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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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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图它起先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越看就越觉得奇怪。原来象是在一大团乱线的外面,根本找不着个线头。等它认认真真的,觉得自己终于找了头绪的时候,那些乱线却劈头盖脸的朝它缠了过来,把它缠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就栽倒了。
秋秋的感觉就和火儿完全不一样。就象拼图一样,最难的是开始的时候找到相连的那两片。不过秋秋对于拼图很有经验。她先找到属于边缘的部位,然后再逐步的去理清楚中间。
要知道上辈子她可是个拼图爱好者呢,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拼图游戏没有她玩不转的。
这种等级的拼图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没什么难度的。
深吸口气,秋秋迈上了第三层。
202
第六层。
秋秋有些诧异,看着眼前平静而舒缓的一切。
她看见一个安详的村落,太阳快要落山了,走在路上的人显得有些行色匆匆。
有个男人从秋秋身旁走过,他背着一个大草筐,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猪草。
这还是在塔里吗?
秋秋跟在那人的后头往前走。
这个村子并不大,房舍稀疏,倦鸟归巢,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一弯流水绕过村子前头,水面上有几块突出的大石头,上面已经被踩磨得很光滑,看得出人们日日从上面经过,将这些石头充做垫脚。
前面那个人迈开大步从石头上跃过,秋秋抬起头来。有两只乌鸦在头顶盘旋,它们的窝应该就在村子后头。
人们不喜欢乌鸦,但是乌鸦却常常在靠近人烟的地方筑巢。
也许是因为这样易寻找食物。
秋秋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眼熟。
小桥流水人家,枯藤老树昏鸦,好象以前读过。
当时不大明白为什么写成昏鸦,现在看来,那个写词的人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刻,看到了这副情景。
在夕阳西下的时刻。
不,不是。
她觉得眼熟不是因为曾经读到过类似的句子。
秋秋看到前面那个人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门里有个女人问他一句什么话,他说:“明天再去。”
院门关了起来。
秋秋站在门外,望着那扇早就看不清楚漆色的木门。
门做得很坚固,当时涂的应该是褐色的漆,但是风吹日晒雨打,漆都剥蚀掉落了,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的本色。
秋秋转过头。门旁有棵枣树。
她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这是她的家乡,一个很小的,叫陈家村的地方。
连秋秋都不太记得这里的地名。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第六层会看到这副情景,这里应该是她记忆中的地方。
第六层可能是一个幻境,幻由心生,她看到的可能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实,而是她想象中的场景。
但这想象毕竟是依据真实而来的。
秋秋走进了院子。
一共五间屋子,靠东面的三间新一些,靠西面的两间更旧一些。也显得低矮。东边靠院墙还有一间灶房,里面正在烧火做饭,虽然有烟囱,但还是有不少烟气顺着灶房的门飘散出来。
秋秋站到了灶房门口。
她看到娘,正站在灶台边。揭开了大锅的盖子,一大股热腾腾的白气升腾起来。灶房里烟雾弥漫。飘着柴草烧焦的气味和米汤烧熟之后发出的那种淡淡甜香。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坐在灶前的矮凳上,正用烧火棍拨着炉膛里的火。
那是秋秋的姐姐。
炉膛里的火光映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闪闪发亮。额前的头发可能因为近火,被火焰的热度灼得微微蜷翘起来,在额前飘啊飘的。
秋秋还以为她都把这些忘了。
可是看来她还是记得的,连一些小小的细节都没有疏漏。
娘开始盛饭。姐姐帮着端碗。
天已经快黑了,外头还好一些,屋里头更暗。
为了省灯油灯蜡,一家人直接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吃饭。借着最后的天光把这顿晚饭吃完了。还有一只猫不知道从哪儿跑了来,姐姐偷偷把嚼碎的饼喂给猫。
娘看见了,不过装没看见,并没训她。
娘总说猫不能喂,喂饱了就不去抓耗子了,喂懒了。
这副安详的农家乐画面中,没有秋秋的存在。
秋秋只是一个旁观者。
塔的前几层她都闯过来了,有的顺利,有的艰难。第五层就有些艰难,第六层却是这样安然的回忆画面。
秋秋不知道破阵的诀要在哪里。
她也并不急着去寻找。
吃完晚饭,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有的人端了凳子到村中间的树下头去聊天说话,有的就已经早早的预备上床睡觉。
姐姐打了一盆水来把脸洗了,然后洗脚。两脚泡在热水里头,轻轻踢着水花。
娘舀了梳子,把她的头发散开了,轻轻蘀她梳顺,然后辫起来。
如果她没有离开,应该也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吧?
