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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川-飞云惊澜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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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祭礼一是为大帅鸣冤,但更要紧的却是借此之机将军饷分发出去。大帅之冤,天下皆知,却不必太过大张旗鼓,以免使那昏君自觉颜面扫地,再引来新的祸端。”陈莽荡却摇头道:“不成不成,我陈莽荡行事,不做则已,一做便要惊天动地。这一次给大帅百日祭礼就是要让昏君瞧瞧,这天下自有公道人心!”
飞云惊澜录 第二十章 回首青山又斜阳(5)
第二十章 回首青山又斜阳(5)
何竞我与他相处虽短,却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与他多辩,只接着道:“第二桩事么,便是加紧操练,五龙聚义的人马都要兢兢业业,如箭在弦上,不可半分疏忽。郑凌风、金秋影之辈必会乘机生事。这第三桩么……”
“便是查找凶手,”曾淳这时忽然开口了,“袭杀青牛山二寨主叶孤烟的内奸不得不查。”何竞我点头道:“这是咱们的心腹之患,一日不除,一日难安!”陈莽荡将手在椅子上重重一拍:“好,若是揪出了这厮,定要亲手除了。”
曾淳道:“其实还有一事,是谁写的密信诬告父帅谋反的?”何竞我双目一灿:“不错,若不寻出此人,大帅之冤便难洗雪。”陈莽荡忽然低声问了一句:“听说,唤晴竟是……”这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给何竞我用眼色止住了。
这时正有一个喽啰快步而入,奏道:“外面有一队人马,自称是大帅旧部东林卫的指挥同知肖远。”
“怎地是他?”曾淳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何竞我见他神色有异,问道:“这位肖同知怎样了?”曾淳看了一眼陈莽荡,脸上不自然的一抖,笑道:“这肖同知在父帅帐下时,终日少言寡语,没几个朋友,更兼嗜酒如命,因偷着饮酒挨过父帅的几次军棍!”何竞我听说此人嗜酒,心中先有几分不喜。
好在一旁的陈莽荡笑道:“不过肖兄弟打起仗来倒是一把好手,我出去迎迎。”
“且慢,”何竞我道:“青蚨帮虽败,仍需防他们使诈。公子,劳你先下去看个明白!”
过不多时,一个面色悒郁的中年汉子便随着曾淳走入厅来。陈莽荡上前将这位指挥同知肖远与何竞我引荐了,双方寒暄几句,便即坐下。陈莽荡道:“东林卫的柳泾源柳将军为何未到?”肖远面现愁苦之色,叹道:“几个月前,朝廷令仇鸾出山,总管边关军马。柳指挥瞧不起仇鸾的为人,不顾官卑职微,上书朝廷力抗,结果触怒了严嵩。七日之前已经给锦衣卫下了大狱。”
“仇鸾?”何竞我叹道:“听说此人在曾铣总督在位时因贪纵骄狂,不服大帅调遣,受到大帅弹劾,给押入了天牢,后来此人出钱贿赂严嵩,又官复原职。”肖同知也道:“正是,听说大帅被人诬陷,给昏君打入大狱,又是此人不顾廉耻的上书朝廷,附和说大帅私通蒙古。这一招落井下石果然奏效,这厮不久便由严嵩保奏,这才做了那总兵之职。”啪的一声,柳木座椅的扶手陡然被曾淳拗断。他清瘦的脸上满蕴怒火,口中慢慢挣出两个字来:“畜生!”
