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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春色(完结+番外)(林家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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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疼痛的张绮连忙回过头来。对上兰陵王阴沉的脸,她连忙嫣然一笑,在笑容炫花了几人后,她双手抱着他的手臂,乖巧地唤道:“长恭……”
声音又柔又嗔,直能让人连骨头也酥了。
这叫唤一出,兰陵王的脸上好了些,而一侧的秋公主等人,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张绮自不会在乎她们的脸色,不管将来如何,兰陵王现在是他的主子,是她的依靠,她不讨好他还能讨好谁?再说了,以她和三女的立场看来,便是她什么也不做,彼此之间也是仇人,讨好都没有用的仇人。
兰陵王侧过头,看着张绮眨巴着如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大眼谄媚地看着自己,暗叹一声,仲了双手把她拦腰一抱,便这般走向院子里。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三女站在院落门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刚才兰陵王要她们休息片刻的话看来,分明是不想她们打扰了两
秋公主寻思到这里,脸色已是相当相当难看。她瞪向阿瑜声骂道:“阿瑜,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看,这亲还没议,已被人欺到头上了!”转眼她又咒骂道:“又不是脚断了,怎么每次都要人抱?”
她的声音又急又快,眼看秋公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阿瑜连忙扯着她,垂着泪说道:“正是亲还没有议,我·我才不能说话!”
秋公主一怔:也是,亲都没有议,阿瑜便要管也师出无名。再说了,依孝那脾气,逼急了,说不定他还不娶阿瑜了!
明白了这一点,秋公主点头道:“好,这口气我先吞下去!”她瞪了院落中的两人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反正她也蹦哒不了多久!”
这话不止是李映·连阿瑜也连连点头。心情调整过来的秋公主,挥手招来几个婢女,在她们地带领下,三女在外面的花园里转悠起来。
兰陵王把张绮放在腰上,他大手抚摸着她的细腰,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美丽的眉眼,温声说道:“以后,那避子药不用服了!”
什么?
张绮瞪大了眼。
对上她不敢置信中,甚至有点烦恼的表情·兰陵王侧过脸去。他直深吸了几口气,才转向她,放低声音认真地解释道:“有了孩子,我会善待他的!”
张绮的声音却是有点急,她绞着十指,喃喃说道:“可是,万一怀了个儿子怎么办?你的嫡长子,岂能由我这个小小的姬妾生出?”
她想到那些正妻,那些名门世家中的主母的种种手段,不由打了一个寒颤。白着脸·张绮呆呆地说道:“嫡长子何等尊贵?由我这样的母亲生出,那岂不是生生地打你未来岳家的脸?便是皇室······你出外游冶时,也会有很多人笑话你。还有·你善待他又怎么样?一个孩子,又不是生出就够了的,他那样的身份,这一生不知会受多少白眼,遇到多少明枪暗箭,毒害攻击。
她显然是真的很害怕,说这话时脸都白得像纸一样,眼眶中泛着泪·身子不停地打着哆嗦……
兰陵王垂下眉眼。
张绮急急抬起头来·她看着他,低低求道:“长恭·你听见了么?这种事不行的,真的不行····…”他可以一时任性·可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孩子,却得用一生来承受这任性的后果!
兰陵王却是静静地看着她。
见到她泪珠直在眼中打转,声音又慌又乱,脸色也白得可以。他低哑地问道:“你以前,也这样吗?”
什么?
对上张绮不解的眼神,兰陵王低沉地问道:“你以前,也总是每件事都想这么多吗?你的家族中,出现很多这样的例子?”
他虽然出身也不好,可他是王子,他的出生是很多人期待的。他都没有想过,会有女人对自己的孩子的出生,存着这么严重的恐惧和忧思。
张绮小嘴张了张,最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我自己便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的!”
声音一落,兰陵王陡然搂紧了她。
他搂着她,低而严肃地说道:“我们的孩子不同!”他盯着她,徐徐说道:“我年纪不小了,也该有孩子了。”
听到这里,张绮简直急了,他要儿子不要紧,可那儿子不能是她生的,她不配啊!
