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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倾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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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再往上一点?
  倾城偏着脑袋认真顺着他的话往下想。
  嘴巴吗?
  只见男人流光璀璨的眸子意有所指地凝着她,倾城立刻自我否定了。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一定没这么简单。
  倾城的目光往下瞟去,小腿再往上一点那是……
  双目豁然瞪大,双颊霎时红得俏生生的。
  “混蛋啊苏墨弦!”
  倾城娇斥一声,自己已经被羞得不行,拿起双手将自己的脸也捂住,又羞又恼地斥他,“你怎么变这么坏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耳边,却响起某人愉悦又得意的笑声,内里的邪佞之气丝毫不减。他咬着她的耳垂,笑道:“我这个样子好长时间了,更坏的事情我都对你做过,只是你如今不记得罢了。倒也无妨,我可以再教一教。”
  啊啊啊!倾城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王爷。”
  倾城浑身一僵,霎时瞪大了双眼。
  虽然明知道这房子大,管家是扬了声那声音才能传进来,而方才苏墨弦那些话却全是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地说的,气息直接拂进了她的耳窝里,情人间的呢哝软语大抵就是如此了,管家绝不可能听见。可是即便如此,倾城心理上还是有种强烈的暗示:苏墨弦这是当着第三人的面调、戏她!说了那样的混账话!
  倾城自己被自己的心理暗示气得直蹬双腿。
  混蛋啊,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苏墨弦见她羞恼的模样,整颗心都是软的,心中爱得越发的紧了,抬腿将她气得乱蹬的腿压住,又将她抱得紧了一些,不让她乱发脾气,这才沉声问外面的管家,“何事?”
  原本通传这些事都应当由丫鬟来做的,但这睿王府在当年还是公主府的时候,习惯就是养成了这样,主院里的丫鬟常年被遣得远远的,放眼望去想看到一个人影都难。平日里倒是清净了,但皇亲贵胄的府邸总少不得一些重要的事,那就到了为难管家的时候。
  通常这个时候都要由管家亲自跑来,在院子里扯着嗓子战战兢兢地喊一声。
  又以今日尤其为难。
  昨夜可是他主子的洞房花烛夜,古语就有说,洞房花烛小登科,*苦短日高起。他却要在这个日高起上头来喊一嗓子,真是作孽。
  此刻听他家王爷此刻的嗓音仍旧平静沉稳,管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通传道:“王爷,按礼,今日您要携王妃进宫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此刻时辰已经不早,皇上遣人过来催了。”
  苏墨弦目光微敛,片刻后,道:“知道了。”
  苏墨弦凝向倾城,她正睁着眼睛,疑惑又茫然地望着他。
  苏墨弦摸了摸她了头,笑道:“起床吧,丑媳妇要去见公婆了。”
  倾城听得这话,眼中的茫然瞬间全变成不高兴了,“你才丑呢!”
  然而倾城的自信在坐到镜子前面时就变成了迟疑,倾城直直盯着铜镜里的容颜瞧,瞧了好久。
  苏墨弦紧紧看着她,她眼中的每一个神情他都没有放过。
  只见她这么直直望着镜子里的人,眼睛也几乎不眨一下地瞧,那模样,仿佛一个孩子第一次见得什么稀奇的东西,定要一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般。她也不出声,也不问,就这么自己看着,时而微微蹙一下眉,又像是在思考。
  苏墨弦承认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画面,他哑声问:“怎么了?”
  倾城蹙了蹙眉,“没什么。”
  “嗯?”苏墨弦俯身在她耳边,轻轻一个单音节,倾城已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她从镜子里望向他的眼睛,有些挫败,有些无助,“我对这张脸好陌生,我想,我可能把自己的模样也忘记了。”
  苏墨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倾城缓缓回过头,面对面地看向苏墨弦,“苏墨弦,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毒?我将我自己的脸也忘了,却还将你记得牢牢的。若不是真真发生在了我身上,我都不敢相信。”
  苏墨弦此刻心神里全是**,如一叶扁舟在碧波之上,微风徐来,水波不兴,那叶舟却是无比轻盈,随风**,惬意愉悦到了骨子里。
  其后,苏墨弦和她说了几样事,让她进宫之时只注意这几样便好,别的,全交给他。因受方才那心旷神怡的影响,苏墨弦对她说起话来眼睛里的情意几乎都要滴出来了,声音也是轻怜□□,遇了倾城盯着他的腿走神之际,他又无奈又宠溺地细心再说一遍,让她务必记牢。
  倾城点头称好。
  只是苏墨弦一站起身来,倾城又有些神思恍惚了。
  苏墨弦刚刚走了两步,倾城便将他拉住。
  苏墨弦无奈地回头,“刚刚不是才保证过,我的腿没有大碍,今日之事最不要紧的就是腿了。”sk
  倾城抬头望着他,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疼吗?”
