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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画堂朱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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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卫谨之消失许久,他们有许多的事要同他商量,只是前几日担心他因为痛失爱人失常便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说,如今没有了这个顾虑,有许多事还是要说清楚。
三人在书房聊了两个时辰,诸事议定,姬临琅问他:“虽然战事僵持,但是身为主将我无法离开太久,明日便要回军中。阑亭你,有何打算?”
卫谨之知晓他的意思,轻呷了一口茶,眸中明净如水悠然道:“我乃浮世一闲人,自然是做些诗酒茶的闲事,或许过两日会陪兰芷去祁山看红叶,正是好时节。”
虽说姬临琅早就料到他会抽身而去,但是还是不由得有些感慨,乱世固然对百姓无益,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莫大的机遇,封侯拜相,如果那人是卫谨之,姬临琅没有一丝怀疑,他定然能胜任。
“若是阑亭愿意再助我,这场战事想必能更快的结束,毕竟战事起后已经让不少百姓深受其苦,若能早一日的结束,就是最好的。况且阑亭经世之才,就此埋没实在可惜。”
“我早前为萧复出谋划策,并不是为了名利,更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只是因为他恰好想打压卫家,而好友的大事恰好能让他达成这个目的罢了,并没有其他的原因,如今卫家已然倒下,他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算计这些,或许没有遇上岑兰芷,他还会感兴趣,可如今,他在意的也就是那样一个人了。
除此之外,卫谨之很清楚,音迟跟着他出池阴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本该是个寿数短暂之人,遇上岑兰芷因着池阴一行才逆了天数治好了身上恶疾。该死之人没死,本就不该,若他再在国家运势上做些什么大动作,恐怕是不行的。他早便猜到音迟就是为了看着他,或者说阻止他做一些事,所以才会在这里的。
“我之余生,不过兰芷与山水寄情,萧复不必多劝。倒是我那属下,西山与北山,还是归于你帐下听遣,也算是友人一点小小心意。”
姬临琅见劝不动他,也没有强求,又去看一副潇洒姿势靠在椅子上的祁安澜。
“闲舟,你也玩了这么久……”
“别别别,我就做个闲人就挺好,拯救苍生是萧复你的事,我连家中的事都不想管,你可别指望着我能去你帐下当个累人的幕僚。我上回刚走完西域,下回准备去湘川一代看看,我此生志向就是踏遍九州而已,让我做事却是不成的。”祁安澜一摊手,十分的坦荡荡。
姬临琅看看这两个好友撂担子不干了的好友,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就是个劳累的命,他们说不干就不干去休息去了,他还要不停忙碌,不开心。
这一日晚上三人聊完,姬临琅就一刻都没耽搁的和琼枝一起打马回了前线。临走前,琼枝看着岑兰芷,说了句:“我前十几年为了亲人和小姐而活,现在要为自己而活,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不记得我了也好,免得我战死了沙场你还要难过。”
岑兰芷眯着眼睛笑,和她挥了挥手,“下次见。”
见她这反应,琼枝失笑,她还没见过她有难过伤心的时候,想必她是不会有这种情绪的,想想还真是觉得羡慕。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难过,她总是会找到让自己开心的活法。
祁安澜则是留在了第二日早上,也没和主人说一声,留了个字条人就牵着匹马走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临走前还没忘在未明庄里带走了两坛云清秋酿的梅花清酒。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祁山并不单单指的一座山,而是连绵起伏的一片群山,山中最多的树就是红叶,这个时节,万物凋零,独独这红叶倒是红的如火焰一般,烧遍了群山。十余座山脉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陆陆续续的变红了,到如今,已经差不多全部都变了红色。
