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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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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袁肃是一个崇尚实权的人,早先在滦州也明确的认为军权要凌驾于政权之上。不仅之前这么认为,现在他同样还是这么认为。只不过所谓的“凌驾于政权之上”必须是自己,而绝非是其他人。
为了防止部下会有不轨之心,他现在必须建立一套地方军政分离的制度。这不仅是对现如今中国大部分地区政治状况做出标新立异的一面,更是为日后国家恢复稳定打下基础。
会议最后,袁肃又与众人讨论了一些闲杂的问题,比如巡防营之前缺漏什么,以及军装、旗帜、臂章等等的统一。听完总结汇报后,袁肃表示会尽快为全军配发一套夏季军服和新的行军背囊,至于各营各连各排等标准物资,也都会在三个月内尽数填补齐全。
由于军队现在没有确立的番号,所以旗帜、臂章等标识只能暂且搁置。不过冬装方面却应该进行一些调整,毕竟一团是新军军服,二团、三团是巡防营军服,虽然版样很相似,但颜色却有所不同。
经过短暂的考虑,袁肃打算等上面的安排,反正夏季快到了,到时候配发统一的夏季军装即可,现在穿的冬装很快会退下。到了今年九、十月份时,如果上面没有安排,那再做另外的安排。颜色不一样并无大碍,反正中国各省军队的军服本来就没有统一。
次日早上,赵山河、孙德盛二人已经打点好启程返回滦州的准备。
孙德盛这几天一直跟赵山河走的很近,一方面他希望多巴结巴结袁肃嫡系的人,另外一方面因为当了“叛徒”,眼下与二团、三团的人处得并不好。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是靠二团、三团来吃饭,只要抱对了大腿,其他都可以不计较。
就好比这次跟着袁肃、赵山河等人一起返回滦州,早离开昌黎县这个是非之地,以后跟着袁肃被视同为嫡系部队,何乐而不为?至于王怀庆的那座大宅子,暂且搁置在这里,等之后留给家室居住又或者转卖出去皆可。
袁肃在司令处大营一直待到中午过后,处理好剩下的军务安排,这才带着第二营和第三营启程向滦州出发。
傍晚时到达滦州,袁肃先安排孙德盛的第三营前往北城郊营区暂驻,紧接着又去了一趟滦州共和政府与王磷同见面。
王磷同这几天一直与昌黎县方面保持着电报往来。即便袁肃不在滦州,每天同样都会交代一些任务给王磷同和陈文年,让二人将滦州这边诸事处理的有条不紊。
之所以第一时间来见王磷同,袁肃自然是要与其商议向上面交代王怀庆的事。整顿完毕巡防营之后,接下来的头等大事便是找到合理的理由交代上去,尽快彻底结束这段时间折腾不定的局势。
在这方面,他需要王磷同帮忙的地方并不算麻烦,无非只是与其串通好整件事的原委,以防北京或者省府方面会派人下来查证。
王磷同在听完袁肃叮嘱的话后,立刻表示义不容辞,并且会尽快把这些话转告下去。
回到司令部大院,陈文年、郭文远二人早已等候迎接多时。
袁肃与众人一起来到营口的办公室,先听取陈文年汇报自己不在滦州这段时间的军务。
陈文年在这十多天里,最主要的两件工作就是监押魁字营、左营,以及后来关于成立三个团的建制。自从魁字营和左营接到命令返回昌黎县去后,他便将精力全部投放到一团和司令部的编制上面。
纵然一团团长赵山河同样不在滦州,但在陈文年的坐镇之下整编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
现如今,团部以及团辖下各营都已经清楚目前军中的变化,所有该改的、改变的、该强调的地方,陈文年一处不落的全部处理妥善。
“公台兄,真是辛苦了,你一人独撑滦州大局还把所有事情处理的井然有序,实在是功不可没。”听完陈文年的汇报,袁肃赞叹的说道。
“都是分内事,比起当年在七十九标,这点事反而还很轻松。”陈文年笑着说道。
“今日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老孙从今天开始也不是外人,所以有什么话我不会遮着掩着。如今咱们三个团虽然没有正式的番号,不过指挥部的名义和权力都还是要规范的清清楚楚,所以在三个团之上的司令部同样要尽快落实建制。”袁肃接着说道。
“袁大人所言极是,此事迟早都要落定下来,与其迟不如早。今后也好方便军令的传达。”陈文年点头表示赞同,
“这几日我已经琢磨了一份人事调动名单,今日趁着大家都在,索性就先落实下来。今后治安团司令部的名号就不必再提了,暂时就简称为司令部,一直等到上面确定番号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定论。”袁肃继续说道。
