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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皇叔不好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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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你等等我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模样是要到这房间里来。商妍和商徵默默相觑,默契地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了。天公作美,一阵狂风吹过,那两个人手里的灯笼闪了闪,灭了。
  “大哥……”其中一人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那个大哥却不管不顾,一脚踏进了房门,借着月光翻翻找找起来。顿时房间里尘土飞扬,几个厚重的柜子抽屉被他们一个个拉开来倾倒在地上,里头的东西噼里啪啦掉落一地。显而易见,那些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两个人翻了几遍无果,那个大哥忽然重重一脚踢在那堆东西上——
  “晦气!”
  几乎是同时,商徵的身体微微一颤,商妍心中一惊,拽住了商徵的手。
  “大哥,一点宝贝都没有,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那个大哥干笑,“这里没有,那儿一定有。”
  “哪里?”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十几年前,你大哥我就发现管家在外头还有一处私宅金屋藏娇,现在管家自己南下了,难保那宅子也空了。既然来一趟,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严家家大业大,只要翻到一两件宝贝,我们的媳妇就都有着落了。”
  “那……那我们走!”
  那两个人踢翻了房间里最后一个抽屉骂骂咧咧朝外走,商妍只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儿,就拽过商徵的手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商徵的眼里犹有几分疑惑,却并没有反抗。
  商妍的心却是雀跃的,几乎按捺不住想跳起来——所谓的另一处宅邸,会不会是她那时候意识模糊的时候去的地方,那个严佩在的地方?
  *
  夜,漫漫。
  商妍只觉得满身的热血都快上了脑,要不是怕那骂骂咧咧的两兄弟发现,她还想跟得靠近些,再靠近些……和商徵一起在深夜悄悄尾随跟踪绝对是一次很神奇的经历。她自小就在宫中长大,这深夜追踪之事向来是民间小本儿里才有的事情,如今居然阴差阳错也尝上了一回,当真是刺激得很。
  不过也亏了那两人满怀心事和抱怨,漫长的个把时辰,他们居然真的没有察觉到几十步开外还尾随着两个并不是谙于隐藏自己行迹之人。可惜那两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周遭的房屋越来越少,能够方便他们藏身的地方也越来越少,约莫个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在寥城城郊的一处宅邸前停下了脚步。
  那座宅邸不大,倚河而建,门口挂着四盏红纱灯笼,看起来并不像是人去楼空的模样。莫非里头还有人?
  那哥俩也面面相觑,暴躁的大哥一脚踢在河边的石头上,朝河里狠狠吐了口唾沫:“呸!这趟白来了!晦气到家!”
  “大哥,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怎么办?回家种地!”
  眼看着哥俩垂头丧气地朝来时的路走,商妍心中一慌忘了动作,幸好商徵警觉,一把把她拽到了路边的树丛后面才没被发现。等那两人走远了,商妍才小心地喘了口气拍拍胸口笑:“好险!”
  商徵点点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一丝笑意。
  商妍在树丛后面踮起脚尖朝宅邸探望,终于确定那宅子里头也是灯火通明,肯定有人居住。
  难不成晋闻还在里面?他会是这么大意的人吗?
  不管如何,天色已经太晚,方才跟踪的激动劲儿渐渐过去,困意就悄悄爬上身体。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却不想越晃越晕,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打了个哈欠——
  商徵的声音在这软绵绵的困意中想了起来,他说:“先找个住处歇息吧。”
  “嗯。”她忙点头,发现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握在了手中,她也只是犹豫了几步,就揉了揉眼睛步步跟上商徵的脚步。
  那话怎么说来着?
  习惯,成自然。
  *
  再回到城郊已经是第二日天明,白日不易于躲藏,商妍干脆在街市上买了两顶斗笠两根鱼竿,就着那条河席地而坐装作是钓鱼的游人。日出时分,宅邸的门大开,从里头跑出几个孩童在门口戏耍,又过片刻,一个妇人凶巴巴出门来,一手提着一个孩子回了院内。半个时辰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摇头晃脑出门,路过河流,装腔作势吟了一首诗。
  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是那日静悄悄的府邸,倒像是一户寻常人家。
  她抓耳挠腮,困惑道:“皇叔觉得像吗?”
