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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战-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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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油漫到裤子上,言斩蝶突然对一个除妖师下命令:“你躺到地上,我站你身上!”
“队长,你不至于吧!”被下命令的除妖师胆怯地说。
“那你抱着我。”
“开……开玩笑的吧。”
后来张义想了个点子,他召唤了一口钟扣在油里,让言斩蝶骑在上面,虽然动作很滑稽也很别扭,不过总算是让他舒服了一点。
看见这一举动,有个除妖师突然说:“张队长,这里就你是修炼金符咒的……我挺好奇,这个钟不是从天上扣下来的吗?怎么跑进来的。”
“不是从天上,是从半空中出现的。”
张义说着说着突然惊叫起来:“我们为什么不从外面想办法!”
“从外面?”
“这是个制造结界的妖技根本没跑,那这个妖或者妖持现在在哪?要不他站在外面,用手按在钟上,要不他骑在这个闷罐子上面……”
“也许他发动一次就可以离开呢?”
“试一下吧,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
“怎么试。”
张义笑了下:“用我的大钟砸这狗曰的!”
“可以打到外面吗?”
“当然可以,大钟能在一定空间里自由召唤。来吧,说干就干。”
“还有个问题,怎么知道打中没打中呢?”
戴雪从身后的皮盒子里拔出手枪:“张队长每试一次,我对着壁开一枪,如果打出痕迹就说明妖技解除了!”
“副队,子弹够吗?”
“我很少用手枪,不过子弹每次都带足的。”她一边说一边给手枪装上消音器,以免再出现那震聋发馈的回声。
“来吧!”张义说着,把手结着印,“令!”
所有人都屏神凝息地听着,外面依稀传来金属滚动砸落的声音,大约罐子的外面有很多管道。声音消失的瞬间,戴雪抬手一枪,被消音器过滤的枪声就好像把一枚细针打进水里一样,当然打在罐子上还是有很响的声音。
但没有成功。
张义继续试,这次的声音几乎是挨着刚才的地方发出,判断出外面的大钟落地,戴雪抬手一枪,依旧没有成功。
连试了几次都是一样,这时有个除妖师说:“我们不能形而上地看问题。”
“这时候你还拽文?”另一个除妖师说。
“你想外面的人也不是傻瓜啊,看见第一口钟掉下来会不躲?假如外面真有人的话……”
“有道理!”张义说,“狗曰的,我叫你躲!”
他突然咬破拇指,在脸上划了一道,然后结印,暴喝一声“令”,只听见外面的金属碰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下雨一样密集。
戴雪害怕错过最佳时节,对准罐壁连连开枪。
“血……血禁符!”有个识货的除妖师惊叫出来,“张队长,你从哪学来的。”
“说来话长!”张义一句话带过,没有回答。血之禁符是用折寿为代价换来力量的暴涨,虽然也是除妖术的一种,但因为风险性和危险性被组织保守着,像张义这个等级的队长是没有权限学习的。而言斩蝶级别的队长可以学习,但这个级别的队长往往有各自的手段,因为个性太奔放,基本上没人使用符咒术,结果血之禁符成了稀罕的符咒,这几个除妖师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他们原本很小看张义,虽然尊称一声张队长,但毕竟是个城级的队长,听说还是五段除妖师。而此时看见血之禁符,都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旁边的戴雪突然说:“你们几个,是不是该关心点别的!”
她微笑着注视着前方,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油膜覆盖的洞壁上霍然出现了一个小坑,是被子弹打出来的。
“成……成功了?”他们高兴得有点不相信。
站在那口钟上的言斩蝶突然有了精神,把手放在剑柄上威严地说:“你们几个,给我闪开点!”


'正文 第306章 希望幻灭之时'

站在那口钟上的言斩蝶突然有了精神,把手放在剑柄上威严地说:“你们几个,给我闪开点!”
