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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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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启示和几个可能性。

那份文件上,有着把这个笨重的大家伙变成真正的超级兵器所需要的所有要素。

ECS的应用。用形状记忆合金制成的螺旋桨以使噪音有一个令人惊异的降低。安静的大容量的钯反应堆在舰船上的应用。由电磁流体控制实现的“智能皮肤”。现在正在研究中的更先进的大出力超传导推进。躲过磁气感知的欺瞒手段。由超复杂的舰船系统的超级AI提供

的积极的控制手段。

“太棒了。”

我瞪大了双眼,低声说道。

我无法忘记那时候我的兴奋。就和我在卡尔的家里、吃着他妻子制作的精美晚餐的时候一样的心情。

当然,要解决的问题还有不少。预算、设施、人才,还有其他很多。改造这艘船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但是,它已经不仅仅只是个梦想了。只要能解决那些致命的问题,这艘船应该就能变得焕然一新。

“那么它很合你的意了?”

博塔说。我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但是、这究竟是谁?写下了这份可怕的文件?是怎样的一位天才的熟练技术人员?熟练——没错,根据这份文件的内容来看,能写出它的除了熟知实际技术的人以外别无他人。

“您刚才说到了‘她’吧?这究竟是——”

“是个美人。一个大美人。”

博塔这么说着,又笑了起来。但是马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她一直想帮助我们。在科威特的核攻击。她把那件事当作了她自己的责任。”

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利用了ECS的核攻击。就好像是核导弹那样。有人使用了它。提供了这个技术的是她,虽然只是间接地。所以——她一直在为此而自责。对,自责得很厉害。”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理解了这番话的意思。

赎罪之战。

虽然不经常表露在外面,但在她的心底,一直有着这样的念头。

新的生活开始了。

——

从军队退役的我,对外宣称进入了一家叫做“乌曼塔克”的海运企业工作。海军出身的人进入海运企业和与此相关的保安公司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所以可以说这是个不错的隐蔽。

表现得像一个极其普通的工薪阶层那样,我为“985计划”的再生奔走着。这艘船的再设计和工程计划由博塔提督所说的“她”不断推进着,而我则为了这个计划的实现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建造了崭新的钯炉,推进系统则由纽巴特·纽兹公司担当,EMFC(电磁流体制御装置)则是吉奥特伦公司开发。当然还有其他各个部分的开发工作,和此相关的企业数量达到了数百。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件秘密武器。零件的订货是小心地通过了多条渠道,在不让实际的参与作业的人员能推测出这是为了什么而造的零件方面下了很多功夫(虽然下了很多功夫,但不太可能把目的完全隐藏起来吧)。

还有设施。首先必须把美利达岛的地下水路改建成最低限度的造船所兼整备船坞。从保安的理由来看,保持最低限度的人员参与作业是理想的,因此在人员的挑选和监督上也颇下了一番苦功。我曾听说过在中世纪的日本,把参与建造城堡秘密通道的人在建设完成后统统杀掉的事情——但我们不可能这样做。为了不让作业员得知美利达岛的位置我们做了很多工作,工程本身则只能被说成是为了一个“捏造出来的”目的。

我们说,这个工程和CIA的机密设施有关。我们说,这个工程是用来替代研究宇宙人的“55号区域”的新的秘密基地。诸如此类。虽然要完全隐瞒我们本来的目的很困难,但在情报部门和研究部门的协助之下,这份工作并没有一开始所想象的那么困难。

但是预算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是一次特殊的、再无第二次的改造工程。在普通的潜水艇上只需50美元的排水管,在这艘船上就要300美元,这种事不断地发生。

关于类似这样的预算问题,我一开始就向博塔提督他们提出了警告——但是他们说“没关系”。

究竟从何处得到了这么一大笔预算——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虽然我知道马洛里家拥有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但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只动用他们的财产就能解决的问题。很明显存在着许多出资者。以马洛里家的交际来看,召集到这些出资者——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富豪——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话应该是很难的。

不过,钱的事无所谓。我只需按照被要求的那样,为如何用好这艘船而绞尽脑汁就行了。事实上最大的问题在于,这艘船是不是真的能够完成。

我们正在建造一艘世界上最强的船。并且支持它的,是超革新的实验系统。在这过程中不可能没有困难。虽说是“再设计”,对985计划的再次舰装,实际上相当于从头开始,这个工程不是像我这样的一介军人可以担当得起的。

