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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的发迹史 (1-3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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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圆圆伸出光滑丰满的手臂搂抱着吴三桂的脑袋,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吴三桂冒出胡茬的脸庞,掌心便有种麻酥酥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踏实过。如果说原来的她是一片浮萍,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棵扎在土壤里的小树,而吴三桂便是她的土壤。

  吴三桂是那么结实,身体那么沉。可是奇怪的是当吴三桂压在她身体上时,她一点也没有负重的感觉,而是觉得轻松舒畅。

  吴三桂被抚摸着舒服极了,望着闪闪烁烁的烛光和烛光以外的黑夜,不由自言自语地说:“我真不希望天亮起来。”

  陈圆圆感慨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吴三桂感慨地说:“这世界为什么要有战争?”

  陈圆圆说:“我也不希望有战争!可是没有战争的话,我俩也许无缘相见。所以我得感谢战争了。”

  吴三桂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一跃而起,问陈圆圆:“你刚才说你在田府时,便面对东北弹《流水高山》了是不是?”

  陈圆圆眨着眼睛,好看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着说:“是呀!”

  吴三桂揶揄她:“你别哄我!你我那时还没有见面呢,你怎么就知我是你的知音呢?”

  陈圆圆肯定地说:“我没有哄你!那是凭一种感觉。”

  吴三桂问:“你何时知晓我的心意了?”

  陈圆圆说:“我是久闻将军的大名了。在田府里,兵部侍郎与田大人谈起过吴将军,并把吴将军派人到苏州要用重金礼聘我的事当做笑柄说起来时,我听到了,心里好感动。”

  吴三桂骂道:“此等俗物哪知怜香惜玉?”

  陈圆圆说:“从此,我便天天面朝东北弹《流水高山》了。”

  吴三桂笑道“你不怕我听不到么?”

  陈圆圆说:“听是听不到的,只求使你心知,也求使我心安。所以即使明知你听不到,我却依然要弹!”

  吴三桂听了,激动起来,又拥圆圆入怀一阵狂吻。松开之后,吴三桂便开玩笑说:“这么说来,侍郎大人倒是我俩的媒人了!”

  陈圆圆便忸怩作态,不许吴三桂多话。

  吴三桂见陈圆圆情态极妍,惹人想入非非,心中一动,便问:“人们都夸你声色甲天下。色甲天下,我已经领教过了,确实如此!声甲天下却没有见过,你能不能表演给我看看?”

  陈圆圆深情地说:“将军如果喜爱,妾自然要献丑了。”

  吴三桂想了想说:“那你就弹奏《流水高山》吧!”

  陈圆圆说:“此曲不用再弹。”

  吴三桂便奇怪了,问:“我们没有见面之前,你天天面朝东北方向弹奏,那时我听不到。现在我们相聚在一起,我能听到了,你却说不用弹了,这却是为何?”

  陈圆圆浅浅一笑说:“我弹《流水高山》的目的是为寻觅知音。现在知音已在眼前,又何必再弹。再说相知贵知心,何必流于形式?”

  吴三桂听后,感动极了。他没有想到一风尘女子见识竟然这般卓绝,看来自己并非错爱于她。于是,吴三桂说:“那你随便弹吧!”

  陈圆圆披衣下床,想了想说:“我就弹曲《江儿水》吧!”然后便抱起琵琶,随手地拨弄一下琴弦,一串清音便直窜而出,消失在远方的夜空。

  陈圆圆拨弄琴弦之后,便铮铮地弹奏起来,那清脆单纯而又幽雅深邃的音符在宁静的夜晚里流淌,显得格外动听悦耳。之后,陈圆圆便边弹边唱起来:

  “花容月艳,减尽了花容月艳,重门常是掩。正东风料峭,细雨连织,落红万千点。香串懒重添,针儿怕待拈。瘦体嵓嵓,鬼病恹恹,俺将这旧恩情重检点。愁压损,两眉翠尖,空惹的张郎憎厌,这些时对莺花不倦。”

