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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倾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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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面对着这张脸这个人,苏墨弦如何还能按捺着心如止水,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要沉不住气,否则,即使出来了也是枉然。”蓝姑娘波澜不惊地看着脸色早已不平静的倾城。
  “夜阑……”倾城轻轻抬眸,“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蓝姑娘,便是夜阑易容伪装。
  夜阑垂眸,神色无波地直言:“我不知道。”
  夜阑几乎算是倾城的师父,倾城如今所会一切,都是由夜阑传授,当然,是奉另一人的命令。
  “他,从看我的第二眼起,眼睛里便再没有丝毫波动。”夜阑如是说。
  倾城愣住,不敢相信。
  夜阑虽是易容,可是她有意模仿,便连倾城本人也找不出破绽,苏墨弦即使能看出她易容那又如何?神态举止假不了,他怎么能够在面对“倾城”时无波无澜?
  “哪怕稍微的惊乱或是仇恨,也没有吗?”
  夜阑缓缓摇头,“没有,这个男人,我找不到他的破绽。”

☆、第四章

  又过了七日,当苏墨弦再次出现在西楼的时候,倾城偷偷将蓝姑娘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刚刚进门来的男子,眸光一瞥,当下足尖轻点,衣袍翻飞,便稳稳将蓝姑娘搂入怀中,如谪仙一般,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美得让人惊叹。
  周围一片喝彩,为这对郎才女貌。
  蓝姑娘径自紧紧抱着苏墨弦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娇嗔,“讨厌啊,我等你好久了。”
  讨厌啊苏墨弦,我等你好久了……让我这么等,你都不心疼吗?
  苏墨弦俊美的身形几不可察一僵。
  那一晚,倾城又弹了一夜的琴。
  其后一连半月,苏墨弦夜夜现身,不过仅限于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和蓝姑娘说话似真似假,对于一直在一旁弹琴的第三个人倾城,他视若不见,却也没有出声让她离开。
  月圆那夜,苏墨弦喝了不少的酒,半醉半醒的时候,他微微阖着眸子静静听曲,蓝姑娘上前来扶他,“去床上躺会儿吧。”
  苏墨弦点头。
  身体大半的重量落在怀中的美人身上,苏墨弦脚步凌乱,他原本酒量极好,此刻倒像是大醉了三天三夜。
  倾城一直静静垂眸,此时倏然闭上眼,同时指尖拂动,一段特定的旋律出来,古琴机关骤然开启。
  当下,房间里原本的旖旎彻底不见,杀气四起,数十支袖箭射出,凌冽杀肃,齐齐对准苏墨弦的心脏。
  倾城双目微眯,紧紧注视着,只等着看袖箭刺进前方酩酊大醉的男人心脏。
  半月,整整十五天,她用药、用香、用琴,一点一点不动声色下毒化他修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眨眼,就可要他性命。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前一刻方还酩酊大醉的男人,倏然之间,周身气息顿变,快到倾城毫无所觉,快到连搀扶他的夜阑根本来不及出手缠住他,便只见眼前玄色身影一晃,苏墨弦轻松躲过暗杀,不止,他竟已到闪身到了倾城近前。
  深暗的眸子如千年的古井,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微澜,可有一点却再清楚不过,他没有中毒,方才醉酒一般无能为力不过是假象。他直直盯着倾城,出手如疾风。
  倾城虽然学了武,可她学习时年岁已大,又只有一年的时间,大半的功夫都花在暗器之上,轻功也只学了皮毛,更遑论此刻与她面对面对敌的是苏墨弦这样的高手。
  她连垂死挣扎都来不及,只能死于苏墨弦掌下。
  所幸那边夜阑已极快返身,危机关头与苏墨弦对上一掌,同时将倾城推开。
  倾城只听得一声冷笑,下一刻看去,便清楚看到苏墨弦如探囊取物一般,撕去了夜阑脸上的□□。
  “这张脸,你还不配用。”苏墨弦的嗓音仍旧似笑非笑,甚至听不出杀气。
  夜阑低呼一声,下意识抬袖,返身遮掩真容。
  倾城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她虽不是高手,却也知道夜阑的修为已是极高,而修为这么高的夜阑,竟然在全力对抗苏墨弦时被苏墨弦轻轻松松撕掉了□□。
  若是方才他再狠一些,可以说,此刻夜阑已经没命。
  然而,苏墨弦却显然没打算对夜阑赶尽杀绝,他甚至并不好奇夜阑的真容,扔掉□□以后,苏墨弦的目光便落在了倾城身上。
  倾城双目微眯,戒备的,蓄势待发的姿态。
  苏墨弦忽地出声,“真这么恨我?”