在场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在他们看来,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可好熬到今时今日,就算只是一时的痛快也应当博取一个应得名份。
袁肃拟出来的名单与之前治安团的人事任命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增加了几个职能职位。陈文年出任全军总参谋长兼后勤司令;何其巩从第二营调入司令部,担任一等参谋官兼军法司、教练司两司总长;杜预为总司令第一副官兼司令部警卫连连长;郭文远卸掉滦州预备役司令,升任通永预备役总司令;孙德盛为总司令第二副官,照领第三营营长之职。
除此之外,赵山河升任第一团团长之后,一营营长交由孙静代理,第二营营长由孙连仲接任,滦州预备役司令则由葛金章担任。
听完袁肃的介绍之后,众人没有任何异议,这次人事变动几乎没有出乎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即响亮又实在的名份,不可不谓是众望所归。
“之后大家各司其职,完善好各司各部的制度、人员。需要提一提的是民兵督练公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直接改为滦州预备役司令部。”袁肃言辞平实的说道。
“我知道了。”郭文远答道。
“预备役制度一定要重视,我袁肃就是靠办民防才打下一定基础,这份基础可不能忽视。我不仅要在滦州建立预备役,昌黎、唐海、乐亭,以及今后只要是我袁肃接手的辖区,所有县级单位都要有完善的预备役系统。伯济,这些事就全靠你了。”袁肃认真的看着郭文远,用强调的语气说道。
“请总司令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郭文远郑重其事的说道。
谈话结束,袁肃让众人先行退下,倒是单独让郭文远暂留一步。
郭文远很清楚袁肃是要询问关于护送王怀庆出关的事情,他本来也打算尽快汇报。
等众人都离开办公室后,袁肃开口向郭文远问道:“伯济,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滦州呢?”
“是九号的凌晨。卑职护送王怀庆一家人前往山海关,前后一共行了两天三夜的时间,昌黎县到关外原本不过一天多的路途,无奈王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日行不过三十里,因此才耽误下来了。”郭文远回答道。
“一路上,王怀庆可有发电报、寄信笺,又或者派人外出?”
“卑职并无发现如此举动。王家上下虽然遍口埋怨,时常听到有人说要去电报向徐太保告状,但每当如此时,王怀庆都会破口责骂家人,从始至终没有派人发过一封电报。”郭文远一丝不苟的说道。
“徐太保?莫非是徐世昌?”袁肃喃喃自语的说道,脸色渐渐起了几分思索。
徐世昌当年官拜太子太保,因此官场上的人大多都称其为“太保大人”。
袁肃确实没料到王怀庆跟徐世昌还有一层关系,不过好在徐世昌如今赋闲在家,直到袁世凯死后才逐渐重返政坛。这个时候就算王怀庆向徐世昌告状,只怕徐世昌也帮不上什么忙。
“到山海关之后,王怀庆可说过有什么打算吗?”袁肃又问道。
“听王家亲戚闲聊时倒是说过,好像王家会在山海关停住十多日休息,然后再去奉天定居下来。不过这些都是小道微言,王怀庆本人什么话都没有透露过。”郭文远说道。
“我明白了,那就先这样,你先忙去吧。”袁肃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郭文远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只怕会让袁肃徒添烦恼,于是还是告辞退下。
袁肃独自一个人沉思了一阵,不管王怀庆有没有其他意图,自己眼下还得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约摸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他才取出笔纸开始草拟一份信函和一份电文,信函和电文的内容就是关于王怀庆事件的解释,两者将在明天一早分别发往省府和北京。
他很清楚这两份信电并不是决定自己成败的重要因素。因为他无论怎样来描述事情起因经过和结果,哪怕是编纂的再好,最终也只能蒙混过一些人。而恰恰是那些无法蒙混过去的人,才是决定此次成败的关键所在。
