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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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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什么事?”
“是关于计划的事。这个问题就算从规模上来说,也需要各方面的协调,这应该是已经定了的。”
用严厉的声音质问他的,是Mr。Au。在这里不互称姓名是铁的规定,但雷纳德其实是知道他的国籍和真名的。
“正如您所说。我认为我一直都将能提供所有情报,向大家公开展示了啊?”
“那样的话,你打算将那个小姑娘放置到什么时候呢。今天也想以一句‘调查中’收场吗。”
“十分抱歉。但是,这是因为要考虑到迄今为止的接触中尚未发现的要素。”
“又是平时的‘无农药蔬菜’说吗。”
几个人因为Au的嘲讽而笑了起来。雷纳德则只是露出沉稳的微笑。
“我们也需要新的‘黑科技’。不是之前那个叫什么‘Omni—Sphere’的抽象的概念,我们想要的是结果。”
“是这样吗。结果的话,应该都充分地交给你们了才对啊。”
“原来如此。说不定确实是吧。”
只有声音的男子,在线路的另一端哼了一声。像是要转换话题般,Au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
“然后还有条情报。虽然无法特定下来,但好像有个什么组织已经查清了你女朋友的所在地。那个地方很快也就谈不上安全了不是吗。”
“头一次听说呢。必须要增加警备才行。”
当然不是说真的。他早就知道NATO军的监视卫星,遭到了从内部来的——是熟知其系统的人——的侵入,以最大倍率拍摄了尼可罗的宅邸的事情。资金关系被揭露的事情也一样。还不知道是谁,不过好像是个相当有能耐的黑客。虽然已经知道了是法国DGSE的相关者,但还没能连其所在地都掌握到。
还不止如此。还存在着从网络上持续不断地监视着这一类的入侵,并以坐享横福的形式从旁悄悄地窃取了同样情报的什么人。那不是人类,是非常大规模而聪明的人工智能的工作。
能做到如此鬼斧神工的,大概毫无疑问是那艘潜水艇的电脑——“丹努”的作所作为。即便是“丹努”,大概也没能抓到最初的黑客的所在地吧,不过不管怎样,应该已经掌握到目前必要的东西了。
正是如此。这座宅邸已经称不上安全了。
Mr。Au说道:
“要增加警备的话,我们也给些支援吧。已经让三台‘一五〇二’、三台“一〇五九”朝你那边去了。”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当初在美利达岛也非常活跃呢。”
听到雷纳德的讽刺几个人笑了起来。但是他却在内心想着:“终于来了吗。麻烦事。”,而在谁也听不到的情况下咂了个舌。
之后又讨论了几个没有争议的话题,连线会议就结束了。
走出建在宅邸地下的会议室,他的部下——波兰人莎比娜·莱芙尼奥正在等他。
“那台机体送到了。”
“叫ARX—8是吧。”
“是的。Mr。K也在等您。”
“是加里宁氏呢。走吧。”
雷纳德从地下出来,穿过宅邸的回廊,走向直升飞机的起落场。紧挨着起落场,有一个收纳着AS零件的货台,安德烈·加里宁就站在它的前面。
虽然是脱了外衣的衬衫打扮,但右手上还搭着灰色的大衣。大概是从阿拉斯加就那样直接过来的吧。
“初次任务的感想如何?”
雷纳德向加里宁询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您要看看机体吗?”
“是呢。稍微看一眼吧。”
被放置在大型的货台上的AS,上面盖着一块防水布。几个人一起揭下了那块布,露出了里面的AS。除了有几处装甲和细小的零件的样式不同之外,看起来和“秘银”的第三代AS,M9“卡恩兹巴克”几乎没什么两样。
无聊的机体。
“这就是他们的王牌?”
“是的。”
加里宁完全没有表情地答道。
“‘强弩’的外观之所以会有变化,是挪用了XM9的试作阶段的零件的缘故。听说这台机体使用的是通常的M9——E系列的零件。……您要看看λ驱动器的核心组件吗?”
