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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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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形变担
秋秋流着泪看着她,她想哭喊,想拼全力留住师父,可是现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触师父。
“秋秋,师父真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你”
玉霞真人淡淡微笑着,手缓缓抬起,抚摸她头发。
可是秋秋没有感觉到她这个抚摸。玉霞真人影子她眼前缓缓消散,化为了飞逝流光。
她永远,永远也不会感觉到师父触碰了。
166 后悔
秋秋徒劳伸手出去,可是人手,是抓不住流光。
“师父。”她轻声唤。
四周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唤:“师父。”
她呆呆坐原处。
头顶天幕颜色渐担不止天幕,药圃,石栏,远山,颜色越变越淡,连形状也变得模糊不清,就象烈阳下冰雪,迅速消融。
这个幻境要崩塌了。
可能是幻境主人撤去了她设下屏障。
但也可能是,幻境主人已经永远离去了,这个幻境失去了力量来源,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后她坐一片空落落纯白之中,没有天地,没有万物,只有一片茫然空白。
秋秋感觉到灵力渐渐回复,她站起身来向前走。
眼前空白幻境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浅青天光从缝隙中透进来,照得她一时睁不开眼。
幻境被光线穿透,碎成一片一片散落。
秋秋茫然透过这些碎片,看着拾儿。
“师父他们,走了吗?”
复嘉真人和玉霞真人是什么离开,他们都不知道,还是后来长益真人看到了复嘉真人留口讯,感叹这位前辈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乌楼山阵法对他来说根形若无物。
至于这位复字辈真人为什么离开修缘山,隐姓埋名待小小合山镇上混日子,又是怎么修炼到今天这一身鬼神莫测本领,这些秘密随着他和玉霞真人离去而湮灭。再也无人知晓。
众人都知道两个人这一去,重见机会渺茫。可是多人并没有那样悲郁伤痛。
也许是有,但只是寥寥两三人。
多人正望向修缘山方向,那里传来震荡乌楼山可以一清二楚感觉到。
一个传承了上千年宗门。一座延绵数百里仙山正崩塌。
秋秋感觉比旁人清楚鲜明。
她不知道宗门每个门人与宗门间会不会有什么神秘感受和牵系。
修缘山还笼罩一片愁云浓雾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秋秋分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层层剥落,崩塌,心口象是被紧紧揪住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拾儿紧紧抱着她,秋秋身体蜷了起来,脸色苍白,牙关紧闭。
拾儿低下头去,才能听到她模糊呻吟声,偶尔清楚字句,都是喊师父。
阵法崩溃持续了差不多整整三四个时辰,一切平定之后,修缘山已经不复存。山崩峰裂。修缘山主峰。琵琶峰、莲花峰、长寿峰这些山峰全都不见了。尤其是主峰。简直碎成了齑粉一般,连块拳头大小石块儿都找不着。雨雪纷纷,依旧下个没完。
至于人。一个也没有逃脱。
复嘉真人曾说,那些弟子。可能还活着。
可现他和玉霞真人选择了玉石俱焚,
修缘这个名字,也是创派社师雁茗真人取。修缘二字究竟来源于何处,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雁茗真人年少时曾经得遇仙缘,修缘正是因此而取,是为修仙缘。也有人说,雁茗真人曾经有一个知心爱侣,可是两人情深缘浅,生死两隔,修缘二字是为了修来世情缘。
无论是什么可能,留给后人都只是无猜测。
秋秋站主峰那一片废墟上,连半点过去痕迹都找不出来。
她来时候还抱着千分、万分之一指望,想着或许能找到师父,师父还活着…
可是现连一点痕迹都寻不到。
曾经大殿、知行台、藏书楼、琵琶峰,她住过小院儿…
全都不了。
秋秋茫然四顾,若不是旁人说这里就是修缘山,她根本不能相信。
她从没有哪一刻象现这样清楚体会到毁灭二字真正含意。
当毁灭两个字变成现实出现面前时候,秋秋才能体会到这是多么残酷一件事。
没有一点儿希望,一切,全都不复存。美丽,有灵性,有生机…全都被摧毁了。
秋秋废墟上盘恒了两天,晚上回来也只握着玉霞真人从前换下来剑穗发呆。那是她看见玉霞真人剑穗都旧了,早褪了色,又重编了一条剑穗,上面用月银线,打了个很好看芙蓉花结,当时玉霞真人还笑着说,这条剑穗一看就很结实,可以用很久很久了。
现那条剑穗当然也随着宝剑,还有宝剑主人一起灰飞烟灭了,这条换下来旧剑穗,就象是能秋秋一些安慰一样,被她紧紧抓住不放。
拾儿站门前,屋里一片幽暗。
他推开了门走进去,秋秋抱着膝坐矮榻上,目光茫然盯着虚空中某一处出神。
“怎么不掌灯?”
