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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我来自未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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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梵只得立即找韦国福商量。
“大哥,这检查是咋回事?”
“兄弟莫怕,原来参将衙门将军是周觉恩,那是山东总兵周觉荣亲弟弟,眼下周觉恩大人得了李大人差遣,调去塘沽修建炮台,所以朝廷这次新换了一位主,乃是正白旗的禄善禄大人。”
“此人好相与么?”姚梵问。
“好不好相与不知道,可他下来检查,无非就是看看兵员有否缺额,弓马是否娴熟。可说到底,还是来要银子的。”
“那我放心了。”姚梵倒是不怕贪官,反正他有的是钱。
“兄弟放心,他不过是来按例查我守备营的,应该不会去管你的乡勇团。”韦国福很有经验。
10月25日,禄善来到青岛口。
这天一早韦国福就带着手下在守备营衙门前校场列队,等待视察了。
韦国福的守备营平时稀稀拉拉,姚梵估计他有一百多号人,今天为了凑数,姚梵给他送去300多伙计,凑足了500员额。
禄善收了韦国福500两银子,自然得过且过,看韦国福射了几箭后,便意兴阑珊。
可他大概是嫌500两银子不过瘾,突然提出来,要去看姚梵的乡勇。
“我听说此地遇春商号那姚梵手下还有团练,按练总的衔,应该有100员额,韦国福你带我去查看。”
韦国福一愣,心说你吃饱了撑的,怎么想起来去查一个没正经编制的团练呢?
“将军,那姚东家的团练是不吃饷的,属于乡练,这也要查?”
“你懂什么!”禄善突然板脸道。
“就算不吃饷,朝廷给他的练总衔难道是假的!
我听说那姚梵在胶州搞了个遇春农业信用社,作得好大生意,印子钱放满了全胶州!他能做这些,靠的还不是皇家的恩典!还不是靠他的乡勇?”
禄善板着脸道“我还听说,孙州判把胶州衙门里收钱粮、捐派的活计,可是全都包给他姚梵手下乡勇团了。这些日子雪片般的滚单发下来,胶州居然全都能一一收足!若不是他的乡勇暴虐抢掠,如何能收齐这么多银子?你说!他从中鱼肉了多少?”
韦国福有些心急,连忙道:“将军,那姚梵我也认识,此人素来忠心体国。我听说那些滚单都是他用贷款替百姓垫上的,并未派手下乡勇豪夺百姓家产。”
“放肆!你小小一个守备懂得什么!我就不信,天下还有不吃腥的鱼!
你休再多言!只管带我去那姚梵的乡勇衙门!”
韦国福无奈,心里不住腹谤,心说你禄善算老几?人家是在丁宝桢和李鸿章面前都挂了号的,又是个没编制的主,我就不信你能拿他怎么着。
可是县官不如现管,韦国福可不敢对顶头上司发牢骚,何况这位还是个旗人,据说还是有点来头的主。于是赶紧带着禄善来到姚梵的乡勇衙门。
姚梵的衙门其实就是个意思罢了,仅仅在胶州府衙边上的劝业街上租了个二进的门脸,门上连个牌子都没有。
这里当差的是白大贵、李石头,这两个以前是韦国福的亲兵,被派到姚梵处帮忙。他们得了姚梵的差事,一个月领200两银子经费,在此操办军乐团。
得了韦国福的消息,二人急的屁滚尿流,赶紧一边差人去通知姚梵,一边把他们这些日子里搜罗的几个吹喇叭打鼓敲锣拉三弦的乐人带到门口,敲锣打鼓的列队迎接。
禄善来了就挑茬,骂道:“这般呱噪,成何体统,好端端的乡勇,搞什么鼓乐丝竹!长此以往,军纪必然败坏!”
白大贵赶紧扑到禄善前边跪下,连连磕了八个头后,也不敢抬脸,慌张地道:“回将军大人的话,有了这个军乐团,乡勇行走各村也能得个热闹,走路不累。”
禄善一听就火了:“我大清哪里有这些个规矩,乡勇居然还要吹打的仪仗!你们这般糜烂,成何体统!
来人,给我把他们拖下去!各打20军棍!”