这一步始终是要走出来的,之前已经拖了一段时日,用以巩固滦州、昌黎等地的统治权,再继续拖下去只会让省府和北京方面产生猜忌。现在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把博弈,无论成败与否,这条路都无法回头。



第44章,信到京城
自从南京国会迁入北京之后,这座充满古气的城市总算有了几分共和的新面貌。
西直门一直到中南北海的大街上,处处可见高高张挂起来的五色共和条幅;但凡京城主要的街道上,再看不到还盘着辫子的遗老遗少,就算有大多也都会藏着掖着一些;之前作威作福的旗人,现如今沦落到不堪入目的地步,有点力气的还能拉黄包车,老弱病残则只能沿街乞讨,什么格格、福晋到烟花之地混一口饭吃的大有人在。
时常能在街道看到三、五汉族青年围堵着一个干瘪清瘦的老头子,只因为对方脑袋还上一条麻绳似的枯燥辫子,轻则横指巧骂,重则拳打脚踢。被骂被打的人也断然不敢反抗,大多就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任由汉人来欺凌。
对于许多汉人来说,受了几百年的压迫,又经历了几十年丧权辱国的煎熬,被一声“驱除鞑奴”的口号一激励,自然而然将所有愤怒和罪怨一股脑的全推到满族人身上。现如今能直起腰干了,骂几句、打几下还算是便宜了这些人。
四月初,新华门总统府总算完成第一阶段工期,虽说还有许多楼舍需要打扫装修,但总算能入住办公了。这段时间铁狮子胡同外务衙门每天都有十多辆马车出入,将成批成批的陈设运往总统府。到十五号这一天,袁世凯依然没有急着动身转去新华门,其中有很多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通讯室还没有搬,有很多电文还等着他第一时间查阅。
如今摆在袁世凯面前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筹备明年的国会大选,二则是整顿全国军务。
做为一个靠军队起家的临时大总统,他向来不喜欢“国会大选”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国家大事是断然不能交给一些“书呆子”和“主义者”们来操纵,清朝先有军机处,后又内阁总理大臣,国家决策只需要一小撮人来把握就可以了。
只不过他现在是民国的大总统,国会又从南京迁入北京,总是要给人几分面子才是。
关于中国各省目前的军政状况,袁世凯更是觉得迫在眉睫。
南京出现临时政府的那会儿,他就已经料到今后的中国不会安宁。前阵子冯国璋专程送来袁肃参加陆军预备大学堂毕业考核的两篇策论,他在看过之后再次深刻的意识到“割据”和“军阀”的严重性。
这件事拖延的越久,最终只会越麻烦。只有中央集权,这个国家才算是完整。
在袁世凯看来,袁肃所看出来的只是一个表面现象,但这个表面现象依然给足了警示。因此他不得不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侄子,袁肃多多少少都算得上是有点才华的。
外务衙门西走廊上,张一鏖带着今天整理好的文件迈着快步向南边书房走来。就在与南政事厅交接的拐弯儿处,他不期而遇的与冯国璋碰了一个照面。这段时间为了整顿全国的军务,冯国璋基本上每日都会出现了在外务衙门,协助大总统袁世凯出谋划策。
“冯大人来了?”张一鏖主动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是啊,张先生同是要去见大总统吗?”冯国璋报以微笑的说道。
“正是,这几天倒没什么特别急的事,要说唯一别扭的事那就是大总统侄子又闯祸了。”张一鏖深知冯国璋最近同样关心过袁肃这个人,前阵子还特意找到袁肃的学堂考核策论送过来,因此在这件事上也没必要对其三缄其口。
“哦,又闯祸?这次是何事?”冯国璋奇了起来,他当真没料到在大总统雷霆大怒之际袁肃居然还敢如此大胆。他倒不是生气,反而显得饶有兴趣,心里禁不住的度测着这袁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前些日子大总统好不容易许可了袁肃留在滦州,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才又委派前通永镇总兵王懋宣升任按察使,兼管滦州军务,本意无非是让王懋宣顾着点袁肃。孰料这袁肃居然持兵驱走了王懋宣。”张一鏖唉声叹息的说道。
“驱走了王马桶?”冯国璋先是一愕,随即似是而非的笑了起来。
他自是知道王怀庆其人,论资历对方与自己、段祺瑞、王士珍是同辈,只可惜这厮无学无术又过于贪婪,如今在北洋军里压根就没混出个样子来。如今堂堂按察使,手握一镇之兵,居然被只有两个营的袁肃驱走,这是何等的笑话?
