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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倾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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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忆昔;姑姑,画像;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可是,倾城看过她的生母傅皇后的画像,傅皇后根本不是长得这般模样!
那么画像女子,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不,倾城宁愿不信那是真的,她宁愿不信这世上果真还有与她如此相似之人!
而若是假的,忆昔却为何要捏造一个假的人出来?
不,不对!
应该是,苏墨弦为何要捏造一个假的人出来,拿一张假的画像给她!
她方才慌乱,只顾着再去找忆昔查个清楚,是以,苏墨弦说她昨夜经过将她救下,身旁忆昔落入禁军手中,只得匆匆将画给他转交,她竟也没有去细想一遍。此刻,仔细去揣摩,若是忆昔根本就是苏墨弦的人呢?
这个念头让倾城心中大震,却也在瞬间恍然。
昨夜一切,原本无从解释。她起初猜测是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且是极为深重的怀疑,是几乎只差最后一分便能确信那种,才会让忆昔如此信誓旦旦,不惜拿性命来试探她。而她,昨夜猜测那人是武帝。然而,武帝终究太说不通,因为武帝对她,根本没有熟悉到可以有这么深重的怀疑,可以有如此不顾一切的试探。也因着这一层不可能,倾城几乎就要相信忆昔了。
然而,若不是武帝,若背后之人是苏墨弦呢?
一切,便全通了。
只有苏墨弦,只有对她熟悉至极的苏墨弦,才会有这么坚定的怀疑,才会用这些曲折玲珑的手段!
那么昨夜,还有方才种种……
糟糕,她中计了!
此刻,苏墨弦心中想来必定已经明白了大半。
除非她是倾城,否则,单是昨夜的失态便无从解释!除非她是倾城,否则她为何会在一个侍女对她说“先帝尚在人间”时那般情难自抑的哭泣?
想到这里,倾城的心终于彻底凉了下去,拳头,紧紧收拢,骨节青白可见。
苏墨弦一直深深凝着倾城,只见她垂着眸子,周身气息一寸寸冷下,终至决绝。
他不疾不徐地将画收了起来,还似不甚在意地继续说:“倒不是想象的,这画中女子是在与夫君最恩爱时候得知有孕,才有这般神态。寻常情爱之中的女子和有孕的女子,眼神上,到底还是不同。”
倾城深吸一口气,此刻只是坐着,不再做声,脸色清冷,目光落在虚空里。
周旋,已经彻底没有必要。
苏墨弦径自道:“这是先帝的宠妃,却几乎半生被囚禁在那座无名的宫殿里。你从前问我,先帝倾尽举国之力要救的女子是谁,便是她了。”
苏墨弦幽深的眸光静静拢在眼前眉眼轻垂的女子身上,“倾城,这是你的生母。”
……
倾城的指甲顷刻间断了数根,有几根陷到了手心里,黏湿、血腥。
双目火辣的疼,倾城想,她此刻模样必定是双眼赤红,狰狞无比,几欲将那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倾城……倾城!
他竟还敢叫她的名字!竟还敢再当面叫出她的名字来!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倾城抬头看向苏墨弦,嗓音几乎是咬着牙齿出来。
苏墨弦仍是一副神色清冷的姿态,眸子微微敛着,与倾城的恨意刻骨相比,他显然是清淡的,然而细看之下,他的脸色惨淡青白,也并不比倾城好许多。
“还记得那日西楼之中吗?”苏墨弦静静凝着她,将她眼底的恨意悉数拢进心底,“我告诉过你,我不会不认得自己的妻子。”
倾城笑了,她的笑,此刻仿佛也带着无数的血和泪,“妻子?苏墨弦,你怎还敢对我说这两个字?!”
倾城站起身来,与苏墨弦直直对视,她双目猩红,“我知道我的易容术瞒不过你,我早就怀疑那一日你认出了我。所以,我将自己的脸也毁了!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再将我认了出来?是什么时候?是昨夜吗?你让我服下甘露丸之前,便已经探了我的脉吧!”
