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山河-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潦墙鲜Т丫玫钠婷疟校匀徊换崾瞧胀ǖ朗俊
许惊弦亦是大觉惊讶。吐蕃国尊崇佛门,寺庙随处可见,却并无道观。这些远来的道士不知是何来路。而且整个队伍行进间几乎寂静无声,不但没有任何交谈喧哗,连马嘶声都不可闻。
来骑共有十一人,除了领头者一马当先,另十人前四后六,隐隐排成阵型,每一名骑士之间都是分毫不差的五步之距,仿若以尺丈量过,既不妨碍行动,又可相互照应。转眼间骑队已至,领头的灰衣人发出一声短哨,马队整齐 划一地停步在许惊弦等人的十步外,连那几匹背负空鞍的马儿也不例外。
若是他们换上士兵的服装,俨然便是一支纪律森严的部队,有着不容忽视的战斗力。在这积雪皑皑的白色高原上,骑士们灰扑扑的长袍散发出比风更冽、比雪更冷的寒意。
鹤发师徒与许惊弦暗中戒备。只见那领头的灰衣人年约三十出头,身材羸弱,形销骨立,相貌枯瘦,面色蜡黄,双目似开似闭毫无神彩,乍望去犹如沉疴待毙的病人。他下颌蓄着短须,却有意露出右腮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仿佛被活生生剜去了半边下巴,令这张了无生气的面孔多出一份冷硬与残酷。 而他马鞍下正挂着一个圆锥形的铁铊,那铁铊巨大如斗,恐怕足有三四十斤 的量,以长长的银链相系。那银链在冬日的阳光下反映出耀眼的光芒,透出一股死亡之气!
而其余灰衣人全部面蒙黑纱,只露出双眼,每道眼神都是精光四射,寒冷如冰紧锁在三人身上。那是战场上两军对峙对时、一触即发的目光,只有经历过无数生死、见惯了无数血腥,并且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血肉之躯以换取胜利的士兵才会拥有的目光。
鹤发心头一惊,他江湖经验丰富,博闻强记,已隐隐猜出这十一名骑士的来历,只是不知对方的目的何在。而许惊弦与童颜面上若无其事;暗中却各自 运气待战;对方虽然尚未刀兵相向,但那一股凛冽的杀气已席卷当场,直如实物般扑面而来。
鹤发对领头的灰衣人拱手道:“这位壮士请了,不知有何指教? ”
灰衣人也不下鞍。只在马上略欠了欠身:“你们要去往何处?”
这句话殊无礼貌,却问得理所当然;仿佛他就是高原之主。而那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却聚而不散,大概是其人修炼了一种古怪的内功。
鹤发未明对方来意,笃定地一笑:“我与两个侄儿来自南方小国,游历吐蕃数月,如今正打算回家。”
灰农人的目光从鹤发转到许惊弦。再望向扶摇与苍貎王,最后才缓缓落在童颜身上,微眯的眼睛蓦然睁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原状。
这一刹。许惊弦感觉到他的眼神极其诡异,不但混合着嗜血的兴奋与遇敌的挑战,在那凌厉的目先中还仿佛散发出了一种古怪的气昧,一如蛰伏于暗处的猛兽吞吐出的浑浊气息。
他从未想象过,竟会遇见如此有“味道”的杀气!
鹤发知道童颜性格急躁。唯恐他沉不住气,暗中拉他一把,上前半步隔断灰衣人的视线,淡淡道:“我这两个侄儿都未见过什么世面,可莫吓坏了他们。”
灰衣人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果然是个好叔叔,”他目光一转,望向遥远 天际的一朵乌云;悠然道,“暴风雪就要来了,若是先生照应不了小辈,最好分头躲避一下。”他说完这句奇怪的话后;也不等鹤发回答,便嘬唇打了个呼哨。 竟就此率领手下扬鞭策马,飞驰而去。
等骑队远去后;许惊弦向鹤发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
鹤发并不正面回答,喃喃自语般道:“我只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们。
不等许惊弦与童颜开口,鹤发一摆手:“我知道你们有满腹的疑问,伹是先不要说出来;且待我整理一下思路。”
看着鹤发眉头紧皱的凝重神情,许惊弦与童颜互望一眼。心知对方必是大有来历。许惊弦的心思敏锐,回想方才这群骑士的诡异行亊,极像是在搜寻仇家,莫非是鹤发昔日的敌人?可是凭那领头灰衣人望向意颜的眼神推测。却似乎只是针对童颜一人?他低声问童颜:“你可认识那个人? ”
童颜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人,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着极浓的敌意, 不知是何缘故”
许惊弦点点头:“或许是你无意中结下的仇敌。”
童颜不屑地一声冷哼:“瞧他目中无人的样子;似乎别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不招惹我也就罢了;否则必定要给他些教训。”
话虽如此,但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灰衣人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并非来自狂妄无知的傲慢。而是源于本身超强的实力。单从控马之术上判断。除了灰衣人之外,其余十人亦皆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离手;这十一人聚在一起实是一股任何人也无法忽视的理大力量!
