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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属狂潮-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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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稍稍打扰一下。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其中的一个男子瞥了眼照片,嘴角歪了一下。
“不认识。快滚回去,白痴。”
另一个人则瞪着她出神,说,
“嗯嗯,这里禁止进入哟,大姐姐。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不快点离开,我们的●●是会●起的哦。明白吗?明白吧?”
小要将厌恶感强压下去,
“啊,你们不知道的话,就请从这里让开。”
“都说过让你滚了,没听见啊!”
“对、对哦?如果这么下去,我们会●你的●●。不愿意吗?不愿意吧……嗯嗯。”
男子们站起来了。小要害怕得后退一步——宗介插到她和流氓之间。
“她在说‘让开’。别妨碍我们。否则……我会给你们点教训。”
两个男性的表情忽然间变得险恶了。
“……嗯~你说的话真有意思。那么那么,这个如何?”
其中一个人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刀。他不容分说用右手对宗介的脸割上去。
“……!”
不,只是看上去割上去了。宗介在此之前就侧身躲过刃风,在下一个瞬间抓住对方的手腕。
“……!?”
对方还来不及显露惊讶,宗介就用空着的手臂肘击对方。被打飞的男子。伴着巨大的响声,装啤酒瓶箱堆成的山崩塌了。
“这就是教训。”
宗介依然一成不变地板着脸说。剩下的一个人脸色大变,
“……你这家伙……”
他从背后拔出特殊警棍……之前,
咔嚓!
接下来的瞬间,男子和背后的门一起被吹飞了。从小要的眼光来看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么说来,你的确很强……”
“嗯,最近自己都要忘记了……”
鬓角浮出脂汗的宗介先跨入店内。
这家“688(I)”比从外面看来想象的更大。
猛地钻进鼻子的香烟味。
照明昏暗。30叠左右的房间对面是低低的桌子和座席——以及吧台。经年累月的墙壁上贴着威士忌、琴酒、伏特加(翻译插嘴:柯南……OTZ)的标签,靠近天花板处四面都是喇叭。
还有——
店内那群类似刚才搏斗过的少年——20人左右,正带着险恶的眼光聚在一起。
全员都是弯下腰的临战态势。
“……咋那么吵,啊?”
座席深处的黑暗中飘出一个声音。
被宗介打倒的其中一人说,
“不……不好意思,日下部老大。好像……是林水的手下……”
他奄奄一息。
“林水……?把哪个惹人烦的家伙送过来了……?!不像他的风格。这肮脏的手法。真是……”
傲慢又桀骜不驯的男声。宗介和小要对声音的主人问,
“你又是谁?”
“你是谁啊?”
都是话中带刺的口气。随后,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照明中露出平头黑脸、有杏仁型的眼睛的面孔。
“你认识林水前辈?”
“哼,真大言不惭……”
男子像是在唾弃一般。
“我叫日下部。是林水杀掉的女人的朋友。”
“……什么?”
“杀掉……啊?”
宗介和小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将这两个人视为猎物的20多个人一步步将他们围起来了。
————
想想后发现,这家店和平是度日的学校实在是相去甚远。
日光所不能抵达的地底。
冲鼻的颓废气息。
不快与无聊的集合。
和“魔窟”这个称号完全匹配的空间。
小要和宗介正身处这家店中。他们必须直面2个问题。
其一,自称日下部的男人和他的20个手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友好地围着小要和宗介。
其二,日下部说出的林水过去的断片。他杀了某个人。怎么可能发生如此无稽的事情?
“林水前辈他?你骗人……”
“难道有什么隐情么。”
看着傻站着的两人,日下部皮笑肉不笑地说,
“怎么啦,啊?把自己该干的事情忘记啦?你们两个。”
“啊~其实我们只是来打听林水前辈的故事的,不是来打架的……”
说到这里,小要沉默了。她瞥了一眼被宗介打倒、还趴在那里的两位,
“这是,呃,不幸的事故。”
“是吗……那么在你们身上发生一点‘不幸的事故’……也是没办法的了。”
“不,这是另一回事——”
“接下来你们会被弄得半死。然后把你们扒光了ling辱,最后当陀螺倒吊在那里。真不幸。好惨的事故。”
不知道他有多少是认真的——至少他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
“呃、嗯、那个……”
对手20人。即使是宗介这个人数也很棘手。他虽然和往常一样藏着装填有橡皮弹的小型霰弹枪,可弹数充其量也只有5、6发。
然而宗介却从容不迫地说:
“千鸟,准备好了?”