话虽如此,那位设计者却始终没有露面。只是从研究部(在此之前已经从“队伍”改称为“部”了)某处不断地提出极其精细的指示。

不用说,周围都是些有能力的技术人员。但是说到关于复杂舰体的整个系统,能全面地掌握并且能随机应变地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的人物的话——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换一种说法,我们正在建造的这艘船接近一个生命体。这艘船的系统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精密。

我不能完全把握它。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未曾露面的“她”了。

建造这样的系统,光靠留言和传真是不行的。

我终于按捺不住,向博塔提督说出“如果再不让我和‘她’直接对话的话,我就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的话。

博塔似乎也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耸了耸肩,说:

“OK。我想也快到极限了。她也觉得很不满。接下来我就带你到她那里去。”

——

终于,结果向我走来。

设计了这个即使是我也无法把握的复杂怪奇的世界最强兵器系统的天才。她的名字是泰蕾莎·泰斯塔罗沙。

相隔了8年的再会。

是这个少女写出了那份可怕的设计?我当然很惊讶,但由于之前从卡尔那里听说了很多,因此并没有乱了方寸。我能理解。

另一方面,她见到了我之后,首先说的是:

“马度卡斯先生,说实话,我对于你们的效率感到很吃惊。为什么重新写BSY2系统软件竟然要花了两天时间?如果是我的话,可是只需要2小时哦?”

虽然受到了批评,但我却丝毫也没有生气。不管怎样她还只有12岁。并且,看到她用这么精神且傲慢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卡尔。

你用生命守护了的女儿,正在这里责备我呢。

我这样想着。

泰蕾莎比现在还要瘦小。看上去似乎一下就能折断的身体和灵活的大眼睛没有任何变化。那时候还没有制服,因此她穿着套装。

“这样下去的话,等到舰完成的时候,我已经变成欧巴桑了。”

“是啊。”

“我已经从杰里叔叔——博塔提督那里了解到了。在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之前,我们都会留在这个岛上。明白了吗?”

说完了这些,她向我伸出了小小的右手。但那并不是要和我握手。

“出于以上原因,请给我现在的进度表。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尽量有一些建设性。”

我苦笑着,说“是的,阁下”,并轻轻地敬了一下礼。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敬礼。

我真正把她当作指挥官、更为认真地敬礼的,是在那不久之后的事。

关于那件事,也经历了许多曲折——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就像潜艇战一样,必须对它做出一番正确而精确的描述。

总而言之,在那几年之后,985计划终于作为突击登陆潜水艇“Tuatha‘de‘Danaan”号重生了。

没有她的力量,这本是无法实现的。

我成为了这艘舰的副舰长,开始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来自极北的呼声'上'

 你相信神吗?

如果被这样问到的话,我——安德烈·S·加里宁只能如此回答:“曾经不信,渐渐地变得相信起来,然后又不再相信了。”

即便是在无神论的社会中所接受教育,仍多少学到了一些值得爱的东西,最后却全部被夺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你相信命运吗?

如果被这样问到的话,我的回答是矛盾的:

“曾经相信,渐渐地变得抵抗,然后又变得相信起来。”

神也好,命运也好,究其本质,两者其实是非常相似的概念。也可以说几乎是等价的。对于这样的两个概念,我却采取了完全相反的立场,是不是很矛盾呢?也不能一味地这么想。矛盾正是使这个世界转动起来的压倒性的真理,也是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人类的要素之一。

部下们都把我看作是“谨慎的乐观主义者。”,认为我和泰斯塔罗莎上校、马度卡斯中校是同一种类型——具有作为一名领导者所不可或缺的素质的人。不管有着怎样残酷的过去、也绝不为悲观所诱惑、同时也不抱不切实际的乐观;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的人们。没错,我本该属于这种人中的一员。

但是错了。事实并非如此。

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已经败给了命运。我只不过是一个挣扎在湍急的激流中而精疲力尽、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根突出于岸边的枯枝的男人。

命运——

超越了人的智慧、狂乱地冲刷着一切的这一傲慢的思想。或者完全是思想的反面。那个少年也似懂非懂地感觉到了它,开始反抗。

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里,应该也存在着一些超越了偶然的东西。只不过感觉到这些的,只有我而已。