  当然,这无关紧要是对他。在倾城心中,这显然是个大事。
  苏墨弦只能避重就轻道:“这点疼不算什么。”
  倾城立刻将他按回了椅子里,“那你先休息一下。”
  苏墨弦,“……”
  他也就走了两步啊,就要休息一下了?
  倾城转身跑了出去。
  苏墨弦唤她,“倾城……”
  倾城头也不回,“我马上回来。”
  倾城回来的时候,苏墨弦目瞪口呆。
  苏墨弦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用得上这个东西。
  此刻,倾城笑眯眯站在他面前,手边,一把轮椅。
  “我来扶你。”她殷勤地上前,毫不迟疑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双眸像是能说话一般,直直盯着他,像是怕他拒绝,又更像是在求夸奖求宠爱。
  苏墨弦,“……”
  ……
  于是,新婚第二日,传说中大周修为最高深的睿王殿下便是坐在了轮椅上,由他的新婚妻子推着进宫面圣。

☆、第065章

  “这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皇后望着那轮椅,只觉得眼睛疼。她蹙眉问苏墨弦,目光又瞥过了倾城。
  苏墨弦道:“昨日大婚,儿臣心中高兴,多喝了些酒,牵动了伤势,并无大碍。”
  皇后抿了抿唇,深深看着苏墨弦的眼睛。想要给他警示,又不能给他警示。
  按林淑儿的说法,苏墨弦中了下凡听君的毒,紧接着第二日他的腿就受了伤,这其中绝对脱不了干系。
  武帝虽没有多说什么,皇后心中却已明白,今日这是鸿门宴。苏墨弦走在一线之间,一线生死,一个不慎……
  皇后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武帝静静看了苏墨弦的腿片刻,扬声道:“宣御医。”
  不久,两名御医便上来了,依着帝后的意思,轮流为苏墨弦探脉。之后,两名御医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回禀道:“皇上,娘娘,睿王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腿上旧伤已经发作,更需小心调养,不可沾染湿邪之气,不可用辛烈之物,不可过于操劳疲累,切不可再度复发,否则,必定伤筋动骨,后患多矣。”
  武帝神色平静,今日这两名御医全是他自己的心腹,此刻既同时诊断为外伤,那么就是再诊下去也不会诊出别的来。然而,他深深注视着苏墨弦和倾城,心中的怀疑却没有丝毫稍减,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林淑儿这个人不足信,但她今日的话,一字一句,全说到武帝心底里,激起了他最深最重的怀疑,且那怀疑瞬间已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般,屹立不倒。
  倾城听了御医的话,却是直直盯着苏墨弦,一双清澈美丽的眼睛里含着笑,待苏墨弦往她看来,她又是一副“我这么英明你要更加宠爱我”的表情。
  某人出门的时候还不想要轮椅呢,现在听到了吧,不可过于操劳疲惫。明明腿受了伤,还要忍着疼走路,这就是最大的操劳疲惫。
  苏墨弦,“……”
  武帝挥退了御医,因着苏墨弦这轮椅出来的插曲便算结束,两名宫女端了茶上来,进入今日的正题。
  其实奉茶这礼仪还是在普通的大家族中比较受重视,皇家反而是可有可无。这个可有可无的标准以前朝看来就是,得宠的皇子可有,不得宠的皇子可无。否则皇家子嗣众多,若是个个皇子大婚后都要进宫来见一见,皇上不一定有那个时间还在其次,重点是未必有那个心情。要知道,皇室中多的是父子成仇,相看两相厌的,能少看一回也是皆大欢喜了。
  到武帝这里,其实就更是可有可无了。他统共也就四个儿子,睿王又是皇后嫡子,从这一层面而言是可有的;但武帝作为帝王,摆一摆皇室的冷漠也是可以,更别说他本身并不太注重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其实苏墨弦一早根本没打算入宫,好在他的心思武帝也懂得,这才在见了林淑儿以后特意派人去传了口谕。
  苏墨弦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倾城连忙去扶他,殷勤伺候的模样俨然一个小媳妇。
  皇后看着倾城这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若是没有早上林淑儿那一出,她此刻看到这画面应该别提有多欣慰了。这可是那嚣张的南诏公主啊,她的母妃是南诏王的第一宠妃,手中捏着国库的钥匙,这样一个霸道的公主却被自己的儿子化成了绕指柔。而自己的儿子显然也喜欢她,两人眼神相交,他无奈里全是满满的宠溺,他那样的男人,竟然真的肯示弱地将自己的手放到她手中,任她扶着。郎情妾意,夫妻恩爱,为人母如何能不欣慰?