  商徵道:“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个把时辰。院落中又走出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女孩,她们提着篮子缓缓而过,小女孩吵着要吃冰糖葫芦,老妇人细声细气安抚。而后书生归,手里多了个一卷画,兴致勃勃连脚步都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日上三竿,商妍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压低了兜里背着鱼竿走上前敲响了宅邸大门。
  开门的是之前的书生,见了她斯斯文文抱拳:“敢问阁下何事?”
  “请问这是晋公子的府上吗?”
  书生摇头道:“我家姓秦,不信晋。”
  商妍笑着拍脑袋:“哎呀,是我记错了吗?我还以为是故友住处。”
  书生略略沉思,道:“你问的可是有个妹妹身染恶疾的那位晋闻,晋公子?”
  妹妹?商妍一愣,赶忙点头。
  书生道:“原来如此,这宅邸是月前从他手里买的,晋小姐病重,晋公子带着她去医病了,故而卖了这宅邸。”
  商妍急道:“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书生摇头:“在下不知。不过在下听他提过想去临海之地一览壮阔波澜,想必是去了东面吧。”
  东面?那就很有可能去了东陵,他舅舅的住处?
  拜别了书生,商妍还是没能忍住写在脸上的失望。原本以为会有所得,结果却还是来晚了一步。她灰头土脸回到商徵身边,迎接她的是商徵的微笑,和他提在手边的竹篓。
  她狐疑看去,却看到了竹篓里欢脱地跳跃着的……一条鱼?
  “皇叔?”
  商徵的笑意越发浓郁,他道:“其实,也并非一无所获。”
  “……”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玩家【皇叔】捕获'软妹'*1
  开启新地图:<晋闻老巢>
  

☆、意外

  商徵的笑意越发浓郁,他道:“其实,也并非一无所获。”
  “……”
  几个时辰后的夜晚,商妍享用了唯一的收获。通红的篝火下,商徵的侧脸说不出的柔和,那条鱼被他烤得里焦外嫩香脆酥口,她很悲凉地发现,聪明的人之于愚蠢的人的区别在于他们能够根据理论做许多没有做过的事,并且还能做得很好,哪怕只是个心智残缺的聪明人。
  真是可悲的距离。
  “你在想什么?”商徵的声音传来。
  商妍吃饱喝足心满意足,支着脑袋实话实说:“在想皇叔如果变得再小一点儿,会不会笨一点儿?”
  商徵一愣,不语。
  商徵笑嘻嘻啃上一口鱼:“小皇叔呀……”
  结果,被丢了一记凉飕飕的眼神。他沉闷地盯了她许久,咬牙道:“如果孤一直记不起来呢?”
  “嗯?”
  “不记得,孤也无能为力。”
  “……嗯。”
  “你是不是真当孤是个孩童?”
  “……啊?”
  商徵别别扭扭移开了视线踱步离开,留下商妍在原地干瞪眼:小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商徵这脾气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呢?
  ***
  从寥城到东陵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小小一辆马车想要抵达,至少需要半月,这就意味着她和商徵在外的危险也要增加许多成。她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必要亲自去往东陵,可是商徵却仿佛早就下了不容置辩的决定,任凭她再三阻挠,他也要执意东去。
  东边到底有什么呢?晋闻,严佩,阴谋,杀戮,还有呢?
  可是真到了最后,商妍却还是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
  时也,命啊。
  她一路走一路哀叹,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如今这境地。即使是君怀璧,她也只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去黏他缠他,看他为难的模样一面心伤一面却带着几分恣意的快感,对商徵,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是怎样一种情感。她只清楚地知道,决不能让他一人上路去面对那些未知的事物。
  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就让它们暂时搁置好了。
  时间飞逝,商妍原本悬在半空的心也渐渐落地。也不知宫中那个人的爪牙并没有那么广,还是安公公找到的替身已经稳住了时局迷惑了那人,半月眨眼而过,之前所担心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发生。这原本算是逃亡避难的一路竟然带了几分赏玩的兴致,到末了连马车都丢弃了。
  商徵原本带着伤,这半月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甚至在半路上买了一柄剑配在腰间,像是个器宇轩昂的剑客。
  商妍看着好玩,也像模像样去买了一把,可惜佩剑多半有些分量,她个子又矮,到最后好好一柄漂亮的淑女剑活生生成了拐杖。可偏偏商徵还尽挑着高山险峻走。
  “皇叔——”
  “皇叔——皇叔——”
  隔着数步距离,商徵终于停下脚步等她。她气喘吁吁拄着剑拐杖跟上他,忍无可忍控诉:“皇叔,你究竟想做什么?”
