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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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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伟军没有说话,突然想起张爱国离队前的那个晚上,蒋禹尧的身影一下清晰起来。
第七章
跳伞训练
“四有新人”
蒋禹尧属于新时期的军官,与老军官最大的区别是他有一张军事院校的毕业证书,符合“四有新人”的标准。但蒋禹尧努力减小这个区别,想尽办法融入老军官的圈子中去。老军官们大都对文化人天生有一种尊敬,只要你不迂腐、不咬文嚼字、不自命清高,很容易打入他们的圈子。蒋禹尧做得很成功,短时间内他就说话不干不净有了带口语,也学会讲个荤笑话。军官们说,这个学生兵不错,是文化人里的粗人。有文凭再有了群众基础,蒋禹尧接任侦察科副科长就顺理成章了。就在旅司令部给侦察分队下达正式编制命令改称侦察连的当月,蒋禹尧接任侦察科副科长,副营职待遇,成了梁伟军的顶头上司。
从此蒋禹尧去侦察连的次数就多起来,每周都要去上一两趟。看训练、看内务、看卫生、看菜地、看伙食,但只看不说,既不批评也不表扬。侦察连刺儿头多,有时忍不住犯个小错误被他撞上,他有时一笑了之,有时发上一支烟善意批评几句。战士们觉得蒋禹尧平易近人,根本不怕他,有些什么不满意的事儿私下里也敢对他说说。
梁伟军正忙着制订下一步的训练计划,每天忙得脚后跟踢后脑勺,恨不得睡觉也能抓着笔写东西。碰上蒋禹尧在营区里转悠,打个招呼擦肩而过各忙各的,从没多想。偶尔,蒋禹尧留在侦察连吃饭,梁伟军还会嘱咐炊事班加个菜,两人之间相处得很融洽。但周鹏飞觉得不对劲儿提醒说,小心有人摘桃子。梁伟军笑着问,摘你你去吗?周鹏飞说,连长,战士们对蒋参谋挺热乎,他在走群众路线。我私下认为,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战士们对换个领导并不在意,尤其是这个领导平易近人。梁伟军拉下脸批评说,你小子哪来的这些花花肠子,把心思用到训练上去。周鹏飞说,连长,我周鹏飞自认不是奸盗之辈,在你手下能体现我的价值,如果你走了估计我不会再被欣赏,话搁在这儿供你参考,觉得没用你就当我放了没滋没味的屁。
周鹏飞为人清高,对拍马溜须之类的言行很是反感。他能说出这些话必定有感而发。蒋禹尧再来侦察连,梁伟军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果然发现他和战士们打成一片。甚至有些战士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他也不批评。梁伟军挠挠头,心想蒋禹尧从来没带过兵可能没有经验,又想军官平易近人没什么错,自己也讨厌装腔作势的军官,也就一笑了之。
星期天,梁伟军命令肖路带着射击没有达到优秀标准的战士出小操,命令大瓢去给班长们讲硬气功,干部们集中听周鹏飞上军事理论课。他去炊事班转了一圈,把班长叫出来问:“今天早上怎么只有咸菜没有鸡蛋?”
班长撩起围裙擦着湿淋淋的双手说:“连长,咱连的实际情况你也清楚,猪圈里是猪崽,菜地里刚秧上苗,要啥没啥,战士们的伙食有标准,每天就那么俩钱,实在没办法啊!”
“司务长知道吗?”
班长说:“知道,我们商量了半天也没个主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买菜买肉都要钱啊!不瞒你说,这个月咱们已经超支了。”
梁伟军摆摆手说:“行了,不用发牢骚,钱的事我来解决,中午先见点荤腥,训练量这么大战士们身体受不了。”
梁伟军回到连部,翻遍身上所有口袋加上存折上的钱,才凑了不到二百块钱,这点钱勉强能支撑全连两三天的副食供应。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月底,剩下的那四五天怎么办?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才发现钱真是个好东西!梁伟军和连值班员打了声招呼,出了连部直奔旅部家属院,找已经是后勤部部长的李常贵想办法。
李常贵正在院子里侍弄他那两畦蒜苗,看到梁伟军走进小院,扶着锄把说:“你要是来看老连长,我欢迎!如果来要钱,免谈!”
