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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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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的周围,由数名29SA——DGSE的特种部队的人员轮流负责警卫。虽然戴着太阳镜型的夜视装置,但服装却是便服,武器也只有隐藏在夏威夷衬衫下面的小巧的冲锋手枪而已。“技插:冲锋手枪是一种能像冲锋枪一样连续发射子弹,又像手枪一样小的介于两者之间的枪。”

当然要做到万无一失的警备,这装备不算有把握。

但是万一当地的年轻人或者观光客误闯领地的话——无论如何,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在驱赶他们的时候,拿防弹衣和卡宾枪出来显摆可不是上策。那样做,肯定会招来相当大的麻烦。

那天晚上当班的年轻哨兵,正在被微波轻轻拍打着的悬崖边独自行走着。陆军出身的他,通过了好几次次严苛的训练和考试,好容易才刚被安排了部队的任务。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感叹这任务很无聊。不是叫那些上了年纪的警备员,而是特意叫自己的部队过来,这样子执行巡逻任务。毫无疑问,被运进那间教会里的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即使是被安排担任这种边境的哨兵,但那种会边打呵欠边干工作的人,是不会被选为特种部队的一员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发现正试图从悬崖下的海中偷偷登陆的三名男子。纯黑色的潜水用具和最新式的卡宾枪。防水式样的战斗背心。不是当地的年轻人和观光客这一点一目了然。

当然,他没有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举起枪说“别动!你们在干什么!”之类的。用一挺冲锋手枪也没道理能对付得了接受过训练的三个男人。他立刻躲起来,用携带无线电小声通报道:

“蜉蝣4号致蜉蝣1号。E12发现三名武装入侵者。请求指示。”

指挥官德尔库立刻回应道:

“这里是蜉蝣1号。继续监视。三分钟以内派去支援。”

“浮游4号了解。通信结束。”

切断通信之后,他无声地移动,隐蔽到附近的岩石的阴影里。这里应该既是登陆的敌人的死角,又可以监视到他们100米以上的移动范围。

就在他藏在那块岩石的阴影中,窥视已经上岸的三人的样子的那一瞬间,有只手从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

丝毫没有挣脱的时间。小刀的刀尖已经抵住了喉咙。

还有第四个人。

“相良宗介在哪里?”

他用死神般的声音向对手细语道。

“我再问一遍。相良宗介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作为对他沉默的回应,男子说:

“你的勇气令人尊敬。”

背后传来灼烧般的剧痛。小刀刺进了肾脏。敌人毫不留情地用刀尖在他体内搅动。由于与意志无关的外伤的刺激,他连正经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小刀被抽了出来。

紧接着左胸又被刺了两刀,最后喉头被一横线地切开,他就那样倒在了岩滩上。没有只刺一刀就完事,而是连刺数个要害确实地将其杀死。非常模范的用小刀杀人的方法。

——

情况不对劲。

宗介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听见了警备队的什么人在通道上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的声音。

略微能听见的无线电对话。因为法语顶多是一手拿着辞典才能读写的程度,所以还听不懂对话的内容。可以称之为变化的变化只有这点程度而已,但是他却的的确确地感觉到了除此以外的某样东西。

迄今为止,这个场所还未曾有过的那种气息。

是杀气。

血的味道乘着海风,从某处飘来。虽然距离应该非常遥远,但却没有逃过他敏锐的嗅觉。

有什么人死了。

被杀死了。

如此的确信,和听见外面传来的枪声,几乎是在同时。

小口径步枪子弹和冲锋枪的枪声。恐怕是M4或者MP5吧。除了明显援护的时候之外,几乎没有使用三点连射和全自动射击。只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必要的射击,这是职业人士之间战斗的节奏。

刚一睁开眼,马上就来这个——

“…………”

宗介紧咬着牙抬起头。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脑袋里昏沉沉的,指尖也微微震颤。

但是,不站起来不行。

外面的骚动和自己无关——想要这样想而再次睡下的诱惑席卷而来,但是他咬紧牙关把那股冲动抛到了一旁。如果情况真如雷蒙所言,那么外面的战斗是围绕着谁的,他大致能猜得到。

手按在床上,撑起上半身。简直像在举起数百公斤的沙袋一般的困难。他忍痛起身,转过身体,将插在身上的管子和导线揪掉。总算是保持住了坐在床上的姿势。

肌肉的力量已经衰退到了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地步。若雷蒙所言非虚的话,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半月了。而且——

“可恶……”

看到自己的手腕,宗介不禁咒骂道。如此地纤细瘦弱,甚至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别人的身体。这简直就是小女孩的手腕。不开玩笑地说,和泰蕾莎·泰斯塔罗沙或者常盘恭子掰腕子说不定都会一败涂地。

外面的枪声断断续续地继续着,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这边接近过来。

“武器呢……?”

