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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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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真傻。”唐小姐插上珠花,对着铜镜自己美自己。

“傻的人大多无聊。”小红道:“比如说男人化妆,就无聊得很。”

小戏子气得直跺脚,他很想进去拾掇抬掇,偏偏两个女人就是不出来,还一问一答地挖苦人。

听语气好像她们昨夜也末中迷香。唐门擅毒果然名不虚传,潘枝的著名迷香“花沉醉”也奈何不了她们。

郭镰挠挠头道;“找老婆有什么好?这么烦人!算啦,戏子,我劝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没有一点吃醋的意思在里头。

小戏子却火了:“你少眼红,去去去,一边去,到镇子上给我们买些吃喝来。”

郭镰无奈地摇头感叹:“有了老婆,忘了朋友,现在又对我这个狗洞主人发起脾气来了。”

见小戏子已经气得又想扑上来,连忙赔笑:“好好,我放屁!戏子的老婆又漂亮又温柔又体贴人,戏子也没有忘了朋友。老子这就去买吃的孝敬你们。”说着又凑近小戏子,悄声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千万别放过去。我一走,你就闯进洞,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丢翻再说,……”

小戏子瞪眼:“你好像欺负过不少女人,这么有经验?”

郭镰大怒:“老子跟你认识也一年多了,你见老子欺负过谁?”

小戏子也不含糊:“那你怎么说起欺负女人,总是头头是道的?”

郭镰大叫道:“这些都是老祖宗的经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个男人都知道。”

眼见两人又要争执起来,小红却笑嘻嘻地走出来分开了两人:“好啦好啦,你们俩真是一对活宝,一睁眼就吵,吵到闭眼睡觉,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笨蛋。郭镰,小戏子是不放心你跟我们在一起,否则他一定会自己去镇子上买吃的。”

郭镰伤心地看着小戏子,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这么瞧不起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看来还是不找老婆的好,一找了老婆,再看自己的好朋友,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

小戏子恼怒地瞪着小红,看样子恨不能扑上去咬她几口才解气。

小红却满意地微笑着,似乎对自己几句话造成的局面很满意。”

郭镰伤了一会儿心,想想挺没意思的,朝小戏子摆摆手:

“算了,狗洞让给你们了,老了另找个窝去,省了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也不待小戏子说话,拔脚就跑,一边跑一边骂:

“他妈的,他妈的找老婆有什么好……”

清晨的小镇,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做生意的已经开门,摆小摊的已经上街,四乡卖菜的老农也开始吆喝,和伶牙俐齿的镇上主妇们讨价还价了。

郭镰满有兴味地一边逛着,一边转头乱看:“看来在镇上找个窝也蛮有意思的,很热闹。”

正看得高兴,忽然发现了两个颤巍巍的老和尚,不由一怔:“是他们?”

齐云二神僧!

他们不是去找黑月亮的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再往和尚身后一瞄,不由更是吃惊,天目布衣江乐君和书僮墨雨正远远跟在齐云二神僧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很显然,他们是在跟踪齐云二神僧,也想找出黑月亮来。

齐云二神僧到了小镇上,是不是说明,黑月亮也来了呢?

齐云二神僧的神清淡淡的,像是不知道身后有人跟踪,也不是在跟踪别的什么人。

他们只是以老年人的步伐慢慢地走着,很小心地从小贩和主妇们中间走过,仿佛很害怕沾上世俗世界的脏东西。

但郭镰还是发现了他们跟踪的目标。

在和尚前面十几文远的地方,有一个高大的汉子,十分引人注目。

他全身都裹在粗布黑袍中,黑缠头、黑腰带、黑鞋,像是个幽灵。

一股英悍的杀气,从他坚定的背影里透了出来,让郭镰心里发冷。

这是个只看一眼,马上就会让你想起“力量”、“杀人”一类字眼的大汉。

大汉也好像根本没发现被人盯梢了。他只是坚实不迫地迈着大步,往镇东头走。

东头是什么所在?

狗洞!

大汉傲然兀立在狗洞外面,冷声喝道:“姓郭的小子,出来说话。”

小戏子一肚气正没地方出,一听来人说话的狂劲,一闪出洞,用一声更冷的冷笑回答大汉:

“郭镰不在。”

大汉并没有被他的冷笑激怒,声音仍然很冷,很傲慢:

“他在哪里?”