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之流,最是喜爱这些美景,时节一到定然是要来赏景的,所以这一带有不少的庄子别院。卫谨之早年也来过这里,在第五座山峰的山脚下有座安静的小院,他素来爱清静,附近除了这座小院并没有其他的庄子和院子。
那时候他是来这里同姬临琅帐下的几位幕僚将军相见,商议一些事情,再加上往年这个时节他破落的身子已经开始病了,景物粗粗看过却没多少兴致去赏。如今却是不同,此次他已经是放下了所谓的时局大事,只是一心陪着夫人前来赏景。
小院就叫做霜叶,不大但是很雅致,一同来的也没有几个人,除了卫谨之岑兰芷这两个主子之外,就是东风南风壁月,以及四个干粗活驾马车的男子,四人都是云清秋选出来沉稳功夫好的。
男主人气质温雅如玉见之可亲,女主人明艳照人容色倾城,东风南风还有下面四人都是仪表堂堂,壁月也是天真可爱,这一行人主仆各个长得好,第一次上山赏景,就被路过的人给注意到了。口口相传说有个俊俏的公子,以及容貌过人夫人近日常在山中悠闲赏红叶,还有特地慕名前来看两人的人。
带着面纱坐在软轿中的女子看着山道上那双携手同行的璧人,眼神微微动了动,忽然叫过一旁侍着的丫鬟,“去查查那位夫人是什么来历,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和附近的夫人们认识认识也好。”
丫鬟领命而去,女子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双男女,她看着那着青衫的男子侧头对身边的女子微微一笑,侧脸的弧度优美,正是个温柔又俊俏至极的男子,忍不住脸颊微微泛红。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看那眼神便知是个极温柔,怜香惜玉的人。
女子名叫杨琅玉,杨家是个小家族,只不过前些日子四大家族之首的卫家突然出事被其他三个家族联手打压,彻底的沉寂下去了。杨家本是依附卫家的,连带着也受损了不少。他们家的生意出了大问题,如今父兄焦头烂额,兄长说让她在此间多逗留些时日,若是能认识些大人物,不仅她的终身大事能解决,还能帮衬着家里度过这次难关。
这时候的祁山多是有名望有权有势的人,说不定就能遇上良人。杨琅玉在此已经住了好几日了,日日都出来闲逛,想着遇上些有权势的公子,再来一出日久生情芳心暗许。
做出这样的事他们也是急了,若是再想不到办法他们杨家就真的要破产。若是真的破产要去过那种下等人的日子,杨琅玉是怎么都不肯依的。她从前心高气傲,来提亲的都看不起,一心想着嫁进四大家族,可是如今是希望渺茫了。只是她自觉自己长得不错,在南浦也是数得上名号的闺秀,主动出门来,肯定是如何优秀的男子都能打动。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这一眼就被山道上路过的一对夫妻给迷住了眼。她今日过来是因为听人说这里有个什么夫人长得和天仙似得,女子都不喜欢长得比自己好的人,杨琅玉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尤其如此,她心高气傲便想着来见识见识那什么夫人究竟是如何好看。
结果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终于将人等来了,她倒是没注意那夫人长得如何,一双眼睛都盯着那个青衫温雅公子身上了,被他一笑迷了眼,一颗芳心噗通跳个不停。连他们穿着普通衣饰都不在意了,急急忙忙的就让人去打听消息。
这边顺着蜿蜒的山道往上走的两人正是卫谨之和岑兰芷,两人带着南风和壁月,穿着平常,就这么出了门。一路上的女眷大多蒙着面纱坐着软轿,但是岑兰芷不爱戴面纱,卫谨之也由得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牵着她的手,也不管路人注视的异样目光。
已经是岑兰芷醒来的十几日。岑兰芷醒来的第二日,关于前一日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但是也没有想起从前的事。卫谨之本以为她已经好了,只是没想到,七日过去后,第八日早上岑兰芷醒来,又忘记了之前七日的所有事,重新变得如同白纸一般干净。
音迟说,这是由于怀着身孕的那段时间吃下去的药,和一日枯荣相冲,原来的一日一失忆变成了现在的七日一失忆。饶是音迟都没想到这个情况,不由得安慰了卫谨之一句,只说说不定哪日岑兰芷就全部都想起来了。
