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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倾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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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两名家丁也追上来了,连忙向苏墨弦解释,“是是,睿王,奴才是在说这个人,不速之客,也不报上名来,上来就直闯。”
  说着,看向那男子,冷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吗?你若不报上名来,就出去。”
  倾城蹙了蹙眉,只觉慕家的家丁真是不懂事。真当慕家如今还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旁人恨不得来巴结吗?他既非庙堂上的人,这个时候就不是不得不来,他却主动前来,想来是君子之交,无关繁荣富贵,这种情谊应当尤其珍重才是。
  想着,倾城对那家丁淡道:“同睿王一道来的,路上慢了片刻,也不许进去吗?”
  几双眼睛顿时齐齐落到她身上。
  那男子若有所思,苏墨弦双目沉黑,都没说什么。
  那家丁一怔,霎时就换了颜色,逢迎谄媚笑着就叫了声,“爷,误会误会。”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
  这个时候,里面的慕珏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清冷地看着一团嘈杂。刚刚成了一家之主没几日,已是这般不怒自威一言九鼎的姿态,倾城不佩服都不行。
  慕珏的目光落到那男子身上,眼睛里有转瞬即逝的微妙,随即便平静道:“来者是客,下人不懂事,怠慢之处还望海涵,这边快快有请。”
  说着,竟是身体微弯退了一步,一手作引路的姿势。
  倾城吃惊。慕珏何时是这个谦逊姿态的?难道他地位升了,性子却反倒越加谦卑了不成?
  然而不想,那男子却又是轻笑一声,毫不给面子地回绝了,“不用请了,我并不是你家的客。今日原也只为来看一看我的女儿,却不想走错了地方。你们继续,我这便告辞。”
  倾城只觉有些凌乱,凌乱地看了看苏墨弦。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随便走错,过门不入的吗?又不是瞧热闹,这样一会儿真的不会被追杀报复?
  苏墨弦目光直直在那男子身上,那样全神贯注的眼神,让倾城心中既惊,又惧。
  那样的眼神,仿佛是一只浑身戒备的兽,在防备着另一只兽。
  倾城完全不知苏墨弦今日是怎么了。
  那男子说罢,缓缓转过头来,再次看向倾城,竟露出了个慈爱的笑容,“小姑娘,我今日欠了你一个情。”
  倾城笑了笑,“不是没有用上吗?并没有欠。”
  男子坚持地摇了摇头,“不,欠了就是欠了,来日我必定来见你。告辞。”
  说罢,也不待倾城拒绝,便大步离去,眨眼消失了。
  倾城看向苏墨弦,只见苏墨弦眉眼微阖,似不自觉地揉了揉额角。回头往慕珏看去,见慕珏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微微弯着身子,恭请的样子,目光定定落在前面一点,竟不知在想什么。
  ……
  慕绫的事过后,一切走向了另一个相对稳定的格局。
  慕家劫后余生,声势不复往昔,但剩下的那些也全在慕珏的带领下紧紧依附着太子。而丞相林辰远向太子的靠拢也日渐到了明面上。太子妃薨逝没多久,已经有人在私底下摆了赌局,自然是赌下一个太子妃会是谁,而林家的林幻儿竟成了这场赌局里的众望所归。
  这些并不登大雅,似乎也是空**来风,但从这里面却足以看出如今朝堂的局势来。
  原本三足鼎立已逐渐形成,太子、睿王和魏王,势力渐渐相当。但经此一役,看似是太子被去了左膀右臂,实则太子却再度成了不容撼动之姿,他如今手中牢牢握着慕家、林家两大派系,文武官员大半都归于他麾下,在朝中盘根错节,是风头正盛的魏王也远远不及的,更遑论睿王。相反,原本深藏不漏、势如漩涡的苏墨弦在这一次格局打破再形成时,却是彻底败落的形态。是啊,他看似将太子和慕家离间,实则又得到了什么呢?连丞相都将他弃了。
  基本上,朝中原本的睿王一派也在顷刻之间将他弃了。