许惊弦正色道:“你可不要轻敌。我知道那个灰衣人的奇形兵刃唤为“飞铊“。你可注意到那根系在飞铊上的银链有多长么? ”童颜微闭双目回忆道:“那根银链在他腰间缠了两圈,再加上悬垂的长度,应该足有七八尺。”
许惊弦叹道:“铊重一分,链短一尺。三尺为下,五尺为中,七尺飞铊,难逢其敌。铊体中间多穿有曲孔,飞行中可发出空鸣之声,裂人心魄,不过尽管飞铊练成后威力巨大,但若使用不得其法,极易伤及自身;厉于很难掌握窍要的兵刃。我看那飞铊只怕有三四十斤重,此人当是劲敌。”
鹤发终于开口:“飞铊在奇门十八刃中排名第十四,江湖上极少见到,想不到你竞能认得。”
许惊弦谦然一笑,垂首不语,神色间隐有伤感。
他对于飞铊的知识全来自于《祷兵神录》;那《祷兵神录》乃是由兵甲派传人杜四临终前留给许惊弦的义父许漠洋的;其上不但记载了炼制兵刃与甲胄的材料与方法,还包括了各种兵器的性能与使用方法,包罗万象。几乎将天下各类奇门兵刃囊括殆尽。许惊弦自幼随义父生活在滇北的清水小镇,左右无事便研习《天命宝典》与《铸兵神录 》,其中语句皆可倒背如流。
他此刻想到四年前义父许漠洋死于御泠堂红尘使宁徊风之手;心中痛惜交集;右手轻抚胸口的一个小布包,那里面正是许漠洋的骨灰;是许惊弦留待日后有机会去塞外替义父建坟守灵用的。
童颜急切道:〃师父一定知道那灰衣人的来历了,还请吿之。“
鹤发苦笑摇头:“我人老眼花,十余年不出江湖,对于江湖上的新人已大 多不识;就连那飞铊亦是仅闻其名,今日方见其形。”
童颜一挑剑眉;缓缓道:“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我都很想再会会他!”
鹤发有些奇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好奇,可有缘故?
童颜略一沉吟:“因为我直觉,他正是专门来找我的。”
鹤发低声叹道:“我刚才静心思索,就是要查出他们的目的。你的直觉恰好证实了我的猜想:第一,他们虽然是冲你而来,但分明并不认识你,多半是受人所托:第二,对方人多势众。胜算在握,却并不急于动手,不像伺机行动,反倒似待价而沽。以此两点而论,这队人分明是替人寻仇的杀手。”
“可我看到有些灰衣人头戴道冠,何曾有杀手的模样?而且他们招摇过市,完全不顾忌会引起我们的戒备,就算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信心,也完全不似杀手的行事风格啊。”童颜疑惑道。
许惊弦灵机一动:“东海非常道!”