翌日一早,众人便依何竞我的安排,布置灵堂,筹备祭礼事宜,一边由叶灵山协助余独冰操练人马,不敢稍懈。
到了中午时分,又开始有曾铣的旧部陆续上山。陈莽荡自和曾淳在聚义厅上与过去并肩厮杀的诸多老友相见。众人放着诸多金交椅不坐,还是如往昔行军打仗之时一样,随随便便地席地而坐。
先是谈起曾铣的冤屈,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切齿大骂严嵩和嘉靖皇帝。骂得够了,就有人叫着陈莽荡的绰号“陈泥鳅”说,当初在曾帅手下,你小子还算不上个人物哩,想不到居然是你来给大帅操持这丧事!立时又有人喊,岂止算不上人物,他还总挨大帅的军棍呐。众人哄然大笑,不错,陈泥鳅不仅爱吃泥鳅,还爱吃军棍,不然怎地还得了一个‘陈三十’的绰号,隔不了二三十天,便会挨上三十军棍。陈莽荡给众人揭了昔日的“短处“,不由咧嘴笑道:“我这人毛病忒多,后来大帅打得也烦了,再见我不拘小节,也只得大手一挥,将这三十军棍暂且记下,将来将功折罪吧。”就又是一阵笑声。
一人笑道:“若不是‘泥鳅’毛病忒多,凭他一身武功和打仗时不要命的劲头,大帅手下的五虎将,怎么也得算他一个吧?”说着便推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黄克老,你虽是五虎将中的老黄忠,论战功怕也比不上泥鳅!”那老者却脸色沮丧,忽然哽咽起来:“说起五虎将,叫人好不心寒。五虎之首柳泾源柳兄弟前些日子给奸贼严嵩下了大狱,足智多谋的诸葛辰心灰意冷,挂印而去。上次俺答挥兵进犯威远卫,咱们的五虎之中年纪最轻的林谦小弟力战无援,死在了威远卫,年纪还不到三十。离的离,死的死,倒是我这年岁最大的老东西苟延残喘。最让人着恼的却是那位终日自比关老爷的赵云天,竟心甘情愿的做了仇鸾的鹰犬,终日跟咱们一帮老兄弟为敌。”
众人听了这话,都勾起了心中痛处,几个性子急的忍不住又破口大骂。多日不见,大伙回首往事,都有一肚子没完的话,说到情动之处,更是忽笑忽哭,热闹之极。
倒是曾淳的心没法子再热起来了,经历了多次的明枪暗箭,他的血早冷了,只在众人的大笑之时附和着扯扯嘴角。阵阵喧叫之中,曾淳却瞧见一个人和自己一样自始至终都是罕言冷语,也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这人便是第一个上鸣凤山的东林卫的肖同知。
陈莽荡也看到了落落寡合的肖同知,随即哈哈大笑:“肖兄弟,你还是往昔的闷罐儿葫芦的脾气。今夜咱们联床夜话,说什么也要让你说个够!”
飞云惊澜录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1)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1)
一炉烟袅袅升起,将午后沉闷的日光梳理出几分静谧来。
这两天唤晴心里面总有些患得患失。曾淳若是知道了自己是郑凌风的女儿,他会对自己怎样?依他的脾气,说不定会大笑三声,一如往昔;也许会怒发如狂,再也不理自己。这两般结果都可能有!想到曾淳,心中就是一阵爱恨翻涌,不知不觉地从云鬓间拔下那柄玉簪。那簪的碧色沉沉的,唤晴就想起了那晚他要给自己戴簪的情景,心内又有一阵失落,暗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再来,亲手将这玉簪戴到我头上?”