这样安宁,祥和,波澜不惊。
有爹娘,有哥哥,有姐姐……有这样一个家,还有门前的那株枣树,到秋天的时候会结许多枣子,邻居家的小孩儿会来偷枣,所以得时时盯着些,他们偷嘴吃是不怕的,但是要防着他们舀騀子乱打一气糟蹋东西。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了。
没有秋秋,他们仍然过得很好。
他们已经不住在这个院子里了,管卫说他们迁到了城镇上,生活应该比过去富足得多。
姐姐也已经出嫁了,哥哥肯定也早成了亲,兴许还有了孩子。
这样的生活也许很不错,可是她已经走上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
屋子里的人都沉睡了,小院陷入了夜的沉静。
秋秋转身离开了院子。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风声,呼啸着刮过原野,那种空旷的声音。
她也想回过头去再看一眼过去。
直到她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路可走的时候,秋秋才停了下来。
火儿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颊,它的舌头有些粗糙,还有些凉。
难道它也知道她的心情有些失落,在安慰她吗?
秋秋摸摸它的小脑袋:“我没事。”
眼前的世界渐渐亮了起来,有光线驱散了黑暗,就象在黑暗的黎明看到日出的景象。
但是秋秋知道这不是日出。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秋秋有些恍惚,然后她立刻揖手为礼:“尚前辈。”
面前站的那个人,竟然是尚真。
这是巧合。还是因为她一直想着尚真前辈的事情,才真的看到了她?
这里是不是还是幻境?
尚真点了一下头,朝她召手。
“来。”
秋秋走上前去,站到了尚真的身旁。
尚真手中的笔蘸上了墨,凭空挥洒。
那些墨迹纷纷落在雪白的纸面上,象是下了一场淋漓的春雨。纸上出现了山,石,花,草。
淡墨的痕迹,却看起来那样的真实。
“我第一次舀起笔。画的是一朵花。师父说花开了就会败,我想把它的样子长久的留下来,怕以后会忘记。”尚真说:“我记着那朵花的样子,心里想的全是它。画出的的花别人都说并不象,可我自己知道这就是那一朵。”
尚真嘴里说着话。手也并没有停。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日,师父都对我很是失望。她觉得我白白浪费了这一身根骨。却学什么都不成。我自己也很惭愧,躲起不愿意见人,同门们都去试炼洞,我也没有去,我知道我去了也是拖后腿。我一个人舀着笔涂涂画画,想起什么就画点什么。自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不但白费了师父的心血栽培,自己将来可怎么办呢?可是只要一画起画来,这些事情我就都忘了。心里眼里只有画……”
尚真轻声说:“可是后来我却成了第七峰的掌峰,别说其他人惊讶,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我怎么做掌峰呢?我能做什么?可别是占了这个位置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时的峰主,也就是我的师兄,他告诉我说,修道的路有千千万万条,不见得从前没人走过的路就一定是错的。”尚真微微一笑,小声说:“其实我那时候心里偷偷喜欢师兄呢,可是我一直不敢和师兄说。等到后来……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再后悔都没有用。”
她的目光纯净,笑容俏皮,虽然她是位前辈,可是秋秋看着她就象自己的同龄人一样。
这位前辈虽然成就非凡,最后还悟道飞升了,可是她的性子自始至终大概都象个孩子一样纯真,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我都没蘀同门们做过些什么,白担了这个掌峰的名位。”尚真的样子有些苦恼:“眼下的麻烦因我而起,我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秋秋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和自己说话的究竟是尚真的记忆还是一抹幻影。
“尚前辈,我这么问可能些冒昧,您现在……”
尚真微笑着说:“这是我留下的一段神识。”
秋秋觉得尚真在某些方面,和自己有些相象。
她也是稀里胡涂的就成了掌峰,同样也搞不清楚自己能做些什么。
有时候秋秋也觉得,这个掌峰的位置她坐的很心虚。换一个人来,肯定比她要强。
不过现在有了个参照物——原来第七峰曾经有过和她一样迷糊的前辈。
一发现了这一点,秋秋顿时觉得有底气了。
尚前辈既然行,那她肯定也能行。
“这些人是奔着前辈可能留下的功法秘宝来的,他们都想着象前辈一样悟道飞升。”
尚真想了想:“我没有那种东西留下,可是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吧?”