他出手如电般地拔刀斩击,一圈红色的剑气立即打向罐壁,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但结果却是剑气再次消失掉,完全没能砍开它。
“怎么回事?”有个除妖师说。
戴雪走过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下,言斩蝶的剑气确实砍到了,并且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切口很锐利的浅沟,她相信队长能砍开。没成功的原因只有一个……
“外面那个人又发动这种妖技了。”这一幕对于外面那家伙来说大概也是千钧一发吧,再晚上一点点,他就要倒大霉了。
“搞毛啊,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张义恼怒地说,“老言,你别发呆了。”
“对不起,我的错!”言斩蝶说。
“至少证明了……张队长的猜想是正确的。外面那个人只要被迫把手拿开,这个结界妖技就会中断。”戴雪说。
“嗨!被迫拿开,这很好办啊。”一个除妖师兴奋地说,“用火烤到外面发烫为止呗。”
“傻瓜,那样的话里面的油会先烧起来的。”另一个除妖师说。
“那怎么办,火、土、金、冰、电……用冰好了,冰得他不能不拿开手。”那个除妖师说。
“用冰有用吗?”另个除妖师说,“冰和火一样,火是越来越烫,冰只会保持在一个固定的低温……用电吧。”
“用电行!”
几人一致赞同用电,于是一起摸出电符咒,对准四周打去。紫色的电光在金属的罐内壁上流动着,一时间灿烂无比,戴雪不停地对着四周开枪,言斩蝶保持着拔剑的准备态,眼睛紧紧盯着戴雪枪击的地方。
但试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起到效果,枪没有在罐壁上打出小坑。
“坑爹啊!”一个除妖师灰心丧气地说,要不是地上有油,早就一屁股坐下了。
“为什么外面的人不怕电击?戴了什么防护手套?”
“电符咒的威力有上万伏,戴手套也没用啊。”
张义抬头看着上方说,“这种燃料罐因为太巨大,又是金属打造的,所以肯定要考虑防雷防电的措施。好像一般都有一个接地线,把电导到地下去,这样里面的燃料就不会爆炸了。外面的人之所以不怕电,我猜他可能骑到了上面去。”
“骑到了上面去?”
“哎,电势差的问题,电势差一致就无法流动产生电流。如果一个人站在上万伏电流通过的铁板上,脚不触地,反而不会被电死。”
“电符咒好坑啊!”有个除妖师说,“难怪修这门的人很少……”
威力大,限制多,电符咒从来都被用来当最终打击的手段,把它当成天生符来修炼的人反倒很少。
不过既然看见了一丝希望,几人都更加勤奋地开动脑筋,张义试着从上方掉大钟砸那个骑在罐子上的人,但却没有结果。
一开始就绝望和看见一丝希望后再被狠狠扑灭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试了所有能试的办法,却怎么也起不到效果,这场密室逃生游戏开始变得困难了。
当所有人都快要灰心丧气地时候,戴雪突然“嘘”了一声,说:“听,有动静!”
几人拾起丢掉的希望,屏神凝息地侧耳细听,似乎隔着厚厚的罐壁,有个人在说话,声音模糊不清。
戴雪把耳朵凑过去听,听了一会突然笑了。
“副队,怎么了,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怎么可能……外面的人在骂我们。”
这种时刻,所有人都没心情笑了,只有张义笑了下:“这小子也挺难的吧,一会有东西往下砸,一会又差点被电死。”
“他还说……”戴雪皱着眉听,“要淹死我们。”
“什么?”
所有人一起抬头看,上面出油的管道突然流量增大,汹涌地向下流淌起来臭哄哄的油。但对于快要绝望的众人来说,这困境中的困境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太过吃惊,甚至有个人提出疑问:“从哪来的这么多尸油?要杀多少人啊!”
“不见得是人吧。”张义说,“N城沦陷了,动物园里饿死的动物可以弄来啊。”
“特意为我们炼这么多尸油?”