  商徵的目光从头到尾地把她扫上了一遍,道:“去东陵避难。”
  “……”
  这个少年版商徵,简直恶劣得令人发指!商妍终于知道何为欲哭无泪。她在原地喘息不止,却看到几步之遥的商徵缓缓伸出了手,做出个邀请的姿势。
  “太假了。”商妍冷冷戳破。
  商徵忍俊不禁,笑道:“你是想再官道上厮杀,还是在山路上拄着剑走?”
  “……”
  “走吧,天快黑了。”
  “……我累。还疼。”
  破罐子自然有破摔的方法。商妍打死都不想再动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商徵却缓缓背向她稍稍蹲下了身躯。
  商妍努力扶了扶濒临跌落的下巴,一时间脑海里空荡荡一片。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是累么?”商徵的声音响起。
  带着别扭的温和,是商徵特有的情怀。
  第二十三章:良辰美酒
  一晃月余,秋去冬来。
  商妍终于能够心满意足坐上马车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她在路上睡了一觉,好昏昏沉沉醒来叫了一声皇叔,结果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静默片刻,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掀开马车帘子一角小心打量周遭的一切:外头人声鼎沸,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再远处是一道巨大的城门,城门上书着“东陵”二字苍遒有力。
  这一路跋山涉水已经太久,她几乎要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可是都到了东陵了,商徵去了哪里呢?
  时间一分分流走,原本在东边的朝阳渐渐爬到了马车顶上,又一分分地朝西边坠落,眼看着就要日落,城门就快要关闭,而商徵却始终没有再露过身影。
  商妍已经数不清自己在马车上的软榻中打了多少个滚儿,只是心中的焦虑渐渐滋长成了担忧,到最后一刻都按捺不了了——商徵并不是晋闻,他从来不会玩什么神出鬼没,车上有纸笔,往日就算他只是离开一盏茶功夫去买个干粮也会留下信笺,这一次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连留下几行字的时间都没有呢?
  日落。
  守备城门的侍卫提高了嗓门催赶最后匆匆行走的人群,她心中最后一根弦终于被崩断,咬咬牙草草收拾了几样行礼,匆匆提笔留了张纸条在马车上,在城门就要合上之前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
  城内灯火透明,街巷夜市显然是刚刚拉开序幕,街道两旁楼宇林立,无数商贩呐喊混杂在孩童追闹的嬉笑声中,共同交织成了一派繁华景致。
  商妍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景象,不由放缓了脚步。
  进来东陵城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小小的沿海小城居然会是这样子,朝中事她虽然没有插手,却也经常耳闻,东陵城在西昭虽算不上贫苦,可它既无良矿也无良田,实在称不上是什么鱼米之乡。如今看来似乎也不尽然?
  寻找商徵毫无线索,她信步游走,原本以为漫漫长夜就在这彷徨的游荡中过去,却不料脚下忽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一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忽然朝地上倒去——
  咣当——
  重重的一声。刺鼻的酒味在街巷飘荡开来,引得周遭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回眸。
  几乎是同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啊,你这丫头片子走路怎么部长眼睛,赔我好酒!”
  ……酒?
  商妍有些头晕,赶忙捂住口鼻才从这烈性的酒味中抽回几分神识茫然抬头,见着的是一个官差打扮满脸胡子的男人,他手上还拎着半截破碎的瓷片,圆滚滚的眼睛好似要掉出来一样。
  “这可是要送往宫里的贡品!价值连城!你你你……你赔!不然小爷就拉你去见官!”
  “各位乡亲可要给在下作证啊,在下可是奉命护送这坛酒送去府尹大人府上,这丫头片子走路不长眼睛,这酒你赔得起吗?啊?”
  好酒?
  商妍忍着晕眩低头看,果然看到地上有湿哒哒一滩酒水,还有碎了一地的碎片。
  “你说!你打算怎么处理?!”那满脸胡子的男人最后吼。
  只可惜并没有收到多大的恐吓效果,因为被恐吓的“丫头片子”已经晕乎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扶着街边的一个小摊支起身子,她迅速地退后了几步远离那浓烈的酒味,却不想手腕被那胡子男拽住了。
  他尖声叫嚷:“你还想跑?!打翻了贡酒就想这么了事?小爷告诉你,没门!”