参将衙门的兵丁立刻上来,将白大贵和一干乐人拖下去,在路边就噼里啪啦的打上了。只听得一片鬼哭狼嚎,嗷嗷惨叫。
李石头缩在人后,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溜出去通知姚梵。他生怕之前派去的人说不明白,从眼前这光景来看,绝对是要花一大票银子才能平息的了,他得赶紧通知姚梵才行。
韦国福一见这阵仗,就知道坏了,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参将大人,一定是把姚梵当成了肥羊,准备狠狠地敲诈一笔。
他心里着急,连忙上前劝说道:“大人息怒,等那姚梵来了,再分说不迟。何况据我所知,那练总衔挂在姚家伙计贺世成头上。细细说起来,这些乡勇与姚梵,可是并无半分干系。”
禄善大怒,骂道:“好你个韦国福!你拿了姚梵多少银子,居然帮他这样遮瞒!此人花了银子给奴才捐官,教他家的狗奴才鱼肉乡里,欺压良民,榨取钱财,这还能瞒的了本大人!”
韦国福口中忙称不敢,退下再不言语。
禄善在乡勇衙门里坐下,心里盘算着,一会姚梵来了之后,要好生敲他一笔大竹杠,这小子把印子钱放满了胶州,可见是肥的流油。天底下但凡敢吃这带血的印子钱的主,不用说一定是手黑心狠,不知抢了多少民户,卖了多少人口。自己扣他什么罪名,必然都不会冤枉。
这禄善来山东之前,在京中只是个正六品骁骑校,只因为光绪新帝登基,人事变动,考虑到要在李鸿章的一亩三分地上掺些沙子,安排些满人武官,这才选中了他,原因是他姐姐嫁给了辅国公长子奕劻的表侄。可是这个位置抢的人也极多,禄善经过八方游走,磕了无数响头,花了三千多两银子才讨来这个差事,上任伊始,他当然急切的希望,赶紧把跑官的亏空给抹平了,速速的赚钱。
第114章 三百长枪气萧森(五)
114三百长枪气萧森(五)
乡勇衙门派来传话的人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姚家庄时,姚梵正在开公审大会。
之前姚梵让王贵查的米粮克扣案件已经有了最终结果,经过与炊事五班的伙计秘密谈话,根据他们举报,王贵带伙计冲进炊事五班班长曾常有的板房,在里面发现了靠墙一直摞到天花板的整整二十袋白米白面,还有四个装满大豆油的咸菜缸。
王贵当时气的跳了起来,吩咐伙计把曾常有捆起来,拎到一处仓库里,又叫来与他相好的刘进宝、李君二人商量,三人都对庄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愤怒不已。
李君虎着脸听了王贵的话,扭头对着曾常有脸上狠狠唾了一口,他愤怒地解下腰上扎的武装带,边抽边骂道:“打死你这个贼!打死你这个贼!!说!!你还偷了什么?”
曾常有被绑的如个麻花,被抽的鬼哭狼嚎哭丧着脸道:“真没别的了……呜呜呜……就这点东西……呜呜……全都在这了,兄弟手下留情,呜呜呜……。”
一边站着的刘进宝那里肯信,恨得咬牙地骂:“不说实话!打死他!”
刘进宝愤愤地对手心唾了一口,也解下武装带:“让我来!娘的,老子今天替东家打死这个贼!”
那武装带是姚梵采购的军品,牛皮、铜头镀锌,铜头上面冲压出个五角星,若是被这铜头抽到,皮开肉绽。
要知道李君、刘进宝可都是成天进行体能训练的战士,李君是铁匠家的小子,刘进宝世代都是干粗活的佃农,二人属于打小苦水里泡大的劳动人民,两膀子上一股子力气使不完,再加上连续几个月打熬身体,好吃好喝的加强营养,让二人长出了一身腱子肉!