“化工厂里有现成的炼油机器,把几只动物的死尸丢进去就行了……这油应该是混合型的。”
渐渐的,脚下的油也越积越多,渐渐漫过了他们的腰。言斩蝶在那口大钟上快要站不住了,慌张地惊叫起来:“来人,抱我,好臭!”
“快想办法,我们要淹死了……我才不要在油里面游泳,好恶心!”一个除妖师说。
“唉,我来想办法吧!”张义叹口气,这些高级队员打架不要命,但好像很少去想怎么活用招式,反倒不如自己这个城级队长。
“令!”
他召唤了几口大钟落下来,两口钟口朝上,其它几口胡乱堆着,把中间的两口架住,像架住两只大锅一样。
“快,到钟里来!”张义说。
六个人每三人跳到一个钟里,言斩蝶和戴雪站在一起。钟这东西本来不是用来当船的,所以站在里面很不舒服,里面的三人只好各自扒住一边,用身体的重量来勉强保持平衡。
下面的油越来高,突然这两口载人的钟摇晃起来,有人惊叫起来:“哇,要翻了!”
“别乱动!”张义喝斥一声。
“张队长,你这主意太馊了……油比水轻。”
“那又怎么样?”
“翻了怎么办。”
“翻了就翻了呗!”张义无所谓地说,只要不死就行。不过那边的言斩蝶却脸如白纸,紧张地注视着下方越来越多的油。
终于,四周乱堆的铜钟散开了,两口载人的钟在油里摇晃着,看着就要倾斜翻倒。当“油平面”快要漫过钟口的时候,两口钟居然浮了起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漂浮着,但似乎只要轻轻摇晃一下,外面的油就会漫进来,然后浮力就将改变,大钟就会沉没……这危险的情景吓得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钟越浮越高,有人说:“这……这样也不是回事啊,动都不能动,还怎么想办法逃生。”
“要不咱想办法减重量吧,往外扔东西行么。”
张义说:“扔什么,衣服?”
“队长,这个不能扔啊!”那边戴雪正在阻拦言斩蝶把剑扔出去,他似乎又回到了濒临崩溃状态。
“或者增加油的密度,往油里面尿尿怎么样?”
“好恶心,不过可以试试。”
“不行……我爬不上来!”
“你TM别乱动!”张义一声喝斥,这个准备尝试的除妖师吓得缩回了身子。
那两个除妖师还在探讨各种办法,比如召唤冰块扔到油里,让它融化变成水来增加密度;比如在钟上面绑气球来增加浮加,更荒唐是两人轮流跳来减轻载重……
“下去一个人不就行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张义突然坏笑一声。
“啊……张队长你准备牺牲自己?”
“放屁!你们俩石头剪刀布吧!”
“队长!”他们求助似地看向言斩蝶。
“你,下去!”快崩溃的言斩蝶给同在一口钟里的另一个除妖师下命令,那家伙吓得把身体缩进了钟里。
“队长就是偏心副队!”这边两人又切切私语起来。
“副队那么轻,下去也没用啊。”
“我说你们!”张义叹息一声,“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笨啊!”
“张队长,你有好办法?”
“唉!”他摇摇头,单手结印,喝道:“令!”
四周突然又掉下来四口钟,每一口都是口朝下,落进油里激起的波浪让他们的“小船”危险地摇晃起来。
“一人一口钟,不就结了!”
“哇,张队长真聪明……不过怎么跳过去呢,那么远!”
“傻瓜!”
张义又召唤出铁链,把远处的四口钟束缚住,然后拖到面前,因为两边的钟都在油里漂浮,所以拖动的时候两口钟一起向中间移动。
第一口钟被拖进之后,一个除妖师跳了过去,然后如法炮制,最后一人一口钟,总算是不那么危险了。
“获救”之后,那两个除妖师兴奋地拍着张义的马屁:“张队长真是聪明的冒泡!”