可是对于卫谨之来说,岑兰芷的失忆却不是什么值得难过伤心的事情。不记得从前又如何,他从来都是活在当下,只要岑兰芷还如今日这般喜爱依恋他,便是她这辈子都再也想不起来,他也会同她这么一直过下去,每日在一起。
或者说,卫谨之对这样的情况也很有些满意。这就如同岑兰芷有无数次轮回,她的所有生命就是七日,没有生养她的父母,没有陪伴她的朋友,没有她孕育出的子嗣,从她睁开眼睛开始看到的就是他,之后的七日里,她所有的记忆里也是他,等到七日过去她闭上眼睛,最后看到的还是她。
这么一个循环里,卫谨之俨然就是她所有的感情寄托。卫谨之甚至是有些为这种感觉着迷的,这种岑兰芷每一次都爱着他,遗忘他又爱上他的感觉。
不同于之前的一日记忆,那样太过仓促,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同她解释。如今的七日,卫谨之就从容了许多,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第一日的岑兰芷只是因为从前的记忆太深刻留下了对他熟悉依赖的感觉而已,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对她很好很好,引着她慢慢的加深对他的感情,将那种依赖重新变成爱意。一日又一日,到第七日,最是情浓时刻。
卫谨之就这么看着引导着感受着,自己爱着的女人从依赖好感到深爱他。只要想到今后每一次都如此,他便觉得这样很好。
“我觉得红叶没你好看。”岑兰芷瞧着路边的红叶,突然转头对卫谨之说。卫谨之还没什么反应,跟在两人身后的壁月先脸红了,这小姑娘还没明白男女之情,即使已经听了好几天,但是依然不习惯岑兰芷这时不时突然开口的调戏之语。她去看南风,南风拉着她朝她安抚的笑了笑。
卫谨之倒是同样认真的看岑兰芷一眼,笑说:“我看这红叶是没有兰芷好看。”
岑兰芷笑了两声:“我这话可不是平白说的,在有些人看来,阑亭是比这处美景好看多了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盯着瞧了。”
卫谨之揽了她的腰,“我倒是希望,兰芷话中的‘有些人’就是兰芷自己。”
“是我自己,不过,还有另一个人与我看法相同呢。”
岑兰芷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不远处的山道上响起哎呀的一声娇呼,显然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岑兰芷一脸的似笑非笑,手指划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瞧,这另外一个人这不就来了。”
关于后面远远跟着的一个同样来赏景的娇客,岑兰芷和卫谨之早就注意到了。刚注意到的时候,岑兰芷就漫不经心的往后瞧了瞧,然后就拉着卫谨之的袖子笑了,说那位姑娘是为了他来的。卫谨之看她促狭微醋的感觉很是新鲜,没开口让赶人,也没有换一处地方,就和岑兰芷两人往前走着。
两人偶尔讨论两句,关于后面那位娇客会做什么,刚说着后面就弄出了动静。
“阑亭不去看看那位娇客如何了?”
“我的娇客,只有兰芷一人,其余的又关我何事。”卫谨之说得毫不犹豫。他看着温和多情,只是岑兰芷很清楚他并不是什么会对人人都温和的人,甚至很多时候那种温和都只是假象罢了,都是刻意隔出来的距离。只有对她是不一样的,对她与其说是温柔,倒不如说是情深深处自缠绵。
对卫谨之的回答,岑兰芷一点没有意外,只是她不觉得后面那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之前她远远的好像对上了那位姑娘的眼睛,啧,志在必得的样子,那真是让人不喜欢的眼神。
“我不高兴。”岑兰芷忽然站住拉着卫谨之的手说。
“哦?那如何兰芷才会高兴?”卫谨之清楚她肯定是想做什么,便在她颊边一抚问道。
“那位娇客不高兴,我就高兴了。”岑兰芷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面前这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是她的所有物,从她睁开眼睛就很明确这一点,即使没有记忆也是一样。
“呵~兰芷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就是让人出个什么意外魂断此山,也是没有大碍的。”卫谨之说得一派风光霁月,光是看他的表情,绝对想不到他随口说出的会是这种话。
一个小丫鬟追上来,向着两人行了个礼,一脸的焦急,“这位夫人,我家小姐不小心在山道上扭了脚,不知道能不能请夫人帮帮忙去看看?”
