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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往事-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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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军来了……”校场内四处响起了喊声,营房内的齐军懵懂地睁开眼睛,“这一清早喊什么呢?”
    一名兵士打着哈欠,过去打开房门。一把马刀迎面砍下,长长的刀身嵌进了他的脖颈,一股鲜血猛地喷出,溅在了棚顶上。
    “砰”的一声,尸身被一脚踹了回来,从门外闯进来十几个人,提着马刀向躺在床上的齐军砍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校场内所有营房都响起了惨叫声,怒卑的二千多勇士几乎荡平了这里。齐军在这校场内不下四千人,可惜都在熟睡中,手中又没有兵器。不到一个时辰,整整四千多人,全部被杀死在校场内。鲜血沿着门外的水沟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红色的河。
    蔡古岭与叶一郎浑身是血的奔过来,“首领,已经清剿了这里,我们伤亡不大。”
    “留下一百人守住这里,其余人马去西面校场。老蔡去西门,一郎去东门。”苍向天没有多做耽搁,向前跑着翻身上马,带着人马直接奔向城中第二个校场。
    赶到西面校场,天色早已大亮。校场内的齐军已经起床准备吃饭了。苍向天率兵杀来时,早有兵士发现不对,在校场内大喊起来。
    齐军拿着兵器向校场外冲了出来,苍向天待到近时,长刀一指,从马上飞身跃下,吼叫着杀进了敌军中。
    城中此时乱了套,校场内外都有厮杀。同样穿着齐军兵服,怒卑这面都使马刀,齐军都用长枪单刀。打着打着便出了错,常有将自己人误伤。
    这校场内有大约三千左右守军,虽然怒卑杀来的突然,但齐军也是训练有素,慌乱过后便取来兵器开始抵抗。
    苍向天冲在最前,长刀轮起将自己周身护住,齐军的长枪刺进来便被他砍断,一会功夫,他的身边已经倒下十几人了。
    西门上的守军听到校场那里传来声音,觉得奇怪,这一早上怎得这么大声音,都跑到城内一侧趴在城墙上向下望着。
    “嗨,校场那里发生何事了?”城墙上的兵士见到蔡古岭他们跑来,向着城下喊道。
    蔡古岭见还未到开城时间,城门处没有兵士,停下来向上抬头看着,“没事,梁将军要演练兵马。”说完蔡古岭慢步向城楼上走去。
    “演练兵马?”城上兵士嘀咕着,怎得却不曾听说。
    “他们是哪部的啊,怎得上咱西门来了。”话音刚落,蔡古岭已经上了城墙。左右扫视一下,只有二十余人,且多集中在内墙边上。
    “我们来替换你们。”蔡古岭向后一挥手,怒卑勇士便冲了上去。
    苍向天在校场内大杀特杀,死在他刀下的齐军已不下百余人。阳光照在刀身,泛出的却是寒光。每当寒光闪过,便会看到残肢断体横在他面前。
    一直杀到正午,校场内才逐渐平静下来。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满了一地,尚有抽动者,也免不了又挨上一刀。
    蔡古岭踉跄走了过来,脸上显出疲惫之色,脚下被尸体一拌险些摔倒。
    “首领,齐军已经都被消灭了。”蔡古岭说完,就近一屁股坐在一具齐军的尸体上。
    苍向天点点头,向周围望去,“我们损失了多少?”