张义苦笑一声,这时候等级低反而见了优势,因为会的招术不多,所以只能在有限的几招里周旋,无论是打架还是身处困境,往往能想出最方便灵活的办法。
六口钟在油里漂浮着,这时张义发现他们已经漂浮到了罐子三分之一的高度,现在的油已经很高了,如果这时候掉下去,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奇妙的情景,坐在钟里漂浮在黑漆漆的油里,同时被装在一个巨大的罐子里,眼看着希望一点点随着油的升高而变得渺茫。
其它人这时候也开始考虑怎么离开这里了,但之前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现在连站稳都困难,更是有心无力。
“我们就这样等死吗?”戴雪问。
“死就死呗,有什么遗言,各位!”张义笑着说。
注意到他突然露出的自信笑容,戴雪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张队长,你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正文 第307章 逃出生天'

“张队长,你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我有啥好办法!”张义依旧笑着,“我再想临死前要说点什么。”
“啊!”戴雪似乎终于希望幻灭了,不过知道即将要死,反倒露出了无所谓的笑,“马上要死了,真想好好旅游一次,逛逛街,买一身好看的衣服啊……”
“一个人去?”张义问。
“两个人吧。”
“和谁?”张义像挖料的狗仔队一样追问道,其它几个除妖师也跟着起哄。
戴雪突然脸上红通通地低下头,似乎还下意识地看了下言斩蝶的反应,闹别扭似地说:“还……还是一个好了。”
“切!”几个起哄的除妖师不满地说。
“张队长有什么遗言!”戴雪赶紧把这个话题抛开。
“和老婆孩子一起去马尔代夫玩!”张义说,“好想我女儿啊,要是我死在这里,不知道她长大会不会被不正经的男孩骚扰,会不会交不到朋友,会不会被坏心肠的老师骂……好,这样好了,我变成鬼去守护我女儿。”
那三个除妖师也说起遗言来,一个人说要吃遍天下的布丁,还要把前女友骂一顿,另一个的发言更猛,对着上面的空间高喊了几声某领导是王八蛋,不过最后一人的发言彻底HOLD住全场了,他看着戴雪说:“我要娶副队!”
“啥!”
“其实吧……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加入肃清队的……反正是要死了,说出来也无妨。”
戴雪笑笑说:“你应该早点说的。”
“你没戏的,队长不会答应的。”有一个起哄道,还朝言斩蝶说,“是吧,队长。”
“和我有什么关系?”言斩蝶冷漠地说。
被扫了兴,那个死前表白的除妖师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再说话。另一个问言斩蝶:“队长的遗言呢。”
“我希望能完成这次任务。”
“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不过我想和你们说点自己过去的事。”
“好啊好啊!”冷漠的言斩蝶要曝料,对他们来说简直像节日一样兴奋。
言斩蝶用平静的语气说:“我过去认识一个混蛋。有一次我们联合执行任务,我的一个朋友……”
有人切切私语:“队长还有朋友。”
“……我的一个朋友被打成重伤送去抢救,当我赶到的时候,这个混蛋坐在医院门口哭,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说我那个朋友已经……当时我很慌张,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结果这时医生出来了,说我朋友脱离危险了。我当时呆住了,那个混蛋突然一擦眼泪说:‘骗你的,笨蛋!’”
“这是什么朋友啊!哈哈。”
言斩蝶冷笑一声:“这个混蛋就在我们中间!张义,你这家伙,还想骗我一次?”
“哈哈,被识破了啊。”
“哼,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了!”
“对,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喂,你……”刚才上了当傻傻地说临终遗言的几人都不满地大嚷起来。
“轻松一下嘛!”张义摆摆手,“毕竟还不知道出去之后怎么样呢。”
“张队长,你耍我们就算了,快告诉我们你的主意吧!”
“办法就是……”张义顿了一下,似乎是要让所有人注意听他下面的话,“把这该死的罐子推倒!”
