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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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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中了自己的针。”红影给兰生看手中盒,“奉殿下之命送来,小姐接罢。”
  “你放在石桌上就好。”兰生不接,怎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她还想问什么东西,突然记起“来取”二字。是两人埋下又约定十年后一起取出来的东西。
  红影女面无表情放下盒子,又道,“那女贼埋在西门五里外的芙水河边。”
  “什么意思?”兰生问。
  红影踩上墙,“殿下说你聪明翻倍,应该知道。”纵下,不见。
  这跟聪明没关系,是把烫手山芋丢给她,他懒得动脑筋!呃——等一下,红影刚刚说“埋在”?人已经死了?!嫁祸她杀人?!要不要这么狠啊?她当他是色胚,却没想他是敌人。
  “无果,你去西门五里芙水河边看看——”兰生急匆匆出口,在这儿却慢想了一会儿,改口告诉无果柳氏师姐妹带她换衣服的破庙,让他送张字条过去。如此,柳浅浅是死是活都不用她负责,仁至义尽。
  无果走后,服下解药的有花悠悠醒来,躺在地上侧着头,盯笑眯眯的兰生半晌,不禁叹口长气,“我又让人弄晕了?”
  “习惯就好。”遇到兰生,安慰就别想了。
  她是有点习惯了,来到帝都之后没一件事顺利,连栽几个痛跟头。有花呆呆爬起来,眼泪吧嗒掉下两颗,豆大。突然很想念瑶镇,地方虽小,还有恶霸,但日子还是相当自在的。不像这里,夫人变了,无果变了,反而是变得最早的兰生还是我行我素。
  但她眼睛再一眨,面前多了只手,手心里一小卷纸。
  兰生的手。

  第74章 走马

  “拿着。”兰生抬抬掌心,“南月萍的生辰八字和她的头发。”
  “不是南月玉蕊的?”有花怔问。
  “我问过了,玉蕊泼水是李氏母女撺掇的。李氏让我泼回去了,南月萍比她娘还嚣张,欺我也不止一两回,我表面跟她笑,心里熊熊火。你扎她!”有花回来好,帮她骂人,帮她扎人。打人手疼,还显得她暴力。
  “血呢?”有花想起来。
  兰生感觉自己有点像坏巫婆,“这个家里知道筮术的人不少,一个弄不好就会让他们疑心,而且南月萍毕竟是同家姐妹,随便扎个小毛小病就好。你好歹成功一次,我才能大胆把前线交给你。”斗什么家里人呢?外面那么多大灰狼!
  有花已经哭不出来,“你这是安慰吗?”前线?
  “我这是让你别光吃饭不干活。”兰生站起身,夹了盒子往屋里走,“看我,都不好意思哭鼻子,因为人人当我吃白饭,我得很努力表示自己不白吃。”想想有花也不过一个高一女生的年龄,最近所遇挫折确实有些大。
  “谁敢当你吃白饭?”有花来气,心思挺简单的丫头,抓了小纸卷过去,“我就先让她倒霉,你等着。”
  兰生但笑不语,关上门。有花要让南月萍倒霉,她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从六皇子这样的狼爪里躲霉。说实在的,她不是太细心的性格,事到临头才会想法子解决,所以遇到这么多事还吃得香睡得香。
  和六皇子的童年“孽缘”已经清掉,大概那位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不会把盒子轻易送来。能同他再无瓜葛,她高兴还来不及,甚至对盒子里的东西也有销毁的暗念。免得留条尾巴让人捉。
  想得挺好,看过东西后,念头没了。
  那东西是本书。七八页薄,没有书名。每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字迹难以辨认,但打消兰生念头的只有第一页第一行最后的三个字——风水诀全句有点长:走马观花就道万物吉凶易经皆屁不如双眼识乾坤运风用水天能之最者方使风水诀。因为没有标点符号,兰生念了好几遍才照自己的理解整出如下:走马观花,就道万物吉凶,易经皆屁,不如双眼识乾坤。运风用水,天能之最者,方使风水诀。
