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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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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婉,但也直斥其只想着用部下的生命垒砌官位,却不考虑他们的死活。
邵梦凯故作平静地望着张勇,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大人是汉人否?曾为明将否?那时怎不想着以死报国?若说那时明廷昏庸、,大人是择明主而伺;那么现在呢,岷殿下英明神武,皇明中兴有望。想必您也不会否认。那清廷呢,一个八岁的小儿登基,四大满臣顾命,满汉一家岂不是自欺欺人?大人征战经年,满兵满将跋扈骄横,又何尝珍惜汉兵汉将之死活?大人死忠清廷。是想着死后被抬旗,不做汉人了?呵呵,抬旗了好啊,倒是有自称奴才的资格了……”
“闭嘴。”张勇怒气勃发,抽出腰刀便要砍杀邵梦凯。
“大人,息怒。”“大人,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几个将领上前又拦又抱,阻止了张勇。理由说得不错。但张勇心中哀叹,军心散了,都是为自己打算,在明军已兵至城下之时,不敢触怒明军。
吴三桂老奸巨滑,给张勇留下的既是老弱,又是杂乱武装,在此危难关头。张勇真正能指挥动的,不过是数十名亲兵。这些将领官职都不高。统领的人马也不多,各有心思,组成了这两千多守城部队。各人都心中清楚,既然是已被抛弃的棋子,又何苦白白去死,以死报国。屁话!你张勇想做忠臣,可别拉着咱们垫背。
眼见着众将已经敢半公开的抗命拦阻,张勇心中忿恨,却又不敢马上发作,以免这帮人狗急跳墙。立时发难。
邵梦凯心中明了,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性命无忧,便又直着嗓子冲张勇喊道:“大人,您便以这金钱鼠尾去见列祖列宗吗?不知道地下的先人会不会认您这个子孙呢?”
张勇如遭雷击,剃发易服,是汉人最大的耻辱,平时不去想也罢了,今被邵梦凯触到了心中之痛,羞愧、愤怒等情绪交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众将七手八脚地推拥着邵梦凯离开,竟已不再等张勇下令。张勇咬牙切齿,招来亲兵,布置下去,还要最后挣扎一下。
回到府里,张勇独坐在已堆好柴火的厅堂中,独酌伤怀。他知道众将必然会开城投降,强加阻止力有未逮,所以暗中在西城门之下埋了火药,明军入城时由亲兵暗中点燃。只要轰然一响,明军必然以为是诈降。战斗打起,那些欣欣然投降的清兵清将固然难逃被报复杀戮的下场,却也不会束手待毙。
待厮杀开始,他便点起火头,周围房屋中已经堆好易燃之物,大火烧起蔓延,虽不知效果如何,但只要能给明军带来些麻烦,张勇便觉已经尽力了。因为他只不过是吴三桂扔下的名义上的统领,要的就是他死。在现在这种时候,他也没有更大的力量,更好的办法。
时间过去了很久,依然没有听到预期的巨响,更没有喊杀之声,张勇已经有些醺然欲醉,眯着眼睛犯起了狐疑。
一阵脚步声急响,张勇霍然站起,身子晃了几晃,使劲摇了摇头,才清醒了一些,一手拿起灯烛,一手握住腰刀,凝目注视。
几名亲兵面带惶恐,急奔而至,不等张勇开口询问,便有人率先说道:“不好了,大人。明军尚未入城,各部兵将已经降敌,城门下埋的火药亦被发现,张千总,张千总——”
“他如何了?”张千总是他的亲兵首领,与他最为亲近,张勇心神一震,急着询问。
“他,他被叛军杀了,首级就挂在城门上。”回话的亲兵又靠前一步,说出了这个噩耗。
张勇脑袋轰的一下,最后的布置也完蛋了,最信任的人也死了,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突然,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身体被人死死抱住,耳旁响起一声呼喝,“还不动手。”
几个亲兵一拥而上,抓臂搬腿,将张勇摔倒在地。张勇的武艺虽然较高,但事起仓促,全没准备,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被死死按在地上,绳捆索绑。
“混蛋,你们也敢叛我?”张勇头发散乱,张口怒骂。
“大人要为满人死忠,或许会得身后荣名,家人亦有抚恤。”率先动手的亲兵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冷笑道:“我们呢,又为何要陪着?邵大人说得对,你的顶戴花翎都是无数弟兄们的血染红的,到了最后,你依然不为大家考虑。自私自利如此,我们叛你又如何?”