    “一千余人。”蔡古岭声音有些低沉,带来的三千兄弟几乎损失了一半。
    “他们死的值得。”苍向天凝视着蔡古岭,道:“只要我们截断敌军信兵,犴王很快便会打下其余两座城池。”
    蔡古岭点头道:“今日已经第八日了,犴王应该开始进攻了。”
    “是啊,应该进攻了,塞外很快便是我们的了。”苍向天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正中的日头,同一片阳光下,北面正在进行着更为惨烈的战斗。
    渡浣城与库里城是齐国在塞外的另两座城池,其中库里城面向塞北,那里齐军驻兵最多,达到三万多人。渡浣城处于库里城与木苏城之间,距离库里城只有六十里,距离木苏城略微远些,也不足余里。
    齐国共在塞北驻军六万左右,因库里城容不下这样多人马,所以有两万多人驻守在渡浣城中。木苏城离陈州最近,只有不到一万的人马,现今还都被苍向天的三千勇士给消灭了。
    犴王曾经两次发兵库里城,想要夺回这三座城池。只是这三座城池距离陈州太近,还未曾攻打下来,齐军便从陈州支援过来,只得引军退回。
    这一次,犴王再次来了,而且率领了十二万大军,这几乎是怒卑的所有兵力。
    “他娘的,怒卑来了这么多人马。”库里城上,守城主将名唤勾勇,正率领城中将军在城墙上观察着远处。
    “将军,看人数不下十几万啊,难道怒卑倾城出兵了?”一名将军站在勾勇身旁,向前指着说道。
    勾勇已经驻守在这里三年多了,怒卑除去与齐国小规模摩擦,真正出兵交战只有两次,而且最多不过五、六万人。
    “速派人去渡浣调兵,回陈州求援。”勾勇回身吩咐,“贺将军留下守城,其余将军随我出城迎敌。”
    “遵命。”城上众将齐声应道,随在勾勇身后下了城楼。
    库里城外,怒卑的铁骑一字排开,马上的兵士穿着皮质战服,手中握着泛光的马刀。犴王的战旗在风中呼呼作响,拉开了此次战争的号角。
    犴王披着豹纹披风,从战车上站了起来。眼前这座城池曾经归属于自己,只是现在却在齐人手中。
    “溪厄木,都准备好了吗?”
    “犴王,都已好了。”溪厄木在犴王车旁,向前一提马。他是怒卑朝和部落的首领,与苍向天一样,是犴王的左膀右臂。
    “去吧,将我们的城池夺取回来。”犴王信任有加地望着他,向前指了指。
    “是,犴王。”溪厄木在马上略微欠身,恭敬的答道。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就在怒卑做好强攻的同时,库里城的城门却慢慢打开了。
    勾勇引兵出城,列开阵势,要与怒卑决一高下。
    “齐人出城了。”溪厄木随即对身后问道:“敌军出城应战,哪位勇士敢先去?”
    “首领,阿里路愿意出战。”一个像狮子一样的壮实汉子向前一打马,扬头喊着。这汉子壮的浑身都是肌肉,天气已然寒冷,却露着一半膀子,左手扽着马缰,右手倒提着一把开山大斧。
    溪厄木点点头,阿里路是出了名的勇士,曾经独自空手擒过一只青眼环豹,即便一只水牛,他也可以将其拌倒。
    “小心迎战,首战必须取胜。”
    “是了。”阿里路应了一声纵马直奔城下而去。
    齐军列好阵,见对面出来一骑,从阵中也迎出一将,向勾勇请阵后冲了过去。
    “嗨,怒卑散人,胆敢犯我齐国,你……是何人?”出来这将年岁不大,只是一个偏将。有心在勾勇面前显示一下自己,未曾思索便请阵而出。到了近前才发现,对面这个怒卑人也太魁梧了,足能把自己装下,立时没了底气,连问话也弱了下来。
    “我是你阿爹。”阿里路哪管那些,吼了一声冲了上去。那将也纵马提刀迎上。
    “看家伙。”阿里路见俩人接近,大斧从马下提起,双臂蓄足了劲,拦腰向对方轮去。
    这偏将实战经验不多,见对方横着打来,双手握着刀把向前挡去。但凡使斧锤者,必是力大无比,若是刀枪还可相抵,这斧头……
    两马交错之时,听到“噹”的一声,好家伙,那偏将被阿里路这一斧子打的从马屁股上倒飞出去,就连那坐骑也被带的长嘶起来。
    阿里路虽然体格巨大,却丝毫不笨拙。一斧子震飞敌将,坐骑依旧向前冲去,将斧子双手握住,“嗨”的一下直打过去。那偏将还未落地,被阿里路赶上,一斧子捶在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落地后抽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阿里木止住坐骑,小跑着返回中间,在马上看着地下的对手,不屑地啐了一口,扬起了头,喊道:“齐军听着,犴王此次亲征,誓要夺回三城,识相的赶快交出城池,即便要打,也差些结实的来。”
    对面齐军这个气啊,什么叫结实啊,再结实还能禁得住大斧打吗?