  在她爹说风水是迷信之后,兰生从旁了解了一下。原来大荣虽崇尚易经。对风水却分为两种态度,普通百姓家的懵懂不知,和专业易术者的排斥或不以为然。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但风水之说是无稽之说,自大荣开国已定论数百年。她还问过圣女妹妹。玉蕊的态度虽不似她们的爹那么恶劣。却显得轻蔑,说风水一支纯属欺世愚民,迄今只有极少数人还在鼓吹,但在正道普扬之下根本不成气候,而且也没有统一派系。都是零星个别骗子的到处撺掇。玉蕊还说,易经各派都具强大天能者和代代传下的真事迹,鼓吹风水的那些人却和普通人一样,依据只有一个数百年前的传说,十分可笑。
  兰生想知道是什么传说,但玉蕊表示不清楚。风水为迷信,难得无极宫和钦天监合力,定为禁说,问任何有关的事都会遭师辈斥责。所以她也明白了,风水是这个时空难以触及的领域。
  谁知,难以触及的东西突然以文字的方式跳到眼前,且第一句话就颠覆易经,把运风用水说成天能之最,让她大感好笑。这不就像两个抢糖的孩子?各说各得好,各逞各得强,将对方恶狠狠踩在脚下。言语多半激烈,贬低多半夸大。
  极端的文字,读它们的兰生却不会极端,心态平和,但读了小半页就放下了。一来字密草太难读,二来写得有些乱。很快,字句跳来跳去,看得她眼前直发黑,赶紧合了书关了盖。唉,她不是不爱读书,而是古字体太伤眼,万一变成近视,上哪儿弄眼镜去呢?
  将木盒收在床底下,兰生觉得妥贴了,然后脑袋里冒出一个问题——这书哪儿来的?
  肯定不是六皇子的。两人好像是约定藏宝,各自拿东西出来用盒子装了,埋在地里。六皇子让红影送来,其实就是物归原主。那么七岁的南月兰生又是从哪儿弄来这本书的?她知道什么而因此当宝埋了?还是因为风水邪说?当成邪说放在宝盒里约十年后取出来?这不神经有毛病了嘛!
  兰生想到后面又弃了,就像她弃了去想小霸王为什么推她落水,弃了听涛观放火的蒙面人是谁,弃了六皇子和她有什么童年交情,弃了玲珑水榭种种奇异处。不到眼前的谜团不费劲解,她安之若素。
  而这时候的兰生也压根没想到,她昨晚遇到的老奶奶是大荣太后,朵夫人是东平王妃,整个花王会也不同往年,不但是柏湖舟和泫冉瓮中捉鳖,也是三位皇子为太子位在太后面前争表现,还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将计就计。她更没想到,她把将计就计毁了一半,有人就差掐死她了。
  在桌上铺平了纸,兰生拿出炭笔和木尺,开始画图。她是建筑师,她能做的就是专业所长又轻松能拿起的事——设计。不用猜不用疑,看准一个方向,走出直线。
  日子也直线过去,转眼看得到腊月了。
  这天,兰生陪她娘去老夫人那儿伺候,哦,不,是吃晚膳。早先横挑眼竖挑鼻的老夫人,因她这些日子安分守己的表现,居然说她一句近来学礼有用了。
  兰生听起来也不算夸,但同桌吃饭的蝶夫人表情尴尬,心里是闹腾的,面上得端庄。毕竟,她懂了礼数,蝶夫人劳苦功高。
  而一人夸,一双夸。南月涯也说兰生读易进展不错,考较的题答得有条理,照那样努力,进明月殿学习也是可能的。
  这下子,雎夫人也起脸色了,但她转得快,随即问南月涯什么时候给萍儿开天眼,要将话题扯开去。
  老夫人却说反正都要准备这个繁复的仪式,干脆也让兰生试试。
  兰生今晚陪吃了一个时辰,终于能专心啃自己的碗了,所以脑袋感觉转得有点慢,还没反应过来老夫人想让她试啥,就听邬梅婉拒。
  回北院的路上,她娘如何婉拒的,她已记不太清,就知道老夫人神情有一瞬不高兴。
  要不是雎夫人为她女儿甘愿得罪老夫人,说仪式得配合南月萍的命格八字,而且开天眼需要三位能者合力,如果兰生也一道,萍儿可能会失败告终。