没有。

这里有的顶多是点滴用的针。

“可逃的地方呢……?”

没有。

房间的门是锁上的。雷蒙离开房间的时候,确实听见了锁头转动的声音。能不能打破还不一定的玻璃窗,也是非常小,而且在很高的位置上。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从那里爬出去的。

说起来,自己能不能站起来走路都还没把握。

走廊中传来枪声和惨叫声。

不是很远。不。是非常近。敌人早晚会踏进这里似乎是不会错了。

宗介一个咋舌,眼光扫视着室内仅有的物品。

这里有的,仅仅是几件医疗器具和点滴架,医用气罐还有矿泉水的瓶子。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还留有正常奔跑的体力,更何况是战胜训练过的敌人了。完全无计可施。

敌人冲进这个房间的话,自己恐怕会以束手无策地被射杀而告终吧。

没有反击的方法。

不——

只是凭着一点点的直觉和知识,宗介动了。

拼了命地咬紧牙关,把脚从床上放下来。这要是站不起来的话就完蛋了。但是,宗介的双脚总算是成功地支撑住了身体的重量。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心电图机的旁边,将手伸向放在它旁边的医用氧气罐。想把连在罐子上的管子揪下来。做不到,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将罐子上的阀门开到最大,把吸入器一侧的面罩在墙上敲打了好几次直到弄坏。

阀门坏掉了,气体泄漏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弄坏一个吸入器就消耗了相当的体力。宗介边张口抬肩地喘着粗气,边抓起放在粗糙的桌子上的塑料瓶。瓶子意想不到地沉重。他将里面的矿泉水撒在床上的被单上。这也是极其痛苦的重体力劳动了。

将剩下的五分之一左右的水从头顶浇下,拉过濡湿的被单,裹住疲劳的身体。

“…………”

就这样而已了吗。

接下来就是赌了。

他再次横卧在床上,右手攥着到刚才为止还扎在自己身上的点滴针,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外面是枪声。室内则只有气体从罐子中漏出来的声音在回响。虽然全身上下到处都痛,但是他却将其统统无视。这种事情从以前起就不知干过多少次了。总是有办法的。

又是枪声。

这次就在紧旁边。

在不到数秒之内,房间的门被踢破,一名身穿纯黑色战斗服的男子闯了进来。动作迅速而完全没有赘余。

卡宾枪的枪身指向了自己。

“你是相良宗介吧?”

男子说道。

“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会开枪吧。”

“没错。”

男子开枪了。

同时,宗介将身子一拧。

即便躲开了第一发子弹,接下来的数发也会要了自己的命,这宗介心里也明白。但是接下来的瞬间,在男子的眼前,室内的空气爆炸了。

“啊!?”

猛烈的火焰从男人的手中膨胀开来。

简直就像煤气喷灯什么的一样,火球一瞬间扩展到了男子周围的3~4米左右,然后传来了钝钝的,沉重的爆炸声。

从医用气罐中漏出来的氧气,已经充满了室内。

在这种地方点火的话,就会在瞬间产生巨大的爆炎。虽然到底还是没法和军用的zha药一样,但还是有犹如在眼前点着巨大的气体打火机般的火焰席卷而来。

男子开枪引发的火焰,也袭向病床上的宗介,猛烈的高温覆盖了他的身体。

“…………!”