“去吧,我在此处等你。”卫谨之替岑兰芷将脸颊旁边的发别再耳后,又轻声说了句:“玩的高兴点。”
岑兰芷回以一笑,带着壁月跟着那小丫鬟朝杨琅玉的方向走过去。那杨琅玉远远看着有个女子走过来,那青衫公子却是站在原地没有过来,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只不过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待会儿她还可以借口住处太远先去他们那里休息一番,只要能见到那个公子,她就有信心对方会被她迷住。
至于那个公子身边的女子,杨琅玉是压根就没注意,反正在她看来,她想要的人就只能是她的,她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把那个女子给挤掉了。
“好一张难看的脸啊。”捂着脚踝坐在石头上的杨琅玉被一个女子抬起脸的时候,先是被对方那张美得惊人的脸给惊了一下,随即听到她嘴里慢悠悠说出的这句话,顿时涨红了脸。她自视甚高,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下脸色便不好了。
只是终究顾及着不远处的青衫公子,不能发脾气,便柔柔弱弱的抽泣了一声,大声的说:“琅玉与夫人素不相识,为何如此侮辱琅玉,不过是想请夫人随手帮帮忙而已,看夫人长得如此好,怎么心地却是如此歹毒。”
岑兰芷恍若未闻,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灿烂,“你也知晓我长得比你好?那为何还敢觊觎我的人,也不嫌自己长得丑吗。瞧瞧这张难看的脸,惦着就厚的很,也不知道这皮子究竟有多少层呢。”
杨琅玉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看不上她的话,顿时忍不住了,抬手就要去打岑兰芷,却被她抢先一步擎住了手。捏着她的脸,岑兰芷靠近她,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在她忽然变得惊恐的神色里,笑的毫不掩饰恶意,“方才我夫君说,若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小命玩没了,他会帮我在这里叫人挖个坑,将你……毁、尸、灭、迹!”
终究还是闺阁女子,杨琅玉看着岑兰芷认真的眼神,吓得尖叫了一声往后退去。她那丫鬟更是没用,已经抱着头蹲到角落里去了。
“你……你骗人,那位公子怎么会如此说!你这毒妇,迟早是要被休的!”杨琅玉颤抖着说。忽然眼睛一亮,因为看到卫谨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凄哀的喊了一声:“公子救我。”
卫谨之却看也没看她,依旧是温和的笑,走到岑兰芷身边牵了她的手,“怎么样,要杀了她吗?”
杨琅玉也听见了,一大串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惊惧的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人。
岑兰芷看到她害怕的表情就开心,摇摇头:“随便杀人多不好。”
卫谨之点点头,对南风道:“去找人把这位姑娘送回去。”
杨琅玉先是一喜,先前惊惧的心情被压了下去,觉得之前一定是这位公子开玩笑或者自己听错了,不然他为什么开口让人送她回去。只是听到卫谨之接下来的话,她就脸色难看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杨家也敢让我的夫人不高兴,让清秋先生准备准备接手杨家的生意,不要让这样的人再出现在夫人面前。”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两人依然和之前一样在山间散步。
岑兰芷:“我以为阑亭是好人。”
卫谨之:“当我因为一个计策的成功,选择牺牲百余人千余人性命的时候,我便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过好与坏的界限从来不是杀人与否,而是是否与自身利益相关。”
岑兰芷:“阑亭不是好人,我是不是呢?”