“果然变成这结果了……啊啊……”
小要把手伸进自己的书包。几乎同时,日下部“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干掉他们。”
收到信号,20个人开始行动了。虽然里面大半是空手的,里面也有人拿着警棍、小刀或者自行车铁链的。
“去死吧!”
“别以为这样就能洋洋自得啊……?”
“危险噢,危险!”
危险的少年们大叫着从四面八方杀来。
这时宗介已经掏出了一颗手榴弹。他拔掉安全拴,轻巧地扔到地上。
数秒后——
手榴弹中喷出白色的烟。
“……!?”
不是普通的烟。这是镇压暴徒用的催泪瓦斯。接触到该瓦斯的人眼、鼻、喉等部位会受到强烈的刺激,无法正常行动。
小要因为事前从宗介处得知,在瓦斯飘到自己的面部高度之前就从包中取出防毒面具紧紧地套在脸上。宗介也在稍后迅速戴好面具。
另一方面,周围吸入大量瓦斯的人们不堪忍受。
平时换气不佳的地下立刻被催泪瓦斯充满了。店内成了悲鸣和怒号的漩涡。
“这是啥……哦,咳咳!”
“呜……嗯……!?”
男子们被呛得东倒西歪。倚靠在椅子、柱子、墙壁上的也有。争先恐后往外面逃的也有。自暴自弃乱挥手中棍子的也有……
火灾警报器感应到烟,发出喧闹的响声……然而喷水龙头没有启动。因为原先就是烟雾腾腾的店,讨厌灭火装置误启动的店主大概把它关掉了。
面具下的小要咋舌,“真糟糕……听到这里吵嚷的巡警马上就会过来的吧。”
地上的出口处大部分从瓦斯中逃出去的人理应筋疲力尽地躺着。有巡警从附近的派出所立刻赶来也不奇怪——他们正处于如上的状况。
“那么撤收。把那个叫日下部的男人带走。询问暂缓。”
“嗯,应该还在店内……啊,找到了。”
多少散去一些的瓦斯中,头领打扮的人——日下部正匍匐着,发出苦闷的声音。
“咳咳。可……可恶……”
宗介走近日下部,对他的颈部按下电击枪。受到8万伏特电流攻击的他立刻失去意识。
“好,我们走。”
“随便了。仔细一想,我们做的事情和破门抢劫加法非拘留没什么两样……”
两人分别架着昏迷的日下部的两腋离开依然混乱不堪的店内。
宗介和小要带着日下部移动到数百米外的花园神社。
他们拖着个昏迷的人在人群中行走时并没有受到疑惑目光的注视。因为是在傍晚,或许他们是被看作将联谊会上喝醉酒的同学送回去也说不定。
神社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近在眼前的繁华街道的喧嚣简直像是虚幻的。两人坐到台阶上,开始对日下部进行处理。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终于恢复意识了。
“不要紧吧?”
“……怎么可能不要紧。真是的,竟然这么乱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日下部的回答声中缺乏锐气。不可思议的是,他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生气——或许是已经习惯于打打杀杀生活的关系吧。似乎他对小要和宗介还抱着少许好奇心。
但是宗介用专横的口气宣布,“身为俘虏的你没有必要知道。今后我们对你的态度是友好还是敌对,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
“哈?”
“只要老老实实说出林水阁下的情报,我可以保证给予你名誉的对待。另外也会给你提供温暖的寝床。”
“我不大懂,这里一带只有情侣旅馆哎?”
“不懂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拒绝配合——”
他边说边抽出黑色的军刀。
“——你将再也看不到太阳了。你的遗体会被抛弃在荒野,变成附近的乌鸦丰润的营养源。如果你不想——”
“给我打住,听到没有。”
小要拍了一下宗介的后脑勺。
“……可是我不认为这个男人会轻易开口。”
“好了,交给我。你叫日下部是吧。是高三的学生吗?”
