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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只摄政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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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偏头,墨发微乱,被风吹起,绵长如一场梦,“你没有注意到吗,弩|箭只设置在清霁太子周围,大概是密室主人存心放过误闯之人,也是为了不损伤书房内的其他东西。”
苏十一摸着下巴沉思:“看那手字,应该是个男子……清霁太子真是魅力无穷……”
话还没说话,突然想起暗道里楚弈的避而不答,苏十一顿时郁闷,闭口不语,抬脚闷头便走。
虽然没有生气的理由……但她就是生气。
楚弈摇摇头,也不解释,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郊外格外清冷,所幸离城池不远,苏十一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走了半个时辰,遥遥地便看见了渝州城门。
此时应该也是亥时了,城门外竟还排着一队长龙,城门口一左一右站着十几个城门士兵,两边各有人拿着画卷,一个一个检查着进城的人。
“怎么回事?”苏十一皱眉。
楚弈静静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城墙上贴着的画像,半晌,笑意凉薄而讽刺:“苏将军,本王与你,好像被通缉了。”
☆、第三十八章
被通缉了?
身旁的人笑意太过凉薄,苏十一看得背后一寒,默默移开目光。楚弈不常露面,她只是个小角色,别人都不认识,被这样大摇大摆的通缉了也没辙。
头疼地揉揉额角,她问:“祝回?”
“大概,还有那位墨公子。”
苏十一干咳着扭过头。
“得想个办法进城吧。”
楚弈嫌弃地看了看满身灰尘血汗夹杂的苏十一,“依你这幅模样,不说祝回戒严通缉我们,就是不戒严,你也进不了城。”
苏十一瞪眼,转头看看他,毫不示弱反唇相讥:“瞧您这冠带斜挎衣服皱巴的模样,似乎也不比我好多少。”
楚弈不说话了。
沉默的气氛再次袭来,凉风瑟瑟,苏十一抱着手有些发抖。总不能回地道重新找路吧?可通往第二层地道的密室已经崩塌,再回去,也是徒劳。
真是没想到,墨公子竟和祝回有联系,这便是楚弈必杀墨公子的原因么。
心情有些沉重,先前离开地道的轻松也一扫而空,苏十一拳头紧捏,抿唇死死盯着远处的城门。
楚弈失笑,这样看着,还能看出一条路不成?
看她冷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他脱下外衣,不易察觉地暼了她手臂上的红线一眼,给她披上了衣服。
骤然间的温暖如同一个怀抱,苏十一低着头,只是默默将对于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拉紧。
属于旁边这个青年身上的气息将她簇拥着,她有些恍惚,却又很安心。
“也不一定需要进城。”楚弈淡淡道,“我来渝州的目的,是雲乔山。”
苏十一疑惑看他。
“伤你的人,是我手下的隐卫。”楚弈避开她的目光,看她满身狼狈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刺眼。
“还有云渲。”
“云渲?”苏十一不可置信地瞪他,“怎么可能?云渲……”
云渲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到想杀了她的地步吧?
“他只是被人利用。”楚弈突然轻轻握住苏十一的手,表情严肃,“云渲自小遗失父母,被一派邪道制成药人养大,后来被宋大夫救下,送与宋大夫师兄救治,才勉强保住了命。”
“你想说什么?”苏十一静静看着他。
“他缺失感情,心性幼稚,对我极为依赖,此番害你如此,也是无心之过。”楚弈的脸色突然染上几分复杂,低下头,在苏十一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苏十一愣住,旋即一脸震惊:“云渲……”
“原谅他吧。”楚弈抬手替她将鬓旁的乱发理了理,目光中有了怜惜,“至于其他人……”
他微微冷笑,没有说下去,背过身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不过多时,一只灰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来,落到他的肩头。
楚弈将鸽子腿上的信筒摘下来,抬手一扔,又放飞了它。鸽子在天空中盘旋一周,旋即翅膀一扇,飞向了渝州城。
“你什么都没有写,还把信筒摘下来了,隐卫看得懂么……”苏十一感觉智商不太够用了。
“这是我和云渲的暗号,他自然看得懂。”楚弈毫不在意,“他会拿下隐霜,打理好渝州之事便追上来。”
“我们先去雲乔山?”