  南月涯说不好,并非帮李氏,却是一邬梅。这一对,搁在现代都属真心相许的爱人,用一夫一妻的法律也无法否认。彼此之间只要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意,真灵犀。
  兰生觉得自己就是被这样的眼神搞得记不清别人说什么,毕竟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光让它们退下去就很耗脑波。
  开天眼?她也会!拿刀在脑门上拉一道,雕个眼珠子就成。还天眼?她看南月萍心眼挺多,再开天眼,全身都是窟窿了。不知道将来嫁给谁,可怜那位丈夫要用一辈子堵那些窟窿眼。
  秋日国典顺利祭完,皇上褒奖了邬梅。而皇太后还特意召见她,请教东海祈雨的方式。邬梅答应帮忙祈雨的第二日开始下雨,连下三日。为此,明月殿以南月萍为代表上疏皇帝,说这是祈雨符的作用,与筮术无关。邬梅不争,在皇太后面前表赞明月殿司女们的功绩,反而获得了太后赏赐。
  南月萍输得看见兰生就哼。明明是季节变换冷热气流相争的结果,兰生不好说,只能把哼拱回去。
  至于有花那手扎小人,施法的几日没见南月萍哪里不舒服,不施法后的几日南月萍却病了。小感冒,发了烧,吃了七八日苦药就恢复嚣张。事实证明,扎木头扎布偶都不如直接扎人身上管用。
  兰生最近就这么扮成功了一只猪,到今天让老虎们夸乖,可头回失了眠。因为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待着不动,就不是扮猪吃老虎,而是养肥待宰了。腊月有太后寿诞,又快过年,花王会的事应该已平静,狼群们出没范围会缩小在皇城里,且冬天蛇虫鼠蚁也少见,是花样女子出门找欢乐的好时候。这么决定后,干脆起床。
  有花立刻醒了,盯住黑暗里偷偷开门的兰生,“大冬夜你不睡觉,到外面去干吗?”
  “跳大神。” 花不少日子家里蹲,也不光吃喝睡,刚造好一件小玩意儿,睡不着觉就试验一下好了。
  前些日子,吴三找工人把北院修了一半,主厢五间屋从里到外装得簇新。家具没用红木,而是黄梨木,不沉贵,但雅致,适合兰生这个年轻的主子。工程这时暂停,人人要过年,工人们也不例外,而且要进入雪天恶劣的气候了。吴三有经验又能干。确实她娘说得不错,如果吴三事事要跟她报备,显得不被主子信任,反而会影响做事的全心全意度。
  兰生要找活儿做,不能和自家的管事们抢饭碗,所以半点没插手。虽没插手,牛刀小试,请石匠木匠帮忙造部件,她自己组装了一样“趁手兵器”。
  外面有无果,因此有花背身过去睡觉,听见叮铃铃的声音,意识模糊得想,还真跳大神啊。

  第75章 风神

  手一推,院门如所料,开着。天乌暗,黎明未至,以为该是清静无人,却有叮铃铃的清脆之声。只想送了骂她的信就走,谁知天不亮这里就有人忙起来了。
  小小影子揉鼻子,以为来了个能跟他作伴的,但她的身份水涨船高。梅姨受到皇上皇太后的召见赏赐,祖母对梅姨也越发看重,家里那些仆人现在已经不敢明面上轻慢这对母女,明面上敢冒犯的人都悄声无息离开了。随着北角修缮如火如荼进行,据说会成为南月府最美的一处。而母亲生前一直想要造,却遭祖母坚决反对的巫庙也建成了,都是梅姨的本事。如今她要重算命相,还要开天眼,已然越过萍姐姐,隐有长姐的份量。
  他并不眼红,就是觉得唯一的伙伴没有了。不过,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
  廊下只点了三四盏风灯,可他摸黑来的,眼睛很快适应,就见院墙那儿堆着高高的木料砖材,院中杂草已清理干净,砌了袖珍庭园,花圃假山,还有一座带门窗的冬暖夏凉亭。主厢那一排新修好,红棂新柱雕窗青门,看着处处精致。狗洞肯定被堵上,从今以后只能家里学馆两地来回,连喘口气也不可能了。
  叮铃铃——叮铃铃——
  细碎好听的声音却不容他自觉悲催下去,想起冒险摸黑跑来的原因,蹑手蹑脚贴廊壁走,边走边往声音来处看。绕过挡住视线的山石,在那座新亭边上的一片空地,看到的画面让他目瞪口呆,随即单手拍面。他高看她了,她的水涨船高一定全仗着她有个能干厉害的娘,就她这样还能开天眼出天能?