小戏子秀眉一挑,斜着眼睛看着他,那神情像是在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回答你?

小红和唐小姐也已走到小戏子身边,都用敌视的目光盯着那大汉。

大汉冷冷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他的话,不由有些动怒了:“你们是郭镰的什么人?”

小红忽然甜甜一笑:“这个嘛,你老兄就大可不必管了。

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待郭镰回来,我们再转告他。”

大汉冷傲地一抬下额,道:“我不愿意跟女流之辈打交道。”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小戏子,根本不去看小红:“我只问你。”

小红勃然大怒:“你妈不是女人?你跟不跟你妈说话?”

大汉双眉一轩,唐小姐突然惊呼一声,拉着小红就往后退。

她们退的快,大汉上得更快。黑影一闪之际,小红的半截衣袖不知怎的就到了大双手里。

谁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这人的武功之高,岂非不可思议?

小红看看自己裸露着的半截雪白丰润的胳膊,又看看大汉手中的衣袖,一时呆住了。

她万万没料到,对方的轻功竟是如此神妙莫测,高得令人心寒。

大汉把衣袖捏在手里,看了半晌。竟又凑到鼻子上去闻。

小红的脸已由惨白转为血红,——这人的举动简直近乎轻薄了。

一个自谓“不愿跟女流之辈说话”的人,居然做出了这种无聊的举动,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小戏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思索着什么,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未觉。

唐小姐的嘴角却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小红的衣袖上,熏有一种奇异的毒香。这种毒香对她们来说是避毒的宝贝,对别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小戏子和郭镰若不是服了解药,只怕狗洞早已没有主人了。

大汉现在的举动,无异于自杀。

你说唐小姐能不得意么?

大汉突哼了一声:“唐门的小玩意儿,也敢暗算我?你们还差得远呢!”

唐小姐的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大汉根本就不惧毒香。

小戏子却在这时哈哈大笑起来:“我猜出来了,我猜出来了……”

唐小姐和小红都吃惊地瞪着他,以为他发疯了。

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当然有些不正常。

大汉用阴冷狠毒的目光盯着小戏子,一言不发。

好久好久,小戏子才止住笑,直起腰来,抹抹笑出的眼泪。

小红忍不住问道:“你猜出什么了?”

小戏子指着大汉,笑道:“他要不是黑月亮,我今天一天不吃饭。”

第十章 月光下

大汉的双目突然张大,迫人的寒焰透了出来。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很聪明。”

此言一出,无异于已经承认他自己就是“黑月亮”——杀害长安公子的凶手。

所有听见这话的人,脸色全都变了,包括藏在不远处的齐云二神僧、天目布衣主仆和郭镰。

唐小姐的脸色先是一惨,但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闪即逝。她突然一拽小红的衣襟,低声叫道:“咱们走。”

日思夜想的大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临阵脱逃了。这实在有点太没出息,太让小红和小戏子吃惊了。

但小红只有随她退。大汉居然也没有阻止,看来他的确不愿和女人打交道。

小戏子却仍在微笑,看着黑月亮。这个能置沈飞花和潘枝于死地的黑月亮,居然没吓倒在江湖上寂寂无名的小戏子。

大汉沉声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小戏子笑笑;“反正我猜出来了。究竟怎么猜出来的,我也说不清楚。好像可以归结于直觉上去。”

大汉冷笑:“看来你确实够聪明。”

“从我记事起,大人总是夸我很聪明,是神童。”

“他们说的不错。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太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长。”

他似乎很为小戏子的命运惋惜,居然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听到的最不像人说的话。”小戏子也叹气:“我实在没想到黑月亮居然是这么个没劲的人。”

黑月亮没动怒,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我说的都是实话。

因为世上知道我是黑月亮的人,都得去死。”

“为什么?”小戏子显得很天真地问道:“这好像太离奇,也太不公平了。”

黑月亮突然退后一步,冷叱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凭什么非要叫我先动手呢?”小戏子似乎吃了一惊:“我跟人打过不少架,可是从来不占先的。”

黑月亮似已不愿再多说什么,后退了五步,站稳了,却没有马上动手,反而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祈祷着什么。

