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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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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敬,失敬,原来真是同盟会的人物。”跟情报处军官低声商议了几句话之后,迟春先回到躺在担架上的刘道一跟前蹲下,“刘先生是吧?不要紧,挨一枪不会死的。我这就将你送分宜,俺们司令可是点了你的名呢。来呀,给刘先生搞点饭来。饭后立即送走。”
  “你们司令是谁?”刘道一终于开口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迟春先站起身,对跟进来的一连长崔平山说,“老崔,你狗日的立功了。你带一个班,不,带你的一连跟萧参谋护送刘先生去司令部。”
  “是!”崔平山漂亮地打了个立正。萧参谋就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情报处军官。
  刘道一没有吃饭,他也吃不下饭。重新被抬出医护所上路时,刘道一发现外面的空地上蹲了一大片义军的俘虏,在几个持枪的清军看押下正在吃饭。他们看到了自己,眼神中带着迷茫和同情。
  刘道一被抬上一辆驴车,身上还给他盖了一张灰色的毯子。一群骑兵簇拥着他上路了。他闭上了眼睛假寐,心里盘算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打定注意,即使将他折磨成一堆碎肉,他也不会交代同盟会的一点的秘密出来。
  天黑的时候,刘道一一行顺利进了分宜县城。躺在骡车上努力仰起脖子去观看县城情景的刘道一并未被押送他的士兵制止,只见城里几乎成了兵营,到处是成队的官军,也不知驻扎了多少部队。联想到所听到的关于他们骑兵向袁州以西进兵的消息,这多的官兵留在分宜。难不成袁州尚在义军手中?
  刘道一被送进了设为司令部的分宜县衙。从骑兵手里转到了警卫部队手中。刘道一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随便他们摆布吧。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举着马灯照了他的脸部,跟萧参谋嘀咕了几句,“先把他送医院复查伤情。”军官对手下交代道。
  刘道一又被转到了医院——就在县衙前院,不过规模显然比骑兵部队那个医护所大了许多,好几排房子都灯光明亮,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特殊的气味,猛地想起在日本的医院探视朋友时就是这股味道。竟然有许多女兵在忙碌,这些身穿第五镇军服的女兵让刘道一感到吃惊,想不明白官军中竟然编了女兵。
  他被抬进一间灯光雪亮的屋子。重新抬上摆在当地的手术台。腿部绷带再次被打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兵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没有问题,包上吧。”接着他被抬进了后院。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一格卫兵持枪站立在屋角看着他。很快。一个勤务兵模样的小兵给他打来了饭菜,“喂,吃饭吧。”
  看了一眼。见是一碗肉汤,三块大饼,还有一小盆肉,说不出是猪肉还是马肉。
  “吃就吃。”刘道一心想,“老子要填饱肚子再上路。”于是将这份还算油水大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屋子里那个持枪的士兵始终警惕地看着他。刘道一却不去看那个兵。吃过饭的刘道一躺在松软的床上,拼命克制着不断袭来的倦意,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在确认自己同盟会的身份后,活下来的可能就极小了,他很清楚。
  就在他将要睡着的时候,靴声橐橐,几个人进得屋子,刘道一睁开眼睛,见为首的一个大个子军官摘下了军帽,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认识下,我叫龙谦。新军第五镇统制官。”
  “龙谦?第五镇统制官?”刘道一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这个人的职务他听清楚了。关键是他说了一口北京话,刘道一可以不费力地听明白。
  “怎么?听说过我的名字?”龙谦在欧阳中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对着躺在床上的刘道一的脑袋。
  想起来了。在东京时,他曾听哥哥刘揆一与黄兴数过国内新军的将领们,确实有这个龙谦。
  “刘先生落到这步天地,有什么想法?”龙谦笑眯眯地打量着满脸污秽的刘道一。
  “没什么想法。唯有一死而已!”
  “为什么刘先生认为我会杀掉你?”