“到时会让大人入土为安,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一个亲兵抽刀将辫子割下,扔在了张勇的脸上,“想来你是舍不得,便留着你的金钱鼠尾到地下见你张家祖宗去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光复昆明
光复昆明,政治意义巨大,朱永兴的声望又上了一个台阶,皇明中兴的势头在民众印象中也将更加明显。
让晋王李定国率军先入昆明,把这个荣誉给了他,也算是朱永兴的一个小手段。一来偿了李定国的心愿,补上其败退昆明的遗憾;二来也有考察之意,看李定国是不是还有所保留。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夏日的疾雨打在芭蕉叶上,踏破了难耐的寂静。
“来了,来了。”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跪倒,点燃香烛,负责维持秩序的明军士兵也如临大敌,警惕的目光四下扫视。
朝廷留守,宗室亲王,这样的身份,以及目前朱永兴的威望,移跸省城,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昆明百姓遮道相迎,焚香祷拜。
只见一队手持旗帜的戎装甲士迅疾而来,穿过城门洞,当先的是两名手持红色令旗的骑士,紧随其后的是四名并排而行的骑士,手擎着清道旗。那些骑士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挑选,一个个都长得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身上盔明甲亮,看着煞是威风。
“殿下有旨,孤至昆明,勿分军民老幼,皆可仰首观觇,低语谈论。”几名骑士放慢了速度,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齐声高喊着向前小跑。
喧哗声从围观的百姓中依次响起,片刻后皆伸长了脖子,期待的望着城门处。
旗帜过去之后,又随行军士手持着引幡、戟氅、金瓜、节钺等器物作为引导,缓缓行过,亲王仪仗虽然经过删简,但还是让百姓们赞叹不已。
在两排亲卫的保护下,朱永兴顶盔贯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城门处。身后是李定国等一众大臣。
百姓们瞬间的激动过后,都屏住呼吸,大睁着眼睛。望着朱永兴含笑而来,甚至还向周围的百姓们招手示意。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声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孤零零的喊叫。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如同池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的水纹涟漪飞快的在人群中扩散开去。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殿下身体安康,中兴大明。”
“佛祖保佑殿下。”
…………………
因为亲王仪仗的威严。因为固有的等级观念所造成的隔阂和恐惧,因为这一狂热的呼喊声而烟消云散,一开始是百姓,他们笑着,欢呼着。后来连维持秩序的明军士兵也激动的身体发抖,振臂高呼。
朱永兴在黄罗伞下挥舞着胳膊,鼻子发酸,眼睛湿润,这就是我的臣民。这就是纯真质朴的百姓。我没有为你们做什么,但我知道你们希望我为你们做什么。
“即权宜称皇弟以报命,未为不可;若我师趋长江,向金陵,大号可定,何人所能夺也!”
“有功者王,定论不磨。若我兵能复昆明,便是中兴一半根脚。若能南拜正朔,再正大号,已是有名。”
“千秋万世,公道犹存。使殿下克复昆明,再奄有半璧江山,功之所在,谁当与争?”