楚弈看着她,目光渐渐温和,微微一笑:“不,先找个地方养伤。”
*
霜临村是一个只有百十户的小村落,坐落在霜河旁,靠捕鱼养活村子。
晨光熹微,村子里的男人们上船打渔,女人们则在家做些活,照顾孩子,家家炊烟袅袅,平和自然。
老村长吧嗒吧嗒抽着烟,他老了,腿脚不便,村里人不让他上船打渔,他只能到村头的巨树下打打盹儿,安安静静地走完生命里最后一段路程。
走到巨树下,老村长眯起混浊的双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有两个人占了他的位置。
凑近一些,他看得也清楚了些。那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姿颀长,负手而立,侧脸如玉,神色平淡。女孩却显得活泼许多,看起来年级尚小,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顾盼神飞,灵气盎然。
少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也没注意到他的靠近,倒是那青年,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
“……这树上的果子一定能吃!”
“哦。”
“你倒是换个表情啊!”
“呵呵。”楚弈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
苏十一悲愤:“聊天止于呵呵你懂吗!”
老村长侧耳仔细听了半晌,笑着走上前去,“小姑娘,这棵树上的果子,是吃不得的。”
苏十一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脸红了红,干咳一声,放柔了声音:“为什么不能吃?”
老村长笑眯眯地摸着长胡子:“有违时常,果实要到秋天才能成熟,春天结出的果子,是有毒的。”
苏十一郁闷地抬头看了看这巨树上黄澄澄的果实,没想到这东西和楚弈一样,只能远观。
无辜中枪的楚弈闲闲笑道:“我早说了,你不信。”
苏十一悲愤欲绝:“我饿!谁让你把钱全丢了!”
在地道里那么土豪,扔银子扔得那么**不羁,出来了照样饿死啊!
你个楚败家!
以后嫁人绝对不找楚弈这样的。
默默腹诽着,苏十一左右看看,姿态谦和地问老村长:“您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吗?”
“老朽是小村村长。”老村长仔细打量了苏十一几眼,见她穿着件宽大的蓝色长衣,再看看旁边的楚弈,心里了然,“两位是从哪里来?听口音,不像渝州本地人啊。”
楚弈淡淡道:“在下与内子从天郾而来。”
“这……两位莫非是遭了劫匪?”
“在下陪内子去青州省亲,不料路遇劫匪,身上银两皆被夺去。”楚弈面不改色地编着,向老村长抱拳,凉凉地暼了眼苏十一,“内子受惊,胎气不稳,路过村子,便想借个地方休养几日……”
内子你大爷,胎气你大爷!
苏十一满脸黑线,却不能开口反驳。毕竟现在身无分文,打尖住店都不方便,不编个合情合理能免费蹭吃蹭喝的理由,还真是不行。
老村长惊奇地看了看苏十一平坦的小腹,也没多想什么,“即是如此,两位跟着老朽来吧。”
小村民风纯朴,老村长带着苏十一和楚弈一路走去,都有在干活的村民露出善意的笑容,挥手打招呼。
直走到一座比起其他房屋要显得高一些的房子前,老村长才停下脚步,推开门,侧身对楚弈道:“这是村里空出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两位不要嫌弃,先去休整休整,等会儿老朽会让人送衣食过来。”
“多谢老人家。”楚弈抬手一揖,看得苏十一心惊胆战,摄政王这一揖,也不知道会不会折人家寿……
待老村长走了,苏十一才打量起四周。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屋内干干净净,虽然简陋,却也算是五脏俱全。
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苏十一惨叫一声跑到里间。
果真……只有一张床,而且,还不怎么大。
跟过来的楚弈暗暗偷笑,轻咳一声,严肃正经问:“怎么了?”
苏十一默默衡量了一下让上司打地铺和自己打地铺的后果,干笑:“咱俩谁打地铺?”