他她面前坐下来。
“我不想见光。”秋秋轻声说:“让我一个再待会儿吧。”
她为什么怕见光?
拾儿和她有过相同经历。
母亲早亡,父亲也逝世时候,他也想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想见。黑暗这个时候,就象是一重保护。而一旦有了光,光明之下,悲伤就无处藏身了。
拾儿把她一只手执起,握自己掌中。
屋里安安静静,拾儿陪着她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秋秋终于出声:“我觉得这一切都不象真。师父怎么可能狠心抛下我…我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我唤她也不会有人应声了,心就好象撕成了两半一样,一半觉得这事真荒唐,这怎么可能呢。一定不是真。可另一半疼得厉害,疼得我觉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失去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失去过师父一次。可是上一次没有这么难受”
“我心里好难受。”
拾儿没有作声。
他与秋秋灵识相通。以往秋秋灵识给他感觉,都是一片清而明朗颜色,可是现却变得晦暗滞涩,悲郁之气浓得象化不开墨。
“我很后悔。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答应师父回中原,我宁愿她永远留九峰”秋秋看着手里剑穗。
那剑穗是简单小如意结,丝穗尾稍都磨损了,长短不齐。
“拾儿,我心里难受,我好想师父。”
再也见不到她,无论怎么呼喊再也听不到她回应。
世界这么大,可是没有一个地方能找到她。
秋秋终于失声痛哭。
拾儿紧紧抱着她。轻声她耳边安抚:“你还有我。”
一直等秋秋疲倦至极。沉沉睡去了。拾儿也没有把她放下。
秋秋就枕他腿上,眉头微微皱着,脸上还有泪痕。
拾儿用袖子细细替她把脸擦干净。
他知道秋秋会想通。也许明天,后天。她不会消沉太久,她会振作起来。现情势,连情悲伤都是一件奢侈事。
修缘山玉石俱焚,所有门人无一生还。但是不代表山上所有魔物都跟着陪葬了。心魔应该与魇魔一样没有实体,它们会随着崩塌阵法一起消亡吗?如果它们阵法崩摧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呢?
这些都没有人能确定。
拾儿抬起头来。
魔物十分狡诈,它们极少与人正面对抗,而是总是潜伏暗处,出其不意予人恶毒而致命一击。
拾儿有种感觉,就算其他魔物被埋葬修缘山,复瑾真人曾经遇到那一个,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消灭。
秋秋肯定也会想通这一点。
她肯定会继续追查下去,不止是为了给师父报仇,她心中有着天真而纯粹正义感。她知道魔物可怕,知道它们也许就要象数百年前一样肆虐中原,她可能也茫然、害怕,可是她不会退缩。
振作精神,那不代表她就忘记了伤痛。
她会把对师父怀念,会把自己这些创痛都深埋起来。
人成长,就是一层又一层沉淀往事和伤痛堆积起来,铺成了这条路。这条路上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不会轻松。
秋秋睡得很沉。
她是太疲倦了。这几天她一直紧紧绷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临界点。
拾儿手按她背上,灵力缓慢而小心替她梳理经脉。
他听到有脚步声走近,门前停下,过了不多时,又渐渐走远了。
他听得出是耍
管卫也听到了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秋秋,从气息判断应该是睡着了。另一个人是谁毫无悬念。
他没必要进去了。
走出院子,管卫远远看见山道靠崖边石栏处站着一个人。
他目光微沉,朝那边走了过去。
方真人听见了他脚步声,但是他没有回头没有转身。
他望着修缘山方向,一动不动。
管卫站他身旁。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清冷银辉洒遍苍茫山野。
管卫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但是仔细留神,又听不到了。
就象是山间风声呜咽,也许是他听错了。
“你后悔吗?”
方真人没回答。
他肯定不会说他后悔了。
可是他也没说不后悔。
他想起他曾经拒绝她,离开她那个时候,月色也是这样晴朗,简直是一模一样。
167 表白
后悔是什么样心情?