“算是吧。”
日下部不快地答道。
“啊,是吗……前面也提到过了,我们是林水所在学校的后辈,因为想听他过去的故事所以到店里面来的。”
“哈?那混帐东西过去的故事可一点都不好玩。”
“他不是‘混账东西’。不过……确实是个怪人、又是歪理狂、阴谋家、有点让人觉得不像人、完全无法信任的那种类型。”
“这种人通常在社会上就叫混帐东西,小姑娘。”
“唔唔……确实如此……”
“千鸟,是这样么?”
无法反驳的小要和宗介都插起手。日下部稍微笑了笑。
“?”
“你们慌什么慌……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从我这里听说了又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只是最近连续听到奇怪的传言。虽然我也明白查究别人的过去并不好……可无论如何都很在意。”
日下部仔细观察着回答得不自信的小要。
“真的想知道?”
“嗯。”
“能发誓不在哪里随便传出去吗?”
“嗯,我发誓……宗介?”
“我发誓。我保证。”
宗介举起一只手。日下部鼻子里出气,耸了耸肩。
“……算了,好吧。那就告诉你们。先看这个。”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四个角都已经一塌糊涂的照片上是三个男女。
一个是日下部。比现在年轻,大约是初中生的样子。
另一个是比他高的少年。制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可是没有脸。只有这个部分被涂掉了。
两人的中间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满面笑容。
“这个女孩子是?”
“新浦知子。现在在坟墓里。”
日下部的口气就和在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
“坟墓里……”
小要重新审视一遍照片中的新浦知子。
粗眉毛、短短的茶发。牙齿整齐划一。虽然不是出众的美女,也是有着容易吸引人的容貌的女性。和虚心坦怀这形容恰好般配。没有表里、阳光的笑容……
这样一个人死了,小要完全不能相信。
“旁边的男人是林水。因为火大我把他的脸涂掉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宗介询问。
“呵呵,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关系。已经是三年前了吧——”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过去。
————
当时,他——日下部侠也过着和现在没多大区别的日子。和与他相似的朋友们每天懒散地度日,没钱了就去抢;也不管对手是谁,总是打架。
有一天,这样度日的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女。
她就是新浦知子。
“是初中三年级的夏天吧。”
日下部似乎在追逐遥远的记忆。
“知子虽然不大,可她没上学校。就是那种逃学学生。似乎她也不大回家。每晚每晚她都要到我家来添麻烦。好像还睡过马路。”
“露宿?”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对……就像这个神社一样的地方,半夜里一个人坐着。我半是逗弄地对她打了招呼,本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之后逃掉的,可她却粘上我了。‘让我住一下,我会还礼的’。然后就——”
日下部出于好奇心就让知子住下了。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当护士的母亲每天值夜班,因此一点都没什么问题。
此后,知子融入日下部家,几乎变成同居的状态了。
“每晚都在一起?那个……就你和新浦两个人?”
“也不是每晚……反正大体上就是这样。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怎么,很失望?”
日下部笑了。发觉自己的好奇心被对方看穿的小要低下头,脸上红红的一片。
“知子啊,身上一丁点女性特有的魅力都没有。但她是个有趣的家伙。头一次寄宿后的第二天早上,她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了。到傍晚的时候她悄悄拿着饮料点心罐头啥的回来了。手上拿得满满的。还说了一句‘这就是还礼’。她明明几乎没有钱……你觉得她是怎么弄来的?”
“……果然还是顺手牵羊?”
“对。而且让我觉得受不了的是——她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里偷来的。好像在店内店外来来回回了好多次。天晓得那家店里是什么迷糊店员……”
“骗人吧?噗……”
明知道顺手牵羊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小要还是失笑了。
“没错吧?很好笑吧?”
