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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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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样熟悉的轮廓……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料到,眼前的蓝衣公子,他、他竟是……
  简公子……
  苏拾花瞠圆乌眸,那一刹如遭雷击,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完全化成了风中石柱……
  简应辰握住对方手腕,紧接着施力反扣,大汉吃痛地嚎叫两声,随他运劲一推,一下子跌退五六步远的距离。
  “想你一介七尺男儿,当众欺负个弱小女童,心中不觉羞愧吗?”他目光正亮,带着旭阳般的炫耀明辉。
  周围路人纷纷聚拢过来,听少年公子一说,明白到实情,开始对着大汉指手画脚。
  面对四周的议论指责,大汉脸燥生热,又瞧那位公子衣饰不俗,背后还跟着几名家仆,嚣张气焰顿时消弭无踪,起身冲开人群,灰头土脸地逃了。
  在简应辰的示意下,家仆将一袋绸囊交给卖扇女娃。
  女娃之前受惊,显得不知所措,听他安抚道:“别怕了,这些银钱你好生收着,届时买些所需之物,跟你的家人好好过冬。”
  女娃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等回过神,脸上涌现感激之情:“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她跪地连拜三下,将绸囊十分宝贝地塞进衣袖,又朝简应辰扯开一抹大大的笑颜,才欢喜地离开。
  人群陆续散开,简应辰忽然想起方才也要出手相救的女子,待抬头寻望,却发现她呆呆立在原地,眸子凝着他瞬也不瞬,仿佛他脸上有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时四目相对,简应辰竟是身体一震,莫名的熟悉感泛上心头,仔细审视,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苏姑娘?”
  咦?苏拾花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一点一点恢复知觉,眨眨眼,又眨眨眼,唇瓣启阖两下:“简公子……”
  “原来真是你。”简应辰只觉诧异不已,笑了笑,朝她走近。
  苏拾花却手足无措地倒退两步,仿佛他的脚步压在她的心尖上,每踏一步,那颗心便跟着砰砰乱跳。
  “简公子……”她依旧如往昔那般,看见他便不由自主地赧红脸,接着更加一惊,他认识她,他刚刚说她是苏姑娘,他怎么会认识她?
  扩大的星目中映着那临近的少年公子,表情错愕间,还混合着一种迷惑不解:“你、你知道我……”
  简应辰似被她问得一怔,尔后忍俊不禁:“当然,你是紫荆派门下的弟子,名唤苏拾花,对不对?”
  他知道,他竟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可是为什么,以前在师门,他们明明连话都没讲过一句,总是她偷偷躲在暗处张望,他、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她怔仲同时,简应辰忍不住打量她,穿着粉白相衬的软底裙裳,腰系朱红绦带,被打成一朵精致的祥云,因她骨架瘦小,衬得四肢也更为纤细,黛眉长睫,粉唇俏鼻,脸蛋小小的,像初开的白桃花,髻上插着唯一一支蝶形簪饰,在阳光烘托下,好似真是一只蝴蝶寻香而来,栖于鸦鬓,使她整个人看去愈发的娇憨可爱,比春季里的蝴蝶……还可爱。
  忆起刚刚说出她的名字时,她似乎分外吃惊,简应辰不禁哂笑,是了,她当然不知道,以前他到紫荆派做客,动辄会在诸弟子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忙着打水,忙着擦地,忙着被师姐们唤来唤去,即使这样,那张小脸上依是笑得明媚灿烂,不惹眼都不行。
  “我听紫鹃提过你。”记忆里还有一次,他刚坐下,她就为他端茶倒水,脑袋瓜垂得低低的,小手一直抖,险些没把茶水洒出来,害得他当时,还以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料一问话,她抖的更加厉害,居然连茶也不倒,一溜烟逃走了,令他更加印象深刻。
  紫鹃是二师姐的名字,那会儿,他们就出双入对,相互切磋剑法,如今,二师姐的闺名被他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似也暗含了无限的亲昵情怀。
  换做以前,她的心情一定会十分失落吧,然而此刻,苏拾花只是从与他相遇的震惊中渐渐恢复平静,疑惑一消,不由得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简应辰笑道:“对了,后来我听闻你离开师门,出外历练,想想现在也过了半年光景,今日你……”
  “嗯,我完成历练,正准备赶回师门,没想到、没想到会在城里看到你……”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半低着头,睫毛像大蝴蝶似的忽闪忽闪,这是她的小毛病,一紧张,睫毛就会扇个不停。
  简应辰视线也为此停留在她的羽睫上,觉得那一眨一眨的样子颇为可爱,正欲说什么,却是若有所觉,目光投后。
  他默不作声,苏拾花也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兰顾阴高挑的身影就伫立在他们几步开外,神态寻常,面无表情,唯那黑幽幽的瞳仁儿紧盯着他们,像是看着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
  “阿阴。”因与对方意外相逢,苏拾花差点把他给忘了,匆匆几步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笑道,“阿阴,说来真巧,我在这里碰到了一位朋友。”
  朋友?