  嗓音很低很沉,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倾城的心却下意识轻颤。那一刹那,竟有被他看穿的错觉。
  下一刻却反应过来,不可能,正如夜阑一举一动都练得和倾城神似,倾城亦已逼得自己浑身上下再找不到半点倾城的影子。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倾城痕迹的倾城,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想来,每一个想要杀他的人,自然都是恨他的。
  倾城唇角勾起冷笑,决绝地回他,“是。”
  同时,袖中拳头紧握,毒针,当下迸发如雨,无一不是对准苏墨弦的命脉。
  苏墨弦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衣袍翻飞之间,他矫若游龙,那漫天而下的细密的毒针,竟没有一根近了他的身。
  倾城看得愈加的不甘心,为什么,他可以活得这么好?她机关算尽的局他根本没入,她苦苦修炼的暗器,也不能奈他分毫。
  倾城再次发动一轮攻击,已经失去理智般疯狂。而这一次,苏墨弦却似乎没了耐心,他忽地出掌,掌中蓄积内力,竟将倾城漫天的毒针全部吸引过去,成了一团针云一般,尽在他掌握。
  倾城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苏墨弦微微眯着眸子,盯着她看,他随手可以将这些毒针悉数还给她。
  这片刻里,夜阑已用丝巾覆面,出手纠缠杀心已动的苏墨弦。然而,苏墨弦单手与她交手已耗尽她全力,而苏墨弦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倾城身上移开半寸。
  忽地,苏墨弦双目一敛,掌中内力迸发,眼见就要将毒针送出,这样的局势下,毫无悬念会对准倾城,倾城自知自己根本不是苏墨弦的对手,早已无计可施,纵然心中不甘痛恨翻滚,也只能缓缓闭上眼睛。
  夜阑惊呼一声,“小姐!”
  行动早已先于指令,蓝衣翻飞,夜阑以身去挡倾城。
  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未来临,耳旁,只听得密密麻麻的银针钉入木梁的声音,倾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和夜阑全都安然无恙,余光瞥过,木梁之上,一片银光闪闪。
  倾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而他,从头到尾,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此刻,他不疾不徐上前来,面无表情地说:“跟我回去。”
  倾城冷笑,回去?再一次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眼中,恨意翻涌。
  夜阑即使不敌,使命也要支撑着她战至最后一刻,然而,终究还是不敌,不过一招,夜阑倒下,苏墨弦就要捉住倾城的手。
  却在这时,房门倏地被一阵风力猛然推开,同时,凌冽的杀气直逼而来。
  苏墨弦双目微眯,循着练武之人的警觉,出手,便是十层功力迎敌。
  两人皆是出手如电,一阵如影如幻的交手之后,两个身形如玉的男人各自落地。
  苏墨弦凝目看去,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锦衣华裳,银质面具覆脸,不见真容。
  那人并不出声,夜阑早在两人交手时护着倾城站到男子身后,此刻,男子往夜阑递去一眼,夜阑领命颔首,带着倾城便要离开。
  苏墨弦眸色一暗,挥袖,房门“啪”的一声便被关紧。这**的时间,苏墨弦飞身去捉倾城,“你不准走!”
