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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只摄政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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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他在酒宴上结交的狐朋狗友,跟在自家爹娘身边,偷偷给他抱拳打招呼。
苏十一严肃而沉重的脸顿时囧了囧。
这样一路被行注目礼……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她低下头,加快步伐,几乎是一步跨三道石阶,很快就将后头的人甩开。
净佛山本就不高,很快,苏十一就看见了坐落在山顶的佛光寺。一般寺庙都建在山腰,佛光寺建在山顶,也只是因为山顶树林繁茂,天气奇异,冬季不寒。
苏十一站定,正在琢磨要不要直接冲进寺庙里搜后院,侧面的树丛里忽地飞来一支暗器,她天生五感敏锐,后退一步躲过,目光冷然地看向旁边。
后头的宁策拄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拐杖跟上来,气喘吁吁:“姑奶奶,慢点儿不成吗……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苏十一皱眉:“你体力不支,在这儿休息吧,我去追人。”
宁策顿时一扔拐杖,挺起胸膛,气也也不喘了,脸也不红了,汗也不淌了:“谁说我体力不支?走走走。”
苏十一:“……”
“别拖后腿。”她拔出长剑,几剑劈开树丛前的带刺藤蔓,当先跑了进去。
宁策连忙跟上她,他的衣服极是讲究,月白底子墨线压边,看着漂亮,穿着也舒适,就是……长长拖拖的,一路上不是绊到树根,就是扯到藤蔓。
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等他的苏十一脸色发黑,终于在第十次时回身爆发了:“给我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立刻!马上!”
宁策干笑,“别生气嘛……”
他话音未落,一张大网突地从天而降,将苏十一网在其中。大网之上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毛发般的小针,都喂了毒,苏十一猝不及防被抓住,身上到处都被小针扎到,顿时浑身无力,连真气也似被锁在丹田里动弹不得。
她跪倒在地上,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树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树干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随即转出一人,施施然走到苏十一身前,确定她没有反抗之力了,才随意挥了挥手:“撤网。”
带着细密绒针的网被撤下,那人走到苏十一身前,粗鲁地抬起她的下颔,笑容里三分阴毒三分痛恨外加大仇得报的快意。
“苏小姐,昨日一别,本世子可是对你想之入骨啊。”
苏十一低喘一声,费力冷笑:“原来是司徒世子,不知道昨日世子和男人一夜春|宵,滋味可销|魂?”
司徒空瞳孔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半晌,他怒极而笑,又是耻辱又是痛苦,目光怨毒地盯着苏十一:“这个紫薇,苏小姐很快就能尝到了。”
苏十一毫不在意:“我娘呢?”
“自然是关押着。”司徒空眉头一扬,“若是她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十几个低俗的市井屠夫□□,会不会气得小产而亡?本世子期待得很。”
苏十一冷笑不语,既是没了力气,也是不想和他再说任何一句话。
杨氏还安然无恙,那便好。
看来苏府里定是有内贼,否则司徒空怎么会知道杨氏今日要来佛光寺,设下埋伏等着她母女二人?
见苏十一一副不屑的模样,司徒空心中的火腾地冒起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手缓缓捏紧。
在一旁袖手旁观很久的宁策突然出声了:“司徒兄,别捏死了,否则就没得玩了。”
苏十一蓦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宁策。
迎着她的目光,宁策不避不让,似笑非笑:“苏十一,你真当本公子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他像是在说什么笑话,忍不住般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也太天真了些。”
司徒空闻言,放开手,回身拱手,哈哈大笑:“还得多谢宁兄弟帮我拖延了她,否则这张网撒下来,也不一定能套住这条鱼。”
宁策也是一笑,“好说,好说。”
苏十一的目光陡然冰凉。
她信错人了。
☆、第五十八章
不知是不是绒针上的毒的缘故,苏十一无力之余,精神有些恍惚。
恍惚了会儿,她迷迷糊糊想起,昨日,她中的药好像也是这个……只是今日的加了其他料,她彻底没有抵抗能力了。
迷迷糊糊的被人扔进湿冷的山洞时,她才被寒意惊醒,打了个冷战,抬头看洞口边的守卫。
司徒空被宁策劝住,暂时不处置她。
没想到,宁策竟和司徒空是一路人。
口中泛出一股苦涩,苏十一懊丧地扶着山壁爬起来,双|腿无力的颤了颤,险些跪倒。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嗓音:“一一……?”