“冯大人你还笑的出来?”张一鏖没好气的瞪了冯国璋一眼。
“料想这王马桶还是顾虑袁肃是大总统的侄子,不敢轻举妄动方才被赶了回去。这种事何必大惊小怪,大不了让王马桶再带队去一趟就是。”冯国璋不明就里的说道。
“王懋宣若还能再带队去一趟,那这事儿就不是一个事儿。问题是袁肃这次直接把王懋宣驱出关外去了,不仅如此,他还大刀阔斧的接管了通永镇巡防营近四千余兵马,现如今都将这些人马整编成三个团了。”张一鏖蹙着声音说道。
“什么?袁肃竟夺了王马桶的兵权?”冯国璋脸色骤然生变,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的性质大有不同。如果袁肃只是把王怀庆赶出了滦州,那这只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罢了,可现在是袁肃赶跑了王怀庆还夺了人家的人马,这可是十足的大事件。
他很好奇,袁肃是如何用四百人的兵力夺了王怀庆四千人的人马,纵然王马桶再无学无术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干干净净。不过显然这个时候是无法得到答案,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袁肃究竟要做什么。
“若非离谱到如斯地步,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张一鏖摇着头叹道。
“此子太过猖狂了。”冯国璋深沉的说道。
正说话,二人已经来到南书房大门前,站在门外的听差见到是张秘书长和冯将军,连忙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走进书房时,袁世凯正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批拟几份外交文件,看到张一鏖和冯国璋一起走进来后,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继续处理手头上的文案。




第45章,一念之间
张一鏖正盘算着该怎么向袁世凯开口,犹豫了一阵之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禀告道:“大总统,滦州那边发来电报,又出事了。”
袁世凯握着毛笔的手抖了一下,继而抬起头来看着张一鏖,声音低沉且缓慢的问道:“说说,又出什么事了?”
张一鏖把袁肃发来的电报递到袁世凯面前,无奈的说道:“还请大总统亲自过目。”
袁世凯将毛笔搁在砚台上,接过电报快速的阅读起来。
这份电报既然是袁肃发来,对整个事件的描述自然是避重就轻。首先就是栽赃王怀庆一到滦州便勒索本地政府,单单一晚上在听风小筑酒楼的招待费就高达三千元,其次还提到王怀庆持兵自重,耀武扬威的对待滦州官绅,甚至还公然提出各种名目的规费,要求滦州各县按人头均摊。
其次,袁肃还指证王怀庆敲诈洋商,借此希望能与洋商达成不为人知的合作。甚至还清清楚楚列出了王怀庆与洋商会面的时间、地点。既然上次他因为与洋人合作而遭到袁世凯忌讳,那这次自然可以移花接木到王怀庆身上。
之后袁肃还特意强调此次巡防营兵变,并非是他刻意所为,还是因为王怀庆经年累月贪污军饷、克扣军粮,以至于军心涣散。王怀庆带领三个营抵达滦州之后,对魁字营和左营偏私,任由二营在城中饮酒作乐,而故意冷落德字营,以至于在德字营管带孙德盛的牵头之下,他才顺应军心民意驱走王怀庆。
将情况“一五一十”的介绍完毕,袁肃还特意在末尾留下两句话:若大总统认为此事大错,他甘愿接受惩处,又或者委派他人接管巡防营,自己也必然服从命令;又若大总统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定当竭尽全力治理好通永镇和滦州军务。
电报前前后后只有数百字,然而袁世凯却看了足足十多分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站在一旁的冯国璋、张一鏖二人心中都很纠结,本以为大总统会雷霆震怒,可是等了这么久似乎情况又有一些不对劲,一时间谁也摸不透袁世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世凯忽然捏紧了电报,豁然的站起身来。
张一鏖只道是大总统终于憋足了怒火要发泄一通,然而正在他于心底酝酿着劝慰之词时,袁世凯忽然又沉缓的吁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拧成一团的绳子渐渐松开了似的。
“华甫,上次你说过,袁肃这浑小子希望能通过两篇策论而破格获得正式毕业,是吗?”袁世凯破天荒的提起了另外一桩事。
冯国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之后才连忙点头应了道:“正是,学堂教务处和参谋本部那边都有在议论这件事。”
袁世凯不动声色的又问道:“那么,参谋本部那边如何评判他的这两篇策论?”
冯国璋回答道:“据说是七位审评教官都认为这两篇策论应为优等,排名的话大可列为第一,只不过毕竟不是正规考场答题,所以是否参与排名还未有定论。”
袁世凯微微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了一阵,果断的说道:“稍后去一封电报到保定,让教务处把袁肃的策论评为最后一名,另外批准他毕业。”
陆军预备大学堂原本就是袁世凯一手经营的学堂,就算他现在不是大总统,要让一个不相干人的获得大学堂的毕业证书,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冯国璋与张一鏖对视了一眼,二人愈发弄不清楚大总统的心思,袁肃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大总统怎么还给袁肃办毕业证?要是袁肃真愿意回学堂,又岂会折腾出今天这档子事。
过了一会儿,张一鏖这才小心翼翼的试问道:“大总统,滦州那边又该如何处置?”