我和他的初次相遇,是在比永久冻土更北端的、无尽的零下温度所支配的茫茫大海中。

北冰洋的海水中。

大约是13年前的事。

那是美利坚合众国与苏维埃联邦之间的关系再度燃烧起来——或者不如说是冷却下来的那个时代。面临着数千枚战略核导弹将全人类一扫而光的危险。全世界都成了东西两大阵营

的沉默的战场。对于无人居住的海洋也不例外。不,不仅如此,那里甚至频繁地成为最前线。

冷战的冷冷的舞台。谁也看不见的战斗。即使是当事者也无法用眼睛看到真实情况的战场。

偶然地,我站在了那里。

“K—244”。这是我乘坐的船的名字。

“671RTM计划舰”,或者“シュカ型核动力水下巡洋舰”。还被西方国家称为“Victor3级”。

这艘舰正担当着类似于美国的“攻击型核潜艇。”的角色。虽然并未搭载有能攻击到美国本土的核导弹,但这是一艘担任执行此一任务的战略导弹核潜艇的护卫、以及监视和追踪敌舰、在必要时候以确实的打击力攻击敌舰使之丧失作战能力的舰艇。

因为是一艘极其安静并且速度很快、索敌性能也很优异的新锐舰只,像K—244这样的舰艇经常会被分派到一些特殊的任务。横跨北冰洋、接近到北美大陆的沿岸地带——在那里进行各种情报的收集工作。

通信情报或者电子情报。

还有其他种种。

对美军日常使用的通信环境或电子环境的痕迹进行收集,将其和潜藏于PENTAGON“美国国防部”或NSA“美国国家安全局”的苏联间谍所获得的情报进行比较,看是否一致。虽然危险性很大,却是很不起眼的工作。既有几天就结束的任务,也有长达数月的任务。

对西方的通信器材颇有研究、且精通西方数国语言的我而言,经常会有被派去和进行情报收集任务的潜艇共同行动的机会。

K—244虽然号称新锐,但也只是普通意义上的舰只,并不是像由超AI控制的、能在几乎无声的状态下达到50节速度的“Thuaha‘de‘Danaan”那种超级潜水艇。在制海权握在美军手里的海里,即使只是以10节速度移动也不得不采取麻烦的警戒措施和麻烦的机动、或者即使只是把情报收集用的天线换一个方向也要耗费半天的时间,这种事并不少见。

——

对于陆军出身、曾是特种部队中一名士官的我来说,连续数周被关在潜在零点温度下的海里的铁筒里,决不是一桩令人愉快的工作。在分不清昼夜的舰内起居,每30分钟整理一次情报收集器材所采集到的记录,同无聊的政治军官就党的理论进行毫无意义的讨论。当然不会给我这样的曾经的陆军士官分配高级的单人房间。狭小的床铺上的第2格,就是我全部的私人空间。

日子就那样继续着。

写打算在返航后交给妻子的信件、偷偷地读威廉·布莱克的诗集,这种事情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乐趣。当然,写给妻子的信要受到审查,持有布莱克的诗集——他是英国人——本身也是一种渎职。

另外还有一件乐趣。K—244的舰长,谢尔盖·哈巴洛夫当时45岁左右,是个容易接近的大肚汉。

就像我的父称“谢尔盖耶维奇。”所显示出的那样,我的父亲也和谢尔盖有着同样的名字。并且也许还因为我和他同是列宁格勒的同乡吧,从登舰第一天起就和他有不少话可说。据说他的独子出征去了阿富汗斯坦,所以他有很多事想向直到半年前还在那里的我打听。我在我所能回答的范围内,把所知的阿富汗的情况告诉了他。

哈巴洛夫舰长经常喊我一起吃饭,并且告诉了我很多各种各样的经历。对于陆军出身的我来说有些讽刺地,现在担任将校军官的我的决策,许多都来自于隶属海军的他的传授。

那一天的那个时候,我也正接受着他的好意、和他共进午餐。

甚至连当时谈论的话题也记得很清楚。关于糊涂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传说——关于他留下的黄金的毫无根据的故事。正说到在他被处刑之前,把隐藏黄金的地点告诉了他忠实的近卫兵的时候,一名水兵走进房间。