管卫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他从没有后悔过。
做一个选择之前,就要先想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
而选择之后,就绝不会再想如果当初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么现方向会有什么不同。
他不能理解方真人既然现会后悔,当初又为什么会做那样选择。
但是…也许有后悔,还有挽回机会。
而有机会稍纵即逝,再也不会回来了。
整座乌楼山,完全不受外物打扰人大概只剩下了管卫一个。其他人都为修缘山事情而分心,可管卫仍旧雷打不动按着他每天习惯行事。早晚各练一次剑从来不曾中断。
月光下他剑光恍若与暗影夜色融为一体,与别人剑气不同,他剑气没有炫目光亮。
管卫察觉到有人走近,他没有理会。
那人有些不安站一旁,等管卫收了剑转过头来,连忙迎上去唤了一声:“管师兄。”
管卫看着她:“有事?”
可人攒了几天勇气一下子泄了大半:“我,有话想和你说。”
管卫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坚若磐石,冷若冰霜。
不过这个人一惯都是这样,从前峰主也是这样,不苟言笑,整个人象是一尊冰雪雕像,美则美矣,可是难以接近。
就象现一样,看到他月光下坚硬冰冷侧脸,可人几乎怀疑,是不是她手指触到他边缘,就会被冻僵?
“你不是有话要说?”
可人连忙回神。用力点头:“对对,有。”她知道管卫可没什么好耐性陪她这儿磨矶,她要再不说,他很可能转身就走,她大概不会再有下次开口机会了。
可是真要开口,可人原来想好那种心情是再也找不回来了,简直跟小时候偷懒面对师父考校一样紧张,结结巴巴挤出一句:“管师兄,我喜欢你。”
管卫没出声。
可人觉得自己嘴巴舌头好象都不是自己了,全不听使唤。一句话心里藏了那么些年。今天终于掏了出来,夜风山间呜咽作响,可人没来由也想哭。
是没听清?
可人鼓足勇气又说了一次:“我喜欢你。”
“我听到了。”
可人大着胆子抬头。管卫毫不动容,连看着她目光都平静得象深潭,一点波澜都没有。
可人心里那些不安,忐忑,期待。羞怯,都让这目光给浇了个透心凉。
其实,有什么好失望?她早就知道管卫是这个样子,她也没抱什么希望。
象峰主和秋掌峰那样神仙眷侣世上是太难找了。
“我,我没指望你也喜欢我。”可人小声说:“我就是…不甘心。前几天我和纯玉吵了一架,封印之地时候。她和你一起过了索桥,能抓着你剑穗,我嫉妒得要命。还特别恼火。我去找她,我说她太不讲道义,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可人吸吸鼻子,这话她对别人都没有说。
她好朋友就是纯玉,可是现两个人不说成了仇家。也跟陌路人差不多了。她心事再也没人能说,只能自己憋着。说给别人?一来没熟到那份上。二来她清楚,自己脾气不好,往日没少得罪人,别人当面可能不会嘲讽她,背过身去可能就会凑一堆拿自己暗恋管师兄事取笑。
可是现当着管卫她却都说出来了。
反正,难堪话都说出口了,她也不乎管卫会怎么看她了。
心里有话不能倒出来,憋得难受。
管卫就算冷若冰霜也好,高不可攀也好,但可人却知道他是个可靠人,他肯定不会把她说这些话再去对别人说,不会拿她取笑。
顶多就是以后再也不理会她呗。
反正…以前他也是一样不理会她。
“你知道她怎么说?她说,喜欢管师兄人多着呢,九峰姑娘可有不少都心里装着他。他不是你一个人,你不是他什么人,你也没资格拦着别人不对他亲近。”
可人抹了下眼睛,很响亮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她说一句都没错。我不是你什么人,我也不能霸着你不让别人靠近你一步。可是换了谁,我都不会这么难受。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是我要好姐妹,我们从小就一块儿,虽然还有秀茹她们一起,可是我们俩是好。我有什么话都告诉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多…多奇怪啊。我看着她,我突然觉得我从来都不认识她。我过去认识那个人,那个纯玉,她突然就不见了,变成了我眼前这个人。我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我们之间多年姐妹情份,一下子就象全让大水冲走了,一点儿影儿没剩下。怎么会这样呢?”
