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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5我来自未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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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再老成也终究是少年,闻言掩饰不住开心,笑道:“怪不得我见你没有辫子,原来你果然不是和尚,却是从西洋来的商人。既然如此,咱们就同路一道去济南罢,路上有个伴,也好说话解闷。我看你这汉子唱歌有趣,人又大方,又说是去过泰西的,一起走一定能听得你不少见闻。”
顿了一顿,少年又道:“你也别以为我是贪图你车子才和你一道前往的,到了济南,你车子卖与我,我按着原价给你银子,必不叫你吃亏。”
少年补充道:“我家那车子原是洋人送的,说是上海租界里要卖一百二十两银子一辆,你这车子既然比洋人的还要好,我给你加一倍,算二百四十两银子一辆,你不吃亏吧?”
姚梵接过贺世成递过来的内裤套上,然后一边系着身上那天青色薄棉布长衫一边笑眯眯地道:“小兄弟啊,你却太小看我姚梵了,我既然说到了济南府便把车子送给你,那就是一定会送给你的,一分银子都不要!你若是给我算银子,那就是瞧不起俺们山东好汉,俺要是拿了你的银子,却把自个的脸丢光了,这个买卖不划算。”
那少年虽然老成,却没见过姚梵这样的江湖说辞,踟蹰间不知如何辗转接下话头。
那青年却觉得姚梵卖弄,心说此人不过是家里在西洋开了个厂子造这些奇技淫巧的玩具罢了,可归根结底不还是一个商贾么?充什么阔气。
他微笑道:“原来你是泰西回来的,可你既然去泰西,如何敢剪了祖宗的辫子?难道以此为羞不成?”
姚梵翻个白眼,心说你丫怎么用嘴放屁,天下除了奴才,还有谁以这鞑子猪尾巴为荣的?
姚梵有个特点“心口不一”,他笑道“兄弟不明就里,我说给你听,我打小生活在泰西诸国,随着家里行商欧罗巴大陆,从小就没梳过辫子,自然也就没有剪了辫子一说了,如今回了大清,准备留起来,却又赶上大热的天,带着假辫子本就酷暑难耐,再留头发,那就是要把头皮闷出油了,我倒是想索性学那和尚剃光头,倒也落个爽利。”说罢呵呵大笑。
那青年见姚梵风趣,也笑了起来。
接着姚梵就在院子廊下阴凉地里的窗口边,和这一个少年一个青年,三人侃侃而谈起来,他又是把当初对孙茂文、贺万年吹嘘的那一套原封不动搬出来,只是更加添油加醋的吹了一番他姚家在海外的风光无限,地位崇高。
这青年和那少年虽是读过书的,可又哪里去过欧洲,一时间被姚梵哄得两眼放光,大问特问西洋的自然景色,西洋的民间风俗,西洋的建筑、文艺、特产。
姚梵只管信手拈来,从上古讲到中世纪,从中世纪讲到维多利亚时期,唬的二人一愣一愣,顿时不敢再叫姚梵“汉子”,开口闭口都是尊称“姚兄”。
屋里那个被姚梵的**形态吓进去的少年也在侧耳听着,悠然神往之余,心说这个粗人倒也不是特别粗,非但见多识广,而且把泰西的各种事物的缘头由来都说的头头是道,居然胜于我家里请的美国先生白狄克许多倍……
看见姚梵口若悬河的把窗口处两个小子说的如奉纶音,贺世成心说不能丢了咱东家的份,赶紧去找店家要了一壶凉茶,自己拎着茶壶捧个杯子站在姚梵边上伺候。
姚梵接过贺世成送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头道:“要说法国,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祖爷爷那时候在巴黎,替卢梭、孟德斯鸠、伏尔泰他们出钱开厂子印报纸,差点没被抓起来……后来我家一打听才知道,那法国后来的皇帝拿破仑也看过我祖爷爷印的报纸……要说那拿破仑,可是个人物,你可别以为他个子矮,只能举个破轮子才叫拿破仑……不是的,他是正式的军事学校毕业的,研究过孙子兵法,研究过西塞亚、波斯、色雷斯、雅典、斯巴达、埃及、迦太基各国各族的战史,弓马娴熟,最会用炮,是个厉害人物……”