“哈哈……确实,是个奇怪的人。”
站在轻声笑着的小要和日下部一旁的宗介头上浮出一个“?”号。
“还有其他的事迹。把肯德基的饰物拿来啊、将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弄回来什么的。还有,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从派出所那儿把铝合金盾牌都扒来了。”(翻译注插嘴:肯德基的饰物根据文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门口的老人像;车站站台上的操纵器从来没注意过|||;铝合金盾牌应该是指外面挂的标记警徽……偷窃强人一个orz。)
“一团糟……”
“在偷窃上确实有才能。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种状况……听着,我本来只是觉得这和在路边捡到一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每天回家以后不是一个人挺不错的。后来我还让她和死党们见面、一起玩过。那时真是快乐的日子。”
日下部和知子若即若离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
“那家伙弄自行车来也很在行。大概是因为灵巧吧……没有乘电车的费用时就从我家附近的野方车站前偷一辆小摩托车,到新宿或者中野去玩。然后就扔在那里,回来的时候再换别的自行车。无驾照还不戴头盔,竟然也没被抓住。”
“哈哈。喂,听到没有宗介?那个叫知子的人和你差不多哎。”
“我不会有偷窃行为……可是这个女孩子和林水阁下有什么关系?”(翻译插嘴:那么你上次为了交作业干的又是什么事?)
宗介一问,一度变得平静的日下部的脸上忽然又阴沉了。
“……林水。和那家伙见面以后,知子就变了。”
日下部的声音略微沉重了些,继续道。
契机是日下部遇到的麻烦。
有一天,他和黑社会的人有了纠纷。
虽然对方并没有负特别严重的伤——数日后他在街角被人抓住,以“治疗费”为由要求30万的赔偿。而且当时和他同行的知子被黑社会拉到事务所监禁了。
简而言之,就是人质。
“30万!?”
“对方没有医疗保险么……?”
小要瞪大眼睛,宗介则皱起眉头。
“治疗费就是治疗费。现在回想一下觉得那时候是他们特意放我一马的。”
“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惹上黑社会很麻烦。真的很麻烦。能用钱解决的就该用钱。”
以小要的目光来看,这时喃喃低语的日下部的侧脸显得额外成熟。
“那,付了?”
“……说是这么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数目的钱。头痛了半天,最后去找一个叫玛丽的朋友谈了。”
“玛丽?”
“是啊。虽然是女的,但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然后,那个玛丽说‘她家附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擅长处理这方面问题的人’,就把他带来了——正是林水。”
“哈啊……”
出现在日下部眼前的是超·精英私立学校、晃征中学的三年级学生。
高瘦、细长的面颊、炯炯逼人的眼神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及不知从哪里散发出的冷酷感。
他刚开始满面疑惑,可在听过事情原由之后最终还是承诺帮忙。
日下部听说过一个暗局赌博的传言:每晚在某个公寓中的一室内、赔率异常高的扑克赌博。林水说“把我带到那里去”,进出赌场之后——3万元的本金仅仅一夜就变成了10倍。
“简直和魔法一样。”
他像是在怀念那天的奇迹一般说道,
“扑克脸那种形容看来就是为他准备的。还说什么‘仔细计算过概率之后,要估读出对方的行为也不算难’……话虽如此,那时可是初三的小孩对百战磨练的大人啊?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啊。”
就这样付掉凑来的30万,知子在没有被伤到分毫的情况下被黑社会解放了。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
紧张地听着这个故事的小要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我自然也感谢他——但不是知子那种活蹦乱跳的形式。她紧紧粘上林水了。”
从此往后,3人的交往开始了。
优等生、不良少年和离家出走的少女。奇妙的组合。
负责担任牵线的一直是知子。
一到傍晚,她就等在林水的学校正门,近乎强拉得把他带到街上。日下部也差不多。知子拖着他和林水去各种地方:繁华的街道、水族馆、公园、图书馆、等等等等……
无论是日下部或林水,虽然一开始不情愿,但最后还是陪知子一起走了。夹着她的两位少年正在逐渐变得融洽……也不能这么说,可至少当时日下部是如此认为的。
这种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
“她开始变的时候大概是10月前后吧……”
“变了?”
“嗯啊。知子突然不再说‘我们出去玩’了。虽然和以前一样寄宿在我家……她不怎么回来了。早上迷迷糊糊地回来后,只睡3、4个小时、又出去了。就这么循环着。”
“她去哪了?”