低下头,兰陵王看着急得额头直冒汗的张绮,忍不住双臂又收紧了些。
他垂下眼,慢慢说道:“那我暂缓议亲!”
什么?
在张绮傻呼呼的目光中,他深邃如星空的眸子闪过一抹温柔,声音更是如春风拂过,“我会缓半年再议亲。”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认真地说道:“还有,你不用害怕的······我的妻子,若是连你也容不下,我又何必娶她?以后我会常年出征在外,不管在哪里,我的身边有你一个就够了,娶妻也就是镇镇宅子罢了。”
他喜欢看到此刻张绮眸中闪动的亮光,因此又在她眼上亲了亲,吐出的声音更是温柔中隐隐带着笑意,“阿绮,一回国我便向陛下要求赐婚,等你有了正式的名份,也就不这么害怕了。”
他的目光晶亮着,唇角更是带笑。
张绮也含着笑看着他。
从那日河间王与宇文月联合算计他一事便可知,齐国境内,定有很多人不想看到兰陵王崛起,更不希望他能结交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岳家……他能对她承诺缓半年议亲,已是把她放在心坎上了。要知道,那样强势的岳家,不是他想挑就能挑的。这一缓便是半年,也不知会不会激怒对方。
他已为她担了很大的风险了!
第110章 离开
兰陵王事务繁忙.与张绮耳鬓厮磨了一会.便又匆匆离去
……这阵子.张绮实是把宇文兄妹得罪狠了.无形中.周地任何一个贵族.都不敢邀请她参加宴席。所以兰陵王把她放在使馆里.派上黑甲护卫着.他自己则与河间王等人一道.出入各种场合。
兰陵王一走.张绮已无心刺绣.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出神。
兰陵王要她生下他的孩子.他对她.是上了心的。
可是.她不敢
她真的不敢也不能
在对他.对未来没有六成的把握前.她不能冒冒然地生下孩子.让自己由主动变为被动。
她垂下眸.伸手抚摸着绣卷中的野菊.低低说道:“如果有一天不再是以色事人.许能要了。”
在建康张府中.她学的不止是琴棋书画等.还有一手.所有名门世家的嫡出姑子们都必须学会的:闺阁内宅术。这门学术.不以公开的方式.而是在她们刺绣时.会有几个资深的妇人以偶尔点拔的方式来教授。同样.这门学术中.便有一招避子法—当然.这里的避子.是教授嫡女们一旦成为他人正妻后.怎么对付夫君的姬妾们的。
张绮虽然没有资格学习这个.只是在她刻意地留神下.也偷学了一二手。
其中有一手.便十分的简单.而且对身体伤害也小一点的.现在可以拿来一用了。
想到这里.张绮唤来一个侍卫.递给他一份帛书.垂着眉.微有点羞涩地说道:“按上面的购一份来。”
那侍卫低头一瞟。
帛书上.只有几个简单的字:孕阴丹一百粒。
当今世道.炼丹之术横行.同时房中术也流行。这种孕阴丹便是葛洪道祖为房中术而炼。它通过加强妇人胞宫之阴气.来帮助与这妇人交合的男人采阴补阳。
也就是说.这丹药是对自家郡王有利的。
葛洪所炼的丹药.各大世家和皇室都有收藏便是要买也不难。那侍卫连忙收起帛书.认真应道:“是。”
他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一百粒孕阴丹便到了手。张绮拿出一粒混着茶水服下后.一粒贴在脐眼上.其余的都收藏起来。
……这种孕阴丹与大多数丹药一样.含着少量的汞.而二粒孕阴丹这样使用恰好能避孕.对身体的伤害主要是癸水不调.以及长年使用可致中毒。
虽然大多数含有汞的丹药都能避孕了。可这孕阴丹除了对身体的毒性较小外.还有一桩妙-处。长期贴在脐眼.能令身体发出芳香之气……这才是张氏的嫡女们代代使着.口口相传的主要原因。
晚上时.兰陵王回来了。他沐浴过后.便回到塌上把睡着了的张绮抱到了胸口上。
被他这么一折腾.张绮睁开迷离的双眼.嘟囔着“长恭回来啦?”因为睡意犹存.她双眼睁得十分辛苦。
美人眼迷离.那慵懒之色.直能勾魂.兰陵王不由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哑声道:“恩.回来了。
睡吧。”
“哦。”张绮嘟囔一声.老实地伏在他的胸口准备睡去。
兰陵王却没有睡意.他抚着她的墨发.低低说道:“阿绮再过两天.我们便起程返齐了。”
就要回齐国了?