  苏墨弦大有一败涂地的端倪,难得这个“一败涂地”的人每日仍是不疾不徐,云淡风轻。
  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除了那一日在慕家那一时半刻的焦躁,他似乎从来不将什么放在心上,然而那也像是倾城的错觉一般。因为回来以后,倾城追问,他就不承认了。
  有时候耍赖真是上计,任倾城挠心挠肝儿,再如何对那个鬓染霜雪的男子感兴趣也没用。
  而那个男子呢,说好要来还人情的,也不出现了。
  其间皇后却是召了她入宫一回,倾城揣度着多半是为了前廷的事,皇后已然坐不住了。夺嫡之争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成了,青云直上;若是败了,家破人亡。所以其实倾城一点都不曾看不起朝中那些墙头草,人生大事当然要慎重抉择,一旦发现错了要么力挽狂澜要么断然弃之。所以,看这没几日,多少人将苏墨弦弃了?可惜皇后没有办法站队,她是苏墨弦的生母,她别无选择,不能重新站队,也就只能力挽狂澜了。
  倾城揣度着,这次进宫皇后应当是要教一教她如何辅佐夫君,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基本上是怀着谦卑和倾听的姿态去的,她想,皇后这个时候急躁,她说什么她都要先点头表示受教才好。
  然而倾城万万没想到,她会在长乐宫见到林幻儿。
  她往日的情敌,如今伴在皇后膝下,双目微微红肿着,一副被棒打鸳鸯的小女儿情态。
  一瞬间明白过来的倾城,“……”
  果然和倾城想的相差无几,林幻儿和她的姐姐一样死心塌地爱着苏墨弦,并不甘心做联姻的棋子,这才来皇后这里垂死挣扎。而皇后呢,更不甘心苏墨弦一无所有,还想着借着又一次的关心巩固林家和睿王府的关系,于是,这两人就此一拍即合。
  倾城垂着眸子,默了默,她想,唯有这个事她真的不可能点头。
  于是,赶在皇后开这个口前,她状似无意地说:“今日刚收了父王和母妃的信,信里说已经启程,算算送信的时间,过不了几日就能到大周。母后同我说一说大周有什么好玩的好吗?到时我也好给父王和母妃做半个向导,免得他们笑话我嫁过来三四个月了还对大周一无所知。”
  倾城这个话将林幻儿气得哭了出来,因为她成功阻止了皇后未开口的话。
  算起来,人家是南诏公主,嫁过来不过三四个月,爹娘又要来了,你好意思在这个当下和人家开口要纳个小的进去?嗯,看皇后这急切的样子,说不定还是大的。
  然而,这日倾城虽然阻止了皇后,却怎么也阻不了内心蹭蹭乱窜的火苗。含着笑从皇宫回去后,就赌气不理苏墨弦了。
  宫中的事自然也瞒不过苏墨弦,想到皇后今日那个举动,苏墨弦心叹糊涂,忍不住埋怨她拖了后腿。
  如今朝堂上的事苏墨弦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在他那里,当务之急应当是让倾城怀孕。
  眼见快两个月过去,倾城的小腹依旧平平,这必定会让武帝生疑,说好的怀孕呢?这都还好,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人,若是到他有所动作了……而这么迫在眉睫的时候,皇后竟然还给他添乱。
  倾城吃醋了,怪他乱惹桃花,他还怎么让她怀孕?
  果然,苏墨弦因为这事被罚睡了三天地板。三个晚上,倾城睡在床上,苏墨弦就睡在床边的地上,辗转难眠,简直是虐身虐心。
  三天后,南诏王和芙贵妃到了。

☆、第098章

    武帝依着最高的国礼接待了南诏王和芙贵妃,先设宫宴款待,其后,皇后亲自陪同芙贵妃游览深宫。如此重视的态度,一时使这成了一桩盛事,帝都之中,百姓皆是口口相传。
  其实,大周凡见过芙贵妃的人,第一眼心中恐怕都难免失望。芙贵妃可谓是一个惊艳的传奇,她的故事从南诏国远远传来,传言,她与南诏王分离十八载,南诏王对她仍旧念念不能忘怀于心;传言,她自与南诏王重逢,南诏王便一意孤行将她重迎回宫,不顾忠臣死谏,为她废后,几乎立她为后;传言,南诏王为了博她欢心,将国库的钥匙也送给了她。神乎其神的传奇故事之下,大约每一个人都会在心中描出芙贵妃的容貌来。想那应当是怎样一个女子呢?必定是倾国倾城的一代妖姬,必定是芳华永驻,否则如何能至今日还能做那红颜祸水?想姿色至少也应当在妲己、妹喜之上。
  然而实际上呢,芙贵妃自然是美的,若是不美也实在入不得君王的眼,哪一个天子不曾阅尽□□?芙贵妃也是生得肌骨莹润,如娇花照水,却着实与一代绝色妖姬相去略远。