“是林水那里。”
日下部用变得略有些阴沉的声音回答。夜间略有些昏暗的神社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阴影。
日下部不管怎么诘问知子“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她始终没有给出答案——虽然她也回答过诸如“去男孩子的家里”或者“我累了”之类的话——
“总之我显得很没趣。和其他同伴提到这事的时候,他们说‘和那家伙好上了吧’。我也这么想。”
“……”
“两个人在干些什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只是知子日渐消瘦——快到看着就会心疼的程度。”
“会不会搞错了?比如到哪里打临时工去了。”
“不会。那家伙还是像以前那样身无分文。况且她到林水家里去——这是能确定的。我尾随过一次。”
日下部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上火。他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后,
“我对知子……反正也根本没考虑过要zhan有她。但就是咽不下气。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那混蛋居然把知子——弄得那么憔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接着呢?”
“哈哈……‘接着’吗。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是个既不尽兴又很无聊的结尾——知子死了。”
“死了……吗。”
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小要的心中还是有股刺痛感。
“是事故。她和往日一样骑着偷来的自行车迷迷糊糊地在路上的时候——撞上交叉路口的翻斗车了。颈椎完整而爽快地折断了。遗体挺干净的。这也算是种补偿吧。”
就和谈论昨天的天气没两样的冷淡口气。
“那,林水前辈他……”
“没错。说‘杀了她’的确言重了。是无驾照不戴头盔在环七上骑车的知子不对。然而……她是在和林水碰面回来的路上发生事故的。因为一直睡眠不足、很劳累,我不觉得他和事故没关系。假如林水有一点点担心她——就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故。我……怎么都……”
片刻的沉默。日下部叼着的香烟前端落下一段灰,
“我没把他打得半死是因为我欠他人情,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他。我连他的脸都不愿意看。事后就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她死了’,然后我们就这么了断了。本以为今后也不会再见到他。”
“可是上星期——”
“嗯。上星期认识他的朋友把他带到店里来了。时隔三年的再会。他们尽干些多余的事情……”
他声音中蓄积着怒气。狠狠咬了一口香烟后,他将烟尾吐在地上。
“那混蛋居然厚着脸皮说‘告诉我知子家的地址’。他要去扫墓?无聊。”
“家的地址……日下部你知道?”
“算是吧。我被警察拜托遗属联络工作。知子的双亲我也从来没见过。”
“住所的情报你提供了么?”
长时间沉默着听对话的宗介突然发问。日下部摇摇头,
“不,拒绝后把他赶出去了。那时我也火大了,就在他眼前敲坏一把椅子——那混蛋竟然恭恭敬敬地要求赔椅子。还真高尚……”
“啊,原来如此……”
林水付钱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日下部用险恶的目光盯住不自觉安下心的小要,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啊,喂?”
“哎……”
“那家伙是混帐东西。3年没见他就说了一句‘告诉我知子家的地址’,也不说说过去的事情,表达一下‘真遗憾’什么的。那个冷血男,早在本质上就堕落了。”
“但,那——”
对持有异议的小要,他伸出自己的食指。似乎那就是手枪的枪口。
“但、但、但什么?但就是那样。他是人渣。摆着一副精英的样子在藐视我们。那张脸、那种声音、那套行为。无论如何都咽不下气。”
那是立刻会扑向有异议者的样子,会让普通人吓得缩成一团的魄力——
“日下部。你是笨蛋。”
在思考前小要就脱口而出。日下部锐利地瞪了她一眼,
“……说啥?”
“不是吗,事情都过去3年了,你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林水前辈身上。你是不是在最重要的地方欺骗了自己?”
日下部的身上升起近似杀气的气焰。即便如此小要也毫不畏惧,
“不好意思,说得难听点。你在嫉妒前辈。你——”
“别说了!”
“喜欢她是吧?”
一瞬间,日下部的举起右手,准备向小要的侧脸扇去。
可在那之前他的手臂被宗介从横里紧紧抓住了。
“……”
小要僵住了。宗介依然面无表情。随后,日下部——望了望自己高高举起的手。片刻后,他如梦初醒。
“……无聊。”
嘟囔着,日下部松劲了。他缓缓起身,大吐了一口气,拍掉裤子上的小石子。
“……怎么可能会?弄得你好像完全知情一样……你算老几?”