小戏子稳稳当当地立着,姿式很随便,好像根本没将黑月亮放在眼里。

其实地的手心里已沁出了汗,后背上也凉嗖嗖的。

面对着黑月亮这样的对手,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

黑月亮突然发动,如一阵狂风卷向小戏子。

一阵黑色的狂风。

一阵杀气腾腾的狂风。

一阵无坚不摧的狂风。

小戏子突然发现,自己已无处可躲,惟一的出路就是退。

于是小戏子的身子如一片飞絮般荡了起来。

一片淡绿的飞絮。

一片祥和宁静的飞絮。

一片如梦如幻的飞絮。

黑色的狂风追逐着、扑击着飞絮,淡绿的飞絮,想把它撕成碎片。

飞絮却随风而行,不着力一般地飘飘悠悠。

黑月亮发出的排山倒海的掌力都落了空。掌风所到之处,石飞岩裂,草堰木折。

远远观望的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主仆都惊呆了。

谁会料到,一个不男不女、娘娘腔十足的半大小子|Qī|shū|ωǎng|,竟能在黑月亮的扑击下支撑这么长时间而毫发无伤呢?

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是高手,那么大下的高手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呢?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突然间都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空灵喃喃道:“我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空山苦笑道:“我也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天目布衣在心里感叹:“若是我上场,只怕拼不了五十个照面……”

而小戏子却已很轻松地躲过黑月亮的九十六招杀手了。

他们似乎只到现在才明白,“天外有天”这句话究竟说的是什么。

黑月亮一扑,再扑;小戏子一退,再退。

小戏子已经将太清玄功里的轻功绝技“飞絮功”和“虚步太清”发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已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了。

这两种借力闪避的轻功看似轻快安逸,其实个中甘苦,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黑月亮的掌功刚烈,当然更耗内力,按理说百招过后,该是力竭之时了。可黑月亮却后劲十足,掌力越来越强。

小戏子是倒飞着后退的,目不能后视,只能凭着自己对地形十分熟悉来闪躲开黑月亮一掌一掌致命的扑击。

看着黑月亮眼里又狠又毒又强悍的杀气,小戏子有些心慌了,他突然间想起了郭镰。

他想起了郭镰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狠劲。

郭镰要是在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惨了,不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一想起郭镰,心就乱了,脚下也有些迟疑。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一线。

小戏子被自己击败了。

黑月亮的机会到了。

他蓦地双手一抖,两枚黑黝黝的弯月形的兵刃已到了手中。

弯弯的,像月亮。

黑黑的,又不像月亮。

小戏子止不住心神一跳:“黑月亮!”

那当然就是在沈飞花和潘枝额头上打上印记的兵器——黑月亮!

小戏子的斗志不知怎的,一下就全冰消瓦解了。

如果连长安公子都闪避不了黑月亮的打击,他小戏子又怎么能逃脱呢?

被“黑月亮”印在额上,会是种什么滋味?

他马上就要尝到了。

但他无法再告诉别人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黑月亮两手一扬,两枚“黑月亮”飞出。左手的那枚飞向小戏子的心口,右手则拍向小戏子的额头。

看来他习惯于在敌人的额头上打上印记。

恐怖的“黑月亮”。

残忍的“黑月亮”。

小戏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月亮”飞近。

他本可以闪避,本可以用手挽住它们。

但他没有,他忘了,吓傻了。

齐云二神僧齐声怒吼:“住手!”

他们在向前飞扑,像两道闪电。

他们要挽救小戏子。

佛能以肉饲鹰,他们也该舍己救人。

只可惜,相距太远了。二十丈在平时只是极短极短的距离,可在此刻,却远远地隔开了生与死。

天目布衣江乐君却已闭上了眼睛,面上满是肃穆和痛楚,好像即将被“黑月亮”印上额头的不是小戏子,而是他自己。

他的拳头已攥得发紫,但他没有往前冲。

他站得更远,足足有四十丈。

他闭上了眼睛,最想要体验一下被在额上打印记的滋味吗?