  吴三桂心中暗叹:果然是声色双绝!于是,不由细细地打量起圆圆来。见烛光之下的圆圆面容娇艳,越发对她产生爱怜之心。

  陈圆圆似乎进入了境界,弹奏得更加清纯。

  “槐阴庭院,静悄悄槐阴庭院,芭蕉心乍展。见莺黄对对,蝶纷翩翩,情人天样远。高柳噪新蝉,清波戏彩鸳,行过阑前,坐近池边,则听得是谁家唱采莲。急攘攘,愁怀万千,拈起柄香罗纨扇,上写阮郎归词半篇。”

  吴三桂边听边摇头晃脑。当唱到“高柳噪新蝉,清波戏彩鸳”时,吴三桂脱口赞道:“好!”

  受到吴三桂的鼓励,陈圆圆弹得更起劲了。

  “炎蒸天气,挨过了炎蒸天气,祈凉入绣帏。怪灯花相照,月色相随,伶仃诉与谁。征雁向南飞,雁归人未归。想象腰围,做就寒衣,又不知他在那里贪恋着?并无个,真实信息。请一行人捎寄,只恐怕路迢遥衣到迟。”

  陈圆圆唱得情真意切,声情并茂。吴三桂听得如痴如醉。

  “梅花相问,几遍把梅花相问,新来瘦几个。笑香消容貌,玉减精神,比花枝先瘦损。翠被懒重温,炉香夜夜熏。着意温存,断梦劳魂,这些时睡不安眠不稳。枕儿冷,灯儿又昏。独自个向谁评论?百般的放不下心上的人。”

  陈圆圆弹毕,抚弦的手指依然轻依在弦上,仿佛要留住那清音。

  随着一声轻响,吴三桂仿佛梦中惊醒。

  那清音似乎并没有离去,只是在黑色而安宁的夜空上久久回荡。

  两人四目相对,寂然地坐着,各自守着各自的心事。

  陈圆圆突然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吴三桂说:“我在看了你画像之后才知道的。”

  陈圆圆奇怪地问:“画像?我什么时候给过你画像?”

  吴三桂说:“不是你给我的画像,而是我的手下给我的。”接着就把陈三强如何请人为她画像,再送给自己看的过程说了一遍。

  陈圆圆感到非常惊奇:“你就凭一幅画像就对我……”后面的话她实在无法说完。

  吴三桂说:“是的!说实在话,当时看到你的画像,我的眼都直了。我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陈圆圆天真地问:“我真有这么漂亮么?”

  吴三桂看得神魂一荡,激动说:“你比画像还要漂亮!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山,我拥有你就像拥有一座神山。”

  陈圆圆奇怪地问:“什么神山?”

  于是吴三桂将自己在千山所看到的神奇的雪峰告诉了她。陈圆圆专心专意地听着。

  天慢慢亮了,曙色爬上了窗纸。

  五、陈圆圆在释迦牟尼佛像前许了个心愿

  吴三桂和陈圆圆在卧室里一连三天没有出门,连饮食都是送进去的。惹得吴襄府中的佣人暗中讪笑道:“皇帝老儿倒好,封公子为平西伯本想依赖他剿匪灭贼,没想到把公子封进了女人的怀抱。”

  吴襄见儿子竟然如此迷恋陈圆圆,心中的忧愁更加重了。难道是天意要让桂儿过这个坎么?同时,他也怕皇帝老儿知道儿子并没有到宁远去搬兵,而是窝在家里玩歌妓,怕皇帝怪罪下来。于是第四天早晨时,他不得不朝窗口喊:“三桂,你几天没出门了,也得到外面来晒晒太阳了。”

  吴三桂正与陈圆圆又是搂又是抱的在亲热,父亲一喊,便坏了他的兴致。他轻轻地推开陈圆圆,咧咧嘴说:“老头儿真是多事。”他知道爹的用意所在,然后,便大声答应道:“就出来。”说完,又滚到陈圆圆怀里,像小儿一般吮吸着陈圆圆的乳头。

  陈圆圆想推开他,又不忍心,便对他说:“你爹叫你,肯定是有事!”