  “鞑子的走狗!我问你,你是汉人还是鞑子?你还记得你的祖宗吗?”
  “我是中国人。我知道我是炎黄子孙。”龙谦依旧笑眯眯的,“刘先生,想必你不知道眼下的战局吧?之峰,你给刘先生解释下。”
  王之峰从暗影里闪出来,轻咳一声,“继分宜之战后,我军主力西进袁州,经过两场并不激烈的战斗,歼灭叛军4000余人,俘虏匪首魏宗铨并缴获了叛军收集的辎重粮草。现在袁州已被我军包围,现在基本确认龚春台及蔡绍南均在城中,估计袁州城里的叛军总人数不足3000人,粮弹两缺,甚至不需要驻扎分宜的部队了,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
  魏大哥也被俘了?刘道一料到了起义已经失败,但亲耳听到了对于战局的分说,他还是感到心如刀绞。
  “刘先生为什么不说话?”龙谦问道。
  “你们拿着如此精利的武器,屠杀几乎手无寸铁的义军,姓龙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说的好!所以我才来见刘先生。大家都是中国人,我的部队对于打自己的同胞没什么兴趣,为了袁州城下不至于再产生更多的死伤,需要刘先生的合作。”
  “要我劝降?做梦!”
  “看问题要用多方位多视角去看。你认为他们不投降的结果是什么?”
  “我们所流的血,总会唤醒更多的百姓。你们可以扑灭这一次起义,但你们不能扑灭更多的起义。”刘道一坐起来,目光直视着龙谦,“我说的对吧?”
  “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流更多的血。每一位战死者的后面都有一个家庭,有父母妻儿,兄弟朋友。而且,包括你刘道一在内,活着,总能为家庭,为国家做更多的事。我说的对吧?”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人有舍生取义者,你作为满清鞑子的走狗,祖宗的明训早就忘光了吧?”刘道一冷笑道。
  “好一个舍生取义!大道理我们可以慢慢辩论,不急于一时。朝廷平定湘赣暴乱的部队不止第五镇一支,告诉你吧,湖北新军第八镇主力已经进抵萍乡了,如果他们出现在袁州,有些事我就不好办了。”龙谦接过欧阳中递过的茶杯喝了几口,“刘先生,鄙人很钦佩你舍生取义的劲头,对同盟会的宗旨也有所了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只要你们放弃抵抗,第一,除掉你,龚春台及蔡绍南等数人,其余义军官兵,我将全部释放!有病有伤的,我给予治疗,回乡没有盘缠的,我发给路费。当然,愿意加入我军的,我亦表欢迎。第二,你们几个,不管是同盟会还是洪江会哥老会,我一个不杀,暂时扣在我的军营,待局势平缓,我亦释放。这样的条件,你认为算不算有诚意?”
  “你不杀我?”乍闻此言,刘道一吃了一惊。
  “哈哈,刘先生,如果我要杀你,何苦这样对你?”
  “你不过是怕我死了不好向你的满清主子交差!”
  “既然刘先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必瞻前顾后?连打一个赌的勇气都没有?我的话算不算数,很快就可以验证。不过没有时间了,我已命令袁州方向的部队做好攻城准备了,因为张彪的部队已经朝袁州开进了。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同意我的建议,你就想一个办法,说服袁州城中的义军放下武器。明天早上你这里没有我希望的答复,我只好下令攻城了。因为如果张彪参乎进来,蔡绍南,龚春台,一个也别想活。来呀,将魏宗铨带来,让他俩好好合计一番。不要听他们谈话,让他们充分交流意见。”龙谦说完起身走了。
  刘道一与魏宗铨合计了半宿,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等天亮,刘道一便将王之峰喊了来,“可以按照你们龙统制的法子,不过,我们要亲自进袁州。”
  “刘先生,你腿脚不便。还是写一封信吧。蔡绍南跟你同为同盟会,想必认得你的笔迹。魏先生可以带你的信去袁州,我这就安排。”王之峰微笑道。
  
  第十七节平叛七
  
  刘道一在得到袁州义军举城投降的消息后提出去袁州一趟,但没有得到允许,理由是他的腿上比较严重,“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瘸子,最好不要走动。”那个给他检查伤口的女军医对他说,“俺们司令最重军纪,别说杀俘了,就是虐待俘虏也不会的!你不是大俘虏吗?这几天虐待你了?”
