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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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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龟缩在大军后的主将。
比起普通的将士来,他更加怕死,所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露过一次面之外,其余时间,众人能看见的只有几个副将。
而那几个副将,已经被秦驷射杀了其中四个,剩下两个,也都躲了起来,不露丝毫踪迹。
秦驷有些不满,所以这最后一箭,她决定送给这个主将。
遇事只会躲起来,哪里算得上是个主将呢,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当个士兵!
虽然不知道这个主将如今身在何处,但秦驷却也有目标,她对准了军旗旁边的一辆马车,渐渐拉紧了弓弦。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要死亡了,那个久未露面的主将终于焦躁不安地露出来一只手,朝旁边一挥。
两个人立刻跳到那马车上,目光冷厉地看向秦驷。
果然在那马车上吗?秦驷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她微微抿了抿唇,将弓拉成了一个满月。
秦驷手一松,那铁箭便如同一道闪电一样,朝着那马车飞驰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刚才上了马车的两个人突然一前一后地跳了起来。砰砰两声,那两人均伸手在铁箭上打了一拳,接着快速后退,卸掉力道。
秦驷目光一凝,看向射到了旁边的铁箭。
他们居然可以靠着这样的方法,强行改变铁箭的去向,虽然看两人的表情并不轻松,可是没中就是没中。
这一下,让逆军士气一震,又一鼓作气,开始攻城。
秦驷皱了皱眉,看向陈迎道:“箭呢?”
陈迎也急了:“皇后娘娘,兵器库里就只有五只箭了。”
秦驷的脸沉了下去:“怎么会就五只箭?其余的箭呢?没有了吗?”
陈迎喏喏地说不出话来,谁能知道秦驷五只箭尚且不够用呢,这还是人吗,明明普通人用一两只箭,就会浑身酸痛,就会被反震之力震的根本提不动东西,偏偏秦驷这个怪胎,居然一连射出五箭。
就在这个空档中,已经有不少逆军通过云梯爬上了城墙,城墙上众人一起奋力抗敌,但杀了一个,随后就有更多的人上来,源源不断,像是杀不完了一样。
这么一下,士气低落了很多。
秦驷手起剑落,几个人头咕噜噜滚到陈迎脚下,秦驷冷声道:“你快去寻些油来,泼到这些尸体上,再将他们给扔下去。”
这一招实在阴狠,若非现在情势紧急,秦驷会让他们用别的东西替代,但是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驷叹了口气,伸手提起一具无头的尸体,朝下一扔,将整个云梯上的人全都打了下去。
其余人见了,也有样学样,一时间居然止住了攻势。
可尸体就那么多,不到一会儿,整个城墙就被清空了一半,就在这个时候,陈迎带人送来了一缸缸的油来。
秦驷来不及说话,拿了木瓢将脚下一具尸体浇了个通透,随后她将这尸体悬在城墙上,对陈迎说道:“快点火!”
陈迎应了一声,拿了个火把,抖着手上前,将火把往那尸体上轻轻一碰。
哄的一声,尸体被点燃了起来。秦驷手一松,那尸体便往下滚了下去。嗤嗤几声,尸体上带着的火将云梯点燃了起来。
火势凶猛,没过一会儿,整个云梯就被烧了个干净。
见到秦驷的做法,其余人咬着牙,有样学样,也随着秦驷这么做了起来。
借着这个法子,终于将敌军挡在外头了。
天色渐渐昏沉下来,对面也要顾及自家士兵们的体力等,是以暂缓了攻势,后退将近百米,寻了个地方架锅做饭。
秦驷见状,吩咐陈迎道:“你去吩咐,开始做饭,做完饭半个时辰之后,才许将士分批吃饭。”
陈迎连忙道:“皇后娘娘不可,如今将士们劳累非常,如何还能再忍受半个时辰,恐到时会有怨言,更何况万一逆军趁着这个时候攻城,到时咱们的将士手脚无力,别人的将士却酒足饭饱……”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秦驷冷冷的看向自己,她并不说话,表情也不算迫人,可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目光,叫陈迎再也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见他住了嘴,秦驷道:“你以后只管听本宫的话就行,责任本宫一并担着,你若不愿,只管卸任,自有人愿意听本宫的话。”
陈迎哪里敢不答应,在秦驷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一般,这样的目光,比他曾经见过的几个大人,也要锐利的多。
陈迎胡乱点了点头:“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他说完,又做了个揖,良久,却没听见秦驷的声音,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秦驷的影子。
秦驷下了城墙,便见瑶音迎了上来,她脸色有些难看,在秦驷耳边说道:“皇后娘娘,百姓们都叫嚷着要出城,咱们的人快拦不住了。”
☆、第68章 【陆八】
秦驷皱了皱眉:“拦不住了吗?”