楚弈淡淡看她不语。
苏十一被看得压力山大:“我明白了……”
话音未落,楚弈突然凑近了苏十一,苏十一连忙后退,直退到抵墙,退无可退。
“你……你干什么!”苏十一直觉楚弈不太正常。
楚弈微阖眸子,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十一,淡淡笑起来,目光却是鄙视的:“一起睡,你的模样……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苏十一咬牙切齿:“……”
楚弈,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三十九章
苏十一感觉自己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屋内一阵沉默。苏十一愤然望着楚弈,望进那双漆黑的眸时,却又讷讷说不出话来。
曾经以为不会沾染上其他情绪的沉凉双眸,此时收敛了适才的嘲讽与揶揄,染上了一层柔软与温和。
似乎此时此刻,他的眸中只有她一人。
苏十一咬着唇,面色不由绯红起来,别扭地别过头不去看他。
楚弈轻叹一声,“苏十一,你……”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公子,公子,开开门!”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被噎在喉间,楚弈有些不耐,微微蹙眉,转身去开门。
苏十一顿时松了口气,摸摸发烫的脸颊,愣了半晌,使劲摇了摇头。
造孽哟,她居然羞涩了……
门外隐约响起交谈声,苏十一没有在意,挪到床边坐下,揉揉额角,先前被楚弈看得加速不止的心跳也慢慢平静下来。
楚大爷这种暧|昧不清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啊……
若是要利用她,直说就是了,何必要装得一副对她特殊的模样呢……看他装,她心累。
深吸一口气,苏十一咬牙打定主意要和楚弈说开,正在思考开场白,里间的帘子忽然被掀开,楚弈捧着两套灰色的衣裳走了进来。
苏十一看着他,张了张口,就是说不出心里话。
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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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许到处乱跑。”楚弈将衣裳递给她,神色淡淡的,语气冷冷的,“今晚我回来,若是你不在的话……”
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说完,眸中一片沉凉。
苏十一眼角一抽:“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帮忙打渔。”楚弈凉凉地盯着她,“莫非你真的以为,世间会有免费的午餐?”
“那你还说我……我……”苏十一讷讷,说不出怀胎二字。
“你受伤了,能有个理由安安稳稳地养伤再好不过。”
他低着头,长睫若羽,微阖的眸中宁静深沉,侧容美好如玉,语气也是极为平和:“我让你等了我两次,你都跑了,这次你再跑的话,本王直接打断你的腿。”
苏十一毛骨悚然,不去想他话语中隐含的缠|绵暧|昧,僵硬地笑:“不跑了不跑了,你快去吧……”
“村民送来的饭菜在外面,饿了就去吃点。”
楚弈放缓语气,轻声说了句,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眸光微暗,却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
太过心急的话,会适得其反。
就像村子前的那棵巨树,心急地在春日便结了果,却是有毒的,不能吃。
楚弈反手关上屋门,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
所以……要温水煮青蛙?
*
里间里除了一张床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苏十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异常,便放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思索楚弈到底看中了她的什么。
滚了一阵,苦思不得,她愣了愣神,直接从床上滚到地上,脑袋一下子磕到地上,疼得泪眼汪汪望天凝噎。
在地上躺了会儿,苏十一收拾收拾心情,叹了口气,爬起来走出里间。
外间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碟子和一盅鱼汤,除了香气腾腾的鱼汤外,其他几碟都是家常炒菜,豆腐青菜什么的,没有什么油水。
**起来的苏十一敲敲碟子,喃喃自语:“红烧肉,狮子头,佛跳墙,糖醋里脊……再见吾爱。”
拿起竹箸,苏十一纠结地扒拉了一下唯一的荤菜鱼肉,突然想起来渝州时搭的那条渔船。
那天下午初见墨公子,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清冷如冰,不动如山,就那么静静地瘫痪了几个时辰,动起来却还不带脚麻的……
幸得他好意提醒,她才逃过一劫。
如今再见鲜鱼汤,苏十一的心情颇为复杂。
没想到墨公子是祝回的人,本欲和他结交,现在却不得不处于对立位置。那日在渔船内见到的清冷公子啊……当真是世事无常。
杂七杂八地想了些事,苏十一胃口全无,勉强吃了几口菜,转身回到里间换衣服。
脱下沾了灰尘的外袍,苏十一看了两眼,想到堂堂大衍摄政王不穿外袍,跟着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村民们打渔,顿时感觉好笑。
笑过了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即使是别有目的……楚弈他,也是为了她。
真是的……不是真心,就别对她那么好啊。
*
霜河从陡坡上冲下,临近霜临村时却突然一个收束,随即墨汁般徐徐地温柔地晕染开来,平缓地流动。
已是暮春,河边烟柳成画,绿草如茵,河面平静,映着周围的青山白云,仿若绝世丹青。
楚弈披着借来的蓑衣,看看天色,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弈公子,等会儿会下雨,你头次出船打渔,虽跟着铁柱,但还是小心点啊。”旁边一个中年渔夫笑着拍拍楚弈的肩膀,“皇都来的,就是弱不经风,瞧你瘦得跟个小娘们似的,下雨时霜河急,莫出事了,你家小娘子还在等着你回去。”
楚弈淡淡看了眼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眸中没有什么波澜,微微一笑:“多谢大叔提醒。”
他走上船,等候多时的铁柱立刻撑船离开岸边。
小渔船在水中微微晃荡,楚弈弯腰走进舱里,坐下静静看着铁柱撑船。
待附近只剩这艘小渔船漂泊时,一脸憨厚的铁柱蓦地放下竹篙,眸中精光一闪,回身跪下:“参见王爷。”
“怎么样?”似是早已料到,楚弈淡淡看着他,波澜不惊。
“在半个月后。”铁柱恭声回答。
“半个月后……”楚弈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属实?”