“推倒?”
“怎么推。”
几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似乎有一个人明白了什么似地大叫起来:“难道是那样做?”
“对!”张义点头说,“把下面的地面抬升,让这个罐子倒下来!让上面的人站不住、骑不住。”
“光倒还不行,要让这东西滚起来,叫他连碰也碰不着。”言斩蝶补充一句,似乎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队长的精神。
“行,让它滚起来!”张义说,“来吧,我们四个一起来。”
四个会使用符咒的除妖师讨论了一下,然后从怀里取出土符咒,张义喊一二三之后,四人一起发动。
当土符咒被发动的时候,整个罐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并且开始慢慢向一侧倾斜。在他们看不见的外面,被四人之力一起抬升的地面正把这个巨大的燃料罐从一侧托举起来,缓缓地扯断上面攀附的管道,整个燃料罐缓缓地倒向一侧。
巨大的燃烧罐落地的一刻,伴着一声巨响,下方低矮的厂房被碾成了粉末。这巨大的震动更是让里面的人颠簸得厉害,被冲击力掀起的油像海浪一样高高跃过头顶,朝六人砸下,然后两个除妖师“哇”地叫了一声,被油浪吞没了。
“老言,准备!”
“好!”
言斩蝶整个人站到了钟上面,保持着拔剑的准备态。
“令!”张义夹着符暴喝一声,这个圆柱型的巨大空间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它开始向另一边滚动,由慢到快,这钢铁的苍穹从前面落下,从面前升起,在众人眼前飞快地转动着,真可以用天旋地转来形容。里面的“油平面”也倾斜过来,坐在钟里的人惊叫起来,仿佛在一片油的海洋里冲浪一般。
而它滚动时的巨大噪音被这封闭的空间扩散放大,更是像雷鸣一样震耳欲聋,被这“立体声”包围着,里面的人仿佛有种山崩地裂的错觉。
确定时机已经成熟,站在钟上的言斩蝶像电光一样拔剑斩向前面的空间,一道弧形的红色剑气扩散开去,突然一声巨响,滚动中的内壁被撕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成功了!”里面的人惊呼起来。
“还不够!”
言斩蝶剑柄上的那颗心脏突然苏醒过来,跳动着把红色的力量输送到剑尖。他将剑尖指向斜上方,一道细长的红光激射而出,瞬间贯穿了罐壁。
这一次,言斩蝶刻意把输出的力量压缩得持久而细长,在旁人眼里看来,就仿佛他手中的剑突然变长了百倍,洞穿前方,直射天空。
在罐子的滚动之下,那道细长的剑光很快把整个罐子横向剖开。当它被完整切开的瞬间,两边的罐体突然向两侧滚去,里面的油挟裹着六个人汹涌地冲了出去,一瞬间他们仿佛被扔进了另一个世界。
当他们从那个密封的空间被扔到外界的时候,清冷而清新的空气从四面八方侵来,因为害怕大钟滚动压伤人,在逃脱的瞬间张义就让里面的钟全部消失了。万幸的是,落脚的地方居然是大一片草地,几人就地滚了一下,终于平安着落。
当第一个人站起来欢呼的时候,身后那夸张的油浪带着尖啸拍过来,劈头盖脸地朝他们打下,结果六个人无一例外地被浇湿了,像刚刚上过蜡的雕像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置身于一大片油汪汪的粘稠液体中。
唯一一个抓狂的是言斩蝶,他举着两手发狂地叫起来,全身上下已经被那臭油浇透了,连头发也彻底毁了。不过除他以外的其它人都坐在油里笑了起来,虽然全身都泡在油里,但再次回到外面的世界,听见夜晚的虫鸣鸟叫,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真是太舒服了。而且,出来之后才发现,罐里一直有种嗡嗡的闷响声,外面的世界相比之下,显得宁静许多。
不远处是一个燃油工厂,那里笔直地站着很多燃料罐,中间少了一个,就像掉了一颗门牙般的突兀。而他们现在坐着的地方是工厂四周的草地,被剖开的燃烧罐一个歪在左边,另一个像倒扣的碗一样落在右边,如果这一幕从天空中看,大概就像一枚鸡蛋打破了,流出了里面的蛋液一般。
当然,这是个圆柱形的钢铁鸡蛋。
“我要宰了那家伙!”言斩蝶抓狂地叫了一声,箭一样地跑掉了。
“队长!”戴雪不安地叫了句。
