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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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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呢,吴三桂无奈地发现,投降明朝似乎才是他明智的选择。因为清朝胜利,肯定会对他秋后算账,不管他以后抓住时机如何卖力。
……………
桂林。
“嘿嘿,这尚可喜原来如此草包,新会三天便被攻破,现在怕是被困在老窝等死呢!”孙延龄连连摇头,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同情。
老幕僚孟春第轻轻点头,广东战局急转直下,曾经阻挡了晋王李定国数月的坚城新会被轻取攻克,近在咫尺的广州已经失去了外围屏障。震惊于明军的战力,他也感到庆幸,那就是没有轻举妄动,并没有把明军的锋芒吸引过来。
“将军,这两万斤海盐差不多已全部出手,昆明所要的货物——”孟春第觉得该提醒一下孙延龄,形势大变,可不是之前观望拖延的时候了。
两万斤海盐,是朱永兴赊给孙延龄的,同时还有一张货物清单。沿海迁界后内地的食盐开始紧缺,川盐又因为明军的入川而无法运出。所以,孙延龄这边出手的很快,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他却没有立时去收购货物,想静观战局变化,打的竟是收钱不办事的心思。
“这个,先生觉得这买卖可以长期做下去?”孙延龄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属下觉得可以。”孟春第已经想得透彻,所以回答得很干脆,“将军想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指望朝廷是不太实际的。这买卖关系建立起来,又不用将军出头,赚钱是将军的,败露了也与将军无关,何乐而不为呢?据属下猜想,贵州的吴三桂怕是也在做这买卖。”
“马雄呢?”孙延龄显然更关心这个自己的宿敌。
“他没那头脑,明廷也不会看上他。”孟春第有些鄙夷地发出了冷笑,“听说梧州守将邀他入驻,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撞过去,成为明军下一个收拾的目标。”
“广州若失,明军四掠,梧州便朝不保夕,马雄这个蠢货,最好被明军收拾了,倒省了本将军的力气。”孙延龄幸灾乐祸地笑着,突然一顿,不放心地询问道:“明军会不会趁胜而来,攻打桂林?”
“应该不会。”孟春第摇了摇头,很自信地说道:“明军不入贵州,而是直接东征,与吴三桂暗通款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想留下一堵墙,让吴三桂夹在中间,以阻挡更多方向上的敌人。对桂林也应如此,只要我们不构成威胁,不轻举妄动,明军便不会把进攻的矛头转过来。属下想,明军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福建,与郑家合力进攻,消灭最后一个有威胁的藩王。”
“这样一个一个地消灭,岂不是早晚要轮到咱们?”孙延龄不傻,竟然能想到这个问题。
孟春第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道:“早冲出来早被消灭,隐忍下去或会有变。吴三桂的势力多大,不也在观望等待吗?”
“是这么回事。”孙延龄点头称是,“他等咱也等,就这么点兵马,可不能白白丢了。”
……………
广州。
尚可喜在众将的陪同下,瞭望着城外明军的动静,议论着明军可能的进攻方向。
围困更严密了,一道道壕沟逐渐成形,成千上万的百姓热火朝天地挖掘着,运输着,将一道道绞索套向了广州,以及广州城内的清军。
看样子,敌人是想长期围困,这正合吾意啊!尚可喜越看越高兴,情绪一好,脸上的表情也行动起来,谈笑也是愈加自若。受到他的感染,众将也活跃起来。
“王爷,敌人想长期围困,真真是痴心妄想啊!”
“王爷,敌人想效您当年取广州之策,真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啊!”
