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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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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均很快就见到了“新军三杰”之首的王士珍。那是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人,像袁世凯一样蓄着胡子,没有穿军服,而是一袭褐色长袍,脑袋上还扣着一顶瓜皮小帽,一口保定口音。说来也怪,司徒均加入武卫右军已有数月,却从未在袁世凯的司令部见过鼎鼎大名的王士珍,倒是听说了他的不少传说,特别是在进入山东后对付义和拳的传说,颇有些杀伐不容异断的名将气质。但一见之下,觉得这位盛名之下的人物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个商贾。
  又过了两日,司徒均陪了王士珍动身去了沂州。一路上,王士珍很认真地听了司徒均对于两次进剿之战的看法。其实,司徒均只参加了第二次战役前的筹划,并未亲自参加战斗。王士珍只是倾听,并未发表自己的看法。
  进得沂州,街面上冷冷清清,王士珍不由得长叹一声,“已近年关,市面萧条至此,实乃李秀山之过也。立衡,有什么办法能让百姓们忘却战事,好好地过一个年吗?”
  “这个,实非我所长﹍﹍”
  “不将民心士气振作起来,仗是没法子打的。立衡,我知道你出兵心切,而且,乘贼军没有得到休整恢复给与重击也有几分道理,你那个出兵方案,我也赞成。可是,你瞧这样子,怕是连民夫都顾不到啊。何况,沂州军更需要整顿啊。”
  
  第二十二节扩编与扩张
  
  第二次击败官军的进剿,蒙山军进入了新的休整期,也进入一个新发展期。赵家楼、石峁、双楼、秋村以及新占领地区的大批贫苦农民参加了这支朝气蓬勃、纪律严明的新式军队。他们既是冲着蒙山军给的军饷和粮食而来,更是由于蒙山军推出的优待军属和减租免债的政策打动了他们。临近年关,地主债主是肯定要上门讨债的,逼债的程度不同,但参军却可以免受此番苦楚。
  被俘的官军出于各种目的只有大约100人加入了蒙山军。龙谦手里有着庞大的战俘队伍,他当然希望这些人都像石大寿张玉林一样死心塌地加入蒙山军,那样部队的战斗力将提升一倍。但龙谦也清楚,现在他没有时间做像在蒙山一样的转化工作,强行吞下去,万一来个战场反水,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在研究了战俘们的成分后,蒙山军给出了不同的政策。
  第一部分是首次进剿中俘虏的沂州巡防营士卒,这部分人数少,绝大多数都是沂州子弟,战技水平低,算不得职业军人。龙谦承诺他们只要按照蒙山军的指令老实做苦役一个月,便可释放他们。这些人都是农家子弟,干活是不怕的,在蒙山军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后,他们在煤矿和挖渠的工作中都干得很是老实卖力。第二次进剿被粉碎后,龙谦兑现了诺言,给每人发了一两银子,全部释放了。
  第二部分是首次进剿战中的武卫军士兵,这部分人数不少,其中还有几十号炮兵。他们不都是山东人,其中有一半是直隶人,尤以天津人居多。龙谦清楚,他们是新军的老底子,是袁世凯武力的基础。龙谦做了分化处理,凡是祖籍山东的,以及炮兵,龙谦给的待遇较好,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比如请炮兵们教授射击和维护技术,承诺在将技术学到手后即可释放。对于那些直隶老兵,政策比较严厉,单独关押,罚做苦力,完不成定额不给吃饭等。龙谦打定主意不放这些人,他们一旦回去,就是官军的骨干。而且,他们在新军中待的时间长,归宿感也强,对于战败,多有不服气者。对于蒙山军的现身说法和诚意招揽,炮兵及山东兵出现了投诚现象,但直隶兵绝大多数都不予理睬,就证明了原先的估计是正确的。
