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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倾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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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杯酒却终究没有送到长乐宫去,下凡半路上便被人杀了,毒酒洒了一地,在汉白玉的地面上冒着泡。
  内侍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回来禀报武帝,武帝拳头紧握,眼底阴霾立现。下凡是大内第一高手,江湖上也入得了前五,竟这样轻而易举就被杀。
  对方是谁,虽然他心中早已有底,但想到短短二十年,那人武功竟已到这个境界,武帝是既惊更怒。
  武帝豁然起身,当机立断命听君传禁军去。听君将将出门,外头一阵劲风忽然掠进来,蓝色人影一晃,站定,曾经无比熟悉的人已再立在了他面前。
  眼前的人,两鬓的头发已经如霜雪白,容貌却未见半分衰老,双目精光内蓄。原以为曾经那一役,即便不能要他命,也要让他后半辈子如废人颓败。没想再见,他竟成了世外高人的模样。
  两人可说有不共戴天之仇,武帝却从容镇定,缓缓道:“你终于现身了,慕离。朕已经等你多时。”
  慕离闻言冷笑一声,“我若是你,我就绝不会期待这个人再现身。”
  武帝似笑非笑,“二十年不见,朕与你皆是今非昔比,你有你所得,朕却坐拥天下,朕非常好奇,这么多年,你所得与朕所得,到底孰高孰低?”
  慕离淡道:“只怕你等不到你的天下来救你了。”
  武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外面没有丝毫动静,他立刻往门外看去,却见到了谁?只见苏墨弦一身玄衣,正不疾不徐走进。外面没听得一声半响的通传,他清风朗月之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这御书房。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样的夜,他丝毫不陌生。只是上一次,从门外走进来那个人是他,而坐在这里的,是倾仪。后来,倾仪成了亡国之君。
  武帝当即大怒,怒声斥道:“苏墨弦,你想做什么?你想造反吗?”
  苏墨弦走到近前,平静地望着武帝,眼底的平静竟让人有一种看到了问心无愧的感觉。武帝只觉无比讽刺,看了眼慕离,又看向苏墨弦,问:“你竟与他勾结,苏墨弦,你太让朕失望了!如今你想做什么?你还想和他一起杀了朕不成?你想弑父吗?”
  苏墨弦平静道:“知子莫若父。父皇,儿臣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好一个知子莫若父!”武帝冷笑,“朕竟不知道朕生了个白眼狼,你竟与这个人勾结在一起。”
  苏墨弦叹,“父皇应当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动倾城的。”
  “朕若动她,你就要杀了朕不成?”
  “不,只是让你再无法动她罢了。”
  武帝冷冷直视着苏墨弦,“为了个女人,你竟六亲不认?”
  苏墨弦道:“我的女人,自然值得我为她做任何的事。”
  武帝抿唇,良久无语,只目光如芒,几乎要将苏墨弦生吞活剥。半晌,他却忽地转身,走回了龙座,不疾不徐坐下,又成了君临天下之姿。
  武帝道:“苏墨弦,你以为朕真的毫无准备吗?凭你?凭慕离?还是你们的江湖草莽?你手中没有兵权,就想空手夺朕的位?朕就是答应了,你的大哥和五弟也不会答应。”
  说罢,外头竟应声响起了刀剑打斗之声。旋即,便只见一群侍卫手中持剑,肆无忌惮地冲了进来。
  苏墨弦徐徐转身,便见那些侍卫自觉分立两边,让出道来,其后,太子苏墨景身穿铠甲,腰间佩剑,阔步上前。他的身后,慕珏身着大将军的铠甲,紧步跟随。
  苏墨景上前先朝武帝作了一揖,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武帝似笑非笑,应也不应声。
  此刻这两人,不过是虎与狼的区别罢了。想他多年制衡这两人的势力,不过是做了这最坏的打算,最坏,若有一人敢反,另一人也绝不善罢甘休,势必两败俱伤。没想到今日竟真的到了最坏这结局。
  苏墨景说罢,当下拔出剑来,噌的一声,直指苏墨弦,“乱臣贼子,弑君叛国,该当何罪!”