“我不需要探脉。”苏墨弦缓缓摇头,嗓音平静若古水,“那一夜,燕郊深山之中,你远远往我走来,对我说了第一句话,我便知道是你。只是那时,我却宁愿那不是你。”
倾城听得这话,瞳孔一寸寸扩大,而后,彻底荒寂下去。
原来,一切都没有意义,她所做一切,根本没有意义!
削骨之痛,痛不欲生,她只为掩藏自己,只为回来复仇,却到头来,无论她如何,他终是能一眼将她看穿!
倾城只觉心念一寸寸成灰,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连仇恨,她也不配拥有。
“那你为什么不装下去?装作你根本没有认出我?”倾城双眼红肿得可怕,却又没有泪;嗓音因为心死,一寸寸弱下去,“你之前,不是装得很好吗?”
“我装得一点都不好。”
苏墨弦平静看着她,“正如我能一眼认出你是我的妻子,我的情绪亦瞒不过你。我有一分的情绪,都要用尽全部的理智去掩藏,太难,我不想再装不下去了。”
“妻子?”倾城重复念着这两个字,轻轻笑出声来,眼底却瞬间凝聚起疯狂的痛苦,仿佛承受不住和他这么近的距离一般,她一步步往后退去,“苏墨弦,你怎么还能说得出这两个字?你杀了我的父皇,你灭了我的国家啊!若你果真当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能亲手斩下我父皇的头,让他死无全尸!”
倾城一步步往后退,一字一字念着最后四个字,用力得像是要将舌头也咬下那般。她浑身上下的疯狂、痛苦和绝望毕露,将她的杀气也掩藏。
就是最后四个字刚刚落下之际,她的袖中,十数支银针乍然迸射飞出,每一支,都染着剧毒;每一支,都直直往苏墨弦的要害处射去。
她要取他性命,毫不手软!
这份决绝,苏墨弦看懂了。他立在她的对面,静静看着她使出暗器,唇角缓缓牵扯出的一抹弧度,惨淡无比。
然而,眼见那些银针便能取他性命之时,那抹惨淡却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快得幻化的白影。
倾城双目微眯,在苏墨弦如影似幻的身手中用力去看准他,手中捏着最后三枚毒针。
没想,她尚未看清,手腕乍疼,已被苏墨弦紧紧抓住,暗器落地。
“我没有杀你父皇,林淑儿体内的情蛊便是证据。因为,子蛊在你父皇体内。”
☆、第三十三章
苏墨弦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倾城只觉浑身的仇恨正正汹涌地掀起一个激烈的浪头,激烈到几乎就要化作水刃,将苏墨弦的血肉寸寸剜去,却又在瞬间,被他一句话生生凝结在了空气里,不上不下。
她目光僵滞,脑子里惨白一片,竟是要用力强迫自己才能勉强去思考苏墨弦方才的话。
我没有杀你父皇,林淑儿体内的情蛊便是证据。因为,子蛊在你父皇体内。
林淑儿体内的情蛊……
子蛊在你父皇体内……
情蛊,子蛊……
耳边,渐渐回响起忆昔的话。
慕公子在说谎,林妃身上所中之蛊,并不叫同心连命蛊,而是情蛊。子蛊的确不能反慑母蛊心神,但子蛊与母蛊同气相连,同生共死,一旦子蛊亡,母蛊宿主亦会当即断气,不能再活。
可是……林淑儿还活着,林淑儿还活得好好的!
倾城深深吸进一口凉气,眸子里渐渐有了焦距。
子蛊与母蛊同生共死,同气相连,林淑儿还活着!
那么父皇……她的父皇……
不,不对!
