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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往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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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今的江州已经春暖花开,守备府中恢复了原有生机,后花园中的树木透着嫩绿,花儿含苞待放,尽情舒展着春的气息。
    “妹妹,相公此时可到了塞外?”众女相约去后花园散步,青荷拉住杜雯的手,不停的追问着。
    “姐姐,你两日内已问了我三次了。”杜雯推了青荷一下,说道。
    “可你每次都未曾告知与我。”青荷埋怨说道。
    “妹妹,雯儿怎知相公到了何处,算下时日,已过去月余,即使不到塞外,也已临近了。”婉约走在后面答道。
    离秋禁了下鼻子,嚷嚷道:“青荷姐姐已经过了半月未见葵水,心下高兴,自然想早些将消息告知相公。”
    青荷脸色一红,回身向离秋扑来。离秋急忙围着婉约转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已为人母,还这样胡闹。”婉约拉住离秋,转头问向青荷,说道:“妹妹已经延迟半月了吗?”
    青荷喘着气息,胸脯微抖,点了点头。
    “不是真有喜了吧?”婉约惊奇地望着青荷的肚子,心中高兴过后,却多了一丝忧伤。
    杜雯听后高兴起来,急忙拉起青荷,向府中走去,命秋水快去请顾神医。
    小知秋在春月怀中哭了起来,离秋急忙将孩子抱了过来,对婉约说道:“姐姐,怕是知秋饿了,我去与她喂奶了。”
    婉约点了点头,待她们都离开后,独自坐在了池水边。
    “主子……”映月跟在婉约身后,知道她为何难过。
    婉约回头望向映月,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扑进映月怀里哭了起来。
    “为何?为何都有了相公骨肉,我却如此不争气。”婉约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将映月的衣裙打湿一片。
    映月也很难过,劝慰说道:“主子莫急,您心善必会有好报,只是时间未到而已。”
    “还要等到何时?让我如何有脸面对相公。”婉约抽泣着说着,想想伤心不已,越哭越厉害,哭到最后,居然昏厥过去。
    “主子,主子……”映月吓的不轻,唤了几声不见婉约醒来,只好将她靠在石椅上,跑向府内去唤人来。
    唐凌将顾神医送去后府,转身笑滋滋地走出来。二少奶奶若有了身孕,那少爷便又有后了,这次可一定要是个少爷,千万别再是小姐了。
    刚刚走出后府门,与小跑而来的映月撞了个满怀。
    “映月,怎得这样慌张?”唐凌刚要发怒,见撞自己的是映月,便随和的问道。
    “快……去后花园,大少奶奶……晕了过去。”映月累的双手叉在自己小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啊!”唐凌听后抬腿向后花园跑去,映月转身跟上,在后面喊着:“在池边椅子上。”
    青荷坐在桌前,顾神医坐在她对面,手轻轻搭在她的左腕处,正在细心的号着脉。
    “二少奶奶,你月事已半月未来了吗?”顾神医睁开双眼,淡声问道。
    “是。”青荷略有羞涩,点了点头。
    顾神医应了声,又问道:“夜间可觉得口干,总想起夜吗?”
    “这个倒不曾有。”青荷答道。
    顾神医松开手,说道:“仅从脉象来看,似是有孕,只是脉象很是不稳,想来二少奶奶定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所至。”
    青荷点点头,说道:“自从相公走后,每每夜间我总是难以入睡,即便睡下了,也会因念而起,复而无眠。”
    “这样总是不好,若真是有了身孕,反倒影响了孩儿。”顾神医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了起来。说道:“我为二少奶奶开个方子,需按日服用,七日后待您脉象稳定,我再来为您看脉,便可知是否有孕。”
    青荷点头称是,秋水接过方子,准备稍后便为青荷去抓药。