“属实。”
楚弈点点头,手指轻轻敲着矮桌,突然悠悠一叹:“隐三,你还记得你的本名吗?”
化名为铁柱的隐三微怔,不太明白楚弈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下,惭愧摇头:“被王爷救下的时日太长了,隐三已经记不得了。”
“你还记得是本王救了你。”楚弈唇角淡淡扯出一抹冷笑,低头看看船板,目光沉凉,“真是让本王失望。”
他刚说完,船板上突然冒出了水,转眼间便布满了船板。原本放晴的天色也渐渐阴沉起来,乌云聚拢,似乎要将这片天地压碎。
四周昏暗起来,风砭骨一般的冷而厉。
隐三脸色惨白:“你……你怎么发现的……”
“本王还没有蠢到如此好拿捏。”楚弈动作平静优雅地抽出佩剑,“有人在水底跟着,本王不至于发现不了。”
“你不识水性,现在发现也晚了。”隐三死死攥紧拳头,脸色有些疯狂而狰狞,“楚弈,我潜伏这么多年,你的弱点我早已摸清了!”
“哦?是吗?”楚弈毫不在意地一笑,目光蓦地凌厉,抬手便向身旁刺出一剑,再抽回来时,剑身已经染满了鲜血。
天空中突然劈过一道闪电,似一笔丹青,连通了天地,瞬息间划破了黑沉沉的天幕,也将楚弈平静从容的面色映出。
可那双眸子,却是冰冷冰冷的。
雷声轰隆隆响起,由远及近,炸响在耳边,震耳欲聋。
隐三额上冒出冷汗,手偷偷摸向身后。他专攻暗器,水下还有三个人,四人合手,解决不识水性的楚弈,简直如易如反掌。
解决了楚弈,村子里的苏十一又有何惧。
隐三暗自冷笑,抬眸正想和楚弈再磨蹭一点时间,没想到,原本坐在舱里的楚弈,一眨眼就不见了。
原本打算磨蹭到船沉,届时,楚弈就没了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可是……人呢?
隐三慌忙地左右顾视,耳边忽地响起个淡淡的声音:“你真的,很不了解本王。”
他瞪大眼睛,低头看到搁在脖子前的长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绕到后面的?
楚弈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多废话,动作狠绝地横剑一抹。
“真是可悲。”他垂眸,看着倒在船板上死不瞑目的隐三,凉薄的笑容里满是嘲讽。
☆、第四十章
天空中突然雷声炸响,轰隆隆的滚滚不绝,叱咤天地。万丈银蛇狂劈而下,声势骇人。炸雷与电光交映间,黄豆大小的雨滴猛然砸落,激荡起无数尘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天与地似乎有了交织,雨幕绵绵,哗啦啦的声音伴着雷声,似是世界末日。
雨水从窗外打进来,冰冷冰冷的,瞬息间地上就湿了一块。苏十一打了个哆嗦,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关上窗户。
不过晌午,天色已经昏沉如黄昏。
楚弈和村民出船打渔去了,遇到这种天……不会出事吧?
苏十一盯着窗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心跳隐隐有些加速,她紧张地深吸了几口气,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向楚弈留给她的匕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将匕首抱在怀中,喃喃自语起来。
“那个人可是楚弈啊……不会出事……”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苏十一的自言自语,苏十一心中一沉,将匕首藏在身上,快步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中年人,应是霜临村的村民,此时全身湿透,敲门的手竟是抖的。
“这位大哥,怎么了?”苏十一甩去心中的杂念,微笑发问。
中年渔夫脸色惨白,声音发颤:
“弈夫人……你夫君搭的船……沉了,找不到人……”
苏十一的笑容陡然僵硬。
“你说什么?”