“王爷……”
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喧嚣声由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打断了众人的谈笑。面带疑惑,尚可喜和属下都移目观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千岁。”
喧嚣的声音渐渐清晰,尚可喜的脸色也逐渐凝重,眯起了眼睛,伸手,一副“珍贵”的望远镜被亲兵递到了手中。
长有丈余的旗杆高高举起,红底黄字“岷”字令旗赫然出现在广州城外。朱永兴在马宝等人陪同下,随旗而行。
“殿下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千岁。”
所过之处,士兵们端正敬礼,百姓们俯首跪拜。被皇权至上、家天下思想浸透的人们,见到身份尊贵的宗室留守、朱氏子孙出现在战场上,或是激动,或是振奋,或是茫然,或是惊愕,或是……
当然,朱永兴的出场并不是没有准备,因为这已是他来到广州的第三天。宗室留守朱氏岷王亲临战阵的消息已经被有意传播,而他带来的犒赏二十万银子也发放下去。
提前得到恩赏的不仅是士兵,还有前来助战的义民。盖着岷王印信的田地票也开始登记发放,每个义民十亩,每个士兵三十亩。这可不是免税田或者其他什么形式,就是为酬功而赐予的田地。拿着田地票,官府便会按票按数额分发田地,从此以后这田地便归于个人名下。
这是非常优厚的恩赏,从兵到民,覆盖面又广,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如果持有田地票的百姓或士兵以后选择到四川安家,则所得田地又可以翻倍。
示恩,颁赏,召见……在这一系列的提前准备后,在把广州围困得更加严密后,朱永兴方才亮出了宗室王旗,堂皇露面。
马宝等人早就做了安排,朱永兴行进途中,不断有人带头行礼呼喝,引导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民众。
“天眷大明,鞑虏必灭。”
“威武,威武!”
“神佑我军,所向无敌。”
“万胜,万胜!”
这是军队整齐的呼喝,简短的口号,却耳熟能详,更鼓舞人心。
朱永兴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战阵之前,将士们呼喝的口号。那还是在刚刚出缅入滇,在腾冲之战中的事情。
已经过去两年了吧?朱永兴感慨万千,微佩侧头看了一眼汝阳王马宝,这定是他的安排,算是用心又贴心了。
朱永兴提马上了一个土丘,身子在马上立起,高高地举起宝剑,没有扩音设备,但呼声在耳中也显得洪亮高昂,“天眷神佑,皇明必胜。”
“天眷神佑,皇明必胜!”明军将士呼喝着,敲打着兵器,在这山呼海啸的喊声中,精神振奋,身体仿佛也注入了新的能量。
宗室亲临前线,并不是没有,隆武帝也曾御驾亲征过。但亲临战阵,并能屡战屡胜,且在大厦将倾之际闪亮登场、力挽狂澜的,却只有朱永兴一个。天子弃国,他却出缅入滇;乌云压顶,他却划破黑暗;兵心颓迷,他却能重振士气……再加上征伐安南、光复滇省等战绩,朱永兴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军中、民间。
伴随着种种事迹的传播,事迹也越来越象传说靠近。本来在滇省的时候,便有种种天授神眷的猜测,流传在外则不可避免地加入了更多的佐料和神奇。万众瞩目,中兴希望,胜利寄托,用这样的形容词并不过分。
民众希望有救世主,希望出圣人以救天下,但一个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皇帝、名将、文臣都没能承担起这份重任。而朱永兴趁势而起,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功绩,他的名声……最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人们的希望寄托,成为了众多人心中所期盼的“圣人”。
朱永兴对此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毕竟他不可能知道别人的想法。即便是现在,面对着山呼海啸般的致意,他也觉得多半是身份使然。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激动,面对着跪拜叩头的百姓,面对着振奋欢呼的兵将。
“宗室临阵,那是王旗吗?”尚可喜一阵恍惚,通过望远镜紧盯着王旗下被簇拥的身影,身旁众将也意识到了什么,一片寂静。
人的名,树的影。滇省连胜,讨伐安南,逼退吴三桂,这些令人惊讶的事迹,无疑使朱永兴对清军有了很大的威压。现在朱永兴亲临战阵,军心、士气大振,怎不令孤城广州中的清将感到凛惧。
“伪宗室倒有几分胆气。”开口的是尚之孝,却是夸赞之语,众将愕然以视,不知其是何用意。
尚之孝嘴上夸了一句,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轻篾,话锋一转,说道:“不坐镇昆明,就不怕平西王反攻入滇?进易退难,战局不利时,便要重蹈当年伪帝永历逃窜,以致广东各地人心瓦解之覆辙。”
尚可喜放下望远镜,亦从失态中惊醒,冷笑道:“兵法有云: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只要坚守挫敌,伪宗室不仅是自取其辱,更会累得军心低迷。嘿嘿,广州城池坚固,兵多粮足,伪宗室以为亲临便能破城,真真是痴心妄想。”
“想在广州为自己添些光彩,得些功绩,伪宗室这是做梦。”尚之信就着父亲的话,又加了一句。
“没错,伪宗室不仅是在做白日梦,还是在自取其辱。”一个反应快的将领应声附和道:“让敌人来攻吧,咱们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让伪宗室颜面全失。”
“是啊,是啊,伪宗室亲临有个屁用,当咱们会害怕吗?”