可人又用袖子去蹭脸,管卫默然把一块手帕递给她。
可人说得激动了,也顾不得,接过来使劲擦眼泪,又擦鼻涕。
“从那天吵过之后,我还一直等着,一开始我想,她肯定要和我道歉,说她一时糊涂什么,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说她一顿。不,到时候我一定先不理她,让她赔礼起码赔上两次,赔上三次我才理她。可是我一直等,她一直也不来。就算我们擦肩而过,她连看我一眼都不看,就象她眼前跟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我甚至想,她是不是被魔物附体了,所以才性格大变。可是今天早上,我听见两个师妹说话。”
“她们说,纯玉终于明白过来了,我这个人是多么讨人厌,纯玉碍着面子,不得不一直忍耐着,可是谁凭什么一直忍着谁啊?我有什么了不起?纯玉这回和我彻底分开了真是大人心”
“我真有那么讨厌吗?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我都不知道她背后怎么向别人说,也许她不用说,她只要面露为难之色,或者摇头不言,别人就会自动去想,我肯定又给她气受了,又让她干了什么违心事情了,我真是太不识趣,太不懂事了”
可人转头看着管卫:“你明白吗?你知道当你发现你过去一直深信不疑一切突然有一天轰然崩塌了,那是什么感觉吗?我还一直以为因为我年纪小,师父又偏疼我,大家也是喜欢我,高兴跟我相处…原来一切都不这样。”
管卫安静听着她倾诉。
但其实他注意力早飞到老远地方去了。
这些小姑娘们之间你坏我好,鸡毛蒜皮事情,他真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们说我窝里横,喜欢你也不敢说,怕被你拒绝,怕你讨厌。我不是那样人…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不是因为她们话,因为赌气才说。”可人揉揉鼻子:“这两天出了这件事,大家心情都不好。我以前总听人说,人死如灯灭,可是现看见修缘山,才明白那话意思。连山,连河都不会见,何况人呢。谁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说不定下一个离开人就是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觉得很不值得,太亏得慌了。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可是却一直没敢和你说。要是明天我也死了,肯定也做了冤死鬼。”
管卫觉得这位师妹思路真让她有点想不通。
这话题是怎么一路峰回路转绕到冤死这上头来?没和他说这句话,她就冤死了?难道说了这句话,她就死得瞑目,死得其所了?
可人说了个痛,管卫那块手帕已经给揉成发霉干菜一样,皱得都没法看了。
她偷偷看了管卫一眼,心想决不能把沾满鼻涕手帕还他——一想到他手上会沾上她鼻涕,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
可人动作很,很隐蔽把手帕掖进了袖子里。
其实她动作再再隐蔽,管卫那能准确看清来敌剑势眼还能看不清她小动作?
可是管卫虽然说没有洁癖吧,但他一开始也没有打算把这块手帕再拿回来。
反正一样手帕他有许多块。
可人这次告白是不成功,因为管卫根本不觉得应该给她一句回应。不管是“我不喜欢你别来烦我”还是“咱们还是继续做师兄师妹一如从前”这样话都没有。
但可人并不太沮丧,反而因为心里话通说了一回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她走走停停,捏捏袖子里那块帕子,好象是握住了一个带甜味秘密一样。
她早有预感,这些话说出来也是白说,因为管师兄根本就没有这种感情。
他这辈子都交给了他那把剑了吧。
可人走到自己住那间屋子前头,她抬头看见窗子亮着。
屋里有人?
可人推开了门。
纯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回来了?等了你半天了。”
可人有点儿迷惑看她一眼,觉得这个人现出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很是奇怪。
168 信任
“坐吧。”
可人看了她一眼,她摇摇头:“你我屋里干什么?”
纯玉提起壶来,给空杯注水:“等你啊。”
“我不记得我请你进过屋。主人不,你就自己这么进来?”还反客为主。
以前两个人要好,可人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她觉得纯玉这么做让她很不舒服。
“我刚才经过长桥,往下看时候,瞧见你去找管师兄了。”纯玉轻声说:“还以为你会很回来,结果没想到你待了这么长时间。”
以前纯玉说什么可人都深信不疑,从来不去怀疑她有什么别目。
可是现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可人都对她深深戒备。
她不是没听说过好姐妹因为争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事,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种事会发生她和纯玉身上。
一开始她还会焦虑,还会怀疑,会惶恐。
她想着该怎么办呢?她们怎么才变得象从前一样呢?
可是现她不这么想了。
“还生我气吗?”纯玉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一只手。
可人把手往回一夺,挣脱了。
纯玉并不意外,再一次握住了她手。
“我知道你生我气,封印之地那时候,我是太害怕了。”
可人有点儿意外看着她。
纯玉现是向她解释吗?