  第三批就是第二次战事中俘虏的官军了,蒙山军还没时间做更多的工作,只是初步甄别了军官和俘虏,分处关押。起初那些军官们还以为要枪毙他们呢,又哭又骂的。这也是受了河滩集体枪决事件的影响,后来则安静了。龙谦带宁时俊、叶延冰、王明远等抽空与军官们谈了一次,问他们对打败仗如何看。军官们中最高职务的是青州来的一个队官,姓王,叫王守仁,与明代一位大儒同名。此人操一口唐山话,很不服气,说蒙山军使奸,若是堂堂正正展开兵力对决,绝不是这个样子。龙谦对这位一口天津话的队官所言感到好笑,便细致地讲述了蒙山军的兵力部署。当王队官得知打阻击的只有一个营时,说什么也不相信。他认为当面至少有蒙山军六七百人马,绝非龙谦说的三百来人。龙谦便让将话题交给了王明远,当王队官听了王明远的阵地布置和击溃官军进攻的战术安排时,这位王营官倒是有趣,竟然提出要去看看战场。龙谦答应了他的要求,说抽空可以去现场探讨。
  宁时俊等人明白龙谦的意思,他始终将转化俘虏作为一件大事。因为有老四连的榜样在,宁时俊他们也不觉得龙谦是做无用功。不过,宁时俊也罢,王明远也好,连续两次击溃官军,心底都有些骄傲,不大在意能不能招揽这些俘虏兵了。
  王队官直言,我瞧你们挺有规矩的,不是一般的响马。一般的响马哪有什么营连建制呀。现在仗你们打赢了,武器钱财你们也搜走了,是不是该放人了?
  龙谦微笑道,你们是战俘。知道战俘什么时候释放吗?战争结束后。所以,你们安静地呆着吧。只要你们遵守我的规矩,生命就有保证。当然,也有一种特殊情况,我们可穷的厉害,什么都缺,若是你们上峰看重你们,拿钱来赎吧。价码已经开出了,他们知道。
  王队官立即沮丧起来。
  龙谦微笑道,“你也不要泄气。我历来认为,只要是中国人,没有做伤天害理不可饶恕的事,就没有解不开的冤仇。你呢,是这次被俘官军中职务最高的,我给你搞点特殊,配两个卫兵,让你可以在各个战俘营走走。安抚下你的弟兄们。第一,不要闹事,违反我的规矩,必须受到惩罚。第二,你的手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能满足的,可以商量满足。”
  “那,我能不能自己赎回自己?”
  龙谦感兴趣起来,“什么意思啊?”
  王守仁说,他家是唐山颇有产业,在天津也有生意。若是允许他写信给家里,家里必定出钱赎他回去。
  “哈哈,王队官啊,这我就要说你不仗义了。你是军官,抛下自己的弟兄,独自花钱将自己赎回去?我倒是劝你啊,还是要当好你的队官,照顾好你手下的弟兄。将来放了你们,他们会感激你这个上司的。你自己跑了,你在新军中的前程可就毁了呀。”
  “喔,当家的教训的是。”王守仁倒有些气量。
  “好,参谋长你安排警卫排派两个人跟着王队官,他可以四处走走。”
  “是。”宁时俊答道。
  转化俘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龙谦也没希望马上就见结果。蒙山军的扩编却是当务之急。当地农民的参军和俘虏的投诚使得蒙山军在战后不仅充实了老连队,而且一举扩编了三个连,即空缺番号的第三、第九和第十二连。使得四个步营都成为拥有三个步兵连的营队。
  步兵连的编制做了进一步的规范,每连设三个排,每排三个班,每班十人。另设一个伙食班,编制六人。步兵连增设了医护兵的编制,每连配两名医护兵,负责战场的救治。但这两名医护兵要求全是男兵,女兵们留在司令部后勤科管辖的医护队。龙谦这样解释,各连的医护兵是负责战场的急救包扎的,伤员经战场紧急处置后会立即后送医护所做进一步的治疗。
  骑兵连扩建了一个排,成为拥有兵力120人的骑炮连,其中辖一个被新编的骑炮排,两战缴获的六门火炮中有一门彻底损坏,其余五门中三门装备了骑炮排,另外两门编入了新成立的直属于司令部的炮兵教导队,这个队之所以加上了“教导”二字,龙谦的打算就是以其为母队,训练炮兵,作为蒙山军炮兵之母。