  但想到林淑儿那些话……
  此刻,皇后真是怎么看倾城怎么觉得她眼熟了,心中欣慰是没有的,坐立难安倒是有许多。
  想想当年的倾城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娇气高贵的公主,心里就只有一个苏墨弦。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母后,请喝茶。”
  倾城跪落在她脚边,笑容里带着一丝羞赧,双手奉茶。
  皇后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的脸瞧,想起今晨武帝问下凡的话,“这世间可有方法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不用易容,不用毒术,让人察觉不出。”
  下凡回道:“有,削骨易容。”
  皇后的心跳得又乱又厉害,只见倾城还双手奉着茶,满怀期待又有些不解地望着她,这才草草伸出手去接过。
  偏偏她此刻心不在焉,手上一滑,茶杯便掉了下去。
  皇后愣住,倾城惊呼了一声,然而极快,眼前一晃,茶杯却是稳稳落在了一双手中。
  没有预期的破碎摔裂,甚至茶水,也未溅出一滴。
  苏墨弦将茶杯放回到倾城手中,凝着她道:“小心些。”
  倾城其实想说,不怪我……
  苏墨弦又叮嘱道:“我们的婚礼,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辜负,知道吗?”
  倾城望着他幽黑深邃的眼睛,心跳的节律忽地乱了好几拍,她垂下眸子,避开她的目光,重新向皇后奉茶。
  皇后神色复杂地看了苏墨弦一眼。他明着是在说倾城,其实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辜负么,是在告诉她,不论这个媳妇她是否满意,他自己都是喜欢的,否则又怎么在意这细枝末节?
  这一次,皇后再没有手滑,相反,手心有些紧,有些冷。
  奉茶后,便是设宴了。按着武帝的意思,皇后设宴,留睿王和睿王妃在长乐宫中用膳,武帝自然是在的。
  皇家的宴,美酒佳肴,没有一样不是精美。菜色繁复,色香已足够让人心旷神怡。
  内侍将最后一道凤尾群翅摆上,倾城目光微动,桌子底下,手指悄悄往旁边男人的腿上碰了碰。
  手指随即一紧,却是被他紧紧捏了捏,又迅速放开。
  这样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帝后自然看不到,身后伺候的下人看到了也只当看不到,毕竟主子夫妻恩爱,吃个饭也要先调个情,做下人的首先就要讲一个非礼勿视。
  倾城被苏墨弦那不轻不重的一捏警告了,默默收回手,其实她是想要夸他一下。
  想起进宫前苏墨弦和她说的几样事情之一,“母后今日必定会设宴,届时你只需记住,一定要吃含有花生的菜,但也不宜多、不宜少,切记平常待之。”
  那个时候,倾城只觉好笑,笑嘻嘻地蹭到他怀里,眨着眼睛问他:“要是没有花生呢?我可以点菜吗?可是宫宴点菜会不会给你母亲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她因此不喜欢我,要棒打鸳鸯可要如何是好?”
  苏墨弦食指点了点她娇俏的唇,眼睛里全是宠溺又偏偏强作正经,“这个你无须担心,你只需将我的话记牢了就是。”
  倾城望着他的模样,笑倒在他怀中。
  此刻,倾城放眼望去,数不清的菜肴里,数十道带花生的却是尤其明显。其实花生早生贵子的意思自古在婚礼之中备受追捧,但在宫宴之中却是极为少见,即便是有,也是辅料,哪里想得到在武帝这里它这么受青睐。
  倾城不得不佩服苏墨弦的高瞻远瞩。
  想着苏墨弦那句“一定要吃,不宜多、不宜少,平常待之”,倾城泰然自若地吃了几粒花生,而她每次吃花生时,皇后都要看她一眼,那眼中的神情复杂极了,似乎有惊、恐,其后看她淡定吃完,又有些侥幸。
  武帝却是全程淡然自若,并不放在眼里一般。
  宴后,苏墨弦便应当携着倾城离开了,武帝却像是忽地忆起一事一般,对苏墨弦道:“随朕去御书房,西北的事,朕想要听一听你的意见。”
  天子话出,下凡立刻恭敬走到苏墨弦的轮椅旁边来,倾城有些不情不愿地退开了一步。
  苏墨弦含笑对她道:“你在母后这里等一等我,我一会儿来接你。”
  倾城望着他,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苏墨弦今晨对她叮嘱的第二个事。
  “皇上若是将我叫去,你要在母后宫中等我,但要小心,切记不要将衣服弄脏或是弄湿。”
  那时倾城是如何反应的呢?