    “怒卑狗休要猖狂,我来会你。”齐军阵中再出一将,乃是勾勇手下两员主将之一,绰号黑山熊的鲍熊。
    这鲍熊人如其名,长的跟熊似的,又黑又壮。使着八刺狼牙棍,那棍粗的象根门柱,后面圆前面却是长方,分做四面,每面有两个如鱼钩一样的弯刺。
    “呵,这个还禁打些。”阿里路打量一下,举斧杀了过来。
    鲍熊也是自负,明知对手力大,依旧托住铁棒,迎头举上。
    “哐”的一声,阿里路的坐骑被震的停下来。鲍熊的坐骑四蹄一软,险些跌倒,连连后退了几步。这一声巨响,连各自阵中都听的清清楚楚。
    “奶奶个球,有两下了。”阿里路甩了甩被震痛的右手,在马上嘀咕着。
    鲍熊也没好那去,整个臂膀都已酸麻,阵阵痛感传来,疼的暗自咧嘴。
    “这是人嘛,怎得有如此大力气。”鲍熊在下面接招,吃了一些亏,想好以后决定取得先机,抢先出手。
    “看棍。”鲍熊吼叫着,将棍子高高举起,迎头砸下。这棍子举的够高,他怕阿里路再高过他。
    阿里路可不像他这样傻,知道对方力气不比自己小多少,这一棍到是可以接下,震的手疼也犯不上。提马冲过去,到了近前一扽缰绳,得,顺一边跑过去了。
    鲍熊再转马也来不及了,举着棍子冲了过去。心中这个气啊,我这棍子也不轻呀,你倒是早吱声啊,我费着老大劲举着跑了半天,合计你不接招啊。
    阿里路转马回来,向着鲍熊喊着:“小子,你阿爹回来了。”
    鲍熊也转马过来,眼见敌将速度奇快,自己又不能站着傻等,那样对方人借马力自己更加吃亏。这一腾手催马之际,那阿里路便赶了过来,大斧举起迎头砸下。
    我勒个去,敢情两个回合,次次是我在下面接招啊……想归想,不接也不行啊,打马是来不及,不接就得被劈死。
    鲍熊一咬牙,又将棍子托过头上,生生又接了一斧。
    这两下下来,阿里路可是占尽了便宜。那面鲍熊已经抬不起手臂,只得趴在马背上,单手拖着棍子向回跑去。
    “嘿,还没打完你怎得跑了。”阿里路心里这个乐啊。
    怒卑阵中忽然响起了号角声,犴王在战车上挥刀向前,怒卑大军呼啦啦的冲了出去。
    阿里路回头一看,见大军冲杀过来,自己大叫一声,催马先杀向敌军中。
    勾勇见鲍熊败回,正要亲自出战,兵器还没在得胜勾上摘下来,却看到怒卑大军冲了过来。
    “他娘的,快回城。”勾勇心中气的不行,这将还没打完,怒卑怎得就出兵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怎想先得回城,自己只带不到一万人出来,对面可是十几万大军。
    犴王在战车上笑了起来。虽说梁国特使告诉自己这招有着小人之嫌,但总归占得便宜。若按往常交战,打过后还要隔日再去攻城,难免增加损伤。这突袭过去,敌军只能有小半退回城中,先斩杀了再说。
    库里城上的弓手完全失去了作用,在射程之内的都是自己人,只能眼看着敌军的骑兵冲过来。
    齐军无处可去,只好硬着头皮迎了过来。怒卑都是铁骑,齐军却是步兵,别说打了,只上万匹坐骑冲踏便撞死了不少,城下齐军哭爹喊娘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关城门,快关城门。”勾勇退回城内,眼看怒卑即将冲过来,也顾不得还在向城中溃退的齐军了,抽出佩刀高声喊着,再不关门城池不保。
    城门兵士想要关上城门,可是却根本关不上。退回的兵士一涌而进,只凭几人又如何关的上。
    “杀啊!”齐军身后,怒卑的铁骑已经冲到了门下,马刀一刀接着一刀,齐军成片的倒了下去。
    “犴王快看,敌军的城门关不上了。”溪厄木看见前方人仰马翻,却迟迟不见城门关上,如此轻易便打下了库里城吗?