这么想着,就忍不住闭上了秀目,幻想中的那个“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那簪就由“他”的手缓缓地插到自己的秀发上。一缕羞涩的红晕欺上她的脸,唤晴还是闭着眼,慢慢拔下那玉簪,跟着再由那个想象中的“他”慢慢插到秀发上……
忽然间唤晴睁开眼来,暗自在心底嘲弄自己:“唤晴呀唤晴,你不觉得无聊么!”脸上就绽开一丝寂寞的笑,那笑有几分甜蜜,更有几分惆怅苦涩。正想着,忽觉窗外黑影一晃。她吃了一惊,急喊了一声:“公子,是你么?”窗外好象是起了一阵风,吹得树影沙沙的打着窗棂,没个人应。
唤晴知道山上犹有内奸,心里面放不下,霍地起身,猛然打开了门。门外那个人不及缩回身去,傻傻地冲着他笑,却是刚刚上山的文胜。唤晴松了口气:“你待在外面做什么,唬得我一跳!”她心内十分可怜夏星寒这孤苦傻气的弟兄,语气中就没几分责备。
文胜却不进屋,直直盯了她两眼,干笑道:“我……想来问你一桩事!”唤晴知他必会问起夏星寒,心内不由一沉,轻声问:“什么事?”这实在人既然不肯进屋,她也只得立在门外陪着。
“夏堂主死了,”文胜的声音憨直哽咽,让人听着心里面说不出的难过,“他死前娶了你做媳妇了么?”唤晴玉面乍红,实在想不到他会迸出这样一句话,只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文胜显得无比遗憾,揉搓着那根永不离手的熟铜大棍,道:“夏堂主说过,他这辈子最喜爱的人就是她师妹,也就是你!我问他,那你定是要娶了她做媳妇么,他却不答——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不爱说话。”唤晴听他如此一说,心里面又是一阵撕撕扯扯的痛,好象刚好的旧伤忽然逬出了新血。
文胜却如同未见,自顾自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他一门心思的就是想娶你做他媳妇。呵呵,我这条命是夏堂主救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就走了。你若是他媳妇就好了,我加倍报答你也是一样!”唤晴身子微晃,急忙扶住了门框,苦笑道:“文胜,你不必急着报答。好好活着,夏堂主在九泉之下,便欢喜得紧!”眼见文胜憨头憨脑的不知如何答话,唤晴心中更痛,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猛然间身旁一阵微风飒然而至。跟着只见文胜望向自己身后大喝了一声,她不及回头,便觉背心筋缩、脊中二穴陡然一麻,已然受制。她娇躯微颤,软软向后便倒。背后却横过来一只乌黑的袍子,紧紧夹在了她的玉颈上。
“放下!”文胜双目喷火,一声大吼。那人冷笑道:“乖乖站着,你给我!再喊一声,这小姑奶奶,爷爷就一刀宰了!”跟着一把长长的刀在日头下晃了过来。唤晴见那刀样式奇特,又听他言语生硬,说的汉话半生不熟,心下更是奇怪。
忽然间文胜双目中怒焰陡炽,蓦地手起一棍,劈头盖脑地直砸了过来。本来唤晴在这人的挟持之下,若是换做第二个人都会心存顾忌,不敢妄动。但偏偏文胜头脑不灵,浑没想到这一层,只觉这世间谁若是对夏堂主看中的女子不敬,他就会和这厮拼命。
那人眼见这一棍势大招沉,若不招架,只怕会连自己和唤晴一并砸死,急忙挥刀疾架。当的一响,溅出一串火星。熟铜棍居然给这一刀高高荡了出去,但那人也是虎口剧震,长刀嗡嗡作响。适才他乘唤晴心神激荡之际骤然下手,本想趁机挟持她着速离开,哪料到却遇上文胜这等痴人。
大吼声中,文胜第二棍已经拦腰挥到。那人只得回手一拉,暂且将唤晴推倒在地。长刀一封一吐,一招之间兼攻带守,登时在文胜肩头划出好大一条血痕。
文胜肩头受伤,却疾退了两步,眼中忽然露出了无比诧异的神色。那人嗤的一声冷笑,身子一弓,劲射过去,长刀飞刺文胜的心窝。文胜这时兀自目光呆滞,如见鬼魅,竟忘了躲闪。唤晴心下大骇,想叫一声:“躲呀!”但要穴被封,这一句说什么也喊不出来。
蓦然间斜刺里一人飞掠而来,横封一剑,荡开了长刀,随即一剑轻飘飘地顺势一抹,竟将长刀粘到外门。“是公子!”唤晴眼见赶来的人是曾淳,心里才松了口气。这才看清那人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一层黑巾。
那黑衣汉低吼声中,长刀猛力收回,又霎时刺出,一招之间竟然疾刺了四五刀。曾淳的长剑划了一个圈子,看似漫不经心,却将这几刀尽数封住。唤晴眼见他刀法狠辣,大异中原刀法,虽不似钟卷舟奇的刀法迅疾如电,却也猛悍之极,心下又为曾淳揪心不少。