姚梵觉得自己越扯越像是在说书,可偏偏眼前这两个傻小子还听得很得劲,于是他便卯足劲只顾着吹,把姚家在海外的虚构经历掺杂在欧洲的历史中,顿时自抬身价不少。
这少年和那青年二人听姚梵如说书一般的扯着拿破仑如何用45门火炮轰击土伦48小时,之后6000人冲上一举拿下‘小直布罗陀’,姚家曾经在此役给拿破仑送过粮草。又胡扯称,热月政变中拿破仑被捕入狱,14天内姚家先祖曾经去监狱里探望三次云云……
仅仅半个时辰过去,经过无数鬼扯淡,姚梵在二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肌肉裸男变成了高大上的海外义商。
姚梵开始转移话题:“要说这些洋人国家的发家史,那是三天三夜说不完,就说那西班牙吧,这帮人早在前朝明弘治年间时就开始了对美洲大陆的掠夺,到1660年也就是顺治17年时,累计掠走的黄金就接近600万两,也就是接近一亿两白银,至于白银,那更是直接掠走了接近五亿两之巨!后来英国人看美洲肥的流油,就和西班牙打了一架,打败无敌舰队之后,把美洲抢下来开始他的掠夺,那个地方后来觉得受制于英国不太方便,干脆自立为国,成了个国家叫美国。
1721年,也就是康熙60年,英国人在德比郡德文特河边开了一家用水力缫丝的工厂,从此开始大规模的自己纺织丝绸,逐渐摆脱对于咱们大清和周边亚洲国家的丝绸依赖。
1735年,也就是雍正13年,瑞士人宝珀开了个作坊,正式生产怀表。从此泰西人对于时间的掌握,精确到毫厘以秒记。
1746年,也就是乾隆11年,英国人巴罗克在伯明翰建了个硫酸厂,从此开始了大规模化学生产,英国的火药从此越来越便宜。
1776年,也就是乾隆41年,还是这个巴罗克,他和另一个商人博尔顿前后投钱,帮着一个叫瓦特的人在这一年造出了蒸汽机,从此洋人不再仰仗水力,而开始用煤驱动蒸汽机来让工厂运转,这下洋人的厂子一下子就遍地开花,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河流,但是煤却可以运到任何通了路的去处。
1824年,也就是道光4年,英国人阿斯普丁造出了普通硅酸盐水泥,也就是咱们大清朝说的‘波特兰水泥’,这水泥厂越盖越多,从此洋人造起各种厂房大楼和工矿码头都得心应手,工厂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开遍全泰西诸国,千千万万的数也数不清。
……………………
随着姚梵添油加醋的吹嘘洋人的工厂威力,鼓吹量变产生质变,可是说到1840却不说了,改换了话题。这让两个年青人既怅然若失,又松了口气。
屋里的那个少年却在惊叹之余,感慨的设问道:“此人为何懂得这般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说他学贯古今也不为过!可他既然如此大才,为何却像那些粗人一般,赤条条的不知羞耻,在光天化日之下冲澡……”
一想到姚梵适才那湿漉漉挺勃勃的乌头将军,这少年立刻面红耳赤,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棋盘上,他尝试着赶紧忘记,但却怎么也做不到。


 第52章 赠书

52赠书
窗前站立的俩年轻人已经把姚梵当成了个百宝箱,聚精会神听着姚梵唾沫横飞的掰扯,姚梵正说到自己参加1873年奥地利举办的维也#纳世界博览会的见闻时,那少年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头也不回地道:“福伯,送点茶来,我渴了。”
这时那屋里墙角闪出一个黑影,若不是这声“福伯”,谁都没注意到这里有个其貌不扬的干瘦老头,居然在那一动不动地等候着吩咐。
老头闻言推开房门,对外屋里的人低语几句,于是外屋朝着院子的门被推开来,里面隐隐约约居然有七八个人在安静的坐着等候吩咐,当先走出两个家仆打扮的壮实汉子。