李君每一皮带下去,曾常有身上隔着衣服就是一溜子鲜血冒出来,若是一直抽下去,便要活活打死。
曾常有被李君的武装带抽的浑身满脸都是血,吃痛不住,苦苦哀嚎,若不是被捆着,便要疼的满地打滚了。他又看见刘进宝推开李君,手里紧紧攥着武装带,那厚厚的牛皮被折叠紧握,沉甸甸的铜头坠在前面,森森怕人。
曾常有心知这玩意是要命的,以刘进宝的身板气力,如果被他抡抽上脑袋,那还不是血肉模糊?十有**要被当场打死!
“说不说实话!”刘进宝重重踏上前来,擎起皮带头子作势猛击下来,不知他是想要打死曾常有还是吓死他。
曾常有见到这架势哪里还敢嘴硬,当即被吓得一泡热尿钻出裤裆,洇湿一地。
他哭喊道:“我说!我全说!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于是曾常有开始交代他如何多水少米烧烂饭,如何在白面里掺麸皮作馒头,如何在重油炒咸菜里减少用油。这些米面豆油被克扣下来后卖到本地米店,前后一共偷偷地卖了四千多斤大米和白面,流出给本地的粮商。
因为姚家庄的大米都是姚梵采购的去皮干净的精细白米,面粉都是雪雪白的标准馒头粉,豆油都是清澈的精炼食用油,和清朝落后的食品加工技术生产的糙米、灰面、深棕色豆油比起来,那简直是最高级的食品!深受有钱人的喜欢,畅销的不得了,以至于市面上只要一出现姚家庄流出来的米面粮油,有钱人家就会掏腰包一扫而空。
那粮商见到如此畅销,哪里还不拼命巴结曾常有?
这导致曾常有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陷越深,他后来甚至在炊事五班发展了两个伙计作为同党,勾结着一起克扣私吞公中的米面粮油。
事情汇报到姚梵这里,姚梵厌恶地问李君:“你觉得这事咋办?”
“这狗贼!自己要死!
东家!曾常有偷得米面粮油都是咱庄子里的上等粮油,这样的好吃食,价钱往高里算值一千多两银子!这贼子,我看应该活活打死!”李君愤怒地说道。
他是苦出身,深知如今的好日子来之不易,他清楚知道幸福生活全靠姚家庄的良好运转,所以特别憎恨挖墙脚、坏姚家庄规矩的曾常有。
姚梵思考着,口里不自觉地发问:
“曾常有偷了这样多,打死的确不冤,但是打死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李君握着拳头恨恨地道:
“杀一儆百!不打死他,以后说不定还有人要学样!我看应该连着他两个同党一起打死!”
姚梵重重点头,觉得自己绝不能姑息这样的犯罪行为,对于**必须零容忍。
更何况自己的工资开的不低啊!?
曾常有作为主管炊事五班的班长,负责着船坞修造与海边平整工程一千多人伙食,手下20个烧饭烧菜的伙计,因此姚梵给他开的工资每月足有5两白银,没想到这样的高薪养廉之策,养出了个米虫!
“治国就是治吏!
国未立,吏先腐,若不严惩以戒,必将养出一个既得利益集团,李君我同意你的观点,杀!
但是,我们要先进行公开审理,要走流程,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这三个人!让大家引以为戒。
李君你组织一下庄子里的伙计,挑个日子,在船坞工地上公审宣判这三个**分子!”
“我这就去!”李君风风火火的从姚梵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李君挑的日子,整好是10月25日,也就是禄善来青岛口视察的这一天。
当白大贵从乡勇衙门派来传话的人从姚家庄跑到海边船坞工地找姚梵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一千多人的民夫和伙计肃然站立,一层一层的围着一个木架高台。
这是工地上临时搭建的一个一米高的台子,后面用竹竿拉着红布横幅,上面贴着白纸黑字的标语——曾常有贪污**团伙公审大会。
曾常有和他的两个同伙被五花大绑,头上戴着白纸糊的高帽,面对群众跪在台子中央,帽子上面分别写有贪污分子曾常有、贪污分子范立杉、贪污分子朱水大。”
姚梵亲自上阵,穿着和伙计们一样的蓝色棉布工作服,站在台上大声宣讲:
“同志们!贪污犯对国家和人民造成的损失,除了他们直接贪污盗窃的钱粮外,在道德风气上,工作风气上的损失破坏,更加难以估量!