  大批缴获的武器再次改善了蒙山军的装备,在结束战斗后,徒手兵不足一成,但枪械的情况,特别是制式刺刀损坏严重,后勤科成为战后最繁忙的部门,宋晋国和伍烈挑选了一批有些手艺的人,不仅打造刺刀和圆锹、镐头,而且还要忙乎军服和被服以及日益消耗巨大的伙食问题。
  考虑到战时弹药给养的供应,龙谦与司令部几位军官商议,特别征求了宋晋国的意见,成立了一个运输连,归后勤科管辖。这个连要负责部队行动时的辎重给养的运输以及战斗时期向一线输送弹药、后送伤员的任务。一些负伤影响正常军事训练的士兵和体质达不到要求的新兵被编入了这个连。目前的人数是83人,拥有十五辆缴获的胶轮大车和二十来部手推车。还有几十匹骡马。
  扩编完成后,蒙山军全军(含未归队伤员)达1530人,拥有各式步枪1200余支,火炮5门,成为了鲁中南一带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
  除掉部队的扩编和整编,蒙山军实际控制的地盘也增加了,除掉正对着费县、两次成为决战前线的秋村,蒙山军向南、西、北三个方向都大力扩展了势力。又有七八个村庄纳入了蒙山军的势力范围。但大多是山村,人少贫瘠,除了在战略纵深加大以及人力上对蒙山军是支持外,经济上反而加重的部队的负担。只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石峁以北二十五里的张前庄。
  张前庄是个不比郑家庄小的大庄子,地处交通要道,自郑家庄往东北而平邑,往西北而邹县,都必经张前庄。在第二次击败李纯进剿后的第三天,张前庄最大的地主申无病亲自跑来郑家庄,要求见龙谦。这位乡绅赶着十口肥猪,二十头羊和三大车磨好的面粉,作为给蒙山军的见面礼。
  礼物当然笑纳了。蒙山军现在是什么都缺。龙谦与鲁山面见了申无病,笑着问,“申财主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吧。”
  申无病讪笑道,“贵军屡次击败官军,威名远播,敝庄的几条破枪,龙司令是看不在眼里的。今儿来拜访司令,顺便带了点礼物。这些小礼物是给贵军过节用的。确实有求于贵军,顺便也想与贵军做一点生意。”
  龙谦示意申无病说下去。
  “这生意嘛,就是敝庄愿意以比市场高一倍的价格购买石峁碳。”
  龙谦扬手打断了申无病,“你不要说了。兵,我是要派过去的。乡兵队,是必须解散的。武器,是必须收缴的。你和几个大地主的田租,也是必须降下来的。具体的标准,可以参照郑家庄及陈家崖的水平,不一定完全一样。”
  申无病立即脸色大变。
  “申先生,你不要想着几头猪,几袋面粉就可以收买我。我手里有枪,想要,自己会取。说实话,张前庄是我必取的目标,不是因为你申无病的那点财产,而是因为张前庄的地理位置。将来我蒙山军前出邹县,或者平邑,都需要战领贵庄。但你主动来和我先去还是有区别的。既然你识趣,我亦不为己甚,你的那些田土,我就不没收了。第一,立即解散乡兵队,收缴武器,交给我派去的部队。贵庄的安全,以及你的安全,都由我军负责。乡兵队说是防贼,其实是防备你的村民嘛。以为我不晓得?所以,这第二条,就是适当免去佃户们的欠债,也缓解下穷哥们对你的仇恨。第三,回去找庄子里的地主们,商议着给我军筹集十五万斤粮食。做到这三条,包你平安无事。至于田租的降低,等明年春天再行办理。”
  申无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龙谦看着面无人色的申无病,“申财主,你要学陈超,不要学郑经!我蒙山军可以两次击败李纯的大军,就凭你那几个乡兵,早点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我的炮兵上去,两炮就轰开你那寨墙了。你去想想,你小小一个村庄,能比得上费县?”