  她笑道:“你将我当成什么了?小孩子吗?”
  苏墨弦非常正经地望着她,“将你当成我的妻子。”
  “……那你就该知道,我已经足够大,晓得出门不能把衣服弄脏了,不用你来教。”
  “足够大我是知道的,”苏墨弦若有所思地凝着她,“倾城已经大到可以做我的妻子了,我怎会再将你当成孩子?重点是衣服。”
  “衣服怎么了?”
  “不要换衣服,身子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了我。”
  倾城的脸瞬间红得俏生生的。
  讨厌啊,大清早的不要这样啊,调戏没完没了!
  然而,当倾城坐在皇后宫中,竟有前后两个宫女“不小心”要往她身上洒茶水以后,倾城再也不觉得苏墨弦那是在调戏她了。
  若不是苏墨弦临出门前还逼着她将他的话全背一遍,她简直是记得刻骨铭心了,这才下意识防着要弄脏她衣服的人,否则,恐怕她已经可以在长乐宫中换两回衣服了。
  身子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么?
  倾城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特征,左胸上有一颗红痣。
  想到这里,左胸那里立刻就有些热热的。忆起苏墨弦抱着她,唇舌流连在那个地方久久不去的模样。
  “倾城,真美……”
  哎呀,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倾城简直想捂脸。
  收敛心思,倾城就要打起精神继续防着第三个“不小心”的宫女,皇后却忽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感慨道:“今日天朗气清的,可真是个好日子。坐在宫中嫌闷,小七,陪本宫去御花园走一走吧。”
  皇后自然不是在问她意见,倾城笑着应下,连忙上前去扶过。
  果然不出倾城所料,长乐宫往御花园去的路上,有一片湖。
  其实也不用走到湖边,但是皇后偏偏就走到了湖边去。倾城扶着他,殷切地提醒了一声,“娘娘小心些。”
  皇后望了她一眼,“公主畏水?”
  倾城……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畏水不畏水,她只知道,她此刻保护自己这身衣服真是保护得好生艰难啊。

☆、第066章

  御书房中,沉香缭缭。
  武帝坐在书案之后,苏墨弦坐在轮椅上,这姿态,抬眼就与武帝视线相齐,竟有些微妙的对等之势。
  苏墨弦忽地想起倾城将他强按进轮椅里时的模样。
  他如今总是愿意顺着她的,何况不过这些小事,坐在这上头最多也不过引来些怪异的目光而已。他笑着问:“皇上面前公然坐着,这可是不敬之罪。”
  倾城想了想,忽地狡黠一笑,“那样不是更好吗?”
  “嗯?”他的手指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平常不敬是要受罚的,可你这是受了伤身不由己,皇上要是因此治你的罪,一定会落个不近人情的名声。如此他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是要忍一忍你的,你这个时候不嚣张一回还待何时?”
  苏墨弦闻言,眸中含笑,面色上确实故作正经地沉吟道:“嗯,爱妻言之有理。”
  此刻这光景,苏墨弦想,何止是有理?和天子平起平坐,即使从来淡静如他,也难得有占了便宜的感觉。难怪她一向就爱在这些小事上头胡闹,无足轻重,却足以自娱自乐。
  就在苏墨弦心神**的时候,武帝拿起一张薄薄的宣纸,静静看着苏墨弦,问:“这个,是你的意思?”