…………
一阵自我吹嘘,自我安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倒是让凝重的气氛缓解下来。而朱永兴也带着陪行,走出了他们的视野,欢呼和喧嚣逐渐远去。
尚可喜努力做出镇静自若的样子,交代着防务,又在城头停留了片刻,方才下城离去。
“父王,伪宗室——”尚之孝骑马凑近过来,刚开口便被尚可喜打断。
“回府再说,去把金先生请来。”尚可喜神情凝重,这让尚之孝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伪宗室亲临广州,意味着对广州的猛攻很快便将开始,之前以为明军会采取长期围困的策略,显然是错误的。
尽管努力装出镇静,尚可喜心中却浮起了不祥的感觉。朱永兴声名在外,威压是肯定存在的。而且,为了在伪宗室面前表现,明军将领势必以建功为目的,率部猛攻广州,战事的紧张残酷是可以预见的事情。鉴于这突然的变化,尚可喜认为必须进行一些调整。
……………rs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广州战役(七)
朱永兴的出场秀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当然也有之前赏银赐地的成分,很理想,很完美。看到将士们精神振奋,义民喜色满脸,朱永兴也感到非常高兴。但高兴是高兴,却还有比较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由于西南明军的崛起,清军广东水师的大败,郑家的南澳守将忠勇侯陈霸多了选择,没有象历史上那样投降了清军,而是跑到虎门投奔了朝廷。没错,朱永兴代表的朝廷,日益的强势,也就具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增强了自家的水师力量,这是朱永兴所乐于看到的。但这件事情还要有个说得出口的理由,朱永兴虽然不怕郑家,但到底还是抗清的同盟,他也不想彻底与郑家翻脸。
“无论如何,这陈霸是要保下来的。”朱永兴扫视了一下部属,用不可置疑的语气作了决定。
顺治死后,朝政大权落入以鳌拜为首的四辅政大臣的手中。清廷陷入朝政更迭的纷繁事务,无暇顾及对郑成功采取军事行动,正值此时传来郑成功取台的消息。想到郑成功由此可能会以台湾为根据地,与金、厦两地郑军相呼应,今后征剿郑军势必更加困难,清政府之气恼可想而知。
但急切间却对郑成功又无可奈何,只好拿囚禁于北京的郑芝龙出气。顺治十八年(1661年)十月,郑芝龙被杀弃市,在京家眷无一幸免。尽管郑成功应该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但父亲和无辜的弟弟、侄儿满门抄斩,毕竟不能无动于衷。
如果郑经再象历史上那样,同四弟的奶妈陈氏通x奸生子,那击倒郑成功的外在因素便具备了。嗯,算算时间。郑经或者已经做出这种事情,陈氏的肚子已经搞大了。
随后的事情是别人所不知装道的,郑成功病逝,诸将公推郑成功之弟郑世袭为护理。主持台湾事务。郑经闻讯。在金、厦众将领的举戴下,立即宣布继位。称为“世藩”,并为郑成功发丧,进兵攻打郑世袭。郑氏内乱,从此开始。
郑经想学乃父。却学不到精髓,只能是不伦不类,徒坏大事。郑成功杀伐果决,郑经也“杀伐果决”,但却用在了内部的大清洗上,终于使得郑家兵将处于离心离德状况。
郑泰的弟弟郑鸣峻,儿子郑缵绪。郑军都督杜辉,援剿右镇林顺,威远将军翁求多,甚至郑军之五军都督周全斌。都先后降清。至此,郑成功十年生聚、从四省召集来的豪杰壮士,一大半都带着船只和家人投降了清廷,让福建清军不费吹灰之力之就得到了和郑经势均力敌的水师。可以说,台湾的失败,缘于郑经,缘于他的“杀伐果决”,缘于他的刚愎自用、缺谋少策。
正因为预见到了大致的将来,朱永兴便需要预作筹谋,尽可能多地将这些降清的郑家兵将吸引过来。所以,陈霸是必须收留并加以保护的,一个不能照顾小弟的大哥,有谁会拥戴,有谁会投奔呢?