  众人正暗暗失望,却见得芙贵妃那一身娴雅而沉敛的气度,进退得宜,不疾不徐,又无不心悦诚服。想这哪里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宠妃的样子呢?这分明就是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才是。
  如此欲扬先抑峰回路转一番,外面对芙贵妃的溢美之词竟更是厉害泛滥起来,更有文人为芙贵妃做了词赋,流传到民间,自然又得来另一轮赞不绝口。
  百姓原本就多爱跟风,其实他们根本就从未见过芙贵妃,然而就是这样不曾蒙面,短短数日,芙贵妃在大周的地位也被捧得比武帝的宠妃还要高。
  倾城对于芙贵妃的手段也是叹为观止。
  而芙贵妃的声望之高竟让睿王府也跟着蓬荜生辉起来。因为,芙贵妃说想念女儿,也为免大周为他们浪费奢华,主动提请住到睿王府。此举竟让日渐暗淡的睿王府回了些光亮出来。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皇后也重新考虑倾城的分量,再不提林幻儿这回事,更亲自选了安胎的补品赐到睿王府。
  补品送来那日,倾城正陪着芙贵妃在花园里赏花,接了东西回来,芙贵妃神色微妙地看了倾城一眼。那一眼将倾城看得莫名心虚。
  芙贵妃这时不疾不徐将下人悉数遣退,又缓缓走了一段路,才开口道:“你根本没有怀孕吧?”
  倾城心中震动,却是平静地看向芙贵妃,笑道:“母妃从何说起呢?这大周皇宫里的御医诊治的,还能诊错了不成?”
  芙贵妃停下脚步,平静地看进倾城眼睛里,“我没有必要害你,相反,你在这里得宠得势,太子云奕在南诏才会敬我奉我,我无子,若想要高枕无忧,还得要借着他在前廷的势力登上后位。你我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今日,我只是提点你。”
  倾城静默不语。
  芙贵妃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下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小七,母妃是过来人,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怀孕的。”
  倾城闻言大震,脸色刷地惨白,直直瞪向芙贵妃,“你胡说什么?”
  芙贵妃看了她一眼,“待你愿意相信我时,再来问我为什么吧。”
  说罢,芙贵妃转身离开了花园。留倾城一人心乱如麻立在原地,直直盯着前方灌丛上面覆盖的糖霜初雪,竟是从未有过的六神无主。
  你,是不可能怀孕的。
  对一个女子而言,对一个急切想要孩子的女人而言,再没有比这更晴天霹雳的话了。
  是夜,倾城早早地沐浴,又换了苏墨弦才从挽娘那里取回来的精致的轻纱睡衣。她在镜子前坐了坐,不知在想什么,起身时又细心地将头发捋了捋,这才躺到床上去等苏墨弦。
  于是,苏墨弦一进门,就看到了洗干净躺平的娇妻,正娇软笑凝着他。一刹那,苏墨弦只觉浑身已焚。
  这夜,倾城竟是从未有过的热情,苏墨弦简直受宠若惊。见她难得急切地解他的衣服,他反倒躺平了,一面不疾不徐地亲吻着她,一面好整以暇地调戏她,“让我睡了几个晚上的地板,想我了?”
  “唔,是不是被我伺候好了?这就想念起来?”
  “那我要再接再厉才好,最好让你往后一日都离不开我,看你还让我睡地板?”
  说着,他还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臀,似惩罚一般。
  倾城难得地默默任他耍流氓了。
  ……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苏墨弦虽然在某种时候心思不那么缜密,但倾城今夜的反常他还不至于忽视。
  倾城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两个人只听得彼此的呼吸。苏墨弦垂眸凝着她,偶尔低头轻轻吻一吻她的眉眼,耐心等着倾城开口。
  良久,她终于轻轻出声,没看他,只是喟叹一般,更似自言自语,“我这个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苏墨弦闻言,顿时震惊莫名,任他如何想他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他连忙将她拉起来,双目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为何会这样想?”