卫谨之:“若兰芷是善良之人,那我便爱兰芷的善良,若兰芷是狠毒之人,我便爱兰芷的狠毒。”
岑兰芷:“这么说来,还真是没有一点的道理了。”
卫谨之:“爱本就是没道理可言的事。”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卫谨之原本带着岑兰芷来祁山是单纯为了赏景的,他现在的生活乐趣已经完全从计谋计策局势家族等等转变到了自家夫人岑兰芷身上。
说岑兰芷是他的心爱之人也好,绝世珍藏的收藏品也好,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爱好也好……卫谨之是希望着同她单独相处的。可偏偏到处都有那么多人要来打扰这种安静,虽然每日里依旧是微笑着,但是卫谨之的心情因为这些不请自来拜访的人们,变得非常的不好。
开始一段时间还没人注意到他,只是后来某一天,他和岑兰芷一起出门在一处山间空地上弹琴听琴,恰好撞上了一群同样前来游山小聚的人,那群人里面有一个曾经见过他。
那是几年前,他以隐山居士的身份作为幕僚跟着世子来这里见一些人共商谋反大事,那人当时就是其中一员,不怎么重要的陪在末座。
当初那些能被他选中拉拢的人,如今大部分都是为这次谋反起事起到大作用的一批人,若是事成自然也是新朝的上层人物。
而他,当初就是以深得世子信任的幕僚形象出现,现在虽说私底下和姬临琅说了不会再插手,在其他人看来,他这个隐山居士还是属于要被讨好的人,一杆能快速攀上铄王世子的爬杆。
卫谨之一向小心谨慎,行事也低调,但是万事都不可能尽如人意,这次就因为那个认出来他的人给破坏了自己的安宁生活。
那人兄长卫谨之还有些印象,是个能力不错的,他当初还提点过两句。但是这位弟弟许公子就差了不是一点,卫谨之根本没有一点想和他交谈的想法。但是奈何那许公子铁了心的要巴结他,又偏偏是个没脑子的,竟然为了炫耀洋洋得意的直接把他的身份给宣扬了出去。
如今北朝南北发生战争僵持不下,观望者有之,蠢蠢欲动准备行动者更有许多,而想要一拼前程却找不到方法的人们,正在苦恼着突破口,如今听说了卫谨之的身份,还得到了世子非常倚重他的消息,简直就如同扰人的苍蝇,盯着就不放了。
也或许是卫谨之看上去实在温和的过分,所以才让众人产生了可以把他这里作为突破的念头。
起初卫谨之是想要不理会那些人的,他这人要是做戏能以假乱真,但若不想做戏的时候则是清高的很。譬如现在,他就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他和岑兰芷的相处。可惜岑兰芷却说,人多热闹点也好,她想看戏。
于是岑兰芷这么一说,卫谨之便只好叹口气满足他,挑选了一部分人接了拜帖同他们见面。
来找他的不外如是,都是那几种,送礼送人表示依附的,有才华想要通过他引荐给世子的,前来试探世子心思前线局势的。最后一种人是最好打发的,与他们的交谈对卫谨之来说游刃有余,只要他不想,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话语神态里得到任何消息。
第二种人,确有才华的也有几人,他给了引荐信让他们前去寻找姬临琅,也能作为一个小助力。
最让卫谨之不喜欢的是第一种,他不需要依附,这种人为了利益就随时能变成敌人,他不放心他们来做什么,更何况他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已经足够打理他名下的产业,替他做一些事。这些势力杂乱的人贸然来依附都是累赘,更何况这些人不仅送东西,还送女人。
卫谨之不喜欢这些被当成礼物,乱七八糟的女人,更加不喜欢那些用美丽的女人来巴结他,还理所当然对岑兰芷表示轻蔑的野心家。
所有的男子都是如此,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有了娇妻还需要美妾,如今大部分的男子都是这样觉得。不过卫谨之从前就对这方面糜烂的人有着说不出的排斥,他自己从来洁身自好,只是不管说了多少次,那些人都从来不相信,一次次的拿着这种事来挑战自己的底线。
终于,在某个前来巴结的某官员儿子遇上岑兰芷,口头调戏了两句后,卫谨之眼神沉了下去。