苏十一一怔,猛地回过身,就见杨氏从黑暗的山洞深处走出来,护着小腹,脸色有些苍白。
“娘!”她连忙向前走,脚下不稳,“嘭”的一声摔得扎实,下巴磕到地上的岩石上,顿时疼得眼泪横流。
杨氏看她狼狈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快步走到她身前扶起她,低声责备:“怎地这般不小心?让娘看看。”
苏十一一把握住她的手,却没什么力气,“娘,你怎么样?那个变态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被她冰凉的手握住,杨氏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红肿起来的下来,摇摇头:“娘没事,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还被抓了?”
“都是怪……”口中那个宁策突然有点说不出口,苏十一沉默了一下,收住话头,微微笑了,“娘,再过一会儿,抓我们的人会来……我会给你开出一条路,到时候你就尽管往前跑,找到侍卫后,一起来救我,好吗?”
所谓以毒攻毒。
等会儿若是司徒空来了,她就服下怀里藏着的毒|药试试,大不了一死。
可是,生路,还是要给杨氏铺出一条来的。
苏十一摸了摸出发前带来的小瓷瓶,有点叹息。
可惜不知楚弈何时才会回来。
他回来后,恐怕没机会打断她的腿了。
杨氏心里生出一股不安:“一一,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救娘。”苏十一压低声音,安慰地笑了笑。背后有些发凉,冷汗不断冒出,她支撑了一会儿,又跌坐到地上。
注意到苏十一苍白萎靡的脸色,杨氏眉头一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一一,你中毒了?”
苏十一低喘着想夸老娘机智,却没有力气开口。
洞口处突然有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杨氏抬头看去,一个黑衣人正提着滴血的长剑走进山洞,杀气腾腾。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她立刻闪身挡在苏十一身前,一把拔出发中的银钗,紧张戒备地盯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杨氏,收敛了一下杀气,努力和善地开口:“苏夫人不必担忧,在下是来送解药的。”
杨氏仍然戒备地盯着他,默然不语。
靠在山壁上的苏十一睁了睁眼,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歪头琢磨了一下,伸手拉了拉杨氏的袖子,低声开口:“娘,等等,这个人,我认识。”
杨氏半信半疑地让开,苏十一眯眯眼睛,看到黑衣人,勉强笑了笑:“兄弟,又见面了。”
竟是昨日助她的那个黑衣人。
不知是有缘,还是……这个黑衣人的主子,就在附近?
黑衣人没搭腔,径直走到苏十一身前,重复昨天的动作,从怀里摸出瓷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药丸,塞到苏十一嘴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熟悉至极。
“苏小姐,同样的毒,你竟然可以每天中一次,真是……”黑衣人摇摇头,语气里颇有几分惊奇与赞叹。
苏十一面无表情地吞下药丸:“……”
说得好像她有多乐意中毒一样……
“解药已经送到,在下便先走一步。”黑衣人拱手,“洞口的守卫已经被在下换了,苏小姐过会儿不可冲动,只待寻机逃离便可。”
“大恩不言谢。”苏十一感激地抬手回礼。
随着黑衣人的离去,山洞里又恢复了安静。苏十一动了动手指,恢复了些力气。杨氏一直不声不响,她奇怪地扭过头去看杨氏的脸……又一脸痛苦地扭回头。
杨氏的脸色岂能用青字来形容……
“一一,你是从哪儿结交的这些角色?”杨氏沉着脸,“昨日也中了这种毒?看来回府以后,我们需要谈一谈了。”
苏十一干咳:“这是误会……”
她的尾音消失在洞口外传来的几声“参见世子”里。
司徒空来了。
苏十一绷紧精神,示意杨氏靠后。她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微微冷笑。
从小苏拾便教她要留后手,她总会在身上藏着一把匕首,这个习惯也只有苏拾知道。司徒空只收了她的剑,觉得她不会再有威胁,便没有给她搜身。
就等着你疏忽,给你狠狠来上一匕首呢。
低低的交谈声与脚步声愈来愈近,宁策和司徒空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两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除了有两个举着火把将四周映得通亮外,其余的都是一身汗腻的市井屠夫。
苏十一汗毛倒竖。
若不是适才那位黑衣人送来解药,这么多人,她可能真的会被凌|辱至死。
司徒空摇着扇子悠悠走近,阴冷的眸子上下打量苏十一,“和你娘说够了?正式的大戏也该唱了。”
苏十一注意到他的脚步虚浮,走路姿势有些别扭,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司徒世子,纵|欲|过度是不好的,你看你,走路都有点不稳了。”
司徒空的脸顿时黑成炭。
想到昨日受到的折磨……那一切简直比杀了他还可怕。
他咬牙切齿,冷冷一笑:“宁兄,听说这贱|人与你从小不合,处处作对,你也吃了她不少亏,不如先给你泄泄气?”