易成和张维翰的话语又浮上心头,在他们看来,光复昆明固然影响很大,但在正大号之前,却非要先拜孝陵不可。这便是趋长江,向金陵,南拜正朔。
圣子神孙啊,朱永兴知道在封建时代这样做是理所当然,即便是永历顺利交权也必须如此。这是政治上的影响,标榜正统,收拢民心的必不可少的举措。就目前来说,凭借南海舰队的实力,入长江,拜孝陵,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但凡事要讲个时机,朱永兴并不急于这么做。
已经下马走入了宫殿,那如潮的欢呼声似乎还在朱永兴耳边次第响起,使他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殿下跋涉辛苦,先稍事休息,等到明日再议事不迟。”李定国一直跟随在朱永兴身侧,此时上前说道。
“吾没有那么娇贵。”朱永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他政事可缓,军事布置却不可耽搁。”
与退入贵州的吴军暂时相安,整个西南的战略都要进行调整,李定国要入川,要派援兵至广西与马宝夹击孙延龄和马雄……这些事情都是要尽快进行通报,以及布置的。
因为吴三桂的主动撤退,明军并未全部集中于昆明,但各部的主要将领或代表都已赶到,参加这次重要的军事会议。滇省差不多全部光复了,意味着第一阶段作战的结束,该是进行第二阶段作战的时候了。
晋王李定国、赵王白文选、陈国公吴子圣、叙国公马惟兴、总兵王三才等人,分别代表着滇西、滇东、滇南、广西战区,新形势下该合并的合并,该调动的调动,事务很多,涉及到了日后的战略走向,十分的重要。
对于和吴三桂暂时互不侵犯,众人并没有太大的意见,甚至非常赞同,认为这是争取吴三桂反正的节奏。尽管朱永兴的想法不尽相同,但也没有马上便表明。
滇西、滇南两大战区合并为滇省军区,赵王白文选与陈国公吴子圣为正副总指挥,率军分驻滇黔边界,呈纵深配置,既对吴三桂保持压力,又要防范其突然发动。
成立四川军区,由晋王李定国任总指挥,率军取道建昌入蜀,趁清军未调动完毕,拓展四川,争取与十三家联成一片。
叙国公马惟兴率滇东战区大部兵马进取广西,与汝阳王马宝组建广西军区,对广西清军展开反攻。
扩军一万,组建两个警备兵团,分别由平朔伯贺九义、孟津侯魏勇率领,加强安南与滇缅边境的军事力量,以防万一。
湄公省扩军三千,成立海外军区,继续向南拓展,新建一省名河仙。
…………
会议的主议题确定,具体的驻防地区、行进线路、兵力布署、战术策略等,才最是耗费时间。总参谋部虽然已经做了规划,但或向众将进行解释,或听取众人建议,直到天色完全黑透,方才计议已定。
难得重聚在一起,又适逢光复昆明这样振奋人心的喜事,虽然朱永兴历来都提倡节俭,却也不能不庆祝一番,把酒畅饮。
“这地瓜酒——”朱永兴不喜酒,但也能品出些好坏,抿了一小口,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过上一两年,等物资充裕了,禁酒令也可以有限度地放开。如今嘛,吾带来了些法国人送的酒,诸位品尝品尝。”
“口食之欲乃是小事,殿下殚心竭虑,筹措物资,方有今番景象,万不必为此而感到不安。”赵王白文选笑着宽慰了一句,又对几瓶法国酒产生了兴趣。
“是啊,将士、百姓无饿馁之苦,此皆殿下之功也。”晋王李定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殿下加强滇缅边境的军事力量,是觉得缅人有敌意吗?”
朱永兴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缅人狡诈,不可不防。暂时逼迫吾做出了让步,这个账早晚是要缅人偿还的。”
“殿下,在彻底击败清军之前,对外大举用兵,特别是对缅甸,还须慎重啊!”李定国看似为大局着想,话中却还隐含着别的意思。
“这是自然。”朱永兴很干脆地接受了李定国的建议,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大敌当前,我等更须精诚团结,共图兴复。甲申以后,内讧正是屡败之因,想必诸位也赞同吧?”