“殿下,陈霸所部不过数千人,家眷又几占一半,船舰亦不过百艘,且炮少船小,收之并无太大裨益。”靖海侯邓耀显然不是很赞同朱永兴的决定,但还是就着这个思路提出了建议,“人留船不留,或者再给郑家些恩惠,或许能够应付过去。”
朱永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郑成功纵横海上,威名赫赫,陆军将领倒还罢了,象邓耀这样的海军将领,总还是存着敬畏之心。或者,他们还没意识到,朝廷的威权已经增长,并不需要低声下气。
“延平郡王还是明朝臣子,殿下为宗室留守,代表朝廷,又何需如此小心翼翼?”汝阳王马宝果然不惧郑家,虽然强势,但也说出了其中的关键。
朝廷还是朝廷,但已经不是永历在时的朝廷,形势也不是永历在时的形势。从东征的布置便可以看出,朱永兴和总参谋部并未去求郑家助战,也没把郑家的力量考虑在内,完全是凭着自身的力量制定计划。很显然,朱永兴对郑家已经相当不满。
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张维翰。
“如何处置陈霸,自有朝廷法度,延平郡王也不可僭越。”张维翰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陈霸位居侯爵,按大明制,大将专征时仅限于副将以下违反节制可不经请旨以上方剑处斩。再者,郑家既是明臣,又岂有不奉旨行事的道理?殿下现为朝廷留守,谕令虽在圣旨之下,各臣各将亦当遵从,延平郡王又何能例外?”
大义名份啊,尽管收留藩镇叛将于理不合,但如果加上朝廷的名义,又没有了什么不妥。
朱永兴不想低声下气,也不想做得太绝,给郑家脸面是为了维持抗清同盟,如果郑家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朱永兴要打脸了。况且,郑经也有不能彻底翻脸的理由,日后承袭爵位,继承国姓爷的赐姓,可都要朝廷批准。
“发谕令,征调陈霸及所部前来助战。”朱永兴得到了张维翰的提醒,试探着做出决定,“将陈霸及将领暂且带往昆明,只说是听闻其勾结清廷,先交与情报局审查。陈霸所率兵丁打散编入海军,不愿意从军的,全家迁往河湄省。船只呢,看情况倒是可以还给郑家。嗯,孤这样做,可妥当?”