张绮一惊之下.睡意全消。
兰陵王低头看着她.手指缠着她的秀发直转动着.又说道:“高孝琬.也就是河间王见人便夸你美貌过人…···只怕到了齐地更会如此。”
他怕张绮听不懂.低下头在她秀发上亲了亲.沉沉说道:“他从来如此……自小到大.我若在意什么.他必定想毁了去。”
话音一落.感觉到怀中的张绮身躯僵硬.他连忙搂紧.低声承诺道:“你放心.便是陛下开口.我也断断不会应允······陛下也不是那种人。”他沉声道:“只是你记着.那个人说的任何话.你都不可信.我若不在.更不可随他离开。”
张绮连忙恩了一声.软软说道:“我明白。”
“睡吧。”
“恩.长恭也睡。”
明明简单的一句话.可能是她吐出那个“睡”字时.微靡的吴侬软语让人浮想连翩。因此话音一落.她就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他那里又硬挺起来。
张绮连忙一动不动。
兰陵王深吸了几口气后.苦笑道:“阿绮太过诱人.成日这般行事.怕是铁人也熬不过。”张绮连忙说道:“我睡那边。”
哪里知道.她才一动.兰陵王的双臂却越发收紧了。他闭着双眼说道:“我忍一忍便是……你便这般睡吧。”
便这么睡在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日子.两人一直都是这般厮缠着入睡.张绮也习惯了。她嗯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胸口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而兰陵王的呼吸.直急促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慢平复.又过了一个时辰.他才跟着入睡。
两天一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日.到了使者离开长安的日子。与在建康时一样.这一日.长安的少女们.含着泪叫唤着兰陵王和萧莫的名字.百里相送。
而张绮.也是这场送别之宴的主客。无数少年郎驱着马车.或策着马.紧紧跟在兰陵王的马车后.更有一些少年不停地向他求道:“阔郡王有一绝色美人.何不让我等也赏一赏?”“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时.郡王何必太苛?”“让我们看看这个吴郡张氏的小姑子吧。”
在车队快要驶出城门时.一个小厮掂起脚眺望着这一幕。好一会他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见到自家才华横溢的郎君只顾着低头看书.小厮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道:“五郎五郎.他们都在闹着要看兰陵王的宠姬呢。”
那五郎抬起头来。他俊秀的脸上全是冷淡.“那等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说到女人.他不由转头.目光中带着期盼和欢喜地看向宇文府的方向.暗暗想道:天下间最美的女人·也不可能美过我的阿兴。
这个五郎.大名苏威.其家是京兆武功大族。父亲苏绰更是西魏名臣。至于他本人.幼承家学·小小年纪便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才于和睿智。因反复搬家.他的婚事一直给拖到了现在。来这周地后.做过几桩事的苏威露出了峥嵘头角.使得周地想与他结亲的不知有多少。
那一日.宇文护提出过把自家的庶女许他为妻。苏绰原是不肯.苏威自己也有点愤怒的。备受家族之累.异地飘零多年的两父子′一不在乎女方是不是世家或权贵之女.二不在乎对方有多少陪嫁.唯一要求的.是女方人品必需贤淑。想那宇文护行事嚣张霸道.他的女儿人品怕也有些问题。
可不知怎地.本来愤愤不平的苏威去了一趟宇文府后.便改变了主意.不但首肯·还表现得迫不及待。
他向来心志专一.不管是读书还是行事.不做便已·一旦做了.便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便是天动山摇.也不会令他改变初衷。因此.虽然身前身后的同龄人.都在阄着叫着要看一看兰陵王的宠姬.他却是捧着书本.毫不犹豫地朝家中走去。他身后的小厮虽然哀叫连连.却也只得跟上。