  这倒是真的,绝没有任何的虐待。伙食很好,住的地方也很好。天气突然降温,医院还给他搬了一盆炭火进来,屋里阴寒之气顿去。他是湖南人,对于南方的冬天是习惯的。这盆炭火让他有一种不是俘虏而是贵客的感觉。
  而余格他们已经被释放了,余格临走前还来见了他一面,因为余格的指认,刘道一扳着脸没有理这个中队长。
  带他来分宜的那个萧参谋对他说,龚春台等人都活着,完好无损,他们马上就要来分宜了,你们很快就见面了。萧参谋给了他一叠油印的材料,有《告湘赣民众书》,盖着第五镇的大红关防。通告是晓谕百姓第五镇奉旨平叛,太后有好生之德,只追究首恶,胁从一律不问,除却龚春台等数人,其余参与者一律赦免,让被裹挟的百姓安心回家,现在叛乱已经平息,离家逃难的百姓可以放心返家一篇口语化的文章。要求袁州、萍乡数地父老不要受同盟会等乱党的唆使,安心过自己的日子,要管教自己的子弟勿要轻信乱党的谣言,更不要加入哥老会、洪江会等会党。以免自误一生。通报的最后竟然说,叛乱区域的村庄若是房屋或者财产受到重大损失,可以向县里申报,第五镇将根据情况给予补偿。
  “恶毒之甚!”刘道一晓得,这份通报给人看了,更加加速了起义的失败,用小恩小惠去收买百姓,却将帐记在了同盟会身上。
  萧参谋带给他的还有油印的《第五镇通讯》。这显然是一份军内的报纸,四版格局,因为报头下面有期数。看样子发行已久了。这份军报立即吸引了他。从中读出了许多军事情报,比如第五镇各部的驻地等军事秘密,他综合了带来的十一期报纸,梳理出占领袁州的是第九协的部队。而镇守分宜的是第十协部队。第十协的兵显然没有打仗。官军只出动一个第九协就将起义打垮了。报纸上报道了若干消息。某标某营某连某人抓获了某某匪首,某标某营率先登城立功,某营协助某某村庄的百姓获得称赞等。有一半的篇幅都是报道底层士兵的“事迹”的,这点令他惊奇。其中一期的头版刊登了龙谦的命令,晓谕全军严格遵守军纪,保持蒙山军的荣誉云云。指出这场叛乱给当地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很大困难,要求各部官兵除了尽力帮助百姓安顿生活外,还号召官兵捐出军饷救助困难百姓。士兵没有具体的要求,但营以上军官至少捐款三块大洋,营以下军官至少捐款两块大洋。龙谦自己捐款100大洋,所有款项交由军法监督处,尤其负责展开救助事宜……
  “可恶至极!”刘道一骂道。他不相信官军会自掏军饷帮助百姓,但这个消息肯定会迷惑很多不知真相的百姓。
  “姓萧的,”刘道一对一直看守他的萧参谋说,“你们龙统制专会吹牛!你们什么时候捐款救助百姓了?”
  “咦?我就捐了三块银洋呢。怎么,不信?”
  “哦?这么说来你官儿不小嘛。”
  “不,我是副连级,上面说可以多捐,我就多捐了一块钱。要看收条吗?”说着,萧参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盖着红印的纸条给了刘道一,“这是军法处给我的收条。”
  真是收条。上面清楚地印着“兹受到萧万祥捐助的助民款银洋三元整。”“萧万祥”及“三元”是用毛笔填上去的。
  原来他叫萧万祥。“不用怀疑了。司令一直教导我们要爱护民众,在山东时,我们常捐款的。”萧万祥收回了收条。
  “常捐款?”