张义在那里拼命地点着被油弄湿的烟,满不在乎地说:“让你家男人去吧,不会有事的。”
“你在胡说什么……”
“哈!”其它几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们还是快点确定一下方位吧!”戴雪从油里捞出狙击枪,站起来说。
……
戴雪花了五分钟时间说完罐里的奇遇,她说得很简洁,像个小说的大纲一样,不过在她来说,诉说这些的时候也同时在回忆当时的惊心动魄。
“张义的鬼主意真多啊!”陆苏感慨道。
“这就结束了?”锦断说,“另外三个人呢,他们是怎么消失的,你们又是怎么伤成这副样子的。”
戴雪苦笑一声:“我可以告诉你,罐子里的事情是今晚我们最轻松的一段经历了,后面……后面才是真正的噩梦!如果可以,我情愿当时死在罐子里好了。”
“和我们说说吧。”锦断央求道。
“恩!”
这时连月亮从云里钻了出来,仿佛是想倾听她之后经历的危险,然而当月亮的清辉撒在戴雪身上时,陆苏突然站起,并且把锦断从戴雪身前拖开。
他毫不犹豫地掏枪指着戴雪:“你们是谁!”
“苏,你疯了……”所有人都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动,锦断惊讶地说,“她是戴雪啊!”
“你发现了?”戴雪笑着说。
陆苏点头:“发现了!你们三个……都很不对劲!”


'正文 第308章 逃无可逃'

陆苏用枪指着地上的戴雪说:“你们三个……都很不对劲!”
“怎么回事?”锦断不解地问。
似乎衣碧发现了这个细节,站到陆苏身后,连看向戴雪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三个……没有影子!”衣碧低声说。
“啊,真的啊!”锦断惊叫出来,当月光撒在他们三人身上时,这三人身下确实没有影子。人一旦失去影子,就显得非常不真实,就仿佛漂浮在银色的月光中一般。
戴雪说:“我们中了一个人的妖技!”
“是妖技?”
“恩!”她点头,“后面的事情连我都无法想象,我们现在不但成了这副样子,而且队长的伤是他自己捅的,你们想象吗?”
言斩蝶最重的伤是从腰部捅进去的,从肚子贯穿出来的。帮衣碧处理伤口的时候陆苏还特意问了一句:“这到底是从前面捅的,还是从后面捅的。”
“后面宽,前面窄,显然是从后面这样捅进来的。”
当时的推断是被人偷袭的,现在戴雪居然说是言斩蝶自己捅的……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副惨样的戴雪根本没必要撒这种不切实际的谎,再说妖战的世界里什么都会发生。
“是谁做的。”锦断问,几人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一点,陆苏把手里的枪放下。
“我们当时的敌人只有一个人!这一个人就把我们弄成这副样子。”
“啊,快说来听听吧。”锦断说。
于是戴雪开始说起当时的事情,她依旧说得很简洁,当她用平静的语气诉说这些时,却在心中又一次经历了那时的一切。
当时几人刚刚从那个大燃料罐里脱手,被油弄脏的言斩蝶发疯地向工厂的方向跑去,显然他是要宰掉那个把他们陷于窘境的家伙。
这边的几人从油滩里爬出来,身上裹的臭油无法清洁,那两个除妖师又开始讨论一些不靠谱的办法,一个说用火把身上的油烧掉,另一个说找条河洗澡。
几个没边没际地讨论最有效去除油污的办法时,张义已经在那面薅地上的草往身上擦,而且效果似乎还不错,这些很干枯的草很轻易就把油擦去了,当然想彻底弄干净是不可能的。
几人都学他的办法除油,有人甚至把衣服脱了,用草在身上擦来擦去,戴雪最先处理的是自己的狙击枪。
差不多弄干净之后,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但身上还有一层粘粘的油,以现在的条件只能先忍着了。
这片草地是个坡形,下面是公路,看清四周的环境时几人都觉得后怕,如果再向下滚一段,大概那个罐子会跌落到公路上,然后从那边的山崖滑下。
戴雪打了声招呼,挎着枪从草地那边滑到了公路,借着月色几人看见戴雪正在用枪托砸路边的广告牌。广告牌向着公路的一面是广告,向着人行道的一面是全N市的地图。
她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真傻!”