众少年少女折柳相送·直送了百余里.少年们也没有机会看到兰陵王的宠姬。在一阵阵嘀咕声中.他们不得不告辞离去。
送别的人走了.汇合了齐周陈三国使者的队伍.还是浩浩荡荡一大堆。
张绮一直缩在马车里。
不管外面的人叫得多么热闹.兰陵王没有松口·她便没有伸出头。
眼看四下恢复了安静.张绮悄悄掀开一角车帘.看向驶在前方的陈使队伍。
隔了这么十几米和这么多人.她都能听到阿绿欢喜的大呼小叫
正在这时.与另个使者交谈正欢的萧莫头一转.正好看到了盈盈而笑.欢喜看来的张绮。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萧莫木了一阵后.已无心思也那使者交谈.随意说了几句.与他别过后.便侯在那里等着张绮的马车过来。
她的马车一过.他便令驭夫靠近来。
不一会.两辆马车已是并排行驶了。
萧莫把车帘完全拉开.转过头朝着张绮看来。
一侧策马而行的兰陵王.朝这方向瞟了一眼.也没有阻止。
“阿绮。”萧莫斯文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绮抬起头。
四目相对.萧莫唇角一弯.他温柔地说道:“阿绮好似又长大了些。”不只是长大.是又变美了。成了妇人的张绮.正飞快的.以几天一变的速度.转化成一个绝代佳人。
张绮低下头来.轻声回道:“萧郎过奖了。”
“还是叫我阿莫吧。”这一次的萧莫.似乎眼中的阴霾尽去.谈笑举止中意气风发.比在陈地时也没有差别。
萧莫示意马车再靠近一些.他凑了过来.认真地说道:“阿绮.那几个齐地贵女.与高长恭是有瓜葛的吧?”
他专注地盯着她.轻声说道:“我那日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了……你我都是世家出身.自是知道.那些做人主母的.有的是千般手段毁去你。”
听到他这认真无比.关切无比的话.张绮突然抬起头来。她张了张嘴.终是忍不住说道:“萧郎便是不同么?萧郎真得了阿绮.便不会厌?若有他人向萧郎索要阿绮.萧郎应了.名声全毁.不应.仕途艰难。一日两日的艰难也就罢了.时日一久.萧郎便不会厌了.悔了.恨了么?”
她垂下双眸.低低的.诚挚地劝道:“萧郎.你忘了阿绮吧……以萧郎的才貌.不管是在周地还是齐地.都可以酎一个优秀的.娘家势力雄厚的大家嫡女。
说到这里.她缓慢而又坚定地拉下了车帘.把自己和他.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就在马车中的张绮.果断地背转身去时.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似含着无尽的苦涩.又似有着无边惆怅的声音.“若是能忘.早就忘了……”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了啊
第111章 她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这边萧莫的马车一离开,兰陵王便驱马而来。
看到他,张绮笑得甜美,“我刚才只是说说话。”
她在解释,是怕他不舒服么?
兰陵王瞟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无妨,我允许的。
他允许的?
张绮看着兰陵王。在她眨巴的大眼中,兰陵王的表情很平淡,“由你开口,许能令他死心。”
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会说最后那番话?
张绮怔了怔,转眼,在兰陵王向她看来时,她连忙低下头,盈盈笑道:“还是郡王了解阿绮。”
兰陵王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侍卫策马来到他身边,凑近兰陵王低声说道:“河间王在那里发笑,说郡王为了一个姬妾,竟是推掉这等天大的好婚事,看来是个无福之人。”
这话声音虽轻,却清楚地传到了张绮耳中。张绮咬着唇,头越发低了:他,不会悔吧?