  “是啊。军队所吃所穿所用,一切皆是百姓的血汗。百姓有了困难,军队自然不能置身局外不闻不问。”
  “为什么对军官有限制?而且,你们愿意?”
  “愿意。道理不是跟你说了嘛。至于限制军官最低捐赠,那是因为军官的军饷高嘛。刘先生,你现在相信了吧?我们蒙山军与朝廷的其他军队是不一样的。”
  刘道一确实感到了这支新军的很多新奇之处,但对萧万祥所说的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四天后,刘道一在他养伤的住所见到了龚春台和蔡绍南,以及持了他的信去袁州的魏宗铨。不过,魏宗铨的一只眼睛乌青着,精神萎顿。
  从他赶去袁州面见龚春台,商议着整编部队南下吉安,迄今不过二十余日,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就此失败了。没有想到,几位义军首脑是在这样的场合见面。
  “既然你相信他们,你去跟他们说说,为什么还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蔡绍南红着眼睛对刘道一叫道。
  虽然出于保存力量的考虑,刘道一还是有些愧对战友,“他们抓了谁?”
  “他们说是他们打劫百姓,那是胡说!我身边的小毛子一直跟着我,打劫谁来?”蔡绍南恨恨地说。
  “你们说了不算?你们哄骗我?”刘道一大怒。
  “这个我不清楚。或许他们真的干了侵犯百姓的事。”萧参谋曼声细语地,“司令最重军纪,别说是你们的人,便是我军官兵,奸淫烧杀者,一律枪决。”
  刘道一被噎住了。这两天他拄着拐杖在这个萧参谋的看护下曾两次出了县衙溜达,分宜县城确实安静的很。街市照常营业,百姓们并无受到骚扰,这个他可以看出来。
  “小毛子根本就是冤枉的!”
  “咱们的人呢?释放了吗?”
  “大部分被释放了,”龚春台失去了以往的豪气,“刘先生,悔不该没有听你的话,早些南下就好了。”
  “第五镇已进江西,就算你们占了吉安又当如何?不过是多祸害百姓罢了。”萧参谋哼了一声。
  “祸害百姓的是你们!”蔡绍南冲萧参谋大吼,“滥杀无辜的是你们!”
  萧参谋别过脸去,不理会蔡绍南了。
  几个人喘着粗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要见你们龙统制!”刘道一叫道。
  “俺们司令已经去了袁州。想见,以后吧。我带他们过来,是告诉你,俺们司令说话是算数的。”
  “算数个屁!”蔡绍南大骂。
  萧参谋哼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他们为什么无故杀我们的人?”刘道一气哼哼地问。
  “是这样。”一直没开口的魏宗铨说。“城破之前,四纵队的人防火烧城,烧了十几间房子。虽然火没有蔓延开来,但他们还是抓了防火的人,连同小毛子,”魏宗铨看了眼蔡绍南,自己的眼睛就是被他一拳打成了这样,“小毛子是被那个姓王的家伙抓了的,押出去当着袁州百姓枪杀了。”
  “杀了几个?”
  “十六个还是十七个,我不记得了。”
  “其余的没事?”