    “传令,杀进城中。”犴王也看到了,心中大喜,想起了远航临别时候的话。
    “……犴王,打仗是靠脑子,胜利才是王道。只要胜利,一切卑鄙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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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血雨纷飞
    库里城上的箭雨铺天而下,将怒卑的兵士射杀了不少,只是怒卑的勇士毫无畏惧,踏着同伴的尸体很快便冲到了城下。
    上千条绳索飞上了墙头,城下怒卑的弓箭手开始掩护攻城兵士,万箭齐发射向城上。
    “快关城门……”勾勇在城下歇斯底里的喊着,只是与成百上千的喊叫声相比,显得那样微弱,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将军,城门关不上,敌军开始攻城了。”勾勇身后的偏将焦急地说着,预感到了不妙。
    勾勇控制不住向城中涌来的兵士,眼见怒卑人在后面追杀,已经接近了城门,心急之下挥刀砍翻了一名兵士。
    “关城门,违令者杀!”勾勇双目怒瞪,单刀指向马前兵士。
    溃逃的齐军调转头,又向城门涌去,两面各自拥挤,在城外尚未进城的兵士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城内兵士蜂拥而上,终于推动城门,开始一点点合拢起来。
    “嘿呦,嘿呦……”兵士用力的推着城门,眼看只剩下一条缝隙便可合上,一把大斧忽然砍了进来,将里面兵士的头颅击碎。
    正是阿里路冲了过来,见到城门即将关上,轮起大斧顺着门缝劈了进去,将城门卡住,使其无法关上。
    “上啊,推开城门。”阿里路松开斧子,将身体靠在门上向里用力,城门纹丝不动,只好回身喊着兵士。
    两面兵士较上了劲,在城门内外各自推着。怒卑攻城的勇士奋力向上攀爬,城东角处齐军兵力薄弱,眼看便要攻了上去。
    “吹号角。”溪厄木将战旗从身旁旗兵手中夺过来,用力挥舞着,为怒卑勇士们鼓舞士气。
    “闪开,撞车来了。”阿里路握住自己斧柄,见到撞车推来,向一旁闪着身子,让出路来。
    二十多名兵士推着撞车,喊着号子向城门撞去。“咣”的一下,城门向里开了少许,将城门内的齐军震的倒下几人,阿里路的战斧也抽了出来。
    “继续,快,不可让敌军落下门栓。”阿里路憋足了劲,双手紧握斧子,只等城门一开,进去痛快的杀上一场。
    “咚,咚……”撞车连续撞门,齐军已经推挡不住,每撞击一次,城门的缝隙便大了一些。连续撞了三十多下,城门终于被撞开了一半。
    “给我杀。”阿里路艺高人胆大,轮起大斧从门缝中窜了进去,孤身一人杀进了城中。城门下都是齐军,阿里路也顾不得招式,只双手握住斧子,围在自己头上轮了起来。
    “啊……”城门内喊声四起,阿里路的斧子岂是齐军兵士可以抵挡的。所到之处惨叫不断,齐军纷纷后退,将城门完全放弃了。
    库里城的城门终于被撞开,怒卑勇士咆哮着冲进了城。一时间,刀光血影,两军短兵相接,在入城处相互砍杀。
    “挡住,给我挡住。”勾勇周围都是兵士,在马上寸步难行。见到怒卑冲进了城只能大声喊着。