小戏子已经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他已无法闪避,也已无力闪避、无心闪避了。

“黑月亮”已飞近,他却仿佛没有看到。

他的眼前,已只有一个幻相在闪动——那是笑嘻嘻的郭镰。

于是他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烂镰刀——”

两枚“黑月亮”突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黑月亮卷起的狂风也一下停顿了。

小戏子凄厉的叫声未绝,就在刹那间平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黑月亮感到了脚上正滚来的刀光。

洪水一般的刀光已经缠上了他的双足。死亡的阴影蛇一般附上了他。

的的确确很真实的死亡的滋味。

若不退,只有死!

退!

黑色的狂风突然转向。

郭镰气呼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那“兵器”居然真的是把镰刀,割麦子用的已锈得不能再锈的烂镰刀。

“好狗日的,敢欺负老子的兄弟!他妈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居然拿镰刀点着黑月亮,破口大骂起来。

如此狂妄大胆的人,是不是可以说代表了人类所该有的勇气呢?

黑月亮一言不发,只是吃惊地看着郭镰手中的武器。

他并没有责备郭镰偷袭之不光彩,也没有半点要反击的意思。

他只是显得很吃惊。

“有种的,过来跟老子斗一斗!”

郭镰意气风发,镰刀挥得呜呜响,连着摆了几式相当漂亮的招数。

黑月亮竟然对他点点头,扭身就走,转眼间就没入了深林之中。

说走就走,来去如风。

不仅是刚扑近的齐云二神僧和远处的江乐君主仆大吃一惊,连郭镰自己也惊呆了。

他知道黑月亮要是扑过来,自己可能不堪一击,必死无疑。他可没有小戏子那么出色的轻功。

可黑月亮竟出人意料地走了,临走之前居然还意昧深长地冲自己点了点头。

“难道他是怕了老子?”

郭镰虽然喜欢吹牛,可也知道这绝无可能,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好不去想了,只当是自己吓跑了黑月亮。

他马上就得意起来了,回头想对大家吹一通,又傻了眼。

齐云二神僧和天目布衣都已失去了踪影。

小戏子已经晕倒在田沟里,臭水都快浸到他嘴巴了。

刚才他一直伏在田沟边的深草里,恰恰在小戏子的身后。

当小戏子喊自己的时候,他恰好抓住戏子的足踝,将小戏子拽下田沟,躲过了“黑月亮”的致命一击。

小戏子是吓的。

郭镰生气地道:“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打得好好的居然不打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真没种!好在你临死之时还没忘了老子这个狗洞主人,否则,哼哼,你当老子救你!”

光骂也不是个事,小戏子不能总晕在田沟里。郭镰只好跳进沟里,把小戏子抬了出来,拽着他两只脚,像拖死狗一样把小戏子往洞里拖。

“妈的你小狗日的就会跟老子犯横。老子碰到你,真是祖宗不积德。”

小戏子被拖进洞,郭镰又骂开了。

“你看你弄得这么脏,还要老子给你洗!”

他简直忍不住想骂人。

他觉得今天碰到的人都可气得很。黑月亮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当然不是东西;小戏子临阵胆怯,拿性命开玩笑,也不是东西。可小戏子好歹还跟黑月亮打了半天,还算不错。最可气的是唐小姐、小红、空灵空山和天目布衣主仆,居然溜走的溜走,看热闹的看热闹,连忙都不肯帮一下。

这样的人不骂,骂谁?

骂!

“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十一章 鸳枕边

郭镰提了一大桶冰冷的井水,猛地往小戏子身上一没,弄得满地是水。

小戏子一下跳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给你洗澡,干什么!”郭镰气呼呼地道:“你醒了正好,自己洗吧,我还懒得动唤呢!”

小戏子突然记起了方才的事,一下脸色又变了:“我没死?”

“放你妈的具狗屁!有老子在,能让你死吗?”郭镰狠狠给了他一拳,直砸得小戏子重又倒在地上。

小戏子嗷地跳起来:“你干吗打我?”

“因为你没出息。”郭镰理直气壮地骂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我怎么没出息了,怎么没出息了?你说,你说!”小戏子尖叫着,跳起来打他耳光。

郭镰当然还手,一面打一面骂:“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没出息?你狗日的还打救命恩人,你还有理!”