    “顾神医,快来看下,大少奶奶昏过去了。”唐凌背着婉约,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将婉约放在青荷床上后,自己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青荷与杜雯急忙上前看望,顾神医走过去又为婉约号起脉来。
    “咦,怎得大少奶奶脉象倒是有力的很。”顾神医呲了一声,重新搭上腕。
    过了片刻,顾神医笑了起来,向青荷等人摆摆手,笑道:“大少奶奶无事,只是一时气急,休克过去,片刻后便会醒来。而且大少奶奶脉跳有力,脉中带喜,乃是有孕之兆啊。”
    “啊,姐姐也有了身孕?”杜雯小嘴半张,望着顾神医。
    顾神医笑着点头,道:“大少奶奶绝不会错,有孕月余。”
    映月高兴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唐凌急忙爬过去晃着她的肩膀,劝慰起来。
    映月爬起来,到床边轻唤婉约。过了一会,婉约才醒了过来,脸颊上还存有泪痕。
    “恭喜主子,您有身孕了。”映月说完又哭了起来。
    “什么?”婉约挣扎着起身,映月急忙搀扶她。
    青荷笑着上前,拉起婉约的手,说道:“恭喜姐姐,顾神医方才为你号脉,断定姐姐已有了身孕。”
    婉约似乎不敢相信,将目光望向顾神医。
    “大少奶奶,千真万确。”顾神医肯定的点着头。
    婉约喜极而泣,捂着脸在床上哭了起来。
    “这下好了,相公若知晓两位姐姐都有了身孕,怕是要高兴死了。”杜雯在一旁拉着青荷,高兴说道。
    “可惜相公不知,只希望他能快些回来。”青荷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腹部,喃喃说道。
    九公主腹部已经略有隆起,正在府中吃着栗子膏。碧柔从外面进了屋来,对九公主说道:“公主,刚刚顾神医从那面过来,言说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都有了身孕了。”
    “啊?”九公主叼在嘴中的栗子膏掉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碧柔。
    “都有身孕了?”九公主蹭的一下站起来,还是不信的问着。
    碧柔点点头,说道:“奴婢碰到顾神医,是他亲口说的。”
    “叶远航,你个混蛋,居然把她们肚子也搞大了。”九公主气的将手中糕点丢在地上,跺起脚来。
    碧柔上前劝道:“公主不必气恼,她们只是月余,您已经近五个月了。前面两位少奶奶皆生了丫头,若您先诞下一位少爷,便是叶家长子,自然大人还是高看您的。”
    “对呀。”九公主喜了过来,拍拍自己腹部,说道:“怀上又如何,总不会比我先产子。”
    “公主,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下?”
    “自然要去,不然相公回来会说我不懂礼数。”九公主将肚子挺了挺,其实是要去她们面前显摆一下。
    远航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着,伸手揉了揉鼻子,骂道:“哪个混蛋又在说我坏话。”
    无影在一旁呵呵笑了起来。远航在马上一指,笑道:“准是你了。”
    无影摇头,说道:“决计不是我。”
    “那便是离秋,要么便是公主,除了她们没人敢嘀咕我。”远航又揉了下鼻子,看了看日头,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陈州啊?”
    “多说一个时辰,日落前定可赶到。”蔡古岭跟上答道。
    远航回头看了看车队,说道:“可算要到了,进了陈州城,便让那些鼓乐手自行返回,多给些银子,这马车也送给他们了。”
    “陈州好进却不好出,那北门几日才开一次,来往之人盘查甚紧。”
    “噢,难道没有其他路可以抵达塞外吗?”远航望向蔡古岭问道。
    蔡古岭向东北方向一指,说道:“还有一条山路,是砍柴民夫踩出来的道路,可以通到青石城墙脚下。需要翻过青石城,再渡过寒江,便是塞外了。”
    “还要翻城过江?”远航听的直咧嘴。
    “是的,即便从陈州出去,也是要渡过寒江的。”
    “那你们多是骑兵,如何与齐国交战的?”远航不解的问道。
    “我们与齐国交战,是在寒江另一侧,那面原本是我们怒卑的地界,齐国占了去,却反倒说我们时常犯界。”蔡古岭愤恨不平说道。
    “你们来时是从陈州过来的?”