  银面男子终于轻笑出声,“王爷当我死了吗?”
  声未落,已侧身去拦,两人再一次交手,一时间,这原本旖旎的房间彻底混乱。
  苏墨弦和银面男子之间分毫不让,苏墨弦一定要捉倾城,银面男子一定要让倾城离开,两人修为不相高下,一时间,倾城既不能离开,也没有落入苏墨弦手中。
  倾城紧紧蹙眉看着如影似幻的两人,眼前看来,他们不过是在耗着,看谁的内力先被耗尽。与夜阑相视一眼,夜阑无奈地摇头,两人正无计可施之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王爷,不好了!林妃娘娘无故摔倒滑胎,此时母子命在旦夕。”
  倾城浑身一震,林妃娘娘?母子?
  先帝的林淑妃竟然成了苏墨弦的林妃娘娘,还怀了他的孩子!
  倾城只觉有冰冷从足下直窜头顶,可惜手中已无暗器……
  “啪!”
  倾城正恨不能让苏墨弦死,耳边,浑厚一声掌力传来,便见苏墨弦和银面男子已分开来,苏墨弦一连后退数步,唇角鲜血刺目。
  “王爷是担心家中妻儿,分了心吧。”男子仍旧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也不想别人说我趁人之危,今日便如此吧,我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别想动我的人。”
  苏墨弦紧紧抿着唇,脸色已现苍白。深暗的眸子忽地再次瞥过倾城,而后落在男子脸上,沉声道:“最好如此,否则,若她再妄想行刺,本王必定要她性命,绝不手软!”
  男子只是笑。
  苏墨弦离开,他受伤应不轻,行走之间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真是个善于伪装的男人。——倾城恨恨地想。
  “等等!”男子却忽然叫住了他。
  苏墨弦脚步一顿。
  银面男子缓缓走来,目光瞥过夜阑,“你是怎么认出她不是那个人的?”
  倾城神色微动,这也是她最关心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夜阑天生就很会模仿,她还练过缩骨功,为了模仿倾城的身段,她甚至收缩了骨节。更别说举止神态,回眸浅笑这些,连倾城自己都看不出破绽。
  苏墨弦唇角微勾,背对着男子,目光瞥过夜阑,又看了眼倾城,“告诉你原因,好给你改进的机会,再一次刺杀本王吗?”
  倾城冷笑,是啊,苏墨弦怎么会这么蠢,给人杀他的机会?
  “告诉你也无妨,”不想,苏墨弦随即开口,嗓音忽地有些轻远,“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第五章

  “这一次……谢谢你,慕珏。”
  三人连夜回到谷中,夜阑立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倾城和银面男子,倾城轻声叫着男子的名字道谢。
  慕珏看了眼一轮圆月,缓缓取下脸上银面。
  今夜月光极好,清辉皎洁,落在男子脸上,正照得他俊美至极的容颜。凤眸沉黑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精致仿若含情。毫无疑问这是个美到极致的男人,不知是因为太美,还是因为夜色之中,他的美几乎带上了几分妖魅。
  听到倾城的谢,薄唇勾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只是这一次吗?”
  倾城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她的确欠慕珏许多,的确不止这一次。
  见她沉默下去,男子忽地轻叹一声,“你可以选择不欠我的。”
  倾城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想也不想地摇头,“我宁愿欠你,来生来世无尽偿还,我也不会放过苏墨弦!”
  说完,才想起此刻自己有多狼狈。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蜕变,已经变得强大,已经可以报仇,不想,她的强大对苏墨弦而言,仍旧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一时间,既恨,却更痛。
  慕珏凝着她,“我早就知道,你会失败。”
  倾城抬眸,眼中惊讶,“那你为什么还要放我出谷,还答应夜阑帮我?”