梁伟军苦笑着说:“老连长,你莫非会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要钱?”
“看看,让我说中了不是!坐吧!”李常贵放下锄头,洗了手,坐到葡萄架下的小桌边拿起茶壶给梁伟军倒了杯茶说,“你们基层连队的干部找我还能有什么事儿,一是要物,二是要钱,除了这两件事,你们谁还能想起我来?”
梁伟军脸上一红说:“老连长,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嘛。”
李常贵笑了笑。两人拉了一会儿家常,梁伟军还是忍不住说:“老连长,你看能不能给我们连解决一点……”
“免谈!”李常贵怨气十足地说,“来要钱的都是十万火急,就那么点有限的经费,我能怎么办?要是我有架印钞机,保准让你们满意。”
梁伟军赔着笑脸说:“老连长,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可是你带出来的兵。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兵带不好一个连吧?这可是我带的第一个连队,你不帮我谁帮我啊?我要求不高,给点就行,我们侦察连快吃不上饭了!”
李常贵笑骂:“少给我装可怜,骗到我头上来了,我一个后勤部长连伙食标准也搞不清楚?”
梁伟军说:“我哪敢骗你啊,我们侦察连训练量太大了,战士们的肚子就像个无底洞,总不能让他们勒紧裤腰带训练吧?”
李常贵想了想一咬牙说:“我就破破例,一个月多给你们五百!”
“五百!”梁伟军大叫起来,“每名战士每天只增加了不到三毛钱!”
李常贵说:“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一百也要!老连长能不能现在就给拨点,我们快揭不开锅了。”
李常贵说:“想得美,揭不开锅自己想办法去!”
梁伟军从李常贵家里出来,实在想不出还能从哪里找到钱,跑到通信连借了辆摩托车回家。
梁伟军风尘仆仆的突然出现,让家人着实吃了一惊。李秀华连忙张罗着多准备几个菜,梁得志好像还在因为梁伟军当初没有主动递交转业报告生气,拿着张报纸认真研究。梁伟军喊了声爸爸,他只是“嗯”了一声就再不吭声了。
梁伟军吐吐舌头,跟在妈妈身后溜进厨房,东拉西扯绕了半天弯子才吞吞吐吐地说:“妈,能不能给我点钱?”
李秀花笑了:“你从小就没进过厨房,我正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原来是有求于我,你的工资呢?”
“花光了!”
“这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你看看你哥哥姐姐,哪还有伸手向我要钱的……”
梁伟军不高兴地说:“妈,看你又唠叨我,你放心我的钱没乱花。”
李秀花嗔怪地杵了梁伟军一指头问:“要多少?”
“先给我一千!”
李秀花吓得失声惊叫:“一千!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妈,小声点,别让我爸听见……”
“什么事儿要瞒着我?”梁得志在客厅里喊起来,“梁伟军,你给我出来!”
梁伟军慌忙跑到父亲身前站好,梁得志问:“你每个月的工资都干什么了,详细地给我说说。”
梁伟军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干什么,花了。”
梁得志手中的报纸重重地落在茶几上,梁伟军见父亲脸上已显愠色,连忙说:“爸爸,请放心,我一分钱都没有乱花……”
梁得志合上双眼,鼻子里喷出两股粗气,梁伟军有些慌,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连训练量大,经费不足,战士们的营养和训练保障跟不上,我想……”
梁得志睁开双眼说:“想和你妈要钱垫补一下?”
李秀花站在厨房门口说:“毛毛,你当兵当傻了,哪有拿家里钱往部队里添的……”
“好!毛毛的这个决定好,我支持!”梁得志在腿上拍了一掌站起来说,“我们留着钱也没用,部队暂时困难,能帮一点是一点,老婆子,给毛毛拿钱!”