苏十一淡淡一挑眉:“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露出一个鄙薄又讽刺的笑容,活活的挑衅。司徒空恨得眼眶发红,一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苏十一的大脑顿时嗡鸣起来,还没有感受到什么痛意,便有温热腥甜的液体从口中流出。
半张脸都被抽得发麻生痛,她倒吸一口凉气,不合时宜地想是不是被这一巴掌毁容了。
杨氏的心跟着那声响亮的耳光声颤了颤,尖叫一声扑过去,却被司徒空粗暴地一把推开。
宁策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垂下眸子,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杀机,随即抬头灿烂一笑:“这丫头一向牙尖嘴利,司徒兄不要和她计较。泄气便不用了,直接开始大戏吧。”
司徒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那些屠夫:“你你你,还有你,该怎么做,知道吧?”
都是些市井屠夫,给一些银子就跟着来了,成事后直接杀了便可。
司徒空面沉如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杨氏,“把她绑起来,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是怎样被凌|辱的。”
杨氏猛地抬眼看她,表情凶狠,眼眶发红:“你敢动我女儿试试!”
被她的表情吓到,司徒空的手下愣了愣,竟然不敢靠近她。
苏十一鼻头一酸,为杨氏这句话感到动容。
我的女儿?
杨氏……愿意接受她了么?
她捂着脸,抬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几个屠夫,突地笑了笑,目光越过他们,她看到站在对面的宁策。
看清宁策的表情,苏十一不由一愣。
宁策的表情……怎么那么阴?
不及她想明白,洞口处突然响起一阵整齐有序的步伐声,隐约还有刀剑的咔嚓声,混在一起,有着奇异的韵律。
随即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让人回味无穷的尖细嗓音,响彻山洞。
“皇上驾到——”
☆、第五十九章
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处。
苏十一心中一凛,抬眸仔细看去,洞口处的小皇帝面色严肃,目不斜视,双手背负,威风凛凛地大步走进山洞。
然后……
“哎哟……”
他摔倒了。
苏十一默然,不忍直视地别开脸。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视线模糊的地方,千万要低头看路。
唉,半个月不见,小皇帝你还是那么囧……
紧跟上来的小圆子连忙去扶小皇帝,孩子却一声不吭地推开了他,自个儿站起来,拍拍衣服继续走。
宁策笑容一敛,上前几步,微微躬身:“微臣见过皇上。”
宁小少爷虽然混账,但好歹是丞相独子,宁丞相为他愁白了头发,看他不愿去考取功名,便为他求了个官职,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无用官位。
苏十一眸光微闪,看了看僵硬住的司徒空,心里顿时明了了几分,随即感到有些好笑。
这小子,居然把小皇帝给请出来了。
小皇帝平淡地点点头:“宁爱卿匆匆派人寻朕来,说是有人意欲谋反,人在何处?”
宁策直起身子,动作优雅地转了转折扇,果断地指向身后的司徒空,似笑非笑:“回皇上,便是他。”
司徒空脸色一青,怒骂起来:“宁策,你血口喷人!”
他几乎想吐血。
来到天郾第一天,宁策便登门拜访,同他花天酒地。他还暗暗赏识宁策,觉得这小子是个识相的,对他胃口,准备等父亲大事一成,便封宁策个侯爷来当当。
只是没想到,他转眼就被宁策卖了。
小皇帝沉着脸扫视四周,目光掠过苏十一时,微微一顿。随即他收回目光,扬起肥肥的小下巴,盯着司徒空:“你是何人?”