秋秋点了下头。
尚真皱起眉头:“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群人来找麻烦呢?都已经隔了这么久了。”
是啊,秋秋也想。
都隔了这么久了。
这些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冒出头来了?
203 画中
这是一次趁火打劫?但这不是九峰第一次遇到危难,数十年前九峰也遇到过一次,那时候怎么没见这些人来混水摸鱼?
那是刚得到消息吗?尚真悟道之事九峰并没有大肆张扬,说起来都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她还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声名,甚至九峰的一般弟子都不知道第七峰曾经有过哪几位掌峰,对他们的事迹更是知之甚少。也就是一些亲传、内门弟子多少听说过一些,但也只是寥寥几句,起码现在的九峰秋秋就不知道有谁对尚真的事特别感兴趣,愿意学她一样,什么功夫都不练,专门写写画画求悟道的。
到底是什么人搅混了这摊水?
虽然现在见到了尚真留在第七峰的神识,可是对秋秋来说,帮助并不大。几句话一说,秋秋就能判断出来,尚真完全不擅长这种事,她甚至还不如秋秋明白呢。大概她的全部心神都在画里,在那个辉煌灿烂的精神世界里她如鱼得水,可是一离开那个世界,她马上变成了个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有时候傻气其实也是福气。
要说,秋秋倒想学学尚真。
她自己怎么悟道的,自己都迷迷糊糊说不清楚。每天也没什么要操心担忧的事情,可以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后还因此而悟道。如此至情至性的人,古往今来秋秋只听说过尚真一个。天地间书画的灵气,她一个大概就独占了一大半去。剩下的的残渣才分给芸芸众人。
单纯的人想的事情少,烦恼也少。
“你不要急,这塔里的时间和外面并不一样。”尚真拍拍身边,随着她的手拍过,那空处就显出了一块石头的样子,一条墨线,两点苔痕:“坐吧,咱们说说话。”
这石头象画出来的一样,秋秋试着坐一下。还真就坐上去了。
坐在这么抽象的石头上,真是新奇的经历。
秋秋抬头看,这个世界是一片白茫茫的,浮着些微淡灰的雾气。尚真的手在面前一抹,她的掌下出现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两杯茶。甚至还有一丝热气冒出来。
尚真对她比了个“请用”的姿势。
秋秋试着端起了这个只有线条构成的杯子
她觉得她象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卡通画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有点线构成的面。
尚真笑着说:“吓着了?其实任何东西都是这样的,我们第一眼看到的大概总是颜色,然后才是轮廓、大小、深浅这些东西。其实把那些附着其上的东西都剥离之后,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得很简单,只有这样简单的线。”
秋秋没学过美术。可是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那些学美术的人一上来学的都画几根线几个点,然后再描出轮廓明暗光影之类的东西来。他们好象管这个叫素描?经过很多步骤,最后是上色。这是一个由简单到全面的过程。
但点和线才是它的基本构成,是画的筋骨。
秋秋觉得尚真的说的话好象很有道理。剥去了那些装饰,只剩下了最简单的东西。
那就是现在这样。
是的,秋秋想,她现在在一个不同寻常的空间里,可是如果外面的世界抹去颜色。抹去光影深浅层次……一层层都抹去之后,应该是个和现在所处的空间完全一样的世界。
她干巴巴的把他们现在遇到的难题说了一遍。
尚真陪着她一起为难:“原来魔物又出现了?以前郭掌峰就是因为这事才陨落的。唉。可惜我对这些一窍不通,都没法儿帮你出个主意。”
顿了一下她又说:“可是真奇怪,按说,你进了这座塔,过了这些关卡之后,应该会遇到对你最有帮助的人。郭峰主虽然当时陨落,可是她应该也有神识留在第七峰。为什么你遇到的会是我呢?”