  申无病最怕的就是蒙山军驻军张前庄,还想争辩几句,鲁山眼珠一瞪,“还想废什么话?俺们司令的话你听不懂还是咋的?信不信俺半日内打下你的庄子?照俺司令的吩咐做,至少你保全家平安。不然,郑经就是你的下场。”
  随着两场战事的影响日益传播,蒙山军的几员战将也称为村民们议论的对象。鲁山本就是副司令,而且,前次陈家崖一战,威名远播,而且他又长相威猛,一副猛张飞的样子。现在鲁山扮起了黑脸,自然收效明显。申无病不敢再做争辩,当即表示完全照龙司令的意思办。只是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希望龙司令在解散乡兵队,收缴枪支弹药后保证他及其余几个地主的安全。
  “那些穷货,可是不讲理呀。”申无病哭丧着脸。他后悔没有及时转移财产,逃离张前庄了。不过,他的主要财富就是土地,想搬也搬不走。
  “最好别这样说。”鲁山冷着脸,“俺们这些人,几乎都是你说的穷货。”
  申无病不敢抗拒,只能如约解散了他的乡兵队。不过,比起郑经的家底,申无病就寒酸多了。他的乡兵队不过百十人,仅二十来支好枪,其余的都是蒙山军看不上的鸟筒一类的玩意儿。冷兵器倒是不少。
  腊月二十,冯仑带整编完的三营进驻张前庄。同时进驻该庄的,还有邓清华等人,他们的任务主要是负责贯彻龙谦一系列地方政策,主要是筹粮和筹款。

  
  第二十三节春节前一
  
  李纯被撤职,王士珍暂代沂州镇守使,这些消息,龙谦在年关前就得知了,惯例,商铺在年关前要歇业,沂州、兖州、曹州等情报站都是以商铺饭铺的名义建立的,所以,江云传令各情报站的主要负责人都返回司令部述职。综合他们带回的情报,龙谦判断官军在节前再次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是蒙山军离开蒙山后的第一个春节。当时出山的三四百人经过半年的奋斗,部队发展为一千五百余人,装备更远非蒙山整军时期可比,甚至建立了炮兵。而所占的地盘扩大至十几个村庄,衣食基本不愁。
  部队连续打败了官军的进攻,连费县都被他们打开了。虽然司令下令撤出了费县,让官兵们有些惋惜。但有了炮兵,官兵们坚信,他们可以打开任何一座城池了(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城是什么样子),所以并不很是舍不得。因为实力的扩大和连续的胜利,原先只求一饱混吃了事的蒙山老兵们纷纷走上了指挥岗位,成为了班长、排长甚至连长,全军士气高昂。更因为蒙山军的将士们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开始逐月发放军饷,部队开始建立立功受奖制度﹍﹍总而言之,蒙山军官兵对他们的司令官建立了足够的信心,对蒙山军的未来充满了期望。
  伤情好转的周毅仍住在医护所,向看望他的龙谦提出,快过年了,大伙儿这半年很不容易,既然情报科说官军最近很是消停,不大可能进攻咱们,是不是拿出点银子,好好过个年?