“……对不起。”
小要诚实地向他道歉。
“总之……就这些了。没其他的好说了。满足了嘛?”
“嗯……至少现在是。谢谢你。”
“算了。无所谓。”
日下部略带疲倦的脸转向她,
“你们说是他学校的后辈没错吧。哪所学校的?”
“都立阵代高中。”
“阵……代?”
听到这句话,日下部有一瞬间皱了皱眉头。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望向夜空——立刻又摇摇头。
“不认识的学校。也罢。”
他背对着小要他们,
“那就这样。还有,转告他。‘下次再遇见他就不会忍了’。”
“这是……”
“真的要把他打得半死。已经和以前欠他的人情无关了。”
冷冷地说完,日下部侠也从他们面前离去。
留下的宗介和小要在那里坐了一段时间。因为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两人慢慢站起来,踏上归途。
回家的电车——京王线上挤满了劳顿了一天的人们。
在人群中,两人紧贴着站在一起。虽然身体间夹着书包,但手臂和腿还是靠在一起——小要的心中有些不平静。
“总觉得……很沉重呢。”
通过世冢站时她终于开口了。
“本以为前辈会是走更加顺畅的人生之道的人,没想到曾经有过那样的篇章……”
驹冈学园的学生会长盐原说的、林水的恶劣评价应当是林水和日下部他们来往时生出的谣言。书记美树原莲目击见到的情节也能大致了解怎么回事了。
“可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3年前,林水和新浦知子两人究竟在做什么——还是一无所知。根据日下部的臆测,其间似乎飘着无限可疑的气氛。
而且,他对知子的死又是怎么想的呢?没有悲伤过吗?没有感到过需要付责任吗?
“千鸟。”
从神社出来始终保持沉默的宗介终于开口了。
“怎么了?”
“我们放弃吧。”
“放弃……放弃继续追究吗?”
“正是。”
“为什么啦?你想,还有——”
她一抬头,才发现他的脸和自己的距离近到另她吃惊的程度。虽然现在他也是和平时一样不亲切、板着脸,可她注意到那微妙的变化。
宗介生气了。
“……”
“探查自己的过去并不是件令人心里舒服的事情。”
这时小要才想起自己几乎不知道宗介的过去。“在满是地雷的乡下长大的”这种话即使本人说出来时也是用的调侃的口气,实际上决不会是那样的。大概是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愿意告诉别人的、艰辛而痛苦的回忆。
他在追查林水过去的时候,是不是有了触及自己旧伤的不快感呢……?
“……也对。那么我们就这样打住吧。”
“嗯。”
在不断摇荡着的满员电车中,小要将头靠到宗介的肩上。
“对不起。”
“不……你没做错什么。”
此后两人便再也没说什么。
————
翌日放学后。天气晴朗。
校内的学生们生气勃勃。在依然吵闹的教室里,小要还在继续授课中就在进行的工作——与合宿时需要带走的备品单恶战。
“呃……扩音器1台、扬声器2个、还要带投影仪的话,接线板一共要5、6、7……啊~烦死了!”
她用力地挠挠头,接着向下扫——的时候,她咂舌了。
“我说宗介!?”
“怎么?”
在远处的座位上、正在匆匆往书包里塞手榴弹的宗介应答。
“这算什么啊,‘金属探查器’?还有这里的‘狗’算什么、‘狗’!?”
“是会场警备必须的备品。只要能调派3只温顺的杜伯曼犬——”
“不准!你一个人去当看门犬吧!”
“唔……”
正在这时——
常盘恭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飞奔进教室。
“小要,出大事了!”
“怎么啦?”
“校门口那里、聚集了许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良学生,脸上都是好可怕的表情,在那里叫‘把林水叫来’——”
小要和宗介互相望望。
跑到校门口时,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两人分开人群,冲到最前面。
他们见到的是骑在一辆巨大摩托上的日下部侠也。
另外还有8辆摩托车。任凭引擎空转着,10人左右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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