兰陵王低沉平静的声音传来,“还有么?”
“郑氏阿瑜哭得很厉害。”
“知道了,退下吧。”
“是。”
那侍卫一退,兰陵王也策马离去。张绮悄悄抬头,她目送着兰陵王离开的身影,一时之间心潮起伏,直令得她心慌意乱地好生难受。
她没有注意到,与她已经隔了二三十步远的兰陵王,正向她的方向瞟来。在看到她的脸色后,他唇角挑了挑·一直深邃中透着明澈的眸子,这会竟有了几分诡谲。
因队伍人数众多,精壮的侍卫更多,这一路上没有半个盗匪敢于挑战,二个月不到,队伍便顺顺利利地来到了齐国的别都晋阳。
齐国的都城虽然是邺,可这晋阳是高氏父子的创业之地,如今的新帝更是在晋阳继位。历年来,这里大兴土木·宫殿林立,还在晋祠和西山修筑离宫别墅,凿建石窟寺庙。可以说,晋阳比邺城更像是齐国的都城。
张绮从陈国建康出发时还是夏天,到了晋阳,已进入冬日。明明前几天还是天高气爽,这一转眼间,便降了二十度的温,仿佛这天气一下子由秋日变成了寒冬。
自气温降下后,张绮便包上了厚厚的裘衣·脚上也学着北人一样,套上了靴子。
坐在马车中,虽有暖炭燃烧着,可张绮还是被这陡然而来的干冷天气刺激得瑟瑟发抖。
坐在一侧,正翻看着紧急送来的文书的兰陵王,朝着张绮的方向瞟了一眼后,右手一仲,一把把她捞了过来。
把她置在胸前,双臂收紧,感觉到她不再发抖后·兰陵王道:“放心,晋阳冬日虽冷,却无严寒。”
张绮恩了一声·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
兰陵王低头看向她,穿着厚厚的白狐裘衣的她,在寒风吹拂下,越发小脸红红的,衬得整个人白里透红,鲜妍潋滟。
她缩在自己怀中的身子那么软,直如一团水。
······这小姑子,她难道以为沾了她的男人·会有舍得放手的一天?居然还曾那么苦苦求他·不要把她送给别人。
也许,是时候改变一些作法了。这人作伪作久了·连自己也以为自己是那般性格……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在马车外禀道:“郡王·匹娄阳明等人过来了。他们正大呼小叫,口口声声说是郡王得了一美姬,说要见识一番。”
兰陵王神色不动,只是淡淡说道:“他们倒是消息灵通。”
那侍卫禀道:“河间王的人先一步进了晋阳。”
意思是,这次前来的纨绔子弟,是在河间王地鼓动下来的了。
“是么?”兰陵王嘴角勾了勾,突然命令道:“给我备马!”
“是!”
不一会,他的坐骑便送到了马车旁。兰陵王把车帘一掀而开,单手搂着张绮,一个纵跃便跳到了马背上。
一手持缰,一手搂紧张绮,兰陵王低下头,严肃地说道:“阿绮,你不是倦了马车么?我这就带你驰骋一番!”
我说过这话吗?在张绮傻呼呼地注视中,兰陵王清喝一声,右手一扬,双腿轻踢,瞬时,他跨下的大宛名马,便以闪电般的速度,风驰电掣而出!