弄巧成拙
机关干部不像基层干部管着百十号人的吃喝拉撒睡忙得团团转,星期天只要不值班就可以休息。蒋禹尧最近一段时间,每到星期天就去陪郑燕,文工团撤编已成定局,郑燕的心情不好。
星期天一大早,蒋禹尧穿着便衣上了班车,上午八点已经到了军部大门外。郑燕还没有把他带回家供父母审查,蒋禹尧很知趣地在军部外的一个小吃部里等,昨晚他通过电话与郑燕约好了今天八点半在这里碰面。
蒋禹尧匆匆忙忙把一碗胡辣汤四个包子送下肚,郑燕满面春风地跑进小吃部,跳到他面前说:“小参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先别说,让我猜猜。”蒋禹尧掏钱结了账,拉着郑燕出了小吃部,胸有成竹地说,“这个好消息是……你留队了!”
郑燕惊讶地说:“哎呀,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呀!这段时间你愁眉不展,今天这么高兴肯定是好消息,除了你留队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高兴。”
郑燕笑嘻嘻地说:“不错呀,不愧是干侦察的!”
蒋禹尧感觉到了一丝亲昵的味道,忙说:“燕子,赶快说说,你去哪儿了?”
“你猜猜!”
蒋禹尧把手一摊:“咱们军单位多了去了,这我可猜不着。”
郑燕得意地说:“告诉你吧,我去了跳伞队。”
“哪儿?”蒋禹尧被吓了一跳,“你去了哪儿?”
郑燕一字一顿地说:“跳、伞、队!听清了吗?”
蒋禹尧连连摇头:“那不行,那不行,跳伞队简直就是个玩儿命的地方,千万不要去……”
“我才不在乎呢,能穿着军装我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我又不是没跳过伞!”郑燕仰起头说,“小参谋,想想怎么庆祝吧。”
“也好,先解决去留的问题,随后再想办法。”蒋禹尧想了想说,“我们去看电影吧,美国片子《廊桥遗梦》……”
“四十年代的片子,没意思,不去!”郑燕想了想说,“我们去跳伞队看看吧,我就要去报到了,先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子。”
蒋禹尧本不想去,见郑燕兴致盎然,只好陪着去了。
跳伞队驻地距离军部大院不远,沿一条小公路走半个小时就到了。蒋禹尧没有穿军装,担心在营区里转来转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郑燕独自进去转了一圈,出来说:“条件还不错,不过比文工团要差一点。”
蒋禹尧问:“下定决心了?”
“定了,我就上这儿来了!”
回去的路上,郑燕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样子,蒋禹尧却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一副欲言又止,但不吐不快如鲠在喉的难受样儿。
郑燕纳闷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蒋禹尧吞吞吐吐地说,“燕子,军里准备组建侦察大队,你听说了吗?”
郑燕点点头说:“好像听我爸爸说起过这件事儿,怎么了?”
“我想过去,你看我是侦察系毕业的,侦察大队肯定需要我。”
郑燕根本没有多想,天真地点点头说:“我同意,男子汉就应该干一番事业。”
蒋禹尧观察了一下郑燕的神色,见她不像开玩笑,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是院校毕业,现在又是旅里的侦察科副科长。虽然任职时间不长,但是在我的帮助下旅侦察连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侦察大队刚刚组建,我过去如果能担任一定的职务肯定会有所作为……”
“啊?”郑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惊讶地问,“蒋禹尧,你什么意思?”
蒋禹尧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说:“燕子,你能不能和叔叔说说,把我调到侦察大队去担任一定的职务……”
“蒋禹尧!”郑燕愤怒地喊叫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蒋禹尧吃惊地瞪大眼睛:“燕子,你怎么了?我把你当成女神啊,我甚至希望能为女神当一辈子的仆人!”
郑燕愤怒地说:“女神?仆人?我真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已经成为你升官晋爵的工具了!”