这就是她等了那么些天答案?
“我不想死,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象镜泊门人那样,你知道吗?今天我听见曹长老说,镜泊门那几个弟子已经没救了,身体里面全被魔气腐蚀得都烂掉了,如果把魔物从他们身体里驱除,他们就会立刻化做一摊脓水”
可人头微微垂了下去。
纯玉接着说:“后来你冲我发火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冲你嚷嚷,可能是…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又出了这样事情,我从来没有这样惶恐过,没办法控制自己”
她拉着可人坐下来:“其实咱们都知道,管师兄不会跟谁好。他就象他师父一样,根本不懂得情爱这种事。”
可人没应声,但是她也认同纯玉说这句话。
刚才不管是她一开始说话也好,后来她哭诉絮叨也好,管卫就没露出过其他表情。他既不会因为她表白而动容,她倾诉烦恼时候也没有不耐烦。
她说什么做什么,他根本不乎。
他就象一块石头,一座山。你可以喜欢上他,但他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其实我也心里偷偷喜欢过他。”
可人意外转过头来。纯玉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吗?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啊,他生得很好,剑术又那么厉害,不象其他师兄师弟们一样俗气无趣,而且有一次我剑法练岔了,也是他给我指正。”
“你以前怎么不说?”
纯玉笑笑:“我想说这些之前,你已经告诉我,你喜欢管师兄了。”
所以纯玉就善解人意,把她想说话咽回去了吗?
“其它人议论,你别去乎。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可能近大家都太烦燥了,也许互相埋怨能让大家都觉得轻松一点,起码不会整天都去想着那些事。我觉得再过几天大家又会好得跟当初一样了。”
可人转头看着她:“所以…你是过来跟我讲和?”
纯玉笑着握着她手:“是啊。你不生我气了吧?你哭过了?眼睛都肿了。”
“是啊。”
“管师兄他…说你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
可人看了一眼纯玉,纯玉猜中了开头,她知道她跑去找管师兄去表白去了。
但是纯玉肯定猜不到发展和结尾。
可人自己也不知道表白怎么就变成了诉苦。
她并不是一无所获回来。她得到了一条手帕,管卫亲手递给她,上面被她给弄得满是眼泪鼻涕。
她打算把这块手帕好好收藏起来,谁也不告诉。这个是她秘密。
管师兄也肯定不会找她讨回一块手帕。
两人气氛看起来象是又回到了从前,和睦,毫无芥蒂,就象亲姐妹一样。
“光顾说话了,茶都凉了。”纯玉把桌上两杯茶端起来,递给可人一杯:“来。”
纯玉把话都说到了,也解释了,也道歉了。近大家确都情绪有些失常,先经历了封印之地事,又失去了玉霞真人和复嘉真人,目睹了修缘山崩塌。
合情也合理。
这杯茶一喝,等于两人正式化解了这些天怨怼,合好如初了。
纯玉把茶端到了边,看到可人只是端着茶发呆,并没要饮下意思。
“怎么了?”
可人慢慢把茶杯放下了。
“纯玉,我一直等你来,跟我讲和。其实你也不欠我什么,确实就象她们说那样,你没有一直迁就我必要。”
“怎么这样说?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跟我见外起来了?”
“要是你早点来,早几天,哪怕就是前天,昨天,我肯定都高高兴兴把这杯茶喝下去。可是现”
“你是嫌我来得晚了?”
“不是,是我这几天都想这件事,我发现咱们是一起长大,也一直特别要好,我有什么事都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事你也都帮着我,你真没有欠我什么。反过来,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甚至不知道你心里也喜欢一个人。就象她们说一样,我太自私了,也太任性了。你这么多年和我一起,确实很难为你。”
纯玉从来没听可人说过这样话。
她嘴里,自己从来都是受委屈那个,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不对?
“你来找我和解,是我本来期盼着事。以前也是这样,要是我们闹什么小别扭,都是你来找我,劝我,安慰我。”
可人转头看着纯玉:“旁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前些日子咱们也算经了一场患难,结果见就是这样真情。纯玉,我已经不知道我能相信谁,该相信耍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出自本心,哪句只是为了师长前辈们面前维持同门和睦表象。以前你说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你做每件事我都不会去多想。可是封印之地你做事才是你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那天我们争执时候说话才是你一直埋心里真心话吧?”