冯国璋跟着说道:“不妨派人将王懋宣再接回来。”
袁世凯冷冷的说道:“接他回来作甚?堂堂一镇总兵,被一个还未毕业的混小子赶走,留他在直隶镇防岂不等于门户大开?”
冯国璋只好缄口不语。
张一鏖又问道:“那,滦州……”
袁世凯再次叹了一口气,语气有力的说道:“既然这混小子这么想干一番事业,那就给他一个名份,倒要看看他能干出什么名堂来。你拟一份官电,擢升袁肃为东直隶护军使,统辖滦州和通永镇两境军务。”
听完袁世凯的话,不仅张一鏖大感惊愕,一旁的冯国璋更是将眉头拧成了“川”字。一方面着实搞不明白大总统非但不惩罚袁肃,反而又是批准破格毕业,又是委以要职,另外一方面就算大总统要偏私,犯不着一下子冠给袁肃“东直隶护军使”的头衔。
要知道护军使可是比按察使、镇守使都要高阶的军衔,袁肃纵然是大总统的侄子,可毕竟是才刚走出军校没多久的年轻人,论资历、论辈份都不足以担当护军使。就算要偏私,也需考虑此举是否会引起诸多怨言。
“大总统,护军使一职未免有些托大,袁肃虽然是一个人才,可毕竟尚过年轻,就怕在任上会有什么闪失。”冯国璋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还请大总统三思,哪怕委任滦州镇守使也比护军使要妥帖的多,就只怕会让下面的人有所闲言。”张一鏖跟着附和的说道。
“你们难道没听明白我的话?我之所以这么安排,自是有我的道理,统军这么多年,就连华甫你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还怀疑我用人唯亲吗?”袁世凯严肃的反问道。
“大总统息怒,我等并非这个意思。”冯国璋诚然答道。
“袁肃的人马暂编入第二镇,至于派什么番号,就由华甫你去跟陆军部商议即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下来。”袁世凯掷地有声的说道。
早在看完第一遍电文时,他心头确实涌起了一股怒火,万万没想到袁肃胆大到如斯地步。
然而就在打算发一通怒火时,他脑海中忽然又闪过电文末了的一句话,“给一次机会”,正是这句话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不得不重新思量袁肃这个侄子以及整件事。
尽管他与袁肃素未谋面,可根据自己的调查,不得不承认袁肃是有值得欣赏的地方。再加上前阵子送来的两篇策论,文笔不凡,言之有物,像对方这样的年纪能如此扎实的功底,着实是难能可贵。
这次袁肃驱走了王怀庆,的的确确让人始料未及,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对方能够用两个营的兵力夺走一镇的军权,绝非是打着“大总统侄子”的幌子就能办到。换言之,袁肃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袁世凯一直担心的,是袁肃年轻冲动会干出什么影响局势的事情,因此才希望尽快把这个侄子调回学堂好好管教。回想起来,他处处都在针对袁肃,从来没有给予任何鼓励。既然这个年轻人有能力有才干,为什么就不能“给其一次机会”?
当然,若只是单纯的给机会一展拳脚,他只需要许可袁肃留驻滦州、接管巡防营即可,用不着冒着微言风险提拔其担任护军使一职。之所以跃过镇守使、按察使直接提拔为护军使,他是打算通过另外一众方式来考量袁肃的品性。
之前的训诫、动怒、勒令都对袁肃不见成效,硬的不行那就改为软的。
对于袁世凯而言,既然袁肃已经在滦州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他也不会舍不得多下一些功夫来整治袁肃。“护军使”的职衔不仅仅是考验袁肃是否会得意忘形的糖衣炮弹,同时也是刻意抬高袁肃在军界的身份地位,足以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如果袁肃真能干好这份差事,那护军使的职衔便是应得的;相反若是稍有任何差池,正所谓站的越高跌的越痛,到时候就连“大总统侄子”的身份也难以周全。
冯国璋和张一鏖自然无法理解袁世凯如此这般的深思熟虑,一般人可是无法考虑到这样细致的地步。不过既然大总统执意如此,他们二人自然不能不从。



第46章,荣升护军
当袁肃擢升东直隶护军使的消息传到滦州之后,很快便在滦州官绅阶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就连袁肃自己也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他预想当中最好的情况无非被委任为旅长,充其量最多不过是师长,现如今却是堂堂东直隶护军使。抛开“护军使”的职衔不说,前面冠以“东直隶”的称号已经足以响彻一方,近畿要地独占一半,这是何其的风光?