“燕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对你的爱不包含一丝杂念!”蒋禹尧大叫起来,“为自己谋求一个能更好展示自己的平台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通过你向首长毛遂自荐,我有这个能力就要争取这个机会。”
“我太天真了,我太天真了,我总以为爱情都是纯洁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也充满了卑鄙无耻、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我到底是什么?”郑燕的泪水夺眶而出。蒋禹尧慌了,噼噼啪啪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哀求说:“燕子,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早知道你会误会我,打死我也不会说!”
命运又一次无情地戏弄了郑燕,蒋禹尧竟然是个满肚子小人行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郑燕万念俱灰,挣脱蒋禹尧的拉扯飞奔而去。
“燕子,燕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直接向首长展示我的才华,绝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蒋禹尧懊恼地大喊,“燕子,求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郑燕头也不回,越跑越快,很快消失在蒋禹尧的视线中。
正式的告别
三天后,军文工团撤编的命令正式下达。文工团政委站在队前刚说了句同志们,眼泪就夺眶而出。文艺工作者感情比较丰富,政委一掉泪,演员们强压在心头的悲伤一下子宣泄出来,队列中哭声一片。
“同志们不要哭,我们虽然脱下了军装,但我们曾经是军人,应该有一份军人的骨气!”团长抹去眼泪说,“各级首长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大势所趋,今天既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也是大家走上新工作岗位的日子。文工团虽然解散了,但文工团的精神不死,从这个光荣、曾经辉煌的集体中走去的成员,一定要保持军队文艺工作者的本色。我和政委明天也要脱下军装,在此,我们最后一次向大家敬礼,预祝大家一帆风顺!”
团长、政委立正敬礼,队列中的哭声更响了。
文工团正式解散,驻地内乱哄哄的。团员们脱下军装仿佛得到了某种解脱,立刻变成了老百姓,肆无忌惮地大声喊叫着,疯疯癫癫地到处乱跑。已经摘下领章帽徽的郑燕提着行李离开驻地,一步一回头,直到该拐弯了,才抹抹眼泪大步走上公路。
“燕子,我拉你一段!”一辆米黄色的伏尔加轿车从郑燕身边滑过,停在路边,一名女孩子打开车门不容分说地把郑燕拉上车,好奇地问,“燕子,你不是去跳伞队吗,怎么把领章帽徽摘了?”
郑燕勉强笑笑说:“我主动递交了转业报告,上级批准了。”
女孩子困惑地喊:“这是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离开这里。”郑燕的眼圈有些发红,女孩子赶紧说:“你找到接收单位了吗?和我一起去铁道部门吧,他们对咱们这些部队下来的演员可重视了,你看来接我的车就是他们领导的车……”
“是啊!”前座上一名秘书模样的人,应声回过头说,“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办手续,待遇什么的一切好说。”
郑燕说:“谢谢你,我妈妈通过朋友在南方一家电视台为我找了一份工作。”
女孩子说:“去南方好啊,现在有点儿本事的人都想去南方,听说那边发展得很快。你去电视台还是跳舞吗?”
郑燕摇摇头说:“不跳了,我想从头再来,换个活法。”
女孩子惊讶地看着郑燕:“燕子,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陌生。”
郑燕笑起来:“没事,我只是有些伤感。改变一下没什么坏处,我总不能伴一辈子舞吧,说不定哪天你就会在电视上看见我在报道新闻。”
伏尔加轿车一直把郑燕送到门口,郑燕下车强作欢颜与女孩子告别:“保持联系,再见!”