虽然水兵压低了声音向舰长报告着,但我却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声纳室的报告。有一架类似大型客机的机体迫降在东北10公里处的冰面上——”

我记得很清楚。

那名水兵的确是那样报告的。

后来才知道,正确地说是在东北北、方位零二三,距离大约11千米。

谁也不知道那架客机坠落的原因。即使是完全掌握了那片空域所有通信的我,也只能给出推测。

那架客机——MUS113次航班是一架波音747,属于日本最大的航空公司武藏航空。这是从东京国际机场飞往安克雷齐,然后再转向伦敦的一次航班。那个年代,对于多数飞国际线的客机,没有二次加油就不能从远东直飞到欧洲。

那时北冰洋上空的天候的确很糟糕。但是我不认为那会影响到在两万米以上高空飞行的国际航班客机。当时西方的媒体都在谈论事故原因可能是飞机整备工作有问题或者机长突发精神疾病。至于这些究竟是不是直接原因,我不是航空事故的专家,无法给出评论。

仅就我所知的通信记录来看,那架MUS113应该是处于正常飞行状态的。然后,发生了异常。第三发动机突然起火,左边的主机翼的一半发生了脱落。深度贯彻了安全性的波音747飞机虽然被设计成在那种状况下仍能继续飞行,但不幸还在继续。左边的水平尾翼也失去了功能。

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或者是由于脱落的主机翼撞上了水平尾翼,或者是对油压系统造成了不可见的损伤。

我通过K—244的无线通信,听到了努力保持冷静、拼命抑制住慌张的113次航班的机长的声音。

机长名叫堀田。

尽管堀田最终在那次事故中遇难,却仍旧被没有责任感的日本媒体说成事故的主犯,但他在发生事故之后的操纵可以称得上是英雄般的行为。因为他成功地将即使在空中发生解体也丝毫不奇怪的机体,从几乎无法操纵的状态奋力扭转成“迫降”的局面。但是遗憾的是,由于恶劣的天候的原因,他的飞机发出的通信,全世界只有K—244接收到了(并且更加可惜的是,克里姆林宫决定对这些记录进行永久封存)。后面还会讲到,由于无法回收飞机的黑匣子,事故的真正原因恐怕永远也没有人知道了。

总之,回到事故当时。

我和声纳室的老兵对照了一下互相的情报,得出113次航班仍困在北冰洋的浮冰上的结论。因为尽管迫降时的冲击很激烈,但既没有记录到大的爆炸声,也没有观测到有飞机压破冰面沉入海底的声响。

不仅如此,甚至机内还可能留有幸存者。

虽说是在北冰洋,但事故地点的浮冰并不厚。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以很容易地想象,飞机很可能会沉入海中,或者在那之前就被海上的糟糕天气——零下温度的暴风雪——所伤害,对可能的幸存者造成残酷的致命一击。

完全无法预测美国或加拿大的援救队伍何时会到达事故地点。并且对于西方来说,这时应该还无法把握客机是否已经坠落、以及坠落地点究竟在哪里。

舰内的士官们都主张采取救援行动。即使没有幸存者,也应该尽力收集一切能收集到的情报。

政治军官——这是他的工作,所以也不太好指责他——当然对此持反对态度。K—244正处于高度机密的情报收集工作中,在外界看来不应该存在于这片海域。请示北海舰队司令部,得到了禁止一切通信的命令。

但是,在那架113次航班周围数十公里内的人类,就只有我们K—244的乘员了。在进行了5分多钟的讨论之后,哈巴罗夫舰长对全体人员宣布:

原速前进。右舵。方向030。

舰长无视司令部的命令,选择了进行援救。那是他在明知这种行为会对他的事业造成多大损害的情况下作出的决断。

K—244于90分钟后到达事故发生海域。

哈巴罗夫舰长首先让舰体浮到紧贴浮冰下缘的位置,升起潜望镜。舰长向沉默地站在发令室一角的我招了招手。

“曹长,你来看一下。”

舰长说着,叫我朝潜望镜里看去。之所以让我看的理由很明显。因为在这艘舰内,从阿富汗回来的我是最有目击过“坠落飞机。”的经验的。

虽然我是第一次看潜水艇的潜望镜,但也绝不会觉得有趣。我看到的冰上的风景,是昏暗的蓝灰色的天空和卷着雪花的狂风,以及浮在冰上的黑黑的一块什么东西。虽然时间尚是白天,但天几乎完全是黑的。

“倍率怎么调?”