尽管早就屏住了呼吸,热气还是直冲鼻子和喉咙。如果没有裹上濡湿的被单再浇上水的话,他或许也已经受到严重烧伤了。

待高热过去,撑起身体,紧接着就听见敌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放开了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高喊着。恐怕是被爆炎烧伤了眼睛吧。

宗介立刻从床上站起来——比最开始那时候要快些了——用踉跄的脚步走向站在门口的敌人。

墙上的画正在熊熊燃烧。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将去向何方。

“千鸟……”

用梦呓般的声音低语着,宗介径直走向男人,揪住他,夺走了插在他大腿上的枪套里的自动手枪。就那样保持着抱住对手的姿势,用枪口顶住混乱地哭叫着的男子的下巴底,扣下了扳机。

刺耳的哀号声停止了。男子当场倒地身亡。

“…………”

或许因为是现在正背后燃烧,变黑,扭曲,逐渐消失的那幅画的缘故也说不一定。宗介不知为何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并不知道这个男的是什么家伙,而且对方还要杀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觉得他可怜。可明明如此,他却对还要继续这种事情的自己,感到极度的悲哀。

噩梦还在继续——

明明在那个斗技场死掉也挺好的。可是某种毫无来由的意志,却命令着自己“不许死,继续杀戮”。

宗介在尸体旁边跪下,夺取了敌人的装备。

战斗背心。数字通信机。卡宾枪。预备弹匣。沾了血的小刀。白磷手榴弹。求生背包和医药包。将背心披在赤裸的上半身,手枪插在腰间,卡宾枪扛在肩头,宗介走出了房间。

这所建筑物看来是所古老的教会什么的。不知道雷蒙他们怎么样了。是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还是已经死了呢。

总之先逃离这里吧。然后藏在什么地方。有人的地方大概不太好,所以就逃到附近的山里吧,先设法恢复体力。

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

呼吸紊乱。脚步沉重。

从敌人那里夺来的卡宾枪和其他的装备也重得要命。感觉简直像肩头被压上了50公斤重的水泥口袋一样。居然曾经轻松地挥舞这种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实在无法相信。

在通道中躺着一具尸体。

从穿便服这一点来看,恐怕是雷蒙的伙伴吧。黑色的头发,蓄着胡须,四十出头的男子。

不知为何,宗介总觉得认识这个死者的脸。或许是在病危状态,虽然迷迷糊糊但还是有醒来过的这一个半月里,曾经见过几次也说不定。

他离开通道,走进广阔的空间。

果然,这里好像是教会。他走进的,是一间天花板很高的礼拜堂。

在微暗之中,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投下银色的光柱。在其中一条光线的对面,站着雷蒙和几名男子。

“别开枪!”

向着瞬间想将枪口指向宗介的男子们,雷蒙严厉地命令道。

“看清楚了,是他。”

这么说完之后,雷蒙朝这边走过来。宗介用颤抖不已的手臂支撑起卡宾枪,继续瞄准着他。

“宗介。你没事吗。”

雷蒙说。

“真不凑巧啊。敌人在哪?”

“外面的敌人大部分都解决了。敌人中的一个好像跑到这边来了。刚才听见了很大的爆炸声……”

边这么说着,雷蒙瞥了一眼宗介所持的枪和装备,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敌人的装备吗。你把他杀了吗?”

“肯定。”

“那么,姑且算是击退他们了吧……。可是,居然打到这种地方来了。”

在咋舌的雷蒙面前,宗介摇摇晃晃地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那边有你一个同伴死了哦。”

“啊啊。什么样的家伙?”

“四十岁左右,留小胡子的黑头发的男的。”

听到这话,雷蒙瞪圆了眼睛之后,闭上眼低下了头。

“德尔库是吗。可恶。”

“但是敌人的目标好像是我。”

“啊啊。但是你为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他们知道我的名字。”

“是吗。”

因为再站着实在难受,宗介背靠着墙壁蹲下了。

“然后呢?做这种兰博式的打扮,你之后是打算干嘛?”“技插:兰博是史泰龙主演的《第一滴血》系列的主人公。”

“本来是想逃跑的。但是,好像不可能。”

听到憔悴不堪的宗介的话,雷蒙微笑道:

“啊啊。好像是呢。你好像也不是无敌的超人嘛。现在应该要保存体力哦。”

“是呢。”

“问题是,居然会有人追到这种天涯海角的地方来杀你。”

“是啊。”

“你知道其中的理由吗?他们重视你,为了抹杀你,特意派兵过来的理由。我也稍微能猜到,不过并不能确信。差不多能告诉我了吗?”

走到他旁边蹲下,雷蒙凝视着宗介的脸。

“不知道。”

边为尚未痊愈的伤口而喘息,宗介嘟囔道。

“他们极度讨厌我。”

“光是这样不能成为理由吧。”

“能想到的可能性还有一个。”

“是什么呢?”