  他心里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冷笑。
  真当他是瞎子么?还是耳背?没有听到他们适才的对话?
  明明、明明有听见她喊他——
  三个字。禁忌。
  “苏姑娘?”简应辰跟了上来。
  苏拾花突然夹在二人中间,没来由的有点尴尬,开口解释:“阿阴,这位就是简公子,我、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南流山庄的少主人。”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仿佛心虚似的。
  兰顾阴不说话,细长漂亮的凤眸一挑,直勾勾盯向对方。
  两个男人,相互打量彼此。
  简应辰作为南流山庄的少主人,生的英俊温雅,金相玉质,没少被人称作一代骄子,但今日他看见兰顾阴,却觉其姿容甚美,更胜一筹,只是面色偏于苍白,薄唇冷抿,美中显得毫无生气,阳光底下,白衣轻衫近乎虚透,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柔病态的妖异。
  恰好简应辰抬头,发觉那人也正盯着他,极黑极黑的眸子尽处,分明无半分情绪,但就是那种静、那种黑、那种一瞬不瞬,仿佛带着强烈的冲击,让他蓦生出暗然惊悚之感,好似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孤魄幽魂……
  他被看的一阵不自在,这些年他虽遇过许多厉害的对手,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过,浑身犹如被一股庞大无形的压力压制逼迫,叫他几乎喘不上气,而对方,却不过是一个弱不胜衣之人……
  “苏姑娘,这位公子是与你随行的同伴吗?”眼前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怪。
  苏拾花脸蛋一红,不知该怎么介绍,孰料小手被旁人用力握住,本是面庞无波的兰顾阴,居然朝着对方微微一笑:“我是她相公。”
  ……………………
  简应辰怔了两怔,还当是自己听错了,看看他,又看看苏拾花:“苏姑娘,这是……”
  苏拾花没料到兰顾阴就这样当众说出口,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神态尽显娇羞,像只垂项小猫,轻轻颔首:“嗯,简公子,他、他说的没错,阿阴他……是我的相公……”
  她亲口承认,委实出乎简应辰的意料:“你不是出外历练了,怎么已经……”
  “是我与小花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决定从此相濡以沫在一起,这才拜过天地成了亲。”兰顾阴抢话替她回答,末了,还柔情款款地替苏拾花拨过鬓侧一绺小头发,不忘问一句,“是吧,娘子?”
  苏拾花闻言,赶紧傻傻地一点头:“嗯……”
  简应辰先是意外,继而笑道:“实在突然,苏姑娘,那真是恭喜你了。”
  苏拾花笑颜腼腆,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
  简应辰随即想到:“对了,既然你们要赶往玉牙峰,不如咱们一道同行吧。”
  “咦,简公子你也要去师门吗?”苏拾花马上问。
  他颔首:“嗯,近年内家父身体抱恙,幸得贵派掌门将炼制的金仙丹赠送,每月都需上山一取。”
  “是这样。”苏拾花没留意到旁人正黑着一张脸,想也不想,含笑答应,“好啊,反正咱们顺路,正好一起同行!”