自宿松与逆军交战以来,百姓便惊恐万分,还没瞧出来究竟哪一边能赢,他们其余的不说,只说要离开。
秦驷如何能让他们离开,要知道宿松地处险要,绝对不能失守,可一旦百姓们走了,剩下的将士们绝对不愿再拼尽全力守城,若宿松不是那么重要,秦驷让他们走也无妨,可如今秦驷哪能将宿松拱手让人。
更何况因为宿松的三面环山,易守难攻,所以逆军若想绕过东城门,往另外三个城门进攻,那目标显眼的紧,他们还在路上,恐怕就要折了大半的人手,但也不能不防逆军们会趁着夜晚,从小路偷偷派去一些人手,守在几个城门处,万一他们借着这些百姓出城的工夫混进城中,将城门从内打开,那才是令人不得不防呢。
为了让这些百姓留下,秦驷将自己带过来的人全都守在几个城门处,一来是劝阻那些想要离开的百姓,二来也是为了不让逆军从另外三个城门进来。
不断有将士从他们身边过去,宿松虽小,可是其中所储备的兵力连江西也比不上,若不是有这些兵力,恐怕他们连这会儿工夫都挡不住。
秦驷突然伸手拽住一个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将士:“你的家人都在宿松吗?”
那将士原本还在偷偷看瑶音,瑶音的容貌在宫中虽然不显眼,但是在外面,她的容貌还是可以让大部分人目不转睛的,所以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她,更兼这些将士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美女,咋一见秦驷带来的几个宫女,怎么能不动心。
普一被抓,这将士还以为自己是偷看瑶音被抓住了,也没听清楚秦驷的话,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看她!”
瑶音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你听清楚皇后娘娘的话。”
秦驷倒也没怪罪他,只是又问了一遍:“你家人都在宿松吗?”
那将士见自己不打自招了,顿时红了脸,这回可不敢不听秦驷的话了,等到秦驷说完,便回到:“我、草民家里人都在宿松,他们就在宿松下垟街住着。”
秦驷点点头:“那你的家里人愿意离开宿松吗?”
那将士有些连忙说道:“草民家里没人说要离开宿松的,真的一个都没有。”他自然也知道秦驷曾经下达过不许百姓离开宿松的禁令,生怕自己说的晚了,会给自己家里人招去祸患。
秦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要的却是真正的答案,她再次开口说道:“你不用说假话来糊弄本宫,这件事本宫要你说真话,不说真话才会挨罚,若你愿意说真话,本宫重重有赏!”
这将士犹豫了一阵,开口说道;“草民说的的确是真话,我家里就草民和草民大哥两个男丁,除了草民的嫂子,其余人都不愿意离开宿松,一来是因为家在这里,二来也是怕万一走了,以后就天人两隔了。”
听见这将士的话,秦驷微微颔首,松开了他的衣服,朝瑶音说道:“赏。”
瑶音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这将士。
这将士的脸再次红了起来:“草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怎么能要皇后娘娘的赏呢。”
瑶音开口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要给你,你就拿着就是,难不成你还要让我们皇后娘娘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那将士听见瑶音的话,才红着脸接过荷包,放在胸前,朝秦驷一拱手,往外走去了。
他还没走两步,又被秦驷叫住了。
那将士一脸疑惑,走了回来。
秦驷说道:“若是让你家人去劝那些想要离开的百姓,你觉得可能将他们劝下来吗?”