“AL。”

宗介报上搭档的名字。

“如果那小子还活着,而这条情报被‘汞合金’掌握到了,那帮人说不定会认为我和那小子的搭档是‘威胁’,因而试图抹杀掉其中一方。”

第二章 Briefing'下'

4

 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面前,问题堆积如山。

明明演了一个多星期的戏已经身心俱疲,可她却连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首先,是旧金山那次作战的收尾工作。虽说是在目击者极少的港湾地区,但毕竟是用AS进行了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不在社会上引起骚动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曾经的“秘银”的力量作为后盾的话,还能用“对抗贩毒集团”等等之类的理由,将真相适当地搪塞过去,但是孤立无援的现在,这种事已经做不到了。但就算如此,还是有施行某种程度的情报操作的必要,施加给潜艇的AI“丹努”和部下们的超大量的作业的检查,最终也非得由自己来进行不可。

与在加利福尼亚海面上待机的“丹努之子”完成汇合之后,要瞒过美国海军和海岸警备队的眼睛消失掉也非常辛苦。

美国海军绝对不是白痴。而且自“丹努之子”首航以来也已经过了一年半以上。他们也用他们相应的方法进行着对己方的探知手段的研究,而且正在取得某种程度的成果。他们的探知系统在稳步进化,这也使得泰莎等人的行动比以前受到了更多的限制。

进行了三天以上的秘密航行,隐身于距墨西哥洋面120英里的海中之后,泰莎终于将潜艇的警戒级别降低了一个等级。随着副长马度卡斯的复诵,舰上的AI用平静的声音将广播传向舰内,指挥室的成员之间也终于传出了安心的叹息。

“舰长。克鲁佐上尉等人两小时前起就在等着您了。”

马度卡斯告诉泰莎。

“是呢,咱们走吧。”

她从舰长席上站起身。平时都会很小心地编成三股辫的银灰色的长发,现在也只是随随便便地扎在头后而已。澡也有整整两天没有洗了。这三天的状况绝不允许疏忽大意,已经到了完全没有整理仪容的时间的程度。这要是男性的舰长的话,恐怕胡茬子都该长得老长了吧。

将操舰与监视交给当值的士官,她和马度卡斯一起从指挥室走向第一状况说明室。中途遇见的水兵和士官,事到如今也还是一个不落地向她敬礼。因为作为军事组织的“秘银”已经等同于灭亡,不再这样敬礼也没关系的,虽然这话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但是船员们没有一个听的。

“大家都很累了啊。”

她自己虽然也已经疲劳困顿,但这可不能让部下们看出来。意识到这一点而挺直了后背,脚步利落地快步走着,泰莎嘟囔道。

“是的,舰长。虽然还没有影响到士气,但我担心会发生失误或者事故。”

跟在后面的马度卡斯小声说。

“我希望,可以的话半天。至少也要有八小时的休息。”

“不可能的。休息六小时之后就要向南去了。”

因为是这位马度卡斯特意提出的,肯定不是随便说说,这点事情泰莎也明白。但是,在这里的休息时间,无论如何让步也只能有六小时。再多逗留在这一海域的话,美国海军的搜查之手就会伸过来了。

更进一步地,也就会被应该是正偷窥着海军的情报的“汞合金”发现了。

“不是部下们的问题。我是在说您。”

和预想的一样,马度卡斯开始穷追不舍起来。

“在旧金山充当诱饵之后,您还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吧。对船员们的命令也稍微有些粗暴。现在这会儿在指挥室里,哥达特上尉大概正在安抚船员们说‘舰长累了’吧。”

“这样就能接受的话,放着他们不管也没关系吧?”

一边拼了死命地压抑住胸中涌出的焦躁,泰莎说道。刚一说完,她马上就为自己的发言后悔了。

“对不起,正如您所说。我会注意的。”

“不……”

“但是,关于休息,六个小时是极限了哦。之后会让大家休息个够的。再稍微加油一下下吧。”

她强装出完美的微笑转过头来,但这一套对马度卡斯好像完全不管用。他停下脚步,简单确认过没有人在偷听之后,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舰长。我稍微说两句可以吗?”

“什么事?”