  苏墨弦淡淡往外面看去,只见外面乌压压一片包围着,全是太子的人。
  苏墨景见状,放声大笑,“苏墨弦,你的人已经全被我拿下,你如今可是孤掌难鸣,现在投降,我与父皇或许还能念在骨肉血亲的份上饶你一命。”
  苏墨弦目光微敛,看了眼苏墨景,又看了眼武帝,似笑非笑退到一边。苏墨景立刻朝侍卫使了眼色,两个侍卫上前将苏墨弦扣住。还有人想动慕离,慕离弹指之间连杀数人。
  慕珏道:“太子,不必管那人,他势单力孤,不足为患。”
  苏墨景眼见死伤许多,再被他杀下去只怕先乱了自家军心,这便作罢。见苏墨弦已落入已手,心腹大患已除,太子心头大悦,竟是不顾场合地放声大笑。笑过,他又挥了挥手,将多余侍卫全部挥退下去,“都去外面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
  大军退出御书房外,房门紧紧闭上,里面就只剩下了武帝、苏墨弦、慕离、太子和慕珏,另有太子两名心腹侍卫。苏墨景这时从慕珏手中接过一道明黄的圣旨,竟是已经拟好的传位诏书。
  朕自觉年事渐高,力不从心,特传位于太子苏墨景。朕即日起退居京郊别院,颐养天年。
  诏书摊开于武帝面前,武帝一眼掠过,目无表情地看了眼苏墨景,又徐徐看了眼苏墨弦,竟是一字不言,便拿出了玉玺。
  落印,殷红的框架落于明黄绢帛之上,霎时间成了一言九鼎。
  传位诏书,就是说此刻,太子苏墨景已经是大周皇帝。
  苏墨景只觉兴奋直往大脑上窜,抑制不住的兴奋,让他双手痉挛。他夺过传位诏书,捧在手中,双目大睁,眼珠子几乎往外凸地死死盯着上面的字,疯狂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朕是皇帝了!”
  “朕是皇帝了!”
  “还不快快给朕下跪!朕是万岁,从今往后,万寿无疆,奉天治国,朕的江山万代不朽!”
  除了苏墨景,御书房内的人全都无比平静。于是,他的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御书房内便显得惊兀而狰狞。
  苏墨景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然而,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是这样,乐极生悲。也不知是不是苏墨景笑得太过癫狂,一口气没提上来,只听得“噗”的一声,竟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苏墨景双目不可置信地睁大,再睁大,然而却只看得到前方,慕珏平静的眉眼,似乎是早有所料一般。而苏墨景,眼睛睁大到极致后便缓缓闭上,“砰”的一声,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从始至终,所有人都非常平静。包括武帝,甚至苏墨景自己的两名心腹。
  武帝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墨景,全无初时见到苏墨弦那样的震怒,眼中只有悲悯。
  苏墨景原本也不蠢,竟不知为何沦落到今日,枉为他人作嫁衣裳。
  武帝这时淡道:“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我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总要有了结的一日。倾仪,你说是吧?”