    “不是,便是走的这条路。”蔡古岭向东北一指,说道:“陈州休想带兵器进入。”
    远航停下马,与付亚史等人商议。
    “少爷,我们人多,恐难通过,不如便走山路吧。虽然远一些,但却安全很多。”付亚史提议走山路,远航犹豫了起来。
    “走山路我们马匹怎办?”远航问道。
    “达木印月将马匹带过陈州,然后寻船去那面接我们。”蔡古岭答道。
    “好吧,那便走山路吧。”远航应允下来。蔡古岭接着说道:“那便在前面小镇住下,明日一早再走,黄昏便可过了寒江。”
    众人行了一会,不在向陈州赶去,在一个镇上休息下来。
    第二日一早,无影遣回了那些鼓乐手,将马匹集中在一起,交给了达木印月。
    “小心啊。”无影轻声嘱咐着。
    “嗯,放心。”达木印月觉得心中暖暖的,深望了无影一眼。
    “你也去吧,有个照应,我这面人多。”远航见他二人难舍难分,将无影也派了过去。
    啊金上前将无影的单刀拿了过来,背在了后背上。
    “印月,还在我们来时的地方,黄昏时分你来接我们。”蔡古岭嘱咐着,将长刀扛在肩上,转身在前面带路。
    “放心吧。”远航挥挥手,跟在蔡古岭身后走了,刀紫背着一捆绳索,与众人依次跟上。
    无影将马匹一个接着一个的系好,对印月一笑,俩人带着马匹向陈州赶去。
    山路崎岖,别人尚好,唯有远航与付亚史累的直咧嘴。
    连走带爬的走到午后,远航终于赶到了蔡古岭口中的青石城墙下。
    “我擦,这不是长城嘛。”远航左右看看,确定这便是万里长城。抬头一看,吓得腿直哆嗦,城墙离地面至少八至十米高,这如何爬的上去。
    “奶奶的,我怎得让无影走了。”远航后悔的直拍大腿。他若在,岂不省事多了。
    “叶公子,我们去那面,那面好攀爬。”蔡古岭向左侧一指,远航见那是一个烽火台的边缘,与城墙形成一个角度,还有排水口可以借力。
    无影没来,众人中只有叶一郎的轻功还算可以,便由他第一个攀爬。
    叶一郎将绳索捆在自己身上,抬头望了一下城墙,“呸”的向手中啐了一口,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众人在下面观望,费了好久,叶一郎总算爬了上去。在上面平稳了一会,将绳索丢了下来。
    刀紫抓住绳索,双脚踏住城墙,一步一步向上攀去。有了绳索便快了许多,一会功夫刀紫上到城墙上向下招招手。
    “叶公子,你先上吧。”蔡古岭向上一指请远航先上。
    “你先,你先。”远航连连谦让,不让也不行,自己双腿还在发抖,根本使不上力。
    蔡古岭笑了一下,抓住绳索蹭蹭的向上爬去,看起来很是轻松。
    待他上去后,远航向前一步,说道:“我来。”伸手扽了一下绳索,回头对下面人说道:“可看好了我,若掉了下来可要接住啊。”
    啊金等人连连点头。远航深呼吸一下,抬脚向上爬去。
    “吧唧”一下,远航没有蹬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石头硌的大叫起来。
    “少爷,你双手用力握住绳索,两脚也要用力,将身体成三角形才可上去。”啊金急忙上前扶起远航,嘱咐说道。
    “知道了。”远航揉揉屁股,再次向上攀去。
    这次明显有了进步,攀到一米高的时候掉了下来,还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不行了,上不去了。”远航坐在地上连连摆手,知道自己相差太远,根本无法攀上去。
    付亚史上前试了几下,也是爬不上去,无奈的跟远航一起坐在了地上。
    “少爷,让他们先上去,然后合力将你拉上去。”啊金想出了办法,让其余人先爬了上去。
    最后下面只剩他三人了,啊金将绳索在远航腰间捆好,嘱咐说道:“少爷你拉紧绳索便可。”
    远航点点头,还没做好准备,便感到自己双脚离地,身体横了过来,吓得急忙闭上眼睛。
    上面众人一起用力,终于将他拉了上去。远航靠在城墙上,吓的脸色煞白,双腿在还抖个不停。
    “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远航回身向下望去,感到一阵眩晕,急忙缩回来,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第二五八章 进言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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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了长城,远航等人向前又走了半个时辰,一条并不算宽阔的江水阻住了去路。
    “这便是寒江了,这江便是我们与齐国的分界,过了寒江便是我们的地界了。”蔡古岭向对面一指笑道。
    “这江冬日不结冰吗?”