  只见她手里竖着一根齐身高的长仗,天太黑看不清仗头,但叮铃之声就从仗头来的,可能挂了铃铛。不过他目瞪口呆不是因为铜仗,而是因为她围着那根仗又蹦又跳。一会儿蹲上立起,一会儿高抬腿跑,一会儿抓仗扛肩再举过头顶。要不是她头发扎得像游侠儿一束,整一疯子。
  她在干吗?他不知自己的眉头扭成毛毛虫,突然想起他娘说梅姨会巫术,保不齐她也会。他娘说巫术不用天能,她会就不稀奇了。
  他该怕的,但他双脚不听话走过去,嘴巴不受他控制张道,“你撞邪了啊!”
  兰生在跳操。纯粹一时兴起。没想到有观众。吓了一跳,看清是他之后哈哈笑,“皮球,好久不见——咦——瘦了。”真聪明。正是人进入深层睡眠的时候,偷跑出来不容易被发现。
  不是正常人。正常人会问他这时候跑来有什么企图。可南月凌听兰生爽朗的笑声,心里竟平了一些,她好像还是她。
  “你没撞邪。”但他想保持气鼓鼓,免得不好找她算账。
  “像不像跳大神?”“兵器”一试成功,心情大好之余,做跳操运动强身健体。
  “像发疯。”南月凌掏出一封信,“拿去!”
  兰生接过,走到灯下去看。
  南月凌就凑到竖直的那根仗前。铜仗不稀奇。稀奇得是仗头。形状如一盏八角走马灯,但八面是镂空铜雕,每一面皆不同雕案,日出日落,月圆星夜。海潮泉涌,山花谷树。镂刻铜面里面他前所未见,样子有点象斗,石质的。斗面上立一个剑指平前的铜人像。最奇妙之处,斗能转,铜像跟着转,剑抖着,始终不离日落那面。
  “这是什么?”他好奇得要命。
  “风仗。”也就是风向标,兰生把信看完,走回来还给南月凌,“今后你我装起算命的,拿着这个充宝器,所向披靡。”比拂尘铜板龟壳这些看起来靠谱,多神秘。
  南月凌眉毛跳,“你还想装啊?”呃,她说你我,这个你是指自己么?“狗洞都没了,你弄出这古怪东西来还有什么用?”
  “狗洞是没了。”兰生走到原来狗洞的地方,现在从墙头吊了些冬藤。
  “稀稀拉拉也没有叶子,藤那么细也不能——”南月凌张着嘴,看兰生拽一根藤,墙面发出咔一声,竟然露出门形来。
  狗洞已经功成身退,从此多一道暗门,可直身进出。
  “如何?”兰生眨眨眼。
  “这……你偷偷做暗门,你娘肯定会知道的。”最后还是会被堵死。
  “她不但知道,还是她关照的。”她娘不是充满母爱型,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堵了狗洞,并不能阻止她出门。而她如果不能出门,在家里会生很多很多祸,说不定把她娘的事也搅黄了。
  她娘这么说的:“与其钻洞丑相,不如体面出入。”
  于是,暗门由吴三找机关高手设计,另选手巧匠人悄做工,除了兰生和她贴身的几人,再没有谁知道。
  “你娘让你出门?”南月凌羡慕。
  “不必羡慕。我娘是这样想的,与其在家捣乱,不如放出去为祸人间。”其实也是兰生一直摆着“不让出门不罢休”的姿态。
  说到这儿,她摇头叹,“可惜你要跟我绝交,否则我欢迎你使用。”
  对了,他送绝交信来骂她的,差点忘得一干二净,南月凌重新充足气,“要不是我今天听同学说起,你打算把我蒙在鼓里,对吧?你太过份了!虽然那可笑的词是你教我念的,可如果我不念就没有笑果,也是你说的吧?我有功劳,为什么就没奖赏?别的我不要,只要天玄道掌门亲传弟子的那个名额。”
  你道怎么着?