小戏子突然不打了,呆呆地立着,面上现出惊恐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晓得害怕了是不是?”郭镰半是教训半是怜惜地道:“打不过可以跑,干嘛等死?若不是老子,你早跟潘枝一样了。”

小戏子只是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娘娘味儿十足。

郭镰气哼哼地提着桶往外走:“缸里有清水,让你小子洗个痛快。弄得狗洞里一股臭味!”说着又加了一句:“老子给你把门。”

小戏子洗完澡,把郭镰叫进来,硬逼着他也认认真真洗了一次澡,才算放过了他。

郭镰叫屈:“你洗澡不让我看,我洗澡你为什么要看?不公平!”

小戏子脸红红的:“今天不同。”

“今天有什么不同?”

小戏子跺脚:“不同就是不同。”

晚饭吃过了,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好朋友坐在桌边,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郭镰觉得今天确实跟往常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又不知道。

郭镰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开始骂人。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别扭,心情舒畅。

他开始骂唐小姐和小红:“你的两个老婆很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娶她们的好。这种女人,呸!”

小戏子点上蜡烛,走过去将洞门关好,大门拴上,才又坐回床上,呆呆地低头想心事。

“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聋啦?”郭镰的无名火又冒上来了。

小戏子抬头看看他,没说话,显得好委屈。

“又怎么了你?”郭镰气不打一处来:“自打老子从戏班子里收留了你,你小子就没一天让我顺过心。”

小戏子扁扁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晓得哭!”郭镰气得乱转:“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小戏子的哭声更大了,越哭越伤心。

既然发脾气骂人不解决问题,郭镰只好走过去劝:“好了好了,算我说话放屁行了吧?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哭,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对不对?你都已经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别再孩子气……”

劝了好一会儿,小戏子才硬咽着点点头:

'奇'“我不哭了。”

'书'“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郭镰大喜,拍拍他肩膀:

'网'“睡觉,睡觉。谁晓得明天还有什么鬼事情。”

郭镰倒在床上,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洞里黑乎乎的,春月的辉光泻不进来。青蛙在稻田里起劲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他实在想不通,黑月亮为什么会突然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还点点头,点得人莫名其妙的。

难道黑月亮跟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那边床上,小戏子好像也没睡着。想想也是,谁经历了白天的事,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他听见小戏子坐起身,好像是在脱衣服,不由得奇怪:

“戏子,你今天可真怪。一年多没见你脱衣睡觉,今天怎么变性儿了?”

小戏子的床响了一下,大约是他抖了一下,脱衣服的声音也停止了。

“你管不着。”

“好好好,管不着,管不着。”郭镰自己找台阶下:“算我多嘴。不过,春夜还是很冷的,小心凉着了,那可不是当玩的,把被子盖上。”

他实在是怕小戏子哭,越来越怕,也不知道为什么。

十八岁的郭镰,还只是个愣头青、傻小子啊!

郭镰正迷迷糊糊睡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下吓醒了:“谁?”

小戏子颤抖的声音就在耳边,似乎还带着香气:“我……”

郭镰松了口气,将捏紧的拳头松开,不满地嘟嚷着:“干什么呀你?”

小戏子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怕……”

“怕,怕什么?”郭镰生气了:“大男人怕一个人睡觉,真有你的。”

小戏子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已然贴了过来。

郭镰的胳膊和腿碰到小戏子的肌肤,只觉又凉又软又滑,不由吓了一跳。

“你脱光了来干什么?犯什么毛病?”

两手一推,正推在了两堆软软颤颤、凉凉滑滑的肉上,不由惊得一缩手,大叫起来:

“你——你--”

小戏子已然蛇一般缠了上来,两条胳膊已抱住了他的脖子,温凉可爱的身子扭进了他怀里。

“你、你什么?傻小子,有福不知道享!”

郭镰脑中嗡地一声响,仿佛天也塌了,地也陷了,自己也要死了。

“你真……真是女的?”

小戏子轻轻咬了他一口,正咬在嘴唇上,呜咽道:“傻哥哥,烂镰刀……”

郭镰急得直挣:“放开老子,老子……这……简直……实在……咳!”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戏子竟然真的是个女人!