“不错 ”鹤发点头:“以道装示人,又如此明目张胆的杀手组织,天底下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不过非常道的杀手行踪诡秘,少现中原,更难得到吐蕃来,所以我才一时无法确定。”
许惊弦想到多吉曾告诉过自己,白玛的父亲正是死于非常道之手。却不料这么快就遇上了。而他的亲生父亲乃是媚云教的上一代教主陆羽,说起来自己也算是媚云教少主,不知同属僧道四派的东海非常道与滇南媚云教是否有什么渊源……
他一时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但觉天下辽阔,却又何其之小。
鹤发又道:“非常道的杀手要价极高,可是只要一旦接手,便会不惜任何 代价地完成任务。他们的原则是收一次钱,杀一个人,若无意外的情况,倒是极少伤及目标之外的无辜。”
“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杀手组织,不愧‘非常’之名。
鹤发缓缓道:”这并不是非常道最特别之处。据我所知,非常道最特别的, 便是没有一起失手的记录。”
童颜不自然地笑道:“怪不得那灰衣人最后的那句话如此古怪,我起初还以为他是顾忌师父,原来本意是威胁师父与惊弦置身事外。这本是我惹的祸,便由我一人接着吧。估计他们就在前路等候,我倒要问问是谁那么看得起我,到底花了多少价钱买我的命。”
鹤发淡淡一笑:“我花了十三年才格养出这么一个徒儿,无论好坏,我都 不想再耗十三年了。”说罢迈步悠然前行。
许惊弦拍拍童颜的肩膀:“你若当我是胆小怕事之人,就再不要认我是朋友。”言罢拖着苍猊王紧随鹤发而去
童颜豪然大笑:“好!我们这就一起会会非常道”大步跟上鹤发与许惊 弦。然而他的神情中却隐露不安。刚才与非常道杀手短短一个照面,已有一种难以负荷的沉重压力在他胸中逗留不去。对于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这份压力并非来自于恐惧,他可以凭着纷扬的意气在千军万马中跃马冲杀,在众寡悬殊的对抗中浴血奋战,却不甘承受两军交战前的彼此试探;无法忍耐那风雨欲来前的虚伪平静。
下一次与这群灰衣人相遇的时刻,或许就是一决生死之时! 童颜的骄傲不允许他退却;却更不允许他连累恩师好友。
三人再朝南走了两个多时辰,然而十一名非常道的杀手却再也没有现身。
乌云笼罩在头顶,寒风劲冽,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蓄势。高原上气候恶劣, 空气稀薄,原本呼吸就困难,再加上要随时防备着非常道的突袭,三人皆有些疲意,那只苍猊王更是奄奄一息,唯有扶摇翱翔于高空、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在云层中自由穿行,仿佛故意漠视着大自然的力量。此刻,他们已深入吐蕃国的腹地,远远能够望见沿河三四里外有一座土堡。
吐蕃国内百姓大多属于游牧民族,天性散漫,惯于迁徒,多是随身携带帐篷,极少定居。像这样的土堡多半是属于某个土司的领地。
而吐蕃王乃是吐蕃境内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土司联合选择的首领。那些土司的领地大多分布在高原上星罗棋布的湖泊、草场边,他们集结奴隶,私藏兵刃,或许没有做吐蕃之王的野心与幻想,却有着毫无节制扩大自己疆土的天性。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吞并与分裂永不停歇地持续,仿佛一个魔咒。
吐蕃人天性热情好客,又有严格的领地观念,按理说此时早应该有人前来问询,但眼看离土堡不过近百步的距离,却仍是不见半个人影,三人心中都有些生疑,凝神细看,却并无危机四伏之感。
天色越发阴沉,看来即将会有一场风暴,几人只得去土堡躲避。当下,鹤发领头前行,童颜与许惊弦抬着苍猊王,来到堡前。
这是一座占地近半亩,高有三层的土堡,新灰明瓦,显然是刚刚修成的。 推开房门,偌大个院落中全无人迹。
童颜提声高叫:“可有人在么?”却无任何回音。
许惊弦与童颜先找个避风处安顿好苍猊王;之后在堡内四处査看。
鹤发停在院中,目光定在厨房灶下。螅俨瘢嗌张Q蚍啾闳∨辗梗∷⒁獾皆钋把┣常绞执トィ医猩杏杏辔拢⒎腔氖枰丫玫难印
许惊弦从楼上下来,望着鹤发摇摇头,显然未有发现。整个土堡中竞无一人,连牲畜家禽也见不到一只。
忽听童颜的声音从北院中传来:“师父,快来看一下!”
两人闻声赶去。
——北院是一大片空地,堆放着许多杂物,但在杂物之间,却孤零零地建起了一间小木屋。那木屋呈正方形,长宽七八步,以上好的柏木所建,涂成暗红色,最奇怪的是,整间木屋竟然没有房门,亦无窗户,木料接缝处用树胶封的密不透风,猜不透是做何用处。
童颜立在屋前,满脸疑惑:“我已细细查过,这间木屋由加工精细的木料严密榫接而成上的树胶未干,封合的时间决不超过两日。”
鹤发暗忖以童颜以往的性子,早就破门而入,现在却意外地沉得住气,看来非常道的杀手的出现确是令他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许惊弦望着鹤发:“依先生看,这会是非常道的诡计么?”
鹤发摇首:“那群非常道杀手已有足够的实力,不用再如此故弄玄虚。不过堡中无人,恐怕与这间小屋不无关系。”
许惊弦耐不住好奇:“我们要不要打开木屋看看?”