  龙谦说可以,但要先集中军官们开个会,最近有些需要注意的情绪,要讲一讲。不解决将来会吃大亏。
  周毅心底对龙谦不时露出的“书生气”有些好笑。对龙谦总喜欢用开会的方式解决问题,重视所谓的思想问题不那么赞同。不管是蒙山寨还是蒙山军,出现什么不符合大当家心意的事,直截了当解决就是!何必这样婆婆妈妈呢?但他又不敢当面反驳,龙谦在部队的威信不是他能比的,就是他原先三队的老部下们,现在也对龙谦心服口服了。
  官长威信来自于以身作则,要求下面做到的,人家样样做到了,而且比下面做的还好,下面就没有不服气的理由。这方面,他自认比不上龙谦。他有时也想,如果他是蒙山军之主,他绝不会像龙谦那样依旧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每日早早起床,跟随部队出操,亲自检查部队出操的情况;亲自参加训练并指导纠正士兵们的战术动作;跟士兵们吃一样的饭菜,一日三餐,最少有两顿是与士兵们一起用的;从早到晚,不停地在各个部队转悠,晚上回到司令部,洗澡,读书,一成不变的节奏和内容。
  周毅还有一件事想在节前办,就是讨老婆。在养伤期间,指名要郑婵护理他,郑婵不能拒绝。而看出他心思的部下们也有意撮合他们。几个“老”女兵就给郑婵做了工作。
  而另一方,郑经的娇娇女郑婵在第二次秋村之战后似乎也认命了,原先希望父亲兄长将其救出来的心思已彻底毁灭,对于自己的未来,她似乎已经心死。
  即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少女们也会怀着绮色的春梦,她无数次在漆黑寒冷的夜里独自饮泣,恨父亲没有将其早一点嫁人。当初可是有无数提亲的人上门来着。郑家豪雄一方,父亲对于夫婿未免便左挑右捡。这下倒好,自己被响马头子盯上了,等待自己的只能是压寨夫人的命运。
  郑婵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而言,所谓的反抗也就是出逃和自尽两条路。出逃想也别想,就算是未缠过足的姨娘,她也逃不出庄子,更别说自己了。那么自尽呢?一条白练就可以结束自己的性命。简单是简单,但她真是下不去手。何况还有一个母亲。
  姨娘王月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规劝道,千万别办傻事!不想你娘,也要想想自己!花朵一般的年纪,以后的路子长着呢!你没听她们讲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更没见过的好多事呢:不用油就可以点亮的灯,不用牛拉马拽就可以跑的飞快的车子,还有一根管子就可以流出水来的神奇玩意﹍﹍多啦。我相信这些东西真有,那个洋鬼子大卫的国家就有,他你是认识的,他就亲口证实过这些都不是胡说。这些东西,你不想见了吗?
  还有更重要的,洋鬼子大卫不是说了吗?他们国家女人的地位就很高,可以念书,可以出来做事,还有,不愿意跟男人过,可以离婚另嫁!哪像咱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女人就是从一而终的命!你不是也挺信龙司令的话吗?龙司令可是说过,咱们好多的习惯都是落后的,会逐步改进,向着文明进步。比如女人裹脚,比如讨小老婆﹍﹍如果真的有他们所说的世界,哪怕只过上一年,这辈子也值了!你别想着下辈子会好,我觉得还是人家龙司令说的对,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什么灵魂呀,转世呀,都是骗人的鬼话!关键是过好这辈子!所以,千万别想傻事。
  姨娘转述的这些话郑婵都是听到过的,并非姨娘的杜撰。她在姨娘的规劝下加入蒙山军后,郑婵发觉这支响马队伍有很多稀奇之事,比如女兵问题。起初见到那些女兵时,母亲、姨娘都以为那些女人不过是婊子身份,是供土匪们开心的玩物。但现实颠覆了她的认知,这些女人从来不陪男人们睡觉,兵们对她们算是有礼貌,最多偶尔有熟悉的开个玩笑。当她得知孙娟们的境遇后,跟孙娟们一样,郑婵也对这支响马的大当家产生了敬意。这种敬意是出于人的本能,你做不了圣人,但你不能鄙视道德高尚的人。