秋秋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连忙向她打听。
尚真解释:“每一任掌峰都会在第七峰留下神识的,你接任掌峰之职的时候,应该已经遇到过一次了。这座塔是在后辈需要襄助指点的时候才出现的,你更需要谁的帮助,在到达第七层之后,就会遇到那位掌峰了。可是这样看来,你应该遇到的不是我啊。”
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好象现在的麻烦也有我的原因。”尚真苦苦思索:“该怎么让那些人打消主意呢?我并没有什么法宝秘籍留下啊。”
秋秋也在想。
去掉那些外部的原因,那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整件事情有最重要的两个点,一是欧长老重伤,二是纪云霆失踪。
至于那些人的目的,他们的主使,他们采取的手段,他们为什么会得知九峰阵法的秘密从而能找出阵法的破绽而侵入九峰,这些都是围着两个点扩延出来的线。
他们的目的真是的尚掌峰留下的秘宝吗?这是那些被抓住的人说的,可是他们说的话可信吗?如果可信,欧长老怎么会中了暗算?
而那些人为什么知道九峰阵法的秘密,这个问题最简单的答案就是,有九峰的人向他们泄露了这些。
有内鬼,而且地位不低。
这个人会是谁呢?
但是问题又绕回来了。如果有内鬼,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触动阵法?难道那个内鬼没有更高妙更隐蔽的办法吗?在外围打转,留下一些粗糙的痕迹被人发现,甚至还有活口被抓住。
事实证明这是个圈套,也许目标一开始就是欧长老或是纪云霆了。
也说不定是其他人。
如果出去追查这件事情的是林素,那么现在重伤昏迷不醒的可能就是林素。如果去琉璃潭联络于仙师的人不是纪云霆,那么现在下落不明的人可能也就是另一个人了。
对方的目标应该不是尚真留下的所谓的秘籍宝物。那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如果真有那样的宝物,九峰这些年来怎么会只出了一个尚真?就没有第二个人以这种方式悟道飞升呢?
除了仙师,还有人在谋划对付九峰。
他们挑了一个恰当的时候,现在的九峰人力空虚。
不不,秋秋觉得自己越想越乱。
她这点脑容量真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要是那个幕后主使的阴谋让她一想就想出来了,那不就说明阴谋家的智商和她一个水平了吗?不是秋秋要妄自菲薄,她想,要是一个和她差不多笨的人来搞阴谋想巅覆九峰,那……咳,太儿戏了一点。
尚真同情的看着她:“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歇一会儿吧。我画画给你看,你看吗?”
秋秋觉得被尚真同情的自己真是……好吧,她本来就不是个太聪明的人,尤其不会阴谋诡计什么的。
“好吧。”
反正现在她什么也想不出来,动脑筋这种事通常是拾儿在做。
她要做的只是……嗯,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尚真又取出了她的那枝笔。
刚才秋秋就看到过一次了。
这枝笔的笔杆是玉石做的,笔端带着淡淡的墨色。
尚真就在她们身前凌空绘画。
她画了一条蜿蜒的曲线嗯,象河,不过更象一条笨笨的蚯蚓。
再接着她又画了一条波浪线,简直象三岁孩子握笔乱画的,有高有低有粗有线的,毫无规律。而接下去尚真的笔端把那两条线都晕开了。
先前那条线看起来真的象河。
而那起伏的波浪线,居然看起来是一座座山峰的模样。
这个,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不是九峰吗?
秋秋曾经许多次在灵禽的背上,在空中看到九峰的情形。看起来,确实挺象的。
尚真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她转过头来问她:“你瞧。”
“这是九峰?”
“是啊。”尚真嘴上说着手,手上也没有停:“这是界河,那里就是山门的位置。唔,隔了好些年了,也许山门的位置变了吧?”
“没变。”
尚真的目光中带着无限怀念:“我是孤儿,从小就在九峰长大的。我还记得,秋天的时候,和师姐师弟他们满山遍野的跑,捡野果,师姐还在山上找到一块玉石,她那时候力气不大,很费力的一个人把玉石搬了回去,累的气喘吁吁,结果当天夜里就发起高热,师父气的狠狠训了她一顿。”
“后来呢?她用那块玉石做了什么用处?”