将士想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这个草民也不知道,不过草民可以说动家里人去试试。”
秦驷点点头,对他说道:“那你回家一趟吧。”
那将士点点头,这回真的走了。
“瑶音,你去找陈迎,让他去找那些家里有人在宿松的,让他们说动家里人去劝劝那些一定要离开的百姓。”
瑶音领了命令,快步离开了。
秦驷抬头望周围看去,这宿松已经不复她刚开始来到这里时的繁荣景象,处处都是一片萧索,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一些身上带血的将士,偶尔有两个行色匆匆的百姓,或者实在找不到地方去的乞丐。
可这个场景,才是她上辈子最常见到的场景了。
如今看来,居然这么陌生。
上辈子对她而言过去还不到一年,可是如今看来,却已经像是过去了太久了,还有刚才,久不碰弓箭,居然连一个主将也射不中了,尽管是有人强行将她射出的箭改变了方向,但是在秦驷看来,这只能证明自己现在已经弱的不像样了。
她闭上眼,掩去眼中闪过的一丝萧索,抬脚往西城门走去。
西城门出聚集着不少百姓,而拦住他们的,紧紧只有十几个穿着灰衣的人和几个衙役。
那是秦思从京城里带过来的人,如今人手紧缺,又如何能够分散人手去守住这几个城门。
百姓们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他们面容焦躁不安,一堆一堆地聚集在一块儿,时不时看向面容冷峻的衙役等人,但他们手上都拿着刀,明晃晃的刀仿佛泛着冷光一般,让人从心里畏惧起来,所以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就算上前,也不该是自己啊,这刀剑无眼,万一真伤着自己,去成全别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正是因为有很多人都抱着这个想法,所以这十几个人才能对阵上千个百姓直到现在。
但就在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个人说道:“今儿就已经差点抵挡不住了,我听说已经叫逆军上了城墙了,后来虽然又被挡住了,但是恐怕也挡不住多少时间了,我觉得最晚明天,肯定会破城!”
听见他的话,百姓们不禁骚动起来,他们本就担心城破家亡,如今狠下心来抛弃多年奋斗出来的家业,就希望保留一条性命,毕竟什么都不如性命重要。
如今得了消息说明日就会城破,谁也不知道那叛军会对自己这样的普通百姓怎么样,万一他们屠城,那可如何是好?!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逃出城去!
谁也没想着去印证这句话的真假,百姓们顿时暴躁起来,仗着人多,一齐往城门涌去。
毕竟面对的是普通百姓,无论是秦驷带来的人,还是这宿松城中原本的百姓们,都难以痛下杀手,只能不断后退,直至被他们逼到了城门处。再后退一步,那就只能打开城门了。
几人俱都握紧了手中的刀,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顿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都坚定了信念,只要这些百姓再前进一步,不会有人再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秦驷运起内力,朝这些百姓喊道:“住手!再往前一步者,杀无赦!”
众百姓顿时停下脚步,往秦驷看了过去,这些人都是不认识秦驷的,但他们可以看见秦驷身上染血的长袍,猜也能猜出来,秦驷这是刚从城墙上下来。
百姓们面面相觑,竟然在秦驷话音落下之后渐渐停住了脚步。他们望着秦驷交头接耳,似乎是在向旁人打听秦驷究竟是何身份。
刚从城墙上奋战杀敌下来,还是个女子,还敢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问来问去,总算有一两个人猜出来秦驷究竟是何身份了。
秦驷见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本宫确是皇后,为保宿松安宁才来到宿松,可本宫没想到,宿松百姓居然如此怯懦怕事,对方不过万人,而城中百姓足足有十万之众,居然想着不战而逃,你们可知道,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城墙上奋战的将士的尸体?!”
一时间无人说话,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厚道,这城中大半的百姓都不曾动作,只有他们,人心惶惶的像是下一刻就会被逆军攻进城中一样。
可是羞愧过后,却又是心安理得,毕竟谁的命不是命,那些将士们浴血奋战他们会感激,可是该走还是要走。
秦驷看见他们的表情,转瞬间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了,她冷冷一笑道:“你们知不知道逆军正在城外等着你们出城,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死在本宫手里,也要死在逆军手里。”秦驷顿了顿,等众人消化完自己的话,接着又道,“可若是你们留在城中,本宫一定与你们共同进退,如果要撤,本宫会是最后一个撤走的人!”