“你骗我!”倾城双目乍然生狠,直直盯着苏墨弦,“你又骗我!我的父皇怎么可能和林淑儿种情蛊?苏墨弦,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苏墨弦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她,“你若不信,现在便去将林淑儿杀了吧。”
“她此刻就在天牢,你若等不及,我现在便带你去。我不会拦你,你要杀她,如探囊取物一般。”
倾城只觉喉头重重一哽,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逼视着苏墨弦。
这个男人,永远这么了解她!轻而易举便能抓住的她软肋。
林淑儿的确死不足惜,她如今回来,杀还是不杀,可以全凭她一时心意。然而,到这个时候,在他对她说了这些以后,她怎么还敢轻易杀了林淑儿?
倾城告诉自己,此生她再也不信苏墨弦!可是,万一呢?
世事无绝对,若是万一……那么,最终,她的父皇不是死在苏墨弦手上,却是真的要由她亲手杀害了吗?
苏墨弦静静凝着她眼中的凄凉和无奈,轻叹一声,“倾城,我没有骗你。”
倾城冷笑一声,别开头去。
“你知道,为什么武帝不敢动林淑儿吗?”
倾城睫毛轻轻颤了颤。
苏墨弦顿了顿,缓缓道:“你若信我,我便告诉你。若你终究不信,那我也不必再多说。”
倾城听得这话,心中重重一抽,竟是当下转头,盯着苏墨弦脱口而出质问,“为什么到了如今,你还能如往日那般,对我使这些曾经闺房之中的手段逗我?你究竟以为我们如今是什么样的关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闺房之中……”苏墨弦轻轻念着这四个字,唇角缓缓溢出一抹笑意,这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当下,突兀而诡异。
“仇人的关系吧。”苏墨弦坦言。
倾城冷冷笑了笑。
苏墨弦又道:“至于我想要做什么,我想要和你再续前缘。”
苏墨弦云淡风轻说出了再续前缘四个字,倾城气得差点昏过去。
再续前缘?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倾城恨恨盯着苏墨弦,“反正你已经让我暴露了,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连垂死挣扎都不能,你杀了我吧。”
苏墨弦轻轻笑了笑,不疾不徐转过身去,“倾城,你被送到我身边来的时候尚在襁褓,自那起,到你离开我,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
倾城不想再听下去,此刻,再听他多说一个字,她只觉身上痛楚无异于将她凌迟。
倾城抬脚便走。
苏墨弦没有拦她,亦没有追上去,只是在她身后,静静凝着她的背影,静若无波地说:“十八年。你我相爱十八年,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话素来……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不轻不重的四个字,却让倾城刚刚踏出门外的脚不自觉地僵了一僵,脚步竟也因此下意识停下。
苏墨弦双眸沉黑,掩着内里无尽的风起云涌,“我今日既说了要和你再续前缘,那么,你我便是仇人,也必定要再成夫妻。”
倾城手心早已疼得麻木,她僵直着背,背对着苏墨弦,冷冷一笑,“夫妻?同你?除非我化成灰飞!”
话落,毫不留情离开,裙角在空气里掠过一阵凉薄的风。
苏墨弦静静立在原地,朝着那方一无所有又望了良久,眼底终于露出惨淡黯然,他阖了阖眸子,上前重又拿起那幅画卷,握在手中,却并未再展开。
倾城,我当真不想如此逼你。可我若不逼你,你便会自己逼自己。
昨夜,你心中已经怀疑我认出了你,与其待你苦心设计试探我,你我之间一再虚与躲藏,不如我直接告诉你,用我的手段。
门外有几乎不察的气息,苏墨弦眸色微敛,淡声问:“宫中可都安排好了?”
阿不这时从外面进来,恭声道:“一切全按爷的布局走着。”
……
慕珏天还未亮便到了宫门口,宫门将将打开,他便拿了昨夜武帝赐的玉牌出来,一路直接到了未央宫前。
因慕珏出生不高,也没什么功勋,唯一可圈可点之处不过是有个大将军的爹慕长丰,是以未央宫前当值的内侍对他并不殷勤。见慕珏求见,只淡淡地回:“昨夜宫中出了刺客,扰了皇上清净,这才刚刚歇下,一会儿便要上朝,慕公子有事且等皇上起身再说吧。”
慕珏闻言,眉头几不可察一皱,面上却是惊讶道:“刺客?昨夜微臣离开之时,其他一众大臣皆已离宫,宫中尚还一切平静,怎会又让那些刺客混了进来?”