    “只是薄薄一层,承受不住人马。”蔡古岭答道。
    “噢。”远航看向江面,应道。
    等了一会,达木印月带着三艘小船驶了过来,将远航等人接上船,向对面划去。
    远航站在船上向回望去,自己已经离开了中原,日头正缓缓落下,已经被远处的青山遮挡了一半。
    此情此景,不由思念起婉约等人。诗兴大发,顺嘴念道:“野望青城山渐远,轻渡寒江日暮遥。纵是一路好风景,不过江州三月桥。此身一去,别了春风。”
    念过之后,才发觉自己原来也可以出口成章。早知如此,何必一直抄袭古人之作。
    过了寒江,无影正在对岸等候他们。众人弃船上马,跟随蔡古岭,向着前方奔去。
    越向北行,天气越冷。行了几日后,远航已将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还是感到冷的直哆嗦。
    在塞外一直走了七、八日,蔡古岭告诉远航,明日便可抵达哈达城,也就是怒卑人的主城。
    “蔡兄,你这也太远了,跑了这么多日,居然不见一座城池,连人烟都几乎不见。”远航抱怨起来,这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只在一处地方吃过一次肉,其余都是以干粮充饥,可亏了自己的五脏庙。
    “叶大人,塞外便是这样,哈达城再向北便是草原,那里更是一望无际。待到了哈达城,自然有好酒好肉招待你。”蔡古岭笑了笑,指着一座低矮的房屋,说道:“今夜还要委屈大人了,只能休息在这里。”
    远航等人挤在窄小的屋子内,将身上的衣物裹紧,幻想着明日的好酒好肉,流着口水进入了梦乡。
    翌日起来继续上路,前方有了希望,众人不免加快了步伐,坐骑疾驰在旷野上。
    前行两个时辰,远处出现了一片黑点,再近些,一队怒卑骑兵大声叫着冲了过来,很快便将远航等人围住。
    “阿里路,我的好兄弟。”蔡古岭向着前面大声呼唤。一个壮实的汉子,露着半个膀子,在马上嘿嘿笑着看过来。
    “蔡古岭,我的好兄弟,你回来了。”那个唤作阿里路的汉子向后一仰,从马头上将腿抬了过来,跳下来与蔡古岭拥抱在一起。
    “回来了,你们都好吧?”
    “好得很,肥嫩的牛羊已经烤好,只等好兄弟回来一起塞进肚子里。”阿里路高兴地说着,听的远航连咽了几下口水。
    “这是我的中原朋友,快回去准备,先宰几只羊。”蔡古岭向远航等人回身一指,阿里路笑着弯腰致敬。
    怒卑的骑兵围在远航等人身边转了几圈,不停地吆喝着,随后在阿里路带领下,向来路跑了回去。
    达木豪星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怒卑的礼节,是欢迎朋友来到我们塞外。”
    “噢,那家伙真是好身体,不怕冷。”远航点点头,看着远去的骑兵,紧了紧自己衣口。
    又向前走了一会,一座石城出现在视线里,周围几里都是旷野,所以这座并不高大的城池显得异常雄伟。
    城外一里处,有十多匹马静静的站在那里,前面单独一匹,正看着远航等人一点点靠近。
    “叶大人,那是我们护卫盟长,就是头领,来迎接我们了。”蔡古岭几人先跑了出去,到那人马前下马致敬。那人在马上点点头,并没有下马,目光注视着远航等人。
    又走近了一些,远航看到了此人面目,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是你!”身后的刀紫忽然喊了起来,刀紫一喊,远航猛然想起,此人便是曾经刺杀过自己的那人。
    这人正是苍向天。自从刺杀远航不成,败在刀紫手下后,便知道中原之大,人才济济,自己的本事还远远不够。离开后便直接回了塞外,投在犴王手下,为犴王扫平各个部落立下汗马功劳,现被封为护卫盟长。
    苍向天也认出了刀紫,随即便认出了远航,翻身下马,对远航抱拳施礼。
    远航急忙下马,回礼笑道:“原来你是怒卑人,难得这身好武艺。”
    “我叫苍向天,大人为何来了塞外啊?”
    “我这刀紫兄弟手痒的很,中原已无对手,一路寻你而来。”远航向后一指刀紫,开起了玩笑。
    刀紫下马过来见礼,苍向天敬佩刀紫武艺,俩人各上前一步拥抱在一起。
    “盟长,叶大人是来求见犴王的。”蔡古岭上前小声告诉苍向天。
    “噢。”苍向天想了一下,笑道:“大人一路辛苦,先去城中休息,稍后我自会禀报犴王。”
    “好,好,先来些肉啊。”远航笑着应道。
    “肉是少不了,只怕大人吃的走不动路。”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一路随在远航与苍向天身后,向哈达城走去。
    苍向天得知远航来意,为他们安排妥当后,去见了犴王。远航等人则在蔡古岭他们陪伴下,围坐在屋内,大块的吃着羊肉。果真如苍向天所说,撑的众人走不动路,只得捂着肚子坐在炕上。
    一顿饭吃完,苍向天转了回来,与远航单独交谈起来。
    “大人,我已禀告犴王,明日一早,犴王在宫中接见您。”苍向天撕下一大块羊肉,递给远航。
    远航连连摆手,肚子已经鼓的难受。想了一下,说道:“可否请苍兄安排一下,我想先私下见次犴王。”
    “这……”苍向天犹豫一下,问道:“叶大人意欲为何?”