“那个按钮。”

顺着舰长的手指所指,我调整了潜望镜的倍率。

虽然由于猛烈的暴风雪的缘故看起来显得很模糊,不过那黑黑的一块的确就是客机。是波音公司的747型飞机。好不容易看出机体表面有“MUSASI‘AIR‘LINE”的文字。

——

113次航班的机体上,主机翼的后部折成了两半。机体前半部分以右倾的姿势半埋在冰里,后半部分横在离开目测距离约400米的地方。脱落的引擎和碎片散落在四周。

“比想象的还糟糕啊。”

“是的,不过好像没有发生大火。”

“你觉得会有幸存者吗?。”

被折断的机体的前半部,有一部分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只能令人产生悲观的感想,但是后半部仍旧保持了原来的形状。除了尾翼不见了之外,看上去受到的损伤较轻,并且最要紧的客舱部份还残留着。在许多航空事故中,幸存者比较多的果然还是机体的后部。在阿富汗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次事故看来也不例外。

我从潜望镜前离开,把这些想法告诉了舰长。

“我知道了。”

哈巴罗夫舰长收回潜望镜,沉思了一会之后,命令舰员们让舰只接近到客机的后半部,破出冰面。

“首先搜索一下后半部。”

舰长一边摘下帽子摸着头顶,一边说。

“恐怕里面已经很惨了。必须挑选习惯了尸体的人去。你能去吗?”

“是。”

我立刻回答到。

“先派4个人过去。如果危险的话马上回来。”

“其他人选呢。”

“由你来挑选。两个有力气的水兵,再加一个士官。”

“我知道了。”

我马上转身离开了发令室。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舰内生活,我已对主要船员的能力和经验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选人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首先决定带上机械部的奥斯金曹长。奥斯金出生于叶卡捷琳堡的一家煤矿工人家里,有着丰富的登山经验,并且头脑机敏、观察力敏锐。和他商量之后选出了另两名水兵,在快速准备了一下装备之后,我们走出了浮出水面的K—244。

三人一起穿着全套防寒服从狭窄的舱门里把橡皮艇拖出来的工作简直让人骨头也断了。外面的风雪很大,寒气不断地从头巾和护目镜的缝隙里钻进来。在这种天气下待上两小时的话,即使是无病无伤的人想要活下去也是很困难的吧。

吃力地从K—244来到冰面上后,我们徒步向迫降飞机的后半部走去。走在最后面的奥斯金的身影在暴风雪中显得很模糊。天气比从潜望镜里看的时候还要恶劣。

也许是感觉到了相同的事,一个水兵说出了不安。他委婉地向我提议“也许还是回去比较好吧”,奥斯金却拍了拍他的背,说“说什么蠢话,快前进”。

靠近之后一看,113次航班的状况比预想的还要来得糟糕。机体后部的那一边的外壁破裂了,寒风直吹进客舱里。

后面的水兵不小心绊到了什么硬东西,摔了一跤。他夸张地发出一阵小小的惨叫。绊倒他的是已经被冻成冰棍的人的下半shen。

让陷入轻度恐慌的水兵们安下心之后,我们沿着机体的周围观察着,用登山绳从机体断裂的横切面进入客舱。

客舱里简直就是地狱。

靠近机体前部的座位上,满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尸体早就在零下环境里被冻成冰块,没有发出半点难闻的气味。即便如此,一个水兵还是忍不住摘下面罩吐了好几回。吐出的东西也慢慢在地面上冻结起来。

机体最后部的状况还比较好,一个个座位上坐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的乘客。

“果然还是不行啊。”

奥斯金低沉着声音说。

“没有幸存者。去机体前半部找找看吗?”