“是你,就是你!”文胜忽然醒了似的大吼了一声,大棍展开,没头没脑地又砸了过来。这一回扑上,口中呵呵大吼,对那汉子攻来的刀招竟是浑然不理,只顾挥棍乱砸。
那汉子本身武功便较曾淳稍弱,眼见文胜有如疯魔,心下登时怯了。蓦然间曾淳剑走轻灵,乘着长刀被大棍荡起的瞬间疾刺进来,稳稳抵在了他的喉头,沉声问道:“你是谁?”那汉子登时愣住,却冷冷不答。
文胜却怪吼一声:“偿我文家命来!”大棍劈面向他砸来。曾淳怕他失手打死了这汉子,急忙挥剑挡开。那汉子乘势猛然一纵,疾步向山崖扑去。唤晴所居在后山山道之旁,距山崖不远,那汉子一步窜去,已经到了崖边。
曾淳大叫一声,忽然抛了长剑,猱身跃出,双掌齐发,奇快无比地扣住了他双肩之上的肩井要穴。这一纵一抓,为武当前辈宗师俞莲舟所创的十二虎爪擒拿手之中的妙招,素来威力奇大,这时曾淳情急之下冒险一击,登时奏功。
他一把扳过那人的身子,撕下了那幅黑巾,便露出一张满脸胡须的脸孔。曾淳一愣,叫道:“你是朴南?”这人正是那日独上鸣凤山下战书的黑云城内的蒙古高手朴南。眼见朴南冷笑不答,曾淳掌上加力,内力透穴而入,喝道:“你是如何混上鸣凤山的?”
朴南的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低沉怨毒,猛地将头一扬。曾淳叫声不好,要待阻止已经不及,却见一滩血自朴南口中汩汩而出。他的双眼令人恐怖的挣大,挣大,挣大得忽然爆开,随即那脸上肌肤也一寸寸的撕裂,一晃之间就露出了里面的白骨……这时朴南的喉咙里还在发出呵呵的喘息声,有若鬼哭。
“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毒药!”曾淳只觉浑身毛骨悚然,手一松,那尸身便向后倒去,象一根木头顺着山崖直跌了下去。
飞云惊澜录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2)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2)
曾淳满头冷汗不及擦干,便急忙回身奔向唤晴,却见她已经被文胜扶起,但文胜不知解穴之法,正急得大叫。曾淳叹一口气,将双掌抵在了她的纤腰之后,缓缓推拿,口中却对文胜道:“文兄,适才你大喊他是凶手,那是何意?”
文胜脸上登时涌出一团悲愤,吼道:“我不认得他,却认得他这一刀,”说着拉开肩头衣襟,露出适才那一刀的伤口,“那一夜他们夜袭文家乱堡,就是这个人,使得这一招,也是砍在了这个地方。”曾淳果见那新伤之旁一寸之上还有一道数寸长的伤疤,心内一惊,问道:“那些人都使刀?”文胜微一寻思,道:“来得几十人大多、大多使刀!”曾淳咬了咬牙,叹道:“原来夜平文家乱堡,是塞外黑云城下的手!”
便在这时,唤晴啊的一叫,已给曾淳以内力冲开了两处穴道。“她没事,文兄暂且回去歇息吧!”曾淳顿了顿,又道:“只是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对外人说起!”文胜望了望唤晴,脸上现出担忧神色,好在唤晴低声道:“文大哥,多谢了。我已经没事了。”文胜才咧开嘴笑了笑,倒拖那大棍,带着一路当啷当啷的响声去了。
望着泫然欲泪的唤晴,曾淳的心还是一软,将她拦腰抱起,走入屋内,放到了床上。那一缕轻烟依然寂寞的飘着,屋中的宁谧真让人忘了适才的生死搏杀。他笑了笑:“晴妹住在哪里,都会将哪里收拾得洁净无比!”唤晴却心有余悸,叹道:“黑云城竟然是袭杀京师乱堡的元凶。这么说,黑云城图谋好大。”曾淳脸上阴郁了许多:“乱堡所处的地势极佳,黑云城半年前一举攻占乱堡,必是志在京师!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又放弃了乱堡。”
“半年多以前,”唤晴皱眉道,“那时大帅正在为收复河套一事奔走,嘉靖皇帝也是站在复套一边。那时边关上下一心,必是俺答那里自顾不暇,才让黑云城无功而返的。”曾淳叹了口气,道:“想必也是如此!只是这蒙古人怎地会忽然现身在鸣凤山上,难道山寨中还有黑云城的细作?嘿嘿,若是如此,比青蚨帮、缇骑的内奸混入山寨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他越想越觉后怕无穷,忽然脚下一软,几要跌倒在地。
“公子!”唤晴一惊,急忙将他扶到了椅上坐稳。“你近日也太劳累了,”她一双妙目凝视着这张日渐清瘦的脸孔,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说,“公子,不行就算了吧!”