  贡酒?
  商妍努力定睛扫了一眼,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素来不胜酒力,可是却也不至于闻上一闻就晕得站都站不稳开口都困难,这酒气味刺鼻,她在宫中从没见过这么这么烈性的酒,这人莫非是故意的?
  “说话啊你!装哑巴没用,你就算是装傻子也没用,钱呢,拿出来!不然拉你去见官!”
  商妍用力晃了晃脑袋,却依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胡子男的力气十分巨大,他拽着她一阵摇晃,就算是原本不晕也晕了。她被他提在手上,脑海里是嗡嗡作响的嘈杂,思绪混成了一团浆糊,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老巢

  “呸!还真是个哑巴。”那男人骂骂咧咧,松开手用力一推,“就算是哑巴也不能白打碎我的酒,你有钱吗?拿出来!”
  钱?商妍又重重落回地上,茫然摇了摇头。
  “没钱就跟我去见官!”那男人一脚踢开碎片道,“大家伙儿看到了,是这个哑巴打碎了我的贡酒,我现在带她去见官!”
  喧闹的街市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酒味也渐渐散了些。地上的冰凉丝丝入体,商妍终于恢复了一些神识,眯着眼看那嚣张跋扈的胡子男。这东陵城如此富足,城内居然有如此横行过世之人,居然还身着衙役衣裳,她倒真想看看这东陵府尹是如何管教下属的。
  许是她的目光惊诧到了那胡子男,他原本吹胡子瞪眼,被她静静盯着看了些许时候显然愣了楞,眼里闪动起几分退却之意。
  “看什么看!”他吼。
  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商妍冷笑,使了些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正想开口,却看到人群外不知何时停了一顶轿子。那轿子帘子掀开了一角,忽然一个东西飞了出来,狠狠砸中了那胡子男的脑袋!
  “哎呦——”胡子男抱着头□□。
  “够不够?”一个懒洋洋的女音响了起来。
  商妍一愣,定睛看了才发现那砸中胡子男的东西居然是个钱袋,看得出里面装了不少银两,沉甸甸圆鼓鼓的一袋。那胡子男回过神来掂量几下眉开眼笑,抬起头来却板着脸。
  他道:“那可是贡酒!不够!”
  这几乎是耍无赖坐地起价了。'是商研吧?(已改)'商妍冷眼看着,正想戳穿他所谓贡酒,却听到轿子里的女子轻笑一声,温温道:“敢问这酒出自哪里?”
  胡子男挺脖子:“东陵第一酒庄,闲林酒肆!”
  “哦?”那女子似乎饶有兴趣颇为赞同,“闲林酒肆酒香远近闻名,看来我那区区银两的确是不够的。”
  胡子男得意冷哼:“那自然。”
  “看来我的确再加一点儿。”
  “算你识相!”
  这几乎是一场闹剧了。周遭的人不少已经开始摇头,人群中窃窃私语声响起来。
  商妍有些焦急想开口,却忽然听到轿子中的女子更加慵懒的一句:“来人,给老子打。”
  一句话出,四野静默。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五六个健硕的男子忽然一拥而上,把那胡子男团团围在中间,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拳脚便犹如狂风骤雨一样降落在那个胡子男身上,少顷,才是胡子男杀猪一样的尖叫——
  这……商妍愣愣看着,不经意间听到轿子里的女声一声哀叹:“哎呀,好像应该叫本小姐才行……”
  “……”
  轿帘倏地拉开,一张清丽的脸从里头探出来,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后落到了她身上,薄唇勾起一抹温雅的笑。她道:“小哑巴妹妹,跟老……本小姐回家?”
  那张脸!
  商妍如逢雷击,再也动弹不了。
  就在她身旁,那倒霉的胡子男已经被揍得青紫相接。动手的健硕男子中有人冷笑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连我们闲林酒肆的小姐都不认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呀,不会是个傻子吧?”闲林小姐瞪眼,“小哑巴,你听得懂老……小姐的话就点个头?”
  商妍缓缓点头,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小姐顿时眉开眼笑:“十三,我看她就挺合适的,快点绑回家!”