  吴三桂说:“他哪是有事?”然后又补充说,“他也是你爹!”之后又砸到圆圆怀里。

  陈圆圆粲然一笑,也不好再说,只任吴三桂在自己身体上胡搞乱为。

  吴襄见吴三桂虽然答应了,却并没有出来,便知道吴三桂对陈圆圆迷恋太深,心里的忧虑又增加了一层。忍不住又喊道:“桂儿,你快点吧!”

  陈圆圆一听,便用力地推开吴三桂说:“我正想到外面逛逛,你陪我去吧!”吴三桂说:“京城里有什么逛的?”其实吴三桂因军务缠身,也一直没逛过。不过他觉得与圆圆呆在一起,比出外逛要强些。陈圆圆知道他的心思,便说:“我可从来没有逛过呢。”吴三桂认真地问:“你真的没逛过?”陈圆圆点点头。吴三桂便来了兴致,从床上一跃而起。

  于是,两人便梳洗打扮一番。吴三桂叫佣人赶辆马车来。吴襄忧郁地问儿子:“到哪里去?”吴三桂随便地答道:“到外面逛逛!”吴襄欲言还止,最后终于还是说了:“你带着一名歌妓这样去招摇过市,不怕皇帝知道么?”吴三桂有些生气说:“什么歌妓?她是我的妾!”好像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道,“皇帝有什么好怕的!”吓得吴襄脸色都变了,不敢再开口说话。

  吴三桂与陈圆圆同乘一辆马车出发了。陈圆圆问:“我们到哪里去呢?”吴三桂想了想说:“就到香山吧!”陈圆圆问:“听说香山是遍山遍野的红叶呢!”吴三桂说:“那要到秋天才有,现在没有!”

  陈圆圆问:“为什么要到秋天才有红叶呢?”

  吴三桂不知如何作答。心想,真的,为什么要到秋天才有红叶呢?

  陈圆圆见吴三桂没有说话,便也不再说话。于是马车在静静地前进。

  来到香山,陈圆圆的心突然变得异常开朗起来。沐浴着二月的春阳,吹拂着习习和风,浑身通泰起来。陈圆圆仰起头,看白云悠悠晃晃地从头顶飘过,陈圆圆有一种要引吭高喊的欲望,但是,她看人们都安安静静地虔虔诚诚地向寺庙里走去,令她不敢喊。其实,即使周边没有一个人,她也不敢喊。

  吴三桂拉了拉陈圆圆,陈圆圆便尾随吴三桂走进了碧云寺。吴三桂对陈圆圆说:“碧云寺创建于元至顺二年,有三百多年历史了。”陈圆圆问:“听说寺内罗汉堂是仿照杭州净慈寺罗汉堂的罗汉的样子造的,可有此事?”吴三桂点点头。陈圆圆说:“那我们去看看。”

  吴三桂便带着陈圆圆向罗汉堂走去。

  走进罗汉堂后,陈圆圆心中暗赞。罗汉堂顶部正中耸立着象征西方净土的宝塔和楼阁。正门内有四大天王,中心为三世佛;四面通道上各立塑像一尊;东面为韦驮;西面为弥勒佛;南面为地藏菩萨,北面为疯僧。疯僧即是传说中的灵隐寺里嘲讽秦桧的疯和尚。

  陈圆圆突然看到北面屋梁上还蹲着个和尚,便问吴三桂那和尚是谁?吴三桂说是济公。陈圆圆便觉得有趣,问:济公怎么会蹲在屋梁上?