内侍颇不耐烦慕珏不依不饶,到底还是忌惮着慕长丰,再加之昨夜这人出了风头,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只有一人罢了,似乎也不是之后混进来的,听风声,是昨夜宴中之人,仿佛还有些地位。”
慕珏心头乍跳。
倾城啊倾城,纵使你对我一时气不过,也不该如此沉不住气才是。你半夜留在宫中是为了什么?那刺客可万万不要是你才好!
慕珏仿佛凝神思索了半晌,蓦地惊呼一声,问那内侍,“该不会……是丞相大人吧?昨夜林妃,不,昨夜林小姐被贬,那般奇耻大辱,丞相大人怎能甘心?”
内侍闻言,脸上猛地一阵紧张,有些话,可不止说的人有罪,听的人也脱不了干系!未央宫前公然说丞相大人不满圣旨,还污蔑丞相是刺客……
内侍白着脸,又急又忍着怒地上前拦慕珏,“慕公子不知内情,可不要信口胡说。”
慕珏当下冷了脸,前一刻尚还是温润公子谦谦有礼,转眼间便露了纨绔仗势的本性,“你这奴才,竟敢指责本公子!”
宰相门房七品官,更何况是未央宫前的内侍?那内侍听得心中憋闷,然而,越是殿前伺候,越有些眼力。
念及昨夜慕珏惊鸿一般走到武帝面前,只怕这人前途不可限量。
内侍往周围张望了一番,只见这时天刚刚擦亮,周围也并未有什么不妥,这才小步走到慕珏身前,神色紧张地道:“原本宫中秘事,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能多嘴议论,但今儿不解释,又怕慕公子您误会。”
慕珏瞥了他一眼,眼中骄冷。
内侍压低声道:“当真不是丞相爷,听说,昨夜那刺客是名女子。”
内侍刻意强调了女子两字。
慕珏指尖一颤,面色却连半点异样也没有。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清冷一声传来,那内侍浑身一震,转头看去,却只见下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当下连忙跪地行礼。
慕珏望着下凡,轻笑道:“慕珏求见,这位公公说皇上刚刚歇下,让慕珏等一等。”
下凡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内侍,对慕珏道:“慕公子,请随奴才进殿。”
慕珏似笑非笑望了眼跪在地上那人,跟着下凡进去了,一副神气的模样。
武帝正是刚刚起身,差不多是早朝的时间了,一身明黄龙袍穿戴整齐,外面戴了牛血红珊瑚的108颗佛珠,还未戴珠冕。
少了珠冕的遮掩,又在还算近的距离里,慕珏便能清楚看到武帝的面容和神态。
大约正值壮年的年纪,又身怀武功的缘故,武帝比起先帝来,确实是多了几分君王的霸气和英气。双目沉黑深邃,也似能明察秋毫一般。
慕珏上前行了跪拜之礼,武帝坐于书桌之后,问:“你一大早要见朕,可是想出了法子?”
慕珏颔首,“昨夜皇上问臣之际,臣从未思考过那可能性,一时梗了思路。回去之后,却又忽然想通来。”
“你且直说。”
“是。”慕珏徐徐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内里机缘微妙,更何况如蛊之双生。同心连命蛊若是正常生长,子蛊断断不能操纵母蛊,可若是用药物将子蛊变强,更强于母蛊,则不是不可能。便譬如父母与子女,子女幼弱之时,需要由父母保护;而一旦子女成长强大,则能如参天大树一般,反过来成为父母的依傍。”
武帝闻言,神色略动。
慕珏继续道:“皇上有心追查操控林小姐之人,然而林小姐是受制被动一方,并不能主动追查出母蛊的线索。可若是林小姐体内的子蛊日渐成长,其势更胜于母蛊,足以反控母蛊,那么,那暗中之人自然便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第三十四章
慕珏缓缓说着,只见武帝脸色上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双目更加沉敛幽深。慕珏知道,一头敛尽锋芒的猛虎静候猎物只待一口吞下时便是这般,不动声色却致命危险。
半晌,武帝问:“如何使子蛊变强?”