他竟然糊里糊涂地跟一个女孩子住了一年,还不知道真相。

这实在是太“他妈的”了,丢人丢到家了。

小戏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面要哭,一面要抱紧他,一面还要亲他咬他。

郭镰傻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妈的,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不都……已经……不都……呜呜呜……”

小戏子已是语不成声了。

郭镰又骂自己:“我真傻,有福不知道享。”

可郭镰还是没有动,没有去“享福”。

他还是在骂人,骂小戏子也骂自己。

实际上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喜欢给嘴过年的人,往往胆子并不大,不敢给手过年。

小戏子急了:“你还不……呜呜……你还气我……还气我……呜呜……气死我。”

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淋湿了郭镰的脸。

郭镰这时好像才真的回过神来了,一把抱着她的柔腰坐了起来:“你真的是女的?我要验明正身。”

郭镰的手有些迟疑地抚上小戏子的胸脯。

小戏子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好象喘不过气来。

她的两手一直勾着他的脖颈,揪着他的头发,好像生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小戏子有气无力地哭道:“我……是不是……女人?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郭镰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叹了口气:

“好……好像是……”

小戏子一下子扑了过来,又抓又挠又蹬又咬:

“就是就是就是就是……你敢不要我,你敢不要我……”

郭镰有些兴奋,有些害怕,还有些不太相信。

不管怎么说,先享了福再讲。

有福不知道享的人,当然是笨蛋!

小戏子还在哭,不过这次哭得很轻,很温柔。

象春夜的风那么轻。

象小猫的爪子那么温柔。

“你欺负人家……呜呜……你欺负人家嘛……我不来……

我不来嘛……”

这与其说是在哭,倒不如说是在哼唱着一首歌。

只可惜,郭镰是个不懂音乐的人。

他自顾拥吻着小戏子,怪声怪气地笑着:

“是你欺负我。”

“不许胡说,不许!”小戏子羞极了:“明明是你欺负我。”

“你先脱衣裳!”郭镰提醒她。

“你先!”

“你先跑来抱人家的,不知道臊!”

“你先!”

“你先……”

“你先你先你先……”

小戏子一口气喊了许多“你先”,却也知道的确不是“你先”,恼羞成怒,骂道:“得了便宜卖乖,瞧我不打你个烂镰刀!”

洞里一片翻腾扭动之声,惊天动地的。

想来两人又已打上那种泼皮无赖式的架了。

不过,今夜里的战斗肯定跟以前大不一样,不仅目的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不是么?

第十二章 阴云里

“你用什么把黑月亮吓跑的?”

直到第二天上午,小戏子才问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郭镰得意地从门后边找出那把烂镰刀,威风凛凛地凌空虚劈几下:

“就这个!”

小戏子的脸有些发白了:“镰刀是不是很像……黑月亮?”

郭镰一呆,看看锈得发黑的镰刀,不由失笑:“你的眼光很难,是很像。”

“他是看见镰刀才走的,”小戏子有些恍然:“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郭镰道:“你是不是猜他跟老子可能有关系?”

小戏子点点头:“不错。他有可能不杀使镰刀一类兵器的人。”

“狗屁!”郭镰火了:“这把镰刀是我在田里现检的,当时我只想找个铁家伙使使。话又说回来,他杀得了老子吗?”

小戏子还是追问:“你跟你师父学过用镰刀一类的功夫吗?”

郭镰摸摸头,苦笑:“你不提我还忘了,还真学过,昨天用的就是,名字叫‘卷地’什么的。”

他摆了几个招式给小戏子看:“就这些。”

小戏子突然又泫然欲泣了,走过去,偎在他怀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会不会……再来?”

郭镰不知不觉间,万种柔情顿生,连昨夜一宵风流之时,似乎也没有此时的柔情多。

他用一种自己也不太熟悉的温厚的声音说: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难道是一宵春光,使他一下变得成熟了?

小戏子动情地亲吻他,缠绵得像一朵娇弱无力的海棠。

“咱俩得先想好对付黑月亮的办法。”郭镰提醒小戏子:

“你说好不好?”

小戏子不理他,眼睛迷迷蒙蒙的,脸上红扑扑的,身子也有些站不稳的样子,直往床上倒。

郭镰叹了气:

“现在不是老子享福,是……唔……福……唔……享……

老子……”

洞外又有人找郭镰,喊得山响。

两人吓得连忙分开,起身穿衣,一面穿一面低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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