可能的话我想获得一些成果。幸存者,或者是飞机上的声音记录仪。只要能确保了这些东西的话,那么多少能给违反了北海舰队司令部命令、让潜艇上浮的哈巴罗夫舰长一些帮助。即使不算人道主义方面的理由,祖国也能在面对西方政府时多些讨价还价的筹码。但是在手电筒照射下的客舱,只是一个回响着风声的死亡世界。

不。

我从这死亡世界里发现了生命的痕迹。我觉察到在客舱后部的右舷,有一排空座位。是3个人的座位。调查了一下,机内杂志不见了。两个座位的靠背被放了下来,另一个座位上留有些许血迹。

一些人可能在迫降之后离开了座位。

我们又仔细检查了一圈客舱,用不输给风声的声音不断地喊着“有人在吗”。没有回答。即便如此,我们仍没有放弃,搜索了客舱下部的货物舱。货物舱由于坠落的缘故扭曲得很厉害,穿得严严实实的我们想要下去很困难,但在手斧和油压式千斤顶的帮助下,总算钻了进去。

“安德烈同志,这里……”

“嗯,风很小。”

这块地方塞满了被压扁的集装箱,把内部空间和外面的暴风隔绝开来。虽然还是冷得和在冰箱里一样,但体感温度却比刚才上升了近20度吧。

他们就在货物室的深处。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以及一个孩子。那3个人用所有能找到的毯子和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挤在一起。

男人已经死了。好像腹部受了重伤,并且流了很多血。20多岁的东洋人。死因是失血过多和低体温症。大概是他带着伤把另两个人带到这个能避寒的货物室里来的吧。

东洋女人和小孩还有气息。是死去男人的妻子和孩子,还是偶然坐到一起的互不相识的乘客,这一点尚不知道。女人和孩子只是被死去的男人庇护着,蜷缩在货物室的角落里。

女人也很年轻,看上去20多岁。事后想来,她应该是母亲吧。在已经变冷的男人的身子下蜷着身子,仿佛守护着孩子一般。是个长着黑色的长发的美丽女子。我用英语问了声“没事吧”,她只回答了一句“救救孩子”。根据她的发音,我判断她是日本人,于是又用日语说:

“好的。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

从加入特种部队那一刻起,我就一直通过GRU学习各种语言。日语也是其中之一。70年代曾在东京的苏联大使馆有过一年的工作经历,另外也参加过好几次违法的活动。根据能自如使用日语的KGB间谍的说法,虽然我的发音完美地近乎于当地人,但词汇的使用却很僵硬,就像是挺着胸膛的士兵的感觉。

若要更正确地再现出当时从我嘴里说出的话语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回答是肯定的。我们来救你们。”

尽管用词很奇怪,她还是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把由于极度的寒冷而极其衰弱的孩子朝我们递过来,又用日语说了句“请救救孩子。”。

那孩子大概只有3到4岁。一开始以为是个女孩子,不过却是个男孩。怀抱着一个戴着礼帽的微微发胖的老鼠一样的玩偶,不安地看着我和奥斯金。

“不要紧的,小家伙。和叔叔一起到暖和的地方去吧。”

奥斯金说着,连同包着他的毯子一起把他抱起来。那孩子害怕离开母亲的身边而突然哭了起来,在奥斯金的手臂中挣扎着。

“妈妈。”

那孩子用日语叫着。

母亲那边——尽管那时已经极度衰弱,仍旧用整个货物室内都听得到的声音对她的孩子说:

“别哭了,いきなさい。”

虽然日语很难,但有时却也能让人感受到深切的含义。现在便是如此。她说的是“去吧。”还是“活下去。”?我不知道。也许,两种意思都有吧。

然后,就在那之后,传来了那个声音。

一开始是很轻微的、类似碳酸饮料的气泡的声音。但是,不久那声音就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广,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像响彻演唱会现场的掌声的声音。

是冰破裂的声音。飞机正在下沉。

即使是处于这冰点下的暴风雪中,冰面也承受不了飞机的重量。

一刻也不能犹豫。

带着伤者通过这即使一个成年人也很难过的货物室,是桩比来时更艰苦的事。从慢慢倾斜的货物室里,3个人用登山绳把母亲拉出来,奥斯金则抱着孩子爬出来,这时,掌声一般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轰鸣声。

天花板开始扭曲、裂开,机体开始沉入冰点下的海水中。不停地传来插销被崩断的声音。我们跌跌撞撞地滚着爬着从坠落的飞机里出来。

跳到摇摇晃晃的冰面上之后也仍然不能放心。磨磨蹭蹭的话,承载着我们的冰也会变成碎块,和飞机一起被拖进冰冷的海水里去。

我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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