  对于周毅的求婚,王月蝉进一步规劝道,“周副司令其实也不错,没娶过老婆,长的不赖,还是蒙山军的二把手。就是年龄虽比你大着几岁,但也不算离谱。大男人吃馒头,小男人吃拳头。男人大一些,懂得疼老婆。你若是违逆他,后果会很严重。谁能保护你?如果他硬来呢?如果他们将你随便给一个男人呢?还不如周毅呢。在蒙山军中,我看最值得嫁的就是龙谦了,可是怕高攀不上。现在周副司令既然看上你,那就明媒正娶!也不辱没了你。如果周毅看上我,我会答应的。但是我不能跟你比啦,我是残花败柳,你却是黄花闺女。”
  “他们是土匪呀,我若是从了,这辈子不就彻底完了吗?”因为姨娘的确与她关系密切,所以郑婵还是愿意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如果那样,我这辈子也没法子见父兄了。”
  “你不从他,就可以见到你爹了吗?”王月蝉冷笑道,“官军连败两阵,那可是上千人的正规官军!自古以来,有枪就是草头王。或者占据一方称王称霸,或者被官军招安,首领们一转身就是大官了。只有从了他,你才能见到你父兄。说不得,将来你父兄还要沾你的光呢。”
  郑婵彷徨无计,但死的念头算是打消了。
  话题不觉得转到了龙谦身上。郑婵经常在医护所见到龙谦的身影,最多两天他一定会露面一次。除了慰问伤兵,也跟女兵们聊聊天,看上去孙娟跟龙谦最惯,孙娟与陈家崖孙裁缝的事已定了,龙谦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或许是咱蒙山军的一桩喜事,他要亲自为孙娟操办。郑婵不像姨娘一样,每次都凑到龙谦面前有说有笑的,她只是悄悄地观察那个男人气十足的汉子,看上去他的年龄不小了,可据孙娟说他年纪很轻,比周副司令还小一岁呢。郑婵当然也研究过周毅,比起龙谦,周毅就像个白面书生了,但他当土匪的经历比龙司令长的多,据说杀过很多人。
  怎么办呢?这件事,她是当事人,却做不得自己的主。
  周毅已正式向温氏提出了娶郑婵的要求,在王月蝉的解劝下,温氏没有拒绝。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周毅甚至想在节前就娶了郑小姐。他多年的响马生涯,对于俗礼根本不在意,倒是郑婵的上司宋晋国劝他,人家郑小姐可是娇滴滴的黄花闺女,出身大户,这件事啊,不能马虎了。不然,将来会后悔。还是把该走的步骤走过才好。龙司令不是赞同吗?我给你当这个媒人,咱可以快,但不能让村民们说咱没见识。
  周毅只好等待。但现在龙谦却要解决什么思想问题了,只字不提他的婚事。
  部队在击退李纯的第二次进攻后,产生了一些情绪,情绪主要由军法科带了出来,集中到了龙谦这里。为此,龙谦在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的这天下午,召集了排长以上军官开了一个会,专门解决“不健康”的情绪问题。
  首先是轻敌。连续击败沂州方向官军的进犯,全军上下都有视官军为无物的情绪,包括一向冷静的参谋长宁时俊亦是如此,曾放言说,凭着蒙山军现有的兵力和装备,别说一个沂州,就是曹州、兖州的官军一起来,照样可以击败他。而一直主管部队训练的鲁山则说的更细:论行军能力,我军绝对超过了官军;论射击水平,我军也在官军之上;论白刃战的勇气和技巧,我军足以以一敌二;论野外筑工,官军也不成。
  这些“结论”性的东西,极大振奋士气的同时,也使得全军上下弥漫着一种骄傲情绪。
  第二次反进剿战后的总结会上,龙谦以肯定和表扬为主,毕竟打了大胜仗嘛。但这次的会议气氛就严肃多了,龙谦列举了战后出现的种种现象:早操不认真,尤其是1、8和11三个连队,连长不亲自带队出操,自己睡大觉,将部队交给排长们管;警戒哨在岗睡大觉,4连一起,7连一起。
  因为发了军饷,开始乱花钱,嫌伙食不好,郑家庄的酒馆生意几乎全让部队给包了。还美其名借口庆祝胜利,士兵们请军官,军官请军官,简直不像样子;酗酒打架的,已经发现二营、三营和后勤科各有一起。主官们处理的轻描淡写,浑然不认为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还责备军法科小题大做;调戏妇女。不是说奸污亵渎,而是在言语上撩逗人家大姑娘小媳妇;最为严重的,是军事训练的放松。几个借口,刚打完仗,部队累的慌。天寒地冻的,工事不好挖。更有甚者,说什么既然敌人节前不来了,过了节再练吧。四营10连的一次紧急集合,竟然比规定的时间晚了四分钟!