☆、第105章

    武帝声落,殿中只剩如死一般的沉寂。旋即,只见太子的其中一名心腹徐徐上前一步。那人周身是冷硬的铠甲,头上亦带着盔甲,只露出一张年轻黝黑又略显青愣的面孔,然而那一双眼睛昏暗浑浊,却与这张脸格格不入。
  武帝、苏墨弦、慕离,三人目光同时落到他身上。
  那人便在几双眼睛下,不疾不徐抬手揭去了脸上面皮。
  武帝双目顿时微微一眯,已将这张脸看得清清楚楚,苍老、枯瘦,却又野心勃勃。
  正是前朝皇帝,倾仪。
  早已应当枯骨成灰的亡国之君,此刻却活生生站在新君的面前。
  气氛凝滞得让人忍不住屏息。
  武帝直直注视着倾仪,率先开口,“原来这么多年,朕翻天覆地地找你,你竟藏在朕的儿子身边。朕真是想不到,朕竟然生了这样一个蠢货出来,白白让你利用。”
  倾仪笑了起来,大约枯瘦的原因,他一笑,便牵动得脸上松垮的皮肤狰狞而扭曲,“的确是个蠢货,你倒是比他聪明,苏瑜。只可惜,晚了。东宫手中牢牢握着六十万大军,如今已全被我掌握,他们将这皇城牢牢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飞不出。今夜,我便要大开杀戒,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必定要让这个地方再一次血流成河。”
  武帝看向慕珏,“慕珏,六十万大军之中有五十万是你手中的慕家军吧,你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慕珏眼梢略有讥诮之色。
  倾仪嗤笑,“才说了你不蠢,现在却要我打脸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苏瑜,他是我的儿子!你却将五十大军白白交给他,好一个自掘坟墓,这岂不是天要亡你?哈哈哈!”
  武帝双目乍眯,眼中震惊,“你说什么?慕长丰怎可能会养着你的儿子?”
  “你竟到现在还这么蠢,我都不放心让你继续掌管我的江山了。当年,你虎狼之心,利用太子妃一心为我,撺掇她认了叛逆之罪,将傅家连根拔起,活生生斩断了我的左膀右臂,你却不知太子妃的孩子去处吧?老皇帝暗中将两个孩子分别送走,一个送到了苏家,一个送到了慕家,对苏家和慕家说的其实是同一个身份,都说的是慕离的孩子。慕长丰自然信以为真,自此当做庶子养育。他对你的确是忠心耿耿,但却并不代表他不会防着你,慕珏的身份,他第一个防的就是你,防你疑心暗生,防你斩草除根。所以其后许多年,你与他竟各自被老皇帝蒙在鼓里。待倾城长大,她那张脸让她的身份昭然若揭之时,慕长丰自然也醒悟过来他养的究竟是谁的儿子,但却已经晚了。若是被你知晓,他养的是我的儿子,你还会信任他吗?他当然只能将错就错,继续一口咬定慕珏的庶子身份。可笑你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自掘坟墓,你亲手除了对你忠心耿耿的慕长丰,却将他五十万兵权白白交给了我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倾仪不可遏制地大笑出来。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仇人自相残杀,白白让自己捡了五十万兵权,如何不大快人心?
  苏瑜的身形陡然颓败下去。
  倾仪未必已胜,但苏瑜确然已败,他败在了自己手中。这样机关算尽的人,最不能容忍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的愚蠢。此刻,苏瑜便是如此,他只觉自己从未如此愚蠢过,他自诩谋略手段天下无双,却竟然没有看清慕珏这小小一个少年。自掘坟墓?可不就是自掘坟墓吗?他处心积虑除去了慕长丰,到头来,竟是替敌人除去了自己守门的猛虎,好让这一头白眼狼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苏瑜一瞬间觉得自己果真已经老了,他这一生,第一次这样觉得。
  然而,帝王之尊却让他仍旧保持着君临天下的气度,他淡淡一笑,“那又如何?你有六十万大军又如何?短短时间仍旧攻不进这皇城,但朕这大内却有十万禁军,精兵良将,还对付不了你一个?擒贼先擒王,到时,六十万大军仍旧是朕的大军!”
  “擒贼先擒王,就等你这一句了。”倾仪讥笑道:“你的十万禁军在哪里?听谁指挥?你能让他们杀我,我便不能让他们杀你吗?擒贼先擒王,我这里先杀了你,外面再大军逼宫,里应外合,这江山终归该回到我手中!”
  苏瑜脸色骤变,冷道:“你休要乱朕军心!禁军统领叶非是朕的心腹亲信,也是你能蒙骗过去的?”