“保持联系,再见!”伏尔加绝尘而去,郑燕打开房门把行李丢在客厅,无精打采地回到她的房间,一头扑到床上。
疲惫、茫然,甚至有些绝望,就像一个人失去了精神支柱。郑燕心乱如麻欲哭无泪,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干些什么才好。轰轰烈烈的部队生活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我的目标该是什么?我该干些什么?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着我?郑燕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头疼欲裂,翻身下床懵懵怔怔地出了家门。
郑燕熟悉大院里的一草一木,在这里她度过一个结尾太过仓促的快乐童年。但在今天,这些熟悉的景物在郑燕看来仍是无比新鲜。
哦,我在这里第一次跳的平台。那个防空洞,我也曾去探过险。就在那棵梧桐树下,我把“受伤”的武胖子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一丝笑意爬上郑燕愁云百结的脸庞,那时多好啊,无忧无虑。郑燕抬头看到树顶已经成熟的桑果,嘴里不由泛起一阵酸甜。这些果子当初是我的专利,她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些快乐、这些愉快的回忆,都是他带给她的,郑燕心里莫名地一痛。
郑燕梦游般出了大院,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坐在座位上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思绪回到她刚穿上军装的时刻,不由心想,我是不是该唱支歌,唱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不行,不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一阵颠簸让郑燕猛地清醒过来,她茫然地看看车厢内的乘客,有些迟疑地问售票员:“同志,这辆车发往哪里?”
“黄州!”售票员惊诧地看了郑燕一眼,心想,她刚买过票,怎么会不知道去哪里。
郑燕苦笑起来,越想忘记却越无法忘记,这难道就是小女人心态?
车到黄州,郑燕下车来到S旅大院前,却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见梁伟军一面,如果梁伟军再次言语粗暴地对待她,她是否能够承受。
“同志,你有事吗?如果没事请你远离军事禁区!”哨兵见郑燕在门口徘徊高声提醒。郑燕咬咬牙,拿出证件登了记,快步向侦察连走去,她决定赶快了却心愿,离开这个伤心地。
按照一名小战士的指点,郑燕找到绿树环抱的侦察连驻地,又没了信心,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在挪动。她害怕再次听到梁伟军冰冷的声音。
突然,一阵刺耳的小喇叭声吹过。
紧急集合!郑燕心头一惊。时间不长,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侦察连冲出来,眨眼的工夫已经蹿上停在路边的卡车。梁伟军头戴挂有伪装网的钢盔,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粗壮的胳膊,威严地站在路边。最后一名士兵爬上卡车的身影刚刚消失,他转身跳进首车的驾驶室,车队呼啸而去。
毛毛哥,你真威风!见到了梁伟军,郑燕心头一阵轻松,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转身轻快地走了几步,猛地又站住,解下两条辫子上的红头绳,披散着头发站在那儿,十指翻飞,两条长长的红头绳短时间内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红丝扣。
郑燕用手绢把头发扎成马尾辫,走到侦察连哨兵面前说:“把这个丝扣交给你们连长。”
“同志,你是?”哨兵有些纳闷。
“你们连长知道我是谁!”说完,郑燕扭头就走。
了却一番心头事,郑燕步履轻松地走到大院门口,猛听见身后有人喊:“郑燕?燕子!”
蒋禹尧!郑燕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出了大门,跳上一辆等客的人力三轮车说:“老伯,去车站,我有急事!”
“好咧!姑娘坐稳了!”三轮车夫一哈腰,三轮车蹿了出去。
蒋禹尧急匆匆地跑出大门,左右张望一阵,回头问哨兵:“刚才出来的姑娘哪里去了?”
哨兵说:“坐三轮去城里了。”
通往城里的公路,距离旅部不远就有一个三岔路口,蒋禹尧着急地问:“走的哪条路?”
哨兵摇摇头说:“没注意,不清楚!”
“干什么吃的!”蒋禹尧怒气冲冲地问,“那个姑娘来旅部干什么?”
哨兵有些不满地说:“去侦察连了,她的证件没问题,登记过的。”
“侦察连!”蒋禹尧恼怒地大喊起来,“她竟然去了侦察连,她还没有忘记梁伟军!”
厉兵秣马
白山黑水,劲松苍翠,连绵起伏的山峦逐渐隐没入铁青色的天幕中。一阵仿佛是紧贴地皮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松枝轻轻地震颤起来,随着一掠而过的巨大轰鸣,积雪终于摔向地面,露出苍翠的松枝。
机舱内,黄灯闪亮,放伞员打开舱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号叫着扑面打来,瞬间充满机舱。战士们打了个寒战,从长途飞行所带来的疲惫中清醒过来。
放伞员竖起栽绒衣领,拉下风镜探头向机舱外张望了一会儿,回头大喊:“地面森林覆盖率80%以上,我建议先试风,然后空投地面引导组……”
梁伟军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推上坐带抬手挂钩。衣着臃肿的侦察兵们纷纷起立挂钩。放伞员抓紧舱门扶手抵抗住剧烈的摇摆,惊诧地大喊:“连长,你们要跳?”