  “没有。受伤的和生病的,他们都送到医院了。连刘猪儿也给治伤了……”魏宗铨低声道。
  刘猪儿是二纵队司令,很骁勇的一个汉子,也是洪江会的骨干,在龚春台指挥向分宜反攻时中了一枪,打烂了肚子,肠子都淌了出来,本来是在袁州等死,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活过来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魏宗铨嘟嚷道。
  “狗屁!他们或许真的放过了那些弟兄,但咱们几个,等着挨剐吧。对了,狗日的官军竟然劝咱们的人当兵……”蔡绍南是反对投降的,但失去了战意的义军根本无法抵抗,龚春台听了魏宗铨的劝说,下令投降了。
  “从被俘的兄弟中招收?”刘道一注意到这句话的意义。
  “是。我知道四纵队有不少人已经投军了……”
  “这是个好事……”刘道一咀嚼着这件事的含义。
  “只要保住弟兄们的命,剐了老子也认了。”龚春台此刻又显示出了江湖大豪的豪气。
  “唉,”蔡绍南长叹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刘道一与龚春台蔡绍南“劫后重逢”之时,龙谦正在袁州与司徒均商议军情。
  “如按司令所说,朝廷暂时不会允许我军回师山东,那么,至少要占据庐陵。”司徒均指着地图,“其实,更合理的展开应当占据萍乡和浏阳,既然司令不愿与张香帅发生冲突,那必须占据庐陵。以庐陵、临江及袁州为三个支点展开并休整部队……”
  临江与袁州已在蒙山军控制之下,龙谦摸着黑森森的下巴,“以什么名义夺占庐陵?派谁去?”
  “这种活计,王协统干不好,或者封国柱,或者冯仑。至于名义嘛,剿匪就是最大的理由。你稍微给他们放点权,庐陵就在我军控制下了。”
  “那好,就让冯仑带二十标及骑兵标去庐陵!第九协驻袁州,第十协驻临江,我们也到临江吧。给朝廷的‘捷报’赶紧拟好,另外问问蔡锷,他不是来袁州了?看他会不会北京,如果回的话,让他将奏报带去兵部吧。不回也不要逼他。”
  “是。”
  “四件事你统抓起来,一是战后的分析及善后。这次总的不错,但也暴露一些问题,要认真总结。要组织以连排为单位的分队深入乡村剿匪,借剿匪打掉一些恶霸,扩大蒙山军的影响力。二是给养,交代连树鹏务必抓好,让部队吃好住好,做好在江西过年的准备。三是练兵,有针对性地开展南方山地战的科目演习,不能让部队闲着。机会难得啊。最近听到一些牢骚,什么吃不好饭,走路太多什么的,看不到这次剿匪给我军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总想回山东舒服地窝着,那怎么行?我去南昌之前,要开一个营长以上的会讲一讲。这件事可以和剿匪结合起来办,我估计你注意到了,在南方打仗跟北方根本不一样。最后一件事就是招兵。要有计划地改变部队的成分,这是一个好机会。对于俘虏,要尽量将他们招过来。这次最少招五千人!除充实部队后,再编两个补充团。”
  “明白了。司令要去南昌?”
  “是,总要敲一敲江西的竹杠嘛。”龙谦笑笑,“哦,还要抓军纪问题。开会时我要讲,会后你组织几支稽查队,巡查部队驻地。大军在外,军纪一定加严。”
  “是。”司徒均最后问,“那几个匪首?”
  “不是冒名顶替被枪毙了吗?给朝廷的报告就说为了杜绝后患,断然枪决了。我已经派王之峰返回分宜了,他来处理这件事,你事情多,就不用操他们的心了。”
  “各位,为了你们的安全,换个名字吧。”数日后,刘道一终于又见到了一个“有权力”的清军军官,他就是那位总给人一种威压的王之峰。
  “为何?”
  “你们几个是朝廷指名的钦犯。我已经以杜绝后患为由上报朝廷将你们四个枪毙了!官府还派人验了尸,现在,你们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换名不行吧?”
  “枪毙了?”