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我们大家清楚地看到了腐朽的封建糟粕对于革命队伍的进攻是多么猖狂!面对内心扭曲的私欲,曾常有、范立杉、朱水大他们三人不但被俘虏,还驯服的向腐朽堕落的封建势力投降,成为了封建**势力在我们队伍里的代理人!
他们贪污大伙辛辛苦苦干活的报酬,克扣米粮,情节严重,数额巨大!大家说,我们能答应么!”
台下民夫和伙计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涨红着脸怒吼道:
“打死!这几个贼!打死他们!”
“姚东家!打死他们!”
“对!东家打死他们!”
“打死!打死!”
“剥了他们的皮充草!”
群众的愤怒如荒原火焰一般燃烧的越来越旺,越来越广!
这时姚梵事先安排在会场中的战士们纷纷随着姚梵一起,同时高挥拳头大声呼喊:
“坚决拥护枪决贪污犯曾常有、范立杉、朱水大!”
“坚决严惩贪污**分子!”
“坚决打退腐朽封建势力的猖狂进攻!”
台下的众多民夫和伙计都被这气氛感染,跟着齐声高呼喊口号,一时间会场喧腾不已,拳臂林立。
姚梵大喜民心可用,高声下令道:“我在此代表姚家庄革命委员会,宣布判处贪污**分子曾常有、范立杉、朱水大死刑!立即执行!”
这所谓姚家庄革命委员会是姚梵的新发明。
在公审前,姚梵怎么都想不出,要用什么机构的名义来宣判,这毕竟是姚家庄第一次执行死刑,这表面上是一次私刑,但实质上却是一个革命政权的第一次执法。
清朝的宗族族长有权处死犯了族规的族人,即使族长是为了谋财害命,政府也不敢横加干预,几乎所有族长在其族中,都是可以称得上穷凶极恶的土皇帝,私刑、杖责、圈禁、致残、处死,全都可以明目张胆的以执行族规的名义进行。
康熙时期,有族长强占族人之妻为妾!仅仅罚银18两。
乾隆时期,安徽刘姓族长刘魁一活埋族弟刘种,并致刘种之母悲痛上吊自杀,两条人命,乾隆仅仅口头谴责了一下了事。
凡此种种诸如此类,宗族族长横行的恶性案件,清朝屡见不鲜。
嘉庆朝的官员姚莹说“缙绅之强大者,平素指挥族人,皆如奴隶,愚民不知畏官,惟畏若辈,莫不听其驱使”,这是因为官员判刑还要法条,而来自族长的惩罚既严厉又不需任何法律。
在明朝宋朝,宗族势力尤其是族长权利,被强大的官僚体系长期打压,无他,怕宗族势力强大后勾连造反,或者抵抗行政执法。族长集权会弱化儒家文明的忠君思想和社会文明。
但在清朝的奴隶制下,官僚体系是个扭曲的玩意,文武百官说是官僚,不如说他们是一群为大奴隶主效力的小奴隶主,因此反而刻意扶持宗族族长的权威,因为一个小奴隶头子总比一群奴隶更方便管理。
看得出,清朝从皇帝到族长,就是一个奴隶制的尊卑体系,皇帝是大奴隶主,下面每一层都有小奴隶主控制各自的奴隶,这个社会与其说是封建社会,不如说是封建社会的倒退,是一个封建与奴隶制杂交的,有中国特色的封建奴隶社会!说他是中华华夏,他的的确确继承了中华华夏的文化,说他不是中华华夏,他也确实是被满清的奴隶制文化强奸,诞生的一个带有极端鲜明奴隶制特征的中华文明。
姚梵既然知道宗族文化是个极端**的垃圾;自己将来也必然要把它彻底砸得粉碎,为此甚至杀的血流漂橹也在所不惜,自然不能再用姚家庄庄主的名义去处死这三人,否则将来政权建立,史书上对于这件事情一定会大肆抨击。
“太祖行缙绅之权,杀曾常有、范、朱,言顺,然名不正……”
姚梵不想给史官留下骂街的机会……
丫于是紧急成立了姚家庄革命委员会,成员各自是姚梵、李海牛、李君、贺世成、刘进宝、周第四、王贵、苏三姐,总共8人。
可以说这个名单就是军头加财政的组合,姚梵作为其中绝对的最高领导者,自然就成了革命委员会主席,他并没有任命副主席,原因很简单,为了更好地集权。
而且他觉得,平心而论,这些人哪一个都没有作副主席的理论水平,哪怕实际工作水平,也都有历练不足的问题。这些问题,都要留到将来去解决。
当曾常有、范立杉、朱水大三人被推到海边刑场时,人群也簇拥着来到了此处,刑场边上放着三口黑色松木棺材,这是姚梵命令准备的。
战士们维持着秩序,可依旧挡不住希望亲眼目睹枪决杀人的群众那高涨的好奇心,每个人都想看看被枪打死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以往大家见得都是活埋、绞死、砍头、凌迟,哪里见过用枪杀人这样‘奢侈’的方式。
三人被押解到二十米外背对着行刑队跪下,三人都在筛糠一般地发抖,痛哭流涕的叫着“东家饶命,小的知错了,东家绕我狗命……”。
李海牛亲自下令:
“瞄准!”