他这马显然刚驯服不久,奔跑起来颇有点狂猛颠覆。张绮只来得低叫一声,便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更是连忙埋在他的胸口上,根本不敢露出来。
马行如龙,风一般地卷出。转眼间便冲出了数百米。
而这时,前面一支由数十辆华贵的马车组成的队伍,正松松散散,稀稀疏疏而来,估莫是到了地方,正吆喝着准备停下。
那队伍正嘻笑热闹看,陡然看到这一急驰而来的两人,不由一怔。转眼,一个怪笑声从最前面的马车中传来,“高长恭你倒是懂事,这就把姬妾带来了?”声音嚣张中,带着傲慢的得意。
可是,急驰而来的兰陵王,却是表情严峻之极。那人的声音还不曾落下,他已紧张的嘶吼道:“快——快快散开,我这马不听使唤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声音还未曾落地,他跨下的大宛名马,已四蹄翻飞,疯癫一般直直地撞向车队正中。
见自己的马就要撞上走在最前面的匹娄阳明,当今太后娘家的侄子的马车。兰陵王显然更急了,他连连急喝道:“畜生!尔敢!”一边喝叫,他一边挥动长鞭·抽向坐骑!
他不抽这马还罢,这一抽,那马嘶叫一声,竟是前跃而起,如一头巨虎一样,直直地扑向众马车。
众纨绔子弟哪里经受得起这个阵仗,同时尖叫起来。在一阵乱七八糟的嘶叫声中,兰陵王一边大声喝骂,一边又急急挥出了手中的长鞭!
鞭去如龙!
啪的一声·它击过空气,在发出一声尖锐的急叫后,生生地抽烂了匹娄阳明的车帘,露出白着脸坐在里面,直是瑟瑟发抖的青年。
接着,那鞭梢劲势不减,它呼呼而过时,把匹娄阳明头上的金冠重重一削,令得他尖叫着披头散发后,那鞭子才抽到了马腹上!
这么阻了两下·鞭势已减,兰陵王跨下的骏马发出一声不痛不痒的鸣叫后,继续冲向前方。
转眼间,过了第二辆,第三辆马车,在令得急急躲避的众马车左歪西倒,最终摔成一团后,兰陵王一声清喝,终于令得这发疯的骏马人立而起,渐渐安静下来。
他一手搂着张绮·纵身跳下了马背。
而这时,摔成一团,直是头破血流的匹娄阳明等人·终于被各自的侍卫扶起。他们一看到怀抱美人,好整以暇的兰陵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匹娄阳明指着兰陵王,尖叫道:“你,你,好你个高长恭!你等着——”
在众少年地指责和愤怒中,兰陵王面无表情的一拱手,说道:“高某这匹马乃是新得·本想与爱姬一道玩玩·却没有料到它发了疯。”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挑·沉着脸认真地说道:“这马虽然名贵,此番惊扰了各位·却是其罪难恕!”
嗖地一声,他从腰间抽出佩剑。然后,那剑锋一横,在阳光下流离出七彩寒光后,兰陵王沉声道:“现在,高某便给各位一个交待!”
话音一落,他手中长剑横掠而出,“卟”的一声,竟深深地刺入了那匹千金也购不到的大宛名马的颈中!
剑一入肉,只听得“哗”的一声鲜血喷涌声,混合着马临死前的惨啼扑面而来。
只这么一下,马颈处已鲜血喷涌而出,一冲两米高!那鲜血,生生地喷在众纨绔脚前,令得他们尖叫着跳后几步才渐渐止息。
陡然看到这情景,闻到这血腥味,众纨绔脸色一白,更有人惊叫道:“高长恭,你疯了,这是千金难买的名马!”
那人的话音一落,兰陵王已静静地接道:“再是名贵,误了我事,便不得不杀!”
声音一落,他右手又是一剑!
“卟”的一声,又是一道鲜血喷薄而出。
地下的鲜血已汇流成溪,众纨绔不得不白着脸忍着作呕又向后退出两步。
兰陵王似是不知道他们已给自己的举动吓着了,手中的剑,一下又一下的,寒森森地刺入马颈中。随着一道又一道鲜血涌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在血色的映衬下,生生带着几分狰狞可怖!
不由自主的,众纨绔又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他们离兰陵王已有二十步远了。
在那名马一声惨嘶,无力地倒毙于地时,兰陵王嗖地一声还剑入鞘。他抬头看向众纨绔,拱了拱手,“诸君,这惹事的马,高某已诛杀了!”