    “将军,东城上敌军已经攻上来了。”一名副将从城墙上跑下来,见到勾勇急忙禀告。
    “什么?”勾勇急忙抬头看着城墙上面,又看了下城门涌进来的怒卑兵士。自己只有三万人不到,敌军却是十万大军,若有城池还可坚守几日。现今城池没了,援军还未赶来,在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撤出城,去渡浣。”勾勇已无心再战,砍倒几名兵士向后一拨马身,引领众将向库里南门而去。从那里出去六十余里,便是渡浣城。
    主将一走,军心便散了。齐军且战且退,纷纷向南门而去。
    犴王在城外见到大军攻进了城中,站在车上狂笑起来,“传令大军,不可休息,追击敌军杀向渡浣城。”
    库里城外黑压压的怒卑大军从四面八方冲向城中,如同海啸一般席卷着一切。勾勇舍弃了城池,在南门仓皇出逃,一路快鞭赶向渡浣。跑出半个时辰,遇到了从渡浣赶来支援的齐军。
    “曹将军,快快回城,怒卑打过来了。”勾勇见到赶来支援的正是渡浣主将曹海,急忙勒住坐骑,喘气说道。
    “什么?勾将军已经丢了库里城?”曹海决计不会相信,刚刚接到求援不到二个时辰,怒卑便攻下了库里城。
    勾勇羞愧的脸上一红,忙道:“敌军十余万众,你我快快回城坚守,等待陈州来援,迟了怕是敌军追赶过来了。”
    曹海不再有疑,急忙下令后军改前军,又向着渡浣城赶了回去。
    勾勇说的不假,怒卑只留下少数兵马在库里城中继续肃清齐军,大军未做停留,穿过库里城,直奔渡浣城而来。
    渡浣的援军刚刚赶回城中,怒卑的兵马便尾随而至,在渡浣城前布下阵势,准备攻城。
    “曹将军,我派的人可回了陈州?”勾勇与曹海一起上得城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怒卑大军,俩人都是心有忧虑。
    曹海点头应道:“早已过了去,应该已到了木苏城,想来梁将军此时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渡浣城派回的信兵的确已到了木苏城,只是刚进城中便被叶一郎带兵擒了下来,一共八人全部捆绑着关了起来。
    “勾将军守好城池,我引兵前去迎战。”曹海决定趁怒卑大军未稳,自己先出城迎敌。
    曹海的话将勾勇吓的不轻,急忙拉住已经转身的曹海,急道:“曹将军万万不可,怒卑jian诈。我便是列阵厮杀,敌军却依仗兵多杀来,我军归城不及以至城门关闭不上,才丢了城池。”
    “啊?”曹海停下脚步,似乎不信。
    “我们兵少,决计不可再出城迎敌,只需坚守几日,待援军赶来再杀不迟。”
    曹海算了一下,自己城中两万多人,库里败来的不过一万多些,算上木苏城的兵马,勉强有四万人,若是守城坚持几日应该没有问题。
    “勾将军所说也有道理,只是怒卑猖狂,闭城不战难消我心中之怒。”曹海思讨后,还是决定守住城池重要,象他一样丢了城池,日后朝廷必会责罚。
    勾勇也知自己罪责难逃,已然丢了城池,只好将功赎罪,守得住渡浣,或许罪责还会轻些。
    怒卑阵中驶出一骑,还是那阿里路,肩上扛着那把长斧,慢悠悠地向前过来。
    “嗨,齐军听着,谁敢出来与我一战。”阿里路仰着头,向城上喊着。
    曹海板着脸向下看着,“弓箭手听令,准备射杀敌将。”
    阿里路也不傻,到了射程之外便停了下来,只扯开大嗓门叫阵,却一步也不向前。