“不是这样可人。”纯玉忙说:“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我跟你认错,都是我不是,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可能现你说是真,可我不知道怎么判断。”可人轻声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你,能不能再去相信那些师姐师妹。以后大家一起说每一句话我都不能确定。你看师姐,被惶恐焦虑影响人并不只是你们,也包括我内。”
“我也怕死,我也怕魔物,我还怕下次遇到死亡、遇到魔物威胁时,自己身边人还会象今天一样突然间翻脸成仇六亲不认,这种众叛亲离感觉比遇到魔物其实也强不到哪儿去。”
可人站了起来:“不早了,师姐你也早些回去吧。”
纯玉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点忧色看着她:“那也好,你也歇着吧。”
可人送纯玉到了门口,还小声跟她道了别,然后才转身进屋掩上了门。
也许纯玉刚才那些话是真,她确实是吓坏了,而其他同门也都憋坏了,所以才全都行为失常,言语尖刻。
可是为什么那些失常和尖刻都冲着自己来了呢?
可人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算太笨,只是以前她不去多想。而现想稍微多一点,一些看上去完美事情突然经不起细细推敲了。
比如,为什么纯玉和她不和,所有人都站纯玉那边替她不平呢?自己真该好好反省以前为人处事了。
还有,纯玉今天晚上过来讲和,时机实太巧了,她是过来看笑话?还是打探什么消息来?
可人用指尖拨弄着烛芯,暖暖火焰就她指尖被拨一时向左倾,一时向右移。
然后她手指用力往下压。
火苗被她摁灭了。
真可笑,大敌当前,为这些事费心伤神真没那个必要。
她盘膝坐蒲盘上,两手捏着功诀,开始行功打坐。
窗外月光依旧冷清安谧。
拾儿看着他膝上沉睡秋秋,低下头,轻轻她鬓边触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秋秋做梦。
因为他触到她时候,仿佛触到了她梦境边缘。
她梦里梦到了什么呢?过去?未来?是一个好梦,还是个悲伤噩梦?
拾儿额头和她额头抵到了一起。
他闭上眼,意识沉进了她梦境中。
这是…
这是修缘山。
不过,是没有崩塌之前旧像。
雨雪霏霏,天空阴沉得怕人。秋秋站一群修缘山弟子当中,可是身旁人全都看不见她,她站那儿安静看着这些人,练功,交谈,嬉戏。
拾儿走了过去,站她身旁。
169 因果
秋秋看到拾儿时候并不觉得意外。
她仍然专注看着眼前一切。
她记忆中修缘山,还有那些依旧鲜活同门。
“当时我一心想离开,去找师父,跟这些师兄师姐们一点儿都不亲近,好多人根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起码眼前这些,她都不认识,也分不清他们是哪一峰弟子。
无论是对她不好,还是对她好那些人,现都不了。
比如黄长老和静卢师兄。她离水剑还是黄长老所赠呢,是静卢师兄帮着她一堆兵刃里面挑出来。
可现他们也都不了。
秋秋穿过知行台往前走,她指给拾儿看:“喏,前面是主峰。从知行台这里长桥过去,你看。”
她平静看着眼前一切。
如果不是永远失去了,她可能永远不知道她对修缘山记忆有多么深刻,多么真实。
“主峰我来次数不多,到这里见过掌门真人,每次都是大师兄静越带我过来。他声名很好,很会照顾人,那边那间屋子应该就是他住。”
秋秋熟悉还是她莲花峰住过地方。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水珠沿着叶脉缓缓滑落,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弹琴,清脆丝弦划出一串颤音,就象断线珠子纷纷迸落,叮叮咚咚砸人心头。
秋秋拉着拾儿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屋子门。
屋子居然并不是空,里头有两个门人正坐那儿,头碰头研究一张阵图:“这里好象可以改动一下,可以省阵石,你觉得呢?”
“看着是没有用,但是贸然改动,不知道阵法运行起来是不是会受影响。也许这里是关键一处。”
“不要紧,我们可以设个简单先试一试,不用一上来就改阵图。”
拾儿也是来过修缘山,他见过静越。
但屋里这两个人都不是。
秋秋先前没有注意,光听那两个人说话了。
这两个弟子是谁?她应该没记错,这里是静越师兄屋子没错啊。因为玉青真人把很多门里杂务交给静越打理,一来事情多了他自己确处置不过来,二来,也是让静越为将来接手掌门之位做准备,培养他威望和人脉。到后来大家也习惯了有什么事就找静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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