  吴三桂说,民间传说罗汉堂排位那天,济公很早就来到了碧云寺,可大门还没开。他见天还早,就到附近转转。适逢一个花花公子在强抢民女,济公打抱不平救了民女。可是,当济公再回到碧云寺时所有的座位都挤满了。没有办法,济公只好自己爬到屋梁上去了。

  听完吴三桂的故事,陈圆圆笑了。她觉得这故事有趣极了,然后轻声地问吴三桂:“不知济公碰上了你我,会不会为我打抱不平?”

  吴三桂笑道:“济公如果晓得我俩是知音,一定会做我们的媒人!”

  陈圆圆听完,满脸绯红,恨不得地上开条缝,自己从地缝里钻进去。

  不久,他们又来到了卧佛寺。陈圆圆见卧佛寺里那躺着的佛像极大,便问他是谁?吴三桂说是释迦牟尼。陈圆圆便问:他为何要卧着呢?

  吴三桂便对陈圆圆说了个故事:

  佛经记载,公元前四八七年,释迦牟尼已达七十九岁高龄,他在最后一次周游,到了拘尸那伽的跋提河边(今印度伽夏城)时,背疾复发,病情加重。路上铁匠纯陀供献食品,就成了他最后一次进食。释迦牟尼自知不起,对弟子们说:“别难过,人人有生必有死。我去世后你们应该以戒律为师。我一生所说的教法已经很多,只要你们依照着去实行,就是我的法身永远在人间了。”他的弟子阿难在两棵娑罗树的中间安置绳床,释迦牟尼用河水洗了澡,就枕着右手,头朝北,面向西方侧卧在绳床上。夜间,一个叫须跋陀罗的婆罗门学者要求见释迦牟尼。阿难表示拒绝。释迦牟尼听见后,讲:“不要违反来者的意愿,让他来吧。”释迦牟尼向他说了法。这样,须跋陀罗成了释迦牟尼的最后一名弟子。到了后半夜,释迦牟尼对弟子们说:“你们不要以为失去了我,就失去了依靠和保护。我说的法就是你们的保护和依靠。”又说:“你们要努力精进,自修身心。凡事要谨慎,千万不可放纵。”说完最后的教诲,就圆寂了。从此,就有了卧佛。

  陈圆圆听了吴三桂讲的故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对于释迦牟尼教诲弟子的话她虽然不太明白,但她隐隐约约觉得释迦牟尼仿佛不是在指点他的弟子们,而在指点天下众人。尤其对自己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到底是暗示着什么呢?她又说不明白了。因此她便觉得释迦牟尼很神秘,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仰之情。

  吴三桂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陈圆圆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圆圆说今天是二月十五。

  吴三桂听后便呆住了,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里面暗示着什么天意?”

  陈圆圆见吴三桂痴痴呆呆的,便问他为何会这样?怪吓人的。

  吴三桂喃喃地说:“今天便是释迦牟尼圆寂的日子。”

  陈圆圆听后也呆住了,许久许久没有说话,她心里在想:怎么会这样呢?突然,她跪在释迦牟尼身前,低头许了个愿。

  吴三桂见陈圆圆如此,便想使自己和她轻松一下,问她,你许个什么愿?

  陈圆圆扭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问:你一定要知道?吴三桂点点头。

  陈圆圆说:我对释迦牟尼说,如果我和你不能白头偕老,我便要做他的弟子。

  吴三桂一怔,不知说什么好!

  六、吴襄跪着请求吴三桂别把陈圆圆带走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得便到了中午。吴三桂带着陈圆圆在寺院里吃了些斋饭。春阳正逐渐暖和起来,晒在身上有如蚂蚁在蠕动一般,浑身痒酥酥的。

  吴三桂的兴致极高,还想到智化寺、法源寺等地方逛逛,便问陈圆圆还想不想去。陈圆圆说,不是不想去,而是身体有些疲倦了。吴三桂看着陈圆圆娇嫩的脸蛋上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心里涌动着爱怜之心。

  正打算乘车回去时,家里的佣人气喘喘吁吁跑来了。一见到吴三桂,赶紧走到他面前说:“公子,老爷叫你回去!”吴三桂问:“有何急事?”佣人说:“老爷没告诉我。不过,老爷要你立刻赶回去。”

  吴三桂与陈圆圆立即同乘一车往回赶。

  吴三桂坐在车里,心思便打开了。父亲有什么急事会让人来喊自己回去呢?他知道父亲的性格,如果不是有要紧事,是不会来打扰他的兴致的。由于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所以他显得闷闷不乐。

  陈圆圆一见吴三桂如此模样,便猜知他心中有事,想安慰他几句,于是问:“将军何故闷闷不乐呢?”