以王磷同为首的滦州官僚集团对此大快人心,而以陈文年为首的前七十九标众军官同样欢欣鼓舞。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标志着他们总算没有跟错人,历经数月的提心吊胆,总算在今时今日熬出头来了。
当天下午,这份北京发来的官电就传遍了昌黎、唐海、乐亭三县,无论是何克平等人县长还是李劲夫、赵继时这些刚刚投诚不久的旧军军官,着实被这份委任吓了一大跳。好在当初他们在袁肃面前都做足了样子,不愧是大总统的侄子,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亘古不变,今后也彻底断了其他念想,安安心心恪守本分的跟着这位袁公子干就是了。
一时间,司令部大院的通讯处贺电如云,登门拜访的士绅名流也络绎不绝。
单单这一天的时间,袁肃接见的将近百余人,无论是大户还是学者,哪怕是稍微有点小名气的人也屁颠屁颠的跑来巴结一番。不过袁肃并没有任何见外,所有来访者他都接见,人多则一起见,人少则单独见,表现的十分谦虚有礼。
事实上,面对数不尽的笑脸和奉承,袁肃多多少少产生了几分得意。然而正是这份得意的心态,同样让他冥冥之中生出一丝警戒。
之前大总统叔父一直没有好脸色,相信以其的城府断然不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
虽然他一时半会猜不透这位“叔父”的真实意图,但暗地里去下定决心,今后必然会好好运用护军使的身份,打造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只要能掌握相当规模的实力,他便不会再轻易受人摆布,自己的命运必将由自己把握。
就在电文发到的第二天,从北京而来的仪仗使团便抵达了滦州。
领团是陆军部军衡司次长戴寄山,全团三十余人,清一色的北洋军新式礼服,自打走下火车后便招引周围目光纷纷睬盼,足见气派。袁肃早已安排人在火车站等候迎接,继而立刻带到司令部大院,他本人亲自在大院门口欢迎。
一番寒暄客套,戴寄山站在司令部大院门口宣读了陆军部委任状,并遵循程序当众将委任状、官绶、官印等等一众文件证书交到袁肃手中。随后又展示了护军使崭新的礼服,以及陆军部授予的正参领上校军衔。
如今陆军部正在为新式军衔的改制运用进行筹备,但仍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落实下去。然而为了彰显与清朝时期的军衔不同,所以才在旧军衔后面加上新军衔的称谓。
“戴大人辛苦了。”等到礼服和军衔交到一旁勤务兵手里后,袁肃上前与戴寄山握了握手,再次客套的慰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本份之职罢了。在下动身离京之前,黄司长还特意托言转嘱,向来护军使之职都是协都统少将以上的军阶。只是这次上面几经研究,考虑到袁公子毕竟年纪轻轻,就怕委以将衔会有闲言碎语,因此暂时委屈为正参领上校军衔。不过请袁公子放心,以袁公子的资质,晋升将职指日可待。”戴寄山笑着说道。
“戴大人太客气了,袁某无功无德,上面此番抬举已经让我诚惶诚恐,岂敢还有其他非分之想?还请戴大人回京之后带一句话,今后上面如何安排,袁某必当服从命令。”袁肃语气挚诚的说道。
“袁公子放心,在下必然带达。”戴寄山说道。
随后,袁肃先安排戴寄山的随员到西营区休息,并表示今晚会在听风小筑设宴款待仪仗师团,然后又与戴寄山来到营楼办公室。备好茶水,二人相向落座。
戴寄山正好还有其他公事要转达,因而先行开口说道:“部里已经有了决定,袁公子的麾下暂且编入陆军第二镇序列,不过考虑到袁公子目前的特殊情况,因而也只是名义上归属第二镇编制。第二镇那边也都心照不宣,日后除了非常军务或可邀请袁公子前去开会之外,寻常时期理应不会有所交集。”
袁肃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第二镇好歹是北洋军的骨干,自己能在第二镇编制下谋一个番号,算得上是一件很划算的事。继而他进一步询问道:“不知我部确切的番号上面是否已经拟定下来?”
戴寄山说道:“已经下来了,暂编为第二镇第一混成旅。过几日军需司那边就会派下来番号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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