“我的忠诚心没有任何改变。船员们也是一样。从美利达岛逃脱之后的经过来看,我认为这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嗯。”

边随口附和着,泰莎想起了那个时候——受到敌人的总攻击而从美利达岛逃出之后的事情。

——

从三台“巨兽”(Behemoth)和大部队的攻击中九死一生,虽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还是乘着“丹努之子”逃了出来之后,泰莎等人将迄今为止的经验和知识全部动员起来,总算是摆脱了敌人的追踪。这次进攻好像也被美军察知了,躲过他们的眼睛也花了非常大的力气。如果是普通的潜水艇和普通的指挥官的话,大概是不可能逃得出他们的包围圈的吧。

暂且甩掉了敌人,摸索着走到印度尼西亚近海的时候,泰莎向舰内做了广播。

其他的战队也同样遭到了攻击的事情。

不得不判断说实质上,“秘银”已经灭亡的事情。

恐怕从此往后再也无法获得组织的支援,大概会孤立无援地被敌人追逐的事情。

敌人“汞合金”是各种各样纷争的挑起人,从此往后敌人大概也会继续导演“效率较高”的内战和地域纷争,推动世界局势的运行。并且恐怕还会继续随心所欲地享受其所带来的利益,这些事情。

将这些事态,夹带着根据和情报源一起详细她说明之后,她说道。

“当然,构筑‘绝对的和平,恒久的和平’是不可能的。在此基础上,为了追求‘尽可能的和平’而行使暴力的,就是曾经的‘秘银’。关于这样的武力正确与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即使被理想的和平主义者称为人类的渣滓,诸位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吧。就算被如此称呼也是没办法的,这就是所谓的暴力。既非名誉,亦非功勋。在此之上,我不会将手从这艘船——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暴力装置上放开。我要彻底地妨碍他们,一定要将敌人逼上绝路。漂亮话就免了。这只是单纯的复仇。在美利达岛死去的许许多多的部下们的债,我打算如数奉还。虽然很困难,但是并非没有胜算。”

就连那时手握的麦克风的触感,泰莎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已经无法再如数发给工资了。或许还会让全员暴露在比迄今为止还要大的危险中。我无法强制身为佣兵的你们做这样的事情。在停机甲板上,准备了给往后要离舰的人员乘坐的直升机。直升机会飞往雅加达(印尼首都),从此往后诸位将恢复自由之身。将校和下士官也不用客气。希望现在还有一些犹豫的人,一小时以后到停机甲板来。以上。”

始终保持着着平淡的口吻,泰莎结束了漫长的讲演,关掉了麦克风的开关。

她想到控制室的成员们也需要有考虑的时间。

泰莎独自离开了坐席,到舰长室独自闷头待了一个小时。马度卡斯总想说些什么,也全被她斩钉截铁地顶回去了。就连在等待期间,好朋友梅莉莎·毛来敲舰长室的门的时候,也被她隔着门一句“回待机室去自己考虑”给撵走了。

顶多能剩下三成的人就算好的了吧,她是这么想的。

不。就算只剩下两成也不奇怪。自己在做的事情就是那么没道理,她也很清楚地有这种自觉。用数量有限的直升机运送超过数百名人员,大概有必要往返好几次次吧。考虑着其安排,以及仍旧不足的补给物资的问题要如何解决的期间,一个小时过去了。

泰莎从舰长室走向停机甲板,独自一人推开沉重的门扉,走了进去。

停机甲板上聚集着大约100名船员。克鲁兹和毛,还有克鲁佐也在。他们并没有特别紧张的样子,各自聊着天,

“就这一点?”

深感意外的泰莎向他们询问道。于是乎毛皱起眉头,这么说道:

“什么就这一点?”

“说‘什么’……离舰的人啊。”

“啊啊。那些的话,在对面。”

克鲁佐努努下巴,指向别的方向。

稍微远一点的运输直升机的旁边,有个二十人左右的集团。其他还有必须要接受正规治疗的重伤员十人和跟随的护士三人。大约三十三个人。

只有三十三个人。

“要下船的那群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嘛。哎,也不是没道理。”

克鲁兹说。

“你们呢?”

他瞥了一眼泰莎的脸,耸了耸肩:

“你好好看看,泰莎。聚在这儿的,都是陆战部队啦,基地成员啦,整备队员啦对吧。只是因为现在这会儿没事可干,才呆在这儿的。顺便说一下,其他的基地成员们为了给舰内的工作帮忙,都在各个部门努力学习着呢。”

“可,可是……。没有别人了吗?还在犹豫的人也不用在意哦?”

泰莎提醒道。那一群人彼此面面相觑。

“说得也是。哎——,还有人没有?”