  “抓了你们几个纵火犯,顶了你们的缸。明白了?”王之峰脸上带着讥笑解释道。
  
  第十八节平叛之后
  
  第五镇仍停留在江西西部,占据了袁州、临江两府,一部兵力(第二十标及骑兵标)以清剿漏网乱匪为名前出庐陵(吉安首府)。庐陵知府不允许第五镇兵马进驻,引发了一场冲突,导致了庐陵巡防营四名士兵伤亡。冯仑指挥的部队最终还是进占了庐陵。
  庐陵冲突的官司打到了江西巡抚吴重喜那里被压下了。第五镇的理由很充分,临江袁州就粮困难,而且第五镇兵马不习南方水土,生病日多,需要在更大范围内休整。
  第五镇干净利落地平定了暴乱,解决了吴巡抚的大麻烦。死伤几个巡防营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关键是要将这支客军礼送出境,不然,仅是供养第五镇近两万人的军粮以及数千匹牲口,就给本省带来了严重的压力。
  吴重喜与第五镇的报捷文书几乎同时送达了朝廷。这是慈禧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之前担心暴动蔓延数省的局面没有出现,龙谦不负期望,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了过去,以超出朝廷最好预期的速度平息了暴乱,让慈禧很是开心。对军机大臣们说,本宫说过龙谦必不负我!现在如何?责令军机处会同已经成立的陆军部提出对第五镇及龙谦本人的奖赏意见。虽说是对付几个泥腿子,但这也是野战功勋不是?
  铁良已经进入军机处,又是陆军部尚书,这份差事自然是落在铁良身上。但方案迟迟拿不出来,第五镇的折子直接递到了御前。声称官兵不习水土,思归心切,要求折返山东。
  慈禧看过后,传铁良及奕劻进宫议事。
  进入1907年,慈禧的身体状况严重“滑坡”,精力不济,记忆力严重衰减,很熟悉的朝臣,名字愣是记不起来,经常要靠别人提醒。之前这种事是李莲英的专差。现在李莲英也不行了。三天两头告病,这件差事落在了裕庚两个女儿德龄与容龄的头上了。以前慈禧以看折子做批示为至乐,现在则视其为畏途。一般的小事不愿意管了,三天前京师下了一场暴雪。压塌民房上百间。还死了人。顺天府将报告打上来。慈禧为此发怒,说这样的小事也要我来管,要这帮臣工何用?若是在以前。慈禧定会亲自处理。
  奕劻与铁良踩着积雪来到大内来到慈禧在宫内的住所养心殿东暖阁。慈禧自戊戌之变后多住颐和园,回皇宫是并不住人们都以为的太后寝宫慈宁宫,而是住象征皇权的养心殿。
  “赐座,”慈禧精神不好,脸皮耷拉的更严重了,“今儿召你们来,是说龙谦第五镇的事。可有个主意了?”慈禧的目光落在铁良脸上。
  “回老佛爷的话。奴才已经有了方案。关于奖赏,陆军部的意见是以赏银为主,鉴于第五镇将士用命,平乱有功。赏银五万两,其中一万两是赏龙谦的。至于第五镇所部,陆军部以为暂时仍留湘赣一带为宜。陆军部接到江西、湖南两省的报告不少,说虽然大股的匪寇已经殄灭,但仍有小股逃窜山中,遗祸乡里。着令第五镇分兵剿灭之。为龙谦用兵方便,可授其临、袁、萍、醴四州巡阅使……”
  “剩下几个毛贼,也要大兵清剿吗?留他在江西,是不是别有用意?”慈禧发问。
  “老佛爷圣明。最近陆军部接到密报,孙文乱党有在两广举事的可能。军机处已经下令严加防范。如果乱党举事,可令第五镇自江西而南,一鼓荡平之。”铁良看了眼垂首不发一言的奕劻,“奴才以为,本次龙谦剿匪成效卓著,最好令其率部南下两广,永镇天南。”
  “庆王,你的看法呢?”