  她眉目清灵,笑容甚是甜灿,芙蓉般白皙的脸蛋好似罩在灵气之间,叫人不知不觉忘却一切烦杂忧扰,只感到,哪怕发生天大的事,似乎也不要紧了。
  简应辰目光不自主在那娇靥上停留几瞬,接着吩咐随从:“去牵马来。”
  苏拾花顺势望向后方,但见四人里的其中一名男子,个头瘦瘦矮矮,服侍与其他三人略微不同,黑衣便装,头顶羊皮小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目。
  “苏姑娘,你也骑马吗?”简应辰似待那黑衣男子颇为客气,交谈几句后,回首问她。
  “嗯,我……”苏拾花收回眸子,刚准备答应,柔荑却被兰顾阴使劲一拉,他凶狠狠地瞪着她,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替其回答,“她坐马车。”
  “那个……简公……我……”苏拾花无措地望望简应辰,连句完整话都来不及说,就像只小鸡似的被丈夫强行拽走了。
  回到马车上,苏拾花告诉无痕方位,驶到刚刚的小巷口,简应辰几人皆已上马,整装待发,苏拾花把脑袋探出窗外,跟他打招呼,简应辰笑了笑,点头示意,调转马头在他们车前行进,但见马背之上,他蓝袍招展,英姿飒爽,阳光在他身上跳跃着闪闪金辉,当真叫人着迷。
  “还没看够呢?”兰顾阴阴恻恻地窝在角落里,皮笑肉不笑地道。
  “……”苏拾花被他一唤,从窗外缩回脑袋,她心境简单坦然,以往偷偷暗恋的情愫,如今早已不知不觉间转化为一种单纯情谊,并没往深处寻思,是以笑道,“阿阴,我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简公子,而且,他竟然知道我是谁。”
  兰顾阴脸更黑了。
  左一句简公子,右一句简公子,她不知道这个人对他而言,究竟有多讨厌呢么!
  好、好,她还在他面前提,兰顾阴耸肩直颤,胸腔里一个劲地犯酸,犯酸,醋坛子翻了一地,绞得胃疼,抽搐紧缩,偏偏如此,更要带笑:“是啊,终于遇见你心心念念的简公子,你现在是相当开心了吧?”
  苏拾花一下被他的话噎住:“什么……”
  “怎么,难道不是么。”死死瞪着她,阴阳怪气地冷笑,“否则现在你紧张个什么劲?”
  苏拾花下意识答:“我没紧张……”
  “没有,那你眼睫毛为什么一直眨巴?”这就是铁证。
  听他一说,苏拾花眼睫毛果然又开始忽闪个不停。
  “你、你……”他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你一瞧见他,便只顾着跟他笑,只顾着跟他讲话,当我不存在了是不是?”
  “不是!”他急,她也开始急,使劲摇头,可惜刚一张口,就被他抓着手腕,狠狠咬上一口。
  啊……他、他怎么咬起人来!苏拾花疼得倒吸口冷气,目底泪花朦胧闪现,焦急又难过:“我没当你不存在,也没有对他心心念念。”
  他不信,把她抱到大腿上,按在怀里,发狠似的揉着、蹭着,仿佛要把她弄成一团烂泥,再塞进身体里,以这种尽情蹂…躏的方式,来发泄他的不满与爱意:“你没心心念念,那为何他一出现,你就不理会我,全然不把我放在了眼里?”