    犴王从战车上走下来,紧了一下披风,站在车旁凝视着渡浣城。
    “犴王,库里的勾勇在城中,想来敌军不会出战了。”溪厄木急忙下马,站在犴王身旁。
    “他若不战,我军黄昏时分便强攻城池,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夺下,才可抵御齐国来军。”犴王并不确定苍向天是否已经截断了敌军的后路,虽然到现在齐国方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库里城打下太快,或许齐国援军正在赶来呢。
    “犴王,强攻只怕损伤过重。”溪厄木提醒着犴王,自己也无良策。
    犴王侧头望了一下他,“溪厄木,我们必须这样,拿不下这三座城池,怒卑部落将不复存在。”
    “是,犴王。”这个道理他明白,不将齐军兵力吸引过来,梁国很难取胜。梁国若不胜,齐国又怎会忍下这口气,稳定后必会派大军荡平怒卑。
    日头落的很快,没入天际后,将一片流云染的血红。预示着这个黄昏,注定是个血色的黄昏。
    “呜……”沉闷的号角声击碎了大战前的宁静,当箭雨齐飞的时候,正是那日头完全落下之时,仿佛日头犹不忍直视。
    怒卑的勇士冲了过去,城上的箭羽射了下来,一名又一名的勇士倒了下去。
    “冲啊!……”怒卑弓手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跑过,将愤怒的利箭射上城去,不时从城楼上坠落尸体。
    “撞车,上撞车。”在混乱的对射中,沉重的撞车被推了出来,几十名勇士费力的向前推去。
    怒卑人攻城只靠绳索,攻到城下后将绳索抛上城墙,倚靠城下弓手掩护攀城。齐军虽然被弓箭压制,但只需缩在墙垛后将绳索砍断便可,常有攀爬一半掉落的勇士。
    渡浣城门早已关闭,城内一根粗大的门栓横在门上。怒卑的撞车咚咚的撞着,只是城门坚固,根本没有效果,反被城上投下的滚木砸死了许多勇士。
    一直攻到子夜,怒卑丢下了几千具尸体,却无一人上得城去,犴王只得下令撤军,留待白日再行攻城。
    渡浣城上也是一片狼藉,城墙上兵士死伤不少。曹海与勾勇正坐在台阶上休息,看着兵士向城下运送尸体。
    “曹将军,为何木苏援军还未到达,应再派人前去催促。”勾勇觉得奇怪,木苏离此不过百余里,按理说梁将军得到消息,必会赶来支援。
    “是了,这梁子唯为何还未来援。”曹海守城时忘了此事,经勾勇一说,也觉得奇怪,“汪将军,你亲自带人前去木苏,请梁将军速来增援。再派人回陈州,请大军赶来。”曹海寻了一圈,对坐在墙垛下的一名副将说道。
    那名汪姓副将听后,急忙爬了起来,应后跑下城墙,召集十余人连夜出南门奔向木苏城。
    苍向天早已料到齐军还会派人回陈州送信,命令蔡古岭与叶一郎轮番在北门坚守,只是没有想到,犴王这么快便攻下库里,已经兵临渡浣城了。
    “快快打开城门,我是渡浣副将汪洋,要见梁将军。”汪副将连夜奔出百十里,跑的坐骑噗噗的打着鼻鼾,自己身上也被汗水浸透。赶到木苏城时,已是丑时了。
    时值蔡古岭守在北门,听到呼喊在城楼上向下望去。见只有十余骑,便命做好准备,开门放了进来。
    汪洋进城后,翻身下马。见蔡古岭穿着兵士服装走了过来,也未加理睬,道:“梁将军在何处,速带我去。”
    蔡古岭问道:“此时见梁将军,可是有紧急之事?”