“那,就看看好了。”
加里宁点点头,向部下中的一人使了个眼色。背部的装甲被打开,腰部的装甲也被几个人一起拆下,AS的内部暴露了出来。在驾驶舱的正下方——本来应该是收纳着动力源的一部分和电子兵装的地方,放着一个和M9系列所不同的电冰箱般大的部件。
雷纳德轻巧地攀上AS的骨架后,打开那个部件的盖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内容。里面放的是一个被缓冲装置固定着的强化玻璃圆筒,圆筒里充满了构造色——释放着金属光泽的流体。
这个圆筒就是λ驱动器的核心回路。通上电源的话,这个“流体运算单位”就会边发出DVD般七彩的光芒边运转起来。这个装置“地狱君王”和“巨兽”上都有搭载,不过眼前的流体运算装置的容积或许可说有“汞合金”制的数倍大。
“没错吧?”
雷纳德将手放在圆筒的表面,默默地思考着。
回路的本体,缓冲系统和冷却系统,从圆筒两端伸出的光缆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但是——
不。不论哪一个也好。自己像这样仔细地思考这件事本身,肯定就会让自己强烈地意识到这台机体和那个男人的存在。那个少年——巴尼·莫拉乌塔的侧脸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带点自嘲微微笑了一下。
“啊啊。处理掉吧。”
“了解。”
加里宁回答道,向部下们下达了指示。
数十分钟后,夺取来的机体被摘掉了动力源,烧断了四肢的关节部分,就那样丢在了领地的一角。用车来做比喻的话就像被切断了底盘,又被拽出了引擎一样。
刚刚的圆筒也被从机体中拆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砸烂了。里面的流体四下飞溅,原本掌管着机体的“心”的残骸被桶子和墩布刷掉了。
在那作业中,加里宁突然抬头望向宅邸三楼的窗户。
虽然一直也认为可能会在的——
那名少女,千鸟要,正隔着窗户,脸色苍白地俯视着被解体的ArmSlave和监督着其状况的加里宁。因为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目光刚一交会,她就退回屋子的深处去了。
西南面的天空正在被阴云所覆盖。
轰隆轰隆地,低沉的雷声阵阵传来。
“暴风雨要来了——”
他一面体味着沉重的心情,一面让思绪驰骋于即将迫近的战斗的种种。
——
严重的低气压毫不留情地摇晃着运输机。
上、下、左、右。
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了吧。本以为对这样的恶劣天气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却还是忍不住反胃。
搭乘人员的绝大多数,已经是每次一张嘴就会发出死人一样的声音。货舱的乘员,现在也是一边差点儿就要吐出来,一边隔着耳机拼命地高喊:
“One‘minute!”
空降地点接近了。
宗介轻轻地操作驾驶舱的操纵杆,进行了最后的确认。降落伞的机构没有问题。火器管制?OK。通信系统?OK。航法?OK。运动控制?OK。一切都OK了。
那么,要去了吗——
运输机后尾的巨大舱盖慢慢地打开。猛烈的暴风吹进格纳库。他驱动起滑轨上的M6A3“暗黑法兰绒”的发电机,为即将到来的激烈的工作稳妥地进行准备。
宗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运输机的乘员:
“这里是Uruz7。此后即将向目标地点空降。多谢你们送我一程。这里是代号·Uruz7。此后即将开始空降——”
“了解!”
运输机的机长越过无线电怒吼道:
“祝你走运,Uruz7!”