☆、第69章 【陆九】
听见秦驷的话,那些百姓们将信将疑地问道:“你贵为皇后,真的会留在宿松陪我们这些百姓?”他们显然不信。
秦驷便道:“本宫知道你们不信,但你们想想,本宫若是吝惜这一条性命,为何不在京城呆着,偏要跑来宿松受苦。”
秦驷这话说的也对,一时间那些百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秦驷看了他们一眼,不再多言,只朝守着城门的几人说道:“你们只管守好了城门,若是有人想要硬闯,记着,杀无赦。”
说完,秦驷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有了秦驷的话,这一回,守城门的那些人握刀的手都坚定的多。
秦驷走了之后,没过一会,街上便来了许多人,他们与在城门口逗留的这些人一样,也都是平头百姓,大多都熟识,或是左邻右舍,或是主顾客家,甚至还有些是儿女亲家,他们手上空空,上来就找自己熟悉的人去劝。
开始还没人走,时间长了,有耳根子软的还是跟着回去了,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些坚决不愿意走的,反而去拦着那些想要走的,嘴里不住嚷嚷道:“可别听他们的话,明天这城可就破了。”
可是耐不住来劝的人已经比要走的人还多了,到最后只剩下不到百人,也被守城的人给驱散开来。
这件事传到陈迎耳朵里,让陈迎对秦驷不禁刮目相看,对于宿松百姓有多难缠可是没人比他更清楚的,原以为这城门很快就会被从里打开,谁知道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了百姓们的动乱。
如今军心稳定,虽然人数还不够多,但是一来秦驷来的时候带来了不少粮食,二来宿松毕竟占据险地,别的不说,这城墙和城门就足够牢固,若换了别的地方,五万人马,恐怕不用三日,就要给攻破了城门。
而他们已经坚持了不少时日,秦驷已经给边关递了信,到时候从边关调兵过来,只要他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就全无性命之虞。
可他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陈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似乎是知道了秦驷手中百石的弓箭奈何不了他了,对方的主将居然一反往日的龟缩,在层层士兵的保护下,从他的马车中出来了。
此举无疑是对秦驷的挑衅,但普通弓箭压根射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就算射到了,也不可能穿透他身上所穿的盔甲,伤害他。而百石弓他们也有了防御的对策,如今逆军中根本分辨不出来将领与普通将士的区别。
秦驷的眉头越皱越紧。
而在路上的傅钦烨也同样面临困境,几人骑出来的马,经过几天日夜不停的赶路,如今已经累的脚步踉跄,最后栽倒在雪地上。
虽说这几匹马都是良驹,但也经不起日夜不停的奔跑,加上这里天寒雪深,到最后,它们都倒在地上,只能抽搐着四肢,从鼻孔中喷出一点热气来。
沈德宁拦住想要凭借双脚往前走的傅钦烨:“皇上,您冷静一些,就算您先到了,只咱们几个,又如何能够解宿松之危?还会让您入那险境,不若等军队到了,一块去宿松,方是上策。”
傅钦烨翕动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转头看向宿松的方向,他的眼眶有些发黑,嘴唇苍白干裂,索性在军营里锻炼了那么长时间还算是有点用处,他还没垮掉,只是仅凭着一股信念支撑,又如何能够能够到达宿松。
傅钦烨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来,他收回目光,缩在衣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他闭上眼,良久,才道:“好,我们……就地休息。”
可宿松的情况却越来越危急了,盛世太平,本来宿松的士兵也不过是用来解决宿松城内的小闹腾,无非是些混混打架什么的,可是如今却要他们在刀口舔血,开始还有一股热血撑着,时间久了,他们连秦驷手下的几个宫女也还不如。
秦驷看了一眼城墙上,勉强站着的将士,就连挥刀的手,也开始绵软无力起来,可对面的逆军却都是小国的将士,吃苦惯了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把眼下几日的苦累伤亡当回事。
一正一反之间,宿松的情形越发的糟糕起来。
秦驷放下手中的弓箭,对身边拿着一把刀去磨云梯绳子的陈迎说道:“昨日本宫吩咐的事情,你办了吗?”