发谕令征调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给陈霸的叛逃披上件好看的外衣,也是给郑家一个台阶。人呢,是归朝廷调遣,在这个名义下,郑家也无话可说。再往深里说,别说一个忠勇侯,就是延平郡王,也应该听从号令。
这是一种强势、自信的表示,众将或有人觉得欠妥,但若置疑,则有轻视朱永兴之意。所以,没有人反对。张维翰则是微笑颌首,表示赞赏和钦佩。虽然不是很严密。但在私下里可以完善,他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加以指出的。
随着西南明军的崛起,朱永兴势必要表现出与之相称的权威,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他所代表的朝廷。关系到他所率领的军民。自信,是可以感染的。同时。接纳忠勇侯陈霸,不仅仅是强势和自信,也是对清廷招抚郑家兵将的一个回击。
就在处斩郑芝龙等人之前,清廷发布了《招抚郑成功部下建功来归诏》。“伪官将士人等,只因陷溺既深,虐焰久锢,自揣罪重,即归正抒诚,恐难邀宽典,踌躇观望。情所必然。朕洞鉴隐衷,深为悃恻。兹特开一面,赦其既往之辜,予以功名之径。”并颁下奖赏标准:“凡伪官将士人等。有能将郑成功生擒来献或斩首来降,必定破格论功,锡封公侯;如不能擒斩郑成功,或擒其妻子,或各率所属伪官兵丁投诚,亦从优叙录,不吝高爵重赏。”
这道诏书反映了清政府进剿不成,对开展招抚所寄予的厚望。为进一步加强对郑军的分化瓦解力度,清政府在漳州还专设处理郑军归降事宜的“修来馆”,又称招来馆,对招来的郑军文官照原职拨部补官,武官一律保留现职;士兵和平民没有剃发的赏银二十两,已剃发的赏银五十两;愿入伍者立即拨在营中领取饷银,愿返乡者送路费发回原籍安置;对屡次逃走而复来者也一视同仁,照样给赏,不加追问;甚至对郑军间谍,发现后不仅不予追究,反诱以厚利,多方感化,收为己用。
这种种措施,表明清政府对招抚策略的高度重视,而主要负责此项工作的,乃是郑军叛将施琅。作为郑成功的部将,施琅不仅了解郑军,且与郑军一些将领关系密切,确是进行瓦解工作的理想人选。
郑军可能难免因为郑经的滥杀而被瓦解,但却不能成为清军的助力,这是朱永兴所努力加以避免的。而为了将来叛离郑家的兵将有更好的选择,他必须强势,必须做出有担当的样子。
……………
随着大明摄政王的又一次胜利,离打通东亚商路的成功又进了一步啊!英舰“查理号”舰长雷垂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广州。慷慨地借出了舰上的二十门重炮,他的心情却显得很好。
台湾的黄金海道之前是由郑家和荷兰人共享,现在郑成功收复台湾后,金厦、澎湖加上台湾,已经牢牢地控制了黄金海道。而郑成功是什么人,是明朝的臣子,应该听摄政王号令。在英国人想来,便是这么回事。
何况,西南明军的战略走向似乎偏重于沿海,下龙、海防、西贡、钦州……广州也即将攻下,再向东南扩展,便是福州、漳州、泉州。也就是说,随着西南明军的攻击方向,一路通到东亚的港口,按照与朱永兴协议,英国商船都可以停靠补给。
出动军舰助战,英国人盘算得很好,可不仅仅是为了多获得茶叶、瓷器、丝绸等商品的份额那么简单。而除了努力拓展东亚商路,排挤荷兰人也是英国人的目的之一。
就在去年,查理一世之嗣查理二世在资产阶级和新贵族与封建王朝残余势力的妥协下回到英国,被立为国王。而查理二世登上英王宝座不久就授予英国海军为“皇家海军”的称号,并任命他的弟弟詹姆士?约克公爵为最高指挥官。新的更为苛刻的《航海条例》被颁布,英国在海外向荷兰殖民地展开了新的攻势。
而荷兰在第一次英荷战争战败后,对于《航海条例》如芒在背,卧薪尝胆一直寻求着重夺制海权的时机。对于英国的挑衅,荷兰必然会展开反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国的争锋重点必然是美洲和欧洲。在亚洲,英国的实力是不敌荷兰的,可加上明军,则给荷兰以打击,却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查理号”舰长雷垂,同时也是这几艘英舰的总指挥官,很好地贯彻了上峰的意图。作战很积极,且索求不多,为的就是长期合作,保持与明朝的良好关系。
“哈瑞,这么快便回来了。”雷垂一眼看到走上甲板的英国商人,笑着打着招呼。
哈瑞笑着点了点头,走到雷垂跟前,说道:“商馆嘛。只是先划定大致区域,离修建还早得很。”
“这样一来,澳门可就被卡住了。”雷垂嘿嘿一笑,说道:“摄政王很狡猾啊。先不树敌。只是把澳门甩到一旁。沿海迁界之后,澳门也没有了通商渠道吧?”