激烈的火花四散飞溅。
滑轨的锁被解除,宗介的M6被放出到了空中。
第四章 暴风雨之夜'上'
7
宗介所搭乘的M6A3“暗黑法兰绒”,正在一片漆黑的墨西哥南部的天空中降落。
猛烈的暴风玩弄着自由降落中的机体,令它嘎吱作响。驾驶舱的内部也剧烈地震动着,仿佛能折断颈椎般的冲击不断袭来。数字高度计的剩余量眼看着逐渐减少。方位计微微摇晃。姿势指示器的指针咕噜咕噜地回转。ECS在休眠中。虽然没有不可视机能,但M6A3上也搭载了ECS。不过在这样的风暴中就算使用也没有意义。
高度计的数值跌破了3000英尺。
一次开伞,成功。
机体的下降速度猛然降低。
二次开伞,成功。
巨大的降落伞刚在头上打开,暴风就立刻猛击过来,十几吨重的机体就像钟摆一样来回摇晃,在空中飘来飘去,失去了平衡旋转着。
还有1500英尺。这样下去的话会撞上地面的。
松掉的钢缆,眼看着就要缠上失去了姿势的M6A3的躯体。宗介操纵机体,想要设法取回正常的降落姿势。办不到。他瞬间做出判断,切掉了降落伞。大地逐渐逼近。他边忍耐着想要马上按下开关的冲动,边等了一秒后,打开了预备降落伞。
成功。暴风再次袭来。
这次很好地读出了风向,宗介边巧妙地挥动着手脚,边让机体逆风而上。
地表迫近了。夜视传感器捕捉到的灰色的画面中,被阔叶树覆盖的山岳地带满满地铺展开来。
还有300。
200……100……50。
突破树木的天盖,M6撞上了大地。立刻切掉降落伞。控制姿势。从关节处冒出来的冲击吸收剂的烟雾啪地一下在密林中蔓延开来。
宗介操纵机体,用被动式传感器迅速地对前后左右进行了排查。没有敌人的影子。能看到的热源,只有被突然落下的钢铁巨人惊吓到的夜行性动物们,仓惶逃走的身影。
着地成功。
“呼……”
宗介确认过一切都安全之后,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现在,宗介的M6A3正化身为一块黑色的巨岩,在密林里蹲伏着。在拍击着装甲的猛烈的风雨之中,燃气涡轮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
利用GPS确定现在的所在地。是在距离目标的宅邸20公里西北面的山中。
就这样迅速南下,从距目标10公里的地方起切换成无声驱动。尽可能地接近,一旦看来被敌人发现了的话就以最大功率突进。最优先目标是启动前的三台“地狱君王”型。只要能在搭乘者坐进去之前破坏掉的话,λ驱动器之类的就不足为惧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只有三台的话啦。
雷蒙他们正在别的地方待机。安排是在在宗介打开突破口的同时,乘直升飞机火速抵达目标的宅邸并强行着陆。由步兵部队进行压制。
虽然并不认为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也做过从宅邸上方空降、进行奇袭这种计划,不过在那之前运输机就会变成对空导弹的饵食的可能性过高了。从海中入侵也是一样。海岸方向的视野太过良好,肯定在8公里以外的远处就会被红外线传感器察知到在接近了吧。
“至少能有台M9的话……”
如果是“秘银”所使用的M9的话,大概还可能组织起更加灵活的作战,但是不凑巧,已经不能再抱有比这更高的奢望了。在被敌人探测到,并且“地狱君王”型已经启动的情况下,除了中止作战并撤退之外别无他法。那样的话理所当然地敌人可能会加强警戒,而且大概在短时间内就会彻底放弃这座宅邸吧。
南桑的战斗,以及由此获得的库拉玛的提示——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小要也会去到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不——原本,那座宅邸里,真的会有小要的存在吗?岂止如此,她真的还活着吗?就算她还活着,就算她在那座宅邸里——可是,她的心里,还会有我的存在吗?就连我,在南桑也迷茫过而开始失去关于她的记忆了。所谓的时间,所谓的距离,就是这样的东西。如果她在那个男人的臂弯里的话?如果她对我露出困扰的表情的话?如果她像是怜悯般地,对我说“不要再来找我了”的话?
与作战的种种事项所不同的,难以言喻的不安和焦躁,勒紧了他的胸膛。被库拉玛所伤的伤痕阵阵作痛。
“不……”
管他的呢。这种杂七杂八的想法已经多得够不够的了。
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只有边骗过敌人的警戒网,边秘密地,确实地接近这一件事而已。必须要以最佳的形式操纵这台机体,达成目的才行。
“要走啰。”
这样低声说着,宗介让M6A3向前进发。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机体的控制系统什么也没有回答。
——
虽然认真地试着倒腾了一番,但是这台笔记本电脑的网络机能已经完全被清除掉了。不是软件,而是通信用的硬件本身被摘得一干二净。特意费了老大的劲把机箱里面打开的最终结果,小要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
哎,这也是当然的吧。
如果不这样的话,是不可能给现在的自己——虽说投降了,却绝对不会协助汞合金的自己塞满了重要情报的电子仪器的。她也试着研究过各种将自己的所在地传达给外部的什么人的手段,但果然还是没有找出类似的方法。就算想逃跑,宅邸的周围也有那些“复仇天魔”在转来转去,不可能瞒过它们的眼睛逃掉。
夜晚在阳台上眺望着满天的星斗,用模糊记得的三角法把握了大体的纬度。北纬15度40分。因为简略的世界地图之类的宅邸内也有,她试着推算了一下与那个纬度相符合的这处海岸。大概是印度、阿拉伯半岛或墨西哥南部的其中之一吧,不过恐怕是墨西哥的南部。
即使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所在地,也并不能帮助自己逃出这里,可就算如此,还是有种小小的成就感。只要有那个心,这点事情明明马上就能调查出来的。为什么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从未付诸实施呢?