司徒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满口苦涩:“我是……”
“跟皇上说话,不跪拜已是大罪,竟还敢自称我?”宁策凉凉地打断他的话。
司徒空的脸色更加憋屈,抬头看到洞口处那群寒甲加身手执长戈的羽林军,还是忍下怒气,识相地跪到地上,低声道:“回皇上,草民是广成王之子,司徒空。”
“哦,广成王家的世子啊。”小皇帝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歪头和宁策对视一眼,“宁爱卿说世子意欲谋反,世子怎么解释?”
“广成王一府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谋逆之心,望皇上明察!”司徒空“砰砰砰”磕着头,语调凄惨,就差撞墙明志了。
就算他是真的想要谋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宁策只是空口白话。
乱扣帽子,污蔑藩王之子,宁策别想好过。
他得意地冷笑起来。
“哦?既然没有任何谋逆之心,那世子挟持苏大将军的妻女,是想做什么?”
司徒空的笑容一僵。
小皇帝还在继续:“前几日,大将军赴往前线,奋战沙场。这才不过两日,他的妻女便被人抓了。世子不会想告诉朕,只是请苏夫人和苏小姐来喝茶的吧?”
宁策笑眯眯地补充:“就算是要请苏夫人苏小姐喝茶,也不能在这么一处阴森森的地方不是?莫非梧州风俗奇异,请人喝茶需要连绑带打,喊着一帮手下围着,把客人扔到山洞里来喝?”
一旁的小圆子噗嗤一声笑喷。
跪在地上的司徒空脸色又青又紫,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宁策。若不是惧怕洞口那群羽林军,恐怕他早就扑上去生啖其肉了。
苏十一默默地挪近杨氏,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随即,杨氏果断地倒在地上,还不忘伸手护住小腹。苏十一抓紧时间,立刻扑过去,声音尖锐:“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醒醒!”
杨氏被她吵得耳朵疼,偷偷睁开眼,白了她一眼。
苏十一干嚎了几声,见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才擦擦眼睛,回身看着小皇帝,努力憋出哭腔:“皇上明察,小女与娘亲来佛光寺拜佛,无端端地被这司徒空掳来。他……他意欲凌|辱小女,还说……还说要把消息传给小女父亲,让他无心迎战……”
话留三分便可。
苏十一不再说下去,抽抽搭搭,掩面而泣。再加上她凌乱的衣服与脸上若隐若现的鲜红巴掌印,明显更有说服力。
喂,能哭得专业一些吗?别哭得这么假啊……
宁策默然别开了脸……
“这贱|人污蔑草民!皇上明察!”司徒空高声大呼,急得差点跳起来。
“够了,朕有眼睛。”小皇帝冷冷开口,冰冷的模样竟和楚弈有那么几分相似。他不满地一拂袖,“来人,拿下司徒空等众,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信,谁也不许去探望!”
司徒空脸色一白,颓然地坐到地上。
他不能反抗,若是反抗,谋反的帽子便扣实了。现在他只能乖乖待在天牢里,等着广成王来天郾解救他。
羽林军上来扣押司徒空和他的手下,场面顿时有些微微的混乱。
苏十一松了口气,回身想喊起杨氏,身后突然响起呼呼风声,伴随着小皇帝的疾呼:“小心!”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卡到了。
苏十一愣了愣,慢慢回过身。宁策正站在她身后,悠闲地摇着扇子,笑嘻嘻的,一如平素。
四周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就连司徒空也是一脸愕然,也不知看到了什么。
“怎么这样看着我?还在气?”宁策伸手揉了揉苏十一的头发,笑得漫不经心,“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看,这不是安全了?你若是还不消气,大不了过几日我请你喝……唔,吃顿大餐。”
小皇帝皱着眉头,上前几步,“宁爱卿,你……”
“皇上,外面不安全,是微臣鲁莽,直接请您出宫,您还是快随羽林军回宫吧。”
宁策没有回头,依旧摇着扇子。
小圆子本想骂他无礼,抬头看看苏十一,再看看宁策,蠕动了下唇,还是没骂出来。
“皇上,走吧。”他弯下腰,轻轻喊。
小皇帝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苏十一茫然不解,看着一脸见了鬼的羽林军同小皇帝撤出山洞,皱眉打量面前的宁策,狐疑不决:“刚刚怎么回事?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山洞里静下来,火把不知何时坠落到地上,四周陡然黑了下来。宁策背着光,脸色有些模糊不清,语调却还是漫不经心的。
“哦,司徒空身边的人扔了暗器过来,我接着了。大概是广成王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吧,真是不会审时度势。”
他顿了顿,低声笑笑,“你快带伯母回寺里去吧,苏家侍卫被你甩得这么远,应该快急红眼了。过几日我去找你,去醉香楼,我喝酒,你吃肉”
苏十一琢磨了一下,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点点头,推了推杨氏,又看向宁策,“你不随我一起走?”