  倾城眼底心结难解,自芙贵妃盯着她对她说了那一句如谶语一般的话后,倾城就觉得心里似乎打了个结,怎样也解不开。
  苏墨弦见她不说话,一时既心疼又心急,又疼又宠地亲着她宽慰,“怎么会这样胡想乱想?你的身子好不好,我会不知道吗?怪我,怪我太急了,我们重逢在一起这才多长时间,半年都没有,哪里有这么说要就要的?我给你压力了对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皇上和皇后那里交给我就好,我自能应对,再不拿孩子这事让你着急。”
  倾城直直望着他,见他此刻手足无措的样子,莫名的眼眶一酸,眼珠子上就蒙了一层雾气。
  苏墨弦急得坐了起来,将她抱到怀里又是一阵轻怜蜜意地哄。
  倾城被他哄得根本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她真怕一出声就直接哭出来了。芙贵妃那个话就像是诅咒一样,要将她五内俱焚一般。
  末了,倾城才深吸一口气,将今日和芙贵妃之间的事说给苏墨弦听。
  苏墨弦听得紧紧皱了眉头,明显不悦至极,“如此胡言乱语,不知安的什么心,你以后离她远一些。”
  倾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手腕递到苏墨弦面前,认真地说:“你再帮我看一看。”
  苏墨弦看她认真地模样,忍俊不禁,捉过她的手就放到唇边亲吻,这时也换了认真的样子,认真地调戏,“嗯,真香,今晚特意打扮过了等我的?不过这会儿这味道又和方才不同了,带着我的味道。”
  “流氓!”倾城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用力抽出来,又重递回去,“我是让你帮我看一看,认真地告诉我,芙贵妃今日说得那样胸有成竹,你不帮我看一看我不放心。”
  苏墨弦这才无奈地叹了叹,仔仔细细地摸着她的脉搏,摸完左手摸右手,摸完右手摸左手,之后两只手一同捧到手里摸。倾城见他十足流氓的混样,额头跳了两跳。
  最后,苏墨弦无比认真地凝着她,道:“倾城,我的话也不信了吗?若是你的身子真有问题,我何至于半点动静也没有任你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我从小调理着,那样仔细呵护,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怎么会允许你的身子出丝毫的问题?”
  倾城这才信了苏墨弦。
  然而,没过几日,倾城的葵水便来了。
  倾城挫败得一头倒在床上。
  芙贵妃这几日忙着陪南诏王外交,一时顾不上倾城。一日,芙贵妃派人去倾城那里传话,说是从外面带了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回来,让倾城过去挑。
  这个面子倾城是必须给的,虽然倾城如今看芙贵妃和看巫婆没什么两样。尽力拖了拖,倾城带着忆昔走进芙贵妃住的院子。
  来之前,倾城以为芙贵妃说的“小玩意儿”指的无外乎是民间的吃穿一类,然而,她进到芙贵妃屋子里瞧见的却是什么?
  一排的女子,个个弱柳扶风饱经风霜的模样。
  倾城惊讶地看向芙贵妃,想她好不容易在大周给自己经营出了这样高的地位,今日是脑子被门夹了,去做这等卖卖良家妇女的事?
  芙贵妃接到她的目光,缓缓道:“今日我凑巧救了些被拐卖的良家女子,有父母亲戚可依靠的我都派人送她们回家了,剩下这四个是无亲无故流落到这里的,我也不忍心看她们刚出狼窝又孤身飘零,这便带回来了,但也不至于带回南诏,你就将她们收留在睿王府吧。”
  倾城心道,这可好,如今有多了一条可歌可泣的事迹了,明日又该有文人赞美她了。倾城转头看了忆昔一眼,忆昔便将这些人带下去了,“都跟我来吧。”
  倾城料定芙贵妃不只是送她几个“小玩意儿”这么简单,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芙贵妃果然道:“刚刚那四个丫头里有一名叫阿娇,那是我从南诏带过来的,混在了里面而已,她,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倾城平静地喝了口茶,待她说完。
  芙贵妃笑了笑,继续道:“她的男人原是宫中侍卫,只是那侍卫如今攀上了大家小姐,不要她了。她未婚先孕,带着肚子里有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寻死,被我救下,其实我只是想救她的孩子。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倾城如何不懂?简直气得拍案而起。
  她直直瞪着芙贵妃,“你怎么敢?”
  “我如何不敢?”芙贵妃无所畏惧回视向倾城,又瞥了她的肚子一眼,“我当年就是像你这样胆小,才会去受了那十八年的苦难折磨,若我当年也有今日的胆魄,我又何至于落到那些田地?你难道不懂,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你必须是我的女儿,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不会害你,怀孕这个谎,你既然已经扯了,那就必须圆下去,不就是缺个孩子吗?喏,我今日就帮你找到了,你将那个阿娇小心养着,待几个月以后,你就有现成的孩子可以抱。”
  “你!”倾城气得手指发颤,直直指着芙贵妃。
  非她冲动,只是只觉芙贵妃这番话于她真是奇耻大辱。她想要孩子,却要偷偷摸摸地找别的女人来代她生吗?