  “倾城,只有让你知道了苏墨弦的强大,你才有可能会放弃。”
  “我不会放弃!”倾城断然打断,直直看进慕珏的眼中,“当初,是你让我恨下去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放弃?”
  “你那时死里逃生却万念俱灰,没有半点生存意志,我只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
  一年前,淑妃私下将倾城放出去,似乎全无后顾之忧,因为淑妃太了解倾城。国破家亡的倾城,得知真相的倾城,一旦离开,只有一死。而事实上,淑妃也的确没有料错,倾城从城楼跳下,抱的是必死决心。
  落地那一刹那,意识还很清楚。
  疼,很疼!仿佛浑身的骨头都错了位那般疼。
  然而,却也只是错位那般。倾城没有死过,没有经验,不知道要人性命的疼痛该是怎样的,痛昏过去以前,一个念头闪过。
  死,也仅此而已吗?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陌生的竹楼里,床边的男子居高临下凝着她,笑得如妖如魅,“没死成,看是再死一次还是去夺回来?”
  夺不回来的,她除了能让自己死得轰轰烈烈以外,再也无能为力。——那时,倾城悲哀地想。
  倾城一直以为慕珏救她是机缘巧合,而她从那么高的城楼上跳下却除了手臂脱臼外浑身再无一处伤,是她命着实太大。却一直到一个月以后方才知晓,的确是巧合,只是慕珏的巧合是费尽心力、机关算尽的巧合——他在城楼之下那片土地布下了机关。
  她坠落的刹那,地面机关开启,她直接落到了地下,那一个瞬间,机关一开一合,从地下带起一具浑身是血的女。尸。
  要知道,她跳楼殉国,当的是天下人的面,慕珏要救她,要瞒过的便也是天下人。
  倾城即使千真万确完好无损,也怎么都不能相信慕珏办到了,要知道,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
  “其实不难,当时你的‘死卫’死守城楼,早已将那方寸之地包围,外面的百姓和更外围的苏瑜等人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要瞒过的算起来就只有已经离你很近的苏墨弦一人。不过一个刹那,刀剑反个光让他生个盲点而已,等他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只能看到你鲜血淋漓的‘尸体’。”
  说到这里,慕珏话锋一转:“我连在天下人眼皮底下救你都能办到,你说,是这个难,还是报仇难?”
  倾城永远忘不了当日慕珏说话时的眼睛,浓黑得像是漩涡,藏着无尽的力量和毁灭。那一刻,倾城鬼使神差地相信,纵使是苏墨弦,也可以死在里面。
  如果有希望……倾城动摇了。
  慕珏继续道:“你的孩子,你的父亲,你的国家,你所有的一切,全部被苏墨弦毁去,而你却就要这么独自死去,让他活得春风得意,你甘心吗?”
  不甘心。
  倾城不甘心,她的孩子、父亲、国家,凡她所有,全部被苏墨弦毁去,她不甘心,她不要让苏墨弦好过!