“人不见了……”中年渔夫低下头,满脸羞愧。半晌没有再听到苏十一的回答,他抬起头,见她脸色苍白,正想宽慰她两句,她突然一脚跨入雨幕。
“弈夫人!你要做什么!”
“麻烦带我去河边。”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得苏十一透心凉,她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中年渔夫,脸色比天气还要寒凉。
“不行,现在河边水太急,你去不安全!”中年渔夫一口拒绝,“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苏十一脸色冷冷:“若是不带我去,我立刻死在这儿。”
中年渔夫张了张口,还是吞下了劝阻的话,苦笑起来:“您跟着我吧……不过,到了河边不能下河。”
苏十一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
平日里平静如镜的霜河,此时激流湍急,一眼望去,雨水若雾,河面苍茫,偶尔有漩涡隐现,眨眼间又被水流带走。
河水已经涨到了岸上,河岸之上站着一大群村民,正在高呼着楚弈和铁柱。
苏十一抹了把脸,心里乱如麻,却镇定地走到站在人群后面的老村长身旁。
“老人家,楚……我夫君的船是什么时候沉的?”
老村长看到她出现,惊得差点蹦起来,连忙叫人过来打伞,“小姑娘,你怎么来了……一定是阿牛那个缺根筋的去找你的!”后半句他说得怒气冲冲,狠狠瞪了缩在远处不敢过来的中年渔夫一眼。
苏十一没有接话,抿了抿唇,又摸了把脸上的雨水。
老村长只得苦笑:“也就是刚才,铁柱的船没回来,趁雨还没下,阿牛他们到处找了找,只找到几块浮着的船板。”
“附近都搜索过了吗?”
“对面还没有。”老村长摇摇头,“小姑娘……你别急,弈公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苏十一笑了笑:“多谢。”
她挤开岸上的人,望了望下面湍急的流水,静静地站了会儿,突然一个猛扎子,跳了进去。
岸上顿时尖叫惊呼连成片。
而湍急的河流中,那抹灰色的小小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
河水的湍急与冰冷超过了苏十一的想象。
几乎是在跳下水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楚弈也不一定在对面,她这样跳下来……实在是太轻率了。
可是现在不容回头,苏十一只能抓住时间拼命向前划动,不过几息,身子还是被冲离了原地。
她艰难得仰头吸了口气,丈量了一下,离对面还有四丈左右的距离,不算远,坚持坚持就到了。
体内的真气飞速运行起来,身体恢复了一丝温度。苏十一连忙向前游,看着越来越近的对岸,心里突然一阵庆幸。
从小和苏拾到处闯祸,什么都干过,她皮得厉害,有时就会去湍急的河里凫水。
手抓住了对岸垂下的杨柳条的瞬间,苏十一几乎虚脱。
强撑着从河水里爬出去,她大喘几口气,汗水和雨水齐下,把她的头发弄得一绺一绺的,紧紧贴在额上脸上。
休息了一会儿,苏十一辨认了一下方向,向上游河滩跑去。
这边只是一个河心小洲,相对两岸雾气蒙蒙看不真切。苏十一很快就跑到了原本的对岸,紧张地到处巡视,没有看到人。
难道被冲到下游去了?
苏十一失望地收回目光,坐到河滩上恢复力气。屁股似乎硌到了什么,极为难受,苏十一扭扭身子,不耐拿起来一看,顿时失语。
这个东西……不就是苏拾上回写信给她时附带的梅花木杈吗?
好像从地道出来后就不见了,此时既然在这里,难道被楚弈捡到了?他在附近?
顺手将木钗放到怀里,苏十一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但一丈开外的地方还是视野模糊。
四处查看了一下,苏十一发现了一个岛上山洞。
里面黑乎乎的,看起来像是什么猛兽的老窝,掩在一堆草树之后,若不是碰巧跌倒,苏十一也不会发现这里。
可是……这样一个河心小洲上能有什么猛兽?最多就是一窝水蛇。
站在洞口踌躇不决,半晌,苏十一咬咬牙,矮身走了进去,匕首却小心翼翼地横挡在身前。
洞中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潮湿阴冷,雨声也消失在耳边。苏十一略放心了些,一步一步挪着,警戒地盯着前方。
前方忽地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若不是处在这片静寂的黑暗中,苏十一也发现不了这声音。
心顿时就悬得高高的,苏十一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轻唤:“楚弈?”