  
  第二十四节春节前二
  
  龙谦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下面的军官们开始紧张起来。之前并非没有先例,即使是他的亲信大将,违反错误被降职也是有过的。
  “这些现象,只是我近日发现的一部分。察其原因,根子就是自高自大,自己觉得了不起了,将官军不放在眼里,将军规条例也不放在眼里了。”龙谦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低着脑袋的军官们,“你们敢保证过年前敌人就不会出现?敌人是你亲戚还是朋友?他们凭什么听你们的安排?嗯?官军不来,别的武装来了怎么办?抱犊崮的土匪来了怎么办?他们可是在大年三十晚上打过郑家庄的!我跟你们讲过多次了,做了军人,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才行。尤其是军官们,疏忽、放松、骄傲自大,倒霉的不仅是自己,而且是一大帮跟着你的兄弟!他妈的,我的话都当放屁了吗?我立的军规都是废话吗?嗯?打了一两次胜仗有什么了不起?”
  周毅望望龙谦,希望他就此为止,不要太严厉了,但龙谦根本没有结束的意思,接下来连他自己也被捎进去了。
  “自以为条件好了,手里有了几个钱就开始贪吃贪喝的,开始企盼着找老婆过安生日子的,都是糊涂思想,没出息!郑家庄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山村,以后我们还有进县城、省城乃至京城!我希望你们中间有人将来能带兵打进别国的京城!如果现在就觉得该享受了,该喘口气了,乘早当年提出来,收拾东西滚蛋!”
  鸦雀无声。心里不服气的不多,因为龙谦说的“毛病”,人家自己确实一条不沾。几个最贴心的老部下,都觉得龙谦过于清苦了。不过龙谦说到进省城、京师甚至别国都城,很多人又觉得精神一振,特别是宁时俊,他一直认为龙谦心底潜藏着非常大的野望,现在算是被证明了一回。
  “就你们这种心态,下次一定打败仗,脑袋一定搬家!你死不要紧,我不允许你葬送别人,葬送我们这支辛苦建立并且正在壮大的军队!”龙谦继续敲打着。
  周毅坐不住了,“司令,俺做的不好,给大家带不好的头了﹍﹍”
  “不,我刚才说找老婆的事,不是指周副司令。”龙谦抬手下压,示意周毅坐下,“战斗结束后的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表现好的连队,比如2连和5连,违反军规军纪的情况我就没有发现。我是说没有发现,不是说没有!昨天,2连的分队进攻训练我看了,很好,很认真。一营长也亲自参加了训练,这就很好。什么事情,只有军官带头做,才能做好,反过来,军规军纪,也是军官带头违反,才能让它置于无用之地。这条经验,或许有人不信,我是深信不疑的。散会后,各营,包括司令部各科的主官们,回去认真检查所属部队的各项工作,对违反纪律和条例的官兵提出处理意见。决不能因为部队刚打了胜仗就放松管理。更不能因为违纪者是上次战斗表现好的,准备申请立功的就网开一面。功是功,过是过,各是各的事。”
  处理意见?怎么处理?关禁闭还是打军棍?总不能撤职降职吧?营科长们低着头想着心事。都要过大年了,据说周毅也要娶亲了,这龙司令是唱的哪一出?这媳妇究竟还让不让娶了?周毅娶亲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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