  一旦有了信念,人生便不再艰难,不论这过程里有多少绝对的艰难。
  倾城求慕珏教她杀人,慕珏却道:“我没有时间教你。”
  然而第二日,慕珏带来了夜阑,“夜阑是顶尖的杀手,她会教你如何杀人。”
  倾城虽然寄养在苏家,但是公平地说,在苏家篡位以前,苏家从未薄待过她,尤其是苏墨弦,自小对她娇宠至极,即使是之后倾城回到皇宫成为最得宠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公主,却要从最基本的外功开始学习。
  她那样的年岁,还曾为人。妻、曾经怀胎,从头修炼有多难,毫无悬念。可就是这样的倾城,却在短短三个月内,掌握了轻功,学会了提气御风而行。
  即使彼时,倾城已经瘦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却丝毫不懈怠,日以继夜地继续练着夜阑传授她的剑法。
  夜阑是杀。手,作为一名杀手,她见过人世间最残酷的残酷,最折磨的折磨,杀手的世界里永远是无尽的死亡、死亡、死亡……她早已不知何为不忍,然而,倾城不要命的学习态度却让她想要阻止。阻止,并非因为她所受的苦,而是因为改变不了的结果。
  “不必再练了,你就算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再练五十年,也不可能杀得了苏墨弦。”
  距离倾城上一次见慕珏,已经三个月。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慕珏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戳破她的幻想。
  倾城握剑的手一颤,瞪了慕珏一眼,便提气往山谷外飞去。
  山谷的阵是慕珏亲自布下,五行八卦精妙至极,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可是那一刻,倾城就是想要证明给慕珏看,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倾城。
  那是倾城第一次闯阵,她甚至还未到达桃花阵,刚刚入阵,细密的藤蔓便从四面八方窜出,倾城借着刚刚入门的轻功躲了片刻,便彻底被藤蔓缠住。若不是慕珏追至,她已窒息而亡。
  倾城醒来的时候,慕珏坐在床前,手中端着一碗肉糜粥。
  倾城瞥过头去,不想看到慕珏。
  慕珏凝了她半晌,眼睛里忽地有了笑意,“我会告诉夜阑,以后不再教你用剑。”
  倾城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他手中的粥。
  将空碗递回到慕珏手中时,倾城抬眸凝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很好。”慕珏轻笑,却并不改口,“夜阑以后不会再教你外功。”
  倾城瞪他,有种受到欺骗的恼怒。她都已经妥协了……
  慕珏将碗放到一边,不疾不徐地说,“你可能不了解苏墨弦……”
  他说到这里,听得倾城一声冷笑,他也不恼,继续道:“恐怕当今天下,他已经没有敌手。”
  倾城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微缩,“你说真的?”
  慕珏点头。
  “夜阑也不能?”
  慕珏发出一丝哂笑,看着倾城的眼神如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夜阑在他眼里,不比一个丫鬟厉害多少。”
  倾城唇角颤了颤,夜阑的功力已是她此生望尘莫及……
  良久,倾城问慕珏,“你……也不能?”
  慕珏坦言,“除非我和他同归于尽,否则,我杀不了他,当然,他也杀不了我。”
  一瞬间,如生存的支撑被抽离……却听慕珏话锋一转,“我只是告诉你,不能硬敌,却不代表不能智取。”
  “轻功学成这样已经足够你必要时候逃命,明日起,你不用再学习外功,好好研习五行八卦和暗器毒。药吧。”
  倾城在外功学习上少了些天赋,五行八卦和暗器毒。药学得却是极快,夜阑惊叹不已,不到一年的时间,夜阑已坦言没有再能教她的。
  其实倾城心中清楚,并非她多有天赋,不过是这些苏墨弦以前教过她。苏墨弦应是防着她,所教并不成体系,然而一经夜阑有意点播,不多时便能融会贯通。
  她成功出谷那一日,真的以为自己能杀了苏墨弦……
  她周密布局,自己易容潜伏在青。楼,却让夜阑假扮自己。西楼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王宫贵胄,这些人曾经见过倾城的不在少数,“倾城”的出现必定会引起惊乱,而眼线遍布朝野的苏墨弦毫无疑问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倾城”回来了。
  倾城回来了,最为忌讳的人一定是苏墨弦,苏墨弦一定会来一探究竟!他即使看出夜阑是易容又如何?倾城本就没有妄想她的易容能骗过苏墨弦的眼睛,可是,除了脸以外,别的呢?
  一回眸,一浅笑,甚至撒娇……全部都和倾城一模一样的“倾城”,必定会让苏墨弦心生怀疑。
  一旦生疑,便会试探,倾城要的就是苏墨弦的试探!