小要从此之后就在宅邸之中四处走来走去,开始非常小心地观察起迄今为止从未加以注意的种种。或许哪里会有逃出去的线索也说不一定。或许会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也说不一定。她渐渐开始这样想了。
逃跑了要怎么样?那之后又打算去哪里?
这种感情一直盘踞在脑海的某处。没错。即使逃走了,也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但是每当这种想法渐渐膨胀起来的时候,小要马上就会摇摇头走向泳池。换上泳衣跳进去,游上十个来回,心情就会稍微轻松一些。
宅邸里的人们好像正逐渐注意到小要的变化,不过她也没有特意想要隐瞒。反正无论自己是什么状态,这个鸟笼的铁栅栏也不会变宽的。
就在这样的某一天,那个男子来到了宅邸。是安德烈·加里宁。
小要从窗户里看到了,他把估计是“秘银”的所有物的第三代AS空运过来,和雷纳德一起确认过里面之后就将其解体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叛变了吗?还是在假装成投敌的样子呢?
这件事给小要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动摇,然而和那个俄国人直接对话的机会,在之后的几天里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就算是见面了也想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好,而且加里宁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外面和部下们一起度过的。
是在重新评估领地内的防备和警戒态势。断续地观察着他部下们的作业状况,小要这样推理道。
有某种异变正在接近。她隐约这样觉得。
而这份预感变成现实,是在加里宁出现的数日后,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的事情。
屋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持续不断地敲击着窗户。拍打着海岸的波浪声沉闷地轰鸣,化作隆隆的不吉的咆哮声在寝室里回响着。
小要正躺在床上埋头读书的时候,雷纳德·泰斯塔罗沙造访了她的房间。
“有什么事?”
小要爱搭不理地说。如果是平常的话,她采取这样的态度,他会面露微笑耸耸肩,然而今晚却不同。雷纳德没有笑,站在门口,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我希望你去收拾行李。今天或者明天……总而言之近几天就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很多原因呢。情况起变化了。”
“有那个意思的话,能不能把那个什么情况跟我说明一下?”
雷纳德沉默着。他几乎从未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和真实的心意。这时候也是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像是正在谁也无法窥探到的内心深处,慢慢地推敲着什么一般。
“这样啊。”
在床上保持着盘腿坐的姿势,小要冷淡地说道。
“不打算说的话那也无所谓哦。因为你也就会一成不变地,把我当成洋娃娃或者小鸟一样对待吧。也好啊,这样的话我这边也只能采取这种态度了对吧。”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在想对你说多余的话,让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烦心合不合适而已。”
“这就是洋娃娃的待遇哦。”
她轻轻伸了个懒腰。某种类似焦躁般的感情翻涌上来,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变得辛辣起来。
“我可不像泰莎那么懂事明理哟?无论你有多么优秀也好,多么英俊也好,多么有钱也好,光凭那些可是不足以让人把什么事情都委托给你的啊。”
“这一点妹妹也是一样哦。”
“大概是吧。我说的是从前的那孩子。现在那孩子正从正面反抗你。那样的话,我会说这种话来,你也很清楚吧?”
他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不回答我呢。虽然我是最近才开始这么想的啦,你会不会是,特别地胆小啊?”
稍微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带点自嘲地喃喃道:
“是啊。说不定是可以那么说呢。”
又来了。老一套的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举白旗。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毫不留情。
“你以为你这样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脸来很酷吗?对着这种人的话,哎,这样也不错啦。我理所当然也就是这么个状态。那,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是吗?”
“……我认为就算我说了什么,你的态度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就是了。”
“不是明白得很嘛。”
她像在嘲笑般地对他说。尽可能地令人不快、令人厌恶地。
“所以就折磨我?把我关起来,夺走我的一切,自己只是一边微笑一边看着?你以为这样我早晚就会对你举白旗?唉,因为我也不是什么超人,迟早会那样也说不一定。就算是那样——就算万一真的变成了那样——那样你就会满足吗?”