  倾仪双目几乎能放出幽幽的绿光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苏瑜,“叶非如今在哪里?你叫他一声,看他能应你吗?”
  苏瑜怔了一瞬,旋即,脸上已现出了青白灰败之色。
  从慕离和苏墨弦进来以前,听君便已去传叶非,可是过了这么久,叶非不见人影,竟连听君竟也不知去向。
  苏瑜静静吸了一口气,心中已醒悟过来,“你是如何收买下了朕身边的人?”
  倾仪得意道:“听君,真是个好名字。听君听君,谁是君王,他自然就听谁的,这还不明白吗?苏瑜,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你竟不如你手底下的人识时务了。”
  苏瑜霎时瘫软在龙座之上。
  他自诩运筹帷幄,天下江山全在自己一手掌握之中,却没想到,短短数月,他亲手除良将,扶宿敌,身边两个心腹内臣,一死,一叛。
  一国之君,他竟做得如此落魄,如此一败涂地,他竟做成了个昏君。
  倾仪轻蔑地看了眼溃败的苏瑜,又缓缓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慕离。
  慕离袖中的拳头早已握紧,其上青筋根根分明,一双精深的眸子看似平静,其实却如风浪欲来的大海,里面全是足以置人死地的漩涡,只等他出手,倾仪必定尸骨无存,刹那间灰飞烟灭。
  “慕离,我真是没想到,你的命竟然这样大。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藏得这样好,我数次设下天罗地网等你回来找我报仇,你却偏不跳陷阱,还是苏瑜厉害,若不是他,我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逼你现身呢。”
  慕离眼中杀意弥漫,“彼此彼此,若不是苏瑜,我也不知该如何逼你现身。”
  “你逼我现身?”倾仪疑惑状,“我现身之日,岂不正是你的死期?今日,我们三人终于可有一个了结,你和苏瑜,我必定斩草除根!”
  慕离冷笑一声,“可笑不自量。”
  倾仪抬手指了指外面,“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吗?我知道你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你打得我的千军万马吗?二十多年前的事,终究要重演,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给你苟且偷生的机会!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待你死后,我彻底会拥有夕颜和你的女儿,再没有人能与我争夺。”
  想到即将到手的江山美人,倾仪眼中光芒迸射,一双眼珠子却更加浑浊,*噬心,便只剩得这幅面孔。
  有时候,言语和眼神的羞辱并不比实际上的所为更轻,慕离见得倾仪这幅让人作呕的嘴脸,如何能忍?当下,蓝色身影一晃,疾如闪电一般,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来,慕离已到了倾仪面前,一只手重重捏住了倾仪的脖子。
  “咔擦。”
  倾仪脸上当下充血,红得快要滴出来似的。
  慕离双目迸射出冷芒,“我倒要看看,擒贼先擒王,今日到底是谁先擒谁?是你的千军万马快,还是我一只手更快。”
  倾仪并不畏惧,只是笑得让人咬牙切齿。慕珏劈手掠来,慕离捏着倾仪脖子的手半分未松,冷笑着看向慕珏,“是我有眼无珠,这么多年竟将你当成了我的儿子,我慕离竟连是人还是禽兽也分不清了,真是滔天大过。”
  慕珏眼底有什么掠过,脸色微微白了几分。
  慕离又冷冷看向苏墨弦,“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清理门户?”
  苏墨弦抬眼看了慕珏一眼,仍旧立着没动。
  这个时候,慕珏倏地笑了,他抬手,轻轻击掌两下,御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所有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竟是听君。
  他一手挟制了两人,却是此刻正应当在长乐宫的倾城和夕颜。
  慕离脸色顿变,妻女在他人手中,当下便立即松了手。倾仪一得呼吸,剧烈咳嗽着踉跄几步,却少不得放声大笑。
  “如何?是你快,还是我快?”
  慕离双目狠狠眯起,看向慕珏,“你竟收服了我身边的人!”