  吴三桂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她。

  陈圆圆也是与吴三桂一般心思,但为了安慰吴三桂,她便对吴三桂粲然一笑道:“既然不知,倒不如不去猜它,如果不是坏事,白着了些急,反坏了身子。”

  吴三桂见圆圆对自己如此体贴入微,心中更对她多了些恩爱之情,烦闷随之而去,不由地多看了陈圆圆几眼。

  吴三桂的马车驶到吴襄府第门前时,吴襄早已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了。吴三桂携陈圆圆下了车向父亲走去。吴襄对吴三桂说:“我对你有话要说,你到我书房来一下。”

  吴三桂便知父亲不愿当着陈圆圆说事,于是他悄悄地对陈圆圆说,你先回房去,我随后就来。陈圆圆答应了,先自离去。吴三桂便向父亲书房里走来。

  吴三桂走进父亲的书房时,吴襄已经端坐在那里了。吴襄示意吴三桂坐下,然后对吴三桂说:“桂儿,皇帝已派人催了三次了,要你赶快到宁远去搬兵来救驾。”

  吴三桂如释重负,轻松地说:“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风风火火地叫我回来。”

  吴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痴迷到这种程度。俗话说救兵如救火,搬兵救驾不是大事,他与歌妓寻欢作乐倒成了大事!他心里暗自叹息:难道这大明朝真的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么?然后神色一端对吴三桂说:“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你想让我吴家落个满门抄斩之罪么?”

  吴三桂一听,浑身打了个寒战。他知道父亲不是那种爱说耸人听闻之话的人,但局势真的有那么危急了么?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试探地问:“局势到底怎么样?”

  吴襄说:“李自成贼众势大,几乎要兵临城下了。”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吴三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大明朝的那些官兵都吃饭去了么?”

  吴襄觉得儿子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刺耳,本想刺他一句:你不也是大明朝总兵么?现在你却正在玩歌妓!然而一想,这不是个事。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儿子赶快到宁远搬救兵来。于是,他说:“现在要救朝廷,唯有依靠你的大军了。”

  吴三桂一想,确实如此,便对父亲说:“好吧!明日我便带圆圆到宁远去。”

  吴襄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是去搬兵,不是去游玩。”

  吴三桂反问:“我一人去是搬兵,我和圆圆一起去也是搬兵,有什么不行的呢?”

  吴襄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想:这大概真是那和尚所说的情坎了!联想到儿子这些天来只顾和那妖艳妇人厮混在一起,什么家国大事都丢到脑后了,心中竟然引起无法言说的悲哀。不行!自己一定得救救儿子,于是他便大义凛然地对吴三桂说:“你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此为不忠;你身为儿子,却不听为父之言,此为不孝。此不忠不孝的恶名你背得起吗?再说,皇帝一再催促你去,你却泡在这里玩歌妓,这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如果再任你与那歌妓一同去宁远,你想想满朝文武会如何指责我?天下百姓会如何辱骂你?退一步讲,即使你担待得起,我吴家担待不起!”