慕珏神色微凝,“皇上恕罪,世间能养成这蛊的已绝非普通人,更遑论是用后天之力强行更改,此事需从长计议。”
“你要多长?”
慕珏垂眸,“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少则一年,多则……遥遥无期。”
武帝沉默下去,只一双黑眸微眯,直直地看着慕珏。
慕珏躬身敛目,不作声。
良久,武帝忽然开口问:“你师承何人?蛊术一类,乃从南诏传出,却即便是南诏,也是宫廷之中才会有的秘术。而昨夜,连南诏的医女也诊不出这是何蛊,你又从何得知?”
慕珏轻轻一笑,“回皇上,臣与臣的兄长慕珩乃是师承同一人,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大约也羞于提起曾有微臣这么一个徒儿,此时不说也罢。不敢欺瞒皇上,蛊之一术,臣乃是从一本秘籍之中学得一知半解。”
慕珏继续道:“当年,慕将军险些与微臣断绝父子关系,微臣离家南下避风头的路上,救下了一名被追杀的女子,彼时她已是油尽灯枯。微臣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她说她的丈夫与她相爱十年,却终是被别的女子诱。惑了去,将她背叛,她此生所愿,不过是与他生同衾、死同**,她冒险潜入南诏皇宫整整五年,终盗了蛊术秘籍,却已没有命再去争。最后,她将秘籍交予微臣,微臣帮她杀了她的丈夫,与她合葬。”
“倒是一桩公平交易,”武帝又问,“如今秘籍在何处?”
“当年微臣孤身在外,孤掌难鸣,怕因着一本秘籍引来杀身之祸,便迅速将秘籍记在心中,而后烧了去。”
慕珏说到这里,看了看武帝神色,继续道:“恕微臣直言,文字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更何况是毒术蛊术一类,更多的要靠悟性参详。那本秘籍之上只是讲了养蛊的方法,提起了数种古老霸道的蛊毒,若是皇上需要,臣可以默下,再交给宫中御医参透。”
武帝默了默,注视着慕珏,“不必了。宫中御医大多迂腐不堪,远不及慕卿灵思巧意。林淑儿一事,便全交由慕卿去办,朕信你。”
慕珏郑重行礼,“臣谢皇上,定当不负圣望。”
武帝缓声道:“你为朕办事,朕必不亏待你。朕看你亦不是愿屈居他人光芒之下的人,你平生所求为何?”
慕珏迎视向武帝,很少有臣子敢直视天子,这是极大的无礼。慕珏却是直视着武帝,坦言道:“位居慕大将军之上。”
武帝闻言,略略惊讶,“你可知,慕大将军如今地位是用多少战功铸成?他手下,累下了多少白骨?”
慕珏知道:“臣最清楚不过。
武帝怔了怔,终是低低笑了出来,“好!虎父无犬子,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此时,下凡从外面进来,上前提醒武帝道:“皇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武帝起身,慕珏再次行礼,道:“皇上,臣此时并无官职,无需早朝。可否请皇上允许臣出宫前去天牢看一看林小姐,让微臣再为她探一次脉?”