  年后,慕离与夕颜来京看倾城,正巧倾城身份败露闹得满城风雨,两人自然坐不住,尤其是夕颜,当下就昏了过去。慕离立刻去找苏墨弦兴师问罪,苏墨弦一切全认,且当下就带了他进宫。夕颜坐立难安,必定要亲自进宫去见女儿,慕离便派了身边最为得力的护卫护她去长乐宫,而自己与苏墨弦却是去了御书房。
  然而此刻,夕颜却落入了听君手中。
  护卫呢?不言而喻。
  慕珏道:“我在寻门二十多年,多亏你将我认作亲子,如今门中还有什么人是我拿捏不住的?”
  慕离目眦欲裂,真恨不得一手将慕珏和倾仪两人碎尸万段,却奈何投鼠忌器。
  倾仪刚从慕离那里吃了苦头,此刻既得意又更加痛恨,瞥了眼四周,劈手便将听君身上的佩剑拔了出来,“蹭”的一声,扔到了慕离身前,“你的手太让我看不顺眼,先自断双臂吧。”
  慕离双目嗜血般看着倾仪。
  这让倾仪愈加得意,他道:“我此刻后悔了,我不会轻易杀了你,我要将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只留下你一条命,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拥有你的妻子和女儿。”
  倾仪再一次纵声大笑,兴奋让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
  夕颜脸颊惨白地盯着倾仪,这个人,正是她的心结所在,是她即便服了甘露丸也迟迟不愿醒来,即便醒来也不能说不能听的根结所在。这样近的距离已让她呼吸急促,浑身簌簌发抖,倾城半搂着她,用力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倾城心中也恨起自己的有眼无珠来,这样一个龌龊之人,当年她怎么会认为他是个慈爱的父亲?如此肮脏的心思,她怎么半分没有察觉呢?
  大局似乎已定。
  谁得意,谁被动,那样明显。

☆、第106章

  一直平静得仿佛全然置身事外的苏墨弦终于出声,他看向倾城,说:“倾城,到我这里来。”
  所有人听得这个话,最先的反应都是愣了一愣。随即,倾仪看向苏墨弦,讥笑道:“你败局已定,还要使这些无赖手段了不成?你以为我不敢杀她是不是?你就让她动一动试试看,她动一下,我便削下她一根指头。总归我要她这个人就够了,指头那多余的东西我不需要。”
  苏墨弦并不看倾仪,只直直凝视着倾城,“过来。”
  倾城扶着簌簌发抖的夕颜,对上苏墨弦那一双沉黑的眸子,这样的形势下,那一双眼睛竟也能让她看得出神,而后,心便也跟着平静下来。
  没有理由的信任,倾城点了点头,半搂着夕颜向他走了过去。
  身后,原本挟持着她们二人的听君竟然仿佛全然没有看到一般,兀自静立着动也不动,就这么任人质从自己手底下走了开去。
  倾仪和慕珏反应过来,两人脸色剧变,倾仪怒目瞪视听君,“你在做什么!信不信我将你碎尸万段!”
  慕珏却不啰嗦,闪身已去拦倾城。没想,听君这时倒是看见了,侧身上前,出手便将慕珏拦住。
  两人疾如闪电一般过了数招,倾城已扶着夕颜走回了苏墨弦身边,慕离连忙将夕颜接过。苏墨弦凝着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看着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而后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这几日,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轻问。
  倾城轻轻点头,道:“好。”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好,孩子太有存在感,你说是不是因为它想爹?”