  苏墨弦凝目看去,不近不远的距离,还是能看到上面的两个字。笔锋回转,深藏不露之势,正是他的字。
  苏墨弦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平静地看向武帝,眼中恍然状,“原来,一切都瞒不过父皇。”
  武帝听得这话,轻笑一声,笑声深沉,听不出情绪来。
  “你告诉朕,你为何要举荐慕珏。”武帝眸光犀利地落在苏墨弦脸上,说到这里,立刻话锋一转,“不要告诉朕因为他最合适,他的确最合适,但是你,苏墨弦,你却不像是将国事看得如此重的人。说你没有私心,朕不信。”
  “儿臣的确有私心。”苏墨弦不紧不慢坦言,坦然望着武帝的眼睛。
  曾经他们是父子时,并没有这么多的君臣之礼,此刻苏墨弦也仿佛忘了如今两人的身份已从父子变成了君臣。
  苏墨弦道:“对慕珏,父皇有什么私心,儿臣便也是那个私心。”
  武帝双目微眯,直直盯着苏墨弦,半晌,他却忽地放声笑出。
  “好个苏墨弦,你从来就自视极高,却没想到你今日竟敢来和朕抢人了。”
  武帝说到这里,眼中迸射出冷冽锋利的光芒,“你这是在拉拢慕珏,林淑儿体内的蛊,慕珏看起来有些办法,你就是为了这个想要拉拢他?你想比朕早一步找到倾仪?”
  武帝用的是问句,然而那双眼睛里却一点疑问都没有。
  苏墨弦目光沉静坦然,“是。”
  “你想放了他?”
  “不,”苏墨弦平静道,“我会杀了他。”
  武帝注视着苏墨弦。
  “当年让倾城流产的丫头我将她囚禁折磨多年,她终于松了口,是倾仪让她做的,他杀了我和倾城的孩子,我不可能会放过他。”
  “那你就更应该助朕找到他,而不是处处与朕对着干。”
  苏墨弦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看来,父皇其实并不曾将一个人恨入骨髓。否则父皇就会懂,即使同样是凌迟一个人,自己动手和他人动手,意义也完全不同。我拉拢慕珏,就是想要早父皇一步找到倾仪,亲自动手。”
  武帝沉默下去,他深深看着自己的儿子,却只见得他如仙温润般的容貌,清风霁月的身姿,他从他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到仇恨的狰狞。然而从来,这个儿子都是深藏不露,不论是爱还是恨。
  武帝高深地叹了一句,“看来即使到现在,你也没有忘记倾城。”
  苏墨弦坦然回视:“那样的女子,既曾经得到过,就是终身难忘。”
  武帝听得这句话,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看着苏墨弦,却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那样的女子,即使不曾得到过,也是终身难忘。
  沉默半晌,武帝又问:“那么南诏公主呢?朕看你对他也是喜爱得紧。”
  苏墨弦不答反问:“父皇难道不觉得她像极了倾城吗?既然注定此生无缘,那么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执手白头,难道不是我所能选择的最好的结局吗?”
  武帝彻底沉默下去。
  是啊,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地宠爱着。
  许多人都不理解瑾妃的盛宠,她早年就伴在他身边,如今即便保养得好,却到底已不再年轻,再美也不一定比得过如今那些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可是,偏偏是她宠冠六宫,不过就是因为,瑾妃也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不是那个人,也可以当做是她来宠爱。
  这一刻,武帝忽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儿子从未如此亲近过,即使他心中对他怀疑正盛。
  武帝没再说话,苏墨弦自然不再吱声,他的存在感从来收放自如,此刻竟如不存在一般,武帝竟能安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却有内侍从外面进来。
  “启禀皇上,慕将军家的二公子慕珏正在宫外求见。”
  武帝闻言,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冷笑一声,“朕天罗地网地找他找不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带他过来。”
  内侍领命退下。
  武帝复又看向苏墨弦,“慕珏自己不争气,白费你一片苦心。朕已经派了秦怀北上,他初到边境便给朕打了个漂亮的胜仗,看来这场仗不日便能结束了,也好,有个人分一分慕长丰的兵权,朕也放心。”
  “父皇英明。”
  武帝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阿不推着苏墨弦的轮椅离开,武帝目光深深望着他,眼中情绪一时复杂。
  方才苏墨弦的话的确是将他触动,苏墨弦说他是在将南诏公主当成了倾城在宠爱,从来理智冷静的武帝,下意识认定他没有说谎。然而,此刻眼见苏墨弦就要离开大殿了,武帝心中素来的理智和多疑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出声道:“等一等。”
  苏墨弦转过身来,“父皇还有何吩咐?”