    “休要多问,快去带路。”汪洋将马缰绳递给身后兵士,催促说道。
    “也好,随我来。”蔡古岭对一旁使了个眼色,转身带着汪洋去见苍向天。他们走后,怒卑勇士便将随汪洋而来的齐军绑了起来。
    苍向天被唤了起来,看见蔡古岭带着一个将军走了进来。
    “说吧,有何事?”苍向天淡漠地问着,将披衣紧了紧。
    汪洋认得梁子唯,见屋内并非是梁将军,虽有疑惑还是不敢施礼,抱拳说道:“我乃渡浣汪副将,奉我家将军之命,有要事禀告梁将军,还请将军将梁将军请来。”
    “这里没有梁将军,他已经死了。”苍向天站起了身,目光如炬望着他冷声说着。
    “死……死了?”汪洋吃惊地望着苍向天,脸上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错,这里我负责,有何事快说。”
    汪洋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将军,怒卑大军破了库里城,已经攻到渡浣城下,曹将军使末将前来告知,请将军速遣木苏兵马前去救援。”
    “怒卑已经攻到了渡浣城下?”苍向天心中一喜,犴王速度之快是他没有想到的。
    “是的,请将军派人速去救援,末将还要赶去陈州禀告,不打扰将军了。”汪洋再次躬身抱拳,欲告辞离去。
    “好,我即刻便派兵前去,至于你嘛,也不必去陈州了。”苍向天说完,蔡古岭在他身后出手,几下将汪洋打倒在地。
    “你,你们是何人?”汪洋被蔡古岭踩在脚下,挣扎着问道。
    “将他看守好,去唤一郎过来。”苍向天懒得理他,让蔡古岭将他捆绑着押了下去。
    等了一会,蔡古岭与叶一郎一起走了进来,苍向天三人围在桌前,商议起来。
    “犴王大军已经攻到了渡浣,现今渡浣前来求援,我意是我们化作齐军赶去渡浣,伺机打开城门,放大军攻进来。”苍向天得知犴王的消息后,便决定再次冒险,里应外合攻破渡浣城。
    “首领,我们只有不到两千人马,若去了那里,木苏城岂不空了?”蔡古岭有些顾虑,摊开双手说道。
    “去渡浣不需人多,人多反而无利。”苍向天眼中聚起了光芒,说道:“老蔡带领一千人守住木苏,以防齐军溃逃过来,只需守住城使齐军无路可去便可,我与一郎带领五百人足够。”
    叶一郎点头附和,道:“确是如此,我们只是伺机夺门,绝不可硬拼,五百兄弟足够了。”
    “好吧,你们定要小心行事。”蔡古岭见他二人都已同意,也不再坚持。
    苍向天站起身,去床边将长刀拿了起来,“事不宜迟,即刻点兵出发。”
   

第二七八章 塞北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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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正是夜晚中最为寒冷的时段木苏城的北门缓缓打开,苍向天率领五百铁骑从城中出来,迎着寒风一路向北,很快便被浓浓的夜色所掩盖。
    天色渐亮,犴王在营帐中走了出来。借着淡淡晨光,遥望着远处的那座城池。
    溪厄木跟了出来,将皮质披风轻轻为犴王披上,“犴王,您一夜未曾休息了。”
    犴王一言不发地站着,叹了口气,“溪厄木,你说向天现在如何了?”
    “犴王不必担心,向天定会成功的。”
    “嗯。”犴王一直很看重苍向天,他相信陈州那面的消息已经被切断了,剩下的,便是自己带兵打下其余两座城池。只是眼前这座,自己不知还要几日才可攻下。
    “天明时分攻城。”犴王再次将目光望向了渡浣城。
    苍向天也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渡浣城外,抬头看了一眼城楼,嘴角显出淡淡的微笑。
    “快快打开城门,木苏援兵来了。”蔡古岭仰头向城上喊着。
    城上一将向下望来,只有区区几百人的队伍,“木苏援兵为何只有这些人马?”
    蔡古岭大声应道:“梁将军正率领人马赶来,命我等先行。”
    那将向后吩咐,令兵士开门放行。
    苍向天与蔡古岭对视一眼,不作言语放马行进城中。从南门进来,沿着道路直行,见到城中皆是兵士靠在一旁休息,有的还在瑟瑟发抖,可见应是戒备了一夜。
    “你带人去北门处,我上城楼。”苍向天在马上轻声说着,叶一郎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苍向天带来的五百人穿着齐军兵服,担心敌人看出破绽,将马刀换成了刀枪。只在右臂缠绕了一圈红布,防止误伤。
    到了北门,城下坐卧着成片的兵士。叶一郎让五百人分散开,尽量向城门处靠近。
    苍向天提着长刀,看清叶一郎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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