  花王会的胜出者是兰生这队,虽然其中侥幸的成分居多。本来得花簪数最多的是六皇子一队,但他们只有乐和舞,少了画,连选花王的基本规则都不符,自然不好选为胜出。三皇子那队就输在贞宛身上了。要说女子评选女子,可能嫉妒,但婀姬是有真才艺的真绝色,反观贞宛光凭姿色和珠光宝气,让评客们讨厌。泫冉和另外两队是护卫假扮的,主要为了混上水阁抓刺客,他一手筝绝妙,却被压根不会画不会唱的队友拉少了簪数。结果,兰生一队直升第一,成了花王。
  花王会第二日,柏湖舟写信给她就是告知此事,说因为她两位队友的出色表现而获胜。令她好笑的是,柏湖舟说她那幅油漆涂鸦虽完全是嬉戏,但有位客人掷五十金买了,既然这支队是代表玲珑水榭,金子就入水榭的账,让她别惦记了。
  “你说,我能不跟你绝交吗?”南月凌朝空中挥拳头。
  “我也是柏老板写信告诉才知道的,那日说的三个奖赏只能选一个,而且只有一人能得。”兰生道。
  南月凌欸愣了,“三选一?”
  “柏老板信中提到柴鬼是奴身,我想他比我俩更需要奖赏,还对我二人有恩,就把奖赏让给他去决定了。你要绝交,随你。”得之惜之,不得淡然。
  南月凌沉默好一会儿,“柴鬼已入天玄道,听说他是罪人之子,出身曾十分富贵,如今能得回自由身,是老天爷给他机缘。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就算高人相授也无用,父亲之能比天玄道掌门还大呢,就是总想再试试。你都可以开天眼了。”
  兰生嗤笑,“我不开,无端端脑门多个窟窿,你要开你去开。”
  南月凌让她说笑,“怎么会多个窟窿?无非是激出体内所有潜力,看能否拥有大能。像金薇和玉蕊姐姐,天生的能力,不用激发。萍姐姐读易聪颖,但迄今没有显现是否承继我南月氏的天赋之能,若开不出天眼,比普通人其实好不了多少。”
  “那就希望她开不出。”兰生凤眼刁笑,也知道是多没营养的对话,就把风仗收好,打开暗门,“我要去吃粥饼,你来不来?”冬天,冬天,小猪走,没狼跟。
  南月凌紧跟,因为急需透气。到外面长巷,发现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兰生的剑卫少年无果。他偷听到娘说无果的功夫比父亲那些剑卫不差,有闲话还说梅姨和兰生母女感情淡薄,他因此觉得不然。如果感情不好,为何让一个天才剑客随侍女儿左右,梅姨应该自己留用才对。
  再来冯娘子粥饼铺,兰生却吃了惊。草席木板搭起的铺子只剩小半间,厨房连带后面的小屋也坍塌,灯笼照出到处的焦黑色,显然着过大火。闻着味就会肚子叫的酒糟肉豆饼,也许从此只能回味了。
  “我也太惨了吧。花王会丢人丢脸,什么好处没得。近来没胃口,想粥饼能有多美味,结果你一路念酒糟肉豆天下一绝,好不容易吊起胃口来,这铺子竟被烧了。怎么回事?”南月凌比兰生更不敢相信。
  焦味还新,兰生却一步也不再往铺子里去,无意探究这是天火还是人为。冯娘子美貌,在帝都贵族喜爱争美的风尚下,还能平静开着铺子,兰生头回来时就想过她运气不错,或者背后是有人帮衬的。秋天那么旺的小生意,冬天就烧了,似有缘故,但又如何呢?