“怎么算了?”曾淳的眼睛登时狰狞起来。她有些害怕,却依然轻声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最想的,便是为大帅昭雪沉冤。只是,你还能做什么?嘉靖皇帝刚愎自用,从不倾听民声,咱们终究不能造反吧?刺杀严嵩或是仇鸾也是会给你曾家添上更大的罪名,咱们能做的,也只是在此祭奠大帅忠魂而已。”
眼见曾淳神色灰暗,她知道自己这一“劝”有些过了,只得柔声道:“公子,自古以来,若是主上昏庸,奸佞当权,便没有忠直之人的好日子过。当年举世无双的岳少保遇上秦桧、宋高宗,不也是蒙冤而死,最后要到孝宗登基才追复名爵、沉冤昭雪么!但这天下自有公道,给他建上忠烈祠也罢,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也罢,天下苍生对岳爷爷的景仰之情从没有少过半分。对大帅曾铣,也是一样!”
他点了点头,才落寞地一笑:“晴妹,多谢你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唤晴见他微笑,脸上也跃出一团喜气,道:“只要你不这么苦着脸便好,想来这时义父已将《定边七策》交到皇帝手中,但盼那昏君看了心中能有所感悟。”她向他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我给你泡一杯茶吧,自从你不辞而别,飘零天涯,我便再也没有给你泡上一杯茶!”
曾淳斜坐椅上,侧头望着她忙碌,过不多时,一股茶香便在屋中飘起,一抹久违的温馨也在他心中跃动起来。望着她婀娜的纤腰、乌黑的秀发,曾淳心内蓦地生出一股难言的感动和怜爱,忽然一跃而起,自后抱起了她。
“公子……”唤晴啊的一声惊叫,但背后的一双手越搂越紧,她便在这强烈的爱抚中沉醉了。曾淳玉人在怀,只觉血脉贲张,忽然一俯身,雨点般的疾吻便落在了唤晴白嫩的脸上,修长的眉上、微闭的眼上……
唤晴只觉浑身酥软,要待挣扎,却浑身提不起半分力道。便在此刻,曾淳火热的唇已经结实地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唤晴瓠犀半露,欲拒还迎,娇喘声中,微颤的娇躯便软软倒在了他怀中。丁香款度,意犹未足,曾淳的浑身刹时沸腾起来,猛一回身,已将她的娇躯抱到了床上。
眼见他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她才有些害怕,又是低唤了一声:“公子!”但曾淳着魔一样又狂吻过来,这一回却是顺着她的雪颈一路向下,她衣服上的扣子也给他粗暴地连撕带抓地弄开。片刻之后,屋内温香满室,床上玉体横陈,曾淳的吻已经肆无忌惮的在唤晴的酥胸上张狂起来。
她的娇躯剧烈的抖起来,眼中三分娇羞七分委屈,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但喘息的曾淳却象是没有瞧见到她的啜泣,他有力的大手依然一路毫不停顿地向下抚去。
唤晴给他吮吸得浑身似有千蚁游噬,但猛然惊觉他火热的手抚下来,她还是一惊欲起。曾淳的喘息声愈发大了,泰山一般死死压住,口中只道:“晴儿,好晴儿……”她素知他是个情不外露之人,今日这般情形实属罕见,但她还是轻声道:“公子……公子,再过一日就是大帅的百日忌辰了呀!”