姚梵眼睛一撇,见那二人挺胸凸肚,举手投足间步态沉稳,显然下盘扎实,是曾习武之人。
二人也不看姚梵,径直的大步走向客栈前院,大约是去索要茶水。姚梵看他们步子迈的大而谨慎,倒像是行伍出生的。
姚梵略略眯缝了一下眼睛,那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两个小哥出身定不简单!他们家里的大人,起码也是韦国福那样的守备将军。
而且姚梵观察那出去取茶的二人规矩森严,一句多余闲话都没有,这种素质,韦国福手下的那些鸦片兵可没法做到。即便是姚梵平日里经常在城门口见到的白大贵、李石头等,这些韦国福的亲兵,平时也是站没站样、坐没坐样。
姚梵收回观察的眼神,转头便人畜无害的笑道:“既然大家要同路去济南府,那就是有缘嘛,咱们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姚梵,字早帆,今年26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姚梵的这番自我介绍放在这年头算是相当粗鲁简单了,可这俩小子却不以为怪,觉得此人海外归来,连根祖宗传的辫子都没有,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原本照着他二人设想,该用姓氏互称某兄某兄地来糊弄过去,没想到人家却坦荡荡地报出了名讳。逼着他们必须做出决定。
那青年明显犹豫了一下,正待开口说话,却听见那刚才被唤作福伯的干瘦老头开口道:“大少爷、二少爷,老爷可是嘱咐再三,路上不可招摇,名讳不可告诉外人。”
姚梵故意在鼻子里轻哼了一下,脸上摆出淡然的表情。可他心里实在是已经好奇起来,这出门随行带亲兵或家将的人家,究竟算是什么来头?
那少年见姚梵轻哼一声,也知道他不高兴了,毕竟,人家坦然报了名讳,自己若遮掩着不说,那实在太失礼了。更何况,三人约下了一路同行去济南府,如果这时候闹个尴尬相出来,这一路上还不得别扭死?最主要的是,这小子太想听姚梵说的西洋种种稀奇事了。
少年立刻斥道:“什么外人!姚兄是海商大族,几百两银子的自行车每个伙计一人一辆,福伯你还怕他是强盗不成?”
那福伯丝毫不动气,淡淡道:“想来姚老爷不会是匪类,可如果少爷的名讳就这样传出去,只怕这接下来的一路上,咱们都要不得安宁了。”
少年见老奴顶嘴,眉心微蹙,显然是不高兴了,说道:“姚兄若是嘴上不牢没有信义,如何跑的四洋八海,去与那洋人贵胄做那泼天大的买卖?似姚兄这般学贯中西博闻广见的人,怎么会嘴上不牢?”
少年不可谓不精明,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强调一下姚梵的身份,提醒姚梵不要在知道后,把他们的名讳泄露出去,否则便是丢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姚梵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少年就是少年,幼稚的厉害。
少年说罢这些话,转过脸对姚梵一拱手,抱歉地道:“福伯是我家老人了,只是他一来疑心重,生怕我兄弟在路上遇见匪类。二来是因为我家严颇有些名声在外,我们兄弟的名讳若是传了出去,定有些人要找来拜会,到时候少不了迎来送往,费心思周旋,还请姚兄体谅勿怪。”
姚梵自然微笑道:“有这样谨慎的家人跟着,你家大人才会让你出门嘛,我怎么会怪他呢。老人们都知道,这出门在外是需要加倍谨慎的,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你家福伯的话的确是老成之言,兄弟该听他的才是。
不过既然你们心里有顾虑,还是莫要告诉我的好,否则若被另耳听到惹出事来,到时候免不了罪过在我的头上,我区区一介商人,可担不起出事。”
姚梵这番以退为进,可算是拿准了这俩小的心思。
那青年见姚梵并无打听他们身份之意,反而放心,急道:“我信得过姚兄!”
