过如此焦虑的神情,唐夫人既然看着他长大,必然更是了解他。“唐夫人不必安慰汐蓝,依先生个性,恐怕是有大事。不过若先生不希望汐蓝知晓,汐蓝装不知道便是。”
唐夫人脸上似乎是露出了喜色。“萧姑娘,前些时日,老身估摸着给姑娘说一房亲事,还跟肇仁商量过数次,只是肇仁每次都搪塞过去。春末时,肇仁将老身传了去,一本正经的告诉老身,切莫再提此事,老身问事出何因,你猜他如何讲?”看着唐夫人的表情,估计肯定没讲什么好话才对。“肇仁说姑娘似有断袖之癖,不会中意哪个男子的。”我听到一个踉跄,没差点摔下去。“老身当时听到,也是姑娘这番神情,着实给吓得不轻。”
“所以夫人才告假,推脱着不进刘府。”
“是的,这断袖之癖,为礼所不容,老身可是焦虑了许久。可几天下来,老身却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她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着。“肇仁对姑娘之心已不言而喻,否则断不会说出这档子话来挡老身。老身是看着他长大的,可从未见过他对哪家姑娘如此挂心,甚至千方百计地将姑娘藏好。若姑娘真有断袖之情,老身也着实担心肇仁对姑娘的一片真心付诸东流。可今天见姑娘如此明白肇仁的心事,老身的忧虑倒是消减了不少。”
说真的,我被唐夫人完全找不到北的话语给吓了一跳,她说先生喜欢我,她想多的不止一点点啊。可还没消化掉她的前一句,她又接着讲了。
“老身不知姑娘对肇仁是何心思,但也求姑娘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答应老身,切莫辜负肇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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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秋的话:
很多人会觉得,汐蓝在感情上完全就是灵魂级别的白痴,但是,这世上真有这样子的姑娘。她们很优秀,但你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内心有多自卑,因为她们也许经历过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着什么让她们想藏起来的事实。在汐蓝的眼中,刘文静是偶像,神一样的存在。所以,她自卑到把刘文静捧得高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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