  他切齿般地逸出一字一句,略微挑高的尾音,冷傲中却又透露着委屈幽怨,像个失宠的小孩子,闹着脾气。
  此刻苏拾花再傻也明白了,她的夫君,不高兴,生气了。
  她从怀中仰起头,伸手摸他的脸扳正过来,他却把脸扭到一边,她再扳过来,他又偏到另一边,就是不看她。然而环住她腰际的一对手臂,力道却是越来越紧,不准她脱离开那结实的胸膛,不给她半点活动的空间,苏拾花只好重新贴靠着他的胸骨,隔着衣衫,听到他内处的心跳与她不过近在咫尺,鼓鼓撞入耳中,亦如听着他此刻恨恼躁动的意绪。
  “阿阴、阿阴……”她轻唤,隐隐约约明白到他生气的原因,“你别乱想,我……我岂会不把你放在心眼里?”
  兰顾阴睫毛轻微颤了颤,目光终于垂视,凝着臂弯里的女子——拥有着那样一双亮如碧潭般清澈的眼睛:“你如实说,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他……还是我……”
  他嗓音略带一丝不稳,头一回,竟流露着担忧与不自信,苏拾花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是你。”
  “可你说过喜欢他。”薄唇抿动,仍显执拗倔固。
  苏拾花叹息似的:“那是以前,现在,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你。”
  只有你!
  她的话比利剑还猛,让他着了道,失了魂,胸膛剧烈起伏,绷得紧紧的也依旧好看无比的下颌,终于终于变得柔缓了几分:“对他……一点也没有?”
  点头。
  “一点点都没有?”
  继续点头。
  “真的一点一点也没有?”
  ……
  好,他问一遍,她就答一遍,不嫌烦,不怕累,只要他能踏实、安心,答上多少遍都没问题。
  “小花……”
  她抬头,却被他捧着脸蛋,深情吻着。
  车厢里的空间局促起来,好似他们装在一个容器里,将全部的氧气一点点吸尽,然后窒息。
  他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把方寸中小小的她容纳在整个心房里,说着老生常谈一样的话:“咱们是夫妻,我……可就是你的了,今后决不许丢下我。”
  “嗯……”
  “还有……不许想别的男人,不许看别的男人,更不许为了别的男人……欺我。”
  唉,说到底,他还是芥蒂难解,就差点名道姓了。苏拾花有些想笑,但面对他罕有的认真表情,不由得敛住笑,拥住他的腰。
  兰顾阴这才颇为得意地勾动唇角,趾高气扬的神态又复现了:“其实,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呃?”苏拾花刚一问,就听某人宛如藏着深仇大恨一般,咬牙切齿地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那个简公子,长得那么讨厌,说话也招人生厌,尤其他当时看你的眼神,讲话的表情,还有动作,简直讨厌讨厌极了……”
  一路上,他都在对着简公子发牢骚。
  苏拾花不敢吭声,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又惹他不高兴,干脆佯作睡着,充耳不闻,由着他一个人碎碎念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评论,有的亲可能有疑问的地方,我来解释一下,就是阿阴所用的招式并非武功,而是一种法术,能够控制人的躯体以及一些不具备生命的东西,目前他用的最多的是幻术,就是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却能让人感觉是真实的,比如萤火虫,其实女主看到的只是由幻术变来的假象,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当然啦,文里也不排除有夸张和我YY的成分,大家就当逗乐的看看就行啦,不必太在意^_^
  萧亦:2014…07…12 16:54:33 霸王票
  vivianfq0604:2014…07…12 13:36:14 霸王票
  谢谢以上两位亲的支持,鞠躬鞠躬再鞠躬!!!
  ☆、'乱'
  玉牙峰乃六脉山的主峰,一路松柏高木苍青,拾阶而上,需进百层,峰顶长年雾霭笼罩,将如画风景氤氲得极淡极淡,好似被一笔青花水墨浅浅勾勒出,眺目远望,茫茫不着际。
  途中看着雾里苍翠重树,鸟啼掠影,由里而外渗出一股孟秋的清凄味来,风吹过,愈发叫人感到精神抖擞,此处避开了世俗喧嚣,有种恒古不变的寂静氛围,的确是修行的绝佳之境。
  两队人一前一后,打从上山起,苏拾花便开始忙着照顾兰顾阴,因为他一会儿喊累,一会儿又说走不动,总要停下来歇息片刻,苏拾花不好意思,欲让简公子他们先行,但简应辰显得十分大度,不仅不介意,还自愿停下等候他们,这让故意想拉开距离的兰顾阴恨得牙痒痒,自然对他越瞧越不顺眼,尤其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似乎对方就是个讨厌的综合体,哪怕露出一个微笑,都叫他说不出的讨厌!