鹤发沉思一会儿:“尽量不要损坏木屋,小心防备。”
童颜早按捺不住,听到师父发话,亮出短剑轻挥几下,已将木料缝隙间的树胶割开,施巧力挪开几块木料,正好露出一个容人进出的房门。
门口透进一丝光亮,隐隐可见墙上有几盏油灯,里面却是一片漆黑。
许惊弦晃亮火折子点燃油灯,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只见木屋内桌几椅凳一应俱全,靠里处摆着一张大床,软帐轻纱,悬丝流苏,装饰精笑,俨如一间大户人家的卧室。只是封闭已久,空气沉滞,略有些闷气,屋内也涂以暗红色,微光暗影,气氛怪诞,诡异莫测。
童颜啧啧称奇:“这简直就像一口大棺材,难道还会有人住在里面么?”说着他挑起帐帘,猛然一怔!
——床上竟真的端端正正放着一口纯黑色的棺材。
许惊弦错愕道:“吐蕃人皆以天葬,何用棺木? ”
鹤发游目室内:“看房中的摆设并无吐蕃风俗,倒像是汉人的居所。”
童颜笑道:“莫非是非常道的杀手替我预备的?”
许惊弦重重捶他一拳:“你若急不可耐,不如我先亲手把你装进去。”他两人少年心性,明知大敌当前,反而随意开着玩笑,用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鹤发盯着棺材:“只怕这棺中再也装木下第二个人了。”
许惊弦与童颜这才发现从那棺材中竟传来呼吸声。那声音绵长有序,好像有人正在其中熟睡。
他们毕竟经验尚浅,只顾留心小木屋中有无暗藏机关陷阱,反而忽略了最明显之处,幸有鹤发这个老江湖明察秋毫。两人彼此相视一眼,扮个鬼脸, 凝抻戒备。
听棺中人的呼吸,似乎并无内功。童颜上前一掀棺盖,却纹丝不动,显然已被钉死。三人大觉蹊跷,互视一眼,鹤发缓缓点头示意开棺。
这情景大违常理,令人匪夷所思,若不一査究竟,只怕寝食难安,就算是针对他们的阴谋诡计,几人也完全顾不得了。
三人不敢太过大意,恐有毒药迷香。许惊弦屏息开棺,童颜在一旁持剑守卫。鹤发则皱眉思索,纵然他智计高绝,也猜不出其中关键。
许惊弦将棺钉撬松,双手用力,棺盖启开……
——只见里面躺卧着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双目紧闭,胸口缓缓起伏,宛若熟睡。他身着汉人服饰,华丽肃穆,就如重礼入葬之人,全身上下并无绑缚,也没有被制住穴道的迹象。
童颜大奇:“这个人为何会睡在棺材里,我们开棺竟也吵不醒他,而钉棺材的人又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正想要试着唤醒棺中人,手中一紧,却是被鹤发一把拉住。
鹤发神情古怪,目光停留在棺中人的脸上,满面震惊之色,而许惊弦则怔怔望着被掀开的棺盖。童颜顺着许惊弦的目光望去,只见棺盖的右上角细密雕刻着一种奇怪的花纹,既像某种异国文字,又像是随手画下,不辨意义的图形。
乍望见那花纹时,童颜脑中莫名一眩,一种似迷恋、似依赖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那花纹中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某种神秘的欲望,令他的目光再也挪移不开。
类似的感觉也出现在许惊弦的脑海中。他清楚地记得,在京师流星堂中自己也曾见到过这样的花纹,但上次见到时并无任何不妥,而这棺盖上的花纹却引发了他心里最微妙的情绪。细辨之下,两种花纹略有不同,流星堂的花纹更为细密精巧,而棺盖上的花纹曲线则弧度稍大,或许就是这些微的不同导致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鹤发伸手过来,遮在花纹之上。
童颜一声狂叫,短剑疾出,竟是斩向鹤发的手掌。
许惊弦大惊:“你做什么?”
却见鹤发的手指如弹琴鼓瑟般快速伸缩,眨眼间已扣住短剑,在童颜的耳边一声大喝。
童颜一愣,慌忙收剑,再用力一掐大腿,瞬间湥压础7讲拍且豢蹋男闹型蝗环浩鹨恢窒胍此辣;つ腔ㄎ撇皇芷苹档某宥谷缒Ч砀教灏悴患偎妓鞯囟远魇Τ鼋#耸毙呃⒛蜒裕S诘兀取恚阌莸骨胱铩
鹤发却扶住童颜:“我知你方才是受棺木上的花纹所惑,并不怪你。”
童颜面红耳赤,呆呆望着鹤发,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惊弦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花纹到底是什么?”