    远航勉强凑身过去,悄声说道:“有些话只可说与犴王一人,我是担心明日宫中人多口杂,难免传了出去。”
    苍向天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再去禀告犴王,能否接见便不知了。”
    远航点点头,嘱咐道:“你告知犴王,若想称霸塞外,便见我一见。”
    苍向天出来后,再次去了宫中。这哈达城中的皇宫,着实让人看了想笑,还不如远航的守备府一半大。
    说是王宫,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厅子,犴王处理公务便在此处。后面的房屋便是他的寝宫,连个花园都没有,显得很是寒酸。
    一个彪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马刀,正在擦拭着。苍向天进来施礼,上前说道:“犴王,梁国来人欲见您。”
    “不是说了明日接见他嘛。”犴王顿了一下,低头继续擦拭着刀身。
    “犴王,他说可助你称霸塞外。”
    “哈哈,称霸塞外?只他一句话便定了下来吗?”犴王笑了起来,将马刀放回刀架转过身来。
    犴王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身高体大。许是多年征战的原因,脸上布满了沧桑。两道浓眉斜上入鬓,眼睛有神地望着苍向天。
    苍向天躬身答道:“犴王,此人年少,能在梁国位居高官,想来必有他独特之处。且您以礼相待,也可显我怒卑宽待以人,乃是礼国之邦。”
    犴王点点头,淡声说道:“向天曾说他以前放了过你,现今极力为他说话,想来是报他在中原时不杀之恩吧。”
    苍向天不卑不亢,答道:“国之大,己之小。利己不为国,我不为之。利国且利己,何乐而不为之?”
    “哈哈……向天武功绝伦,未曾想到话语依旧不肯输人。去吧,将他带来。”犴王望着自己手下第一猛将,笑着连连点头。
    远航随在苍向天身后,进了王宫之中,见到了怒卑的犴王,与他想象之中相去甚远。
    “犴王,我乃梁国使者叶远航,奉我国圣上之命,前来怒卑拜见犴王,意为两国联好,共居天下。”
    犴王笑而不语,注视着远航。
    “怒卑在北,梁国居南,中原大部分天下都为齐国所有,何以共居天下?”足足过了好一会,犴王忽然发话,问向远航。
    “两国联盟,可灭齐,齐亡,两国才可共居天下。不然,怒卑必亡。”远航将双手背负身后,大声答道。
    “放肆。”犴王用力拍着桌子,怒目而视。
    “犴王息怒。”苍向天急忙上前为远航说情,说道:“梁使话语无心,请犴王宽恕。”
    远航对苍向天一施礼,说道:“多谢苍兄进言,非是我无心,而是犴王无礼在先,我才有此一说。”
    “我何时无礼?”犴王问道。
    远航转过来,对向犴王,道:“我乃梁国特使,此身代表梁国君王而来,怒卑小国,却不懂礼让,使我站于堂下,这可是藐视我梁国吗?”
    犴王听后,觉得远航所说却有道理,伸手请远航坐下说话。
    “梁使,方才是本王考虑不周,还请勿怪。”犴王是性情中人,倒向远航道歉起来。
    远航也是吃软不吃硬,犴王如此一说,自己也觉得方才言语过重了,连忙说道:“犴王,是我言重了。”
    犴王哈哈一笑,爽声问道:“方才梁使所说,可助我称霸塞北,现如今塞外皆在我统辖之中,不知梁使还要如何助我?”
    远航笑着摇头,说道:“犴王此言不实,寒江已北,还有领地在齐人手中。既然塞北以寒江为界,又怎能说犴王已经统治了塞外呢。”
    犴王脸上一紧,西北那三座城池,始终是自己的心头之痛。陈州外有桥可过寒江,数次前去攻打,齐国都可快速出兵支援,至今还未归回怒卑手中。
    “寒江之上只有一座渡桥,齐军重兵把守。我军没有战船,无法渡过寒江。而梁国又远在中原之南,远隔千山万水,又如何助我呢?”犴王问向远航。
    远航点点头,回道:“梁国虽不可派兵来援,但可在南面攻打齐国,这样可以牵制齐国,使其不敢大举进攻怒卑。而且,我有办法使犴王渡过寒江。”
    “如何渡过?”犴王一喜,站起身问道。
    “这……恕我冒昧,只有两国结盟,我才可说出。”远航话到嘴边留了半句,将犴王的胃口吊的老高。
    犴王空欢喜一场,悻悻坐下,又问道:“那你说共居天下,又是何指?”