陈迎还有些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办了办了,卑职找了几个有名的蟊贼,让他们趁夜把药下在月牙湾了,不过他们的粮食看的太紧,没法下手。”
逆军饮水的河流叫月牙湾,水流倒还算平缓,但毕竟绵延深长,下了药也被稀释的差不多了,能被这些逆军吃进嘴里的也少,更不是一时半会能起到作用的。
陈迎还很奇怪,觉得秦驷是多此一举。
秦驷点点头,对这点,她并不奇怪,没有粮食,他们一天也待不下去,自然会把粮食看的紧紧的。其实现在烧毁粮食反而是下策,因为他们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等到大部队过来就好。
至于下毒,毒的其实不是人,而是鱼,他们看见月牙湾中鱼全都翻了肚皮,一定会想到这水中有毒,不仅要一个个试探有没有中毒,还要从更远的地方挑水喝,也够他们伤神的了。
对方兴许是误会了什么,从今天开始,已经完全不计代价了,堆在城墙下的尸体,让宿松的将士们都不禁咂舌。
到底还是撑到了第二天,他们从墙头往下泼油,又制了火箭,连连有人被烧成火人之后,开始还悍不畏死的逆军也开始胆怯起来,但他们的油也不多,而且第二天,他们全都换上了防油的皮斗篷,就连云梯,也都用上了铁链夹杂的云梯。
陈迎的脸皱成一团,他看着城下,拿刀的手都颤抖着。
“皇、皇后娘娘,咱们撤吧。”他抖着嗓子说道。“已经在里面下了毒药,只要等上两天……”
被秦驷跟刀子似的目光一看,他岂止嗓子是抖的,整个人哪里不是抖的。前两天他眼见着秦驷当场射杀了一个想要投诚的官员,那官员他很熟悉,以前还曾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就这么被秦驷前胸穿后胸,丁点儿没留情。
这位皇后娘娘可真不仅仅是力气大,能拉五百石的弓,而且脾气也大,虽然那官员时候被查出来,的确是逆军的人,意为煽动将士们的情绪,可当时秦驷是问也没问就射杀了他,陈迎可不信秦驷能未卜先知。
他说出这话,完全是冒着生命危险,为了宿松的百姓着想,此刻陈迎觉得自己胸口凉飕飕的,头上直冒冷汗。
都怪这天越来越冷了,按说快到春天了啊,怎么就不见暖和呢?陈迎一边想着,一边悄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但愿他身上穿的紫金链护身马甲有用吧。
秦驷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看向那个正在唾沫横飞地朝着自己将士说些激励话语的主将,目光渐渐坚定起来:“陈迎,我听说宿松的兵器库里有一把千石弓?”
这又是唱的哪出?陈迎继续懵,难不成皇后娘娘觉得自己官位高,还要用配得上他官位的弓箭?
见陈迎不回话,秦驷再次问道:“没有吗?”
陈迎摸不准秦驷的心思,慢吞吞地回到:“有倒是有。”
“你去拿来。”
“皇后娘娘,您要它干嘛?”
秦驷的目光落到陈迎身上,让他又开始抖了起来:“快去。”
☆、第70章 【柒十】
上一回百石弓用了两个人抬,这一回千石弓,则用了十个人抬。
这千石弓约到秦驷的肩膀,看得出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使用了,遍布锈迹,满是灰尘。
秦驷走上前,握住这张弓。缓缓地,将它提了起来。这千石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炼成,就算是秦驷,想要将它提起来也不容易,等到秦驷完全把它拿在手中之后,她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在一旁的人,无论是瑶音还是陈迎,都看的心惊胆战。
秦驷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弓弦,纹丝不动。除了将灰尘弹开之外,这千石弓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要多硬的弓弦,才能这般毫无变化?!
陈迎识趣地朝下人挥了挥手,两人抬着一支箭走了上来。秦驷看他一眼,将那支箭拿了起来,入手微沉,比昨天的那五只铁箭还要稍胜一筹。
秦驷将它举到眼前,细细地观摩,这只箭箭身乌黑,不知其材质,长约一丈有余,不过常人拇指粗细,然而极重。
她看了片刻,将箭架到弓上。
陈迎下意识地阻拦秦驷道:“皇后娘娘,这弓只有一支箭。”
秦驷朝他露出一个冷笑,一旁的瑶音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双手微动,想要给陈迎一个教训。
见自己一句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陈迎连忙说道:“卑职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的身子要紧,这千石弓,娘娘恐怕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秦驷没有理会陈迎,左手搭在弦上,微微用力,缓缓地拉开弓弦。
连时间都像是凝固了一样,众人眼中只有秦驷手里的弓箭,它仍旧是一个半月形,若不是众人看的仔细,恐怕会忽略其中的微弱变化。
周围的喊打喊杀声渐渐远去,只剩下秦驷和这张像是永远都拉不开的千石弓。
陈迎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往下看去,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逆军的主将口中连连催促,逆军的攻势顿时凌厉起来,云梯架好,攻城木攻城弩架好,将士穿上了防火的斗篷,沉默地往城墙上攀爬。
万一……万一……
还不若先撤退了呢,万一这皇后娘娘没能拉开千石弓,万一皇后娘娘拉开了也没能射中逆军的主将,这宿松一城的人岂不是都要陪葬?!