“…………”
“在隔壁班啊,有个超级恶心的男生。体重有将近100公斤,浑身总是汗嘟嘟的,没事儿就边贼笑边盯着我这样有姿色的女生看。一副像是跟踪那种事儿都做得出来的样子。还曾经听说过他有好多监禁啦罗莉控啦之类的下流的书。到底有几成是真的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总之,就是那种类型。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的家伙。……接下来就是问题了。那个恶心的男生,和你。假若非得要和其中之一交往的话,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一个?”
他果然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无表情地,愣愣地杵在那里。
“我在问你呢。你认为是哪个?”
“恶趣味的问题可不好哟。”
“请你回答。”
“下流的比喻就不要提了,不能让我继续说吗?”
“不行哦。”
她干脆地说。
“听了会吓你一跳。我曾经认真地花了一天来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归根到底,你和那个恶心男生的不同,也就是长得好赖,就只有这一点而已。如何?说老实话,你在干的事情,就是那么让人想吐。……宗介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是个相当让人不舒服的家伙。但是他和你不同。那家伙从来没有嬉皮笑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直正视着前方与什么东西战斗。那家伙从来没有像现在的你这样,用那种什么都看透了似的态度来看我。没错——他什么时候都是认真的。”
“不能适可而止吗。”
他用缓慢的步伐走近过来。
虽然举止和平日一样优雅,但那声音却既低沉,又冰冷。
“我什么时候也都是认真的。”
“这我可看不出来啊。你说过喜欢我对吧?那是说真的吗?”
“啊啊。”
“为什么?你是喜欢我哪一点?能不能回答得容易理解一点?”
“这个我以前也应该说过的。”
“在情人旅馆的屋顶上?那种的可不算是说明哦。说到底,喜欢上别人这种事,其实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吗?就因为你这个样子,所以才连泰莎都不爱搭理你的哦。”
隐藏在裤袋中的雷纳德的拳头加上了力量。但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要还在继续。
“你总是讽刺挖苦,耍帅装酷,却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只会把女人当成东西来看待。莫非你是常有的那个?缺乏家庭温暖之类的?”
突然之间,雷纳德抓住了她的双肩。那是与那华丽而纤细的体形不相称的,令人吃惊的握力。在无法做出像样的抵抗的情况下,小要被压倒在了床上。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看着我的眼睛。”
“你要干什——”
“看着。”
他的脸逼近过来充满了整个视野。端正的相貌正由于压抑着的激情而颤抖。小要的本能在某处告诉她“不要看”。
可是,她最终还是看了。
灰色的瞳孔的最深处,光所无法捕捉到的什么东西,流进了她的心里。
思考的奔流。是那个“共振”。
“…………!”
有如被雷击中一般,小要的后背像弓一样反挺起来。那并非迄今为止所体验过的那种汪洋般的感觉,而是更加激烈,更加暴戾,而且更加冰冷阴郁的图像。
——
小要身处于火灾之中。
熊熊燃烧的走廊。黑烟卷起漩涡,刺激臭直冲鼻孔。火焰的颜色是灰色的。小小的女孩子正在哭泣。断断续续的枪声轰鸣着,什么人的怒吼声与悲鸣声在耳中震荡。
这个家正在遭受袭击。
“把两个孩子带到地下室去!”