  “阿阴,感觉好些没有?”苏拾花跑过去搀扶,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他周身散着一小团黑压压的气团,挥之不去,怨念极重的样子。
  他哼哼唧唧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苏拾花有些啼笑皆非。
  瞧瞧,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老是喜欢耍小性儿,闹别扭,苏拾花想了想,趁四下无人时,朝那玉面上亲了一口。遭到香吻“偷袭”,兰顾阴果然愣在原地,木头一样半晌没有反应。
  她执起他的手:“走吧。”
  “嗯……”某人这才老实了,听话了,脸色缓和下来,甚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乖乖由她牵着手走。
  即将抵达师门时,前方却传来一阵激烈的金戈交击声。
  霎时间,苏拾花与简应辰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她让无霜无痕留下保护兰顾阴,便纵身而上。
  紫荆派门前,两拨人手正打的不可开交。
  苏拾花赶来时,场面已是混乱不堪,扩目望去,倏然一抹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界,她大喊一声:“四师姐!”
  不远的石塑雕像前,四师姐与另两名弟子正护在师父跟前,听到呼声,她举目寻望,既惊且喜:“苏师妹!”
  苏拾花腾空掠起,凌波踏水一般,越过众人头顶,落至他们面前。
  她的轻功身法尤为出色,令四师姐眼中流露出几许赞意,欣喜地对旁人道:“师父,您快瞧,是苏师妹!”
  “师父!”一瞧对方,苏拾花迅速单膝跪拜。
  面前是名四旬左右的道姑,灰袍椎髻,淡眉寂面,手执拂尘,一股明华高尚风范。圣云师太意外道:“拾花,你回来了。”
  苏拾花目眶盈泪:“承蒙师父悉心栽培,此番弟子在外历练圆满,故以返回师门。”
  “好、好……”圣云师太欣慰地点点头,随后手捂胸口,冷汗下坠,双唇渐变霜色,显然受伤所致。
  苏拾花一慌:“四师姐,师父她怎么了?”
  “是黑煞帮干的,他们起初乔装成江湖义士,欲借本门宝物奇鳞软甲,不料被师父识破拒绝后,竟然暗箭伤人,中伤师父,并且在门外设下埋伏,咱们这才打起来。”
  苏拾花心口腾腾腾的跳,怒气陡涨,两只粉拳紧握:“四师姐,你在这里保护师父,我去帮忙!”
  “苏师妹!”四师姐担忧她的安危,想叫她别去,怎奈话音方落,她已经没影儿了。
  “紫鹃。”简应辰及时振剑一挥,击退斜刺里袭来的敌人,将失去重心的她揽在臂弯中。
  “应辰……”程紫鹃还当是自己眼花了,怔怔凝着那张俊容,红晕轻染丽颊,“你、你怎么来了?”
  “一会儿再说。”简应辰察觉她身上受了几处轻伤,将她扶至一处安全角落,尔后觑见一道粉白衣的人影,如香飘飘的蝶儿飞跃入战斗中,她虽身体娇小,身法却是灵捷无比。
  “咦,这不是苏师妹?”程紫鹃先是疑惑,继而颦了颦眉,“她何时回来的?”
  予她的话,简应辰恍若未闻,目光像被牵引住似的,一直随那纤细的影子移动:“我去帮忙。”
  程紫鹃把住他的手腕,关切提醒:“你小心些,这群人功夫诡异得很,不宜对付。”
  简应辰点点头,不遑与她多说,闪身而出。
  “啊——”紫荆派中一名女弟子被踢飞三尺多远,她两眼紧闭,等待重重一落,然而下刻,背脊被人用手臂一托,带着她腾飞半空,旋转两下后,脚底平稳落地。
  她睁开眼,映入一张清丽的女子面容,跟她讲:“快静坐下来,运功调息。”
  少女发懵半晌,稍后回过神:“是!”