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可他却没有想过,宿松寥寥将士,都能凭借宿松的天险跟逆军周旋几日,若宿松真的被逆军给占了,大衍又要出多少将士才能把宿松给拿回来。
似乎是察觉到陈迎的心思了,瑶音抽出剑,剑光冰冷,一如瑶音的脸色:“大人还请稍安勿躁,一切以皇后娘娘为主。”
听见瑶音的话,陈迎不自在地笑了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瑶音看向秦驷,眼里带着淡淡的忧虑。陈迎看不出来,但她能看的出来,如今秦驷是真的已经用尽了全力。她脚下的砖石承受不住她所施加的重量,一块块碎裂开来,可是如今,那千石弓仍旧没有拉开半数。
已经有逆军来到墙头上了,瑶音来不及多想什么,拎着剑前去迎敌。
杀戮声越发激烈,唯有秦驷周身一片清净之地。
秦驷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她耳边是一阵阵的嗡鸣声,眼前阵阵黑红,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手中的千石弓重逾千斤,仿佛一块生铁,让秦驷将它从中间生硬地掰开。
一寸……一寸……再一寸……
直到双肩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秦驷眼前渐渐清楚,她第一眼看见的是瑶音,瑶音眼含热泪,伸手指着她的双臂。
秦驷来不及去看瑶音到底在指什么,她往下看去,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锁定了逆军的主将。
他身边围着的人太多,反而让他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一阵乱吼,扯了几个人挡在自己身前,又转身往后跑去。渐行渐远,变成一个黑点。
秦驷眼神冰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下一刻,她松开手。
砰地一声,千石弓往前倒去,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洞来。与此同时,正在往后跑的逆军主将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所代表的那个黑点再也不动,秦驷可以看见,片刻之后,他突然倒地。
秦驷放下心来,身子晃了晃,瑶音连忙上前扶住秦驷:“皇后娘娘!”
秦驷在她耳边说道:“让他们降。”
“皇后娘娘,您……”
“让他们降!”秦驷打断瑶音的话,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声音微弱无比,但瑶音却听的清清楚楚,她伸手擦干眼泪,扶着秦驷站了起来。
“汝主将已亡,皇后娘娘怜悯尔等,特令降者不杀!”
瑶音说话的时候加了内里,浩浩荡荡,一时间她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声音。
逆军有些疑惑地看向瑶音,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大军,奈何离得太远,什么都看不见。
瑶音再次说道:“立刻放下兵器,降者不杀,反抗者死!”
谁也不会傻到听瑶音的话就放下兵器,但那些逆军随后却看见,己军在后方的那些人正往后撤走,他们走的很快,稀稀落落,如同一群正在逃跑的蚂蚁一般。
主将……真的死了?!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们还气势如虹的话,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勇气了,也没人去想着反抗宿松的将士了,他们脸色颓然,将兵器扔到脚下,不再反抗。
瑶音松了一口气,再去看向怀中,却发现,秦驷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在脚下的千石弓,还一如送过来时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被拉开过。
瑶音连忙将秦驷抱起来,往城墙下冲去。
路过正兴奋得让将士们去追击逆军的陈迎,瑶音冷冷地说道:“陈大人,奴婢不懂打仗,但奴婢听皇后娘娘说过,宿松只适合守,不适合攻,更何况这么一点人,恐怕守城都还不够,万一别人是诈降……”瑶音冷冷地一挑唇,不再说话,抱着秦驷往下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有些慌张。
明明已经没有危险了,可她却感到现在并不安全。皇后娘娘何时才能醒过来啊?也许正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昏迷,所以她才感到如此慌张。
%%%%%%%%%
“皇上,前面来了几个逃兵。”
“俘虏了,押到宿松!”
“皇上……不是咱们大衍的逃兵……”
傅钦烨听见这话,眯起眼往前看去,他们正在一座山上,视线所及之处,果然出现了几个穿着铠甲的人,
的确,他们身上的铠甲上短下长,下身并非裤子,而是类似于袍衣的样式,这的确不是大衍的铠甲。
“皇上,后面还有更多的人……”说话的是沈德宁,这些人中,就属他看的最远,“似乎是打了败仗,不过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是好好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很灰败,撤退的路线也很散乱。”
“是宿松的人击败了他们?!”
千烦说道:“皇上,您该知道宿松的兵力如何,与其想是宿松的那点人击败了逆军,还不如想是他们的主将突然病亡了。”
傅钦烨没再说话,一马当先往前驰去。很快,他们与这些人正面对上了,看见傅钦烨等人,他们立刻想要调转方向离开,但是后面的人却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前推后攘,让最前面的人根本调转不了方向,只能成为傅钦烨等人的瓮中之鳖。
傅钦烨来不及去管他们,只顾着往前走去,没过多久,他终于看见宿松的城墙。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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