  苏墨弦垂眸凝视着她,眸子里光彩夺目,流溢着笑意。
  倾城抿着唇笑。
  这个时候调戏他,是不是坏得有点任性?真是不分时间地点啊。
  听君的再一次倒戈让原本已定的局势再度晦暗不明起来,且这不明朗让人躁怒得无以复加。
  今夜,这是一个精致细密的局,因为混乱,所以更要求丝丝缕缕分毫不差。每一枚棋子的摆放都需要分寸不失,如此一盘棋局全在自己掌握之下,方才是最后的赢家,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错落,满盘皆输。
  而显然,此刻听君就是那一枚不在位上的棋子。虽然已将敌方大片围剿,但这一枚不受约制的棋子却仍旧足以让人躁怒不安。
  倾仪狠声问听君:“你知不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听君闻言,一个拂袖便收回了招式,似笑非笑看向倾仪。
  慕珏心中已隐隐了悟,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听君道:“我从来不曾是你的人,何来背叛一说?”
  慕珏脸色顿变,他就知道,听君的降服太容易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倾仪双目迸射出狠意,几乎咬牙切齿。
  听君虽然并非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但今夜动作时间,他已知道,若他是奸细,就是说,对方已经知道他们所为。那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未为不可。
  倾仪真恨不得将听君碎尸万段才好。
  慕珏已想明白过来这其中厉害,当机立断,再不纠结在听君身上,便返身去将御书房的门拉开来,朝外面高叫一声,“睿王叛乱,太子护驾重伤,快来人捉拿逆贼!”
  一呼百应,只听得夜中刀剑之声响应,将士男儿震天呼喊,“捉拿逆贼!誓死护驾!”
  眼见着就要冲进来。
  倾城心乱如麻。历史多么相似啊,当年不就是这样吗?那一夜的血流成河,刹那间仿佛历历在目。
  苏墨弦静静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轻道:“没事,有我。”
  短短四个字,竟奇迹般让她的心平静下来,倾城自己也觉无比可笑,笑自己真被这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却只听外面的呼喊声戛然而止,仿佛在应和苏墨弦那低低的四个字一般。
  这一番动静,让倾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苏瑜早已败下阵来,此刻不过坐山观虎斗,见得这忽然而来的变数,心中已猜到几分,徐徐往苏墨弦看了一眼。
  听外面的动静,凌厉的脚步声豁然扑来,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是又有大军到了,此刻,谁先动,谁就是叛军;谁来得巧,谁就是正义之师。
  只是,这个时候来的这正义之师是谁?听君既没有投身倾仪,那么通知叶非率领禁军前来诛杀乱党并不难,但,会是禁军吗?
  来的不论是谁,最后的赢家都不会再变。
  但来的是禁军,天子就还是天子。若不是,天子便不再是天子。
  苏墨弦,这个皇位,你今夜是要,还是不要呢?
  既已抽身离了战局,苏瑜竟难得明白起来。只是,当看到最后冲进来的领头之人不是叶非,而是秦怀时,苏瑜终是长长闭上眼,喟然长叹一声。
  苏墨弦,好啊。
  一波三折,今夜的御书房热闹非凡。先是苏墨弦和慕离,再是太子,再是倾仪和慕珏,每一个人的出现都将前一人推到不仁不义乱臣贼子的位置上。然而最后,将太子的人围剿,冲进这里来的人,却是秦怀。
  这个后起的将军,威风赫赫上前来,朝苏瑜拜道:“前朝余孽,犯上作乱。臣救驾来迟,请皇上、睿王恕罪。”
  他话中将苏墨弦带上,这个中玄机,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会有谁听不懂。
  秦怀,是苏墨弦的人。
  苏瑜暗暗惊讶,一直以来,秦怀都是苏墨炎的人。
  苏瑜问:“魏王呢?”