武帝略一思索,点头允了。
……
下凡随侍武帝早朝,指派了一名内侍带慕珏过去,好巧不巧,便是方才那一人。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慕珏略略偏头看了身后躬身的内侍一眼。
“回慕公子,奴才福禄。”
“福禄……”慕珏念着这两个字,“倒是个好名字。”
“谢慕公子。”
福禄领着慕珏从未央宫一路去到天牢,所过之处,到处皆可见加派的禁军。不多,却仍是有微妙的不同。
慕珏略略蹙眉问:“倒是有些紧张的感觉,昨夜刺客还未抓到吗?”
福禄此刻待慕珏已多了许多分的殷勤,往慕珏凑近了一步,低声道:“原本不好多说的,奴才也只是刚好与昨夜当值的其中一名禁军同乡,这才听得。刺客是抓到了的,此刻囚正在天牢。”
福禄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忍不住话头,再进了一步,低声道:“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藏得紧得很,听说还易了容,统共也只有下凡公公和皇上两人见过那刺客真容。听说皇上连审也不想审,已经动了杀心。”
慕珏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到得天牢,福禄上前对守卫的禁军亮了玉牌,那禁军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慕珏,这才放了行。
天牢囚的也是些有地位的罪人了,分区囚禁,还算空旷。慕珏由福禄领着,一路径直走到了林淑儿的牢房,所过之处竟未另见得有一人。
慕珏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又更往下沉了沉。
林淑儿似乎已经知晓了武帝的旨意,此时周身潦倒颓唐,抱膝坐在地上,慕珏进来,她也只是淡淡抬头望了他一眼。
慕珏探完脉一字未言,便随着福禄离开了。刚刚走到门口,却又见了外面进来的人。是两个侍卫,其中一人手上提了个极大的食盒,甚是精致。
慕珏望了那食盒一眼。
四人相对而过,细节仿若被无限放大。易容、杀意;食盒、佩刀……
福禄走在前头,正为慕珏引路,却忽地脚下莫名一阵抽筋般的疼痛……
“哎哟!”
福禄这么一抽筋,整个人一歪,便倒到了正正错身而过提着食盒的侍卫身上。那侍卫似乎也正是凝神警觉着,这么忽然生变,当下“哐当”一声,佩刀便拔了出来。
“哎呀!”
福禄眼见白晃晃的刀刃对着自己,慌乱地尖叫一声往后退去。慕珏见状,上前一步,挥手便将那出鞘的刀推了回去。
力道竟是大得让那侍卫未能稳住,连连踉跄退开去,手上一松,食盒掉到地上。“啪”的一声,盖子被震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食物和酒水。
菜香溢出,慕珏双目微眯。
“误会,误会,两位大人。奴才是未央宫伺候的福禄。”
福禄连忙上前周旋。
两人出得天牢,慕珏径自沉默。福禄不好意思地赔笑道:“对不住慕公子,方才是奴才疏忽了。”
慕珏淡道:“无妨。”
半晌,拧眉问:“方才那酒菜,是否有问题?”
福禄脸色一变,忙往四周看了看,确定这时无人,才低声坦诚道:“看那样子,是最后一顿了。去的是两个人,若是不乖乖吃下去……”
后面的话福禄没说,只是用手比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慕珏眸色暗了暗,问:“最近并未听说有要直接处死的……”
“嘘!”福禄连忙有手指挡在嘴边,双眼中尽是小心翼翼,劝道:“慕公子听奴才一句,宫中之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便是看到了,也只当没有看到才好。”
说罢,福禄摆了摆手,道:“奴才送慕公子出宫吧。”
慕珏点头。
……
倾城将头上锥帽拉起,隐去身形,从睿王府侧门悄没声息地出去。她本应昨夜便回到行馆,却在这时从睿王府出来。武帝眼线遍布朝堂上下,帝都内外,她决计不能让人认出。想到这里,她专捡了几条荒无人烟的小巷,几乎飞檐走壁地回到了行馆。
刚刚推门而进,正正想要松下一口气,哪知夜阑几乎是迎面扑来,将她吓了一跳。
“你终于回来了!”