  淡淡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对南月凌和无果道声走。自己的命运,自己负责。

  第76章 饼无

  “走了?”南月凌没有兰生的阅历,自然还存好奇,“不如问问店家,没准过些日子能重开,就免得我们一趟趟白跑。”
  “住家都烧光了,找谁问?”她不会再来了,是非之地。
  南月凌是一只有良心的皮球,“找邻居问呗。”
  “黑灯瞎火——”兰生好笑得看南月凌去敲邻人的门,这小子是问路练出来的胆量。
  开门露缝,一双谨慎的眼,“找谁?”
  南月凌照问不误,“请问冯娘子粥饼铺怎么着了火?什么时候能再开门做生意?”
  那双眼打量着南月凌,又看看不远处站的兰生,“人都被抓走了,你说还能开门么?”
  “抓走的?被谁?为什么?”小孩子越来越好奇。
  “说她以美色骗人家财,前两天被官差带走的,当晚铺子就起了火。冯娘子的儿子三宝去衙门击鼓告状,说告他娘的人放火烧他家,还冤枉他娘,结果也给关起来了。”邻人不似现代住对门的,还有热心肠,“我早劝冯娘子收了摊做点绣活儿就算,开什么铺子招麻烦上门。因为她长得好,成天抛头露面,惹了不少不三不四的人,街坊邻里有时也跟着不安生。”说着说着,就冲向兰生这个大人了。
  兰生禁不住开口,“如何骗人家财?”
  “有一家境不错的公子求她为妾,聘金二百两,她收了。谁知临了她说没答应亲事,也没收过聘金。这媒人两名进出她家,大家都看见的,还有媒人作证说给了银子,不是骗人钱财,又是什么呢?你们走吧,这罪判下来不是流放,就是贬奴了,反正粥饼铺是重开不了的。”说罢。把门关了。
  南月凌跑回兰生面前,“既开了铺子,想来是个能吃苦的,会图聘金吗?”
  兰生嘴上道二百两不是小数目,心里有些同意南月凌。而且她见过冯娘子一次,若冯氏贪富贵,早嫁人去了,何必起早贪黑做饼做粥。只是三宝当时说他娘要找知书达理的男子,似乎冯娘子的眼界很高。眼界高,干脆边开铺子边挑好的。也不是不可能。看看那个贞宛。厉害无比豁得出去。如今好命更上一层楼。
  兰生在家安分守己的时候,内皇城里出了两件事,还都跟六皇子有关。
  其一,花王会那夜。六皇子回宫游水时不小心溺了,差点丢掉小命,迄今足不出户在月华宫里休养。皇帝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几日后,一些人联名上书说六皇子荒唐,反遭担心爱子身体的皇帝斥责,还干脆让几个老臣退休了。兰生却感觉六皇子有点像她,突然乖下来绝不是转了性子。
  其二,皇帝前去探视六皇子。偶然见到正养伤的贞宛,立刻惊为天人。贞宛伤愈后,不顾皇太后和众臣的反对,接入后宫之中宠幸了,已经封为宛婕妤。对于贞宛的过去。一笔勾消,皇帝丝毫没在意她已是两个儿子用过的女人。
  还有玲珑水榭那些刺客,逃了几个,但已证实是遭遇天灾无家可归的流民,因落入官兵手中,怕牵连家人族人,当夜全数撞墙自尽。皇帝震怒,一面命继续追查逃走的那几人,一面将自尽那些人的头颅砍下挂在西市口,并描了画像散布天下,颁令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定会株连九族。如此,帝都似乎恢复平静。
  往回走的兰生听着南月凌不甘愿回家的唠叨,薄雾中出现了几道影子。街道灰青,布衣淡来,抬轿椅的,坐轿椅的,走轿椅边上的,都素灰仆仆,好似赶了远路而归。
  无果道声小姐。
  兰生嗯了一声,便扭过头去看路边没开门的店招牌,风景多好。
  “欸,你们要是也去冯娘子粥饼铺,那就白跑一趟了。”
  兰生眼睛朝天一翻,真想拍皮球。她也是欠,带这小子干嘛呢?说起来,他每次出门都有无比的热情,花王会柳今今柳浅浅也是他招来的。
  穿书童袍黑布鞋,面色却桃花粉嫩的小丫头眼尖看到兰生,大声道,“怎么又是你!”