  “小姐……您这是犯法的……”
  “犯你个大头!”闲林小姐吊儿郎当,朝她笑眯眯道,“这位哑姑娘,本小姐是闲林酒肆少东家的姐姐,你跟姐姐走,姐姐罩你一生吃穿不愁!”
  “小姐,你……”
  “就这么说定了,带走!”
  轿帘又重新盖上,商妍只见方才那几个打手一声“得罪”做了个请的姿势,一时间,无数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可最终她却乖乖顺从地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只因为那轿子中的女子有一张她喝再多的酒也能清晰辨认出来的脸。
  她有一张和商徵几乎一样的脸。
  她是……严佩。
  她竟然醒了过来。
  *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商妍一路上思维混乱得很,直到跟着一行人进到府中才出了一身的冷汗,凌乱的思维终于清晰起来——她似乎做了件愚蠢的事,严佩在这里,那晋闻很有可能也在这闲林酒肆,她贸贸然跟随着过来哪里是计划内的暗访,这简直是送命上门啊……
  可惜如今懊悔显然已经为时太晚。
  严佩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忽然狠狠拍了一记脑袋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搬来一个厚重的箱子来到她面前,“啪”一声把箱子砸在了桌上,掀开盖子大大咧咧道:“小哑巴,这些都给你了!”
  商妍顺着她手往下看,顿时觉得眼睛差点儿被那珠光宝气闪到——那箱子里居然堆了满满的首饰,从珠玉配饰到金铃步摇让人眼花缭乱。她这是想做什么?
  严佩笑眯眯道:“小哑巴,帮姐姐做个事情,姐姐就把它们都送你。”
  商妍愣了愣,沉默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数月之前,她还躺在床上长眠不醒,她与她一起住了好几日,天天看着那张和商徵几乎一样的脸,也曾想过这张带着几分清泠的脸如果睁开眼睛会是怎样的美人如玉。可是如今见了……这个貌似美人的闲林小姐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快点上钩”,急切地看着她。
  那神情,真是和商徵十成十的反差。
  她沉默。打消了开口的念头。
  严佩见她没反应,迫不及待道:“其实老……姐姐没阴谋。”
  “……”
  “来,戴上。”说罢不容分说取了一支珠钗插到了她发间。
  “……”
  “真的没有阴谋,不但没有阴谋,而且是一桩好事。”容貌清冷的闲林小姐摸了摸她的脸,“哎呀好滑。”
  “……”
  商妍终于确定,也许是一母同胞之故,这严佩的心思估计都长商徵脑袋里去了。
  ***
  一夜在惴惴不安中过去,房门口有人把守根本不可能出去,她只得待在房间里懊悔,直到第二日凌晨按捺不住困意渐渐睡去为止,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陆陆续续有脚步声响起,她惶惶然站起身来,却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天亮了。
  间隔一夜,严佩踏着朝阳进了房间,带着五六个侍从如鱼贯而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把她按到了梳妆镜前。半个时辰后,出现在梳妆镜里的是一张连商妍自己都有几分陌生的面容:宫中饰物繁琐,她还从来没有简简单单束发过,脸上的妆容透着粉,衬着几抹青绿的发带散漫垂挂,居然像个……青葱翠绿的小丫头?
  “看,多好看啊。”严佩显然也满意得很。
  商妍有些呆愣,良久才悄悄汗颜,她已经双十年华,这副打扮要是被人看见了,老脸往哪里搁?
  “小哑巴,你识字吗?”
  商妍略略思索,摇头。
  没想到严佩的神色越发兴奋,她一把拽住她的肩膀,笑得嘴巴快要裂到了耳根。她道:“我有个弟弟缺一个随侍的丫鬟,他素来爱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又爱疑神疑鬼,老觉得家里招募的侍从会是别人刻意安排,小哑巴你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又不识字,我就不信他不收。”
  兄长?是商徵?
  不,不是商徵。商妍飞快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严佩的亲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严佩除了商徵还有别的什么亲人留下。
  “我那弟弟去了帝都,明日回来。”严佩笑嘻嘻扯了一根发带把玩,“哎呀,真可爱,小哑巴你年纪不大,怎么满脸无趣像个老头儿?”
  年纪不大么?商妍默默低了头,却忽然记起来,严佩与商徵应该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商徵比她要年长五岁,那严佩今年是……二十有五?可是看她个行事却是十成十的幼稚霸道,这真是商徵的胞妹吗?