  武帝道:“听君习武之人,对疗伤之事颇有心得,你下去让他帮你看一看你的腿。”
  缓了缓声,又道:“还是要早日疗养好,坐在这个上头,难看。”
  苏墨弦温润一笑,道:“谢父皇。”
  苏墨弦退出大殿时,远远看到了由内侍领着进来的慕珏。不算近的距离,苏墨弦一眼就看到了他,慕珏亦然,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一瞬间似有万千犀利锋芒,却又似乎一无所有,从来平静如水,所谓锋芒不过错觉。
  听君将苏墨弦领去偏殿,奉旨为他疗伤,苏墨弦屏退了殿中伺候的下人,只留阿不一人在身边伺候。
  听君半弯下。身去,恭声道:“睿王殿下,请容奴才看一看您腿上的伤。”
  这是今日对他试探的最后一步了。
  御医,倾城,武帝都没有寻出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他的怀疑不到这最后一步,也断然不会打消。
  御医诊脉诊不出,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服了解药,服了解药自然再诊不出中毒。
  言语中对倾城的试探,也可能是他在说谎呢。
  只有伤口,只要它还在,就是藏也藏不了,瞒也瞒不住了。听君的毒掌,由听君亲自来检查,若果真是他,那么他就再无所遁形。
  苏墨弦坐在轮椅上,没吱声,目光沉静如古井,静静看着听君。
  武帝的心态,苏墨弦焉有不知?他的父皇也是矛盾,他并不从一开始就让听君来检查他腿上的伤口,其实是在顾及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可是这个情分怎可能抵得过他心中的怀疑?武帝一方面不愿意查出什么,另一方面,不查出什么,他又绝不会甘心。
  听君迟迟得不到苏墨弦的回答,又再一次恭声说了一遍,“请王爷让奴才看一看伤口,奴才也好为王爷疗伤。”
  听君的态度就是武帝的态度,今日这个试探,显然武帝心意已决。
  苏墨弦倏然一笑,“不必了,王妃不愿意本王的伤给他人看。”
  听君立刻抬起头来,眼神虽然还算恭敬,但内里已是不可退让。他奉旨而为,可不管谁是不是皇子,是不是王爷。今日这伤口,愿意也要看,不愿意更有问题,更要看!
  苏墨弦却仿佛全然不将听君眼中的强势戾气放在眼中,径自对阿不示意,“把东西给听君公公。”
  听君一时微怔,只见阿不颔首,随即上前来,将一个白净的瓷瓶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
  还未打开,听君心中已有些奇异的不安,他看向苏墨弦。
  苏墨弦只是一笑,“公公一看便知。”
  听君接过,待倒出瓶中一粒黑色的药丸时,他双目一缩,脸色起初是震惊,然而不过一个刹那,那震惊便全变成了惊乱。
  他将药丸凑到鼻间闻了闻,然后,脸上的惊乱便彻底变成了惊惧和恐慌。
  “王爷……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听君的嗓音竟有些不稳发抖,他脸色青白交替,直直盯着苏墨弦。
  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全是疑惑的神情,反问:“这个东西,难道不是公公自己给本王的吗?”
  听君手一抖,那粒药丸便滚落到了地上去,听君双目如死,他长长闭上眼,已知今日自己是被这个睿王彻底逼到了别无选择的境地。他喟然长叹,“奴才可不记得曾经将解药给了王爷。”
  “公公是否记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本王将这个东西交给父皇,你说,他会如何想?”苏墨弦似笑非笑,示意阿不去将药丸捡回来。
  苏墨弦不疾不徐说道:“你伤了太子,虽是误伤,但太子与瑾妃绝无可能会放过你。太子一早就认定你与本王勾结,并将猜疑告诉了父皇,不过是父皇念及你多年苦劳,将他堵了回去,另一方面,父皇也是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你有异心,暗中背叛。可若是本王将这个东西交给他呢?那形势可就完全不同了,父皇什么性子,什么手段,你伴君多年想来比本王更加清楚。”
  听君听到这里,终于面如死灰。
  太子猜疑这事,他是知道的,本以为自己忠心事主,皇上虽然多疑但太子的话到底空**来风,只要自己更加忠心地伺候天子,那无稽之谈定能不攻自破。可是,若是再加上睿王手上那一粒解药呢?
  此刻的情形,听君已算是全看明白了。当日那个人,没错,就是睿王。可是,自己若是将这个事如实上禀,皇上必定会进一步怀疑,毒是何人所解。这天下,原本就只有自己有解药,这个皇上是知道的,若到时睿王再把解药交上去……
  虎毒不食子,睿王不会死,但自己背叛皇上必定死无全尸。
  苏墨弦又道:“本王知你素来忠心耿耿,你自然可以将今日之事如实禀告父皇,或许父皇念及你侍君多年,信了你也未可知。但是,你不要忘了那日瑾妃得知你伤了太子,一心将你置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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