胡广亭等六名射击成绩优秀的战士组成的行刑队排成一列,闻令立刻端起56半瞄准。
按照李海牛制定的枪决流程,每两人瞄准一个目标,以确保一次成功的完成枪决。
李海牛记得姚梵的指示“枪决相对砍头是文明的体现,就是因为死者痛苦较小,而且能留下全尸。”
“放!!”李海牛大吼一声。
几乎同时的,胡广亭等六名战士扣动扳机,子弹在20米距离上贯通曾大有、范立杉、朱水大三人的背部,从胸口飞出,空腔效应带起飞溅的血花和拳头大小的黑洞,三人重重倒在地上,显然是因为内脏被撕碎而立刻死亡。
围观的人群顿时默然肃立。
接下来是入殓装棺,姚梵命令全体解散,所有人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继续今天的工作。
这时候,那乡勇衙门里跑来报信的人已经看傻了,浑然忘了自己是来报信的。
“姚东家……他……他……他居然敢私自处死伙计……贪污……我的妈呀!!”
第115章 三百长枪气萧森(六)
115三百长枪气萧森(六)
这报信的小子还在震惊地看热闹,李石头却已经赶到了。
因为看见禄善来者不善,用军杖把白大贵和一干乐师打的嗷嗷惨叫,侥幸溜出的李石头吓得不轻。
他这一路小跑加疾奔的赶到姚家庄,这才发现姚梵不在,问明白去向后他又跑到船坞工地,这才见到姚梵,一问才知道,原来之前派来报信的小子居然看了半天杀人枪毙的热闹,还没来得及禀告姚梵。
李石头按下对于报信小子一肚子的火气,在公审大会的临时木台后面找到姚梵,急急诉苦道:
“姚爷!!!可了不得啦!!!出事啦!!!”一边说,他的手还一边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跑的急了的缘故。
自打准备揭竿造反开始,姚梵最怕听到“出事”二字,尤其是看见李石头这幅失魂落魄地丧家模样,不由得心里打鼓。
再一想,自己今天处决了犯人。又一想,参将衙门今天要下来青岛口巡查。顿时心中有点慌。
可姚梵本就是要造反,所以也不怕人告发或者诬陷,除此之外,姚梵觉得也没啥好担心的。
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他镇定地对李石头道:“慌什么?石头你慢慢说。”
“姚爷,大事不好!那禄参将要巡检您乡勇团。”
“还有呢?”姚梵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继续盯着李石头把话说完。
李石头见姚梵很镇定,于是情绪也被稳定下来:
“禄参将来了乡勇衙门,一进来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借口丝竹呱噪,扰乱军心,把白大贵和乐师全都抓起来杖责二十!打的皮开肉绽。
姚爷!眼下韦大人派的亲兵马上就要到了,怕是要请您去城里,受那禄参将问罪!”
“去***!”姚梵勃然大怒。
“韦国福这蠢货,他就不会告诉那禄善,乡勇团没编制,不吃皇饷吗!?”