  哪里来的女子,哪里来的孩子,就要冒充是她的孩子,简直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
  倾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最后维持着仪态冷道:“我想要孩子,我自己会生。”
  话落,拂袖转身离开。
  芙贵妃在她身后轻轻笑了笑,“你生不出来的。”
  倾城背脊乍冷,猛地回身,冷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胡言乱语吗?你以为你和苏墨弦之间,我会信你而不信苏墨弦?”
  芙贵妃望着她,奇道:“苏墨弦?他又不曾怀过孩子,他能告诉你什么?”
  芙贵妃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倾城,恍然大悟状,“哦,听说苏墨弦的医术很是厉害,你一定让她帮你仔细检查了对不对?真是傻姑娘,我并没有说你的身子出了问题,你的身子是好的,这个我信,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主,身子如何不好?有问题的,是这里。”
  芙贵妃艳红的指甲轻轻指了指倾城的心口处。
  随着芙贵妃一点点到那里,倾城只觉那里也跟着一凉。
  芙贵妃看着倾城的眼睛,问:“你会梦到孩子吗?”
  倾城目光微闪,已经不敢看她了。
  “你的梦里,孩子是活泼可爱,娇软鲜嫩的吗?”芙贵妃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定不是。你曾经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失去第一个孩子,你眼睁睁看着它化成血水,感觉到它从你的身体里被残忍地剥离,你最后看它那一眼是什么样子呢?血肉模糊对不对?你与你的男人如今是破镜重圆,是想要重头恩爱来过,但是事实上呢?问一问你自己的梦境吧。”
  “不要再说了!”倾城忽地叫了一声,阻断了芙贵妃的话,“我的梦境和你没有关系!”
  芙贵妃喟然一叹,“不是你的梦境,是我的梦境。”
  她缓缓转过身去,“你以为和王上分开那些年里,我真的为他守身如玉吗?我嫁过人,跟过不同的男子,可我再也没有怀过孩子。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我为了求子,不止求医,更自己钻研医术,可全都是徒劳。”
  芙贵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转过身来看向倾城,“你以为我不想要吗?我就像你今日一样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我不能啊!我真的做不到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南诏的传说里,孩子是恩赐,上天赐给我们,就是要我们保护好它们,可我们失职了,我们连母亲都做不好,这样的人是被诅咒的。”
  “所以,我可以肯定,你根本没有怀孕。你同我一样,是被诅咒的。”

☆、第099章

    倾城原本不知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诅咒,然而芙贵妃那日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咬着对她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了诅咒。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上天诅咒,然而她确信,她被芙贵妃诅咒了。
  她原本的确会梦到当年那一团模糊的血肉,以那样惨烈的方式从她的身体里剥离,那样的梦境可怕而悲痛,让她在梦里也痛不欲生,许多次哭醒过来。但至少她清楚那个是梦,她还是能将梦境和现实分开来,她至少能用理智压制下去那段恐惧、悲痛和绝望,她心里清楚她也想与苏墨弦有一个从头来过的未来。
  然而自那一日以后,倾城的状况每况愈下。
  芙贵妃那时看她的那样怨毒的眼神,还有那森然的字字句句,全像是萃着毒一般,像是带着巫术一般,深深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挥之不去。自那以后,倾城噩梦连连。不只是晚上,还有白天,只要她闭上眼睛,哪怕是短短一刻的小寐,她都会被噩梦惊醒。
  而更糟糕的是,她开始渐渐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了。
  从前即使在梦中悲痛,她也隐约有感觉,那已经过去;然而如今,不只是梦里,就是醒来过后许久,她也以为是真的,常常悲痛得泪流满面,绝望得痛不欲生。
  并且,她还是与苏墨弦疏远。
  一开始,她噩梦醒来,恍恍惚惚看着苏墨弦,意识到那都已经过去,那只是梦,还会放纵自己与苏墨弦有一场沉沦纵情的欢爱,想要借着现实的温暖和美满让自己淡忘曾经的恐惧和无助,而苏墨弦也的确与她默契,每一次他都清楚她想要什么。然而这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倾城的梦魇愈加深重,到后来,她醒来时不再会抱住苏墨弦,她会直直盯着他瞧许久许久,然后用力将他推开。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你会让我想去我死去的孩子。
  苏墨弦深深受伤,但他若不愿意离开她,她就会痛哭不止。苏墨弦无可奈何,常常半夜被赶出去,然后就立在门外,静静站一个晚上,听倾城低低的哭泣声。
  苏墨弦只觉万箭穿心。
  芙贵妃和南诏王此行而来原本定于腊月中回去,但十一月底的时候,南诏却忽然传来急信,三王混战,意欲夺位。
  南诏王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醒来后便带着芙贵妃快马加鞭回去了。苏墨弦想,如此就好了吧,芙贵妃既离开,倾城就能慢慢好起来。
  然而境况正好相反。
  苏墨弦回房时,只见倾城坐在镜子前,忆昔在一旁收拾东西,竟全是被褥枕头衣服。苏墨弦大大震惊,连忙走到倾城身边去。
  倾城近日魂不守色,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苏墨弦疼得心都揪紧了。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尽量温柔地对她说话,“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收拾东西?”