  “奴才明白铁良的用意是为了朝廷。但恐怕第五镇官兵思乡心切,出乱子哪。龙谦给军机处的奏报说因水土不服,兵卒患病日多,若是再将其调两广……”
  “唔,那几个匪首,确实被杀掉了?”慈禧将目光转回了铁良。之前,铁良曾密报龙谦有纵敌之嫌疑,领导本次起义的龚春台、刘道一、蔡绍南均落入龙谦之手,但龙谦未经审讯,很快就将其枪决了。而那个刘道一便是同盟会巨寇刘揆一胞弟,像这样的人物,应当解押北京才是。同时铁良也说已经派人核实此事,不要冤枉了功臣。
  “地方上有报告,那几个人确实被枪毙了。一同枪毙的还有另外十几个匪首。他们的脑袋也曾悬首示众过。其中一人确实很像刘匪道一……”
  “用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龙谦这事办的很好。那件事,不要再追查了。打赏的轻了,五万两?七扣八扣,摊到兵卒身上或许还不到一两银子呢,怎么能体现朝廷的恩典?何况,只赏龙谦万两银子也太丢朝廷的脸面了。嗯,他已经是提督,就加赏个一等子爵吧,赏银翻倍。另外,拿出几个轻车都尉、骑都尉来,赏给龙谦手下那些将领,以示朝廷之恩惠。对了,龙谦长子,封一个轻车都尉吧。”
  清室的爵位分为宗室爵位和功臣爵位两种,对于异性功臣,清廷列出公、侯、伯、子、男及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及恩骑尉九种爵位。其中子爵为正一品。对于现职提督,实际上并未升官,不过是多了个头衔,每年可以多拿410两银子的俸禄而已。新军设立以来,对于龙谦的第五镇统制官的丰厚俸禄,四百两的年俸简直不值一提。也就是说起来好听罢了。像第九等的恩骑尉,每年的俸禄不过45两,怕是连买人心也做不到,还不如结结实实地打赏银子呢。满清入关,学了朱明前朝苛待官员的政策,俸禄定的极低,便是打赏军功。也很是寒酸。不过近年来整编新军,风气为之一变。军饷定的极高,这回动用新军平叛,打赏太薄,难免引起官兵们的反感。
  “老佛爷圣明。”奕劻和铁良齐声回答。
  奕劻的眉毛抖了抖,想开口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最近有御史攻击他收受龙谦的巨额贿赂,还说他在山东华源、中兴秘密持股。告状的折子被慈禧留中了,但慈禧问过他在山东实业集团持股的事,奕劻当然赌咒发誓说他一分钱的股份也没有。
  这些年他收了龙谦的无数银子。却没有一分的股份。所以。他辩解的倒是理直气壮。但有人盯住了他和龙谦的关系,这让他在这种时候不好给龙谦说话。铁良调走第五镇的目的在于染指山东,更主要的目的当然是那两棵摇钱树,今年以来。北洋已经从山东买了十几万银子的军火了。主要是弹药。山东方面口气很硬。坚持带款提货,绝不肯赊欠。所以,铁良决不允许龙谦这头小老虎回到老窝。看慈禧的神态。估计铁良私下已经充分与老太太沟通了。什么加赏子爵,都是对龙谦聊做补偿罢了。
  “那就这么办吧。对了,良弼回来了吗?”慈禧问。
  “正要回奏老佛爷,良弼已经回来了,就在前日。路上染了风寒,住在贤良寺里养病。奴才已经见过他了。”铁良回奏道。
  “哦,让他回家去吧。病好了,我要见一见他。”慈禧对手边几个用着得力的满族武臣很满意。
  “奴才代良弼叩谢老佛爷圣恩。”
  良弼是领着钦差的差事去了吉林点验新成立的新军第十八镇的,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说起这个十八镇,还真是有点意思。三年前日俄在满洲大打出手,杀得昏天黑地,死伤了几十万人。而关东百姓的损失就更惨重了,无数的村镇被毁于战火,百姓流离失所的数以万计。不过朝廷没胆子向日俄两个强盗索要赔偿,活该那些身处战火中的百姓倒霉。
  这场苦了关外百姓的战争却给满清朝廷带来了变数,那就是日本人将俄国人赶出了南满,消除了俄国人鲸吞满清“龙兴之地”的危险。在美国签订的“朴茨茅斯”条约生效后,俄国人的势力完全被逐出南满。而源于1905年国内的剧烈动荡,俄国人已经顾不上远东了。俄军主力在1906年陆续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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