三日后,那官员就因为贪污被摘了官帽押进了大牢,之前敢调戏岑兰芷的公子哥也一同进了牢里。之前送来女人的商人们大部分都受到了责难以及各种困难,最严重的直接生意被人整的破产。
有人终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众人聚在一起这么一合计都发现了这大概是卫谨之的手笔。他们没头脑的示好惹得对方生气认真起来了,被这么一吓,顿时都安分了不少。
这时候才终于有人想起来,这位一向低调的隐山居士,据说是个说一不二手段果决的人。大部分被他外貌迷惑的人,都纷纷收手再也不敢去打扰卫谨之。至于最初捅出了卫谨之消息的许家公子,接到了哥哥从前线发来的责难信,看完信后满头的冷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备了重礼恭恭敬敬的在卫谨之的别居门口道了歉,因为卫谨之已经闭门谢客了,他在门外站了许久才回家,之后再也没出来闲逛。
只是等那些人终于知道害怕安分下来,祁山的红叶都差不多落光了。
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僵持的前线终于再次开始了战争。昌仁帝早就对拥兵自重的弟弟怀着除之后快的心思,他们从小就不对付,一直到现在,几乎是不死不休。不管是昌仁帝还是铄王都很清楚对方总有一日要对付自己,所以两方都是早早就做了准备。
这次的战争,是铄王一方先占去了先机。原本昌仁帝想要趁着大寿的机会先断了铄王的臂膀,关了世子姬临琅。谁知姬临琅通过卫谨之的消息早就知晓他的举动,又在卫谨之之前几年的布置下,有如神助险境逃生,还勇猛的废了朝中好几名大将,导致一开始朝廷就先乱了好一阵。
只是现在昌仁帝也反应过来了,双方各自休整了这么久,再一次的开战注定了是一场惨战。昌仁帝占据的北方地广人多,而铄王占据的南方富庶物资丰富,两方各有上下,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人数的优势。
朝廷百万兵马集结于淮河北岸,而南岸的铄王兵马只有六十万,几乎只是朝廷的一半,不过铄王帐下人才济济倒是真的,这场战争虽说人数悬殊,但是胜负还不一定。
卫谨之就算没有亲眼去看,也猜得到会是什么样的地狱场景,战场的残酷远比写在信上的寥寥几句要血腥恐怖。
不知道昌仁帝是如何想的,让二皇子姬季初带兵成为了大将,去打这场淮河之战,而铄王这边,自然是世子姬临琅做主帅。铄王自己从一开始就是稳如泰山的坐镇后方,将战场全数交给了子女。
后史书称作淮乱之战的战事,最终的结果是铄王一方大胜。最开始二皇子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连胜了几场小战役,信心大涨,姬临琅有意示弱,引着对方一步步走向自己早就布置好的局。一个月的隐忍不发,终于在二皇子信心膨胀到最高点的时候,让他损失惨重。
郡主姬雅姒同样带着一小股精锐军队,轻车行军,经过险峻的地势出其不意的绕到了朝廷大军的身后。在战事一开始她就与弟弟姬临琅兵分两路,在最后的那场战役中,姬雅姒的那队人就犹如一柄锋利的刀,断掉了大军的最后一个后路。
朝廷惨败,主帅二皇子姬季初死在了战场上,残兵败将犹如丧家之犬纷纷溃逃往淮河之后的雍州。然而最让人唏嘘的是,郡主姬雅姒,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在战场中牺牲了,芳魂永断淮河。
卫谨之将信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难得的叹息了一声,素白的手腕一动,拈起一枚黑子,啪的敲在棋盘之上。
坐在他对面的岑兰芷托着腮看着棋盘,忽然一拂袖往后倒在舒适的椅子上,“这局我输了。我果然比不过阑亭,你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兵行险招弃车保帅的局,我是破不了了。”
说完,她仔细看一眼卫谨之面上神情,拿了他放在一边的信来看。光是看着这封前线来信,她就仿佛能嗅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浓郁的血腥味。“阑亭有预料到这场战事的结局吗?”