说罢他探头四顾,见院子空空并无他人,只有贺世成站在姚梵后面伺候着奉茶。
姚梵见他看着贺世成,笑道:“世成是我贴身的人,最信得过。”
贺世成心里感动,微微低头。
青年放心,便颇为自豪地笑道:“我姓李,名经方,这是我二弟,名经述,屋里是我三弟,名经璹,姚兄路上只称我们李兄便是。”
姚梵咬着下嘴唇回忆,心说这个名字倒是有点耳熟……
电光火石之间,姚梵脑中闪过一个人来,心中大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他越是欢喜,面上却愈发的不动声色,依旧淡淡道:“好,那我今后还是称呼二位李兄,为了区别,我便分别称你们李大兄,李二兄,李三兄,哈哈,至于贵家严名讳,还是莫要告诉我的好。我一个海商,虽然无依无傍,但也知道自强不息,可不敢高攀名门。”
那少年李经述听他大哥报出名讳,本以为姚梵会打听他家老子的名号,没曾想姚梵脸上却是古井无波,说话也是一副清净无争的味道,心里顿生敬佩。
他哪里知道,姚梵此刻心里闹腾的如开了个水陆道场的法事,直想着如何把李鸿章家里这三个崽子好生利用起来。
姚梵不负自己历史小达人的美名,在心里把这三个小崽子查了个底掉:
我记得李鸿章大老婆生的儿子可是全夭折了!接着他大老婆周氏也过世了,悲催的李鸿章40岁上讨了二老婆赵小莲,又在次年41岁上过继了他哥哥李昭庆的7岁儿子,就是这李经方。
可是万万没想到,李鸿章娶得那24岁才嫁过来的老姑娘继室赵小莲却是个极其旺夫的主,李经方这继子也是真真得有招弟命,下面接着李鸿章就生了个亲生儿子,也就是这少年李经述。
接着又生了个女儿,就是这李经璹。
后来又连着生儿生女。
李经方哪里知道姚梵已经在算计他,而且知道了他的那个“三弟”是女子!
他心想我兄弟二人的名讳,若不是老于官场的官油子和世代为官的大家世族,一般人确实是不知道的,他既然不问,那倒反而好,省的知道了却吓到了他,路上不好说话。
想到这里,他便笑道:“姚兄淡泊名利,小弟敬佩的很,咱们偶遇一场、相谈甚欢本就是乐事,倘学那些俗人,动辄扯上家里大人的名号作虎皮,的确没意思。
我哥三从安庆坐船一路到了烟台,实在是被那海船颠簸坏了,我二弟三弟从上船开始就晕船,吐得吃不下喝不下,我见他们这样下去人都瘦了,便赶紧在烟台就下了船,雇了马车走陆路去济南府。”
姚梵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那你们原来不是到济南府的吧?”
李经方笑道:“风雨是经了,可彩虹架不住吐的,哈哈,我们是打算去京城的。”
听见李经方这么轻易就把目的地也说了出来,那福伯顿时把眉毛也气皱了起来。
姚梵羡慕地道:“我回来大清也有两个月了,却没去过京城,真不知道天子脚下作何模样,真是心向往之啊。不过我和朋友合股,打算在京城开分号,大约过不多久,就能挂牌营业了。”
李经方笑道:“可惜我们去北京也呆不久,只去见见家严,领些训教,便马上就要转去天津读书。”
姚梵对历史烂熟于心,只是装模作样道:“哦,原来如此。读书可是正途啊!你们俩好好读,一个个将来都考个状元,必然光宗耀祖。”
李经方哈哈大笑。
李经述在一旁也笑道:“瞧姚大哥说的,考举要真如吃饭一般简单倒好了。
姚大哥,你刚才说,你前年去到那奥地利国操持的维也#纳城世界博览会,看见各种机器和听音乐会,我听着这故事可真有意思。”
姚梵知道他话里意思,是想要自己继续给他们讲稀奇见闻,可是钓鱼又怎么能一下子喂饱呢?