  那些日子里,“倾城”身上的脂粉,苏墨弦所饮的茶水,再加上古琴弹奏时挥发出来的木香,这些分开来都是平淡无奇,可是混合在一起,却是最厉害的毒。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化尽人的内力,到那个时候,再放出暗器……
  完美的暗杀计划,施行以前,倾城每每这么揣摩一遍,心内已是激动得不能平静。
  偏偏,一败涂地。
  她甚至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第六章

  夜半的山谷里忽然飞来一只信鸽,慕珏伸手抓过,从它腿上取下信纸,便将它放飞。
  倾城看了眼扑棱着翅膀消失的鸽子,目光落在慕珏微微拧起的眉头上,斟酌地说:“我先回房休息了。”
  慕珏没有应她。
  倾城转身之际,却听慕珏道:“我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大约半月回来。你考虑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依旧决心报仇,那么,我帮你。”
  ……
  半月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
  慕珏让倾城考虑,其实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从她决心活下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早已没有了考虑的资格。
  她若死了,是可以大方地放弃仇恨;可她还活着,她如何能说服自己忘记一切偷生?
  孩子的性命,父亲的性命,还有一个国家,全部都要由她来背负。
  倾城不信慕珏不懂这个道理。
  慕珏这个男人太过神秘莫测,然而倾城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他比谁都更懂得仇恨。
  不过,这段时间,倾城倒是隐隐明白了自己败在哪里。
  太急。
  从她布局到收网,统共加起来也就一月时间,而她的敌人却是苏墨弦,她甚至还没取得苏墨弦的信任。对付苏墨弦这样强大的男人,没有得到他的信任就想要他的命……倾城回想起来也忍不住失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十五天,不早不晚,慕珏如期回到谷中,脸上带着风尘和疲惫,眼睛里有不明显的血丝。
  彼时,倾城正对着镜子,手指在铜镜上虚绘着自己的脸颊,倾城的容颜,秀眉却轻蹙。慕珏立在房中,凝着她的背影,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倾城轻声说:“你说会帮我,那么,帮我重新回到苏墨弦的身边吧。如果一个月太短,我可以在他身边一年,十年,二十年……”
  慕珏面色平静,对倾城的话并无丝毫惊讶。
  的确,若她要报仇,回到苏墨弦身边才是唯一的路,今日即便不是她自己想通,他也会告诉她。
  “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掩藏住我这张脸,让苏墨弦也看不出来?”倾城偏了偏头,眉头微蹙,一脸困扰的模样,“似乎无论我的易容如何高明,都骗不过他的眼睛呢。上一次,我总觉他是认出了我,可待我仔细去想,他又不像是认出了我。也罢,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他往后再不能将我认出。”
  慕珏一身紫衣,长身玉立,负手于身后,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不忍。他缓缓往倾城走去,嗓音波澜不惊,“你能承受多大的痛苦?”
  倾城闻言微怔,随即弯了弯唇,“你说呢?”
  慕珏面无表情,“削骨之痛如何?苏墨弦比你更懂易容,你没有办法骗过他,只能彻底改变容貌。”
  ……
  夏天过去大半的时候,南诏国的太子和七王爷来到大周,适逢七夕临近,大周天子定于七月初七设国宴款待。
  七月初六,苏墨弦从北方赶回。这不到两年的时间,苏墨弦算起来至少有一年半的时间不在帝都,这一次还是大周武帝苏瑜亲下了圣旨,才将他召回。
  京郊北部是天然的山脉屏障,苏墨弦从北部取道而回,因前几日耽误了些时间,为了能在武帝给定的时间内赶回帝都,苏墨弦和贴身侍卫连夜赶路,周遭狼鸣虎啸,竟未能丝毫影响到他们的两匹千里快马。
  却不想,前方陡然生变,一道凌冽的箭气破空直逼而来。快马疾驰之下避无可避,玄色身影足下轻点空气,一跃而起,翩然落地,那一箭射空之下,竟是直直**百步之外的百年老木,当下,只听得树干破裂开去的声响,高大林木竟是缓缓倒下。
  一箭,杀气毕现。
  而后,便是凌厉的脚步声,多而不乱,显然有备而来。黑色夜行衣将杀手遮掩,箭矢暗中所指,无一不是对准居中那一身玄衣的男子。
  苏墨弦负手而立,唇角微扬,一派胸有成竹云淡风轻。
  “放箭!”