他双眸微微眯了眯,露出雪白的牙齿温和一笑,道:“诸位特意前来迎接高某,却受了这等冲撞,实是晦气。到了晋阳,长恭必当设宴请罪,自罚三杯!”
说到这里,他挑了挑眉,像想起什么似的,诧异问道:“不过,长恭不记得与诸位有这么深的交情啊?这般百里相迎,实是令得长恭感叹啊。”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不管是之前的冲撞,还是刚才的杀马,兰陵王的举动,都令得从纨绔吓破了胆。他们白着脸,双股战战,哪里还说得话出来?
便有几个胆子大的,这时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倒毙于地的大宛名马,一边心疼,一边却被兰陵王表露出的杀戮果断,视千金如粪土的作派,给震慑住了。
……怎地去了一次周地,眼前这人,不再是以前温和好说话的高长恭了?
这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被兰陵王搂在怀中的张绮,虽然她一直把脸埋在兰陵王的怀中,可从那耳后的白腻肌肤,还有那柔若无骨的娇躯,都能看出她是一个难得的极品美人。
本来,他们还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个美人,如果实在有高孝琬所说的那般出彩,便挤兑住高长恭,把她强要了去。
可现在,他们神不守舍,哪里还有这个想法?便是眼前的高长恭,明明还是温厚依旧,却因他那毫不留情的杀戮,生生染上了三分血戾之气!
在众纨绔的沉默中,兰陵王挑了挑眉,突然把张绮的身子一扳,令得她正面面对着众纨绔!
这一照面,张绮的美色,便照花了众少年的眼,令得他们在惊慌中,平添了几分惊艳和色相。
兰陵王低下头,他一边温柔地把张绮蹭乱的墨发解散,用手指梳顺,一边介绍道:“诸位,这是我的爱姬。”
他慢慢勾起唇角,眯着眼睛温柔地说道:“我的女人很美吧?她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他歉疚地继续说道:“诸君,我的爱姬看来受了些惊吓,长恭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把张绮抱在怀中,再不理睬众人,大步流星地走向众黑甲卫。
匹娄阳明目送着兰陵王的身影,咬牙问道:“你们看,刚才那高长恭,是不是故意的?”顿了顿,他又说道:“他最后说那个宠姬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本郎君听了,怎么似是在警告?”
他们本是冲着兰陵王的这个爱姬而来。虽然人还不曾看到便吓破了胆。
众人沉默过后,白脸少年郑飞恨声说道:“不管如何······有了这一曲,只怕朝中的宿将们,会更看重他而贬低我等了。”
……同样是弱冠少年,他高长恭杀戮果断,弃千金名马如粪土,这等行为这等决绝,肯定会得到那些宿将的喜爱。好不容易在他初立功劳时逼着他出使外国。而自己等人则拉人的拉人,表现的表现,终于令得众臣同意把兰陵王驯好的黑甲卫收回交给他们率领。可高长恭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只怕会把之前的努力全都推翻!
明明计划好的,怎地出了这种差错?这马,早不疯迟不疯,偏这个时候疯了,难道说,是高长恭故意的?可他便是故意的又能怎样?冲撞了他们的名马,他都舍得杀了来示歉,难不成他们还能咬着不放不成?
就在众纨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已赶到了面前的使者队伍中,也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走在最前面的阿瑜,这时双眼噙泪。
她咬着唇,朝着秋公主哽咽着说道:“阿秀······他为了给那张姬撑腰,连大宛名马也舍得杀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那我是什么?晋阳,邺城的贵族,都知道他正在与我议亲……呜呜,我还有什么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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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为君一舞
秋公主和李映这时,也是愤怒无比。特别是秋公主,她本来还没有想得这么深,听到郑瑜一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兰陵王此举,纯是为了怀中的美人才去震慑众纨绔!也是,平素他虽然不苟言笑,可不曾这么狠辣可怖过!
还有,他当着这么多贵介子弟的面,说什么那贱婢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这与当着天下人的面宣布有什么区别?
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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