  说了这一通长篇大论,吴襄咳嗽起来。

  吴三桂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起来,他原来确实没有想过这么严重。吴三桂怔怔地看着父亲。他从来没有见父亲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因此他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一种威严。他对父亲说:“好吧,我听你的。”

  吴襄见历来英武的儿子现在竟然被自己数落得软皮细耷的样子,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于是又安慰儿子说:“其实你将那歌妓留在我府上没关系,我会善待她的。只待你驻进城来与她团聚。”

  吴三桂见父亲的语气好转了,心里便高兴些了。吴三桂别了父亲去见圆圆,陈圆圆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等他。吴三桂一见陈圆圆那副忧郁的样子,不由充满怜爱之心。心想,现在可不能告诉她免得让她伤心。

  陈圆圆见吴三桂来了,挺高兴,但高兴之中藏有几分焦急。她问:“父亲找你到底是何事?”

  陈圆圆潜意识地称吴襄为父亲,使得吴三桂心中一动,对陈圆圆的感情又深了几分,吴三桂很轻松地说:“什么事也没有。”陈圆圆把心中的烦恼抛开了,变得高高兴兴起来。

  到了晚上,两人照例要温存起来。

  陈圆圆热烈地拥吻着吴三桂,好像觉得吴三桂从此要从自己身边飞走一般。吴三桂的激情慢慢被导引出来,然而不管他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都觉得自己有了心理障碍。

  陈圆圆感觉到吴三桂的热烈有些生硬,便轻轻地推开吴三桂问:“你有事在瞒着我?”吴三桂心中一凛,连忙说:“没有!”陈圆圆说:“你不必再隐瞒,告诉我吧!”

  吴三桂见实在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便说:“我明天得到宁远去了。”

  陈圆圆急切地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吴三桂沉默,只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陈圆圆心里便明白了。顿时她变得悲悲戚戚的。她想: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了意中之人,以为今生今世有了依靠,没有想到竟然是南柯一梦。自己的命竟然有这般苦!

  吴三桂见陈圆圆如此悲切,于心不忍,安慰她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伤心什么?我尽快回来与你团聚。”

  陈圆圆才展颜一笑。其实内心依然是苦涩涩的。突然,她想到如果那李自成在吴三桂没有回城之前便攻进来了怎么办?联想到那些粗人会肆意侮辱自己,陈圆圆不寒而栗,脱口而出:“那时我只好以死殉情,保全自己的名节了。”

  吴三桂一惊:“你说什么?”

  陈圆圆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吴三桂。吴三桂越听越心惊胆颤。是呀。如果李自成先于自己进城怎么办?那岂不是将圆圆往绝路上推么?不行,自己一定得将圆圆带走!吴三桂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圆圆。陈圆圆听了,异常高兴,尽心尽意地侍候着吴三桂。

  第二天一早,吴三桂起了床,梳洗之后便对圆圆说:“你等我,我和父亲说说便来。”吴三桂奔书房见父亲。父亲有早读习惯,这时一般都在书房里。

  吴三桂把自己要带圆圆走的想法告诉父亲。

  吴襄听后,惊呆了。联想到此事后果,吴襄不由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吴三桂面前。

  第七章 闯王进京

  一、崇祯皇帝在煤山面朝东方在一棵松树上自缢

  农历一六四四年三月十九日清晨,天尚未亮,北京仍然笼罩在一片暗淡而清冷的晨雾之中,给人一种扑朔迷离之感。

  崇祯皇帝心力交瘁地来到景阳钟前,使出全身力气,尽量使钟声洪亮些地撞击。一声、二声、三声……震耳欲聋的钟声穿透皇宫的红墙碧瓦,穿透京城暗淡而清冷的淡雾,在有些灰色的天宇之中萦绕,久久不绝。

  然而敲钟以后,文武百官却无一人早朝,面对空荡荡的宫殿,崇祯皇帝心里弥漫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朕的文武大臣都到哪里去了?他们为何不来为朕分忧?