“若不是孙可望内讧叛降,西南局面如何能一发而不可收拾。”赵王白文选既是慨叹,又是附和着朱永兴,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下李定国。
不等李定国说话,朱永兴已经飞快地接着说道:“内讧,内讧,先是刀兵相见,自己人杀个血流成河,然后被敌人捡了便宜,从来没有一次例外。每想至此,吾都痛心疾首,难以自制。争的是什么,嘴上挂的名分大义,却把这华夏之地,把这万千黎民置于何地?”
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朱永兴却已经站起身,拿过打开的法国酒瓶,在席间一一走过,给诸位将官斟满。诸人赶忙起身肃立,躬身以示恭敬。
“可休矣。”朱永兴最后走到李定国身旁,给他倒满酒杯,长叹一声,站直了身子,提高声音说道:“内部的流血可休矣!吾之前说过,绝不因为内部争斗而向自己人举起屠刀,现在依然是这句话。来,诸位,相信吾的,愿与吾同心戮力,共图中兴大业、重复华夏的,请满饮此杯!”
晋王李定国微不可闻地吐出了一口气,赵王白文选则是一愣,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话说得太满了,日后永历若是甘心让权倒还罢了,倘若要除掉岷殿下,难道不应该针锋相对吗?自古皇位争夺多么残酷,失败者又有几个是得善终的?
朱永兴见众人都躬身举杯,脸上笑得畅快,端杯一饮而尽,威士忌一入肚中,倒也火热得很。只是,他心中的情绪,却并不如烈酒入肚那般感受。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窖金,广西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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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载,吴三桂在昆明修玉皇阁时,意外地获窖金五十余万两。老君殿倒塌,他捐资重建,搬移神座时,又获窖金百余万两。在其他处因土木之建,又多次发现十万两藏金。
这些巨额金银财富,大抵是永历政权留昆明时,为孙可望、李定国、黔国公沐天波所藏,在撤离的仓皇时刻未及带走,始被吴三桂大兴土木建筑时发现,全部收入他的府库。
但朱永兴的出现,没有给吴三桂做逍遥云南王的机会,战事不止,自然也没有时间大兴土木,骄奢淫逸。于是,这笔巨额财富便落入了朱永兴的囊中,这也是他惦记已久的事情。
玉皇阁,老君殿,这是他知道的两个地方。而另三个十万两藏金的所在,却是李定国告诉他的。是解开心结,宣布投效也好;是用钱结好朱永兴,为日后永历等人预留条生路也罢。朱永兴对李定国的考察结果还算是满意,何况李定国还缴还了黄钺。
缴还黄钺,带兵入川,表示李定国再无力与朱永兴抗衡,也表示李定国选择相信朱永兴的话,不再以永历为念而久留滇省。当然,如果朱永兴用血腥手段夺权篡位,李定国会有何种反应,或者说朱永兴会如何对付他,现在还言之过早。
“只要在皇明的旗帜下与清军作战,只要其不扰民、害民。那便是一个阵营,是自己人。”朱永兴送晋王李定国率军出城,还不忘谆谆嘱咐,“西营,闯营,已经是历史,现在都是明军,吾没有厚彼薄此之心,只望与诸位共兴大业,同享安乐。希望晋王也能海纳百川。彻底抛却门户之见。”
“殿下请放心。吾已知往昔之非。若会十三勋,必以诚、以礼相待。”晋王李定国没有厌恶朱永兴旧话重提,两人并肩私语,倒更显朱永兴的看重。以及前嫌尽释。
“川省凋弊,若想取重庆,出汉中,攻掠陕、洛,威胁京师,必要保证粮道畅通。”朱永兴继续说道:“起码在两年内,无法用蜀粮养兵。吾已下谕令,迁民填川,争取加快这一进程。所以。入川宜稳步推进,不可长趋而攻。嗯,故蜀王经营四川之方略,应可取之。”
四川屡经战乱,民生疲弊。成都平原曾经沃野千里,现在业已渺无人烟,社会生产几乎完全停顿,重庆一带也大致相似。在清军控制下的川北保宁地区和明军控制的川南、川东地区之间早已形成一片广阔的无人区,解决不了粮饷问题,双方都难以推进。
正因为粮饷困难,顺治九年吴三桂、李国翰部在保宁战役中大败刘文秀军后不仅没有乘胜南下,反而只留下四川巡抚李国英部留守保宁,全军返回陕西汉中就粮。
朱永兴与总参谋部虽然定下了迁民填川,收取成都平原垦荒屯田,以蜀粮养蜀兵,可是垦荒屯田除了需要足够的兵力保障地方安定,还需要先投入大量粮食、种子和耕牛、农具作屯田之本。没有这种兵力和财力无异是画饼充饥。
“经营四川之难不在前方,而在后方。”李定国笑了起来,直视朱永兴,说道:“此全要倚仗殿下筹措之力啦!”