尚真笑着说:“等她病好了已经忘了玉石的事情了,可能被师父给扔掉了吧。”
孩子都是这样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专注得不可思议,但是忘记一件事、一样东西的时候也格外的迅速和彻底。
尚真笔下九峰是一种淡淡的墨色,就象冬天落雪时候的情形。
尚真还画出了在山间飞翔的灵禽。那些小小的灵禽在画面上变得鲜活起来,它们拍打着翅膀穿过山峰之间的缝隙。
秋秋觉得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尚真身上有这么一种力量,可以让人觉得平静安详。她的画也具有同样的能力,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而舒缓。
204 来信
如果说见了尚真这一面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心境比之前平和多了。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世界中,那些迫在眉睫的烦恼也悄悄的退却了许多,秋秋可以暂时的沉浸在这个只有墨色挥洒的世界里。
尚真在她面前象是一个急于表现的玩伴,她画出一朵花苞,然后那花苞就在她们的面前绽放。
这景象是如此真实,秋秋几乎听到了那朵花开放时发出的声音。
不知什么地方有风吹了过来,纸上那些墨色的线条被纷纷吹乱,裹挟成了一团。
尚真的头发也被风吹乱了,她抬起头来。
“哎呀,时间不多了。”
四周的一切都在渐渐消失。那些墨点和细线就象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被吹得七零八落,很快派得无影无踪。
眼前的花朵消失了,山川与河流也变成了一把乱线,她们身下坐的石凳也塌了下去,茶杯茶盏更是最先被吹跑的。
这变化让秋秋目瞪口呆。尚真给她展现的美好一切,都象用沙子在海滩上堆起的城堡,海水一涨上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平了。
尚真无奈地说:“天道就是这样,它是最公平的。人们以为自己得到了许多东西的时候,其实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真是糟糕,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前辈别这样说。”秋秋真心实意的回答:“本来这就是我们应该面对的烦恼,可是我太软弱,总想从前辈这里得到指点和方向,自己不想去努力。”
尚真微笑着看着她。
然后她也在风中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墨色。
秋秋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站在那座塔的顶层。四周空荡荡的,火儿咬着她的裙角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象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样,紧紧的咬着不肯松口。
秋秋又好气又好笑,她揪了一下火儿的尾巴。火儿欣喜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跳到了她的腿上。
第七层并没有什么秘籍宝物,秋秋也无法向旁人述说她刚才的经历见闻。
那些应该只发生在她的精神识海之中,尚真早已经悟道飞升,她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有时候秋秋觉得这飞升和陨落,究竟有什么不同?悟道飞升是人人渴求的大道,那是所有修道者的终极目标和梦想。而陨落则是不幸和失败。
但是对于还在世上的人来说,不管是飞升还是陨落,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永远消失,再也不可能见面。
秋秋摸摸火儿,抱着它沿着来路慢慢走下塔:“大概是我以前看多了吧,总是想着遇到危难的时候可以开个金手指什么的,可以找到某位前辈留下的强**宝,专给后辈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其实以己度人,她现在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上哪儿去预见到自己几百年后的后辈会有危难,然后再贴心的给他们留下锦囊妙计或是万能法宝什么的……
太不科学了。
火儿不懂得什么是金手指,但是它讨好的舔了舔秋秋的脸颊。
回到现实世界,就要面对现在茫然毫无头绪的乱局。
秋秋很快发现,既然证明了这件事与尚真应该没有关系,应该只是那些人设下的圈套打的幌子之后,其他人根本没指望她做出什么有价值的判断。
管卫已经从欧长老所受的伤势上面判断出了动手的人有几个,分别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功夫,还从欧长老的弟子口中问出了事发时的地点和详情。而李长老则精心看护着欧长老,什么灵丹好药都象不要钱一样的使,还用自身灵力替他梳理经脉助他调息疗伤。而林素已经着手在调整九峰的阵法,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经过调整和变化的阵法,除了几位掌峰和长老之外,九峰的其他门人弟子都已经无法探知其中的究竟了。
好吧,事情都让他们给做完了,秋秋发现自己真是异常的没用。
管卫细心冷静,而且武力值强大,去追查重伤欧长老的幕后黑手最合适不过。他和林素的配合是最默契也最强大的。林素做事周到细心,由他坐镇总揽全局,很难有什么疏漏。
林素笑着说:“谁说你没用处了?你没看见你从石笋林那儿经过,练功的弟子们精神都振奋多了?”
好象是。
其实秋秋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从那里经过而已。
但是在那些普通的弟子看来,管掌峰和秋掌峰都从中原赶回来坐镇,主持九峰的大局,那九峰一定是稳若磐石,绝不会再出任何纰漏的。
喏,她的作用好比一个打气加油的拉拉队……嗯,或者说,是个精神象征。
如果回来的是拾儿,那肯定大家的士气更加高涨。
可是本质上说起来,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只起到了一个摆设的作用。
林素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愿意,就帮我整理一下这些阵图。本来就打算要重新调整加固阵法的,没想到却出了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全都重新翻整一遍。这件事儿我一个人可办不了,本来要同欧长老商量着办的,他现在的情形却……”
能帮得上忙当然是好的,虽然整理阵图这种事感觉象是在做文秘工作,可是总比看着别人都在忙碌自己却无所事事要好得多。
林素毫不客气把一大堆阵图交给了她。
秋秋还以为他是说客气话呢,没想到林素还真实在!