男人吼叫着。
“没用的。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女人惊慌失措,哭泣着。
“杰瑞他们就快要来救我们了。能再撑个十分钟的话……。去吧,玛丽亚。我就在南边拦着敌人。”
“等一下,卡尔。留在我的身边。”
“不行。快走。”
“求求你。”
然而,男人还是走了。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用几乎不带有憎恶的声音,这样说道:
“总是这样。所以我才……”
和其他的男人们。
一幅催人作呕的光景瞬间闪现。在床上扭缠在一起,媚态百出的人和人。那让人想要塞住耳朵的,丑恶的声音。那个男人为了尽义务而在遥远的海中的时候,女人总是在纵情*。在人前是贞洁贤淑的妻子,背地里却一直若无其事地做着这种事。年幼的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
枪声接近了。
女人害怕了,被烟呛得咳嗽着,带着孩子们向地下室跑去。下了台阶,跑向那堆积成山的木材和园艺用品的深处。
楼梯上发出枪响。什么人倒下去的声音。不认识的男子们下了楼梯。粗暴的脚步声向这边逼近。
“藏起来。”
女人——母亲向孩子们说。把抽泣着的女孩子推进木箱堆成的山里,从上面塞上破破烂烂的毛毯。脚步声近在眼前了。没有把剩下的另一个孩子——男孩子藏起来的时间了。
母亲与男孩子四目相接。
那个女人的丑恶表情,小要大概一生也无法忘记了吧。
焦躁。逡巡。还有某种嫌恶。
这个孩子已经知道了我的背叛。
他一直都在责备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个娼妇。一直在用他那优秀到让人有些害怕的头脑,在蔑视着我。
“妈妈……?”
男孩子说道,可母亲却没有回答。
虽然是个美丽的女人,但那皱起眉头,把眼睛从自己的儿子身上转开的那副表情,却极其地真实和栩栩如生。它并没有那么极端地扭曲。
不如说正相反。只不过是把眼睛扭开而已。
然而正因为如此,她的意志才是决定性的,而那意志,将某种命运完全搅乱了。
男子们来了。
手里拿着乌黑发亮的自动步枪。
“另一个人在哪?”
男子说道。
“在亲戚的家里呢。求求你,放过我——”
母亲抓住儿子的双肩,将他推向他们的面前。简直就像把从怀里掏出的钱包,递给强盗一样。
那种绝望和虚无感。
痛切的一切流进胸中,扰乱了小要的心。
那之后的事情,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样过了几秒,不,是几分钟呢。小要恢复意识的时候,雷纳德已经离开了她,正坐在在房间角落的一把椅子上。
“呜…………”
她从横卧着的国王尺寸的大床上撑起身体。还在喘着粗气。小要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拍打着窗户的雨的声音,无比巨大地残留在耳中。
“这是连妹妹都不知道的事情哦。”
雷纳德怔怔地说道。
“所以……”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所以,这又怎么样?”
悲伤的过去啦,痛苦的经历啦,那种东西谁都背负着的不是吗。宗介是那样的。我也是。这确实让人觉得很可怜,但是却并不能成为现在这样,将他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还面露微笑的理由。
以一副很清楚小要的这种想法的样子,雷纳德叹了口气。
“用语言对普通的人类传达的话,顶多也就是这样的反应吧。不过你不一样。所以才这样传达给你,你明白了吧。这已经不是别人的事情了。”
正是如此。这已经变得完全不再是别人的事情了。那种直接的痛苦,悲伤,她已经如同亲身经历过一样了。
想吐得厉害。
咳嗽了好几次,总算是忍住了,没有把床单弄脏。
为什么呢。她想起了儿时,在河畔掀翻巨大的石块的时候的光景。在石头背面,蚯蚓啦蜈蚣啦,那些丑陋的虫子挤在一起,蠕动着。恐怖的虚伪和欺瞒正四处蔓延。让人觉得信赖啦,爱情啦,友情啦,正义啦,这些美丽的词句全部都是空话。
人类是肮脏的。
所有的人都只会说谎。净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她能够切身地感受到这一点。
“并不是因为想让你同情我才告诉你的。”
雷纳德静静地说。
“也没有以创伤为理由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的意思。我是以自己的意志在思考,在行动的。与母亲的咒缚之类的无关。”
“那样的话,为什么……”
“只是像你说的一样敞开了心扉。就只是这样而已哦。”
“…………”
他站起身,背向着她。
“杀人,被杀是最糟糕的。不过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的‘最糟糕’。被伴侣和家人背叛、拒绝这种事,比起被杀死要痛苦得多。这一点,因为我父亲什么也不知道,所以真是轻松。因为他是作为模范的军人,模范的指挥官,模范的丈夫,为了保护深爱的家人——自己相信是纯洁无瑕的家人而死的。既帅气,又英雄地。”
“怎么会……”
“所以呢,哎……如果说我有像你说的那样‘嬉皮笑脸’的话,或许就是这种想法造成的也说不一定。生活在罗曼蒂克的世界里的人真是无忧无虑呢,喏。大概就是这样吧。”
“但是,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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