鹤发脸上阴晴不定,喃喃道:“摄魂消魄者,悟魅也。”
许惊弦茫然不解:“先生所言是何意?”
鹤发微微一震,似是自悔失言,吸了一口气,重又镇静如初:“都是些我不愿回忆的往事,不提也罢。”他心中暗自惊讶,回想自己当年初见这花纹时,亦如童颜—般魂不守舍,然而许惊弦受到的影响显然并没有那么强烈。
童颜恢复湥鳎⒁獾胶追⒌哪抗庹ǘㄍ殴字腥耍骸笆Ω改训廊系盟俊
鹤发不答,忽转过头去,侧耳细听:“有人来了,先出去看看吧。”果然从屋外呼啸的寒风中,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鹤发提起棺盖合在棺材上无意地遮住棺盖上的花纹,不让许惊弦与童颜见到,而棺中人依旧沉睡,丝毫不闻外界的动静。
童颜与鹤发共同生活了十几年,对他的习惯知之甚深,只瞧鹤发异样的神情,已猜出他确实认得棺中人,故意避而不答定有原因,而那看似普通的花纹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魔力,竞令自已在刹那间如痴如狂?他随着鹤发身后走出小木屋,心头充满了疑问。
转眼间蹄声已至土堡外,听起来只有一人独骑。
童颜低声道:“我们是否应该藏起来?”
许惊弦道:“或许这是土堡的主人外出归来。我们毕竟是不速之客,若再掩藏痕迹,不免令人生疑,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见面……”说罢望向鹤发,等他做出决断。
鹤发却只是随意点点头,沉思不言,似乎刚才乍见到棺中人令他有些乱了方寸。
来骑在堡门外停下:“堡主何在?老夫不请自来,多有打扰。”声音苍老,却是中气充足。许惊弦与童颜对望一眼,听对方如此问话并非土堡中人,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现身相见。
鹤发却是闻声一震,面上现出恍然之色。
来骑放声大笑:“故交远来,贵师徒竟悭吝一见么?”这一声声震数里,将风声皆尽压住,来人显然内力极强。
鹤发亦是一笑:“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老人家别来无恙乎?”扬手发出一道劈空掌力,将堡门震开。
就见门外是一位身着蓝色旧衣的五六十岁老者,虬髯如铁,皱纹满面。他的衣衫破旧,浑似落泊,神情却高傲得如同题名金榜的状元,长长的白发被寒风吹扬而起,胡乱披散在一颗斗大的脑袋上,洒脱豪放丝毫不让少年。
最为奇怪的是,老人的身后牵着一匹高头骏马,马背两侧各支起一个木架,放着各式兵刃,不但刀枪剑教斧钺钩叉应有尽有,甚至还包括判官笔、峨眉刺、点穴撅、流星锤等极为少见的兵器,另有几种奇形兵刃根本叫不出名字。毎样兵器都擦洗得闪亮如新,锋锐逼人,在老人的腰间,还另携着一柄长剑,那剑尚未出鞘,已隐有寒意沁体,应是宝物。
老人大大咧咧地牵马入堡,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院中,对鹤发童颜仅是一瞥而过,反倒对许惊弦多看了几眼,望见扶摇与苍猊王时亦无惊讶之色,开口发问道:“奇怪,难道道主人不在么?”
只凭此一句话,许惊弦已大致推断出这位老人极有可能与非常道的杀手有关,不然就算认识鹤发童颜师徒,却何以认定自己并非堡中人?
鹤发笑道:“我们亦才来不久,也不知这土堡里的人去了何处。在下本还以为这些都是老人家的杰作,看来是误会了。”
老人点点头:“如此也好,免得你我算账时打扰了别人。”似乎他的兴趣只在三人身上,对堡中人的去向毫不介意。
鹤发微微一笑:“还未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不知要与我算什么账:”
老人一摆手:“将将垂死之人,名字不提也罢,免得辱没师门。我欠你一样东西,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赶来吐蕃相见。”说着话,他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鹤发,举手投足间全无防范之意。那是一枚小巧的金簪,簪内嵌着一级绿豆大小的玉色珠子,珠上刻有许多细小的字迹,正是那枚“翰墨簪”。
鹤发接过“翰墨簪”,凝神细看:“老人家只怕弄错了,我给你的是赝品,而此簪确是价值连城的真品,实不敢收。”
“你一定要收下。”老人嘿嘿一笑,“赝品虽不值钱,却已足够买老夫的贱命,只是要买下端木山庄的九条性命和一对招子,却非真品不可!”