朱永兴不由得苦笑摇头,刚刚得到巨额财富的喜悦也减淡了几分,钱粮啊,打仗需要,经营地方需要,没钱没粮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吴三桂也缺钱,嗯,只要交易一开,钱粮问题还是能够解决的。”朱永兴象是硬着头皮,又象是自我安慰,“晋王只管打仗和保障地方,后勤便交给吾吧!”
“吾会令士兵屯田耕种,尽量为殿下分忧。”李定国知道朱永兴要支应越来越大的摊子,比单纯的打仗还要费脑筋。
“晋王放心,吾会有办法的。”朱永兴稍许的不快过后,又挺直了身子,恢复了自信。
“殿下多保重,吾这便去了。”晋王李定国不再多说,招手示意亲兵牵过马,又拱手躬身向朱永兴施礼告辞。
“晋王也多多保重。”朱永兴和熙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李定国上马远去。
………………
钱粮或许是问题,或者也不是问题。各种经营已经铺开,再有沿海迁界的刺激,收益只会越来越多。而且,到手的这将近二百万的银子,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明日吾便派人押运银子去铸币厂,照着这个样子开始制造吧!”朱永兴将手里的几枚银币掂了掂,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然后递给了财政部官员。
水力、畜力两用的锻造机已经安装调试完毕,样币也早已确定,只是银子赚来便花,产量不大,也没有公开发行。现在手中有了原料,借着光复昆明的名义发行,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银币上除了图案和面值外,便只有以公元纪年的1661字样。因为这些银币不仅将在占领区流通,还将用在购买内地的走私商品上,刻上永历的年号,或者敏感的字样,便会有种种不便。而废两改元,机制钱币,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从技术上,都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殿下,这些银子全部都制成银币吗?”财务部官员有些不太确定,躬身又询问了一遍。
“全部。今后的各地拔款,军饷,俸禄,政府花费,也全部换成银币下发。”朱永兴并没有多做思考,以后就将是银币的天下,民间散碎的银子也会不断被回收,变成银币进入流通,从而彻底取代银子。
官员不再多问。领命而去。之前朱永兴并未与财务部说过此事,因为他对窖金一事也不敢十分确定。不过,朱永兴虽然力求营造出集体商议、决定的氛围,但长时间的等级尊卑观念,使得他一旦开口确定某事,下属也会无条件的去执行。当然,这其中也有长时间以来形成的对他的钦佩和信赖。
顺治一死,清廷必将经历一段重新调整的时间,鳌拜大权独揽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主少国疑,各派官僚重新洗牌。至少在半年之内。清廷难以大举用兵。
而郑成功专注于收复台湾。对东南清军的牵制将势弱,西南的崛起又让郑成功产生了畏惧和提防,两军联合作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啊!朱永兴无奈地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银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他将富有四海,金山银山在他眼中,也是寻常。