于是姚梵笑道:“我说了半天,虽然喝水,但也累的厉害,你们是坐马车来的罢?可我却是一路两腿蹬着过来,实在需要休息了。”
姚梵此言一出,连着屋里那个拼命竖着耳朵听故事的李经璹也大为失望,心里巴不得姚梵能继续在窗口说书一般扯淡下去。
姚梵继续笑道:“我姚家在海外经营二百多年,各种藏书汗牛充栋,家里代代长辈每每到年老跑不动商路时,便潜心翻译,我这次来也带了一些家里藏书,本是路上闲看,今天和你们投缘,便送你们几本吧。”
听到这话,屋里福伯和另外几个竖着耳朵的家将算是彻底放心了,一个人出外行商还带着许多书,那必然是拿来路上解闷的,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无文匪类,谁听说过土匪带着一堆书出门的?
其实当姚梵带人在院子里冲凉的时候,福伯就想过是否要上前阻止,可一来,他怕暴露李家这三个掌上明珠的身份。二来,看姚梵一行人全都穿的体面整齐,绝对是大户人家出门的气派,且不说那贵的要死的洋车,就说这些伙计一水的新衣新鞋新袜,这行头便放到富庶的江南,也是少有的体面人家。再看这些伙计,个个脸色红润饱满,一看就知道是惯吃饱饭的。
所有这些综合分析起来,老于世故的福伯便觉得,一旦出手干预,必然是一场扯皮。
试想那些有钱人,那个会轻易让步?除非自己亮出身份,可是那样就全暴露了。到时候不要说沿路官员的迎来送往麻烦不断,万一山东的捻子余孽要拼死一搏,万一出个三长两短的事情,自己便是死一千遍也不能辞其咎。
福伯在里面听得心里一宽,忙推开门走出来,对姚梵作揖道:“老朽刚才多有失礼,姚老爷别见怪。”
姚梵赶紧上前扶起他来,笑道:“老伯您把我看的太小气了,您老人家别多礼,和我来取书吧。”
说罢姚梵便带着福伯去后院伙计屋取装货的箱子。
姚梵叫伙计们从屋里搬出一箱书来,打开一看,是一套自己准备好去济南府进献的书籍,他挑出一套剑桥插图版大英帝国史,一套剑桥插图版德国史,一套剑桥插图版欧洲中世纪史,一套剑桥插图版罗马帝国史,一套剑桥插图版古希腊史。
五套书十几本,经过姚爸的加工,原来的出版社和作者名全部被抹去,只留着姚氏藏书四个小小的如印章一般田字形排列的篆字在封面右上角。内容中凡是涉及1875之后的资料解释和引用也都删去了。
五套书都是用了厚实的铜版纸印刷。姚爸找的那家印刷厂虽小,但却是大学里下属的企业,各种彩印设备俱全,只要舍得花钱,质量没的说。这个厂子还常年印刷牛津大辞典,在学校里只卖20元一本,从硬封到里面彩图,你挑不出一点毛病,绝对看不出是盗版书。
福伯见了这样多的上好腊面光纸印出的彩书,也是大为吃惊,他哪里见过印刷和纸质如此光彩照人的图书?于是他立刻对姚梵再没有丝毫怀疑。
福伯现在十拿九稳的断定,姚梵此人绝对是西洋回来的大海商,你想想,这样的全彩书,纸张好的令人发指,大清朝那里曾经有过这种纸?姚梵说这些仅仅是家里的普通藏书,更令福伯肃然起敬了——这人家里居然藏得起这般极品质量的书籍,简直是可以和大清国几个藏书世家相媲美了。
福伯叫两个家人在院子里小心捧着,自己做个揖道:“姚老爷赶紧歇下吧,我这就把书送去。”
姚梵点头,便不再啰嗦,进屋就立刻呼呼大睡。
这两天的骑行实在是太累了,伙计们冲凉之后也都是呼声震天的早就睡迷糊了。
于是一时间后院里呼噜声响成一片。


 第53章 海商大族

53海商大族
姚梵离开后,李家三兄弟开始讨论起姚梵。
“这姚梵懂得可真多,简直就是个西洋通!”李经方坐下在大床中央的棋盘边,拍着大腿赞叹道。
“此人胸中才学虽然驳杂,却条理分明,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他家这般豪阔,能送子弟四海游历经商,家学里一定是请了最好的西洋先生,我看咱家的美国先生白狄克怕是比不了,白先生除了会教英语,哪里懂这么多。”少年李经述把姚梵的知识归功于他想象中的姚家族里的家学。