  “小哑巴呀……”
  “小哑巴!”
  “小哑巴你答应了吗?”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严佩聒噪的声音一直在房间里绕梁不止。商妍还有些头晕,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对她精力充沛的脸。到最后,她忍无可忍打起了瞌睡,少顷,居然还真的睡了过去,连严佩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都不知道。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房里的熏香太过怡人,等再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之前忙碌的人已经都消失不见,周遭安静一片,只剩下她轻浅不一的心跳,还有一丝丝懊恼的情绪:
  身居闲林酒肆,商徵不是所踪,她到底是有多宽的心,居然还能睡着?
  忽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小厮从门外探出脑袋,欢快道:“小哑巴,你走运了哦,小姐请你出去置办衣裳。”
  衣裳?
  “是啊,少爷明日回来,你总不能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见。”
  少……爷?商妍忽然清醒过来,严佩所谓的弟弟并不一定是血亲。假如有一个人带着她四处求医,在她想来后还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安心住在家中……那个人,也可以是晋闻。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可以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  

☆、亲昵

  用过午膳,商妍终于有机会出了闲林山庄去往街市。时候尚早,城门还没有关,如果不出意外,马车应该还停在城门之外,幸运的话也许商徵会在那里等候……
  “小哑巴,这件好看吗?”严佩兴奋的响起。
  商妍摇头。
  “这件呢?我家弟弟喜欢绿色的衣裳。”
  绿色的……一时间,那个绿衣带着可笑的荷叶帽儿的晋闻影子划过脑海,商妍的头摇得越发猛烈。
  “这件呢,袖上的桃花很别致呢。”
  商妍定睛看了看,依旧是摇头。
  严佩和风细雨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她暴躁地扫视一圈布庄里的衣裳,问:“小哑巴,有你喜欢的吗?还是说,你其实不高兴做我弟弟的侍婢?”
  商妍一愣,犹豫着点头。
  谁知严佩却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暴躁渐渐地又隐没了下去,她道:“哎呀,原来你愿意,太好了,既然这儿看不上,我们去下一家吧!”
  “……”
  “十三,听说城郊紫嫁阁的衣裳不错,送小哑巴过去吧。”
  她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了一个侍卫,一把扣住了商妍的肩。
  商妍吃痛一缩,却只听见严佩欢快的声音。她说:“小哑巴,我弟弟喜欢乖巧的姑娘哦。”
  *
  城郊的紫嫁阁其实已经在城门边上。商妍在其中差点儿恍了眼睛,好不容易随便挑了几件衣裳,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又是城门关合的时辰。不远处严佩正兴致勃勃与布庄老板砍着价,那个叫十三的侍卫这静静地站在门口,像是一座雕像。
  这并不是什么好机会,却是唯一的机会。
  商妍手上还捧着新衣裳,小心地靠近那个叫十三的侍卫,轻声道:“喂,你看这个青萝绿衣,穿在严小姐身上怎样?”
  那个侍卫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这问句。
  商妍却忽然手一抖,那衣裳陡然坠落。就在十三伸手去接的一瞬间,她忽然夺门而逃!
  “站住——”
  从紫嫁阁到城门不过百余丈,论跑步的速度,商妍是怎么都拼不过那个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的十三的,不过她胜在个子够小,而日落时分进出城门的人潮又多,一旦挤进人群里,高大的十三又怎么赶得上她穿梭的速度?
  她奋力穿行在嘈杂的人声中,如雨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劳累,把她一身的衣衫都快濡湿。
  城门终于近在眼前!
  “诶诶诶,你站住——”守城的侍卫发现了她,喝止不住,“铮”地一声拔了刀。
  雪亮的刀刃拦路,商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不过如今这样也足够了,她可以看到城门外的情形:夕阳已经快要落山,城门外是络绎不绝进出的行人,那辆熟悉的马车已然不见了踪影,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被偷了,还是……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强行出城!”身后,是城门守卫疾声厉色的声音。
  她飞速地想着,匆匆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那个叫十三的侍卫已然距离她只有十几步之遥,一瞬间,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退后几步站到了守备身后,用正好能被他们听见的声音低语:“替本宫拦下他,若是成了,本宫重赏。”
  守城的侍卫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
  商妍不恼,只是悄悄退后,尽量平和道:“信与不信就在一念之间,你们确定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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