  倾城目光一直没有焦距,听他说完半晌才慢慢定睛看向镜子里的人。这一看,却又被自己的脸吓了一跳。
  其实她已经慢慢接受了这张脸,只是这不经意的一看,恰似忽然有人在背后尖叫一声,还是能让她下意识浑身一颤。
  苏墨弦心痛莫名,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吻着她的额头,哑声道:“倾城,不怪你,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不好?除了离开我,怎么样惩罚都可以,你难过就哭给我听,你心中有恨就打我,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倾城如木偶一般在他怀中呆滞良久,最后轻轻一笑,“是啊,苏墨弦,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它呢?你让它那样惨烈的死去,它该有多痛啊?你看,如今我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就是报应啊。”
  苏墨弦只觉浑身冰凉,背脊僵冷。
  倾城推开他,静静望着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去别的房间睡,你晚上也不要再在我房间外守着,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噩梦连连。”
  苏墨弦整个人如坠冰窖。
  倾城没再看他,站起身来。忆昔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这时便立刻跟在她身后。
  苏墨弦忽地大步上前,紧紧捉住了倾城的手。
  “倾城,你将自己逼到牛角尖里去了,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
  倾城平静地看着他,这一刻,她的眼睛里竟是这一段日子以来难得的平静,她说:“那不是牛角尖,我本来就该在哪里。同你千好万好,却反倒像是梦境,镜花水月,根本不真实。”
  “胡说!怎么会不真实?芙贵妃来以前,我们的恩爱哪一点有假,你抱一抱我,你看,我是你看得到摸得着的,再真实不过了,怎么会是镜花水月呢?”
  倾城叹,“怎么不是呢?我们是那样子恩爱过,但不是仍旧没有孩子吗?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都是转眼云烟罢了。”
  苏墨弦刹那间哑口无言。
  “走吧。”倾城转身。
  苏墨弦抓着她的手不放,愈加的紧,一双沉黑的眸子牢牢锁着她,竟是隐隐带着乞求,“倾城,不要着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苏墨弦,你也给我时间好吗?”倾城眼睛里生起一层水雾,“你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苏墨弦不想让她自己想。倾城如今这个样子,他不敢让她自己想,因为她想的后果多半是……不要他了,那是所有的结果里最折磨他的一个。可是面对着她这个脆弱无助的模样,他却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牢牢看了她良久,最后长叹一声,答应了。
  “好,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一想。你不用搬出去,就住在这里,我不来就是了。你不想见我,我也一定不让你看到我,如此可好?”
  倾城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
  苏墨弦搬出了主院,将一个院子全空了出来,以此向倾城保证他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再不让她看到他。
  但他搬了出去,底下的丫鬟婆子却更多地使派了进来,全是他亲自挑选的得力又信得过的人,二三十个每日什么也不管,只管伺候倾城,让她开心。
  而苏墨弦呢,明明只隔了一个院子,却仍旧觉得相思入骨。又怕偷偷去看一看她仍旧被她发现,惹她激动,只能每日来来回回问她身边的人,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他……最后那个是重点,每日至少也要问个四五十遍,而那些答案他又全要在心中一遍遍揣摩。
  听说她精神仍旧不怎么好,惊醒,醒后难以入眠,他思来想去许久,斟酌出了一个最好的方子。写好后又忽然觉得不妥,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吃药呢?原本病就在心上,让她吃药岂不是更惹她难过?苏墨弦思虑许久,便动手修改了几味药材,想着让这个药最为不动声色地让她吃下去,如此来来回回修改了整整一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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