朱永兴的府邸在昆明城内,是原南明蜀王刘文秀的故宅。几重院落,又有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花园,外加一个小池塘。吴三桂嫌居室狭小。非要住在五华山故宫,朱永兴却觉得这里很合适。五华山故宫虽然够气魄,够华丽,但需要多少侍女下人,他还没那么多闲钱。
池塘该掏一掏了。再养些鱼儿,在曲折回廊上与梦珠和龙儿投食嬉戏,倒也是一件乐事;花园中的花木也该请个园丁好好收拾一下,再养些孔雀什么的小动物,梦珠和龙儿一直这么想呢;这一块就整成草坪,松松软软的,小娃娃在上面玩耍也不用担心摔着……
想到小娃娃,朱永兴情不自禁地抿起了嘴角。梦珠和龙儿正坐着车缓行于道,再过两日便能抵达昆明。每当轻抚着妻子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小生命的悸动,与梦珠满足而惬意的目光交会,那种幸福感便弥漫全身。
天气不错,朱永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际蔚蓝,满足地吐出一口长气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明日便把城门上挂的人头摘下来,给那些反正的俘虏,让他们将张勇埋了吧!”转过身,朱永兴对杨国骧吩咐道。
对于张勇这种不识民族、国家大义的汉奸、败类,朱永兴连见都没见,便命人斩首示众了。就凭他垂死挣扎,意图在昆明城中放火破坏,殃及无辜,便是罪有应得。而梦珠很快便要来到昆明,城门挂个人头,可别吓着孕妇。
……………
天气不错,广西将军孙延龄抬头看了看天,心情却并不舒畅。
他原是定南王孔有德属下一个无名小卒,后被孔有德赏识,不断提拔,还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孔四贞嫁给了他。这才如登龙门,今非昔比!
待到孔有德死后,清廷为追念其功绩,特令孙延龄为“广西将军”,“掌管王旗”,驻桂林。但孙延龄出身卑微,才望“庸劣”,“年齿素轻,位权未重”,为朝野所轻视,连属下官弁亦“多有未肯帖服之情”。便是在这样的情势下,孙延龄才勉强由桂林出兵,与驻柳州的广西提督马雄一起来抵挡由安南杀出的明军。
孙延龄、马雄所率的兵力既不占优势,又都想保存实力,不肯奋力作战,面对明军的倚险坚守,自然难以得到进展。但两人却有了借口,不断向清廷催粮要饷,又派心腹亲信在桂林、柳州招兵买马,扩充各自实力。
滇省吴三桂接连败退,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孙延龄和马雄的猜疑,等到吴三桂假书信之事爆发,两人更加狐疑犹豫。吴三桂全军退回贵州,明军光复昆明、曲靖的消息传来,两人终于恍然大悟。
既然吴三桂都为了保存实力,而不愿与明军死磕,两人的兵力不及吴三桂,又何苦犯傻?存了退避之心,两人却互相提防,不敢明言,更怕一方突然跑路,留下自己独自对敌。
大的战斗虽然暂告停歇,但明军小规模的出击却很频繁。从这些明显具有练兵性质的小战斗中,孙延龄和马雄都发觉敌人的战力和装备在不断提升,这更让两人的心头蒙上了不祥的阴影。
对于西南明廷的内部运作,孙延龄和马雄都不是很清楚,不明白一隅之地怎会有如此多的钱粮,不仅能够扩充军队,支撑战事,装备也是越来越好。
一阵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孙延龄的胡思乱想,微微转头,发现是心腹幕僚孟春第急匆匆赶了过来。
“孟先生,何事惊慌?”孙延龄一直很倚重这位老幕僚,说话也很客气。
孟春第站定脚步,喘了几口气,开口说道:“将军,军情有变,要早做打算啊!”