  黑暗里,阴冷一声令下,数十支箭齐发。却见居中玄衣男子身形未动,他身后原本无丝毫存在感的青衣男子闪身上前,快得不见痕迹的一招之后,所有箭矢纷纷原路而回,杀气不减。
  草丛里传来数声闷哼,其后便是*倒地的声音。
  暗中刺客见状,非但不退,发而欲发动再一轮的攻击。不想,却在这时,不远处火光通明,马蹄声、兵器声,快速逼近。
  “他有救兵,撤!”
  为首刺客一声令下,草丛里传来撤退的动静。
  青衣男子面无表情,就要擒贼先擒王,不想,身形刚动,便被苏墨弦拦下。
  苏墨弦一字未言,青衣男子毫不迟疑颔首,“是,爷。”
  往他们而来的是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军旗颜色赤红,为首一人催马而来,到得近处,便不再前进。那人一身银白铠甲,身形微弱,气势却足,骄傲地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苏墨弦目光瞥过这支轻骑,最后视线落在为首那人脸上,一字不言,神色不明。
  为首那人看了苏墨弦半晌,轻笑出声,“好没有礼貌的睿王,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连声谢也没有?”
  赤红是南诏国色,这是南诏的军队。南诏领军之人能轻易认出睿王,并不稀奇。
  苏墨弦默了默,缓缓出声,嗓音流淌在夜色里,如星光落入湖面,铺下一道心旷神怡,“想来,南诏神秘的七王爷便是你了。”
  马上再次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好说!睿王,我们行猎来此,却迷了路,看样子睿王也是要连夜回京,若不嫌弃,便一路同行吧。”
  短暂的沉默,苏墨弦沉黑的眸子透不出情绪,“恐怕不行。”
  七王一怔,似乎全没有料到,不由偏头一笑,“怎的这般小气?”
  苏墨弦缓缓走到一旁的千里马身边,“不离为箭气误伤,我需要为它疗伤。”
  “不离?”七王朗声一笑,“真是奇怪的名字,它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不弃?正好不离不弃了。”
  苏墨弦没有回他,径自牵着马到了一棵树下,边走边道:“夜行容易招惹深山猛禽,七王爷若是不急,便在此歇一晚,明日一同回京。”
  “如此,便叨扰了!”
  七王朝身后挥了挥手,便率先翻身下马,他身后士兵当下开始扎营。
  ……
  “传言睿王最受武帝宠爱,恩宠更胜太子,想不到出行却如此简朴,两人两骑,连遇了刺客也要亲自出手。你作为最受宠的王爷,每每打架,要亲自上阵;爱驹受伤,也要亲手上药,这王爷……做得也委实风光啊。”
  七王缓缓踱到苏墨弦身边,看他不疾不徐为不离处理伤口。剑气所带的外伤,血腥很重,由他来做,一举一动之间却如清风霁月般那么赏心悦目。
  七王原本只是随口打趣,不想,他笑容尚还在脸上,眼前清风霁月的男子已停下动作,转头,竟是将手中净白的瓷瓶大方递给他,“既如此,那便有劳七王爷了。”
  七王笑容一僵,眼角抽搐,“……”
  七王倒是没想到,眼前这冰冷的男子竟会这般自来熟。
  他干笑一声,打了个哈哈,“虽然本王并不如睿王受宠,但到底也是个王爷,本王也是不大想纡尊的,而你……显然已经纡尊惯了,还是你来吧。”
  苏墨弦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神色自若地为不离上药。
  七王不敢再东拉西扯,只能在一旁坐下,静静看着苏墨弦上完药又极有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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