  苏瑜声落,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道清朗之声,“父皇,儿子来了。”
  随即,只见魏王苏墨炎大步进来,他一面走一面笑道:“在宫门口耽搁了些时间,来迟了。”
  “来迟?”苏瑜回味着这两个字。
  苏墨炎看了苏墨弦一眼,道:“是啊,三哥说今夜会有人犯上作乱,儿臣起初不信,想他不是孔明,掐指一算连何时有风有雾也知,这一怀疑就险些误了时辰,好在是赶上了。三哥莫怪才好。”
  说着,朝苏墨弦作了一揖。
  局势再明朗不过。苏瑜原本一直指望着太子、睿王、魏王三人相互制衡,没想到,原来魏王一直就是跟着睿王一路的。此时太子已败,鹿死谁手,再无悬念。
  慕珏护着倾仪退至一旁,同时朝太子原本留在这里那另一名默默无闻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那心腹便如鬼魅一般突破重围冲了出去。
  秦怀察觉要去追,苏墨弦淡道:“让她去。”
  秦怀领命作罢。
  同时,外头暗色天幕里立刻绽放出冲天的焰火,那是那人放出的信号。
  皇城之外还有五十多万大军,只等着这信号一出,便血腥攻进来。倾仪看得这焰火,原本灰败的脸上又现出了几近狰狞的得意之色,“哈哈哈!看来,一场血战终究是免不了,通往那个位子的路合该鲜血淋漓,白骨累累。”
  倾仪如此得意不是没有原因的,东宫,不,应该说,如今慕珏手中有六十万兵权,而秦怀作为新起的将领,虽然如今备受重用,但手中兵权即便加上睿王、魏王的,仍旧只有三十万,加上禁军,统共也就四十万。以少胜多从来都是传奇,而今晚大战在即,已经没有时间再酿造传奇了,这一场较量,就是一场简单粗暴的,兵权的较量。
  谁的人多,谁就赢了。
  外头原本被秦怀带进来的人压制下去的士兵看到这信号,又顿时士气大振起来,蠢蠢欲动地等着一场血战。
  从始至终,苏墨弦泰然自若,在这硝烟战火一触即发的地方,他竟是要阖眸养神的模样。
  只因今夜,他才是安放棋子,摆布全局那一人,他放的每一枚棋子都分毫不差,包括倾仪,包括慕珏,包括,那五十万大军。
  信号已出,预期的大战和厮杀却并没有到来。宫门外,一片安然平静。
  倾仪和慕珏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翘首以盼等来的竟是一个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人。那人一身戎装,踏着夜色而来,一步一步竟是踏得无比的平静安然,仿佛走在盛世的夜中,怎么样也不该是今夜这样的时间里。
  来人,慕长丰。
  倾仪、慕珏脸色大变。
  苏瑜惊座而起。
  慕长丰大步进来,与秦怀不同,他径直走到了苏墨弦面前,躬身拜道:“睿王殿下,幸不辱命。”
  连苏瑜那里的过场也不走了,真正是毫无悬念宣示了今夜的终极大赢家。
  听君,秦怀,魏王,慕长丰……原来,全为苏墨弦所用。
  不,其实真正为苏墨弦所用的还包括了太子,慕珏,还有倾仪。
  苏瑜终于看明白过来,今夜,所有人都是陪衬,都不过是他这个儿子逼宫所用的棋子。就是这些棋子使他的逼宫变成了师出有名,是他此举非但不背骂名,反而成了正义之师替天行道。
  然而,苏瑜已经明白过来,倾仪却仍旧身陷*的漩涡之中,糊涂着挣扎不出。
  他指着慕长丰,连连后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中风了吗?”
  慕长丰冷笑,“中风了,又不是死了。幸得睿王殿下医术高明,我才有再站在这里这一日。幸亏我到得及时,才没让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你这奸人所用,成为乱臣贼子,背一世骂名。”
  倾仪手指不可遏制地颤抖。
  慕珏长长闭上眼,已知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当日,慕长丰中风,苏瑜没有收回慕长丰手中的五十万兵权,并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他真的有心扶持慕珏,而是因为,他不能。如慕长丰所说,慕家的军,跟着慕长丰出生入死,军旗上写的是个慕字。连皇帝都不能驯服的军队,慕珏得以掌控不过也只是因为他姓慕,慕长丰的慕!
  此时,慕长丰本人已经出现,那支军队还会再听慕珏的吗?
  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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