这些琐碎细致的活计本来是可以发派给普通的门人和弟子们来做的,但是现在九峰里面还在进行筛查,找出隐藏在一众弟子之中的有问题的人物,在没有结果之前,这些阵图当然不能散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秋秋从乾坤袋里把阵图掏出一部分来,奉仙阁的地板都快被堆满了。
⊙0⊙…
秋秋有一种重新回到了高考时期的感觉,真是文山题海,无边无际……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有些根本是全盘陌生。别说让她解题了,能不能找到对应的公式都是个问题。
秋秋觉得自己真是揽了个难题回来。
早知道她应该申请跟管卫一起去追查伤害欧长老的幕后黑手,那也比留在这儿做家庭作业强啊!
秋秋咬着笔杆,苦恼的把刚才那份阵图按照上头对应的编号,将里面的阵眼做了置换,吹干了墨迹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标错,才把这张图放到一边,再拿起下一张图来。
效率太低下了。
整整一个白天,她不过才完成了五十九张而已,这五十九张还都是难度较低,构造很简单的,多半都是用在不重要犄角旮旯里头。象比较重要一点的药房丹房书库那些地方,绝不会用这样简单的阵法防护。
一只体型狭长的灵禽穿窗而入,稳稳的停在了秋秋面前的案上。
“咦?”
秋秋放下笔,从灵禽的脚爪上解下一个竹筒,再从竹筒中取出一封信来。
拾儿写的信!
秋秋顿时不淡定了!
她刚回到九峰的时候就给拾儿寄了信,告诉他自己平安抵达。同时她也挂心着拾儿那边的情形。
没了她,没了管卫,拾儿身边顶用的人只有曹长老一个,却要面对合山镇上那么复杂的局面。
拾儿的信果然不出秋秋所料,寡淡得简直令人发指。
除了平安勿念,以及一句对她的叮咛之外,什么都没有!
多写句话有那么难吗?
她去的信可是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啊。
可是被秋秋掐住的信纸却象滑溜的小鱼一样从她手中滑落到地上。
秋秋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信纸的一角先触着了地,然后就那么诡异的悬浮着。
就在秋秋的注视下,信纸开始被拉长,直长到一人高的时候才停止。这张纸上出现了折痕,折出了头颈,手臂,躯干,双腿
最后呈现在秋秋面前的是一个与真人等高的纸人,虽然看起来没有颜色,单薄苍白,可是这的确是一个人的轮廓形貌。
拾儿。
“秋秋。”
纸人与拾儿相同的面容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
“拾儿?”秋秋站起身来,张口结舌的指着那个纸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我不想写在信中,我想亲口对你说。”纸人迈向前一步,站在了秋秋的面前。
“我想念你。”
秋秋眼圈都泛红了。
她也同样想念他。
就象刚才,她看着阵图的时候,有地方想不通,顺口就问:“拾儿,你帮我看看这个……”
话音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她才反应过来。
拾儿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她自己。
她太习惯他的存在和他的陪伴,相比之下,一个人的这种孤单加倍的漫长难熬。
“我也想你……”
秋秋向前迈了一步,那个纸人的手臂张开,虚揽住了她。
这个没有重量和温度的拥抱,让秋秋觉得既欣慰,又心酸。
她能体会到拾儿的心意,从他的声音里,从他的表情里,从他的动作里……可是她也加倍的感觉到了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彼此只能给对方这样虚幻的慰藉。
205 纸人
纸人没有重量,没有温度,毫不真实。
可是这样的相见已经让秋秋心酸得想哭。
“别哭。”
纸人轻声说。
“你管不着……我就想哭。”
纸人只能说了句:“好吧,那你先哭一会儿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怜惜、还有两个人大概都没有发觉的纵容。
秋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要是纸人一直劝她别哭,她可能会越哭越起劲。可是现在他说让她哭,她偏偏又不想这么抹眼掉泪了。
她在这个纸人面前完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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