“怎么没说!说了!不管用!”李石头急的直跺脚,根本没在乎姚梵对韦国福的不恭敬。
“姚爷,那禄善分明就是来打秋风的啊!您可得赶紧准备好银子,到时候一见面,您就把银票子这么一塞,我不信这位满爷还摆那张臭脸。”李石头出了个很中庸的主意。
姚梵默不作声,思忖着此事如何摆平,这时韦国福派来请姚梵的亲兵也到了。
姚梵见来的二人是相熟的,便笑着拱手作揖:
“马吊、狗宝,什么风把你们俩吹来了?”
这两人一个诨号“马吊”,一个诨号“狗宝”,是韦国福最得力的打手,素日里也常在城门口收门税,时不时的摸摸大姑娘小媳妇的脸蛋,占占便宜,二人以往都得过姚梵不少赏银,见状便赶紧上来,亲热地打千叩拜姚梵,姚梵赶紧扶起他们。
二人中年纪大些的‘马吊’见李石头也在,知道姚梵必然已经得了报,便鞠躬道:“姚爷,那禄参将禄大人正在乡勇衙门等您,您和我们过去吧。”
这时候革命委员会的一干委员们也都得了消息,都赶来了。
王贵收了姚梵眼色,立刻从怀里掏出银子来上前塞给二人,二人收了银子连连道谢。
那‘狗宝’凑近姚梵,低声讨好道:
“姚爷,这事我琢磨着是这么回事。
您看,如今十月将过,诸县钱粮入库,正是官吏手里有钱的时候对吧?”
姚梵俯视着狗宝眼神,点点头。
狗宝继续小声道:“那禄参将口口声声说,他打听到姚爷您在收滚单和钱粮时依仗乡勇横征暴敛,还说您大放印子钱,黑了无数民脂民膏。姚爷您想,他大老远跑来青岛口,这么一通大帽子扣下来,明摆着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给您放血呐!姚爷您可多防着点!银子一定带足喽。但也不要都装在身上,找个家人揣着,若看情形不对,可以再加添。”
狗宝的主意不但中庸,还很实用。
可姚梵的脸色却听得越来越阴,越来越沉,仿佛是暴风雨将至的黑天一般。
“合着我办农业信用社落在这些狗官眼里,却是以为我在其中别有捞钱的法门,长此以往,勒索上贡必然将要成为常态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呵呵呵……”
姚梵突然间莫名地笑起来,可是那张英武的脸上却丝毫不见笑意,晒成麦色的面皮紧绷,显然是怒到极至。
李石头和马吊、狗宝看见姚梵突然笑出声,顿时愣住了,心说这姚爷莫不是被吓得失心疯了吗?
“姚爷,您还好吧?”李石头问道。
“好,再好没有了。”姚梵的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姚梵手下的战士们看得分明,姚梵这是怒极反笑。
“要出大事了!”李海牛在边上想。
李海牛带来的战士们见姚梵脸色难看,一个个便都神情肃然地笔挺站着,仿佛一根根标枪插在地上。
“李海牛!”姚梵暴喝道!
“到!”李海牛炸雷一般的应答,声音震得四野可闻,远处工地上干活的伙计们也都被惊得看过来。
“李君!”姚梵再次暴喝!
“到!东家!”李君的音量毫不逊色李海牛。
“贺世成!周第四!刘进宝!”姚梵第三次暴喝!
“到!到!!到!!!”
“全体都有!
听我命令!立正!!!”
五人立刻立得笔挺,警觉地望着姚梵。
“立即召集各排紧急集合!”姚梵果断下令。
“是!!!”