  背后有敌来袭,苏拾花敏捷地错开身,随即娇叱一声,长剑出鞘,唰唰使出两招绝技。
  她轻功上乘,一提丹田真气,举步如飞,所到之处漫天剑光流波,她施展的正是紫荆派中最为精妙的二十一式武学,配合掌法剑招,巧取敌人要穴部位,本是繁杂奇奥之术,连门中本领最高的二师姐,亦不曾完全掌握,但因苏拾花本身具备十分精纯的内力,再加上每日勤劳苦练,如今用来可说是驾轻就熟。
  她执剑的那只雪白柔荑,细如凝脂,在光照下耀眼生花,先是一招“捕风捉雨”,接着又蓄发内力,左掌闪电劈出,凌厉而强猛掌风,竟将直攻来的敌人纷纷震伤。
  这一下,让黑煞帮的手下们心生惊骇,没料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稚嫩少女,居然是个身怀高超武学的一流高手,同时不止他们,连师门里的所有人也看傻了眼。
  原本还在打斗中的女弟子,也被苏拾花精妙绝伦的剑法吸引住了,渐渐退到一旁,就瞧着苏拾花单枪匹马一个人,将那群黑煞帮的恶人打得落花流水,措手不及……
  “撤——”眼见形势不利,其中的领头人开口下令,一干人等迅速四面八方散去,遁入林中。
  他们溜得速度之快,又无具体追踪方向,令苏拾花不得不放弃追逐,而她甫一停下脚步,耳畔便传来一连串的喝彩赞叹声——
  “瞧,真是苏师妹,是苏师妹帮咱们来了!”
  “天哪,小师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寄封书信?”
  “阿花,你的剑法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是啊,刚才那一招‘捕风追影’,还有那一招“翼上登天”,实在用的太巧太妙。”
  “阿花好样的,几招就把那群恶人对付了,看的师姐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就是、就是,小师妹好样的!”
  ……
  师姐们简直把她当成了崇拜对象,团团围住,一阵连夸带赞,听得苏拾花不知所措,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方才她急红了眼,只顾着生拼硬打,没想到自己的武功,竟在师门引起巨大轰动。
  她不好意思,举手饶着头发。
  “呀,阿花,你的手受伤了。”
  “瞧瞧,都流血了。”
  “快去拿药、快去拿药。”
  师姐们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要炸开锅。
  “没事,可能是刚才,被剑不小心划破了一条口子,无大碍的。”被大家这样担心,苏拾花有些受宠若惊。
  “还是先包扎一下吧,别让伤口感染。”男子温润的嗓音如风拂来,仿佛眨眼已是春季,简公子秀逸的脸庞在眼前扩大。
  “我……”苏拾花张口结巴。
  简应辰笑了笑,正要用绢帕为她包裹伤口,怎料旁边伸来一只宽袖,阻在他们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一更的快,你们反而都没反应了呢→_→
  下篇新坑(捂脸求包养>_<):
  ☆、'留'
  兰顾阴冷眼冷面,瞧都不瞧对方一眼,身形微微凑近,便把简应辰挤到一旁去,他小心翼翼捧起苏拾花受伤的左手,端详间黑隽的长眉颦起:“是不是很疼?”