听到老人提及端木山庄之名,童颜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我曾在端木山庄见过你。”老人望着童颜嘿嘿一笑:“冤有头,债有主,端木山庄不惜重金请来来非常道杀手,便是要取小兄弟的性命。”
上个月在端木山庄,鹤发童颜师徒威逼庄主端木敬颜说出了 “天脉血石”的下落,童颜不但出手杀了九名护庄高手,更恼怒端木敬颜对鹤发出言木逊,剜出了他的一双眼珠。
端木山庄虽非武林世家,但一向声名显赫,不堪受此大辱,何况端木山庄多于京师高官望族打交道,一旦失去对方的信任,损失更巨,所以才花费重金请来非常道杀手千里追杀。此事在江湖上早已闹得传言纷纷,只是鹤发童颜远赴吐蕃,才没有得到风声。
当初鹤发遇见非常道杀手时,已隐隐猜到与端木山庄有关,此刻经老人证实,不惧反笑:“想不到端木庄主虽然少了一双眼睛,吝啬的脾气却一点未改,何不连老夫的性命也一起买下?”
老人却道:“端木山庄富可敌国,岂会花不起价钱。老庄主端木蓬外出归来后大为震怒,务要不惜代价置你们于死地。但老夫那日与鹤发先生一见如故,实不忍相害,力劝之下,一切恩怨仅由贵徒承担。。。。。。”
童颜冷笑道:“此事本与我师父无关,只管叫非常道杀手冲我来吧,小爷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人望着童颜:“非常道名列僧道四派之首,岂是好惹?虽少现江湖,却从不虚发,小兄弟纵然剑法高强,但这一次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许惊弦渐渐听明白了原委:“如果老人家意在通风报信,那可来晚了一步,我们已经见过那帮杀手了。”
老人长笑:“老夫孤身来见你们有两个目的,首先是认准目标,非常道杀手极有原则,出手谨慎,若是杀错了人,岂不是闹出大笑话?”
鹤发耸耸肩,语含讥讽:“想来老人家第二个目的就是劝我置身事外,最好再劝得小徒自甘授首,免得费力劳神。”
许惊弦昂然道:“三人同心,若是非常道真有那么大本事,便连我与鹤发先生一起杀了吧!”
老人怪眼一翻:“你是何人?也是鹤发先生的徒儿么?”
许惊弦尚未答话,鹤发抢先道:“这位是吴言吴少侠,与我们顺路同行。”
许惊弦一怔,转念想到鹤发乃是把自己的“许”字拆成“午”“言”二字,又以“午”字的谐音为姓。
他欲找明将军报仇,只能在暗中行事,确有必要用化名,这名字倒是颇为中意,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倒似成了“君无戏言”吴戏言的亲戚,不由失笑。
老人冷冷注视着许惊弦,嘿然一笑:“若是你也有童颜的武功,倒也可与非常道杀手一较高下,只可惜徒有其表,内力相差太远,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他一眼就看出许惊弦内力不足,足见高明。
许惊弦大声道:“老人家此言差矣。晚辈虽身无长技,却也不会让自己的朋友任人宰割,最多就是拼得一命,又有何惧?”
老人脸上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似是带着一份欣赏,又仿佛回想起自己激凛轩昂的少年时光,随即一撇嘴:“你自以为无所畏惧,老夫却要倚老卖老,骂你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鹤发缓缓道:“在下不才,亦要做一次老人家眼中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了。”
老人抚掌:“好好好,老夫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鹤发道:“如果老人家是来做说客的,那实在要让你失望了。”
老人涩然而笑,指着鹤发手上的“翰墨簪”道:“鹤发先生方才有所误会。老夫的第二个目的其实早就在端木山庄就已告诉了你。这一条老命,我终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鹤发诧异道:“为了一个端木敬颜,老人家何须如此?”
老人一晒:“端木敬颜刚愎自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迟早会受到教训,老夫岂会替他出头?但老庄主端木蓬对我却是恩重如山。老夫恩怨分明,若是欠着一份天大的恩情,纵死亦难瞑目。如今有机会以命相报,放遂吾愿,倒要多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三人听的一头雾水,就算是报恩,也不必非得以命相抵,对这老人的行事风格大惑不解。
鹤发苦笑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