五人应答的整齐宏亮,说完立刻跑步离开,飞速召集各自连队去了。
姚梵来的地方,那里的军队口令就是这样简单昂扬,每一声都带着火山喷发般的斗志,表述着军人对荣誉的执着;对红旗的忠诚;对敌人的仇恨;对胜利的渴望。
执行姚梵的命令,李海牛五人带着在船坞工地上的战士回到姚家庄,在内庄中吹起刺耳的铁哨,一声一声凄厉悠长,一声一声连续不断,按照条例,连续超过六声的铁哨,则意味着所有战斗人员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开始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五个连300名战士闻声立刻紧急动员,开始互相帮助着穿戴装具,全副武装了起来。
姚梵站在校场上,望着不断冲刺进入场地,入列整齐站队的5个连士兵,表情凝重。
他走上前,和在场每一个连长、副连长、排长、副排长一起,亲手一一仔细整理着战士们的钢盔、衣襟、武装带、56式半自动步枪专用十袋式弹药携行具,和携行具右侧环挂着的黄色短军刀皮鞘。
按照平时全副武装训练要求,每个战士的十袋式携行具两侧四个袋子装着四枚67式木柄手榴弹,中间六个袋子每个里面装有6个10发弹夹,每人一共带弹360发。这一套装备总共十一公斤出头,加上一把上弹后4公斤的56半,每人载荷15公斤,这还没把1。2公斤的钢盔计算在内。
墨绿色的gk80合金钢盔在阳光下发出冷峻的金属光泽,利剑样的三棱刺已经装上枪尖,寒光夺目,战士们冰冷的脸庞上微微流露出稍许紧张和不安,一个个鼻翼不停地翕张着。
姚梵用力紧了紧横排最后一名战士腰上绑的弹药携行具,说道:
“同志们,出发吧。”
当三百人的队伍两人一排从姚家庄内庄走出来时,犹如一条长满了雪亮钢刺和墨绿色钢甲的蓝龙,整齐的步伐喷吐着地狱的气息,死亡的钟声伴随步点重重敲响。
外庄所有伙计都肃立在路两侧,敬畏的看着这支气势森萧的军队。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步伐跟在姚梵和军官团后面,向着青岛口进发。
第116章 三百长枪气萧森(七)
116三百长枪气萧森(七)
被强制要求留在姚家庄门口候着的马吊、狗宝和李石头正在等姚梵。
姚家庄外围的木栅修的很结实,小臂粗细的松木桩子足有一人高,用长条木板上下钉着,每间隔六七米就是一个契入地里的木桩。中午的阳光下,新木的外皮散发着松香。
李石头背靠着根带皮的松木桩子搓着手上泥灰:
“姚东家名声可好呢!咱胶州谁不知他是及时雨?又借钱又送米,对俺们下人出手又大方,可惜摊到这种事,说不得也得伸头挨上一刀。”
狗宝蹲在地上,双手笼在袖子里摇头:
“人好不管用,不管用的,你讲?管啥用?”
二人抬头看马吊不搭茬,只站在原地睁眼张口的呆望着庄门里,便起身转头看去。
只见远处一排板房后,一片寒光枪林长蛇般行出,整齐的脚步重重踏在土地上,声音机械而连绵不断,震得人心慌意乱。
那长蛇的蛇头行到庄门口,蛇尾还没从远处的板房区完全绕出来。
姚梵经过庄门,对三人只说了一句:“你们跟上。”
李石头傻傻的点点头,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乡勇看起来会是这样的威风,那昂首挺胸的气势,好像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主人一般。
狗宝也看愣了,心里先是羡慕,接着又是一股子酸水冒上来“神气啥啊,又不吃皇饷,还穿戴那么好,还不是因为摊了个有钱主子?今天遇到上官,就你们主子也得吃瘪。”
马吊一边在队伍边上走着,一边琢磨“姚爷这兵是咋练得?居然比守备营的员额还多,看这阵仗,不像是临时拉出来凑数的伙计啊?”
姚梵一言不发当先走着,他和所有战士穿一样的服装,上下一套蓝色厚棉布工作服,脚踩解放鞋,腰里牢牢系着宽厚的黄色牛皮武装带,一个手枪匣子挂在腰侧。
他身后跟着军官团,却没有发手枪,全套装备与战士一模一样,头顶钢盔身背步枪,胸前同样扎着沉重的弹药携行具。
姚梵已经决定,到时候如果情况不妙,便立刻造反。
选择今天造反的原因有三:
一方面是对于禄善的敲诈不满。如果自己今天吃了这个闷亏,今后就是个任人拿捏得软柿子,而要他像狗一样求丁宝桢、李鸿章庇护,他的自尊心又不能答应。
二方面是这段时间以来,姚梵一直在受到良心的煎熬,据他从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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