没有回应。
苏十一捏紧拳头,“楚弈?”
前方的呼吸声微微一滞,随后响起一道有些疲惫懒散的声音。
“……嗯。”
眼眶突然一热,苏十一放下匕首,摸索过去,手颤抖着摸到地上人的脸,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到嘴唇,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她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啪”的断了。
泪水几乎是瞬间涌出,她低下头,脸埋到他的怀中,死死咬唇不出声,任由滚烫的泪水浸透他本就湿透的衣衫。
“楚弈……”她终于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我还以为你……以为你死了。”
楚弈疲惫地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抱住她,口气温和,和上次将她拽入地道时一模一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将水中准备伏击他的人全部解决后,渔船也彻底沉了,又恰逢暴雨,他虽然不是不谙水性,却也不熟,而且还受了伤,挣扎了好一番才上得岸,找到这里休息。
虽然疲倦得几乎要睡着,楚弈却强撑着精神,低声问,“你怎么来了?外面下着暴雨吧,你怎么过来的?”
“游过来的。”苏十一吸吸鼻子,又有些埋怨,“差点就被冲走了……河水好急,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来了。”
楚弈的目光突然微微亮了,他靠着墙半坐着,找出火折子,低低笑了笑:“还好,还可以用。”
他点亮火折子,声音温柔如这微微的热度:“让我看看你。”
苏十一丝毫不给面子地别开头。
楚弈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看着她一脸狼狈,泪痕汗水雨水糊了满脸,头发乱糟糟的,唇色冷得发白,却还死死咬着唇不放。
他眸光微沉,轻轻抚上她的唇:“别咬,我会心疼。”
苏十一顿时火烧似地跳开。
看她一脸又惊又怕疑惑不解的模样,楚弈轻叹一声,却又低低一笑,声音无奈中夹杂着其他情绪。
“蠢死了。”
☆、第四十一章
苏十一气结。
果然就不该担心楚弈这种人!她提心吊胆巴巴跑来,他居然说她蠢?
抬眼看看他含笑的脸色,苏十一更怒,说她蠢就罢了,还在嘲笑什么?
心中恼怒不已,苏十一愤愤地踹了楚弈一脚:“起来,回村子,雨应该停了。”
楚弈没有接话,捂着被踹的胸口弓起身子,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滚落,似有压抑的疼痛之色,喉间溢出一丝闷闷的痛吟。
“你怎么了?”苏十一吓了一跳,她也没使多大劲,这人不会是有什么心脏病吧?
“之前受了一点小伤。”艰难地喘了口气,楚弈偷偷看了眼苏十一的脸色,声音虚弱如游丝,“我没事,不过是些许疼痛罢了……不用担心。”
苏十一被他虚弱的语气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抱手冷笑:“装,继续装。”
以楚大闷骚的性格,受了伤绝不会主动说出,这会儿在这儿装什么可怜啊。
被拆穿的楚闷骚轻咳一声,熄了火折子,翻个身背着苏十一:“今晚就留在这儿,你去拾点柴来生火。”
看不见楚弈此时的神情,苏十一琢磨不出他心情如何,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山洞去寻柴。
听到身后渐远的脚步声,楚弈身子微动,缓慢地平躺到地上。他摸了摸几乎被血濡湿的胸口,额上的冷汗还在不停滚落。
脸色白透,他却笑了笑,撑起身子给自己上药,悠悠一叹:“真是无情的女人……一脚就把伤口踹裂开了。”
话语中却是奇异的愉快欢乐。
*
暴雨已经停了,但河面上还是有雾气蒙蒙,横隔两岸之间,什么都看不清楚。苏十一眯着眼睛看了对岸半晌,回身找柴。
适才那一场暴雨下来,木柴都湿了,苏十一抱着柴,低头看看被弄得脏兮兮的衣服,郁闷地腹诽楚弈。
拾了一大捧木柴,苏十一正准备回山洞,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果林,树上的果子是淡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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