“此人才26岁罢?却把那西洋诸国跑了个遍,英国、法国、普鲁士、奥地利、意大利、美国全都去过了!简直是本活生生的四洲志!我听他说起那泰西诸国的风土人情,上流社会的习俗,俱都娓娓道来,想必是在其中浸淫的极深。
他年纪轻轻跑遍天下,真是没白活这么大啊!今生我若有幸,也能去西洋游历一番,下半辈子就算一直呆在家伺候爹娘,我也知足了。”李经璹也感慨不已。
李经璹是李鸿章夫妻最疼爱的女儿,她自然敢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少年李经述却笑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如何能出这样远的门?爹爹定是不让的,母亲要是听了,一定赶紧把你嫁了。
李经璹气鼓着嘴道:“那我索性就嫁个海商,也好遂了我游历四海的愿景。”
李经方调笑道:“你才第一次见那姚梵,就已经思嫁了啊?嗯嗯,菊耦你既然有这个念头,我回去一定告诉父亲,让他给你说和说和罢?”说罢便与李经述二人哈哈大笑。
李经璹见二人取笑自己,气的面红耳赤,把一个棋子丢过来,轻飘飘打在李经方肚子上后咕噜噜滚落在地上,口里嗔怒道:“大哥你欺负我!回头我一定找爹爹告状!”
李经方连忙安慰道:“大哥与你玩笑呢,这姚梵一个商贾罢了,哪里配得上我家千金大小姐了。咱们家这样的,要找女婿,怎么说也要找个金榜题名的进士小郎君嘛。”
李经璹却捏着衣角低头想:“若是……若是找个他那样儿的,难道就比进士差了吗?可不是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吗?……咳!我怎么能想这些个羞人的东西!”
三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福伯带着下人捧书回来了。
“三位少爷,这是姚爷送给您们的书。”福伯接过两名家人手里的书捧上来,端正的码放在墙边一个只刷了透明桐油的简陋桌面上。
“居然是彩色的!这姚家可真舍得花本钱!”李经方赶紧上前,拿过一本书就啧啧赞叹。
“给了这许多?好家伙!”福伯刚把书放在桌上,李经述就冲上前拿起一本来,狂喜的翻阅着。
李经璹把书名一本本看过来,道:“他姚家好厉害,居然能翻译史书!”
李经方翻开第一页,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道:“居然不是翻译的,你看这里写着,姚鹏著!这!这居然是那姚家人为那些泰西国写的史!”
李经方激动之余,索性继续念道:“……想我姚氏远渡重洋,辛苦贸易西海诸国,渐得落脚欧罗巴后,感其诸国历史,尝思,若能以中华之笔一一实录,则其中坎坷变幻之起伏,定能为姚氏子孙昭示世事沧桑。思及此,则行动……
……我姚家在诸国行商已久,收集整理泰西诸国的史料图鉴甚为便利,于是费巨资记录下诸国历史,配以彩图,资我姚家子孙以鉴。
所有彩图,均以姚家工厂自制海鸥相机拍摄,请高手匠人一一刻版着色而制成,力求复原真实。诸子孙看书牢记,且把玩于手,不可轻易示人…………”
李经述双手颤抖地翻着一本大英帝国史,激动地道:“原来那伊丽莎白女王是长这个模样!我的天,姚家也不怕犯了那洋人的忌讳!
真是想不到,这姚家居然是个如此阔绰的书香门第,经商之余也不忘子弟的文化教育,舍得花这样的血本来编著洋人的国史!”
李经方坐在桌边,如痴如醉的翻着手中图书,连连点头道:“想必他家族庞大,家资巨万,又与泰西诸国勾连极深,否则断然是不能够下笔的。只是这姚家阔气成这般地厉害,如此一个望族,以前咱们怎么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广州十三行的诸家洋行海商,那倒是各个家里富得冒油,堆着金山银山,却没一个知道花钱研究泰西诸国,以资我大清士人们放眼看世界的,与姚家这样一比,真是一群只知铜臭的猪猡!”