    “我皇有旨,结盟共同出兵,灭齐后,中原皆归梁国所有,塞外则全部归犴王所有,以寒江为界,永不互侵。”远航朗声答道。
    “哈哈。”犴王笑了起来,轻摇摇头,说道:“中原地大物博,塞外只有三座城池,两国共同出兵伐齐,却如此分法,梁使觉得可合适吗?”
    “我觉得很合理。”远航笑着点头,说道:“怒卑地广人稀,齐国之所以容得怒卑,不外乎南有梁,西有商。而今商国已灭,只有梁可以与之抗衡。齐若攻梁,必先扫平怒卑,试问犴王,可挡得住齐国大军吗?”
    “我也思量过,商亡后,齐国必不会就此罢手,一统天下的野心已经逐渐彰显出来。”犴王起身,踱步到门前,望向屋外,说道:“纵是不敌齐军,我怒卑也要马革裹尸,血战到底。”
    远航也起身跟上,在犴王身后说道:“无须血战,只要犴王守住寒江便可。只是不知,若寒江北那三座城池在您手中,怒卑可以守得多久?”
    犴王侧身望向远航,说道:“若在我手,足可守住。陈州来兵只一座桥梁可通过,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远航点头说道:“那便可,怒卑拖住齐军,我国则大举进攻。齐军若退,犴王便追,两下攻击,齐国必惫。”
    “可前提是我拿下这三城,如今齐军重兵据守,我如何拿下来?”犴王摊开双手,无奈说道。
    “我有计夺下这三城,只需犴王许诺与我,与我国结盟,连梁抗齐。”远航似乎成竹在胸,坚定地说道。
    犴王似有不信,狐疑地望着远航,见他信心满满,不像说空话的样子,便说道:“好,若能拿下这三城,我便与梁国结盟。”
    远航笑了,心中早已有了夺城计策,只要犴王肯答应结盟,自己便完成使命,可以回梁国去了。
    “犴王,来时路上曾见齐军追查蔡古岭等人,似是知晓他们进入齐国。冒昧一问,可是犴王帐下有人走漏了消息?”远航决定帮犴王查出内贼,这样即可得到犴王信任,也可保证结盟的消息不会外传。
    犴王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看远航,又转头看向苍向天。
    苍向天躬身说道:“犴王,各部也有说……说思勒部盟长王长相似有不轨之心,只是众言,却不得实据。”
    犴王愤怒的涨红了脸,斥责苍向天道:“为何不早说。”
    苍向天答道:“属下已在留意,只是还未查到,所以不敢贸然禀告。”
    远航插话道:“犴王,明日宫中觐见,你只需将我当做齐国使者便可,我自可以断出谁有不轨之心。”
    犴王回望远航,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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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完成使命
    王宫内响起了低沉的角号声,门外各部盟长听见号声,一起向宫内涌去,丝毫没有一点顺序。
    远航与付亚史在侧厅内静静的等待,二人早已商议好,由付亚史上前答话,远航在一旁观察。
    主殿内犴王已经坐在上首,各部盟长进来分坐两侧,同时望向犴王,不知将他们唤来何事。
    “众位,今日将你们唤来,是因为齐国派来使者,欲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以寒江为界,共享安宁,不知众位意下如何?”犴王左右扫视一圈,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齐国?”
    “是呀,他们向来与我们不和,怎会突然派使者前来……”
    “怕是另有隐情,不是要有何举动了吧?”
    犴王话音一落,下面议论声四起,众位盟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苍向天在下首禀道:“犴王,齐使尚在侧厅,不如请来一问。”
    犴王点头,使人将远航二人传唤进来。
    付亚史在前,远航居于侧后,俩人一路微笑走了进来。
    “我乃齐国使臣李亚,受齐王之命,前来拜见犴王。”付亚史向犴王施礼,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李亚。
    “坐。”犴王一挥手,请远航俩人坐在了下首位。
    付亚史点头谢过后,说道:“中原三分天下,唯齐之大。如今商国已亡,商之地齐国占去十之有七。现今齐王有好生之德,不忍再见寒江两侧纷争不断,特命我等前来,愿与怒卑结好。齐王肯将寒江以北三座城池交与犴王,以示诚心。自此以后,以寒江为界,两国各不互侵。”
    付亚史说着,远航的眼睛四下偷瞄着,看看谁有反应。
    犴王还未发话,付亚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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