梁伟军摇摇晃晃地走到舱门边,凑到他耳边说:“如果战争来临,你我是否能选择气象地形?请担负起你的职责。”
“好吧!”放伞员开始大声喊叫,督促战士们整理装备检查伞具做离机准备。
一名战士踮起脚向机舱外看了一眼,吐吐舌头对身后的大瓢说:“我们这是要跳进大面缸啊!”
大瓢嘴一撇:“要是面粉就好了,咱们只带了一个星期的给养,可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十天。”
“你忘了,这是啥地儿啊,没听说过棒打狍子瓢舀鱼吗?贼富饶!明白不?”
大瓢乐了:“你是本地人?”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大瓢这才想起来,这名战士是南方人,张嘴想骂。猛听笛声长鸣,抬头看去,梁伟军已经踏舱门收腹并腿跃出机舱,连忙拉下防寒面罩准备离机。
运输机撒下四路黑点,晃晃翅膀返航。飘移在空中的梁伟军抬头看着盛开的一朵朵伞花,高声呐喊:“注意山岳丛林跳伞的注意事项,小心气流……”
老天爷好像喜欢和战士们开玩笑,或者是喧闹的声浪惊醒了沉睡的山神爷,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瞬间吹乱了空中队形。已经到了低空正在选片的战士们惊慌起来,拼命拉棒操伞调整位置。但从山谷中吹上来的气流,忽急忽缓忽强忽弱没有规律。战士猛拉棒山风却突然停了,刚松棒山风又呼啸而来,一下子把战士们吹出去好远,一名战士一溜烟地飘向肖路上空。
肖路大惊失色,连忙大喊:“拉棒!拉棒!别靠过来,小心失速!”
“风!风!我控制不住伞!”那名战士在刺骨的寒风中竟然急出一头的汗。
肖路连声大骂着老天爷,拼命拉棒转向,堪堪避过那名战士,突然发现自己屁股上像是安装了发动机,正向森林深处快速飞去。
梁伟军扯着嗓子喊起来:“传达我的命令,不要强行集中,随风分散降落,D点集结!”
他身边的战士们立刻喊叫着复述命令。
伞花飘散开来,一朵接着一朵地落入森林的怀抱。小部分幸运的战士,落入了林间空地,在看似平坦的雪面上摔出一溜儿跟头,大部分战士则被挂在树上,被枝枝杈杈勾挂得满脸伤痕狼狈不堪。
梁伟军落地摔了一跤,脚崴了,龇牙咧嘴地单腿跳着收伞。猛听见头顶上有人在喊叫,抬头看去,发现大瓢像幅画似的挂在空中静止不动,使劲拉棒也不见反应,急得哇哇大叫:“这个高度怎么还有上升气流!”
喊声未落,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横吹气流,把他吹离上升气流的控制。大瓢刚松了一口气,猛地发现侧气流正把他推向一棵高大笔直的大树。
“我的妈呀!连长,救命!”大树填满整个视野,大瓢并拢双腿绷紧肌肉,闭紧双眼向大树踹去。
“咚!”大瓢踹在树干上的声音如同击鼓,大树抖了一下,竟然发出嘎嘎的怪叫声轰然倒地,砸起一阵巨大的雪雾。
皮糙肉厚的大瓢一骨碌爬起来,摸摸麻木的双腿看看倒地的大树,惊得合不拢嘴:“妈妈哎,这是咋回事儿?”