  苏拾花怕他担心,拨浪鼓一般摇着脑袋:“没事没事,不疼的。”
  兰顾阴不顾众人瞩目,低头替她吹了吹伤口,然后掏出一方雪帕为她包扎,他的动作温柔仔细,仿佛做着一生里最重要的事,呵护着他最珍贵的宝贝,让人觉得,哪怕此刻山崩地裂,亦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这位平白冒出来的白衣公子,容色如雪,姿若玉树,因着眼前女子,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轻郁色,好似受伤的人不是苏拾花,而是他自己……那些温柔、怜爱、疼惜、深情的情绪,在一个男子身上统统体现出来,无不把在场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女弟子,掩嘴惊叹,已是若痴若迷。
  此际程紫鹃与四师姐搀扶着师父上前,程紫鹃一瞄见简应辰,心就飞了,赶紧跑到他身侧,“应辰,你没事吧?”
  然而简应辰只是出神地望着那二人,握住绢帕的手掌不自觉变成一种拢紧状态,不久眼帘慢慢下垂,掩盖住一丝落寞。
  “拾花,这位公子是?”圣云师太问。
  苏拾花喉咙紧张地颤动下,声量压得小小的,如实交代:“师父,他叫兰顾阴,也是……徒儿的夫君。”
  “什么?”圣云师太大惊,“拾花,你之前不是跟为师说,要出外历练,如今怎么……”
  苏拾花像刺猬一样缩着脖子:“是,是徒儿不对,未经师父允许,擅自就……”
  圣云师太不可置信,自己这个憨纯老实的小徒儿,竟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许婚嫁人了,不由得看向那个男人,白衣长衫,容姿清雅,一派悠然自若之态,只是翩翩一立,便可入画可成仙,当真是世间难觅的绝色人。
  似乎察觉到注视,他也不卑不亢地望过来,凤眸狭眯,薄唇浅扬,逆光中的眼神如有幽诡之意,暗波流转,竟深邃得令人心惊,莫名遍体生寒!
  而他,紧紧握着旁人的手,似乎除了对方,他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好像、好像世间万物,他皆可信手拈来,弹指湮灭,全无顾忌一般……
  这个男子,浑身上下充盈着诡谲深郁的风气,古怪地很。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对视,但圣云师太竟不由自主地暗运功力,仿佛无形中,在抵抗着某种强大的力量,直至回神后,暗自吃了一惊。
  她没有多说,只是对苏拾花道:“你先随我进来。”
  苏拾花不敢违逆她的话,正欲跟上,发现手还被兰顾阴拉着。
  “阿阴,师父有话要跟我谈,你在外面等等我。”哄他似的,反过来用两手握住他的。
  她语气略含歉意,脸上更出乞求谅解的笑意,而他,不愿让她为难,兰顾阴眼帘低垂,半晌,幽幽地吐出一个字:“好。”修长的五指松了开。
  来到三合殿内,圣云师太道:“拾花,你伸出手来。”
  苏拾花尽管疑惑,但依言而言,探出右手。
  圣云师太仔细替她把脉,眉心忽凝忽松,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方收指徐徐道:“你脉搏强劲,可见体内真气充沛,拾花,你老实告诉为师,你出山半年间,可曾遇到过什么奇人,抑或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拾花意外师父会这般问她,低头沉吟,努力回想,片刻后摇头:“没有。”
  圣云师太大感吃惊:“这倒怪了,方才为师见你与那些人对抗,功力招式,皆有精深造诣,连你同门师姐们,也要逊色一筹。”
  “咦……怎么……”这回换做苏拾花星眸瞠圆,仿佛听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事,经过半年苦练修行,她的确发觉自己的武功大有长进,却不晓得已经发展到如此厉害的地步。
  当然,她更不晓得,一切缘由,皆来自每次兰顾阴让她服下的药茶,那绝非普通的“药”,实际其中汇聚了世间诸多罕见稀有的药草,融入茶水,一旦习武之人服下,便如同脱胎换骨,功力比起常人骤增三倍,更别提她每日饮用,自然效果显着,学起那些繁复武学,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师父,我想一定是苏师妹下山后每日勤学苦练,不畏艰辛,这才使得功力突飞猛进,日益精进,师父传授咱们的那些繁奥精奇的招式,师妹用来却如行云流水,武学不必其它,难以偷天换日,师妹有今日成就,可见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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