“嘿嘿。短视愚蠢的鞑靼政府,封闭了所有的通商渠道,澳门已经陷入困境。”哈瑞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等到广州市舶一开。连他们也要来此通商了。”
清廷实行禁海特别是迁海政策以后,不仅私人海上贸易被阻塞,连封建官府直接控制的市舶贸易也完全停顿。“禁海时番舶暂阻,澳人贫困”,哈瑞所说的并不过分。
雷垂连连点头,甩开澳门,能够更自由地进行商贸。这对海商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摄政王今日还郑重申明,将对鞑靼政权实施战略物资和武器禁运,违反规定者。要取消其通商的优惠和资格。如果有帮助鞑靼政权的军事行为,则更将被视为敌人,将遭到大明军队的攻击。”哈瑞说着露出狡黠的笑容,冲着雷垂眨了眨眼睛,“这下荷兰人恐怕要重新调整策略,我国在亚洲会多一个盟友了。”
雷垂哈哈大笑,对哈瑞的说法深以为然。
郑成功收复台湾,自然引起了荷兰人的不满。雷垂和哈瑞便听说荷兰人可能与清廷接洽协商,出兵相助清军攻打郑家,以此得到通商权利。如果更理想一些,把台湾再夺回来,也未尝不可。
历史上,荷兰人也确实出动舰船,帮助清军攻取了金、厦,迫使郑家收缩于台湾。但清廷利用完荷兰人,却并没有答应荷兰人通商的要求。
而朱永兴突然表态,则可能使荷兰人重新考虑助战清军的利弊,并意识到西南明军与郑家是联合对外的。
除了提醒荷兰人不要轻举妄动外,朱永兴更是措辞严厉地警告菲律宾的西班牙人,并发出国书给菲律宾的西班牙总督,要对方不得歧视华人并侵害华人的生命财产。否则,必兴兵讨伐,战胜之后将视菲律宾的西班牙人为杀人罪犯,并按杀人罪犯予以处置,而不是战俘,更不会涉及到什么骑士精神、赎金放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即便西方人在措辞方面有些不同,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朱永兴虽然说得委婉,但话中意思却很明确,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屠杀对屠杀。若是明军攻取菲律宾,西班牙人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杀气腾腾的威胁,比郑成功还要狠辣。更与几十年前明廷针对西班牙人在菲律宾屠杀华人所下诏书截然不同,显示出如今的明朝所采取的政策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公元1603年,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宾屠杀了两万华人,而当时的明廷却下诏说:海外华人多无赖,商贾是海外贱民,天朝不会为这种小事为难友邦。于是自此之后,原本在南洋地位尊崇的华人,沦为连当地土著也不如的贱民。
而差不多就在朱永兴公开警告西班人的前后,台湾的郑成功也通过天主教意大利籍神父李科罗到菲律宾向西班牙总督递交书信,谴责其杀戮掠夺华侨的罪行,严令其改邪归正,俯首纳贡。同时,他一面抚恤安置从菲律宾逃到台湾的华侨,一方面组织筹备军队,并派人暗中与菲律宾的华侨联络,以便到时可里应外合。
……………
唐季咽了口唾沫,在面对清兵时都不感到害怕,却对那双瞪得溜圆的杏眼有些不知所措。
岷王在亲卫的保护下越来越近,在路旁负责隔开闲杂人员的唐季却越来越感到压力。那个女人,刚才便要冲过来,被他拦了回去。
“嘿,你别拦我,我要拦轿喊冤,戏里都有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军纪,我要喊你调戏我,可是杀头的罪!”
“大哥,您就放我过去,真的有冤屈。”
“都说王爷仁厚爱民,却让你毁了名声,你担得起这罪过嘛?”