“别急,别急,慢慢说来。”孙延龄嘴上安慰着,心中却是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明军出田州(今百色),欲攻庆远府(今河池),然后……”
孙延龄大吃一惊,田州、庆远府若失,明军东可攻重镇柳州,亦可南下南宁,与当面明军形成夹击之势。
“皆是吴三桂这厮。”孟春第咬牙切齿地骂道:“不战而退,滇省明军才能腾出手来,调兵攻掠广西。”
“现在如之奈何?”孙延龄本没有什么才干,只是一副好皮相,方得到了孔有德的赏识,因女而贵重,乍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惶恐不安。
孟春第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自己已经是孙延龄这个阵营的人,也只能尽力辅佐,他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军主力大半在此,腹地防卫空虚,若不调兵增援,怕是难以抵挡明军锋锐。”
“调兵增援?分兵而弱势,这边又该如何处置?”孙延龄皱起了眉头,两面作战,本来就不充裕的兵力该如何调遣?
“这边——嘿嘿。”孟春第冷笑一声,说道:“便交给马雄好了。趁着这个消息还未被马雄获知,将军留一书信,便集兵北上,直奔庆远府。若是庆远府不保,亦可东撤柳州,既能凭坚城御敌,又可夺马雄之根基。”
孙延龄眼睛一亮,抚掌道:“此计甚妙。”
马雄身为广西提督,亦是孔有德部下之老将,瞧不起微弁出身、且没有才干的孙延龄,一向与其不合,原来驻扎柳州时便形同一军,不接受孙延龄的指挥。而孙延龄的部下都统王永年、副都统孟一茂、参领胡同春、李一第等人上疏,揭发他诸多不法事,引来朝廷派员核查,使孙延龄怀恨在心。同时,他还怀疑这是马雄暗中指使,一直伺机报复,以泄心头之恨!
正因为这种种原因,孙延龄才对孟春第的计策大加赞赏,既使自己的军队脱离不利境地,留下马雄顶缸,还可伺机夺取柳州,使马雄丧失根基,再无与自己争雄之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反攻之前
虽然明军光复了滇省,并且进取四川,攻掠广西,但在外人眼中,以一隅敌全国的被动依然没有改变。想当年,南明军力强大的时候,占有西南数省,与清廷相持数年,还能攻湖南,攻广东,最后还不是土崩瓦解。
所以,尽管处境不利,与明军交战的吴三桂、孙延龄、马雄等人最多也只是觉得明清战争的结果变得微妙,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会肯定地判定哪一方是最后的胜利者。
在这种情况下,清廷分封藩王的敝端便显现出来了。藩地要靠什么保障?自然是军队,是实力。不被万不得已,谁会把安身立命的资本都赔进去。况且形势不明,多留些时间观察,多留些余地周旋,便不失为一个灵活的办法。
孙延龄与马雄分驻于思明州,成犄角之势,这倒方便了孙延龄率军独自跑路。但他知道部下都统王永年、副都统孟一茂、参领胡同春、李一第等人曾上疏参劾过他,与他并不是一条心。所以,他伪称广西巡抚发来急信,要他率兵星夜赶往庆远府抵挡明军,以免这些人不听号令。
广西提督马雄也得到了明军出田州攻入桂北的消息,但他是老军伍,分析双方对阵的形势比孙延龄细致,更不比孙延龄滑头自私。还没等他要与孙延龄商议行止,便知晓了孙延龄已经拔军北走的事情。孙延龄走得如此迅速,如此不顾后果,立时让马雄既愤怒又无奈。
这便如同两个人在合力顶着一块要滚落下来的大石,本来还算轻松。但一个人突然松手跑掉,剩下的那个人独力支撑。想收手却困难得很,弄不好便要被石头压死。
“混蛋,王八蛋……”马雄再三派出信使希望能追回孙延龄,但返回的信使却带给他一次一次的失望和打击。
“提督大人——”幕僚见马雄被气得团团乱转,骂不绝口。却没有什么应对的策略,忍不住提醒道:“应速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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