“八、九之数罢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完全预料到的。”卫谨之一枚枚的收棋盘上的棋。白皙的手同圆润的黑白棋子对比分明,很是好看。岑兰芷一边看他动作一边再次发问:“依阑亭看来,铄王是否能直捣玉京?”
卫谨之抬眼掠过她笼着微光的眉眼,反问:“兰芷觉得?”
“我觉得不能。”岑兰芷毫不犹豫,卫谨之也便缓缓点了一下头,“我也如此觉得,世子……萧复他也明白。”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猜,玉京……”
岑兰芷停下话头,卫谨之便接上,“玉京很快就要乱了。”
就在这两人隐于山中谈论这些的同时,玉京已然乱了。战败的消息还未传到朝廷,林贵妃已经从家族势力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二皇子身死,三皇子没有母家支持又出身卑贱,北朝皇位非她的儿子莫属。
昌仁帝的身体从二月里姬临琅逃脱玉京就每况愈下起来,虽然消息瞒得紧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三皇子姬罄风那边没听见什么风声,林贵妃的四皇子一系早就蠢蠢欲动了。原本昌仁帝是属意自己的二皇子继承皇位的,虽然二皇子素来名声不好,贪图酒色,为人又暴虐没度量,但是奈何昌仁帝偏爱,就是铁了心的想让他继承皇位。
在昌仁帝看来这次的淮河之役朝廷人数是铄王的两倍,胜利是无可厚非的,所以他派遣二皇子姬季初前去担任主帅是为了给他坐上帝位铺路,谁知道二皇子就这么直接死在了战场上。
林贵妃身后的林家不知从何处听到消息,病榻中的昌仁帝怀疑二皇子的死有四皇子一脉的人捣鬼,暗中已经决定将皇位传给一向淡泊名利的三皇子。如此一来本以为稳坐钓鱼台的林贵妃当即就慌了,最后狠狠一咬牙,决定逼宫,干脆直接杀了皇帝,然后将自己的儿子捧上帝位。
四皇子姬翰空年仅七岁,林家人之前准备再等几年,至少等四皇子稍微有了些能力,谁知道会出现这一系列变故,如今是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前南朝有柳太后垂帘听政,辅导两任小皇帝,如今我自然也可以,我林锦瑟便要做这南朝的‘柳太后’。”林贵妃如此说着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对权势的渴望,在她身边的四皇子姬翰空尚且懵懂的看着她。
当夜,四皇子一系发动宫变,就在他们控制了玉京,杀掉了病榻上的昌仁帝,林贵妃满心以为日后自己就能手握大权时,她的美梦极快的破碎了。兵士倒戈相向,仅有的属于他们林家的人也很快的被制住,而从刀光中悠闲走出来的俊秀男子,正是那传说中淡泊名利权势,只喜爱山水的三皇子姬罄风。
“逼宫弑君,可是灭族的大罪呢,林贵妃。”姬罄风长得极好,披着件狐裘站在那,乌黑的长发被卷起,端的是仙人一般,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不是如此。他轻轻一挥手,被林贵妃护在怀里的四皇子就被拉了出来,鲜血溅上了地上铺着的青玉板。
下一刻,林贵妃凄惨的嘶吼也戛然而止。在这一夜,隐藏多年的三皇子姬罄风,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可是,让人惊诧的是,他自己并无意于皇位,而是找出了一位被宫女躲藏着生下的皇子,让这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坐上了帝位。
那连名字都还没有,甚至昌仁帝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小小皇子一夕之间变成了北朝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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