地面残存的树干中,慢慢站起一只抬头看天体形可与大瓢媲美的狗熊,扭头看到大瓢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怒不可遏地向大瓢扑去。大瓢一愣,扭头就跑,狗熊紧追不舍,看似笨拙的身躯竟然在没膝的积雪中跑得像一阵风。
周鹏飞背着收伞包路过,急得丢掉伞包抄枪对空打了一梭子。
枪声把狗熊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大瓢也醒过盹来,猛转身,端枪瞄准狗熊胸前白色的月牙,那里是狗熊的心脏所在。
“嗒嗒……”枪声爆响,成串的子弹却飞上树梢。大瓢对着托起他枪口的梁伟军大吼:“连长,你干啥?”
梁伟军拉着大瓢边跑边喊:“所有人注意,不到最后关头不准开枪,狗熊是国家保护动物!大家顶着风跑!”
大瓢急了:“连长,好几百斤肉啊,够吃好几天……”
“闭嘴!快跑!”
对!快跑,快追上来,我一枪打死你个畜生!大瓢边跑边向后看,发现狗熊被甩下很远。这个畜生跑不上几步就要坐下,用两只前爪把被狂风吹到脸上挡住视线的长毛拔拉下去。
“他妈的,笨!你快跑几步不行吗?”大瓢恨恨地骂了一句。
赶上来救援的战士们也发现了狗熊的这个动作,对猛兽的畏惧心理大减,大呼小叫地在狗熊面前跑来跑去。狗熊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纷乱的身影,乱追一通累得呼呼直喘。
白雪皑皑的大山上出现了可笑的一幕,一个全副武装的侦察连竟然被一只狗熊追得满山遍野地乱跑。最后,还是周鹏飞急中生智,燃起几只火把分给战士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狗熊,心中复仇的欲望被对人类和烟火的恐惧吓走了大半,不甘心地咆哮两声遁入深山。
侦察连按照预案演练一路的吃住走打藏,随着逐步进入森林腹地,一个个意想不到的困难出现在梁伟军面前。茫茫雪原酷寒无比,侦察连跋涉一天,竟然走了不到十五公里。太阳刚刚西沉,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机枪的皮制背带被冻得硬邦邦的像根棍子。晚上宿营,打雪墙、掏雪洞,想尽办法御寒,但还是有十余名战士被冻伤。补给也成了问题,抵御严寒需要热量,战士们食量大增,虽然出发前也想到这个问题做了准备,但原本携带一个星期的干粮坚持十天的计划可能实现不了。
梁伟军坐在松枝搭成的简易指挥所里,急得一拍脑门儿能蹿出火星子,可身体却微微发抖上下牙齿不停地打架。
连值班员周鹏飞缩成一团闯进指挥所,把手拢在火上,哆哆嗦嗦地报告说:“连长,部队利用简易器材伪装得很好,完全做到了不见人不见烟不见光的标准。但一排又有一名战士冻伤了!”
“怎么回事?”梁伟军心头火直蹿,按照目前的减员速度,能不能完成任务都成了问题。
周鹏飞见梁伟军怒火中烧,吞吞吐吐地说:“昨晚下哨没有换上干袜子干鞋垫就睡了……所以……战士们太累了,在雪地中行军要比平原多耗费几倍的体力……”
“现在不是找客观的时候,如果这里风和日丽我们还来干什么?给那名战士一个处分,命令全连晚上宿营时,两人合睡相互用身体取暖,每两小时起床一次活动身体。你找东北籍战士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会做滑雪板,这行军速度真让人头疼!”
“已经了解过了,有四名战士会滑雪,其中一名战士会做滑雪板,已经通知各班副班长前去学习如何制作!”
“好!明天停止前进,制作滑雪板学习滑雪。”梁伟军想了想又说,“另外,命令战士们在训练间隙多捕捉小动物增加肉食抵御严寒。”
周鹏飞见梁伟军有了笑容,挠挠头请示说:“连长,对冻伤战士的处分是不是不要给了?”
“一定要给!在地形复杂的寒区,出现一名伤员至少需要两名战士照顾,全连如果冻伤超过三分之一,就完全失去战斗力。宿营、防冻伤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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