宁策靠到山壁前,“这儿风景不错,我留下来多观赏会儿。”
风景不错?
苏十一脸色古怪起来。
是不错,光秃秃灰溜溜的全是乱石。出了山洞倒是一片树林,只是没什么花树。山洞旁边还有个死潭,臭不可当。
这真是……审美畸形。
苏十一同睁开眼的杨氏齐齐囧了囧,知道宁策的怪异性子,也不再多问,相携着离开山洞。
宁策目送她们离开,看她们的背影逐渐消失,隐约传来母女二人的窃窃私语声。
他闭了闭眼,猛地低喘了几声,先前憋的一口气散了,冷汗顷刻间流下。他想向前走,却有些站立不稳,一下子跪倒在地,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弯刀。
鲜红的血从伤口汩汩冒出,像是永远也流不尽,转瞬便流到地上,积成一小滩血潭。
洞口处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一声不响地跑进来抱起他,冲出山洞。
这刀扎得太深,若是直接□□,宁策这条小命就归天了。
所有的黑衣人默不作声,不忍去看主子的伤势。良久,一个黑衣人突然凑近宁策,声音颤抖:“主子,你这是何必呢?”
宁策微微睁开眼,唇角一扯,还是漫不经心的笑容。
“阿大,你知道吗?”
黑衣人不解地看着他。
他微微叹息:“总有这么一个人,你不被她骂一骂,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第六十章
一出树林,苏十一就看到远远的石阶上站着一群急红了眼的苏家侍卫。就连妆儿也跟着,仓惶地四处张望,眼里噙着泪水。
苏十一心里一暖。
母女二人走到石阶上,立刻被眼尖的妆儿发现,小丫头却一反往常的没有扑向苏十一,只是瘪着嘴吸鼻子。
“好了,已经没事了。”苏十一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你们去找一辆马车来,即刻回府。”
回府以后的麻烦事还多着。
至少要把给司徒空通风报信的内贼揪出来!
苏府侍卫动作一向很快,苏十一和杨氏慢悠悠走到石阶下时,马车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杨氏怀着身孕,经过这番折腾早就疲惫不堪,坐到马车上,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驰向天郾,苏十一眯着眼睛躺在杨氏身旁,仔细琢磨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宁策为何就这么巧的撞上她,还和她一起来了净佛山?
而且……要请出小皇帝,是很困难的吧。从皇宫到净佛山,再找出那个山洞……小皇帝若不是早早接到消息,来得也不会这么及时。
“宁策这小子……”苏十一深深皱眉。
她突然发现,这个同她一起长大的纨绔子弟,活得恣意妄为,却也教她一直看不透。
等过几日他来了苏府,定要逼出他的真面目!
苏十一暗暗下了决心,抬眸看了看杨氏安静的睡容,心里轻松不少,先前的焦躁不安也随之逝去。她翻身抱住杨氏,往杨氏身上蹭了蹭,迷迷糊糊要睡着时,脑子里蓦然跳出两个她差点遗忘的字。
赵均。
*
大衍自建国以来,并未有姓赵的王孙贵族。在天郾,数得出的姓赵的,也只有城北街市里卖菜花豆腐的那个赵老头。
苏十一很苦恼。
内贼需要一段时间来查,可这赵均却查无可查。
她总不能大大咧咧地逮着个人就问“你知道赵均是谁吗?”