没有一个人回答。不,一个负责后勤的二等兵夸张地举起手,这么喊道:

“上校大人,我有个想录的电视剧,能不能请您稍微给个上陆许可呀?唉呀,我马上就会回来的啦。”

100人中顿时发出了含蓄的笑声。在他们一圈人中央,正拿着瓶儿喝可乐的巨汉整备队长萨克斯中尉拨开人墙走过来,告诉她说:

“……您瞧,就是这么回事儿啦。舰长。只不过,要在这艘船上过日子的人里头,吃白饭的也有山那么多呢。要开了他们就趁现在!对吧,老板?”

萨克斯回头说道。人墙中肥嘟嘟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美利达岛酒吧“塔沙”的主人挥舞着手,大声怒吼道“白痴”。

“要是只以为我是个没用的废物,那可就大错特错喽。你这个蠢货。我以前可是在非洲威名远扬的佣兵哦。现在马上任命我为那个俄国人的接班人好啦!”

“那可好啊。老爹代替加里宁少校当指挥官吗。从今天起你就是Pass—1啦!”

“不过,恐怕会让所有人都喝趴下干不了活儿了就是啦!”

“白痴,酒什么的我连运一滴出来的空儿都没有啊。因为随随便便就嗝屁,变成行李的傻瓜蛋多得跟山一样啦。真是的,那帮混蛋。”

众人一同拍手喝起彩来。

这件事泰莎是后来才知道的。“塔沙”的老板当时的确是连一滴酒也没带出来,可是却把摆在店里的马卡兰上尉等人——只把这些昔日的战死者们的照片塞进皮包,就一起上舰避难来了。

“现在逃跑的话就算不上男子汉了,对吧?”

“就是就是。”

“唉呀?请不要忘记还有女人呢。”

技术士官蕾明在人墙的另一边高声喊道。紧旁边的泰莎的秘书维兰和负责通信的篠原也高举可乐瓶子,齐声说:“一样”。

“但是,可是……已经失去好几十人了呀?今后会怎么样也不清楚,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呀。可是,为什么,这样……”

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泰莎正定定地站着,马度卡斯不知何时从后面走近她,说道:

“真是的……。怎么全是一帮没用得无可救药地痞流氓啊。”

“马度卡斯先生?”

“哎,虽然我也是其中之一啦。”

听到这话所有人又一起笑了起来。只有这时候,连马度卡斯都没有吼出“肃静!”这种不知趣的斥责。

骚乱之中,他告诉泰莎:

“舰长。大家都很乐意为您工作。只要是士兵,谁都会憧憬的指挥官。那就是您。当然,最开始您给人的感觉,或许只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狂妄小姑娘而已。但是现在不同了。”

“…………”

“您将如何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无法做得很好的事情,做到了如此地步。是因为这样的您说要战斗,我们才乐于跟随。而且您是发自内心地告诉了我们您的动机。如果您在刚才的演说中,认真地说出“为了和平”之类的话来,我恐怕也已经下船了吧。”

仅仅为了复仇。

泰莎自己并非考虑得如此单纯。对抗“汞合金”也还有其他现实的理由。但是,果然,推动自己的最强的冲动,还是这个最原始的动机,这也是事实。

既非大义,亦非名誉。

士兵们会跟随这种自己个人的复仇。就连预料到了大部分事情并进行应对的自己,也只有这一点完全没有想到。明明就算遭到恶毒的咒骂并被抛弃,也绝对不该有任何怨言的才对。

“怎么这样……”

如果是稍微之前的她,或许已经当场落下大颗的眼泪来了也说不一定。但是,已经不能这样了。哪位部下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取而代之地她讲双手插在腰间,用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声音告诉所有人:

“我明白了。但是,就跟刚才说的一样,发不出工资了哟。吃饭倒是还能想办法保证。但是仅此而已。这样也行吗?”

“行——。”

“唉,没办法嘛。”

“是是。”

七零八落的回答声传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众人怒吼道:

“不对吧。这种时候的回答应该是!?”

全体人员慌慌张张地,齐声喊道:

“是,女士!”

“很好。”

她假装正经地点点头,奇妙的静寂支配了现场。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泰莎最先笑了出来,接着所有人也一同大笑起来。停机库里充满了不合时宜的笑声,四下回荡着。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有什么好笑的。或许是由于一而再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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