“怎么了?”张义问。
戴雪笑着说:“你们知道马路那边是什么?”
“不是悬崖吗?”
“怎么可能,城里哪有山。那边是一条河!”
“哇,我们要去洗澡!”几个除妖师叫道。
“回来,现在更重要的确定咱们的方位!”她把地图摊在地上,张义用打火机照明,地图上有一个红色的点,显然是现在他们的位置。
虽然这里有重工厂,但实际上依旧在城区范围里。有一条河流经N城,横贯城区并且在某一段拐了一个弯,这座老式的工厂就是建在河弯里的。因为污染比较重所以早就停工了,这几年一直在谋划着迁出城区,但因为种种原因搁置了下来。
他们看了一下,从这里到刚才的地方,大约一公里的路途,而到他们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秘密基地的入口则更近。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下面要怎么办,戴雪说:“等队长定夺吧。”
等了片刻,言斩蝶一副沮丧的样子回来了,张义问:“老言,找到那混蛋了吗?”
“找到了!”
“宰掉了吗?”
“没有!”
“跑了?”
“他躲到一个小屋里,我怎么砍也砍不开。”
当时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使用“封山太保”的张伟,但已经确定了此人妖技的作用效果,就是利用封闭环境制造一个有形的结界。
言斩蝶叹息一声坐倒在地,身上依旧满是油污,戴雪跪在他旁边替他擦身上的油污,当她用干草擦过他的头发时,言斩蝶很神经质地打了个寒噤。
他抬眼看了下戴雪,说:“戴雪,你头发乱了。”
“队长,回去再说吧。”
他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但被油弄脏的头发越理越心烦,最后只能灰心丧气地苦叹一声。
张义扔给他一只烟:“老言,别穷讲究了。过来看看地图,我们现在怎么办?”
言斩蝶拾起烟还给张义:“我们现在在哪?”
张义把地点说了一点,言斩蝶听完道:“归队!”
“归队?”几个除妖师目瞪口呆地说,以言斩蝶的风格,就算剩一个人也要执行完任务。
“我说归队就归队,回去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才不要这个样子交手!”
几人偷笑起来,同时也带着一丝庆幸的意味,看来今晚不用去冒险了。
“不许笑,你们几个,头发乱了!”
“你啊你!”张义摇头笑着说,“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德性……你们知道吗?以前有一次你们言队长接到任务要活捉一只妖,活捉成功之后那个妖当着他的面挖鼻孔,你们这个神经病队长就把人家给砍了!”
“张义!你十年前往我头上拍蛋糕的仇我还记得!”言斩蝶恶狠狠地说。
几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快内伤了。
收拾妥当,几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就起身出发了。穿过公路的时候张义看见路边有辆车,试着发动了一下,却怎么也打不着火,于是只好作罢,继续步行。
他们几人朝驻扎地移动的时候,言斩蝶一直沉默无言地走在前面,戴雪紧紧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在队员们眼里,大概是一副让人安心又熟悉的景象。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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