唐季被搞得头大,这女人软硬兼施,比清兵还难对付。王爷虽然确实仁厚,可自己职责所在,哪能让这女子随便闯过去。
可惜,唐季能拦住人,却拦不住声音。朱永兴等人刚刚行进过来,那女子便大声喊叫起来。
朱永兴刚刚视察完炮兵阵地,一路返回营寨,还沉浸在对攻城的思考当中。蓦然听见呼喝,有些诧异地转头观看。
“乱喊什么,惊驾可是死罪?”唐季的汗一下子布满了额头,上前呵斥着。
“民女有冤,请王爷做主啊!”跪倒在地的女子的声音更加尖厉。
拦路喊冤?这是唱戏嘛,朱永兴有些好笑,又对这第一遭经历感到好奇,伸手叫过亲卫,让他把喊冤的人带过来。
得到了允许,那个女子连颠带跑,赤着一双硬脚板便来到朱永兴马前,扑通跪倒。
应该是个渔家女,倒是很大胆。朱永兴稍一打量,便做出了大概的判断。脸上长着一些少女特有的茸毛,肤色微黑,微圆的脸,恭谨的神态里还能看出一丝蛮野和稚气。
“殿下褒赏义民,恩重如山,可未说男女有别,只赏男丁,不赏女人。民女撑船运输,也为王师出力,为何不给奖赏……”
这样啊,朱永兴不禁苦笑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能当回大侦探,或者大青天呢!随来的官员太少,义民都是以村为单位,自己推举暂时的头领,发放赏地票难免有疏漏。可这女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找自己告状。嗯,也好,算是个小插曲,也能为自己仁厚亲民的名声再添一笔。呵呵,这女子想必是请教过别人的,这话说得有些文,也不是很流利。
“孤王褒赏义民,乃昭示朝廷恩典,凡出力相助王师者,不论男女,皆可沐恩受赏。”朱永兴斟酌了下字眼,笑着说道:“可这义民成千上万,亦难免有所疏漏。你既出力相助,可找本村头领向官员作证言明,在义民名单上加名领赏。”
“民女以船为家,没有村子。”邓秀重重地叩下头去,“民女做梦都想在陆地上安家,有间草房,不再睡在船上。”
“粤东地方。四民之外,另有一种,名曰蛋户,不许陆居,不列户籍,以船为家,计丁纳税于官……”。
朱永兴明白了,豁除贱籍的谕令显然还未开始在新光复地区施行,象这女子这般未得恩赏的,应该还有很多。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广州战役(八)勿忘国耻,奋发强
隆隆的炮声惊天动地,上百门火炮错落排布,向着广州城发起了猛烈轰击。。城墙上的火炮射程不足,威力也小,很快便被明军的海军重炮摧毁殆尽,完全丧失了还击能力。消除了威胁之后,各种小型火炮开始前移,一同加入到攻城的怒吼之中。
砖石横飞,城楼崩塌,西北角的城墙在弥漫的尘灰硝烟中颤栗、发抖。尽管明军布置火炮的举动已经为清军所知,但这犀利而猛烈的炮轰,依然令清军胆战心惊。
十几年前,尚可喜为攻破广州城,在丛化加紧铸炮,再加上由江西赣州带来和途中缴获的大炮二十七位,合计用七十三位大炮猛烈轰击,一天轰塌城墙三十余丈。而当时制造和使用的火炮,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威力上,都与现在正轰鸣喷吐火焰的相差甚远。
火炮的铸造工艺、口径大小、火药配方、射击水平……超出的是各个方面,再形成总体上的大优势。本以火器见长的尚可喜所部,今天终于领略到了明军火器的厉害。
从晨起开始炮击,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其间有火炮降温休息,但炮兵的层次姓保障了整体上的不间断。城堞被削平,小豁口变成了大缺口,炮轰逐渐体现出效果,被震松的城墙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守城清军的心头阴影也越来越沉重。
几十米的城墙已经被砸开,崩塌下陷,残砖碎石形成的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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