倾城望着她,此刻心境有些复杂。
人往往就是这样,信任可以最坚定,也可以最脆弱,最不堪一击。原本,她对夜阑倾心信任,夜阑知晓她的一切;可是昨夜,因为慕珏,她开始细细揣度夜阑,才恍然发现,夜阑知晓她的一切,而她却是对夜阑一无所知,只知在跟随她以前,她是个杀手。
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便只有慕珏。
然而,经过昨夜,倾城却再办不到不对慕珏心怀芥蒂。
两年前,她从睿王府出来遇上慕珏,是巧合吗?昨夜,慕珏帮了林淑儿,又是为什么?慕珏与林淑儿显然一早便是相识的。
倾城可以放心与慕珏相互利用,然而那个放心里面却绝不包括放心慕珏与林淑儿有任何的关联!
女人的恨,大抵便是如此。
见倾城沉默,夜阑此刻也顾不得解释许多,只急急道:“公子担心你,此刻已亲自进宫寻你去了。”
倾城听得这话,浑身一震,心中一时复杂万千。
惊呼一声,“他去寻我?”
夜阑白着脸,眼中尽是忧虑,凝重点头。
“他傻了吗?他如今身份怎能轻率进宫去?我自会回来,你怎不拦着他?”
夜阑眼底黯然,“公子恐怕公主孤身一人有丝毫损伤,夜阑根本拦不住。”
倾城眸子黯了黯,喉头如被什么东西梗着。
“你们宫中可有眼线?快快传信给他,让他出来。”
倾城话音刚落,微雨飞快地从外面跑进来,见到倾城初时一惊,行礼后,道:“夜阑让微雨去打探宫中消息,刚刚得了个藏得极隐秘的,听说,昨夜宫中是出了刺客,只是那刺客似乎身份非同寻常,原本知道的人便甚少,武帝更下了死令不许走漏风声,似乎是想要就这么秘密处置了,所以昨夜夜阑竟也没打听到。”
“刺客?”夜阑蹙眉,下意识看向倾城,见她此刻安然站在这里,这才放下心来。
不想,倾城却是脸色乍变,低呼一声,“不好!慕珏中计了!”
☆、第035章
夜阑微惊,一时并不能想通,却见倾城紧紧蹙眉,郑重地问:“你们宫中的人,如今可能用?”
夜阑怔住。
倾城无法和她解释许多,只是联想到方才苏墨弦信誓旦旦的模样,神台刹那间无比清明。
苏墨弦一直在假装没有认出她,目的就是要将计就计再娶她一次;碧海潮生内,苏墨景将将现身,苏墨弦便猜出她真正想要联合之人其实是苏墨景,当夜立刻在下凡面前上了一出好戏,让她之前计划功亏一篑;她别无选择之下,慕珏给了她第三个选择,让她嫁给他,昨夜宫宴,便是慕珏崭露头角的第一步。
然而,宫宴结束,忆昔却立刻引她到了冷宫,之后,苏墨弦将她带回了睿王府,便突兀地将那一层薄薄的纸捅。破。
联想到他之前所有的不动声色,今早却忽然将一切摊开来,的确突兀而诡异。
倾城,你当知我,我素来是言出必行。
你我便是仇人,也必定要再成夫妻。
倾城捏紧手心,苏墨弦忽然改变心意,不再将计就计下去,绝对不只是如他所说的不想再装下去那么简单,他必定是已经知悉她心意动摇,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周旋下去了,他开始要用他一贯强硬的手段。
而如今,慕珏是她的羽翼,那么苏墨弦眼前必定会做的就是……剪断那一双羽翼!
想到这里,倾城心中越是心惊胆寒,额头发凉。
见夜阑久久迟疑,倾城紧紧盯着她,急声直言,“你不要再妄存侥幸了,我知道慕珏厉害,但今日这局是苏墨弦所设,我最了解他不过,苏墨弦一旦出手,必定是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不要想保存什么实力,如今已到了必须倾尽全力的时候,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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