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使疯狂的曾淳陡然顿住。“是呀,父帅祭礼,为子的自当沐浴心斋,岂容如此放肆张狂?”唤晴乘他这一愣之际,已经挣扎起来,匆忙地披上了小衣。
“淳哥,”她的脸一片晕红如火,泪水止不住的珍珠般落下,“唤晴不是轻薄女子,你素知我心,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曾淳道:“晴儿,我……”将她的柔荑抚在手中,却长叹一声,再难说下去。
唤晴见他脸上又爬上一层忧郁落寞,心下不由一软,柔声道:“淳哥,不管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也好,是威震边关的大帅之子也好,我对你都从无二心。不管你去哪里,唤晴都会陪着你,天涯海角,一辈子相伴。”曾淳的双眼也有些潮湿,忽然挥手将她重又拥入怀中。她在他的怀中轻颤着,低声道:“其实在我心中,唤晴早就是你的人了,但还是盼着……盼着你能明媒正娶的那一天……”这一声几乎细不可闻,但却使曾淳的身子重重一震。
她欠身起来,眼中隐含幽怨,叹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自来是家国事大,父冤不雪,便不会顾及私情。但是……我也会永远等下去。”曾淳听她如此一说,心中大是感激,抚着她的香肩道:“晴妹,这一日必然不会太远!”
唤晴垂下眼来,微微沉了片刻,仍是银牙一咬,道:“还有一事定要让你知晓,这一回失陷青蚨帮,却让我遇到了我的生父!”曾淳眼中登时惊疑不定,急问:“你的生父在青蚨帮中,那是谁?”
“是郑凌风!”唤晴没有犹豫,吐出了这个字眼。屋中立时就是一静。
飞云惊澜录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3)
第二十一章 惆怅眼底起波澜(3)
不知怎地,这一静却让唤晴觉出无比的寒冷,她挥起衣袖擦干脸上泪混,低声道:“今日这蒙古武士如何混上山来的,我不知晓,但他来挟持我只怕也是因为知晓我是郑凌风的女儿。我离帮之时,郑凌风便是不允,他说过,天下必会有不少人想将我劫持,进而胁迫青蚨帮。”
曾淳的神色又黯然起来,他苦笑道:“呵呵,原来你是郑大帮主的千金!”唤晴咬了咬牙,这一声冰冷的苦笑登时让她的心内觉出一阵针扎般的痛。“不错,虽然义父没有回来,许多原委我不知晓,但是我是郑凌风的女儿却是实实在在的了。”她说着仰起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孔,她的灵魂里不容有一点渣滓和芥蒂,也藏不住一点疑惑。
曾淳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目光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那有谁知晓此事?”唤晴道:“也只有陈将军、何堂主和笑云、盈秀这寥寥几个人而已,青蚨帮中有几人知晓,便不好说了。”曾淳便不言语了,眼中的目光忽刚忽柔,象是有什么事情委决不下。
良久,他才叹了一声:“晴儿,咱们都是苦命之人!”曾淳说着,忽然一把抱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唤晴听他哭得悲切,心中登时软了,记忆中不知这个男人哭过几次了,他经纶满腹,抱负高远,却因迭遭惨祸,终日活在了仇和闷中。他整天在别人面前学着父亲的样子扳起脸来做出刚毅之状,其实心中却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而也只有这样性情凸露之时,这个曾淳才可爱起来。
“淳哥,咱们都是苦命之人,”她轻轻地说,“这世道,是不是好心人都是苦命?我好久没见过你开心笑过了,真盼着有这么一天,见你欢欢喜喜的笑上一笑。”
一个绝色佳丽倚石而立,恬静的夕阳余辉爬上山岚,落在了她的长发上。映着那随风轻拂的漆黑长发,似乎连这抹斜阳都增添了无限韵致。
笑云瞧见玉盈秀这时候独立峰头,便展开轻功悄无声息地滑了过去,在她白嫩的玉颈后轻轻吹了口气。玉盈秀啊的一叫,回头见是笑云,挥拳做势欲打,口中笑道:“这么晚才来,还偷偷摸摸的唬人家一跳!”
二人这时劫后余生,都觉此时静谧悠远的落日和山光是如此难得和美丽,便挨着一株古松坐了下来。笑云一口气地道:“昨日我寻了你一天你都躲着不见今儿个我任大侠是故意拿起架子来让你干等的。”玉盈秀躲闪着他的目光,道:“昨日给爹爹灌了一堆大道理,头都晕了,这里山高景秀,正好透一口气!”笑云瞧见她清丽无限的脸上隐含幽怨,不由微感吃惊,问:“你那老爹什么都好,就是好张口教训人,让人头晕脑胀。他可说了你什么么?”