  兰生瞄过,触到一道像白眼的目光,碰到了只能打招呼,装刚看到,两眼笑弯弯,不理丫头,理竹椅上那位,“这不是那日桌友公子么?真巧,你家住附近啊?”
  天灰,街灰,衣灰,那张脸的苍白令所有的灰景全虚化淡出,是兰生眼里唯一的颜色了。他连嘴唇都云冷的,和脸色一般惨寒,双颊凹现了孤高颧骨,眼帘一掀就落。
  他扯扯嘴角,在瘦得皮包骨的脸架子上堆出一叠皱纹,分不清是笑还是伤脑筋,“桌友姑娘也来喝粥吃饼?”
  没有咳咳咳?兰生道,“正是。公子身体似乎有些起色,真为你高兴。”她兴许不滥施同情,也不是坏心眼,没事也不希望人倒霉。
  “回光返照罢了。”但对方似乎判决了自己死刑,好话不进。
  豌豆急喊一声公子,然后对兰生道,“我家公子试新方子呢。少咳了,气色也好得多,你说是不是?”
  要多绝望,才会向陌生人求一份心安?兰生点头,“就是听公子不咳嗽,我才说有起色。公子不必一昧看死,既然还惦念着好吃的,就是存一丝生恋,抓着别放,奇迹就来。”
  “奇迹?”公子将眼睛眯出一条狭缝,里面沉漆夜,“会来么?”
  “信则有。”兰生最强的就是心念,“虽然冯娘子粥饼铺没了,帝都吃早饭的地方肯定不少,公子奉着寻找美食的信念,一转眼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豌豆大眼对着兰生发光,“我决定喜欢你。”
  兰生想笑,几句话骗人好感,可惜她无意多喜欢别人,“公子保重,你我后会有期。”这就要走过去了。
  “桌友姑娘。”重病的人气促声弱。
  仿佛从千丝万缕的病息中挣扎出来的沉音,将兰生的脚踝手腕绊住一般,她侧过头来抬面望他。
  他那双低眸中漆夜星溪,“何必后会?你我今日再搭桌用饭如何?听说东城也有家不错的饼铺。”
  “再搭桌啊——”兰生想起她那根桃花簪,本要说跟他搭桌的价钱太贵,却又觉得最好别旧事重提。
  “桌友莫非不是友?”他神情苍淡得有些远。
  兰生笑开来。“公子不咳嗽的时候,说话实在犀利。我要不说好,倒显得小气,毕竟桌友的说法可是我先开始的。也罢,我硬拉公子一回,公子硬拉我一回,很公平。请公子带路。”
  他笑了笑。病容让那笑好看不到哪儿去,却微微有光。
  豌豆往回吆喝,晨雾中跑出来一驾大马车。等桌友公子被大汉背进车厢,大汉跳下来再给兰生搬了车凳。兰生正要上车。却让南月凌拉到一旁。
  “他谁啊?”皮球完全没听明白两人的关系。
  “桌友。”兰生仍简答。
  “什么桌友?他是男子。你是女子,又不是兄妹堂亲,怎能同车而坐?”不行,不行。
  兰生看豌豆跳上车去。“又不是两人独处,他丫头在,你也在。一个就剩半丝活气的病人,一个麻雀大小的丫头,你随便弹两下,就能压死一个压昏一个。”
  说完,她让无果坐车夫旁,推着很不痛快的南月凌上车去。
  然而,南月凌没有不痛快太久。死人面色的公子和麻雀小样的丫头没再说上一句话。马车的主人不开口,搭车的兰生闭目养神,他也不好开口。当他无聊盯着长长深深的车厢,觉得有点像棺材而开始发糁时,他们到地方了。
  兰生瞧南月凌急匆匆跳下车晒太阳。就跟在后面笑他,“一会儿怕人有歹意,一会儿怕人闷葫芦,你难伺候。”
  南月凌切声道,“不知你想什么,和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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