  崇祯皇帝昨晚一直没睡,他躺在龙床上,让嫔妃离开自己,让一切宫女都离开自己,自己孤零零地躺着,望着寝宫里那些纵横交错的房梁和梁上红红绿绿的图案发呆。

  自从他催促吴三桂离开京城,并挤出三十万两银子给他之后,崇祯心中便松了口气。他一直就把宝押在吴三桂身上。联想到那天吴三桂在朝见自己时所表现出来的慷慨激昂的情绪,他心中便充满希望。三月十五日,李自成的大军攻克居庸关,明朝总兵唐通投降。刘宗敏布告京师,宣布将于三月十八日入京!三月十六日,李自成大军进占昌平,焚烧大明十二陵陵园;李自成大败京师三大营;李自成前锋队伍已抵达阜城门。三月十七日,李自成部队炮轰广安门,守城官兵无人抵抗……当这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时,崇祯帝心中的希望越来越渺小,直至绝望。

  坐在宫中御座的崇祯皇帝联想到昔日那些文武百官向自己行跪拜大礼并高呼万岁的媚态,联想到嫔女妃子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的娇态,联想到那些太监们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窘态,崇祯皇帝心里便出现了一种幻觉。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文武百官在向他朝拜的景观。他挥挥手,极威严地对臣子们说:“众爱卿平身。”然后便开始训话:

  “朕自登基以来,不敢忘记先父遗训,只知勤政,不敢近女色。其目的是为了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永固,为了我大明子民安居乐业。希望众爱卿以民为本,以国为家,齐心协力辅助朕治好我大明朝。有治国安民之善计请说出来。我真心希望众爱卿为朕分忧。”

  崇祯皇帝正想入非非之时,有人在叫:“皇上!皇上!”崇祯定神一看,原来是太监王承恩。只见王承恩泪眼涟涟的看着自己,心中也一阵酸楚,同时也腾起怒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界上没有不是朕的东西,既然朕不能完全拥有,又留它何用?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崇祯皇帝被太监扶回乾清宫休息一会之后,他提起朱笔写上最后一道谕旨:

  “谕:成国公朱能臣提督内外诸军事,来辅东宫。”

  崇祯皇帝又提笔为自己写遗诏,他的手战战兢兢地抖着,字便在颤动之中流出:

  “朕登基十七年,致敌入内地四次,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披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写完之后,便命王承恩收藏好。然后便急急忙忙奔皇后寝宫而去。

  谁知他到时,皇后早已梳妆整齐在等待着他。崇祯皇帝说:“现国将破,我已非皇帝,你也做不成皇后……”皇后止住他说:“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后便悬梁自尽。

  崇祯皇帝别开脸,冷凛地对王承恩说:“传朕旨意,田贵妃,袁贵妃,懿安后均须自尽。”然后稍停了停,又说,“凡是被朕宠幸过的嫔妃都要杀死!”王承恩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他像还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样愣在那里。崇祯帝便叱咤他,你还不快去!王承恩唯唯诺诺走了,崇祯帝对着空空荡荡的皇宫边笑边说:“凡是朕的东西,一件也不能留给逆贼!”

  现在该安排皇子了,他想。然而京城如此混乱,哪里有皇子们的安身之所。想到历来在宫中享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皇子们却从此要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他的心如刀绞一般。崇祯帝看着三个高矮不一的皇子,心想,现在只有让他们暂时到田弘遇家去避避了,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他非常沉重地对皇子们说:“国家不亡,你们贵为皇子,社稷倾覆,你们便是庶民。这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事了。你们从今往后都要过那种流浪的日子。希望你们不忘国仇,牢记家恨,去寻找忠义之士吧。”说到这里,崇祯便如骨鲠在喉,无声而泣了。

  三位皇子离开他之后,崇祯帝匆匆忙忙地来到寿宁宫,唤出十五岁的长女长平公主。长平公主一见父皇,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崇祯帝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长平公主说:“你,何故生于帝王之家?”说毕便挥剑向长平公主砍去。长平公主的左臂被砍断掉到地上,鲜红的血从她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墙壁土地。

  恰逢六岁幼女走来,看到自己父亲用剑砍姐姐,不知何故。她吓得抖抖索索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崇祯皇帝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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