李经璹翻着一本剑桥插图版古希腊史,她第一遍翻阅,也不看文字,只看着里面彩色的图片,一张张神庙和希腊雕塑的彩图令她看的目瞪口呆。
“这姚家大概是有钱的太过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愿意露富吧?他家居然能插手法兰西的内乱,给那什么拿破仑资助军饷,这岂是寻常家族能做得出来的遮天手笔!”李经璹看着彩图,一半是说给兄弟听,一半是自言自语地道。
李经方一边看书一边摇头:“我刚才的话却说错了,这姚家确实不是寻常商贾……倘若……倘若那姚梵是姚家正室的嫡出,倒还算配得上我妹子。”
李经璹一听这话题又到自己身上了,赶紧斥道:“大哥才正经几句,这里又胡说起来了,我回去一定禀了娘去!”
李经方笑笑,换个话题道:“只是这西洋的排版实在怪异,文字左而右排列,书页也是左而右的翻阅,实在别扭。”
李经述道:“大约是入乡随俗了罢,大哥你不见,那姚梵连辫子都没留么。”
李经方点点头,不再说话。
于是李家三子在这酷暑中可算是找着了休闲的最好消遣,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书,偶尔赞叹一句两句,拿出中国历史与书里的外国比对,再啧啧的称奇一番……
眼看着傍晚时分到了,李家三人都不愿意释卷,看的实在舍不得丢下。还是李经方老成,抬头道:“吃饭吧,书又不会长翅膀飞了。”
李经述抱着书坐在炕上靠着墙,看的津津有味,他摇头道:“我不,我要赶紧看完,今晚就是不睡觉也要看完,也好明天路上向姚兄请教一二。”
李经述道:“我看干脆这样,今晚咱们摆酒,请姚梵过来一起宴饮如何?我听福伯说他的书箱子大得很,里面还有好些个书呢。”
这句话可是把另外两个书虫的胃口高高钓了起来,李经述忙道:“大哥好主意!不然济南一别,咱们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书来看?这些又是他姚家私藏的宝贝图书,外面就是花钱也买不来啊!
我说,待会咱们多多的给他好话听,再厚厚地许他银子,务必要把他手里剩下的书全买来。”
李经璹不屑地道:“二哥说话真傻,姚家这样阔绰,还少银子么?几百两的自行车,他眼也不眨说要送于你二人,你看他可在乎银子?”
李经述到底是少年,一惊一乍地愁道:“这可没法子了,总不能偷吧。”
李经方见他说的离谱,斥道:“胡扯什么,偷书那般丢人现眼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提起,真是越说越离谱。总之我看姚梵是个大方的人,只要我们与他熟络了,向他借来看,他未必不许。”
李经述开心地拍手道:“大哥好主意,借来后大哥你只说弄丢了,要许多银子,咱们只管赔给他就是了。”
李经方气骂道:“你越说越丢人了,倘若叫爹爹听见,还不大板子伺候你。这本来一桩风雅的事情,被你说的这么不堪。
依我说,咱们到济南后便告诉他爹爹的身份,他既然经商,必然会巴结,到时候我们找他要书看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咱们不白要他的,到时候咱们也费个心,给他引见一下济南府的头面人物,如此他以后做生意也便顺当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经述道:“就这么办!咱们和姚兄谈的还是很投缘的,帮帮他也是情理之中。福伯,你赶紧去安排酒宴,要最好的席面,大哥,我们两去请姚兄。”
李经方道:“好,我看他此刻应该也醒了。”
李经璹本想说“我也去。”可是一想到姚梵之前那番坦胸露体的模样,立刻飞红上脸,说不出口。
“我看书里说那古希腊人崇尚赤身露体,男女混浴,这姚梵,莫不是染上了洋人的这种癖好了吧?倘若真的,当真是不知羞耻啊……”李经璹羞着脸想到。
于是李家二兄弟去请姚梵。
姚梵早就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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