更何况,石室里的那是块灵牌,这个赵均……恐怕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一阵冷风吹过,茅厕里的臭味幽幽传来,萦绕不散。苏十一蹲在茅厕边,抱着膝盖,呆呆望着被金锁锁上的大门,继续苦恼。
妆儿也很苦恼。
小姐回来后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这几日如厕都要跑到宗祠这儿,随即蹲在茅厕旁凝望前方,有时还深呼吸一下。
难道小姐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
不,必须得把小姐的品味扭转过来……
一阵冷风继续吹过,茅厕里的味道愈浓,熏得妆儿泪流满面。她蹲在苏十一身边忧伤地看着她,暗地里琢磨着改造小姐的一百种方法。
连续在宗祠外蹲了几天,宗祠大门上的锁都没有被打开过。苏十一思考了一下把金锁撬了的后果,还是果断放弃了。
再次进入石室观察一番的想法破产,她的目光转向书房。
既然是苏家都会秘密供奉的人,想来应该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些野史传记上应当会有记载。
然而……苏家书房平时是禁止闲人出入的,尤其是苏行云离开的时候。
苏行云为了解释这个“闲人”的意思,特地养了一只鹦鹉,平时鹦鹉就在门外扑腾,若是有人来了,就会呱呱呱叫起来。
“吃闲饭的、不学无术的、老是闯祸的、禁止入内!”
苏十一连中三枪。
*
每个晚上的苏府都是寂寥幽静的。
宋才从后门偷偷溜进苏府,熟练地反手扣上门,低头匆匆绕过前方的假山。
他是杨氏身边丫鬟的远房表亲,投奔苏府后,因人机灵,被分派了每月采买的职务。
宋才唯一的缺点是,好赌。
每次出去采买他都会去过过赌|瘾,有时候运气不错,赢得几两银子,回府后也有谈资。
可是最近……
他苦着脸,有些心虚地望了望杨氏所在的小院方向。被重重楼阁遮着,他只能看到飞檐上悬挂的八角琉璃灯,这些灯在黑夜里映出周围的景象,光芒流转间,似飞虹掠过,极为美丽。
“诶,今晚怎么挂灯了?”
欣赏了一会儿,他有些愕然。后门这边偏僻,平日里不会有人来,更别说这深更半夜的了。
怎么独独今日,挂出了灯?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冷汗顿时滚落额头,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前方幽暗的长廊里忽地走出一人,笑吟吟地拍了拍手:“今夜挂灯,自然是为了欢迎你。免得你看错路,一不小心跌个粉身碎骨。”
宋才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干笑:“小……小姐……”
他才退了一步,就发现四周的阴影处各自走出一名佩刀侍卫,个个都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逼得人不敢直视。
宋才在苏府待了几年,自然知道这些侍卫都是随苏行云一起上过战场、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苏十一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慌乱的宋才,淡淡道:“说吧。”
宋才怔怔看着脸色在微光中阴晴不定的苏十一,半晌,一咬牙:“小姐要小的说什么?”
“你半夜出府,又鬼鬼祟祟的回来,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要我给你说出来?”苏十一冷了脸,学足了楚弈的架势。
“小的不知。”宋才低下头不敢看苏十一,“小的……小的只是在外头有了心上人,半夜溜出去看看她。”
“哦?”苏十一暗恼,将背负的手伸出。她拿着个灰扑扑的荷包,在手上掂了掂,猛地扔过去砸中宋才的脚。
“啪”的一声,宋才痛得几乎是立刻弓腰抱着脚,泪眼花花地看到地上那个荷包,一声惨叫顿时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这个荷包里有黄金五十两。”苏十一走下台阶,冷哼一声,“宋才,你是需要我动用私刑拷打一番吗?”
宋才弓着腰沉默下来。
四周的侍卫看向苏十一,大有苏十一一下令,就开始准备严刑拷打的意思。
宋才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扑向苏十一,苏十一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一脚踹去,宋才却是一下子扑到她面前,跪伏着痛哭流涕。
边上齐齐拔刀的侍卫面面相觑,连苏十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被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跪着实在不怎么舒服,她皱眉后退几步,“你做什么?”
宋才抽噎着:“小姐……小的,小的是被逼无奈啊!”
很经典的台词。
苏十一面无表情。
“小的前几日出门采买……一时手痒,耐不住去赌坊赌了几把。”宋才偷偷看了眼苏十一的脸色,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装哭,老实交代,“本来手气不错,连赢了几把,谁知道……到后些,来了个锦衣公子,我和他赌了几把……全输了。”
“后来呢?”
“小的不服气……就把用来采买的银子也拿去赌了,结果还是输光了。”宋才咽了口唾沫,头埋得更低,“全部输光了……小的不敢回府,就用苏府的管事牌求那个公子还小的一些钱,好用去采买。”
“那个公子知道小的是苏府管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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