玉盈秀玉靥微红,忽然问道:“云哥,在见我之前,你对那位唤晴姊姊甚是倾心。你……曾对她有什么亲热之举么?”笑云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脸上陡然一红,想起那日老君庙的情形,不由皱眉道:“这个……抱是抱了,那也是救人要紧我任大侠万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便将那日拼力相救的事情说了。玉盈秀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她顿了一顿,才道:“今日爹爹见了我,便问起你我之事。我便照实说了……”
笑云听得她说到这紧要之处,不由一颗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哪知她却忽然住口不言,眼望着他,莹净的双瞳之中满是顽皮之色。笑云急问:“何堂主说了什么,想必不是欣喜若狂,说不得还要扳起脸来训你一通?”玉盈秀见他急得脸也红了,才皓齿半露,嫣然一笑:“爹爹么,既没有欣喜若狂,更没有训我一通,却有些犹犹豫豫的。只是捋着胡子道,这位任小弟人是不错,天分又是极高,只是终身大事么,还要仔细斟酌!”
说到这里又嗤嗤一笑:“我不甘心,便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最后爹爹才道,任笑云既得沈老哥的真传,又与唤晴往来甚密,怕是秋岩老哥给自己选的干女婿吧!”笑云道:“我还当是未来的泰山大人瞧我不起呢,这么说,何堂主是怕因你我之事坏了他与沈先生的交情!我还当他是老学究,见我迫于形势的抱了唤晴一把,便对我不依不饶!”
玉盈秀却摇头道:“爹爹为人疏狂得紧,世间礼法不会放在心上。却将兄弟情义看得胜过一切。不过,”说着螓首微侧,道:“抱过又怎样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的!”笑云吓了一跳,暗道:“秀儿竟说出这等话来,却也是和他老爹一般,浑不将世间礼法放在心上。只是何堂主是书读得多了,才这么狂放不羁。秀儿却是心中从没有世间的诸多臭规矩,举止之中更带着几分世间罕见的率真无邪,想必是她自幼长在青蚨帮,其母又行事磊落有关。”
只见玉盈秀支手托腮,眼望落日余晖,幽幽道:“你从前怎样,我才不来管你。只要你见了我之后,一心一意地心里面有我,我心里面有你就是了。”笑云听了心中大是感动,又想起了初次和她相见之时她扮的怪样,就不禁一笑:“是呀,秀儿,虽然最初与你相见之时,你还扮作个丑怪模样,但自你在树林中用这锦帕给我包裹伤口之后,不知怎地,就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了。”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块花团锦簇的香帕,轻轻摆弄。
玉盈秀见了他居然将那锦帕洗得干干净净,妙目中就闪出晶莹的光来,道:“想不到你这人大大咧咧,居然还有这样的细心。”她想起那些日子终日以一张丑陋不堪的模样示人,不由有些羞涩的一笑:“当初娘便说过,女子生得太美,未必便是好事,男子图的多半只是你的美貌!她便给我立下了一个古怪规矩,自我十五岁时便要以那一幅丑陋面孔行走江湖,直到……直到我遇上一个人,这人能不在意我的丑陋,更能觉出我的慧质兰心来……若是我二人当真两情相悦,才能以真面目示人!”
笑云这时才知她扮作丑女的苦衷,吐了一下舌头:“令堂想来也是一位怪人,才给你立下这么一个古怪规矩。”
玉盈秀笑道:“这确是一个古怪规矩。但我自幼在青蚨帮中长大,少年才俊见过不少,但若论心肠好的么,却是寥若晨星。这些人见了我的丑陋模样,从来都是厌若蛇蝎,嗤之以鼻。后来也不知是谁,无意中见过了我的真面目,便哄传了出去,这一群人又对我趋之若骛,没完没了的巴结奉承。我无奈之下,只得戴上了面纱,这才知道母亲立下这么一个怪规矩,确是真心为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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